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城头另一边,野呼利伸出熊掌似的大巴掌,轮番拍着黄旭昶和程队正的肩膀,大声叮嘱道:“黄旭昶、程腴川,你们两个老小子给我听好了,杨帆可是我的小兄弟,从此以后他就是‘百骑’的人了,你们两个可得多照应照应他!”
上官婉儿有些忸怩,她头脑一热,说来就来了,真的见到了杨帆,却有些难以启齿了。
杨帆看她神情,不禁有些紧张,忙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上官婉儿赶紧摇摇头,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鼓足勇气道:“你……”
“嗯?”
“算了,我回去了!”
杨帆急了:“到底什么事呀,别吞吞吐吐的,你倒是说啊!”
上官婉儿被他问的急了,垂下头,吞吞吐吐地道:“你跟太平公主……”
“什么?”
“哦,我是说,你有没有喜欢了别的女人?”
“当然没有!”
上官婉儿霍然抬起头来,两眼闪闪发亮:“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要是人家比婉儿长得漂亮呢?”
“漂亮,我就得喜欢?什么道理!”
“那……,要是人家比婉儿家世出身更好呢?”
“关我什么事!杨帆若要出人头地,总要靠自己的本事才好,若我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当初不就答应你说的劝进的主意了?”
“可是……可是……如果她生得比婉儿美丽。又比婉儿出身高贵,而且能与你长相厮守呢?我……我现在想多陪陪你都难,我真怕……”
“傻丫头,又胡思乱想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你发誓?”
“我发誓!我要是喜欢了别的女人……”
“好啦。不要发誓啦!”
上官婉儿甜甜一笑,道:“人家相信你啦!”
杨帆迷惑地道:“你专门跑来,就为问这件事?”
上官婉儿脸蛋一红,腼腆地道:“嗯!”
杨帆哭笑不得地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突然会想起要来问这个问题?”
上官婉儿期期艾艾地道:“我……我……”
这时。武攸宜闻讯从楼里走了出来,一见上官待诏亲自赶来,心中不由暗自庆幸:“幸亏我心眼多,先跑去问了问她,上官待诏居然不放心,还要亲自赶来,看这样子。这个杨帆必定是姑母的新宠了!”
武攸宜赶紧迎上来,打个哈哈道:“哎呀呀,上官待诏,你怎么来啦。”
走到近处,武攸宜呵呵地笑了两声。捋着胡须道:“待诏放心,武某方才已经叮嘱过许良了,定会对杨帆多加关照的!”
杨帆再度无语,远处的黄旭昶和程腴川更是连翻白眼儿。
※※※※※※※※※※※※※※※※※※※※※※※※※※※
太平公主府,太平公主接到武攸宜那封措辞很客气、语气很委婉,态度很坚决的拒绝把杨帆划入陪嫁武士的回信。倏地一下攥紧了手中的信,粉面一片铁青。
薛崇训一溜儿小跑地闯进花厅,一见母亲。便咧嘴笑道:“阿娘,抱抱!”
紧跟进来的老妈子一看公主脸色不好,赶紧追上来抱起薛崇训,哄着他道:“小郎君,咱们去钓鱼去,好大好大的金鱼。漂亮极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阿娘抱……”
薛崇训咧开小嘴就哭。被那老妈子急急跑出去了。
听见儿子哭声,太平公主心中更是一阵烦躁,攥着回信的手“砰”地一下狠狠砸在案上。
室中侍候的下人一见公主大怒,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太平公主气咻咻的,良久才定下心神,心中疑窦顿起:“武惟良这三个儿子,武攸宜、武攸绪、武攸暨一个比一个懦弱,全都是谨小慎微,不喜欢得罪人的性儿,我只是向他索要一个陪嫁的武官,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太平公主慢慢蹙起蛾眉,起身踱起了步子,踱了一阵,缓缓站定,心中暗生计较:“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武攸宜才不敢送我这个顺水人情!可是,对方是什么人?居然让武攸宜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得罪我?”
太平公主沉思良久,吩咐道:“把两位大管事给我叫来!”
