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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成长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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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看着容青君渐渐走远的背影,风纾难的神色变得冷峻。
  今日在酒楼之时,他离开了一会儿就是因为接到了何飞的消息,说幕后买凶的神秘人现身宁城了,他们收买了与他接头的人,挖了个坑把这人逮住了,结果却发现这人有些奇怪之处,因此把他绑在了一个隐秘之处,就火速给风纾难递话了。
  而这个奇怪之处就是,此人与容青君长得极像。
  萧夙,风纾难的心里一瞬间就冒出了这个名字。
  “乌雷留下,杨锐跟我走。”
  风纾难与杨锐舍了马车,各骑了一匹快马向着城内某处飞驰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蹄扬起的飞尘,乌雷摸了摸鼻子,又被留下了,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进了屋,然后“哐”的一声关上了宅子的大门。

  ☆、第31章 萧夙

  风纾难在酒楼不远的地方重新找到了何飞何宥,汇合后就在两人的带领下,往城南走去。这里是宁城的商贸区,开着许多坊市商铺,人群熙来攘往。何飞带着他们七变八拐走了很久,最后停在了一栋小院前。
  “大人,就在里面。”
  何飞领着几人进了门,这处院子不大但是院子干净整洁,也颇为清静。
  进了其中一间屋子,风纾难左右看了看,在何飞的示意下掀开了左面的一道帘子,进入了卧室。
  因为门窗紧闭,屋内有些昏暗,风纾难一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被捆住了手脚丢在床上。走至床边看去,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五官轮廓与容青君有八分相似。
  男子的衣服尚算整洁,只在床上躺久了,头发有些凌乱,听到声响他睁开眼,定了定,就把目光落在了风纾难身上,眼神中未见慌乱。
  “给他解开。”
  “是,大人。”
  何飞三两下把男子身上的束缚解开了。
  “你们都出去吧。”
  何飞与何宥走了出去,还自觉地把外间的门带上了。
  风纾难在床对面坐了下来,那男子也慢慢坐起了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
  “萧夙。”风纾难没有装,直接点出了男子的姓名。
  “风公子。”那人也点头与他问候,动作中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风情,虽然五官与容青君酷似,但神态却绝不相同,不会错认。
  “明月楼的人是你派来的?”
  萧夙却摇摇头:“风公子此言差矣,明月楼不是你的人故意送到我眼前的吗?”
  风纾难也没有与他争辩,而是直接问道:“为什么?”
  “风公子问的是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杀容青君?还是为什么顺水推舟请了明月楼,把我自己暴露给你?”
  这么问着,萧夙也没有等风纾难的回答,径自说了一句。
  “风公子,当年竹舍一别,可还无恙?”
  闻言,风纾难眸色一深,因为萧夙的话里隐含了一层只有他能懂的意思。
  今生他与萧夙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面,他们真正有过数面之缘是在前世。
  他偶然间通过白扬知道了这个人,那时白扬对他的介绍是:“南国书苑的夙公子,一等的容貌,一等的才情,一等的风流。”三个“一等”说得抑扬顿错。
  南国书苑是江南最上等的伶倌楼,养了一帮色艺出众的小倌,萧夙是其中翘楚。他们常与才子名流富贵人物伴游,但轻易不卖身,唯其如此才越显身价难得。
  “听白二公子说起你的时候,我就在猜,风公子也是再世重生的吧?”萧夙轻笑了下,又说:“前世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风纾难不想听他说道前尘往事:“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你与青君都毫无交集,为何要杀他?”
  “风公子,你先别急着问我的目的,我更好奇的是,你将他养在身边,又是什么目的呢?”那双与容青君一样漂亮的眸子里明白地写着几分疑惑,他总是能恰如其分地表现自己的情绪,不愠不火,顾盼生姿。
  风纾难不坑声。
  萧夙又道:“前世你对他一往情深,百般寻找他的时候,他就弃你不顾,与那蛇教祭司形影不离了,后来却又横加干预你的婚事,在你的大喜之日加害你的新婚娘子,连你,也死在他的手上。”
  “他、背、叛、了、你!风公子,你就不想报仇吗?你不恨他吗?”萧夙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看来你非常恨他。”风纾难笃定地说,萧夙言语里的恨意已经喷薄而出如有实质,实在令他无法视而不见了,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呢?”
