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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这些够了,我今儿只想好好吃上一顿,都快饿死我了。”
“这点怎么够意思?放心,我都说咱俩关系铁了,今天这顿我请。”
周维笑笑,挡了费洋叫服务生的动作:“我这点真够了,要是宿醉了明天你叫我顶着张死白脸去见同学会的人麽?”
“哦,同学会是明天?那,那个叫……徐白默的也要去麽?”费洋听周维这话一出便不好意思再劝酒,只是唤人再送上些热菜来,“我记得阿维你比徐白默大上一岁吧,怎么,你俩是一届的?”
“没,我是比他大一届,这次我是陪他去,他一人我不放心。”
周维停下筷子抿了口啤酒:“要说和我关系铁的哥们白默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你没见过家在X市的罗惠,嘿,小费你想排上榜还远着呢。”
嗯?那个徐白默不是和你是那关系麽?上次开店庆祝时我还见到你俩在门口接吻呢,怎么一转眼就变铁哥们了?
费洋欲言又止,周维看看他,“扑哧”一声笑了也伸手拿了罐啤酒放到他面前:“要喝就一起喝,说吧,今天拼命想把我灌醉究竟是有啥想让我帮忙的?”
“事先说好,投行的事我顶多只帮你出出主意,具体操作还得看你自己。”
一顿饭吃完,事也谈得差不多了,费洋结了账同周维一起走出包间以方便服务生打扫。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到外头正说说笑笑着,费洋忽然接到手下人电话说是有急事要找,需要他立马回铭色处理状况。周维挥手说如果没喝酒倒是可以用车子送你去,谁叫你前面殷勤过头了现在你只能自己出计程车的钱。
费洋好笑地回了句说这点钱我难道还出不起麽?你回家那点钱我出双倍都没问题。
“你怎样?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铭色坐坐?”费洋一手已拉开车门,偏头问一旁的周维,“你这车子也只能先丢这儿了。”周维望望天色,从怀里掏了根烟出来点着:“貌似有些吃撑了,先在这附近散一会儿步再说吧……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没带钱包……落公司了麽?”
“钱包没带?嘿,你还真是来吃白食的。那啥,等等,我留些车钱给你……”
周维叼着烟笑着把费洋塞进车厢:“你还真起劲了,我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拉下面子拿你这些钱麽?不碍事,一会儿叫司机师傅在公司大楼下等一等,我拿了钱包再给他不就得了?”
送走费洋后,周维双手插口袋沿着街边散步。可能是周末的关系,再加上闹市区的地理环境因素,已经过了九点街上却还是人来人往地挺热闹的样子。一对对情侣挽着从身边走过,周维掐灭烟头自嘲地笑了笑,想自己即便当时并没跟本科时那谈了一两年的女友分手,估计也做不到当众接吻什么的就如现在那些思想开放的小年轻所作的那样,这把年纪的人了理应一下班就回家陪老婆孩子,什么应酬、朋友聚会的私人社交全都缩减再缩减,养家糊口供孩子读书才是正道,一边听家里那位“黄脸婆”唠叨隔壁家谁谁孩子考了班级第一名自家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以尽严父的职责,一边对着镜子拔白头发等啤酒肚一点一点慢慢变得明显。
结个婚组个家庭再生个孩子,原本以为这才是最正确的人生道路,可是如今想透彻了后才发觉其实它什么都不是。
若是对方不肯要孩子,大不了去领养一个,只要对得上眼反正单凭自己现在的经济实力抚养一个孩子上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关键还是在于预备和谁一起过这下半辈子麽?
