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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应急预案吗?不然就先在帐篷医院做。”
“院长,明明已经到结束时间了,为什么上面还不下命令?帐篷手术室能和专门的手术室比吗?出了问题谁负责?”
院长满脸凝重,最后咬了咬牙道:“我先请示一下。”
学校的孩子们沉不住了气了,医院的病人们都有情绪了。
然而,更让人无法招架的是,聚集在各个乡政府的群众们。
这些群众大多是从偏远山区被村干部们一起带到乡政府的,如前所述,有些卧病在床的老人还是干部们半强迫地抬出来的。
面对群众们无奈且愤怒的目光,村干部乡干部们不是不心虚的。
可是这都是上面的命令啊!官大一级压死人,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不是?
不就是演习吗?不是就折腾吗?听说折腾完这次就不折腾了,多给老乡赔个笑脸,多说两句好话,唬弄唬弄吧。
就在村民们围着干部们要说法时,贺朝阳也开始了动作。
时钟已经指向了两点三十五,再过两分钟还没动静,就……贺朝阳心情复杂地看着时钟,走到这一刻,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喜。
预期中的地震没有来临,或许真是上天护佑吧!
“市长。”周俊看着忽悲忽喜的市长,担心地叫道。
“嗯。”贺朝阳很淡定,“外面怎么样了?”
“群众们有点焦躁了。”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上面也不说到底怎么处置,也不怪群众们有想法。
“各级部门运转还正常吧?”
“正常。”周俊觑了他一眼,小声道:“很多干部都请示什么时候结束演习。”
贺朝阳看着墙上的时钟,一直到时钟走到了两点四十二分的位置,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已经过了十分钟了,看来这次安南是真的避过去了。
“市长啊!”正沉思间,指挥所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马跃洪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刚才省里的沙副省长给我打了个电话,沙省长听说你又在搞演习,让我特别嘱咐你一句,演习要搞,但是也不能影响正常的生产生活嘛。”
贺朝阳点了点头,道:“谢谢沙省长对我的关心。”
看马跃洪笑眯眯的模样就知道,这不过是这老家伙在省领导面前给自己上的一次眼药。
大规模的演习有个屁用,压根就没有地震,现在连省领导都对此表示了关切,看你贺朝阳这次怎么翻身!
“市长,快三点了。”周俊小声提醒道。
贺朝阳看了眼时钟,时钟已经指向了两点四十七分,他抿紧了嘴唇,打开指挥台的麦克风。
“我是贺朝阳,现在全体演习人员听我号令……”
贺朝阳那句演习结束还没吐出口,脚下就猛然一晃。
“市长!”周俊一把扒住了桌角。
随着他的惊叫声,一声沉闷似雷的声响从远处破空而来。周俊在摇晃中似乎看到天际燃起了一颗巨大的火球。
大地在一瞬间剧烈地晃动起来,贺朝阳扶着桌子,努力稳定住自己的身体。
马跃洪站在帐篷门口,身体趔趄着,一脸地不敢置信。
而此刻,外面已经乱了,嬉笑的孩子们在掉落的砖瓦碎块中失声尖叫,想要强行进入医院大楼的医生趔趔趄趄地往后退,那些围攻村干部的村民们都傻了眼,他们张大了嘴巴,看着那眨眼就坍塌成一片废墟的政府大门……
在摇晃的大地中,在建筑物倒塌的烟尘中,大自然的威力压迫着每一个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地震会是这样的,动都不能动,只能任凭大自然发泄它的怒火。
惊恐集聚在脸上,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不是演习,这是地震。
120
120、震后救援 。。。
山摇地动般的晃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或许几秒钟;或许十几秒钟;但是身处震中的人们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只觉得大地摇晃的是如此猛烈,那掉落的砖块;那裂开的墙体,那骤然坍塌的建筑都在告诉他们;钢筋水泥都抵不过大自然一声愤怒的咆哮,何况他们这些血肉之躯?