  萧夙抿紧了嘴唇,好一会儿才说:“因为前世,我也是死在他的手上。”像是想到了极不愉快的记忆,他的瞳孔缩紧,手上有微微瑟缩的动作。
  风纾难注意到他的表情动作,联想起前世容青君后期令人听而生畏的残酷名声,猜想萧夙死亡的过程可能充满了痛苦折磨。
  “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杀我,仅仅是因为看见了我与你在竹舍共叙了一下午闲话,我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点一点被腐蚀剥离,整整七天七夜才能以死解脱,这个疯子,从我回来以后,我心里全部的念头就是,我要杀了他,我要复仇。”
  “现在你放弃了吗?”风纾难这样问,因为如果萧夙还抱着杀容青君报仇的想法,就不会故意顺着何飞何宥的小把戏找上明月楼,不会故意暴露自己找上风纾难,这样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不,只是我改变主意了,因为你。我查了你与他之间的故事,三年前他从饶阳被你带回后,就一直养在你的别庄里。”萧夙说着比了个手势:“一想到那样为所欲为恣意狠辣的毒医,今生可能变成你的禁脔,咔嚓一声,像一只小鸟,没长大就被折断了翅膀,我就觉得比亲手杀了他还痛快。”
  萧夙出身风月,见多了贵族间的风流龌龊。
  风纾难不管萧夙是怎么想他与容青君的关系的,警告道:“你最好别再打动手报仇的念头,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风公子,我萧夙只是个小人物,有多大的能力你清楚,我也有自知之明。”他自嘲地笑了笑,又说:“我真不敢相信,那样一个为世人所不耻的魔头,你居然现在还当个宝一样收着。”
  风纾难不理会他挑衅的言语。
  “你故意暴露身份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不然呢?既然没本事亲手报仇,就只能等着看他有什么下场了。如果能亲眼瞧着,那是再好不过,可惜我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出现在那疯子眼皮底下,就只能远远躲着了。风公子,你说,有多少无辜的路人只因为看了你一眼,跟你说过一句话就被他整死了呢?真奇怪,他那么紧张你,那时为什么离开你呢?对了,还有那拜蛇教的大祭司,前世杀我可也有那位的一份。风公子,你呢?你想不想对付他呢?”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萧夙的声音充满蛊惑。
  “就算我要对付他,你又能如何呢?”
  “我当然是为公子你摇旗呐喊加油助威了,萧夙无能,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风纾难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听得都笑了:“有劳费心了。”
  “我可不是与你说笑的,风公子。我萧夙自认看人还有几分眼力,虽然你行事与前世不同,但以你的心性我想你也不会放任拜蛇教这颗毒瘤坐大。”
  风纾难不为所动。
  “风公子,既然我知道前世你死于容青君之手,就说明我比你活得久一点,那么知道的就比你多一点。”萧夙倾身向前:“你想不想知道,你死后容青君怎么样了呢?”
  看到风纾难眼神微闪,萧夙笑了,眼神中带着快意,脸上的表情却又同时充满了厌恶:“他疯了,是真的疯了,神智不清,颠三倒四,我被抓到拜蛇教总坛一个月,看他屠尽了半教弟子,整个蛇教祭坛上都是流不尽的鲜血。”那样恐怖的经历萧夙不想再体验一次。
  “再送你一个消息,据我所知他的疯狂跟大祭司教他修习的一种功法有关,会侵蚀人心。”萧夙顿了下,又说:“那个大祭司自己也是个变态,他们拜蛇教上下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风纾难沉默了会,说:“那么,你想得到什么呢?”
  “我?我要去拜蛇教总坛,在他们大祭司的尸体上踩三脚,再在他们的蛇神座像下撒三泡尿,一泡告慰天,一泡告慰地,一泡告慰前世我南国书苑上下数十口死于蛇教残害的无辜之人。”
  风纾难发现重活一世,萧夙也不是没有改变的,至少以前所见的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粗鄙直白的话,身为南国书苑的名倌,他总是端着一份姿态的。
  他站起身来,不准备再与萧夙说下去。
  “这次你找人暗害青君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了,我会放了你,但会找人看好你,记得不要乱说话,不要动歪念头,以及,没有下次了。”
  “风公子,那萧某的请求呢?”
