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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的灯一直亮到早上8点锺还没有灭掉,期间医生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护士也出来替主刀医生传过口信,让谢印海放弃。
文寒的头上是致命的伤口,血液的流失给他的心脏、脑部造成了一定的压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个,主刀医生边做手术边感叹,真不知道他是靠著什麽毅力坚持下来的。
心电监护仪上的心跳显示的越来越慢,几乎看不见起伏,随著救治的时间增长而显得更加脆弱,他能坚持到现在全是靠著血袋提供的输血。
“滴……”
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电图波拉成了一条直线,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声音,上面的各种指数皆降为零,室内医护人员的动作都加快了起来。
一系列的紧急抢救快得眼花缭乱,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突然的心跳停止让主刀医生急得汗如雨下,在尽了最大努力後,显示仪上仍无任何反应,文寒因抢救无效心脏停止跳动,脑死亡,宣布死亡。
手术室内一时安静极了,就在医生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心电监护仪上突然出现了心跳脉动。
虽然微弱;但确确实实的是有反应。
一时间所有人的精神再度高度集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抢救。
这次直到下午两点锺,文寒的心跳与各项指标才终於正常,室外等候了一天的谢印海深深吐了口气,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於是放下了。
术後文寒被转入了ICU中,谢印海特意请了专人看护,才再度回到裴氏集团工作。
左景言再度想起这个极度求生的人时,那已经是三天後的事情,那天他正在处理裴燃的後事,得知游轮爆炸,裴燃葬身大海後,裴松突发脑溢血,差点就这麽撒手人寰,幸亏送医院送得及时,才保住了命,等他人醒来的时候左景言才从公司里赶到医院来。
一进病房的大门,刚喊了声“裴董”,裴松就拿起了手边的点滴瓶朝他砸过去,谢印海看得准确,一把推开左景言,点滴瓶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好你个左景言……我这麽器重你,你最後却害死了我孙子!”裴松悲痛难当,捂著额头失声痛哭,他老来丧子,临到最後又丧孙,後人仙逝的打击早让他身心受创,裴燃一死他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左景言低头不语,慢慢走到裴松的病床前,扑通一声跪下了,他抬头看裴松,裴松仍然沈浸在丧亲的痛苦中压根不看他一眼。
“小燃的死我很抱歉,我给你下跪只是想表现我的遗憾,你放心,裴氏我一定会为您守护好的。毕竟,那也是我父亲临死前最後的心愿。”左景言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裴松听见他的话停下悲痛欲绝,双眼发红地盯著左景言看:“你说什麽?你父亲?”
当即,脑海中有个危险的信号不停地叫嚣,左景言的话为什麽那麽难懂?
“您一定还记得我父亲,他叫莫、世、筠。”
☆、Chapter15 遗忘自我
我是谁?我仰头看天,答案是写在心上,还是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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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一听见莫世筠的名字脸刹那间就白了,莫世筠是谁他再清楚不过,裴氏以前并不叫裴氏,莫世筠便就是那拥有裴氏百分之五十股份的大股东。後来莫世筠死亡,裴氏内属於莫世筠的百分之五十股份被裴氏变卖,溃散成一盘散沙。
“你是……莫世筠的……儿子?!”仿佛晴天霹雳,昔年他所做的事情在他脑内翻江倒海,种种过往就像是无形的大手渐渐收拢,最後箍住他的咽喉。
监护仪上的报警器不停地叫嚣著,裴松揪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受了刺激後的他情绪波动极度危险,医生护士一拥二进,室内开始变得拥挤杂乱。
左景言从病房内退出来,靠著走廊深吸了口气,长长地叹出来。
终於名正言顺地告诉了裴松自己是什麽人,裴燃死了,裴松病倒了,裴氏也在一夜之间掌控在他的手上,含恨而死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谢印海抽走他双指间的烟,说:“医院里不给抽烟,怎麽好像心情不好。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孩子?”
左景言问:“哪个孩子?”