渐渐地有酒意涌了上来,周维嫌沿街过于喧闹于是便特意寻了条僻静小巷通往公共草坪方向的走去,他在草坪边的长椅上坐下,四周果然清静只有几盏景观灯幽幽地亮着。
虫鸣声声入耳,夏日晚风吹过脸颊稍稍缓解了一些因醉酒而出现的燥热情况,还是有些头疼,再加上心里烦,周维又开始一根接着一根狠狠地抽着烟,仿佛盘绕消散的烟雾能一同带去烦恼般。
反正会管的那人不在……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
烟头从嘴边掉落在水泥地很快就灭了,被皮鞋尖按着碾了碾,靠着椅背周维后仰着头打算小寐一会儿养养精神。
对了,明天见着惠惠时一定不能表现出来些什么,要不然就她那个性在白默面前心直口快地一说,日后两人独处时能不尴尬麽?之前那些好不容易强抑下来的努力都白费了……还有,不晓得那个楚离会不会搞出些什么小动作,要知道想要白默在同学会上出丑那可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毕竟有孙师公在那儿坐着难保他不会对白默……也不知白默见着那位退学的同学会不会又……
“大哥,借个火,给个方便嘛。”
静寂的夜空下有人粗着嗓子吼了一句,犹如撕破丝帛声般刺耳,周维倏忽一惊,睁眼向不远处对话声的来源方向望去,路灯照耀不到的胡同里站着四五个人,当中领头的那人是个矮胖成年人,正怂恿着手下那些高中生打扮的人将一醉汉团团包围住。周维眯眼细瞧,站得离灯光最近的那男孩似乎有些眼熟,相貌在几人中也最为出挑,看上去不知是不合群还是怎样,总之并没有像他同伴那样听从那人指挥,一人双手环胸似乎只是抱着看戏的目的。
黑发下有几丝淡黄色漏了出来,再配上那犹如雕刻家经手的完美五官,一抹带着嘲讽味道的笑容,一切都眼熟得就差直接从记忆中呼之欲出了。
这不是上次那个在费洋那儿碰见的男孩子麽?
问题是……他在这里干什么!
第三十八章
黑发下有几丝淡黄色漏了出来,再配上那犹如雕刻家经手的完美五官,一抹带着嘲讽味道的笑容,一切都眼熟得就差直接从记忆中呼之欲出了。
这不是上次那个在费洋那儿碰见的男孩子麽?
问题是……他在这里干什么!
这样一想周维又去仔细辨认那领头中年人的脸,当他粗暴地将那被围攻的醉汉一把推到墙上抵着时,微侧着满是横肉的脸庞终于让周维认出这人——就是上次给未成年人灌酒的“胡哥”。
怎么回事?上次在铭色闹事还嫌不够,现在竟然公然抢劫了?而且又是带着一干未成年人,那孩子怎么又搅和进去了?
那位实名不具的“混血儿”似乎说了些什么,同伴都转头看向他,有人吃吃笑得挺大声连站得一旁有些距离的周维都听见了。只见“混血儿”慢步走上前,领头成年人让了个位给他,醉汉拼命扭动哆嗦着像是在逃避什么,最终却还是被人抓住双手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啊——”
不好!心底浮上不详的想法,周维刚跨出一步上前就见醉汉胯 下挨了一脚,痛得其大叫一声,上身蜷起双手捂住要害部位不住地颤抖:“我真就这点钱,我全给你们……饶了我饶了我!”
“你给不给钱跟我没关系,这事他说了算,”“混血儿”面无表情一指在旁猥琐笑着围观的矮胖子,又往醉汉身上补了一脚,“至于我,哼,纯粹就是来寻你晦气的,看你不顺眼踹几脚不行麽?还是你想让我扒光你裤子赶去大街上遛遛?”
“……别,住手!我都给钱了,大哥你看,小兄弟……唔!”
“谁是你小兄弟?”
“胡哥”靠在一旁墙上单手摸着下巴看“混血儿”对着醉汉一阵拳打脚踢,吹了声口哨:“小谢你最近老是动不动就发飙嘛,出手这么狠,啧啧,来跟‘胡哥’说说最近又受啥刺激啦?你家那位……?”
“管你屁事,你不是答应随我怎么动麽,”谢端锐抓着男人头发又挥了一拳上去,血丝从嘴唇破皮处渗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眼里闪动着的光愈加盛,“好爽,果然还是这种方式最能发泄……今天算你倒霉,谁叫你落到他们手里的,作个人肉沙包也算是便宜你了。啪!”
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男人嘴里“呜呜”地哀叫,全身缩着像只虾米般瑟瑟发抖……谢端锐松开手,揉了揉了指关节,笑了。
他撸开挡在眼前的散发,微微侧头问道:“确定交给我了麽?”
“反正我这儿已经搜到钱了……喂,别把人搞残了,替人擦屁股的事我‘胡哥’可从不会做,他妈的谁愿意作个冤大头小鬼头你说是吧?”
