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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决定再坚持一会儿,就说:“我知道调查一旦被人发现,会遭到不幸的。我不想牵连家人,也不想牵连你!”
“可我就是觉得你跟焦……算了,感觉是会骗人的!”
“早这么想,就不必泼我一脸脏水了。我跟他是清白的!”
“哦,是吗?那就再吃点!”
“气饱了!”她气鼓鼓地看着窗外。
“能弥补吗?”他陪小心说。
“你怕什么,这么迁就我!”
“怕你再也不跟我联系了。”
“这有啥要紧的!”
“要紧:如果见不到你了,我就再也见不着这个世界上唯一长得还算像她的人了!”
“你有她的照片!”
“不一样。”
“你想动我的坏脑筋吗?”
“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足够了。”
她知道他这么说,某种程度上是感情宣叙,所以有些难堪了,一难堪,脸都红了,便垂下头,陷入沉默。
他本来是含泪看着她的,忽然见她的神情如此奇异,也愣着了。他一回想方才说过的话,发现原来等于是在向她表达感情,结果也红脸了。他恨自己轻薄:姚娆才死,就下意识喜欢她的妹子了。
于是双方用相同的办法掩饰:拿起筷子又吃起来。可彼此的筷子偏偏戳向同一个菜肴,结果扭结在一块,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你先用!”他先撤出了菜肴战场。
“我用了不少了,你用吧!”
“我这个!”他拣最跟前的一只菜,然后看她跟前的那一只,“你那个!”
“谢谢!”
舒逸文默默吃了一会儿,忽然说:“这样吧:你先借着用,可以打借条。”
她琢磨一下,说:“这样我就能接受了。”
“可见方法对头,什么事都能顺利解决。回头我回老师家取钱。别担心我没钱花,我只借你一半。此外,我还可以带学生嘛。”
他的话让她豁然开朗了,于是说:“对啊!”
“什么对不对的?”
“你能帮我找一下跟姐要好的太太们吗!姐有可能对她们说过离婚的事。”
“马上走!”舒逸文站起说,“她们天天泡水晶俱乐部,很夜才散!”
姚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可!”
“准还在!”他拉走了她,“既然你央求我帮忙,我就等于介入调查了,对吗?”
“不不!我没有办法,求你临时帮帮忙:我跟她们同一性别,有些年轻,好像也有些漂亮,所以不能亲自去问。”
“你擅长跟男人打交道吧?”他狡黠地问。
她怒道:“你什么意思!”
阔太太们确实还没散去,在水晶俱乐部的一间酒吧间喝着饮料说着闲话。她们总共有七八名,老的五十来岁,少的二十几岁,是一群香喷喷、亮闪闪的鸟儿,嘴上一刻都停不下来,任何值得说一说的话题都不肯轻易放过。
然而从吃了晚饭到现在,话题已少而又少,情绪已低而又低,回去吧,男人大都出差了,就算还在本市,深夜仍有“生意”要谈,仍有“客户”要见。
所以,舒逸文的出现引起了轰动。
一名年纪最大的太太起身拥抱他,问他今天怎么来了。
“看你们来了。”舒逸文刚坐下就挨个打量她们了。
太太们通过姚娆的追悼会,早已看出“小舒老师”跟姚娆的关系来了。现在,她们看着他,发觉他看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好像要从这么多的太太中寻找出已经死去的姚娆似的。
“小舒老师别难过了,她不会来了!”年纪最大的太太曾是最最贫穷的一个妻子,如今有了钱,某些淳朴的本质还没有丢失,“她不在了,你得面对现实。”
最有姿色、也最年轻的顾太太说:“我们都很羡慕她哦!”
另有一个太太说:“娆娆有福气,轰轰烈烈地爱一把就死了;我们活着没意思,比死都不如!”
