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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屋里坐立不安,为自己是否应该去向雪月灵解释一切而思虑良久。
与烽冥侠的一番短暂的交谈,让她长久苦闷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她忽然感觉,其实自己不必要去争夺紫月在他心中遗留的领地,只要他能够给自己分出一丝空隙,给自己一份哥哥对妹妹似的关爱与呵护,也就够了。这么多年,她独自面对一切,心底所需要的,不过是一声鼓励与问候,他的真挚已然打动了她,不须再去奢求与执着。
她不希望自己再给烽冥侠带来什么苦恼,她深知女儿是他的心头肉,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雪月灵因为她与父亲发生任何的不愉快,都会让她陷入自责与痛苦,她希望能够和她说清一切,避免发生误会。
但另一方面,她又在担心自己贸然去找雪月灵会给她留下欲盖弥彰的印象,会把事情变得更糟。少女的心是敏感的,尤其是在她刚刚遭遇情变的时候,又撞见父亲和另外一个女子相拥而泣,她原本就对母亲无比敬爱的心,必然感到愤愤不平。琳玲怕自己的行动会画蛇添足,越描越黑。
就在她犹豫不决,彷徨无措之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琳玲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谁?”
“殿下,我是雪月灵,我想和您聊聊,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而谦恭,反倒让琳玲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她在这个时候主动地来找自己,显然是有备而来,她想要说什么?是来试探,还是来警告,又或者,是来劝说甚至是威逼?
不论如何,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琳玲的预料,她只能强打精神,来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少女。
她打开房门,将女孩儿让进屋里,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隐约有一种错觉,似乎那个背影随时会回过头来,露出紫月的脸。她在心里嘲笑自己胆小怕事,还未开口却已经落于下风。
“您特意来找我,想和我说点儿什么呢?”她走到圆桌旁,在雪月灵对面坐下,故作平静地问。
她看到少女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不慌不忙的说:“殿下,您也许对我不熟悉,但我对您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无论是在我年幼的时候,还是在象牙塔的时候,我都听说过很多关于您的事情,因此我也一直很希望能够有机会见一见您。”
少女的语气中带着晚辈对长辈的谦卑与尊敬,琳玲却隐约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她拿不准是自己多心还是对方话里有话,但她总觉得,自己当年的那段经历从一些人口中传入少女的耳中,多半不会是什么光彩的事。
“是吗?我也听说过不少关于您的事情,许多人都在我面前夸赞过您的聪颖与努力,还有许多令人骄傲的成绩呢!”她竭力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试图用称赞的方式来挡住对方可能到来的攻击,并拉近两人的关系。
“我做的那些,都是作为一个处于学习中的孩子所应该做的,大家太过誉了。相比我妈妈生前所做的一切,实在不值一提。”少女圆润的小脸儿上露出一抹恬淡的微笑,同时饱含期待的望着琳玲,问:“您是我妈妈生前的战友,我相信您对于她的了解比我还要深刻,您一定也会同意我这样说吧?”
琳玲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少女的问话让她左右为难,要表示认同,就等于否认自己刚才的称赞,还会显得自己虚伪不实;若表示反对,她又实在难以做到,毕竟事实摆在那里,没有人可以否定紫月的功绩,若要强行赞美雪月灵更胜一筹,岂不更显虚伪?
“您说的当然有一定道理,但时过境迁,未来总是你们下一代人的,相信你们是会创造出更多更优异的成绩的,不能够把自己笼罩在上一辈的光环下,妄自菲薄啊!”
琳玲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能让雪月灵满意,她不慌不忙的反驳了对方的观点:“我并没有妄自菲薄,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虽然如您所说,未来可能会更加光辉灿烂,但并不等于我们可以淡忘前人的伟大成绩,如果没有他们,恐怕也没有现在的我们了。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妈妈曾经还救过您的命,您应该没有忘记吧?”