一脚踩上醉汉的胸,年仅十六岁的高中生谢端锐却露出了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知道了,我下手会注意的。”
“胡哥”兴趣缺缺地转过身,一边有个瘦弱的同龄人终于看不过去了,他拉拉谢端锐的衣袖劝道:“小谢你差不多了吧,不要每次都把人打晕了……上次那人最后不还呕血四肢抽搐麽,我在旁看着都觉疼。”
“楚一,胆子小的话就学其他人一样扮鸵鸟把脑袋埋起来不就行了?我今儿随你们出来不就为了找个人出出气麽,死胖子都同意了你还吱个屁声?呵,我知道了,作为朋友,我出于义气再特别赠送个忠告给你吧……”
“都一起出来干这事了,别还他妈的假惺惺给我来这套!你还不知道麽,我谢端锐从小到大最讨厌人在我面前装!”
“小谢,可是……”
“好了好了,都别吼了,再吼就来人了不是?要我说,各位还是都适可而止吧,目的不早就已经达到了麽?”
谢端锐一惊,一个躲闪不及被人捏住手肘,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又碰上有人打断,火气又“噌噌”瞬间升了个等级。
“你……!”
待认清眼前那位不识时务家伙的脸后,谢端锐眼瞪得极大,那张白皙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一副硬生生把后半段话憋住吞了下去的模样。相反,周维则丝毫不介意周围人个个张大嘴巴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充满诧异的注目礼,而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谢端锐的头发:“唉,大半夜的有什么烦恼不好解决,偏要用暴力来发泄呢?”
谢端锐“呲——”地从牙缝里漏出一声,从周维手里挣脱出来,胡乱抓了几下头发:“管你什么事,你吃饱饭没事做啊。”
周维愣了愣,隔着衬衫轻轻拍了拍肚子:“今晚吃多了貌似还没消化完,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谢端锐眉毛动动像是想笑,但可能是意识到自己与周维此时此刻立场处于敌对状态所以又忍住了,他白了周维一眼,没再接话。
周维耸耸肩,转头见盯着自己的“胡哥”猛一低头,警觉地立即将刚抢来的几张钞票全都塞进裤子口袋,等都完事了他上前推撵周维:“你谁啊,有空过来多管闲事还不如多注意下自己!你以为我‘胡哥’好惹的啊,那边那个小鬼揍起人来可是……诶,等等,你这张脸有些眼熟貌似在哪里……”
“哦?我这脸大众长相,这位兄弟同我之前肯定没见过。”说罢,周维视线与谢端锐的撞上停了那么一瞬间,后者移开目光双手一插后口袋又往暗处走开几步,之前阻拦他的楚一也跟着上去嘀咕了些什么,回头也望周维这儿一个劲地瞧。
被认出来了?只要他不说就没问题,否则就麻烦了……
周维收回心神,递了支烟给“胡哥”:“这位兄弟给我卖个面子,你看那人躺地上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事后必然不会有胆子再去……给你们惹出些麻烦来的,不如见好就收,今天是放过他吧。”
他用脚尖点点醉汉,深怕“胡哥”不放过自己的醉汉马上心领神会地忙不迭点头保证:“我我,我自己在路上摔了一跤,把钱包掉了还满身乌青。”说着还冲冷眼旁观的谢端锐磕了个头,“我喝糊涂了啥都不记得,这位小兄弟,我我明早一起肯定什么都忘了。”
“胡哥”也担心把事闹大不好收场,他恶狠狠瞪了周维一眼,再丢了句狠话就招呼众人离开现场。周维自己心里也暗松了口气,扶醉汉起来叮嘱了几句,回头见谢端锐站在路灯下系鞋带,动作很慢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喂,你!”
周维四处看看只有自己一人,确信这人是在叫自己便只得硬着头皮乖乖地上前接受审视:“咳,请问……”
谢端锐微微扬起下巴嗤笑一声:“别装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啊,果然被认出来了。
“上次在酒吧的事……”谢端锐出声提示了几个字,两眼迅速往周维脸上一扫,“你终于想起来了麽?”
看来装傻这招也不能用了。周维尴尬地笑了笑。
唉,上次的事实在是不能怨我,我哪知你其实这么厉害,而且又跟他们是一伙的,完全不需要我出手帮忙……不过未成年喝酒的确是不对的,即使我不出头,费洋也不会冒着被人举报的风险容忍你们在他那里闹。
心里是这样想口头上周维还是挺客气地一笑:“你外表看上去不像是小混混。咳,刚才……得罪了。”
虽然对方年纪比自己小很多,鉴于双方立场的关系,何况刚又见过这人打架不要命的样子,周维再怎么胆大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不良少年。
不过这孩子还真长得不错,怎会……啧!
