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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阿兰萨耳旁响起,是他从伊克斯城带回来的小女孩。她伸手扯着阿兰萨的衣角,小声说:“大姐姐她……她出什么事了?”
“嘛,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
阿兰萨俯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柔声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小女孩嘟起嘴,回答:“我想看看大姐姐。”
闻言,阿兰萨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对冷傲的汉库克颇有好感。他只好继续安慰这个小女孩,直到把她哄满意了,才一脸艰辛的唤过两名侍女,让她们把小女孩送去休息。
目送侍女将小女孩带离这个房间,金·盖茨忽然转过身,对阿兰萨说:“团长大人,您打算收养这个小家伙吗?”
阿兰萨沉吟一下,说:“嘛,为什么不呢?”
“我只是……”
金·盖茨的话到一半,却忽然摇了摇头,改口说:“如果您能给她一个安全的环境,何不也为自己想想,您也到了……该有个孩子的时候了。虽然这话有些突兀,甚至有些不好听,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只要英雄王的血脉还在,便至少还有希望。”
“嘛,胖子。”
阿兰萨差点笑出声来,说:“我今年才二十几岁,用不着这么急吧。况且,你不也还没有孩子么?”
“即便莱恩公国已经分裂许久,但您身为王室的血脉,就是十七八岁有个孩子也不稀奇吧?”
金·盖茨反驳道,他接下来的语调却忽然暗淡,说:“我曾经有一个儿子,现在也快十七八岁了吧……但他……在灾厄之年的时候,死于故乡的贵族叛乱中。还有,我的妻子……”
阿兰萨神情愕然,他忽然意识到,他从未了解伙伴的过去,以至于空气中出现短暂的宁寂。阿兰萨轻呼口气,才缓缓说:“嘛……抱歉,胖子……”
“不,是我感情用事了。”
金·盖茨打算阿兰萨的话,说:“只是……最近的情况,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瞧,这一次出战,就连我们的圣域强者都是全员负伤,而这……或许才是开始。”
阿兰萨的眼中划过一抹挣扎,他明白金·盖茨的意思,这一次,算是他们与莱恩家族的第一次交锋,而结果,虽然他们达成了目标,但过程却并不轻松。半兽人巴库朗的出现更是给予荆棘佣兵团意想不到的打击,而巴库朗,或许还只是半兽人一族中的一名小角色而已。
阿兰萨再次激起对力量的渴望,他想,如果他真正步入圣域强者之列,再展开自己的圣域领域之后,局势或许会稳定许多。他总不能将所有的高级别战斗都压在汉库克等人身上,而事实是,除了卡鲁,汉库克和晨曦没有离他而去,阿兰萨已经感到相当庆幸了。
这时,神官们对汉库克的治疗终于完成一个阶段。
为首的大神官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汗珠,同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名大神官来自月之女神殿,月之女神殿曾在莱恩公国时代遭到排挤,一度不见其踪影,直到灾厄之年拉开战争时代的序幕,月之女神殿才得以死灰复燃,并蓬勃发展,如今在各大城市都有月之女神的神殿,原因无它,月之女神的神术治疗效果是众神的治愈术中最好的,而战争会造就许多等待神术治疗的人。
此时的大神官却没有舒展开脸庞,她几乎掏空了身上的力气,连手中一向轻盈的神术杖都变得沉重许多。
阿兰萨的心底已然多了一抹无法推开的阴霾。
大神官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才能走到阿兰萨身旁,而其他神官们,早就累得趴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一下。
“尊敬的……王子殿下。”
第一次见到阿兰萨的大神官酝酿了用词,才继续说:“关于汉库克阁下的伤势,我想,有必要让您知道……”
章五十四 彼岸(一)
“大神官不必拘谨,直言便是。”
阿兰萨尽量让自己镇定,语气中微微的颤意却出卖了他。
“好吧……”
大神官稍稍整理思路,才说:“那我便直说了……汉库克阁下的伤势,比我们想象的重得多,在您给予的情报中,我们以为汉库克阁下只是承受了空间风暴的伤害,但事实上……除了她身体上的伤口,她的灵魂也受到了损坏……”
阿兰萨强行抑制心底的情绪,说:“嘛,您的意思是……?”