  “我看不出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言下之意就是不答应,无论风纾难要对拜蛇教采取什么行动,都与萧夙无关。
  眼看风纾难果真要离开,萧夙垂下了眼,在他将要踏出房间的时刻出声说道:“风公子,如果我说我知道进入拜蛇教总坛的路呢?如果我说我知道蛇教的秘密和弱点呢?”
  萧夙抛出了诱饵,风纾难回过头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想这人或许也不是一无是处。前世拜蛇教能肆虐四方,就是因为无人找到克制他们的办法,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何处,只能被动抵御而不能主动出击将其一举摧毁。
  按萧夙所言,如果他真是在拜蛇教总坛待了一个月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那可真是好本事。
  “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否则我无法信任你。”
  许久后风纾难走出房间,在小院里静静站了会儿。
  前世他以为容青君不告而别是对他无意,可他后来忽然出现,所做所为明明是对他有情的,而萧夙的话也证实了,当他寻找容青君的时候,容青君也曾出现在他身边。那么,也许他的离开不是出于自愿?
  真相也许永远不能查知了。
  风纾难只知道,今生今世,他定会守好他的青君,不再与他错过。
  何飞何宥一直在外待命,看到他就迎了上来,杨锐则无声无息地回到了他身后。
  “风月中人,舌灿如花。”风纾难看着天,淡淡说了句:“你们看好他。”

  ☆、第32章 无赖

  自容青君与风纾难从孙府搬走,住进了元安大街上租的房子,谢朝华想见这个很可能是她弟弟的人就不太方便了。她与他们毕竟说不上熟识,冒然凑上去恐怕反要让人疑心了。
  谢朝华敲响了门,身后的小婢提着食盒子,今天是女儿节,她正好是借着这个名义上门来探望容青君。原以为要等一会儿,谁知一会儿工夫就听到里头有人喊“我来吧”,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乌雷兄弟,今天怎么是你来开门呀?”谢朝华爽朗地打了个招呼,她之前来过两次,开门的都是一个帮忙看家扫院的老伯。
  “唉呀孙夫人好呀,我这不刚回来吗,前脚刚迈进来后脚您就来了,快请进吧。”一边把谢朝华往里面让,一边说:“您来得巧,早一会儿到家里都没人呢。”
  “风公子与容公子去坊市看热闹了吗?”
  “可不是嘛,宁城的大戏还真是挺有特色的。不过这会儿容公子回来了,主上还另有要事,现在不在呢。孙夫人有事寻他吗?”乌雷私底下会直呼容青君名字,但在别人面前还是喊他公子,这也是被杨锐教训过的,只是他自个儿还是常常忘记。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今儿是女儿节,我送了些应节的吃食过来,今年桂花开得早,这桂花糕是采摘了最早开放的花朵制成的,还有些绿豆酥红豆酥小桃酥枣泥糕之类的。唉,说了这么久,还没见到容公子呢,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唉呀是我疏忽了。”乌雷一拍脑袋,:“我带你过去。”
  谢朝华是个特别随性大方的人,所以走到哪里人缘都挺好。
  乌雷带着谢朝华走到书房处,敲了敲门,数了三下就推门进去了,也不等里面发话,因为容青君几乎从不愿意说多余的话。
  “青君,孙夫人带吃的来看我们了。”
  谢朝华进了屋把食盒子放在一边,抬眼一扫看到容青君身前桌上放着几株草药,孙家就做着药材生意,因此谢朝华对常用的药材也能喊得上名,却不认识眼前的这几种,又看旁边放着一部医书,知道他与风纾难在宁城盘桓就为等药王谷大比,就问道:“容公子是习医的?难怪对药王谷大比感兴趣呢。”
  谢朝华此行来宁城也是奔药王谷大比而来,一来孙贺身体底子太弱,虽然现在看着颇为健康与常人无异,其实也是托赖常年汤药不离口,一日日养下来的,冲着药王谷的大名,谢朝华就想能否再寻到更好的药方,为孙贺改善改善体质,二来她也有些隐秘的愿望,她嫁给孙贺三年多,至今无孕,虽然丈夫宽容不计较不催促,她自己也是挺急的,就想趁此次宁城的盛事找个医术精深的大夫瞧瞧,这回从谢家请了梦姨娘来陪她也是为了这桩事,幸好夫人对她们母女一向不错,不然哪家的主母也不会容忍一个姨娘离家几个月不归。