“就是你救的那个啊,还有哪个?他就在楼上的ICU里,我先帮你顶一会儿,你去看看吧。”
左景言站直身,双手插在口袋里,恍恍惚惚地朝楼上去。
在重症监护外,他看见浑身插满管子的少年,他还在昏迷中,没想到伤那麽重还能活下来,他该顽强到什麽程度呢?
他呼出的热气将ICU的隔绝玻璃上蒙了层雾,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他喃喃自语:“人世间有什麽好,非得活下来,既然活下来了,就该努力清醒才是。”说罢转身离开了。
傅小北从楼下打热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左景言一脸落寞地离开,她微微疑惑了一番,将热水提进去,开始给文寒擦拭身体。
傅小北与文寒的关系很特别,她与文寒以姐弟相称,却又不是亲姐弟,文寒13岁的时候离家出走,是傅小北不顾一切地收留了他,给他饭吃,供他上学。文寒的手机里也只有傅小北一个人的手机号码,谢印海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在医大里做实验,听到文寒重伤不醒的消息,她吓得手一软,手机当即摔在了地上,半天没了反应。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文寒正好从手术室内出来,转入ICU内监护,有护工与傅小北两个人照顾文寒,谢印海这才敢向左景言汇报情况。
傅小北拧了热毛巾,开始给文寒擦手,手臂上还插著输液管,她小心翼翼地擦著,生怕碰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她一边擦一边跟文寒说话,虽然文寒并不会听到。
“你个臭小子,一出门就顶一身的伤回来,你非得我担心死才快活是吧,你就知道装受伤,骗我伺候你,你快醒过来,我投降好不好?”
“教授都念叨你好几天了,说你考试又考了第一名,还准备给你发个奖金什麽的,你不是说发了奖金就请我去吃大餐麽。”
“对了,昨天我接到你哥哥的电话了,他问我你过得好不好,我没敢跟他说你受伤,我怕她又会带人砸了咱们那出租屋,你也知道我什麽都没了,就剩下那个出租屋了,他要是来闹事,你醒了就没地方疗养了。”
“文寒啊!你到底要睡多久啊!太阳都升得那麽高了!”
病床上的文寒一直没有动静,只有轻浅的呼吸与平稳的心跳。
这天夜里,文寒突然醒了,嘴里喊著“左景言”,这个令傅小北陌生的名字。
後来文寒真的彻底醒了过来,傅小北见著他醒过来,抱著他哭得花容失色,那种酸涩的心情直到见到文寒彻底醒过来,她才终於忍不住爆发出来。
☆、chapter16 夜色相逢
相逢夜色里,这是本不该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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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文寒被转入普通病房,身体各项指标慢慢达到恢复的标准。
半个月後,文寒已经彻底能从自己行动了。
只是醒过来的文寒很奇怪,令傅小北很惊讶,首先,文寒不认识她,再就是,文寒总在梦里喊著“左景言”,接著,她在喊他名字的时候,他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点都没有反应。
“文寒,文寒!”
文寒茫然的回头,额头上的纱布将他整个脸都遮盖了大部分,指著自己说:“你是在喊我吗?我叫文寒?”