阔太太们是怎么说的,舒逸文又是怎么说的,姚媛都听见了,而她却在酒吧外头的大堂里,通过手机倾听有价值的话语,企图寻找到突破点。舒逸文进去之前,她就拨通他的手机了,而他则将手机拿在手上。
她听见舒逸文说:“我知道她再也不会来了,可我觉得只要我来这里,就能感到她还活着,就能看到她还在你们中间。都是她不好,不肯跟焦和平离婚。我向她求过婚了,她要是答应的话,就不会出车祸了,因为她跟我结了婚,那天晚上没必要再跑海边公路了啊!”
太太们都哭了,而年纪最大的说:“是啊,焦和平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跟我说,老公光把她当菩萨供!”
“只给钱,不给爱!”另一个说,几乎是在煽动其他太太造各自老公的反。
姚媛泪流满面了,这才知道姐姐活着的时候,至少在焦和平身边已经是一个死女人了。
舒逸文说:“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有没有对你们说起过!”
“她不在了,就算有过离婚念头,你又能怎样?”
“如果她考虑过离婚,我就可以将她当太太怀念了;如果没有,那她死了都是焦和平的人!帮帮我,知道就告诉我!”
可怜的太太们没有老公疼爱,已够可怜的了,现在看见舒逸文如此动情,从心底里羡慕姚娆:她死了都有这么出色的男孩在爱她。不过,她们确实都没有听说过姚娆提过要跟丈夫离婚的打算,就如实说了出来。
“再想想!”
“的确不记得她说起过,”年纪最大的说,“她跟你好瞒着我们,跟老公离婚的打算怎么会对我们说呢?”
“那就没办法了。”舒逸文站起来,泪眼模糊说,“多谢了。”
年纪最大的说:“你索性重新教我们弹琴吧,跟我们在一块,你会好受点的!”
“不可能了,”舒逸文走了,“我整天想着她,教不了你们了!”
姚媛看见舒逸文走了出来,便站起,想先去外头等他。她忽然发现他对自己做了个“且慢”的手势,就重新坐了下来。稍后,她看见追悼会上见过一面的顾太太走出酒吧,追着舒逸文说“小舒老师,我记起来了”。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 阔太太的证言(4)
舒逸文转身等着顾太太上来,问她道:“是她跟焦和平离婚的事吗!”
“是的!”
“去停车场你的车上说吧。”
不到五分钟,他俩上了一辆奔驰双座跑车。
舒逸文迫不及待地对顾太太说:“我听着。”
“别在这儿说,她们就快出来了,都要来这里取车的!去我家说怎么样?我老公去北京了。唉,也有可能在观海,跟妙龄女孩在一块!”
舒逸文决定给她一个空头希望:“那你先请我吃点东西吧。”
“小可怜,你怎么给饿着了呢!”顾太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发动了汽车。
开了不多久,舒逸文看见路边的大排档,要顾太太立刻停车。一门心思想去浪漫夜宵的顾太太听了一惊一咋,表示决不能听任他这么糟蹋身体,因为大排档太脏了。
“如果她是你,准不会这么说的!”
“正好说明她不关心你!”
“正相反!”
“看来我只能我跟她学着点了。”顾太太停了车,还倒了回去。
跟小马路一样宽的人行道上有一长溜的大排档,各家各户的生意都很红火,有很多顾客冲着价廉物美而来。
舒逸文找了个摊位坐下。顾太太这种地方从不光临,忌这里不干净,嫌那里太肮脏,喜欢左右摆动的臀部如坐针毡。
这两个人的外貌衣着迥然不同于其他顾客,何况路边停着一辆标志他们身价的火红色跑车,自然引来众多的注目礼。
舒逸文要了好几个菜,然后对顾太太下达了命令:“你可以说了。”
“吃了去我家里说。这里人多,我说你听都很劲费。”
“那你干脆别说了!”舒逸文站了起来,显得很任性。
“好吧,说给你听吧,哪怕等你听完,将我孤零零地扔下!”
