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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逸飞笑笑，“都怪我浪费了很多时间，你快去吧。”
楚然躲到厕所给肖翎辰打电话，随即又挂断。
他们上午才见过面，她还狠狠斥责他。只是因为肖奶奶一通电话，她就心软，那她之前所有的坚持都显得无比可笑。
她要做自立自强的女人，她不怕被男人伤害。
楚然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让自己笑。
从厕所出来时，正好演到小品节目，季逸飞哈哈大笑，眼睛里好像揉碎无数钻石，每一寸都亮的楚然不忍直视，让她只得眯起眼睛。
忽的季逸飞指着窗外大叫，“你看，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
楚然想起小学时课本上的一句话，心情变得很好。
“明年一定有个很好的开始。我相信。”
季逸飞幽幽地说：“我相信，你可以。”
楚然心动。
难怪说孤男寡女在一起很容易出事。这家伙无时无刻利用自己的皮相使美男计，尽管她不会对他有半分遐想，仍是有心跳的感觉。
“你以后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季逸飞兴趣浓厚地和她讨论这个话题，“说来听听，为什么我女朋友很幸福？”
这个话题不涉及男女之情，楚然清清嗓子，放心地指出门道，“首先，你很体贴，从不让女人为难。而且很有才华，身边笼罩着无数道光环，女人是很容易喜欢上你的。”
当初她就是觉得他是个温柔多才的人，所以才喜欢他的。罢了，往事不可追……
“再者说，你厨艺很好。不是说要虏获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虏获她的胃？”
季逸飞皱眉，“我怎么记得这招是对付男人的？”
楚然拍他的手，“不要打断我。认真听。”
“第三呢，你长得很好看。当然啦，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只要有诱人的皮相，无论你做错什么事，只要撒娇卖萌，心软的女人都会原谅的。如果遇到不肯原谅的女人，只能怪你长得不够好看，或者卖萌的技术不过关。”
她就是这样，每次看到肖翎辰撒娇卖萌，什么气都撒不出来。肖翎辰就是吃准她这一点，才肆无忌惮欺负她？
季逸飞摇头轻笑，“这点我可不敢认同。
你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你把外貌放在最后一条，足以说明一切问题。虽然你强调外貌很重要，其实只是你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才加了着重号，我说的对不对？”
楚然放下筷子，“你学过心理学？都快猜出我想什么了！”
季逸飞再次哈哈大笑。
这个男人今天笑的次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你今天很开心？”楚然问。
“当然啦。今天是新年。今天开心，新的一年肯定很顺。你也开心起来喽。”
楚然强颜欢笑，勉强吃饱，已经快到十一点。
季逸飞收拾碗筷，看到楚然站在窗边发呆，走到她身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很喜欢下雪的，有路灯的街道。安静又明亮，是不是很有感觉？”
楚然愣了一下，看向声音的来源，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话，重新看向窗外，笑了一下，“你观察很细致，确实很有感觉。”
季逸飞抬手在窗户上画了一个笑脸，又在笑脸旁边画了一棵树。
楚然笑笑，学着他的样子在窗户上摁了个脚丫。
不一会儿，窗户上都是两人的杰作。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电视中传来烟花燃放的声音，季逸飞不免遗憾，“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少了很多年味。”
没得到楚然的回复，才发现楚然仍旧在发呆。
“你……”
楚然哭了，眼泪像开了的水龙头，水流止不住。
季逸飞有些手忙脚乱，把自己的袖子举到她面前，“先擦擦。”
楚然哽咽着说：“我刚才看到肖翎辰了。他几乎都成了一个雪人。他一直都在。”
季逸飞下意识看向窗外。
窗外冷清一片，路灯莹然，没有半个人影，定睛一看，楼底下的灯杆下确实有一双脚印。
“他刚才一直都在，他肯定全都看到了。”
季逸飞心中一酸，抬手，又放下，“去找他吧。你们说清楚。”
季逸飞刚说完，楚然已经扭头冲出屋子，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
“外面冷，穿件衣服。”季逸飞大喊。