过了不知道多久,至少很多人都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不动了;他们只听到了建筑坍塌的声响,还有烟尘弥漫的呛咳声,等一切都归于寂静,很多人还抱着头一动不动。
这就是地震吗?停止了吗?还会再来吗?
没有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当一些胆大的人悄悄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象马上就让他们惊呆了。
远处的楼房整个倾斜了,楼体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前方的水泥马路裂开了寸许宽的口子,这些裂缝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遍布整条马路。
整个城市,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们身处的广场。人们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防灾指挥部前缓缓地升起了一面国旗,那迎风猎猎的旗帜,似乎告诉他们,政府就在这里,不要怕。
“是贺市长。”有人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如果不是贺市长强制进行了这次防灾演习,恐怕他还在家里睡大觉,就他们家那老式楼房,在这样强度的地震中,说不定已经塌了。
“还会再震吗?”有女人的声音叫道:“我的孩子还在学校!”
有人拿出手机拨打,已经打不通了。
“我要回家看看!”
“不行!现在路上是最危险的!”有人阻止道。
“可是我的存折首饰呢?我身上没带钱!”
“再等等!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纷乱中,指挥部里开出了一辆皮卡车,上面架着高音喇叭。
“市民同志们,大家不要慌!现在最大的强震已经过去,请大家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各个街道的居民们,请听从街道办防灾主任的指挥!”
皮卡车在大马路的中心行驶,一边开一边继续喊道:“大家请放心,市里的防灾物资中心已经启动,食品,帐篷等物资在今天晚上九点前会陆续发放到位!”
“由于通信光缆在地震中受损,现在全城只能保证防灾应急通信的畅通,请打不通电话的市民朋友不要着急,通信公司已经开始全力抢修,会以最快地速度恢复正常通信!”
“学校是我们最优先保障的地方,孩子们现在很安全,请大家保持克制,不要集中到学校去接学生!”
“地震已经发生,请各级防灾办按防灾预案迅速行动起来!另外我们要强调的是,请首先保证市民的人身安全!注意余震!”
通信中断的情况下,这些代表政府的声音无疑给了慌乱的人群一些安慰,孩子们是安全的,这让很多家长都松了口气。
安南市市区并不是很大,因为这次防灾演习已经延伸到每个小区,每个街道办,经历了四次演习的各级防灾部门,在最初的惊慌之后,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了有条不紊地工作。
安南市区不在震中,大多数建筑还是经受住了地震的考验,可是大家都已经被地震吓怕了,除了一些住在简易房屋的人敢进去拿东西外,住在楼房的市民们谁也不敢上楼了。
“李市长,安南市区的情况如何?”贺朝阳看了一眼坐在指挥部后方的李永利副市长。
这位副市长负责整个安南市区的防灾工作,贺朝阳对他的工作态度还算满意。
“已经初步稳定下来了,”李永利正色道:“我正在跟供水供电等部门的负责人联系。”
贺朝阳点了点头,对宣传部卢部长说道:“卢部长,你马上把安南地震的消息传播出去,一个小时后,各地缺乏的物资名单就会上报,这些也需要你来发布。另外,还要向外公布,我们目前需要的是专业救援队伍,请民间救援人士和车辆暂缓进入安南,我们需要保持公路的绝对畅通!”
卢部长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贺朝阳。这,这人是神仙吗?怎么真的就地震了?
“卢部长!”贺朝阳一声断喝。
卢自芳终于回过神来,大声道:“是!”
卫星电话通了,但是贺朝阳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省政府,他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身在章古县城的刘从建。
“从建,现在情况怎么样?”
“市长!章古的地震的强度很高,县城里一半的建筑已经倒塌了!驻守在外围的同志告诉我,现在进章古的公路已经被塌方的巨石阻断,无法通行!”
“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基本上都撤出来了,因为我们采取了强制措施,百分之九十几的同志是安全的!”
“通知各级防灾办马上展开工作,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是!”
“你那里还有别的需要没有?”
“市长,我们对地震强度估计不足,食品,帐篷,发电机等物资都不够用!”
