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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怎么办呢?”他问,“你是我的助手,在你长大成人、能够自己出去闯荡之前,你必须跟我一起留在这里。想想吧,以后的三十年,你只能在这座大山里度过,你愿意这样吗?”
“不太愿意。这次待在这里我很高兴——除了测试——但我猜想过不了几年,生活就会变得枯燥乏味。”我用手抚摸着光秃的脑袋,前前后后地盘算着这件事情。“还要考虑到哈克特。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他怎么回去?”
“如果你们……决定留下……我也……和你们……一起留下。”他说。
“你会吗?”我很是吃惊,问道。
“我的一部分记忆……已经回来了。许多事情……仍然不记得……但我想起……小先生告诉过我……我要弄清……我死前是谁……惟一的办法……就是……和你待在一起。”
“我怎么能帮助你弄清你过去是谁呢?”我问。
哈克特耸耸肩膀。“我不知道。但只要你……不反对……我就会……留在你……身边。”
“困在大山里出不去,你也不介意吗?”我问。
哈克特露出了微笑。“小人……很容易……满足。”
我躺了下来,考虑着这个建议。如果我留下来,我就能更多地了解吸血鬼的生活方式,也许还能被训练成一个吸血鬼将军呢。一想到能成为将军,我顿时有了兴趣——我仿佛看见自己正率领一支吸血鬼部队同吸血魔作战,就像海盗头目或大军官一样。
可另一方面,我大概再也见不到埃弗拉、小先生和怪物马戏团里的其他朋友了。不能再周游世界,巡回为观众们演出了,也不能美美地享受看电影或要一份外卖中餐的乐趣了——至少在今后的三十多年里是不可能了!
“这是个重大决定,”我大声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当然可以,”暮先生说,“不用着急。塞巴在议会结束后才要我们答复他呢。等你完成了测试,我们再仔细商量商量。”
“但愿我能完成。”我紧张地笑着说。
“就这么说定了。”暮先生坚持道,脸上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第十五章
第四项测试——混血野猪。
看样子山里的吸血鬼有一半都来观看我同两头野猪的较量了。我在等待这个项目开始的那几天里,了解到人们对我的兴趣越来越浓。许多吸血鬼都以为我早就应该败下阵来了。看到我居然能从火焰厅里死里逃生,他们简直吃惊得要命。吸血鬼圣堡中的说书人已经把我的事迹编成了现代传说故事。我听过一个,是讲我如何通过尖针路这个项目的。照那个人所说,我经历了十次钟乳石大崩塌,还被一块落下来的钟乳石戳穿了肚皮,事后只好用刀子把那块钟乳石从我身上切割掉了。
听着三五成群的吸血鬼交头接耳地讲述这些故事,真是有趣极了,尽管大多数故事都是毫无根据的。我听了不免飘飘然起来,感觉自己就像亚瑟王或亚历山大大帝。
“不要得意忘形。”盖伏纳看见我那么专心地倾听那些故事,大笑着说。
他陪着我,等弗内兹去给我挑选武器。“每一个传说里都少不了夸张的成分。如果你在这个或最后一个项目里失败了,他们就会把你说成是一个又懒又笨一无是处的家伙,把你作为今后吸血鬼的反面典型。‘好好干,小子,’他们会说,‘不然你就会和那个饭桶达伦·山一个下场!’”
