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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泰巧施手段,弄些障眼法儿充作法术糊弄这对母子。至于相术,宫里有婉儿策应,宫外有显宗人侦伺与配合,李道人相术自然也是没有不灵验,渐渐张昌宗就对这李道人崇如神仙,一旦出宫,必定把他带身边。
这年秋天默啜把武延秀放回来了。
默啜拘押武延秀,本来是想着奇货可居,结果这武延秀并没起过什么作用,尤其是武承嗣死后,他这个被羁縻草原儿子就没人过问了。默啜好吃好喝地养着这么一个废物,却对武周起不到任何挟制作用。
武则天迁都长安后,成地瓦解了吐蕃和突厥联手进攻,如今吐蕃王年幼,诸王子贼心不死吐蕃内乱此起彼伏,根本无暇外顾。乌质勒成为突骑施汗后,又默啜背后不断捣蛋默啜只靠机动兵力已经无法应付乌质勒骚扰。
这种情况下,对中原他已无力扩张,默啜便及时调整了他战略决心以举国之力向西扩张。于是,管和亲未成,默啜还是主动同武周议盟,双方息兵罢战,从而调动南疆大批军队西征,而武延秀就这种背景下被释放回国了。
自古以来,但凡和亲都是女方主动送亲,唯独武周与突厥和亲
居然让郎官武延秀亲自迎亲至突厥汗庭,这已开了和亲史上先河,结果武则天这位侄孙还被默啜扣押,武则天卑躬屈膝陪着笑脸还被人掴一巴掌,当真颜面失。
如今武延秀回来了,等于是又提醒了别人一次,女皇曾经遭受过怎么样屈辱,武则天对这个侄孙出现自然不喜,于是就以有负圣恩为名,把这个流落异乡达六年之久侄孙贬了爵。
武延秀赴突厥迎亲前是淮阳郡王,归国后却被降为桓国公。这一来,却激起了武氏家族愤慨。其实,武氏家族中一直以来武承嗣和武三思就争厉害,而且武承嗣重病之前,武承嗣一脉朝堂上势力一直压着武三思,双方没有任何交情可言。
但是武承嗣死后,这种内部纷争已不复存,相反,因为二张崛起和对武氏一族压迫,武氏一族现空前团结,如今武延秀受到这样不公待遇,作为武氏家族代表武三思自然也脸上无光。
于是,为了替武氏家族争回一个颜面,武三思特意举办了一次盛大欢迎宴会,为他这个滞留突厥六年重返故里侄子接风洗尘。
满朝文武都接到了梁王府宴请函,这其中也包括张易之和张昌宗,这也是武三思一种变相示威。
一家道观里,杨帆对一身道人打扮,恭立于自己面前李弘泰吩咐道:“张易之比张昌宗精明多多,而且懂得轻重,恐怕会坏了咱们好事,不能让他参与其会,得想办法把他支开。”
李弘泰想了想,建议道:“张易之此人至孝,属下可以通过阿藏夫人把张易之牵制住。只要听说阿藏夫人有事,张易之绝不会赴梁王之宴。”
杨帆颔首道:“这样好,你宴上公开露面后,马上借故消失吧。切记,不可令二张因此生疑。”
李弘泰微微一笑,欠身答道:“属下明白!属下赴宴之后,就说要往昆仑山去寻访几位道友,需要年五载才能回来,刘氏夫人对属下一向奉若神明,绝不会生疑。”
杨帆点了点头,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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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家族为武延秀举办接风宴就设梁王府。梁王武三思此举,颇有一种武氏大家长关爱子侄风范,倒是因此赢得了许多武承嗣旧部感激与认同。
除了大年初一进宫陛见天子,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宴会比梁王府今天这场宴会规模大也隆重了。武氏家族及依附于武氏家族官员自然要来,太子、相王、太平公主这三支李唐势力官员也纷纷赶到。
原因无他,他们现共同敌人是二张。这时自然要为武氏站脚助威。不过太子、相王和太平公主这三个人没有亲自赶来,他们身份地位摆那儿,只是叫人送了一份厚礼,使家中晚辈代为赴宴。
二张一派人也没有一个人来·这是一种立场,但二张本人却是要来,他们本人赴宴不代表向武氏低头,反而是对武氏一种示威
杨帆策马来到梁王府门前·一勒马缰,抬头看着门楣上“梁王府”三个赫然大字,这儿他还是他头一回来。
梁王府门前车水马龙,达官权贵川流不息,杨帆翻身下马,举步向大门走去,门口站着梁王府两个管家·那儿不断向里边高声唱着来客名姓,不同身份客人自有相应主人出来迎接。
杨帆走到门前,拾阶而上·一个梁王府管事刚要询问他名姓官身,忽然双眼一亮,便绕过他,急步向他身后迎去,同时高声唱道:“河内王驾到……”
武懿宗哈哈大笑,傲然道:“去,迎你客人去。本王是自家人,无需王兄出迎。”