“好,我马上给你调派物资。”贺朝阳沉声说完,又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是!”听了贺朝阳这一声嘱咐,刘从建的眼眶都湿了,“谢谢市长!”
贺朝阳第二个电话,打给距离章古最近的石川县。
石川在上一世的地震中虽然不是震中,但是同样损失惨重,在询问了留守在那里的干部之后,他这才让通信员将电话拨到省长办公室。
“你说什么?”接到贺朝阳的电话,宁北省省长刘韬的声音都变调了,“章古县发生大地震?现在章古的情况如何?人员伤亡情况怎么样?”
“报告省长,地震时我们正在搞防灾演习,大部分人员已经撤出了建筑物,现在各地都在清点人数和自救,具体的数字现在还没办法报告。”
“你们正在搞演习?”刘韬省长的心情简直就像在做过山车,听到大部分人员已经撤出建筑物时,他简直就要惊呼上天保佑了!
山崩了不要紧,楼塌了不要紧,可是死的人多了,就真的麻烦了。虽然说天灾无情,可是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这比什么都重要。
“贺朝阳同志,我马上就动身前往安南,你那边有什么急缺的物资,可以马上报给我。”
“是,刘省长,我已经接到章古和石川两县的报告,因为对地震强度估计不足,现在灾区需要大量的食品帐篷等救灾物资,另外由于塌方阻断了通往章古和石川的公路,我们需要大型挖掘机械抢通通往这两个地区的公路!”
“好!这事我来安排!”刘韬顿了顿,道:“这件事必须马上上报中央!”
“是!”
上报中央这件事贺朝阳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把事情委托给马跃洪,自己带人赶赴章古去了。
马跃洪在刚刚的地震中差点犯了心脏病,贺朝阳将强要起身的马跃洪按到了椅子上,嘱咐他好好休息,然后就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最危险地方的路途。
马跃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无语。
“书记?”卢部长小声叫道。
“自芳啊,你说怎么就真的地震了呢?”
卢自芳心情复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地震局的报告他们都看过,没人拿着百分之几几率的报告当回事,只有贺朝阳,也不知道贺市长在想什么,硬以一人之力强压安南市各级部门参加演习。
很多人都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只要第四次演习一结束,告状信马上就能投到上级领导的案头。
哪有两个月连搞四次演习的?简直是劳民伤财不务正业嘛!
可是当第四次演习时间结束,地震却轰然而至的时候,卢自芳相信不少人一定和他一样,心里在恐慌,可是也在庆幸,庆幸贺朝阳搞了这次演习,不然以这样强烈的震度,安南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人命关天啊!钱没了可以再赚,楼塌了可以再建,人要是没了……
卢自芳想到自己的家人,终于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经过这次地震,贺朝阳将成为安南地区独一无二的领袖,再也无人能与其争锋。
“市长,车子不能再往前开了!”小谭看着前方被坍塌的石块覆盖住的路面,一脸忧心。
“下车看看。”贺朝阳打开了车门。
“市长,请您沿着公路外围走,现在塌方还没有停止,很危险!”安南军分区司令员匆忙护到了他跟前。
“没关系。”贺朝阳看着被塌方阻住的道路,道:“现在章古的情况还不明朗,我要进去看看。”
“市长,等挖掘机到了之后再进去吧!现在太危险了!”
贺朝阳看着众人担忧的神色,摇了摇头,道:“地震局的同志向我报告,这次地震的震中就在章古,不亲眼去看看我不放心。”
说着,对围着他的众人说道:“黄副市长和周俊在这里等候工程队伍,其余人随我步行进山。”
“市长!我跟你一起去!”周俊急了。
“你留在这里待命!”
“市长!”
“这是命令!”
周俊气得猛捶了一下车门,他知道贺朝阳这是在保护他,但是大灾当前,他愿意守在市长周围,哪怕是为市长遮挡掉下来的石头呢?