“说吧。”为了让姚媛听得清楚些,舒逸文坐下之后,悄悄地将手机放在膝盖上。
“姚娆跟我最好,在那一拨太太里头。”
“她没有告诉过我。”他为了让她举例说明确实如此,故意这么说。
顾太太果然证明道:“她对我说很想同焦和平离婚的,可又说要等到时机合适了再采取行动。”
“什么样的时机,你觉得?”
“结婚满八年,就能拿到老公的一半财产了。不过你听了别难受:她没有说离婚后还要结婚,更没有说起要嫁你。”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你:女人跟女人表面上关系好,可背地里谁都防着一手。”
“这倒是。”
头几个菜上来了,顾太太哎呀呀说了几声真香之类的赞词,先动起筷子来了。舒逸文既然已经打听到重要的信息了,就没有胃口吃了,可菜已经上来了,不能不勉强吃一点。
忽然,他担心姚娆要离婚的话是顾太太为了勾引自己而胡编乱造的,决定验证一下:“我想知道她是几时跟你说的,又是在哪里说的。”
顾太太放下筷子说:“今年劳动节之前吧,说的地方嘛……在我家!她那阵子心烦意乱,想找个人说说话,就跟我说了。对啊,那天她还说恐怕又怀上了!”
舒逸文验证到了:姚娆六月份也跟他说起过这事,说一个孩子已够她受的了。那时,她跟焦和平偶尔还有性生活。
“那时她跟你做爱了吗?”顾太太问。
“还没有。”
“我想也是的:如果是你种上的,她就不会打掉了,女人都是情种嘛。哟,怎么不吃了!”
“差不多了。”舒逸文打算撤离了。
“我说这种地方的菜不灵吧,可你偏要吃!”顾太太娇媚地说,“跟她睡,感觉还不错吧?”
“她不在了,你怎么可以问这种话!”舒逸文趁势站起,“你继续吃,我走了!”
顾太太马上起身,堵住他说:“说好去我那的!”
“改日吧。”
“去坐坐嘛!”
“不了!”
“你担心什么吧?”
“担心什么?”
“你一向有她照顾,现在没了,生活发生了困难。”
“我跟她是爱情关系,不是金钱关系!”他甩开了她,大踏步离去了。
顾太太穿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追上去,阻止他上出租车,还给司机五十块钱,要他赶紧走人。
舒逸文怒了:“顾太太,平时你不这样啊!我虽然年轻,可毕竟当过你的老师啊!”
“不错,是师生,可不也是男女吗?”
舒逸文忽然有点怕她了。
“你没懂我的意思吗!”顾太太说,“我喜欢你,知道你很伤心,手头也拮据!没关系的,我可以接替娆娆继续关心你嘛!她死了,你还活着!你不是要参加国际比赛吗?我可以资助你成行啊,谁叫我跟她是最最铁的姐妹呢!对啊,她看见我接着赞助你,肯定会放心的!”
“我不能!”
“你现在当然不能,可再过几天就难保不能了。你说是吗!”顾太太脸上充满了期待。
“大姐,你刚告诉过我她有离婚打算,也不想想今晚我哪有心情跟你上床!”
“人越是悲痛,不就越想得到温暖?去吧,人生苦短,开心嫌少!走吧小舒老师!”
“以后再说吧。”
“你要成为钢琴大师,金钱方面的赞助很重要,不是吗!”
舒逸文发怒了,长长的手指戳在她的面皮上说:“你竟敢影射我跟姚娆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就算是,又怎样!她能赞助你跟你好,我为什么就不能?我一样年轻,一样美丽,一样有钱,一样温柔,总不能输给她吧!”
他索性给她一巴掌:“滚!我讨厌你!”
她给打哭了:“好啊,我对你好,你却对我坏!”
他顾不上她了,奔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你别走啊小舒老师,跟我再说说!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回家,你坏我也喜欢啊!”
出租车早就去远了,舒逸文在上头通过一直没有断线的手机对姚媛说:“别急,我马上就回来!”
“我不急!都说女人是猫,可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你这样的男人也像猫了!”
