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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起了带她出去招摇的意思,却也不想想这回春猎来的王孙公子里头夹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人,万一不小心沾染了一个,岂非是触光了霉头!
覃晴淡着脸,一盆冷水就给温氏浇下去,“不去,我也没什么昔日的姊妹好叙旧的,也不想往不认识的人里头逢场作戏,娘你就自己去吧,我在这儿待着就挺好。”
“你个倔丫头,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温氏叫覃晴一刺激,脸色也就变了,“我叫你出去别闷着,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你何时竟学得这般任性耍小性子,将来嫁去了婆家可怎么办!”
“嗯。”覃晴垂着脑袋,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她从小就有小性子又任性,哪家姑娘都一样,这会儿说她也已经晚了。
“你!”温氏简直恨铁不成钢,最后瞪了覃晴一眼,拂袖走了。
“娘慢走。”覃晴对着温氏的背影行了一礼。
推诿了温氏,又是第一日到围场,覃晴便真在帐中歇了一天没踏出半步,可等第二日众人都差不多休整完毕的时候,便没那般清闲了。
☆、第98章 ,
奉覃妃娘娘之意,召见覃六姑娘进帐叙话。
此次春猎覃妃覃贵嫔随行伴驾,嫔妃召见之事似乎本就可以预料,覃晴倒不至于慌乱,只是在听闻召见的旨意时难免心中一沉,然后挑了一身素净的装扮,便应召去了覃妃的帐篷。
“臣女覃晴,拜见覃妃娘娘,”覃晴抬眸飞快瞥了一眼,果然覃贵嫔也在,“贵嫔娘娘千岁。”
“平身。”
“谢娘娘。”
扑面暖香醉人,到底宫中权妃的下榻之帐篷,虽不至于金碧辉煌,却也是摆设富丽,覃晴垂头立在那里,脚下的地毯柔软。
覃妃一身茜色绣金线牡丹的衣衫耀眼夺目,单手雍容地支在小几上,瞧着下边站的覃晴,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这自上一回在宫中一见,这一晃眼竟过去了这么多年,看着可是长高了不少。”
覃晴依言抬头,未施粉黛的面上缺了一种适龄待嫁姑娘的娇媚俏丽,却是多了一分清水出芙蓉的清秀之美。
果然是宁国公府出来的姑娘。
覃妃抹得鲜红的艳丽朱唇高高扬起,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道:“果然是愈发出落地漂亮了,这上一回见你才十二,这几年过去,该是及笄了吧,几时行及笄礼?”
覃晴垂眸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女前两个月已是行过及笄礼了。”
覃晴的话音为落下,覃妃的声音已是接了上来,“那就是大姑娘了,该许人家了,你爹娘可有替你订下亲事没有?”
覃晴不急不缓道:“回娘娘的话,爹娘说我的年纪还小,想多留我几年,不着急许人家,臣女也想再在爹娘跟前尽孝,况且……”
“小什么,可是不小了。”一口截断覃晴话的是做在一旁的覃贵嫔,唇角不轻不重地勾着一点弧度,眸底却是没有一点暖意,“本宫如你一般大的时候,已是定了进宫的名分,覃妃娘娘更是已经进宫伴驾,你这般年岁,可是不小了。”
所以这会儿你是要把怨气撒在我身上吗?覃晴的心中冷笑,却是没有言语,比起三年之前,这覃贵嫔心中的怨怼之意看来是只深不浅,连婉转迂回都不会了。
覃妃闻言,不轻不重地转眸往覃贵嫔处瞥了一眼,继续笑着同覃晴道:“出落地这般漂亮的女儿,你爹娘想多留你几年也是人之常情,若本宫有你这般的女儿,定也是舍不得将你嫁出去。”
“只是,”覃妃的话锋一转,“这正是最好的年纪,一个女子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一回,你爹娘这般想,未免耽搁了你……”
覃妃的尾音缓缓,带着一种意味深长。
覃晴的嗓音不卑不亢,直接便回了道:“爹娘养育臣女多年,如今哥哥又戍边未回,臣女理当在爹娘跟前尽孝。”
“呵,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覃妃笑了,眸中却是意兴阑珊,侧身端了小几上的茶盏,淡淡道:“这虽然是围场行猎之处,却也有不少好的景致,正是春日草长莺飞的时候,六儿又第一回来围场,有空不若到处去转转看看。”
覃晴站着,点了一下头。
“好了,本宫还要为皇上准备做核桃芝麻羹的核桃仁,你便先回去吧。”
“是,臣女告退。”
覃晴行了一礼,恭敬退出了帐篷,迎面的冷风寒冷,却是莫名地沁人心脾。
“姑娘。”候在门口的浅秋迎了上来。
“走吧。”
今日这一回召见不过是第一回的简单试探罢了,这日后恐怕再难太平。
覃晴深吸了一口冷气,任浅秋替她系好披风,便往回走去,可是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内监尖细的声音。
“六姑娘留步。”
覃晴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身后的覃妃的大帐前站着一杏红色宫装的女子,覃贵嫔竟也是跟了出来。
“贵嫔娘娘。”覃晴福身行了一礼。
覃贵嫔缓步走上前来,姣好艳丽的面容上唇角弧度浅薄,“六妹妹,本宫在帐子里头待地也有些闷了,六妹妹不若同本宫一道在外面走走,踏踏青散散步?”