贺朝阳的作法很冒险,一个市长自然要以全局为重。
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地震,很难明白地震过后人们那惶恐的心情,震中在章古,他这个一市之长就必须到章古去。
不亲临一线,不亲眼看看大灾之后的章古,他不放心。
大难当前,那些因为地震心无所依的人们需要一个标杆,需要一个主心骨,这个时候,安南的最高领导出现在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本身就能给群众们一个信念。
市长在这里,政府就在这里。
随同他前来的,还有市电视台和日报社的记者,贺朝阳不是在为自己歌颂功德,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将灾区的情况传播出去。他相信,再多的语言也不如一段真实的影像能给人直观的理解。
让全国的百姓,官员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有多么严重,将灾区急需的物资及时的发布出去,这是他身为一市之长的责任。
在演习开始前,已经有部分物资运抵了章古县城,但是因为是演习,并没有按照实际需要来筹备,章古县现在有的物资贺朝阳心里有数,是绝对不够用的。
穿过这个隘口,就是章古县城,贺朝阳留下黄副市长和周俊,带着一小队人马进山。
贺朝阳年轻,体力好,在行走中还不停地帮助同行的记者提东西。
“市长。”记者的眼圈都红了。
在搞演习时,他们心里也是很不情愿的,甚至还有人写了备用的稿件,准备好好抨击一下这兴师动众的演习。
可是当他们停下手里的工作,不情不愿地来到外面的空地上时,当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贺爱演走火入魔时,大地蓦地开始了震动。
现在,市长不顾自己的安危,步行去地震最严重的地区,甚至他一路上嘱托的都是怎么把灾区的真实情况反映出来,有记者还想趁机访问他一下,结果贺市长马上就绷紧了面皮,“现在是什么时候?灾区的情况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如果要采访,去采访那些有需要的群众!去采访那些第一时间赶到灾区救援的部队!”
想要借机拍马屁的记者羞愧的低下了头。
能把个人安危置身事外,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受灾最严重地区的市长,怎么可能是贪恋个人荣誉的政客呢?
如果没有一次次演习暴露的问题,如果没有一次次演习积累的经验,哪怕有人告知他们现在就要地震,恐怕很多人都无法逃生。
不论如何,安南人民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这个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贺市长。
贺朝阳走到章古县城的时候,天刚刚擦黑。
而与此同时,省委书记马维超,省长刘韬也赶到了安南,得知贺朝阳已经徒步进入章古之后,两个宁北省的最高领导同时一楞,早就听说贺朝阳性格极为强势,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如此胆色!
“这不是胡闹吗?”马维超缜着脸道:“他是这次抗灾指挥办的指挥长,不顾自身安危跑到章古算怎么回事?!”
见马维超面带薄怒,李永利向前一步,大声道:“报告马书记,贺市长是安排好安南市区及其他几个受灾不那么严重的几个县市之后才去章古的,章古是此次地震受灾最重的地区,贺市长不放心。”
“是啊,马书记,”马跃洪也不得不为贺朝阳说话,“虽然说贺朝阳同志这次行动是有些欠考虑,但是也是忧心章古灾情啊!”
马维超看了看安南市留守的干部,他平息了下火气,正色道:“现在安南市的情况如何?”
“防灾预案已经启动,因为安南市区离章古县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受灾情况并不太严重,我们与各个区办的通信已经恢复,由区办督促街道办管理各个辖区的居民,目前已经开放了市体育馆,展览馆收留受灾群众,还在市广场,安南中学及几个小学的操场上搭建了帐篷,以供居民们就近避灾。”
“章古和石川两县的情况怎么样?”
“据贺市长传回来的信息来看,灾区的民心比较稳定,但是两个县城和底下的乡镇都有不同程度的物资缺乏情况。”
“通往章古和石川的公路抢通没有?”
说到这个,李永利苦了脸,“下午五点,通往石川的公路抢通了,可是刚通车才半个小时,新滚落的巨石就又阻断了公路,现在我们正联系工兵团实施爆破。”
“章古呢?”
“章古的情况也一样,五点十二分的一次余震,让刚刚展开的清理工作不得不停了下来。”
马维超听了李永利的报告后,对刘韬说道:“省长,我想我们有必要到章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