“别嫉妒,我对她没兴趣。”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 阔太太的证言(5)
舒逸文的车在水晶俱乐部门口接到了姚媛。姚媛一上了车,他就嘘寒问暖,说让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叫她受冷了。
姚媛冷冷地说:“不冷,就是得忍受你们的听觉污染!”
“关了不就得了?”
“不得不听,万一有重要线索呢。不管怎么说,收获挺大的。焦有动机:姐想离婚,他动了杀心,为的是保住财产!”
“有收获就好,”他说,“可我经受了折磨:顾太太太缠人了!”
“她长得还不错,你干吗不呢?”
“她比你姐……”
“又说她了,你烦不烦啊!”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车到了杨老师家门口了,他下车去上面了,等回到车上的时候,沉默地交给姚媛一万块。
姚媛收下了,无法再沉默了:“我保证到时候连本带息还给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些钱是你的,可你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姐给的,我也保证到时候连本带息还给她了。你这样保证可以,我那么保证偏不可以,请问这是什么逻辑!说到底,你这么贬低我,其实是在贬低她!”
她忽然开门下车了,沿着马路快步走着。他愣了愣,忽然下车追了上去,跟在她身边,提醒她徒步回旅馆既耗时又费力,对明天的调查是相当不利的。她回头要他别跟着,说既然钱以后要还,她从现在起就得讲究节约。他说她胡闹,马上另叫了一辆出租车,下命令要她上车。
“我走我的路,你坐你的车!”
“你可以不听我的,可不能不听她的!”他的态度很坚决。
“你别罗唆,我上车!”她率先上了车,可还在生气,为什么这么生气,连自己也觉得纳闷,“我自己回去,你别上来!”
“我送你过去!”他强行上了车。
她不可能驱赶他,于是闭着眼缩在后座左边。她发觉他坐在自己边上,而不是前边。接着,车开了,听得见风躁声和胎躁声以及发动机的声响。
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渐渐朦朦胧胧地发觉他在偷觑自己,顿时怒道:“有啥好看的!”
“即使看你也不等于看你!”
“可我不是她!”
他难过了:“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会跟我结婚的!你听见了:她嘴上没有答应,可背地里已经着手准备了!”
她忽然难过了,一转身就勾住了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亲他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那是因为他方才“即使看你也不等于看你”的说法给了她莫大的启示。所以她想跟他亲热,借以跟焦和平彻底决裂。她是这么想的:“是啊,跟焦和平决裂了都不跟其他男人好,就等于是在替他守手身如玉,这太荒唐了!要是今晚能跟舒逸文做爱,我还能跟姐和好呢。当初姐介绍我认得他,不就是为了让我跟他恋爱吗?可惜我拒绝了姐的好意,明确地向她表示了敌意!”
舒逸文没料到她这么冲动,刚想回报以更热烈的亲吻,怀里却空着了。他看见她又坐到边上去看夜景了。
车子沙沙行驶,路上走着寥寥无几的风雪夜归人。窗外风大了,带来不大的雪花,事先一点细微的征兆都没给出。
车子终于停在小旅馆跟前了,她并不阻拦他抢着付钱,索性下去站在亮着灯的旅社门口。
随后,他下车来了,上上下下打量着小旅店,摇头说:“很糟糕的地方,我好难过!”
“有个地方住够可以的了。你回去吧,别忘了杨老师希望明天回家看见你乖乖地躺在床上呢。”
“那我回家了?”他后退着说。
“我给淘汰了,你还有机会,请一定把握住,不能叫姐再失望了!”
“好的!”
“因为今晚见了你,我既有钱又有线索了。不过请你别来这个地方了,从明天起,我换地方住了,手机号也换了。”
他点着头,面朝她,显得恋恋不舍的。
其实她也舍不得他,于是就说:“想代姐进去看看吧?”
“是的。”
“那你跟我来!”她说。
第二部分第十五章 被监视的温柔(1)
他见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