楚然没有理会，小小的背影在楼道消失。季逸飞赶紧抱起她一件羽绒服追下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次
空中飘着些许小片雪花，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安静的街道好像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肖翎辰长身玉立，英挺的眉毛上落满雪白的冰霜，长长的睫毛冻出亮晶晶的冰渣。
楚然每一次呼吸，都有白气喷在眼前。没想到外面这么冷，她冒然追出来，也不知道面对肖翎辰要说什么。
“新年快乐。”
楚然露齿一笑，“新年快乐。”
不约而同，两人都不想提不开心的事情。
肖翎辰把外套脱下披在楚然肩上，“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你也是。”
熟悉的陌生人，真的是熟悉的陌生人。
因为曾经在一起，所以很熟悉。因为曾经伤害过，所以只能是陌生人。
楚然无限感慨，说：“下个星期产检，你有时间吗？”
肖翎辰眼睛一亮，“当然。哪个医院？”
楚然说：“一个星期后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
肖翎辰连忙点头，“好。”
除此之外，他们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
季逸飞站在楚然身后，犹豫不前。
肖翎辰率先看到他，笑容如雾天的太阳一般惨白，“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你好好的就行。”
楚然扭头，看到季逸飞手中的衣服，愣了一下，“谢谢。”
季逸飞取下肖翎辰的外套，帮楚然穿上羽绒服，笑着对肖翎辰说：“她就是这种模糊性格，特让人操心。”
肖翎辰眯了眯眼睛，嘴角邪邪勾起。原本该操心的人是他。季逸飞这番说辞，无异于挑衅。
楚然担心肖翎辰爆发，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笑，“楚然，你以后做了妈妈，我就照顾你们两个。”
楚然全身的肌肉松懈下来，“好。一言为定。”
季逸飞眼神暗了暗。
他们即使闹矛盾，也是一家人，他是个外人，却做了丈夫应该做的事情。三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先退出。
“楚然，跨年我就不配你了。你好好的。”
肖翎辰扬声，“既然来了，又匆匆离开，不知情的人会认为楚然不懂待客之道。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如和我们夫妻一起跨年。”
楚然点头，“是啊。一个人过年太冷清。反正这个屋子都是你收拾的。你有权利享受你的劳动成果。”
楚然说的毫无心机。
季逸飞认真打量肖翎辰的表情。发现他除了目光深沉以外，其他表现都很正常。
“好。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就和老同学凑个伴。打扰你们了。”说着，把肖翎辰的衣服物归原主。
楚然松了一口气，和他相携走在前面，笑着说：“刚才正好演到小品，现在肯定演完了。每年小品都会报出很多流行词汇。春晚可是一个绝佳的广告……”
肖翎辰漫不经心跟在后面，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在手中转了一圈，又塞回去。
肖翎辰第一次来楚然的房子。
刚进门便看到鞋柜上整整齐齐地摆着脱鞋，抬头，便是一个挂衣服的吊钩。往远看，便能看到窗外的远景，玻璃上贴着窗花，两侧飘着粉白色的窗帘。
走过玄关往左拐，就是吃饭看电视的客厅。
茶几上摆着三个花瓣形的果盘，里面分别盛放干果、糖果和水果。电视机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中国结……狭小的房间中年味十足。
肖翎辰想起那个冷冰冰的别墅，心中有些酸涩。
楚然帮肖翎辰找到一双拖鞋，“我刚才还在想，你常年在国外，肯定不习惯中国式新年。这次有我陪着你，以后你就有经验了。”
季逸飞被逗笑。
“其实在国外，中国留学生也过年。只是年味不重，但华人圈子里还是有很隆重的庆祝仪式。”
“是这样吗？”楚然问肖翎辰。
肖翎辰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那时候我很少过任何节日。”
楚然帮肖翎辰挂外套的手一顿，笑道：“是吗？正好这次感受一下节日的氛围。”
三个人在一起，本来就很尴尬，楚然不停寻找话题，肖翎辰偶尔应和，季逸飞只是但笑不语。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肖翎辰说：“时间不早了，过了十二点快去睡觉。我和季逸飞守夜。正好我们谈一些事情。”
楚然抱怨，“大过年的，居然还要谈事情。你们就不知道休息吗？”