“至少他们不可能说我打起呼噜来像一头大熊。”我反唇相讥。
盖伏纳做了个鬼脸。“你在拉登身边待的时间太多了。”他气呼呼地说。
弗内兹回来了,递给我一根小小的木头狼牙棒和一根短矛。“我只能找到这些了,”他说,一边用矛尖挠着他瞎了的左眼下面的皮肤,“它们不算厉害,但也只能靠它们了。”
“应该没问题。”我说,我原以为能有更具杀伤力的家伙呢。
“你知道到时候是怎么回事吗?”他问。“两头野猪同时被放进场地。一开始它们会互相扭打,但很快它们就会闻到我的气味,转过来专门对付我。”
弗内兹点了点头。“在你来这里的路上,那头熊就是这样跟着你的气味,向你发起进攻的。吸血鬼的血会使动物的感觉变得亢奋起来,特别是嗅觉。它们会去寻找气味最强烈的东西。
“你必须想办法接近野猪,把它们杀死。用你的矛去刺它们的眼睛。狼牙棒留着去对付它们的鼻子和脑袋。别去管它们的身体——那只会浪费你的精力。
“两头野猪可能不会同时发起进攻。通常,一头野猪过来对付你时,另一头会退缩在后面。如果它们同时向你进攻,就会互相妨碍。你要尽可能利用它们的混乱。
“要躲开它们的长牙。如果被长牙卡住,一定要尽快脱身,即使不得不扔下武器。只要你避开它们的长牙,它们就不可能对你造成多大伤害。”
号角声响起,宣布米卡·维尔·莱特驾到,这个项目将由他来主持。这位黑衣王子向我问过了晚上好之后,便问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我对他说可以了。他祝我好运,并行了个死亡触礼,又检查了我身上有没有藏着其他武器,然后退到一边,找到自己的位置,我则被领进了角斗场。
角斗场是地面上的一个圆形大坑,周围是坚固的木头栅栏,以确保野猪不能逃跑。吸血鬼们站在栅栏周围,像古罗马圆形剧场里的观众一样呐喊助威。
我把双臂举过头顶,疼得龇牙咧嘴。我的皮肉还很娇嫩,许多伤口已经在绷带下面渗出血来。我的脚倒不太疼——大量末梢神经都被烧死了,重新长好需要好几个星期,也许好几个月呢——但其他地方都觉得钻心般疼。
通向大坑的门突然开了,两头关在笼子里的野猪被卫兵们拖了进来。
围观的吸血鬼们顿时安静下来。卫兵退了出去,关上门,立刻有两根悬在头顶的金属丝打开了笼子的锁,然后笼子被绳子吊出了大坑。野猪发现自己出了笼子,凶狠地低声吼叫着,紧接着互相打得难解难分:顶脑袋,撞长牙。
它们都是很凶猛的动物,有一米半长,高也差不多有一米。
这对家伙闻到了我的气味,停止了打斗,互相往后退了退。其中一个看见了我,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另一个顺着第一个的目光也看见了我,立刻就发起了进攻。我举起短矛保护自己。野猪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一扭身,转到一边,气势汹汹地喷着鼻息。
那边的那头野猪也朝我跑来,它步子很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它在几米开外停下了,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然后忽地冲了过来。我轻捷地闪身躲开了它,趁它与我擦身而过的当儿,把狼牙棒的棒头捅进了它的一只耳朵。它发出怒吼,猛地转过身,又朝我扑来。这次我纵身一跃,从它身上跳了过去,同时用短矛去刺它的眼睛,可惜偏了一点,没有刺中。我刚落地,第二头野猪也冲了过来。它不顾一切地朝我扑来,下巴像大鲨鱼那样一张一合,疯狂地转动着嘴里的长牙。
我躲过了它的进攻,但脚底绊了一下。脚上的末梢神经被烧坏了,我发现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依靠它们了。脚底感觉麻木,这意味着我随时都会摔倒。我每走一步都必须倍加小心。
一头野猪见我脚底不稳,便从侧面朝我狠狠撞来。幸好,它的长牙没有刺着我。这一下撞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总算能够翻身一滚,重新站稳了脚跟。
紧接着又是一次攻击,我几乎来不及防备。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座呼哧呼哧喘息的肉山就径直朝我奔来。我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将短矛刺了过去。
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我举起矛尖,上面已经沾满殷红的鲜血。
两头野猪围着我打转,暂时没再发动攻势。被我刺伤的那头很容易辨认——它口鼻部的一侧有一道深长的伤口,鲜血正一滴滴地流下来——但伤势并不严重,不至于妨碍它再次发起进攻。
流血的那头野猪半真半假地朝我扑来,我朝它挥了挥狼牙棒,它就喷着鼻息躲到了一边。另一头野猪倒是毫不含糊地奔了过来,但它脑袋低得太早,结果我轻盈地一闪,就躲了过去。