以上对话已经重复过十几次,每次他都会短暂的记住,等她下次喊的时候他就会再度重复不知道的状态。
医生说,这跟他的脑部受重创有著直接的关联。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文寒开始发呆,目光呆滞地看著前方,一看就是一天,傅小北喊他的名字他也听不见,就像是将自己沈浸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这一天是文寒住院第七天,他的情况已经有所改善,能够在护工的帮助下慢慢起身走上几步。只是一切慢慢恢复的时候,不知道有什麽正在慢慢消失。
文寒站在半身镜前,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摸索著,这张脸陌生、并且带著病态的苍白。
“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文寒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出声,挥舞著拳头将半身镜的镜面砸得粉碎。
护工听见声音赶忙跑进来,正好看见文寒右手捶进玻璃里,鲜红的血汩汩外流,将镜面都染得通红。护工及时阻止了文寒的自残行为,立即拨通了傅小北的电话,傅小北当时正在跟主治医师商谈文寒的恢复治疗,听见他自己将手弄伤後,飞快地跑进了病房内。
文寒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右手缠著厚厚的纱布,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手臂上的伤疤鲜红,看著就让人觉得疼痛异常。
“寒寒,你怎麽了?”傅小北抬手摸他的脸,文寒茫然地抬头,看著眼前的傅小北。
他眯著眼睛仔细打量著,他好像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文寒的头上还缠著厚厚的纱布,幸好是三月的天,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正好适合伤口恢复。
“我不是……不是……寒寒,我是……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文寒呆愣愣地自言自语,最後将眼光转向傅小北,他紧抓著她的手,不停地询问自己是谁。
傅小北很快红了眼眶,蹲下身捧著他的脸,牵强地微笑:“你是文寒,是我的弟弟,文寒。”
“我是文寒……”文寒不停地复述,就像是在不停地自我催眠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文寒已经康复出院了,当初的手术让他的头顶上多出一条细长的疤痕,幸好有头发遮挡,也并不是太显眼。
文寒变了,这是傅小北的第一感觉。
他变得沈默少言,不喜欢笑,经常坐在角落里发呆,经常忘记吃饭、吃药,这让傅小北担忧不已。≮更多好书请访问:。 ≯
或许是文寒与左景言真的有缘,他们的第一次邂逅、第二次邂逅,都是左景言出手相救。
再度遇上的时候,文寒正在梦幻酒吧隔壁的巷子里被一群混混围堵,病後的文寒显得特别怕人,而那些混混以前经常遭到文寒的教训,所以当文寒一脸懦弱的样子出现在梦幻酒吧门口的时候,他们一群人便毫不犹豫地将人劫堵在巷子里。
他们捉弄文寒,脱他的衣服,让他跪地上学狗叫,甚至还有人拿出绳子将他绑在电线杆上。
左景言从来不是一个心善的人,他第二次看见文寒的时候压根没打算救他,他见惯了这种以多欺少的事情,报仇成了他唯一的目的。
文寒被绑住的时候,那群混混中有人说:“你求我们,我们就放了你。”
文寒仿佛没听见,棍子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很小声地说:“会……有人来救我的。”
☆、chapter17 命运交集
我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世界里,当做聋哑,你是否看穿我的虚伪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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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虽小,但是倔强的眼神,已经那自信满满的话,让左景言想起了裴燃,他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地向别人说“会有人来爱他的”。
只是一点点的相像而已,左景言破天荒的出手救了他,还亲自带著他上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文寒坐在车座上,盯著车窗外的风景发呆,左景言喊了他很多声,他都没有回应,就连他的嘴角破皮流血他也没用什麽擦一下。
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如入无人境界,只剩他自己一人。
医生处理完伤口後,很怪异地看了文寒一眼说:“这个孩子是个弱智吗?”
左景言不说话,医生又问:“这个孩子的名字叫什麽,今年几岁。”
“文寒,寒寒,今年17岁,还有三个月18岁。”
医生愣了愣,发现说话的是一直坐在窗户边发呆的文寒,快速地填好病历卡後,对左景言说:“做为监护人,最好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这个孩子可能有点自闭。”
这是医生最後的建议,左景言笑著答应,拿过病历卡,去药方取了药後便带著他再度往回走。
左景言看著沈默不语的文寒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回,小北生气,不回。”
说完他将脸扭过来,倔强的眼神让左景言的心神一震,仿佛眼前的文寒就是那个死在自己面前的裴燃。
“不回去的话,你要去哪里?” 左景言闻言不徐不疾地问他。
文寒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一张脸因为苦闷而纠结成一团,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去哪里。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就不断地做噩梦,他逃避与人交谈,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可内心种种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是谁?梦里究竟哪个名字才是他?