旁边侍候的侍婢赶紧退下,不一会儿就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急急赶来。
这个男管事身材不高,圆脸微胖,肤色白皙,颌下无须,天生的一张喜庆面孔,笑得一团和气,不过神色间总有一种油滑的感觉。那位中年妇人年纪虽已不小,身材业已发福,但是打扮的一丝不苟,举止气度却自有一种气度。
这两个人,正是太平公主府的两位大管事,是当年太平公主的陪嫁太监和宫娥,多年来已成为太平公主的左右手。
大管事一般只有一位,但是太平公主府极大,所以内事外事分成了两部分,有两位大管事。这个中年男子叫李译,是太平公主府的外管事,中年妇人叫周敏,是太平公主府的内管事。
二人到了花厅见过太平,太平公主道:“李译,本宫知道你与诸豪门管事大多都有来往,千金公主府和武承嗣府上的管事,与你相交如何?”
李译不知道太平公主如此询问究系何意,只得小心地答道:“奴婢盘算着与人为善,多交朋友,与咱们府上只有好处,所以平日里与各位权贵府上的管事们相处的还算不错。千金公主府和武相府上的管事,与小人的来往……还算密切。”
太平公主冷冷一笑。沉声道:“如此就好,你去查一查,近来与千金府上和武承嗣府上往来密切的,都有哪些人!”
李译连忙道:“喏!”
太平公主又对周敏道:“后天又到宫里采买的时候了,韦团儿必然出宫。你备一份厚礼,待她出宫之后,想办法送上礼物,结交一番。有些事,本宫需要从她那里打听打听!”
周敏心领神会。连忙答应。
太平公主道:“好了,你去筹备此事吧,莫小气,团儿掌管宫中采买,油水十足,胃口大得很,寻常礼物。不会放在她的眼里!”
周敏又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太平公主又对李译道:“狄老狐回京了吧?”
狄老狐就是狄仁杰,大唐官场上有种起绰号的风气,哪怕当朝宰相们,也都被人起了绰号。职位相当的或者稍低于他们的官员,甚至会当面喊他们的绰号。狄仁杰在官场上很早就有两个绰号,与他为政敌的,称他无良老贼,关系不错的喊他老狐狸。
能做这等豪门管事的,耳目都灵通的很。若是只顾料理府上那点琐事,根本不可能做到大管事的位置,李译对朝中大事大多了解一些。一听这话忙道:“是!狄公已经还京。”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道:“你替本宫去下一道请柬,邀狄老狐赴宴,请韦方质、韦思谦、王方庆几人一同来!”
太平所言这几位都是当朝的宰相,现如今狄仁杰只是地官侍郎,比这几位的品阶要低一些。太平公主却邀他为主宾,几位宰相做陪客。这固然是她面子大,不过她的政治慧眼却也由此可见一斑。
在武后即将称帝的关键时刻,突然把狄仁杰调回京来,太平公主已经由这些举动准确地判断出,武帝新朝中,狄仁杰必为宰相,而且……很可能后来居上,位列这几位宰相之上!
千金好利,她突然跑去为自己说亲,必是受人所托。武承嗣虽非庸才,但是与李氏皇族联姻,从而瓦解李氏反抗力量,这种眼光,他没有,必然是有人为他策划。
太平公主虽然不得不接受母亲的安排,但她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她一定要查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结交团儿,是因为她是武后身边的人。当然,要打听宫里的消息,想知道是谁在维护杨帆,向她的蜜友婉儿打听,就不用费这么多周折。
可是有些朋友,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太平与婉儿相交多年,深知婉儿的秉性为人,婉儿这人,看起来温文有礼,待人如沐春风,最是善解人意。但在对待事物尺度的把握上,最有分寸。兼之为人谨慎,心思缜密如发,所以在母亲身边的这些年,任它朝堂风云变幻,她始终能从容应对。
这样一个人,如果自己冒然向她打听杨帆的消息,反倒被她揣摩出自己的心思来,没得让她看轻了自己。而如果杨帆的靠山真是来自宫里,恐怕婉儿未必会透露于她,而团儿则不同,一个好利的人,反而好对付一些。
至于宴请狄仁杰,并且请其他几位宰相赴宴,则是太平公主插手朝堂的第一步。