头顶上的那些吸血鬼都在大喊大叫,为我出谋划策,给我鼓劲儿,我尽量不去理会他们的喊叫,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两头野猪身上。它们又围着我转圈子了,蹄子把地上的土踢得飞扬起来,喘息声很粗重,仿佛打定主意要置我于死地。
突然,那头没受伤的野猪停止了转圈,一头朝我冲来。我赶紧往旁边一闪,但它始终扬着脑袋,紧跟着我不放。我绷紧腿上的肌肉,猛力一跳,想用狼牙棒把它的脑袋打开花。没想到,这一跳没有算准时机,我没有击中野猪。电子书,倒让野猪把我撞个正着。
它的脑袋和肩膀撞在我两条腿上,使我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紧接着,野猪迅速转过身,没等我站起来,就扑到我身上,热乎乎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尖牙在土坑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凶险的光芒。
我用狼牙棒狠命抽打野猪,但我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无济于事。它满不在乎地抖抖脑袋,又朝我露出那可怕的獠牙。我感到有一根獠牙刺穿了我肚子上的绷带,已经浅浅地刺进绷带下面被烧伤的皮肉了。如果我不赶紧挪开,野猪就会真的要了我的性命呢。
我抓住狼牙棒顶端的圆球,猛地把棒予捅进了野猪的嘴巴。一下子就把它急切的喘息声给堵住了。野猪往后退了退,狂怒地低吼着。我挣扎着站起身来,就在这时,另外那头野猪突然从后面朝我撞来。我摔倒在第一头野猪身上,像皮球一样,头朝下滚了出去,撞在栅栏上。
我坐了起来,头晕眼花,只听见一头野猪径直朝我冲来的声音。我来不及看得更清楚,胡乱地朝左边一躲。野猪没有撞到我,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它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栅栏上。
我刚才失手丢掉了短矛,现在趁这头撞晕了的野猪摇晃着脑袋慢慢跑开时,我把短矛又捡了回来。我真希望那头野猪会瘫倒在地,就此完蛋,但没想到过了几秒钟,它又缓过劲儿来了,那样子和刚才一样坚定凶狠。
我的狼牙棒还扎在另一头野猪的嘴里呢。要取回来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它自己掉出来。
我牢牢地攥住短矛,心想我与这两头野猪已经周旋得够久了,应该与它们决一死战了。我压低身子,把短矛举在面前,开始朝前逼进。两头野猪不知道我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它们半真半假地朝我扑了几次,又警惕地退了回去。显然,它们的身体里并没有注入大量的吸血鬼血液,不然它们就会疯狂地、接二连三地发起攻击,根本不考虑死活。
我把它们逼向土坑的另一端,准备专门对付那头流血的野猪。在两头野猪中,它显得不那么自信,退缩得也更快。这说明它的胆子比较小。
我高高挥舞着短矛,假装去袭击那头嘴里扎着狼牙棒、却更勇敢的野猪,它转身逃开了。另一头野猪略微放松了警惕,我突然改变方向,朝它扑了过去。我一把抓住野猪的脖子,不管它怎样吼叫、冲撞我都不放手。它拖着我绕着土坑几乎跑了一圈,终于精疲力竭地停下了脚步。就在它想用獠牙来挑我时,我抓住时机,将短矛刺向它的眼睛。偏了,划伤了它的鼻子,削中了它的耳朵,又偏了——接着终于刺中了,把它的右眼剜了出来。
野猪丢了一只眼睛,那声声惨叫简直把我耳朵都震聋了。它比先前更疯狂地甩着脑袋,它的獠牙划伤了我的肚皮和胸脯,但伤口都不严重。我毫不退缩,烧伤的伤口被撕开了,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双手和胳膊钻心地疼,但我不予理会。
在上面观看的吸血鬼兴奋极了,“杀死它!杀死它!”的喊叫声在空中回荡。我真为那头野猪感到难过——它袭击我只是因为它受到了挑衅——但不是它死就是我亡。现在不是讲仁慈发善心的时候。
我在野猪前面侧身移动——这是一个危险的战术——同时提防着它朝我发起正面进攻。我始终处在它的右边,这样它就看不见我,我把短矛高高举过头顶,等待出手的恰当时机。那几秒钟真是惊心动魄,接着,野猪通过左眼看见了我,迟疑地停下脚步,给我提供了一个稳定的目标。我奋力把胳膊往下一挥,将短矛尖刺进它右眼原先所在的缝隙,深深捅进了野猪狂怒的大脑。
一阵可怕的嘎吱嘎吱声,紧接着野猪就发狂了。它高高抬起两条前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重重地朝后仰面摔倒。我闪身躲过它,但就在它倒地的一刹那,这头野猪又像野马一样垂死挣扎起来。