此言一出,琳玲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窘迫不已,雪月灵提起此事无疑戳中了她的痛处,她讪笑着点了点头,局促不安的思索着如何把话题转开。
但雪月灵却紧追不舍,大有穷追猛打之势:“所以,在我心里,妈妈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虽然我一直在追逐妈妈的足迹,但我并不认为我能够超越她。同样的,也没有人能够替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她永远都是我最亲爱最伟大的妈妈,唯一的妈妈……”
听着雪月灵情真意切的话,琳玲的心早已凉了半截,少女看似平和的态度实际上包含着强烈的挑衅意味,她正在明确的向琳玲宣告:没有人可以替代我母亲的位置,谁都别想那样做!
后面的交谈,琳玲始终神不守舍。待到送走了雪月灵,她的心中已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她甚至在最后关头没有勇气向少女澄清一切,因为对方没有提及她与烽冥侠之间的任何事,只是旁敲侧击的向她发出警告,此时的她如果捅破这层窗户纸,反倒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了。
“你怎么了?那女孩儿是谁?”
正准备关门进屋的琳玲,循声看到摩音关切的脸,她轻轻的叹息一声,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摩音看了看她忧郁的神色,好奇地问:“你就被那女孩儿的几句话,弄得如此忧愁?到底是那孩子与众不同,还是你自己的心思太重?”
“你没有看到她对我说话时的样子,”琳玲摇头叹息,雪月灵貌似谦逊却充满敌意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大概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再让她见到我和她的父亲有任何亲密的举动,我想她一定会愤然采取行动来阻止我接近她的父亲。”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摩音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他拍了拍琳玲的肩膀,轻声安慰:“如果那女孩儿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信心十足,她就不会跑到这里来,对你说这些话了。”
第二十五章 黑暗之子(二)
正如摩音所言,雪月灵其实心虚得很。
她之所以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故意在琳玲面前宣扬母亲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是为了吓住琳玲。事实上,她却很担心这能否奏效,她知道父亲与琳玲的那段往事,虽然已经沉寂多年,但刚见到他们时看到的那一幕却让她心中产生了极大的不安。
在此之前,天霖的背叛已经让她对爱情产生了不信任,如果心目中父亲与母亲亘古不灭的爱被拆散,那么她心中对于情感的信任将会被彻底击碎,这让她惶恐无助,不知所措。
此后的时间,雪月灵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事情的进展,她希望知道自己对琳玲说的话是否生效,而结果令她稍感安慰:烽冥侠和琳玲都自觉地避开了对方,他们不希望给雪月灵造成什么误会。他们的行为让雪月灵敏感的心轻松了不少,她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来到沼泽的第二天上午,闲来无事的雪月灵在村庄中闲逛,她对灰精灵的村庄很感兴趣,这看看,那瞧瞧,津津有味的观察着村里的新鲜事物,并借此驱散心头的烦忧。当她路过骑兵团放养马匹的地方时,忽然看到几个女兵围在那里议论着什么,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走上前,看到几名女兵围着一匹瘫倒在地的战马,一脸的疑虑。一个女兵看到她连忙上前拉着她,焦急的说:“雪月灵小姐,您来得正好,您懂得多,请您帮忙看看这匹马到底怎么了?”
雪月灵走到马的身边蹲下来,用手轻抚着马的颈部,马有气无力的看着她,连一声嘶鸣也发不出来,女兵在后面向她讲述着事情的经过:“昨天它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和其他的马匹一样精神矍铄,可是今天早晨我们准备喂马的时候,就发现它倒在地上,很虚弱的样子。它的身上并没有伤痕,雪月灵小姐,您说它到底是怎么了?”