  容青君没有回话,把目光放在了谢朝华带来的食盒上。
  经过几次相处谢朝华也知道了容青君的性格,并不放在心上,打开了食盒一件件拿出了点心,放在了容青君跟前,拿一碟子说一个名字,又招呼乌雷一起吃。
  容青君拿起一个放在嘴里,甜甜酥酥的口感很合他心意。
  看容青君很是喜欢的样子,谢朝华也觉得开心。
  “容公子是怎么认识风公子的呢?”趁着这会儿,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容青君与风纾难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凑在一起挺奇怪的。但前两次她来的时候风纾难都在容青君身边寸步不离,那男子身份尊贵,看似待人有礼实际疏离,许多话她就不方便说。
  “这个我知道,当年还是我先遇到青君的。”乌雷吃了人家的东西,答起话来很积极,三言两语把当年在饶阳的故事说了一遍。那时风纾难说他与容青君是旧识,可他问过杨锐,杨锐当时跟在风纾难身边已有许多年,但从没有见过容青君,所以乌雷猜风纾难可能是在容青君小的时候与他见过,也可能与他父辈亲人有交情。
  不得不说乌雷虽然偶尔脑子迟钝,但心思还是蛮活跃的。
  “饶阳吗?”谢朝华若有所思,饶阳是西南大城,谢家所在的梅江城同在西南,两者相距不过三五日距离,这还有梅江城被群山环抱,出城入城道路阻隔交通不便拖慢了脚程的因素在里面,但是时间上与容姨娘失踪又相隔太远,接不上。
  她问过姨娘容姨娘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但姨娘说那个孩子从小身体就比一般孩子瘦弱,怕养不活就没正式取名,直到后来和容姨娘一起不见了,所以能说明容青君与容姨娘可能有关系的,也只有相似的容貌和同样姓容这两点了,名字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哪怕仅凭这两点,谢朝华也几乎可以认定容青君就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只不过在她的记忆中容姨娘性子绵软,不像香姨娘那样爱掐尖争胜,跟她老实的姨娘比较合得来,两人常彼此串门子,待人都很亲善,这点上容青君就绝不相同了。
  “那在饶阳之前容公子都去过哪儿呢?”
  容青君瞟了一眼谢朝华,她眼带笑意,看着像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但既然知道了真相,容青君自然能想到她问话背后的深意。
  只是,他并没有打算配合。
  倒是乌雷心直口快地说了句:“孙夫人对青君这么关心啊。”
  “只是好奇。”谢朝华笑笑,又对容青君说:“容公子不要介意。”
  乌雷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外头传来“哐当”一声响和一声惨叫。
  “是赵伯。”乌雷喊了一声连忙冲出房去看怎么回事,赵伯是他们临时请来做做杂务的一位老伯。
  谢朝华追了出去,容青君想了想,也跟在了他们后面。
  “你们什么人,干什么啊?”
  刚走到门外就见乌雷一声大喝,大步跑过去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赵伯,大门被粗暴地推开,门口站着三个高矮不等的男人,贼眉鼠眼不似正派。
  “赵伯没事吧?”谢朝华也提着裙子跑到了乌雷旁边。
  她的婢女原在门房里等候,这时也忙回到谢朝华身边,一脸害怕地报告刚刚发生的事:“夫人,这几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把门敲得邦邦响,赵伯去开门,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他们打回来,还把门踢了。”
  谢朝华一听就知来者不善,摆明了今天是来找茬的,只是容青君等人才到宁城一个多月,行事也自有章法分寸,没理由就与人结怨了,莫非是附近的地痞流氓想欺负外乡人,结果看走眼挑中了他们以为是软柿子的容青君等人?
  谢朝华脑子里转了转,意外地真相了。
  乌雷一时却没想这么多,他看到家人被打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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