我赶紧往后退,但野猪紧追不舍。它看不见我——它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也听不见我,它自己的吼声就够吓人的了,但不知怎的,它还是跟牢了我。我转身逃跑,却看见第二头野猪正做好准备,要向我发起攻势。
我刹住脚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就在这时,那头垂死的野猪一下子撞在我身上。我被它压倒在地,短矛也脱手了。我想翻身起来,但野猪结结实实地压在我身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它死了——而我被它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野猪推开,但它实在太重了。如果我身体状态良好,也许不在话下,但我现在是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不管我怎样使劲儿,就是推不动这个庞然大物。
我松弛下来,准备好好地喘一口气,再拼力试一试,可就在这时,另一头野猪在我身边停住了,用它的脑袋来顶我的脑袋。我大叫一声,想躲开它,无奈身体就是动弹不得。野猪似乎露出了狞笑,但那也许是那根狼牙棒造成的效果,狼牙棒还扎在它嘴里呢。它低下头想来咬我,但由于有狼牙棒碍事,它无法下嘴。它吼叫了几声,朝后退出几步,晃了晃脑袋,又退出几步,然后用蹄子刨着地面,压低它的獠牙……径直朝我冲来。
第十六章
以前几次身处险境,我都挣扎着摆脱出来,死里逃生,但我的好运气已经到头了。我被困住了,全凭那头野猪摆布,我知道它不会对我表现出任何善心,就像我刚才对它的同伴毫不心慈手软一样。
我躺在那里,眼睛盯着野猪,等待着生命的结束,可就在这时,有人在我头顶上高叫起来。由于观看的吸血鬼们都安静下来了,所以这个声音格外清晰,响彻了整个山洞:“不行!”
一个身影跳进土坑,冲到我和那头野猪之间,一把抓起我掉落的短矛,把钝的那头扎在地上,尖的那头瞄准冲过来的野猪。野猪来不及改变方向,也来不及停下脚步,它重重地扑在短矛上,给自己来了个开膛破肚,然后轰然撞向那个保护我的人。那人把野猪拉到一边,不让它倒在我身上。野猪和人扭打着跌倒在灰尘中。野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但四条腿不听使唤,它有气无力地哼哼了几声,倒在地上死了。
扬起的灰尘散去后,一双有力的手抓住那头压在我身上的野猪,把它扔到了一边。然后,这双手拉住我的手,扶我站了起来,我虚弱无力地眯起眼睛。终于认出了这位飞身前来救我的人是谁——是哈克特·马尔兹!
小人把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信我的骨头都完好无损,才领着我离开了那两头死去的野猪。在上面观看测试的吸血鬼们都没说话。接着,当我们朝门口走去时,有两个人发出了嘘声,然后又有几个人尖声怪叫,很快,整个大厅都充满了嘲笑声和喝倒彩的声音。“作弊!”他们喊道,“真丢人!”“把他们俩都处死!”
哈克特和我停下脚步,吃惊地望着四周那些愤怒的吸血鬼们。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为我喝彩助威,把我当成英勇无畏的勇士呢——然而此刻,他们却大喊着要取我的性命!
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在大吵大嚷。暮先生、盖伏纳和科达就没有喊叫,也没有要求惩罚我们。塞巴也没有,我看见他悲哀地摇摇头,把脸转向了一边。
就在吸血鬼们朝我们叫嚷时,弗内兹·布兰跨过栅栏,翻进了土坑。他举起双手,让大家安静,于是观众们逐渐静了下来。“殿下!”他大声对铁青着脸站在栅栏边的米卡·维尔·莱特说,“我像你们每个人一样,对这件事也很感震惊。但这并不是事先预谋的,也不是达伦本人的行为。小人不知道我们的规矩,他是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我请求您,不要把这件事怪罪到我们头上。”
有几个吸血鬼听了这话,发出了讥笑,但米卡·维尔·莱特朝他们严厉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达伦,”王子慢悠悠地说,“你是否和小人一同策划了这件事?”
我摇了摇头。“我和大家一样感到吃惊。”我说。
“哈克特,”米卡粗声粗气地说,“你干扰测试,是自己想到这么做的——还是听从了什么人的吩咐?”
“没有人吩咐,”哈克特说,“达伦……是我的……朋友。他要死了……我不能……看着不管。”
“你违反了我们的规矩。”米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