雪月灵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起身看了看别的战马,正如女兵所说,其他的马匹都安然无恙。她又检查了周围的草地,也没有发现什么有毒的植物,马的口中也没有吐出白沫,基本可以排除误食毒草或人为投毒的可能性。
排除了以上的可能,雪月灵回到战马身边,她掰开马迷离的眼睑,发现瞳孔有些发红,这让她的心为之一动。她用手掀开马颈部的鬃毛,仔细的摸索观察,忽然,她的目光锁定在马的咽喉部,那里有一小片斑驳的红色鬃毛,她俯下身察看隐藏在鬃毛下面的那个不起眼的小伤口,心里顿时有了底。
她没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女兵们,而是用魔法悄悄地抹平了伤口,并且帮助战马恢复了一些气力。看到马慢慢的站起来了,几个女兵又高兴又好奇,围着雪月灵询问事情的原因。
雪月灵告诉她们,可能是夜晚误吸了沼泽中飘过的毒雾所致,因为此处靠近沼泽边缘,虽然有魔法屏障的保护,但偶尔还是会有少量毒雾飘进来,这匹马处于靠近沼泽的位置,因此比其他的马匹吸入了更多的毒雾,以致中毒。
雪月灵的解释并没有引起女兵们的怀疑,她们将马匹的饲养地向内做了转移,以远离沼泽边缘的毒雾。但雪月灵心里却在暗暗地盘算着,今夜的计划。
当天晚上,当雨瑶安寝以后,雪月灵悄悄地变作松鼠,从木屋的窗户溜出来,早已等在外面的白隼带着她悄无声息的飞到了马厩的新址,她确信那个肇事者今天还会来,虽然马厩移动了位置,但距离并不遥远,他一定会找到这里。
森林中的夜色,寂静而微凉,由于亡灵之雾的遮盖,月光无法照射到这里,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白隼伫立在高高树杈上,像村庄外围那些忠于职守的灰精灵哨兵一样,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随着夜色的加深,雾气开始变得浓重起来,相距四五米就已经难以看清人的面目了——当然,这是就人类的视力而言,灰精灵们早已适应了环境,对他们而言,雾气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即使再密不透风的封锁线,也难免有漏网之鱼。一个黑影在马厩附近的浓雾中显现轮廓,他的个子不高,身材瘦弱,衣衫褴褛,一头银色的短发,两只眼睛在黑雾之中发出淡淡的红光。
他无声无息的走到马厩旁边,目光扫视了一下战马,又谨慎的环顾四周,忽然,他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躺在马厩旁一棵树下的那个人。
他在原地犹豫,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离开。但当他看清那只是一个熟睡的少女时,他心中的忧虑似乎暂时放下了。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试探着俯下身打量少女低垂的脸,只见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的目光沿着少女脸部圆润的轮廓向下,看到她的领口并未系紧,凝滑的玉颈与锁骨清晰可见,他的心中一阵冲动,那无疑问是他的最佳选择,然而他却犹豫了。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担心会惊动周围的人,但那柔润嫩滑的肌肤实在是巨大的诱惑,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他还是把脸凑了上去。
他露出如刀尖般锋利的牙齿,对准目标正准备下手,目光忽然死死的锁定在了少女的脸上,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呆住了,他惊慌失措的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少女面前的草地上,像看鬼魂一样的盯着少女,表情中涌现出一种蹊跷的悲伤与自责,他仓惶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去管那些马匹,慌慌张张的向着沼泽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
他惊愕的停了下来,背后的那个女声近在咫尺,他确信就是刚才那个少女口中发出的,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语言?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你、你是谁?”他满心惊疑的回头盯着几步之遥的少女,少女的眼睛闪烁着绿盈盈的光,她平静的回答:“我的确不是你的族人,但谁说人类就不能讲你们的语言?”
他越发震惊了,在此之前,他几乎以为她是一个鬼魂,又或者,是某种更令他胆战心惊的东西,她却明确地告诉他,她是一个人,一个会说吸血鬼语言的人。
“昨天晚上,就是你咬伤了那匹战马,对吗?”女孩儿说着,走上前来,他反倒惶恐的退了一步,在这灰精灵的村落,他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周围埋伏着,等待着一拥而上。
“刚才,你似乎也曾想过要咬我呢!”女孩此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面对他可能致命的利爪尖牙似乎毫无畏惧,面对面平视着他血红的眼睛,问:“为什么最后你却选择了退缩?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你发现了什么?”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够再确定的告诉我一次,你是人类,不是精灵,是吗?”他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问。
少女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他,手越过鬓边的发丝,顽皮的揪住自己两只圆形的耳朵,好奇的问:“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一个精灵吗?”