踏青?散步?覃晴的心中微凝,却是不能拒绝,“谨遵娘娘懿旨。”
覃贵嫔的唇角勾了勾,“那走吧。”
阳光淡淡,照在身上轻轻柔柔的暖,有风吹过,远处的林场的树木左右摇曳。
覃贵嫔双手随意交握在腹前,迎面任由风拂过耳畔的发丝,一步一步,端庄淑丽,却是透着隐约难察的落魄之意,淡淡道:“六妹妹这些年是出落地愈□□亮了,倒是天生丽质,虽是不施粉黛,可咱们府中的姐妹包括本宫,都是不如妹妹的。”
覃晴跟在覃贵嫔的身旁,一身半旧的青碧色上袄配着素白色的马面裙,素面朝天清汤挂面,端的是一身的寡淡滋味,跟在一身璀璨简直富丽堂皇的覃贵嫔身边,远远瞧着,竟是连粗使的宫婢都不如。
“贵嫔娘娘过誉了,娘娘乃绝世美玉芳华绝代,臣女不过寻常之器,中人之姿罢了。”
“呵。”覃贵嫔笑了一声,笑声凉凉,“自小六妹妹便是府中模样最好的姑娘,六妹妹自称中人之姿,可是在说本宫连寻常姿色都不如?”
覃晴连忙请罪,“臣女不敢。”
覃贵嫔唇角冷冷勾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本宫瞧着六妹妹的眉宇间比当年更多了一丝别样气质,想来六妹妹自离了宁国公府的这几年过的甚好。”
终于来了。
覃晴的心中微微一沉,恭敬道:“托覃妃娘娘和贵嫔娘娘的洪福。”
除了言朔不在,这几年她自然是过得极自在的,可宁国公府和宫里却是相反的光景,老太爷归天,丁忧守制,不仅朝中的势力大减,连着宫中,因着带丧的这一层关系,皇帝难免疏远覃妃与覃贵嫔,如此一来,便给了旁人可趁之机,这大小覃妃在宫中难免要受冷遇,形势艰难。
唯一算是一件好事的,怕便是覃沛提早起复升迁一事,可覃沛却奉旨分家出去了,算不得宁国公府的人,于朝中后宫也难有帮衬。
“洪福?”覃贵嫔又是轻轻冷笑一声,“怕是本宫要托你们的洪福才对吧。”
覃晴立即上前一步,请罪道:“贵嫔娘娘言重,臣女不敢!”
韩氏被褫夺诰命责令遁入空门,或许对于覃妃来说不痛不痒,可与覃贵嫔却到底是切肤之痛,生母出了那般事情,岂非笑柄,也给了旁人诟病她的理由。
而韩氏一事,到底是因为他们二房,归根究底,当初还能上朝的宁国公府人只有覃沛一个,若是覃沛当初肯在朝堂上为韩氏求情,说上几句好话,或许便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后来覃依覃瑜一事一出,二房分家,又是给宁国公府沉重一击,让宫中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覃晴在前请罪,覃贵嫔却是看都未看一眼,直接便略过了往前去,覃晴无法,只好继续跟上。
冷风拂面,覃贵嫔也不再言语,只是往前走去,直到迎面遇上一个身着蟒袍,眉目俊朗的青年。
“贵嫔娘娘。”
那青年皇子的手上牵着一匹马,迎面撞上覃贵嫔一行人,喊了一声点了下头,算是见礼。
覃贵嫔的笑容娇丽,却又不失端庄,喊了一声“晋王殿下。”然后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覃晴道:
“六儿,这是晋王殿下,还不赶快行礼。”
晋王殿下?七皇子言哲?