武懿宗说着就举步登门,刚刚赶到府门前一些达官贵人纷纷向他拱手问好·武懿宗矜持地点着头,杨帆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武懿宗·武懿宗一见杨帆脸色顿时一变,笑容也消失了。
杨帆向武懿宗拱了拱手,他本来就比武懿宗高了一头·如今又比武懿宗站高了一阶,武懿宗只能仰着头看他,这令武懿宗感不悦,他冷哼一声,把袖子用力一甩,目不斜视地从杨帆身旁走进梁王府。
杨帆既不愠也不恼,回过身来对那管家道:“千骑忠武将军杨帆·迎邀赴宴。”说着把请柬递给那位管家。
那位管家不曾见过杨帆,只看武懿宗对杨帆神色不善·不禁对他身份暗暗好奇,杨帆自报姓名,把那管家吓了一跳,心道:“原来此人就是睡过我武家儿媳,打过我武家王爷,依旧活蹦乱跳安然无恙那个人。”
安定王武攸暨媳妇都给人睡了,居然一直安之若素;河内王武攸暨被此人率军冲营,吓得窜上树去,见了他面居然只是冷冷一哼,到如今人家居然还成了梁王殿下座上客,那管家自然不敢给他颜色看。
管家验过请柬,向门内高呼道:“千骑忠武将军杨帆······到!”
武三思长子、次子皆已成亲另有府邸,三子崇烈、四子崇为、五子崇操因为尚未成年还住梁王府,一听是千骑将军到了,年纪小武崇操便整整衣冠举步迎出门去。
杨帆一见梁王府小王子迎出来,正要拱手致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样惊呼喧哗,杨帆讶然一扭头,就见一辆华丽马车停梁府门前,武崇训站车前,正伸出手臂,搀着一个身姿曼妙-美人儿下来。
武崇训搀着美丽少妇自然是李裹儿,杨帆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转身就想先进府去。他很不喜欢安乐为人,但是不想和她做口舌之争,而这个女人令人生厌毛病里恰恰就有一条是不分场合纠缠不清。
但他一眼看到李裹儿装扮,不由一惊,身子也停下来。
李裹儿款款下车,身上那条裙子随着她袅袅动人步态阳光下辉映出七彩霞光,霞光潋滟,倏紫倏红,纷呈变幻着不同颜色,这样一条羽裙,本已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何况是穿这样一个国色天姿女人身上。
杨帆看到第一眼,心中便生疑问:“奇怪!我家那条羽裙,怎么穿她身上?”
杨帆定睛再看,这才发现有些不同,他府上那件条单丝碧罗百鸟笼裙不仅是用百鸟羽毛织成,而且还用各色羽毛拼凑出百鸟图案,小鸟儿图案仅有指甲大小,却眉眼五官羽足俱全。
那件羽裙难得,一是衣料难得,没有一年半载功夫,难以采集齐全百鸟羽毛,二是织工难得,要将那百鸟羽毛拼凑出百鸟图案织就,比绣龙袍还难,非一两年细致功夫不可,可李裹儿所穿这条羽裙用料虽与杨府那条相同,却没有那么复杂百鸟图案。
李裹儿这时也看到了杨帆,她把尖尖下巴一翘,细长柳眉一挑,精致脸蛋上顿时透出一抹得意妖娆。
正文第一千七十七章满堂花醉三千客
延崇训是武三思长子,照理说今天他该比客人们来都,可是因为安乐梳妆打扮时间太久了点,所以才姗姗来迟。
安乐提着裙裾,众人注视之下袅袅婷婷风姿万千地走上石阶,向杨帆投以一个挑衅眼神,便又摇曳生姿地向前走去。
武崇训对杨帆倒没有什么成见,一直以来他对杨帆警惕和敌意,都缘于他心爱女人似乎对杨帆有点特别,但是自从杨帆上次东市扫了安乐颜面,安乐每每提起杨帆时都是咬牙切齿咒骂不已,武崇训因之反而对杨帆有了几分好感。
他向杨帆微笑着点点头,便举步追上了妻子。
武崇操一见他们,连忙施礼道:“大哥、嫂嫂。
武崇训“嗯”了一声道:“你去照顾客人吧,为兄陪你嫂嫂先去见过父亲大人。”
武崇操答应一声,这才迎向杨帆。
杨帆这种官员若是放地方上,与一州太守也可以平起平坐,但是高官显贵多如狗京城里面却又算不上什么了。如今满堂权贵,杨帆置身期间一点也不显眼。
今日受邀而来武官本就不多,与杨帆相识且有交情人少,杨帆也乐得清闲,独自一人躲僻静角落里,翘着二郎腿坐石几上,冷眼旁观那些打躬作揖互相问候权臣显贵。
“喂!”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小女孩儿清脆声音,杨帆扭头一看,就见一袭鹅黄衣裙、衬得花娇柳妍李持盈笑嘻嘻地从一根廊柱后面闪出来,向他扮个鬼脸道:“杨大将军,你怎么这么闲呀。”
杨帆见是这位“小故人”,也不禁笑起来,道:“你这小讨债鬼,今日也来赴宴啦。”
李持盈向他皱了皱好看鼻子,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颊上便露出两个浅浅酒窝儿,她不服气地道:“讨厌,谁跟你讨债啦,有本事你当初不答应人家啊·你不答应,人家还能缠着你不成?”