权力!她越来越觉得,权力是那般重要。受制于武后,受挫于杨帆,今日又受拒于武攸宜,让她对权力愈发地渴望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婉儿居然是文盲
狄仁杰的府邸在尚贤坊,位于洛阳南城边上,距洛阳北城的皇宫很远,一旦上朝的话,他就得起个大早,横穿整个洛阳城才行。
据说老狄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置宅子,理由有三:
一是南城风光秀丽,环境清幽;
二是旁边就是伊水,临阁远眺,玉带环绕,心胸会为之开阔;
三是尚贤坊这个名字好,为人臣者,理当做个贤臣,这正是他为官一生的志向所在。
环境清幽确是不假,不到天黑,尚贤坊里就看不到人了,周围有大片的野草地、树林子,安全起见,不要说大姑娘小媳妇,就连在这儿卖菜做小生意的都收摊特别早。濒临伊水玉带环绕也是不假,只是一到大雨滂沱时节,伊水泛上岸上,狄家也能在院子里捞捞河鱼什么的了。
熟知洛阳布局的人一语便能道破天机:“这儿房子便宜。”
这里的房子还真是便宜,在北城若是置一幢三亩地大小的宅院所花的钱,在这里能买一幢十亩地的宅院。狄仁杰的府邸有六七亩大小,虽然也只是三进的院落,但每一进院落都特别的宽敞。
头一进院落侧厢客堂里,沈沐正安闲地坐着,狄仁杰穿着一身燕居常服,袍袂掖在腰带里,袖子挽着,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道髻,横插一根木簪,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啪啪”地拍了拍手,好象上边沾着泥土似的。
沈沐微笑起身,瞧他这副架势,不禁拱手笑揖道:“狄公,这才刚刚回府,就忙叨着收拾菜园子去了?”
狄仁杰瞪起眼睛道:“屁!老夫正忙着教训那不肖子。你跑来做什么?”
沈沐笑吟吟地道:“狄公还朝。理当拜望啊!”
狄仁杰“嘿”了一声道:“你还说,老夫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睛。居然中了你的奸计,被你诳回朝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沈沐笑道:“其实狄公应该清楚沈沐的目的。沈沐只想保家。而要保家,国就不能乱。乱世人,不如犬啊!所以,不管沈沐的目的是什么,最终所能达到的结果,却是与狄公不谋而合的,狄公觉得晚辈说的可对么?”
狄仁杰瞪着他,目中渐渐露出一丝笑意,哼了一声道:“你这只小狐狸!”
沈沐笑道:“呵呵。沈沐尝闻狄公在朝,素有老狐狸之称,如此说来。沈沐算是狄公衣钵传人了。”
狄仁杰道:“老夫有一个不肖子。已经快要被他活活气死,再有你这么个衣钵传人。那还活不活了?”
沈沐哈哈一笑,道:“狄公请上坐,晚辈与狄公谈完事情马上就走,决不耽搁狄公教训儿子!”
狄仁杰哼了一声,往席上一坐,说道:“有屁就放,老夫忙着呢!”
※※※※※※※※※※※※※※※※※※※※※※※※※
沈沐在狄府盘桓了三柱香的功夫,便即告辞离开。
沈沐施施然地离开狄府,从角门儿出去,门口正停着一辆清油车,沈沐登上车子,他的夫人杨雪娆正在榻上懒洋洋地小睡,沈沐也不吵醒她,向车夫吩咐一声,牛车便慢腾腾地离开了尚善坊。
牛车一路行去,进了毗邻南市的福善坊,停在一家卖杂货的小商铺前面。这家小商铺明面上卖些杂货,但是铺子里出出入入的总是有很多人,沈沐没有下车,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一个三十六七岁年纪,身材微微发福的男人从铺子里出来,登上了牛车。
这人面目平庸,神情和善,正是杨帆曾经托他打听过苗神客下落的“耳目人”赵逾。
赵逾看见沈沐,欣喜中有些激动地道:“三叔,你终于来了!”
看不出,这沈沐比他小着十多岁,辈份竟大了一辈。
赵逾说完,一转眼又看见坐在沈沐旁边的杨雪娆,不禁一怔,奇道:“这不是长安升平坊当垆卖酒的那位……”
沈沐截口笑道:“现在,她可是你的三婶!”
“哦?哦!”
赵逾反应过来,忙向杨雪娆施了一礼,笑嘻嘻地道:“小侄见过三叔母!”