“我……我无处可去。”开口顺畅并且流利,跟先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无法同等。
左景言微微一笑,拉住他的手,将包装袋里的药塞到他的手掌里,说:“要不先跟我回去吧。明天再做打算。”
文寒欣喜点头,主动开了车门坐进车里。
对傅小北都没有此刻的感觉,却独独对一个陌生的刚相处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抱有好感。
究竟是什麽在内心里作祟,让他掉进一个深坑中无法自拔。
车子到左景言居住的别墅楼下,文寒有些颤抖,他看著左景言不发一言的在前面带头的背影,内心却缓缓地升起一种难以控制的战栗感觉。
屋内的灯光明亮炫目,室内的摆设极具考究,明亮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霓虹灯,米白色的窗帘在微风中摆动,左景言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自己丢进真皮沙发中。
文寒一直盯著左景言看,左景言躺在沙发上不停地揉按眉心,最近公司里的事情太过於复杂,裴燃的意外死亡导致警察三天两头地跑过来调查,他手头上的事情多得无法处理完,助理也离职了,他在这两个月里将所有的事情都统一合起来处理,没日没夜地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批改文件,甚至於个方面的商业洽谈也需要他亲自前去。裴氏有太多老势力,要架空他们的权利只能趁著裴燃出事这个大好的机会。
今天是他在公司住了两个月後的第一次回家,家里有小时工打扫,每天都保持著干净清爽,一回到家他才有种找到休息地的感觉。
当左景言发现文寒依靠著门背睡著的时候,时针已经转到了夜里十二点。
文寒蜷缩著双腿,背靠著门,双臂抱著膝盖,头搁在膝盖上睡得正香,左景言起身脱掉已经揉皱的西装,轻手轻脚地走到文寒的身前,发现他睡著的时候眉头还是皱得老高,不由地竟然生出几分怜悯。
☆、chapter18 生命逆转
这本不是我的样子,我也曾年少轻狂,也曾盼望平安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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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景言把文寒打横抱起来的时候,他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後就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竟然出奇地好眠。
将这个瘦弱的少年放到床上,脱掉他的鞋子,替他盖好被子,左景言这才将自己锁进浴室里泡澡。
很多事情都在眼前浮现,两个月前裴燃那热情如火的表现,还有他垂死前的挣扎,以及那大声地质问,都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耳边回荡不熄。
左景言将自己浸入水中,在水里回忆著往昔一幕幕惨痛,然後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裴燃应该得到的。
谁都没有发现他的不正常,更没有人发现他对裴燃用了真情。
有一种人,爱便爱惨一人,爱到不惜杀了他,像螳螂一样;有一种人,爱的时候绝口不提,失去的时候更不会喊痛,像一个木偶,完全不能表达。
左景言就是一个木偶般的人,或许正是因为他无法得到真爱,所以他极其珍惜裴燃,也很疼爱他,可当他将那些预演好的台词说出去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难受、疼痛。
终於肺里的呼吸越来越少,他突出水面,双手紧紧地抠住浴缸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呼吸。
呼吸的时候也是那麽疼痛。
“小燃,如你所愿,我爱惨你了,惨到心都痛了。”
这是自裴燃死後,左景言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惜没有人听见。
两个月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多到足以将裴氏改头换面。
裴氏在左景言的控制下大批换血,岗位职工被迫下岗的将近一百多人,要职人员更是被左景言培养的人给记下位置,整个裴氏,俨然就是他左景言的王国。
裴燃出事的第十天,左景言拿著医院的证明,当著众多人的面宣布,裴氏董事长裴松,因为受不了孙子意外死亡的打击,突发精神病,医生证明,情节严重,需要进精神机构封闭疗养。
人事部的主管第一个不信,当场被左景言以不配合工作为由辞退,并赔偿了他三个月的待业工资,以及一些法律上规定的各种赔偿。
人事部向来都是人员进出的重要关口,首先拿人事部的人开刀,那麽接下来各方面人手调配便直接由他本人管理,为他免去了各种麻烦。
裴松就这麽被送进了封闭式精神病院,期间他有去看过裴松,裴松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对著窗口往外看,孤独异常。这让左景言想起了自己父亲临死前那几天,他的父亲因为公司方面的过错,被罢免的职务,裴松给了他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