覃晴的心中动了一下,恭敬地垂着脑袋行礼,“臣女参见晋王殿下千岁。”
有覃贵嫔盛装艳丽在前,覃晴的衣着打扮着实太过不起眼,言哲本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却是听覃贵嫔特意提起,不由便看向覃晴的方向,眸光不禁一波。
眼前的少女虽衣着素净不施粉黛,却是五官精致容貌妍美,垂眉敛目间又自有一种目下无尘的清丽,倒是钟灵毓秀清水出芙蓉,别有一种清爽滋味。
“这是……”言哲下意识问出了口。
覃贵嫔笑道:“这是本宫族里的幼妹。”
幼妹?言哲的眉心微皱了一下,便想到了昨儿个路过宁国公府帐篷时远远瞧见的那两个珠光宝气的身影,听说宁国公府待嫁的姑娘这回全到了,眼前的这个有些不太像啊。
覃贵嫔怎猜不出言哲心中所想,解释道:“这是本宫的二叔,大理寺卿的女儿。”
宁国公府分家出去的二房?言哲的心中了然,“原是覃大人府中的千金。”
言哲又看了一眼覃晴,补了一句“有礼了。”
覃晴的嗓音清淡,也不抬头,带着生硬的淡漠,“王爷身份尊贵,臣女不敢。”
言哲的唇角勾了勾,“覃大人乃国之栋梁,深得父皇器重,为百官之表率,本王也甚是仰慕。”
你仰慕爹爹,怎么不往他面前说去。
覃晴的心中冷冷,面上却是丝毫不能露,淡淡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家父为国效力,理当鞠躬尽瘁。”
覃晴的态度生硬,可如此娇美容颜在前,言哲也提不上火气来,只是未免心底有些阑珊之意,“覃姑娘说的有理,看来覃大人果真是个忠君爱国的忠臣。”
覃晴的神态冷淡却不代表覃贵嫔同样如此。
“本宫这六妹妹,自从分府出去之后,便没有外面走动了,闷在府里,这一晃就是几年,熬到如今及笄了才出来,也不怕闷坏了,这回来围场,也就本宫吩咐了,才强行带了出来呢。”
虽说覃晴的态度叫人不豫,但一想到覃晴身后的覃沛,言哲的心中便是一动,眸光转向覃晴,道:“哦?这围场周围也有不少风景秀丽之处,覃姑娘不若同覃贵嫔一同去去看看。”语毕,目光却是瞧向了覃贵嫔。
覃贵嫔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道:“可本宫还要回覃妃娘娘处帮着覃妃娘娘剥核桃,一道准备为皇上做的芝麻核桃羹,着实是抽不开身,不……”
“既然如此,臣女怎敢再耽搁贵嫔娘娘,便送贵嫔娘娘回帐吧。”覃晴上前一步在覃贵嫔的身前,一口便截断了覃贵嫔的话。
覃贵嫔的眸光微动,居高临下地看着福身在自己跟前的覃晴,唇角浅勾,“六妹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才走了几步,若是这般便回去了,岂不是可惜。”
覃晴道:“回贵嫔娘娘的话,臣女的母亲尚独自在帐中,父亲曾嘱咐臣女在围场中要多陪伴母亲,臣女出来已久,按父亲的嘱咐,也该回去陪伴母亲了。”
宁国公府江河日下,已是没什么可指望的了,既是看中覃沛的身份,难道还敢违拗覃沛的意思吗?
“本王也还有事,先回去了。”言哲闻言,同覃贵嫔行了一礼,又朝覃晴点了点头,牵着马便走了。
覃贵嫔转身看着言哲走远的背影,回过头来看向覃晴,朱唇扬起的弧度冷诮嘲弄,“六妹妹果然是极聪敏灵慧的人物。”
覃晴低着头,不咸不淡道:“贵嫔娘娘谬赞了。”
“呵呵。”覃贵嫔凉凉轻笑了两声,便转过了身去,余下了覃晴。
“恭送贵嫔娘娘。”
香风袅袅远去,覃晴终于抬起了头来,神色一片冰冷。
“姑娘。”浅秋上前一步。
“走。”
☆、第99章 ,
水声泠泠,冷风迎面,覃晴于围场道路并不熟悉,只是凭着感觉一路横冲直撞地走,本是往自己的帐篷方向走去,最后是不知何时就偏离了开来,到了林场旁的一处河滩上。
大约是位置偏僻的缘故,河滩上头寂寂无人,只有面前的水流湍急冲刷而过,覃晴停在水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风吸进胸口里头,却止不住胸中的汹涌翻腾。
覃妃是想将她卖给晋王了,他们都分家出去了,她们凭什么还以为能将她当棋子随意摆弄!凭什么还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设计她!就因为她姓覃,就因为她这张脸这个身份!
覃妃试探不成,便直接将她推向了晋王,难道她们便这般急不可耐了吗!难道她们以为覃沛若是得知此事回善罢甘休?