杨雪娆看见长安熟人,年纪还比自己大得多,被他这一叫,饶是一向泼辣的性子,也不禁脸上一红,有些羞涩。
沈沐道:“好啦好啦,先你这两年在洛阳的情形,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会儿还有事情要你去做。”
赵逾敛了笑容,在一旁坐下,对沈沐认真地解说起来,除了讲了讲他这两年在洛阳发展的情形,也把他做耳目人期间打听到的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一一向沈沐进行了介绍。
到后来,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有个人不惜代价打听苗神客的事情,遵照三叔的吩咐,我对这样比较特别的人都很关注,所以特别地了解了一下他的身份,结果偶然发现,姜公子身边的阿奴姑娘居然也在注意他。”
沈沐好奇地道:“哦,此人是谁?”
赵逾道:“我不查时还真不知道,这一查来才发现,此人经历当真精彩。”
赵逾把杨帆从一介坊丁到白马寺首座,再从他上元大赛出尽风头,直到如今成为禁军的经历对沈沐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沈沐听完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当中。
杨雪娆瞟了沈沐一眼,轻笑道:“这位小郎君的事情,真比你以一介偏房旁支子弟,力压嫡宗长子,执掌隐宗大权的经历还要精彩、还要风光呢!”
沈沐若有所思地道:“这个杨帆很有意思……,你要多注意他,如果有机会,我想结识他一下!”
赵逾连忙应道:“是,那小侄专门安排几个人注意此人动向,有什么消息,会随时呈报三叔。”
沈沐点点头。两人又商谈一番。赵逾便告辞下车,牛车继续向前行去。
沈沐坐在车中暗自思忖:“难怪一向目高于顶的姜公子也会关注他,此人经历着实不凡。他是薛怀义的弟子,又与太平并肩大败吐蕃,有一番香火之情。更与禁军中诸多将领结下交情……”
沈沐想着,目中渐渐放出光来,心道:“若是好好栽培一下,就凭他结下的这些人脉,还怕他不能上位么?此人……值得下大力气扶持啊,一旦扶他上位,来日必有厚报!”
“杨帆!杨帆!”
沈沐喃喃地念叼着,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杨雪娆揶揄道:“你什么时候对男人也有兴趣了?瞧你这念念不忘的样子。”
沈沐回过神来,哈哈一笑。一本正经地道:“竟然被你发现了!我突然发现,还是男人可爱啊!哈哈,看来我的妖娆很快就要变成旧爱了。”
杨雪娆做出一副眩然欲滴的模样扭过头去。掀着帘儿往外瞅。道:“奴家遇人不淑,你让我哭一会儿……”
沈沐眨眨眼道:“怎么不哭?”
杨雪娆扭回头来。向他扮个鬼脸,道:“因为我忽然想通了。”
沈沐道:“想通了什么?”
杨雪娆道:“我在想……我要是抢走你的新爱,该哭的好象是你不是我呀……”
她懒懒地抻了个腰,把那胸腹腰臀的曼妙曲线展露了一下,瞟着沈沐,妖妖娆娆地道:“你说人家有没有勾引他的那个本事呢?”
※※※※※※※※※※※※※※※※※※※※※※
杨雪娆与丈夫打情骂俏的时候,有位美丽的姑娘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炼就勾引男人的本事。
婉儿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犹豫地站在史馆书房里,她先是把包袱藏到了插放字轴画轴的大瓮里,想想不妥又拿出来,塞到枕头下面,核计核计还是不合适,又打开妆台,放进首饰匣里。
斟酌一番又取出来,捧在手里四处张望,竟是不知该把它放在哪儿才好了。婉儿思来想去,最终掀开被褥,把它放到了被褥下面,重新铺平床榻,看看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松了口气。
婉儿回到外间书房,靠窗坐定,捧起一本书来认真地看起来,那书名赫然是:《合阴阳》
宫中藏书甚多,上官婉儿掌管文史,可以随意翻阅宫中各种孤本、善本与珍本,可谓博览群书,故而所学甚杂。不过有些实在没甚么兴趣或者觉得没有什么用处的古籍,她是不看的。
然而曾经觉得无用的书籍,却未必就真的没用。
此刻婉儿桌上就堆着一堆书籍,全是她特意从宫中书库里挑选出来的,什么《合阴阳》、《天下至道谈》、《抱朴子》、《玄女经》、《容成经》、《彭祖经》、《入内经》、《内宝经》等等……
这些统统都是讲述男女和合之道的房中术类书籍。
可怜的婉儿正在恶补性知识。
二十四岁,在唐朝时候,实在已算是超大龄的女子了,而杨帆还不知几时才有可能升至可与她般配的地位,上官婉儿颇有种“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