杨帆揶揄地道:“就是啊,杨某答应帮某位姑娘忙,不是因为某位姑娘抱着杨某大腿,跪地上哭鼻子,还拉了一大帮姐妹们陪跪,而是杨某上赶着要求帮忙·实不关那位姑娘事儿。”
李持盈辩白道:“才没有抱你大腿,人家是扯着你衣襟!”
这话一出口,她也发觉先前讲没有缠着人家话有些不讲道理了·不由小脸一红,娇嗔地白了杨帆一眼,搂着鹅黄宫裙他身边坐下,歪着头又想了想,认真地道:“好吧,人家承情,这件事······真要谢谢你啦。”
杨帆哈哈大笑,对这小丫头观感又好了许多,便和声悦色地问道:“你那些姐妹们呢·怎么没跟她们一起?”
李持盈撅着小嘴道:“她们呀,都围着裹儿姐姐看她裙子呢。看她那副得意洋洋样儿,还说什么费了多大力气·花了多少钱,想了多少办法,才买到这件裙子·人家想摸一摸她都不舍得,哼!人家才不稀罕了。”
李持盈虽这么说着,可是看她眼神儿,还是极为羡慕,女人对美丽衣服,抵抗力实有限。杨帆看她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复又想起李裹儿后宅炫耀模样,眉头便不经意地蹙了一下。
李持盈虽然年纪不大·却甚有眼色,她迅速捕捉到杨帆眼中一闪即逝厌恶,忍不住问道:“杨大将军,你很讨厌裹儿姐姐么?”
杨帆淡淡地道:“讨厌却也谈不上,只是······不喜欢她为人。”
李持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人家也不喜欢她。”
“哦?”
杨帆扭头瞟了她一眼,笑问道:“又是你三哥告诉你?”
李持盈不服气地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什么事都得别人来告诉我吗?我是······反正我就觉得她这人不好。”
杨帆转过头,随意地扫视着越来越多宾客,悠悠说道:“这种话呢,你好藏自己心里面,不要随便跟人家说。如果只是你和你堂姐之间矛盾也就罢了,就怕被有心人利用,造成太子和令尊之间不和。”
“嗯!”
李持盈甜甜地一笑,用力地点头道:“人家才不傻呢,当然不会大嘴巴,逮着谁和谁说啦。你放心吧,你看人家像是心里存不住事人么,这不是因为是你,这才和你说么。”
杨帆笑起来,逗她道:“因为是我就可以说了?这么说,咱们两个还是无话不说知己呢。”
李持盈年纪太小,比杨帆女儿也大不了两岁,杨帆只把她当作一个可爱晚辈逗弄,心中丝毫没有想到男女间事。同样,小小年纪李持盈情窦未开,对杨帆也没有一星半点男女间感觉,她只是喜欢跟杨帆说话,还对杨帆有着小小崇拜。
李持盈向杨帆调皮地扮个鬼脸,笑嘻嘻地道:“那是,你可不要了,人家可是知道你小秘密。”
杨帆好奇心起,正想问她自己有什么秘密,梁王府负责迎客大管家突然用高亢声调宣唱道:“邺国公大驾光临!”
今日武家宅子里放眼望去,光是王爷就有二三十个,可是论起名声地位,他们绑儿也比不了这位邺国公,庭院中客人们顿时一静,片!刻`,就见武三思、武懿宗等武家长辈急急从厅上迎了出来。
众宾客们也自然而然地随他们身后向外迎去,李持盈见状把小嘴一撅,悻悻地道:“真是这群马屁精!”然后把眼神儿一乜,睨着杨帆道:“喂!你要不要也去拍拍那位邺国公马屁呀。”
杨帆把胸一挺,傲然道:“大丈夫存身立世,安能为五斗米折腰?不去!”