季逸飞赞同肖翎辰的意见，“我们都不在乎这个。你是个孕妇，需要多休息。就算你不累，也要多考虑肚子里的孩子。”
肖翎辰闻言，警惕地瞪着季逸飞，眼光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季逸飞恍若未觉，却让楚然大吃一惊。
这两人不会在她这里动手吧？
“我马上去睡觉，不过说好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好好说。”
季逸飞扑哧一笑，“管家婆。”
肖翎辰点头，“知道了，快去吧。”
楚然恋恋不舍地走到卧室，一步三回头，“千万不能打架，说定了哦。”
肖翎辰挥挥手，仿佛认定她很罗嗦一般。
季逸飞微笑着目送，眼神温柔。
楚然的气息完全消失，肖翎辰和季逸飞隔着茶几相对而坐。电视机中闹哄哄的贺岁声音传来，显得两人之间更加安静，一个清俊明朗，一个温柔如水，视线相交处，就是一番较量。
不知不觉，春晚结束，季逸飞说：“我以为楚然一个人过年，就过来陪陪她。她看似坚强，内心却很脆弱。这种全家欢庆的时日，她会觉得更加孤单。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让一个女人怀着孩子搬出来住，实在太过了。”
对季逸飞轻柔的说教，肖翎辰没有丝毫反感，而是无奈苦笑，“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只是这丫头实在太倔强了。你能否以老同学的身份，劝劝她？”
季逸飞眸色深沉，嘴角牵强地抿起。
肖翎辰继续说：“我是她丈夫，是以后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我们之间就算再吵再闹，也是夫妻。不管什么人，想趁着我们闹矛盾横插一脚，我都不会放过。”
肖翎辰声音低沉，好像只是陈诉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季逸飞却听出一股阴毒的戾气。不知是不是针对他，季逸飞直觉危险。
“夫妻的情分需要你们共同维持。我听说……”
“听说的都是假的。”肖翎辰不给季逸飞说话的时机，“就算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事实，何况只是听说？难道季先生不知道以讹传讹的成语？”
季逸飞愣了愣，点头，“我明白了。有时间我会劝说楚然。”
“不能等有时间。必须明天把她劝回去，不然我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今晚的肖翎辰一直很淡然，说到楚然会受到伤害，语气中露出一丝寒意，季逸飞警觉，“发生什么事了？”
肖翎辰轻蔑地撇撇嘴角，“这是我们的事情。”
季逸飞噎了一下，“我知道了。她醒来后我会告诉她。”
肖翎辰冷笑，“你认为我会让一个陌生人住在我妻子屋子里？”
季逸飞以为肖翎辰下了逐客令，肖翎辰却说：“我会等她醒来，亲自看你如何劝说。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都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变故。”
季逸飞清楚肖翎辰的能耐。若是让他都十分警惕的事情，肯定很严重，心中一凛，“楚然她？”
肖翎辰皱眉，犹豫着说辞，拿起手机，点了两下放出一段录音。
录音中是两个人的声音。
肖翎辰说：“我警告你，别动你不该动的人。”
“最先违反游戏规则的人可不是我。你既然敢做，不敢承受惩罚？”
“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汤姆，真的惹怒我，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我当然知道你的能耐。上次差点死在你手上，你以为我还会大意？亲爱的弟弟，我告诉你，一定要照看好身边的人哦。”
录音结束，季逸飞脸色完全阴沉下来。
“我听说楚然生过一次大病，和这个人有关系？”
季逸飞情绪有些激动，肖翎辰冷漠地瞪着他，“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居然任由别人欺负她？”
肖翎辰仰起头，眼神向下，完全鄙视的模样，“你是在教训我？”
季逸飞收敛怒气，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顺势倚在厨房旁边的壁橱边，“难道堂堂肖大少就此服软，怕了那个人？”
肖翎辰忽然大笑，“你连那个人都不知道是谁，就认定我怕那个人？季先生，你其实认识那个人是谁吧！
当初潘雨的事情，就是季先生说出去的，让楚然和我心生隔阂。我当然想不到季先生会做这种两面三刀的事情，不过有此经验，我就会防着季先生继续这种小人行径。”
季逸飞愣了愣，“什么意思？潘雨的事情人所共知，我只是提醒楚然不要被你这种人骗了。算了，若是肖大少认定我是小人，我就是小人吧。”