“原来真的是另外一个人……”他望着她的耳朵,喃喃自语。他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既然如此,看来是命运的报偿吧!她因我而死,今天我也死在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儿手中,也算是我弥补对她的亏欠吧!”
“你在说什么?她是谁?一模一样的女子是指我吗?”吸血鬼少年的叹息愈发激起了雪月灵的好奇心,她感觉他的身上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刨根问底一探究竟。
第二十五章 黑暗之子(三)
“既然你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就算是死了,至少还有人会知道这个故事。”少年说着,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对往事的怀念与回想:“我的名字叫伍德。我和她的相遇,发生在六年以前,那一年我十岁,她十二岁,她叫莉莎,是个精灵女孩儿,从小生长在诺曼德兰森林。”
“我们相遇的时候,是在一个黄昏——你懂得我们的语言,应该也会了解我们吸血鬼白天一般不会出来活动,只在黄昏时分才开始活动。当时她在森林边缘采摘蘑菇和野花,而我正在沼泽中闲逛,我们俩发现了彼此。”
“刚开始都有些害怕。后来她主动向我示好,虽然我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至少能够看出手势的含义,我看她没有敌意,于是便尝试着和她打着手势交谈起来。”
“虽然我们和精灵之间水火不容,但那时的我们都还年幼,并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仇恨,我们两个玩得很开心——尽管语言不通,但对两个年少的孩子来说,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本身就是一大乐趣——我们还约定,以后每天都在这里见面一起玩。我从小父母双亡,性格内向胆小,族中的孩子们都不喜欢我,没有人跟我一起玩,因此莉莎就成了我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
“后面的日子,我们两个相处的很融洽。那时候精灵森林对我们吸血鬼的防备相对松懈,因为自从十八年前的大战之后,我们的部族就日益衰落,以至于连悲哀沼泽的大片领地都被灰精灵夺走了,只能寄居在科多山脉附近的狭小地域,部族的人数也大幅减少,已经无法对精灵和灰精灵构成任何的威胁了。”
“正因如此,我可以自由的出入诺曼德兰森林的边境,只要小心精灵们的哨兵,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莉莎也知道长辈们不允许她和我接触,因此总会帮助我避开巡逻的哨兵,有时候遇到我们部族的人路过,我也会帮助她避开他们的视线。”
“就这样,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半年。有一天,莉莎告诉我,她的生日要到了,她希望那天的傍晚和我见一面,一起庆祝她的十三岁生日,然后她再回到月光城,去和她的亲人们一起庆生。我当然答应了她的请求,并且一直牢牢地记在心上。”
“可是,当那天傍晚,我从睡梦中苏醒,却被告知长老要召见族中所有的年轻人,我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去见长老,听他的训话。我的心里全都是莉莎的事,焦急万分,根本就没有听到长老说了些什么,等训话一结束,我就匆匆跑出了村落,奔向我们的约定地点,我想莉莎一定等急了。”
“可是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却空无一人,只有猫头鹰静静地伫立在树枝上,我在周围寻找,呼唤莉莎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感到很沮丧,更担心莉莎是否会因为我的失约而生气,我能想象出她失望的心情。”
“怀着无可奈何的心情,我无精打采的回到了村庄,我发现村里的一些人异常的兴奋,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那么高兴,也不想去管他们。就在我准备找个地方独自发呆的时候,我听到两个擦肩而过的年轻人说,有人抓到了一个精灵,我的心弦忽然绷紧了。”
“我一边在心里祈祷,祈求事情并非如我所想的那样,一边一路狂奔向着长老院门前的空地跑去,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她,莉莎,被绑在一颗枯树的树干上,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