大神官沉吟片刻,才用惋惜的片刻说:“两处伤虽然看似毫不相关,实际却是相互影响的,如此一来……伤上加伤,使得汉库克阁下的身体……出现了某些无法治愈的伤害。”
闻言,阿兰萨沉默了。而大神官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等待着阿兰萨。
良久之后,阿兰萨才勉强在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却尽是苦涩,说:“嘛,她有生命危险吗?”
大神官摇了摇头,回答:“无法治愈的伤并不会剥夺人的生命,但……或许会给人造成生不如死的痛苦,而这痛苦大多是心理上的,而不是实际存在的。”
“……但也更痛苦。”
大神官补充说。
阿兰萨并不明白大神官话语里的意思,也许是这个时候,等待答案比揣测答案好受得多。
“我似乎太拐弯抹角了。”
大神官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话语太复杂,不由解释说:“我只是……希望王子殿下有所心理准备。”
阿兰萨点头,他的目光绕过这名长相不错的大神官,落在昏迷不醒的汉库克的脸上,她的脸色并没有透出痛苦,在房间里驱不走的一点寒气的衬托下,阿兰萨可以隐隐看见她的鼻息划出一团团依稀的白雾,安宁如斯。
阿兰萨用一只手盖住自己的额头,使劲摩擦两下,才抬起头看向大神官,说:“嘛,您请说。”
大神官这才真正的直言道:“治愈后的汉库克阁下,再无缘圣域强者……”
如同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惊涛骇lang。不只是阿兰萨,连金·盖茨都愣在原地,这个答案对他们的冲击,已经不只局限于他们对汉库克的关系,还被延伸到对荆棘佣兵团和诺兰德军的利益,失去一名圣域强者,在逐渐抓襟见肘的局势下,谁都知道会意味什么。
“呵……”
良久之后,阿兰萨才发出一声苦笑,他努力让自己心中的惊涛骇lang平静下来,说:“没有生命之忧,总是好的。嘛……至于她的圣域之力,她不在意就好。”
大神官点点头,说:“我们会尽力治疗,最好的结果,汉库克阁下的实力,会保留在高级魔法师阶段,至于究竟停在高级魔法师的哪个等级段……那只能看汉库克阁下自己了……”
“我明白了。”
阿兰萨沉着脸,他也不知道此时该为汉库克没有生命之忧庆幸,还是为她失去圣域之力哀伤,他的目光再一次攀上她的脸庞,却又急忙转开,面对大神官,说:“阁下也是累了,我会命下人护送阁下返回月之女神殿,明天,还得继续有劳阁下。”
“月之女神殿愿意为您效劳。”
大神官恭敬道,随后是一段拉拢的话。
阿兰萨按捺心情应对着,直到这名大神官离开,而后,其余神官们经过短暂休息,也陆续走出房间,阿兰萨依旧对他们笑脸相迎,他很清楚,汉库克的伤势可还要拜托这些神官。所有的神官都走后,阿兰萨令金·盖茨退下,宽敞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躺着床上的汉库克。
他走过去,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嘛,你都听到了。”
阿兰萨伸手轻抚汉库克的脸庞,似乎直到这时,他们才抛开以前暧昧不清的关系,而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汉库克睁开了眼睛。
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太快醒来。
她的眼珠没有转向阿兰萨,而是呆呆的看着奢华大床顶端的绣花丝布,说:“失去力量的感觉,你能体会吗?”
阿兰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专注着汉库克的脸。她脸上终于不再有让阿兰萨咬牙切齿的冷傲,却也让他因此无所适从。他摇了摇头,才缓缓说:“我会保护你的。”
“嘿!”
汉库克反而笑了起来,眼中也多出一些神采,她转过头看向阿兰萨,说:“你以为你还能甩得掉我吗?”
“嘛,当然不会。”
她的笑容也让阿兰萨安心许多,他呼出口气,探起身轻吻她的嘴唇,才说:“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
“切!”
汉库克嗤之以鼻,说:“用这句话去哄别的女人吧,对我不管用。”
“嘛……”
阿兰萨挠了挠头,说:“在这之后,我会请其它神殿的大神官帮你看看,也许……也许还有希望。”
“不用……”
汉库克叹息一声,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也许……也许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吧,从假装失忆退出海盗四皇开始,我想要的……也不过一段安定的日子。”
“嗯?”