受了委屈不为自己辩解，这人算是君子。肖翎辰眸光闪了闪，“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再提了。现在你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希望你心中有数。”
“等等，你为什么告诉我？”
他不表示傻子，看得出来楚然周边的人都被肖翎辰瞒得很紧，肖翎辰为何单独告诉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叫做爱
“因为楚然相信你，而且你不会背叛她。”
肖翎辰说的很果断，让季逸飞无比惭愧。季逸飞想否认，又听肖翎辰说：“你不用害羞，你身边的人都能看出你想法，只有楚然那个感情白痴懵懵懂懂，以为你只把她当成老同学，老朋友。”
这种贴心的话被自己的情敌说出来，季逸飞只觉得画风不对。
肖翎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季逸飞站的累了，坐在沙发上，学着肖翎辰的动作，双腿摊开，全身放松，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电视机中的爆竹声渐渐消失，热闹喧嚣的除夕夜终于迎来平静的时光，肖翎辰突然问，“以前楚然是什么样的？”
季逸飞眼皮一跳，随意说道：“以前的她，当然是年轻的样子。”
他的爱慕者很多，每天走在校园中都能遇到很多递情书的姑娘，他只是淡淡一笑。后来在文艺汇演上无意听到一个学弟酸酸地抱怨校花楚然暗恋校草季逸飞，让很多人无地自容的话，他才知道有楚然这么一号人。
他真正第一次注意到她，还是他即将登机，那个小丫头去送机，机场人来人往，她抓着他的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等你回来。”
他从未当真。
一时戏言，他又有大好年华在美国等着他，他怎么可能把这个小丫头放在心上？
国外经历了几段感情，其中真真假假，他都分不清什么算是喜欢，什么算是因为寂寞而彼此温暖。午夜梦回，突然想到国内有个小丫头曾经真诚地喜欢过他，内心中就有种温暖的感觉。
回国后，发现这个丫头早就不是当初的黄毛丫头，但一言一行又带着校园中的稚气，他不由得多用了心。
他说不清是因为她曾爱慕他而多她留意，还是因为现在的楚然很有魅力。他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有个女人将冠以他的姓氏，他希望那个人是楚然。
肖翎辰掀起眼皮，看到季逸飞一脸疲惫，扬起嘴角，“楚然和我聊过什么是最美好的爱情。不早一刻，不晚一刻，正好在那时，相逢的时候心中有淡淡的喜悦。问一句，哦，原来你在这里。”
季逸飞心中堵得慌。
他相信这是楚然说的话。那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只是把娇弱柔软的部分藏在心中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一份完美的爱情，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疼惜自己？相反，万花丛中过的肖翎辰不会有“不早不晚”的感谢。
“真是难为你，还能记得她说的话。有时候女人很矫情，你要是忘了她们抱怨的毫无逻辑的话，她们就认定你心中没有她这个人，不爱她，然后就开始大吵大闹。”
“听起来，你还是蛮有经验的。”
“一般一般，肯定比不过肖大少。”
肖翎辰叹息，“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以前的女人都乖得和兔子一样，不会和我大吵大闹。所以你的这些经历，对我而言很稀奇。你多说一些，我挺爱听的。”
季逸飞说：“你可以从贴吧中看这些感情故事。我说的多了，你转眼说给楚然听，她会对我有想法的。”
肖翎辰好不愧疚地承认，“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你本来就是我的情敌，抹黑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季逸飞被肖翎辰的坦诚彻底打败，睁开眼睛瞪着肖翎辰，“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是个特别的人。”
肖翎辰说：“当然有。不过这些话都是女人说的。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大都在我的床上。”
季逸飞再次战败。
论脸皮厚度，十个季逸飞都比不上一个肖翎辰。
“难怪楚然被你吃的死死的。巧言令色，巧舌如簧，肖大少真不愧毒蛇郎君的称号。”
“毒蛇郎君？这是……哦，我知道了，张琳那个老妖婆给我封的称号。真是的，我又没招惹她，居然在背后胡说八道。”
季逸飞坦言，“她这是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