李持盈顿时笑靥如花,冲他翘起大拇指,赞道:“好样!本姑娘刮目相看男人,就该与众不同。”
杨帆揉了揉鼻子,讪讪地道:“不过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摧之。咱们不去相迎也就罢了,大剌剌地坐这儿,却是一定会引人注意,你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先?”
李持盈“噗哧”一笑·嗔道:“你呀,真虚伪!”
嘴里说着,她却飞地跳起身来,像是做游戏似,兴趣盎然地道:“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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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场接风宴,坐上首自然是本宅主人武三思和尊贵客人张昌宗,但是引人注目却是自突厥归来武延秀。
武延秀能众多武氏子侄中被武则天钦点为和亲人选·自然有他过人之处。武氏诸子之中,武延秀貌相为俊美,身高颀长、风度翩跹·六年草原生活是锤炼了他身体,使他变得强魄健壮。
厅堂上,许多达官贵人向武延秀问起他草原上这几年生活,尤其是那些贵妇人,好奇之心浓,武延秀绘声缓色地向他们讲述着自己草原上种种经历与见闻,只听得这些并不熟悉突厥情况贵人们时时发出一阵阵赞叹。
武延秀虽然是作为人质被默啜扣押,但是默啜并没有虐待他,而且大草原上也不用担心他能逃走·所以他平时都是随汗帐部落一起游牧、迁徙,生活与活动并没有受到太多限制。
六年里,武延秀学会了突厥语·学会了许多当地民谣,还学了一身突厥舞蹈,包括如今中原宫廷和民间都极为流行胡旋舞。这样经历·与其说是做囚犯,不如说是一场探险,自然很是满足那些达官贵人们好奇心。
张昌宗身边坐着一位灰袍道人,道人面前案上是素菜,这位道人自顾安静地享用着美食,不管是武延秀讲起草原上遭遇,还是旁人插话询问、惊呼感叹·他都置若罔闻,与这厅上喧嚷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这道人是张昌宗带来·引见给武三思时候,张昌宗把这位道人本领吹嘘天上少有地上无,显然是甚为器重。不过武三思对此只是一笑置之,心中丝毫不信,而且有些敬而远之。
武承嗣曾经设计让一个道人蛊惑刘思礼、纂连耀谋反,从而诱使武则天重启用了来俊臣,让这个酷吏为武周朝酷吏政治,上演了后一次疯狂。
武三思虽不知道当年这件事是武承嗣设计,但是自从那次事件以后,武三思对这些江湖术士却是敬而远之了。河内老尼、什方道人和胡人摩勒三个神棍倒台时牵连了大批官员,武三思是深以为戒。
张昌宗喝着酒,听武延秀说他精通胡旋舞,突然打断他话,笑道:“桓国公从突厥人那儿学过胡旋么?张某也是练过胡旋,可惜没有名师指点。桓国公胡旋舞既是学自突厥,想必原汁原味了,可否当庭舞上一曲,让张某看看眼界?”
武延秀一怔,一时没有做答。
这个年代,达官贵人酒兴所至,下场歌舞实属常事,狄仁杰那胖老头儿喝高兴了时候也会牵着长须下场,同僚和子侄晚辈们面前扭扭屁股,丝毫不介意他宰相身份。
当初太上皇李渊曾殿上亲自弹起琵琶,皇帝李世民则下场,百官面前载歌载舞,时下风气如此,所以张昌宗邀请武延秀跳舞,根本无关彼此地位高低,也不存把对方视作舞伎戏子,存心侮辱戏弄意思。
但武延秀这胡旋舞是如何学来?是他和亲突厥,却被人家扣留了六年,作为囚犯六年岁月里学来本事。如今张昌宗让他以胡旋舞娱乐大众,不免有揭人疮疤嫌疑。
武延秀被扣押突厥时,二张还不曾受到武则天宠爱,武延秀刚刚还朝,自然不知道张昌宗权柄地位如何贵重,但是从这满堂宾客对张昌宗态度,从满堂权贵里唯独这位貌美少年可与梁王并肩而座架势,他也知道此人地位尊贵,所以不好贸然拒绝。
正犹豫间,忽然有个极悦耳动听声音道:“安乐也喜欢胡旋舞,堂兄既然擅舞胡旋,何妨当庭为大家舞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