阿兰萨却故作疑惑,说:“嘛,你不是觉得跟随英雄王之子会更刺激么?”
汉库克瞪了他一眼,说:“女人的话能信?”
“噢!这话居然是女人说的!”
阿兰萨玩笑道,压抑的气氛终于缓和许多。然而,阿兰萨却在这时想起什么,于是脸色再次绷紧,他知道这时候问话不合时宜,但他一定要问,他说:“月之女神殿的大神官说,你的灵魂也受到创伤,是什么时候?”
空气仿佛变得僵持。
汉库克盯着阿兰萨的眼睛,她知道他一定要得到答案,才会罢休。她只能再次叹息一声,目光落回奢华大床顶端的绣花丝布,说:“还记得维拉从地下深牢逃脱那次吗?”
“嗯。”
“我找到了线索,是一个空间之门,而这个门的本体,就是维拉。空间波动已经散去,我不得不将自己的意志投入虚空,寻找她的坐标。”
“你……太鲁莽了!”
阿兰萨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将意志投入虚空,虽然可以减轻空间风暴的伤害,但风险却同样增高。
汉库克狡辩说:“总比直接进入,落得身形俱灭得好。”
“你就不该进去!”
阿兰萨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已经晚了。”
汉库克艰难的笑起来,继续说:“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但是,我碰到了意外,是一个人,一个伫立在虚空中的人,不……也许他根本不是人,而是……神!”
阿兰萨忽然不再说话,也不再追究什么,而是静静等待汉库克的下文。
汉库克说:“他的名字……星陨,我之前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他提到了预言和命运……阿兰萨,他的实力,不是你可以撼动的……所以,我想,在他出现在你面前之前,还是不要给你增添压力……”
“嘛,但你还是说了。”
阿兰萨的脸上竟没有忧虑,而是释怀,他再次伸手抚摸汉库克的脸庞,说:“这个人……我会处理的。”
“我已经帮不了你了,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汉库克最后看了一眼阿兰萨,意味深长。
而后,她闭起双眼,面容安详,仿佛不曾有风lang经过,她说:“我累了。”
“嘛,休息吧。”
阿兰萨站起身,替汉库克将被子拉好。他走到房间门口,又转身看了她一眼,才退出去,并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门。
房门合上的刹那,阿兰萨的脸庞立即抹上一片冰霜!
星陨!
又有一个名字,被他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不除不快!
他没有丝毫迟疑,转身疾步穿过长廊。金·盖茨就站在长廊的拐角,当看到阿兰萨,他立即走近他,说:“团长大人……”
“胖子,给我备马!”
阿兰萨却厉声下令,才走出疾步,又头也不回的补充说:“嘛,在我走出城主府的时候,我要立刻看到马!”
闻言,金·盖茨不再多说,却是推开一侧的窗户,直接以吆喝的方式朝城主府门口的守卫下令。
庆幸守卫的动作还算迅速,当阿兰萨走出城主府时,马夫正好气喘吁吁的骑着一匹好马狂奔而来,他的手上还握着两根马绳,是另外两匹马。足足三匹,足够阿兰萨速度不减的去往任何地方。
然而,正当阿兰萨以拉扯的方式粗暴地将马夫从马鞍上拉下,并翻身上马时,西里尔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阿兰萨跟前。
她身上只裹着一件长袍,森林之女比常人更能抵抗寒冷,她好奇的盯着阿兰萨,说:“你要去哪儿?”
面对西里尔,阿兰萨虽然着急,却也只能按捺住性子,但还是用急切的语气回答:“去个地方,找个东西问个话!”
西里尔自然看出阿兰萨非常着急,于是也是急急忙忙开口,说:“伊莉塔想见你!”