“呵,呵呵呵呵呵……咳咳咳咳!”覃晴冷笑出声,一声一声,直至气竭笑岔了气。
难道她们真的以为,只要手握住一个皇子就能保万世荣华富贵,就能与中宫东宫一争吗?牺牲一个女儿过去做筹码,晋王就会乖乖听话任由摆布吗?做梦!
言沂都能一夕变脸做得相见不识,言哲的生母尚在,便是能够成事,难道就不敢一朝翻脸不认人吗?
宁国公府每况愈下,宫中大小覃妃地位岌岌可危,在这样的时候,不想着急流勇退韬光养晦敛藏锋芒保住身家性命,还处处左右逢源心思活络攀附皇子,妄想能够有朝一日从龙有功,恢复当日老太爷之时的光辉荣耀,这要皇帝怎么看?
结党营私,勾结朋党,蛊惑皇子,挑起皇室内乱,祸及宗庙社稷,其心可诛!
这般罪名一旦坐实,倒时候判个满门抄斩都是轻的,该是株连九族!
“姑娘!”浅秋见着覃晴咳得脚步踉跄,连忙伸手去扶,“姑娘该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覃晴叫浅秋扶住了手臂,抬眼瞧着她担忧的目光,便想到了那个人。
言朔,你为什么还不会来?若是你回来该多好,你说过要娶我的为什么还不回来!你回来,我便不用再管顾那些事情……
覃晴猛地一把推开浅秋,弯腰提着气从脚下搬了一大块石头用尽全力往水里砸去,“混蛋!”
都是混蛋!既然不回来,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噗通!”
石块落水,击起一阵水花,覃晴的中重呼出一口气来,正想再搬一块石头往水里扔,却是忽闻身后一声尖利的怒斥:
“大胆!”
覃晴的心中不由一惊,那种尖细的嗓音,分明是宫中内侍,忙转过了身去,只见身后的石滩上正走来两人,一个是头带三山帽银灰色衣衫的内侍,另一个,则是一身牙色圆领衫的少年。
这是……覃晴的眸光飞快在那少年的一饰上扫过,牙色的圆领衫瞧着虽是普通,上头一处处排列整齐的暗纹却是用极细的金线绣的四爪蟒龙,还有那腰间的蟠龙玉佩,用的乃是明黄色的穗子。
这竟是……
“那家的女子,竟敢往河里扔石头,惊了太子殿下的鱼,该当何罪!”
内监厉声斥责的嗓音尖利,覃晴垂了头连忙行礼请罪:
“臣女不知,请太子殿下恕罪!”
原来他就是言湛,那个言彤龙凤孪生的哥哥。
“胜德,何必大惊小怪。”言湛的嗓音微沉,不轻不重地睨了那内侍一眼,然后看向覃晴,道:
“姑娘不必惊慌,不过是一条鱼罢了,能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呢。”
清朗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淡笑,极是悦耳,却隐隐带着丝丝虚弱的气音,透着一种羸弱的中气不足。
覃晴却是无暇理会这些,只是遵着礼制尊卑道:“太子殿下宽宏大量,臣女谢过殿下。”
言湛的唇角淡淡勾了勾,透着一种平适的淡泊,道:“你谢本宫什么?本宫又饶了你什么?”
“嗯?”覃晴叫问得一怔,不由愣着脸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言湛。
太子殿下这话,含的是哪一番深意?
言湛却是没有去看覃晴,只是伸手往河滩边上的一处一指,道:“是那个。”
覃晴犹疑地看了一眼言湛,然后转过头循着方向看去,只见就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河滩边上,架着一柄鱼竿子,那鱼竿子做的着实简单朴实,架在本就杂草凌乱的河滩边上毫不起眼,是以方才覃晴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联想到方才内侍呵斥的话来,覃晴这才完全明白了意思,原是太子殿下架了鱼竿子想钓鱼,结果被她砸了一石头全完了。
只是鱼竿在人却不在,这般闲散模样,能掉到鱼吗?
且不管这些,覃晴垂眸敛眉,便继续请罪,“臣女眼拙,不知是太子殿下在此垂钓,误闯此地惊了太子殿下的鱼,还望太子殿下能够恕罪。”
言湛负手在后,对着河水轻轻叹出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角,悠悠道:“钓没钓着还未可知,姑娘这罪不觉着请得有些冤吗?”
说着,言湛上前几步掠过覃晴,从河滩边上拿起那鱼竿子,瞧着上边叫吃了一大半的鱼饵,道:“况且姑娘方才的情绪激动,想来也是真瞧不见这鱼竿子,本宫又不在当场,倒是不知者不怪,无心之失,本宫恕你无罪。”
这话,是瞧见她方才的模样了吗?
覃晴不禁又看了一眼言湛,容貌俊秀,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