听见周维这么说被认作是不良少年的那男孩迅速剐了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男人一眼:“大叔你看上去也不像个烂好人。”
接着他皱眉嫌恶地“嘁”了一声道:“谁说我是小混混了?我同那死胖子不是一伙的,你别搞错了。话说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游荡,小心点,这里附近像那死胖子那样的人不少,下次不要再充好汉出头,不是每次都能平安脱身的。”
周维有些好笑,明明自己同这孩子只见过两次面连个熟人都算不上,顶多称作“认识的人”,他倒人小鬼大还提忠告要我小心。现在人情淡漠,生意场上更谈不上会有多少知心的朋友,如今竟然会被一陌生人关心,周维生了些好感来。
貌似他本性还不坏。
或许是他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些,被人在灯光下瞧了个清清楚楚,敏感如谢端锐立即脸一板扭头就走。
“等等!”
“有何贵干?”
谢端锐一张脸拉得很长,被周维一把捏住脸颊肉扯了扯:“怎么这么容易生气?这才多大的事啊,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一片好心被人踩脚下不屑一顾的滋味你来试试?”
这两人大眼看小眼坚持了一小会儿,最后竟同时面对面“扑哧”地笑开了。
“我哪有把你好意踩在脚下不屑一顾了?”
“你对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就一个劲地动手动脚也太没礼貌了。”
“是刚才的事麽?你那张臭脸我看着就很想捏,一时没忍住就——好吧,我道歉。”
你脸才臭呢!还没来得及反驳谢端锐忽然鼻子一阵酸,转身打了个喷嚏。
“我没着凉,”他鼻子红红的不好意思让人看见,便依旧维持着背身的姿势,“肯定是有人背后在说我坏话!”
估计是顾忌到少年爱面子的缘故周维只得拼命忍住嘴角抽动,顺带着被提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惊讶于时间过得飞快,他稍稍克制住了情绪酝酿了一下口气说道:“现时间也不早了,我俩站在这儿大半天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一大人正欺负小孩子呢,开玩笑开玩笑。我前面听那些人叫你‘小谢’,小谢啊,反正我俩不熟很多话也不用考虑人情什么的,不管你爱听不听,我就往直里说了。”
“有话就快说,难道年纪越上去就越喜欢这么弯弯绕绕着说话麽?你不急我都急死了。”
急什么,你赶火车啊?周维心里顺口接了一句,自觉大窘连忙用咳嗽作掩饰,接而正色道:“小谢我碰见过你两次,一次你人在酒吧,一次你对一醉汉施以暴力。我也不想说些大道理给你听,我知道像你这年纪的人最听不得那些说教的话,也肯定听多了……十六岁已经不小了,该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了吧?年少热血容易冲动是正常的,我那时也老被学校那看门的大妈叫作‘猢狲精’,咳咳,坏事也做了不少,但底线还是在的。”说到这,周维把裤子口袋拉出来让谢端锐看,“你瞧我把钱包落公司里了,如果今晚被围堵的人是我,那啥胡哥见什么都没捞着,一恼火,说不定就指派你把我暴打一顿,你不是说要发泄发泄麽?如此一顿打下来,第二天我鼻青眼肿地去附近派出所报案,胡哥是主犯没错,即便你还是未成年人却也绝脱不了干系……只是为了一时的痛快,你觉得值得麽?是,你是还没到承担相应民事责任的那个年纪,但档案上的污点却会永远一直在了。”
“我又没抢他钱!再说了,那些人才不会去报案呢,一看就是个孬种。”谢端锐偏头踹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铝制罐子跌跌撞撞磕地的声响在寂静无旁人的街心花园中传得很广。
“要是是我碰上了这事儿我铁定会报案。”周维将衣物整理完毕,抬头目光灼灼地与男孩对视,“要是我是你,我会选择另一种方式去排泄郁闷,嗯,比如……”
“比如什么?”在长久的停顿等待中失去了耐心,谢端锐闷闷出声主动催促周维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你没在听呢。”
“……嘁,你爱说不说。”
“还真别说,那个,诶,我还就真不愿说了……太丢脸了……”周维搔搔胳膊突起的红肿块,又抬手挥散眼前盘旋不走的蚊子,碰上谢端锐质疑的眼神他“呵呵”干笑几声,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