闻言,阿兰萨反而静了下来,他知道,他现在再着急,也不过是安慰他自己而已。然而他是需要这个安慰的,但最终,他还是叹口气,说:“嘛,上马吧,先去见伊莉塔。”
章五十五 彼岸(二)
注定是暗流涌动的夜。
一架马车驶过玛塔尔城的街道。它的样式简陋得过分,马车的框架仿佛没有经过完整处理和选材,木条的拼合处貌似强行拼在一起,几颗铁钉没有规则的将其固定,有些地方却又因为木条太短,途中用木板而铁钉延伸一截,而马车两侧的遮布虽然保持着还算干净,却绣有几处明显的补丁,目光可以穿过拙劣补丁裂开的缝隙,看到马车内一道依稀的人影。
这架马车边走边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其余路过的马车却主动为其让开了一条路,或许是因为这架马车仅有的一匹马步调实在优雅过分,以及马夫端正的坐姿让人感到一股不和谐的诡异;也或许是这架马车实在太烂了,以至于其它马车不愿与其并驾齐驱。
这时,另一架明显奢华得多的马车从街道拐角冲出,这架马车处处闪烁镀金的光芒,车篷上华贵的绣章显示这架马车来自本地的一个大贵族,驾车的马夫极其嚣张跋扈,远远看到挡在路上的破烂马车,立即扯开嗓子吼道:“让开,平民!”
破烂马车的马夫脸上闪过一抹怒意,他一只手紧紧握住马鞭,指骨发出跃跃欲试的啪啪声。
“淡定,特尔罗。”
破烂马车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长老。”
特尔罗浇灭自己的怒意,对正驶来的奢华马车发出一道冷哼,而后将马车转了个半圆,让过那架奢华马车。
正好奇张望着,等待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的看客们只好悻悻的做回手中的事。
破烂马车调回方向,继续前进,这一次倒再没有贵族的马车需要让路了,特尔罗顺利将马车停在玛塔尔城的城主府前。
他跳下马车,掀开马车的帘布,恭敬说:“长老,我们到了。”
马车内的老人睁开微闭的眼,他朝特尔罗点了点头,在对方的搀扶下不急不缓的走下马车,站在城主府的大门前。
城主府的守卫早已收到命令,一眼就认出老人的身份,虽然老人出场的方式平淡的让人惊讶,但他们还是恭敬的朝老人鞠躬,而后替老人打开城主府的大门。
老人却不急于迈入,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城主府的整体外貌,评价说:“这就是阿尔法翻修后的城主府么,嗯……确实比尼斯那老家伙弄得好。”
特尔罗却发出一声不屑,他的目光同样打量这座城主府,它的每一个角落的奢华得超乎想象。特尔罗说:“简直就是用金币建的!”
“不,特尔罗。”
老人订正他,说:“能够把金币建得如此优雅的人,不可小觑。”
特尔罗点点头,又朝上望了一眼,只是在老人的点拨下,重视这座建筑,他却越看越心惊,不由暗暗记住老人的话。
老人这才带着特尔罗走进城主府,早有专人等待他们,径直将老人和特尔罗带至最宽阔华丽的一间客厅,阿尔法·莱恩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见到老人步入客厅,阿尔法立即起身低头,他脸上还是一层不变的笑容,说:“歌德长老,您总算来了。”
“开国国王一系的新领导人首次邀请老朽,老朽怎敢不来?”
歌德一声轻笑,不客气的在阿尔法面前的沙发坐下,特尔罗则以侍卫的身份站在歌德身后。
阿尔法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特尔罗,这个样貌平凡的中年人没有收敛气息,赫然是一位圣域强者!
阿尔法的视线一转,落回歌德身上,用略微责备的语气说:“看来歌德长老对晚辈极有戒心呢。”
歌德面色不变,回答:“人老了,力气也没剩多少了,总要有一两个靠得住的在身边,才安心些。”
随后,歌德的双眼忽然闪过一抹刺芒,钉在阿尔法的身上,说:“我可不想像尼斯那老家伙一样,不明不白的死掉。”
他的话没有在阿尔法的面具上激起波澜。阿尔法摆了摆手,说:“伤心事便任其流逝吧。歌德长老,您请喝茶,这是晚辈亲自泡的。”
阿尔法双手将茶杯递到歌德面前。
然而,不等歌德接过茶杯,特尔罗却率先走出一步,一只手挡住茶杯,另一只手用体内的能量凝结出一道白色的光丝探向茶液,片刻才缓步退下,对歌德说:“没问题,长老。”
“当然没问题。”
接过话的是阿尔法,他惋惜道:“想必阁下久经沙场,令这茶水沾染了杀戮的气息,变了味道。”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