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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菜色不错,红烧牛肉,莲蓬清藕,青瓜芙蓉汤,看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拿了餐碗打好吃食,便往那张桌子行去。
越走,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昨日中午也来过这里,怎么没像现在这般安静?
而且,怎么感觉他们都在偷偷看我……
☆、第十八章 悲惨的老夫子
一步一步往座位走,快到座位时,我发现他们不但看我,还偷偷往桌边的凳腿上看。
我故做不知,不动声色的去瞟,发现那只凳子表面并无异样,唯独一只凳脚与凳面连接的地方,有一点点的错位。
像是,被砍开,又重新拼合上的一样。
用余光去扫,我发现餐堂的最角落,紧挨着柱子的地方,有一抹蓝色的衣角。
呵。原来是他……
想玩游戏是吧?没问题!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善意的冲旁边偷看我的人微微一笑,优雅的将杯盘放下,整了整衣角,还磨磨蹭蹭的用手帕将桌子抹了几下,然后……
坐在了那张有问题凳子……
的旁边!
哎……
周围响起一片泄气的叹气,看来,想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既然这样,就让你们好好看看热闹吧。
夹起一块藕片放入口中,清脆爽快,又拿一块牛肉吃下,味浓劲道,这汤也是暖软爽口。
我慢吞吞的吃了大半,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盘碗拿起,慢吞吞的又去打一碗糖水。
这个时候,餐堂外熙熙攘攘的来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上午教字的坏脾气夫子。为首的那个没见过,不过看他白衫长袍,又白鬓白须的,应该是阁中大人物。
果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夫子来了。”众人纷纷起身做礼。
“大夫子好,大夫子有礼……”
那大夫子微微一笑,慈善的道“大家赶快吃饭吧,老夫就是过来看看,学子们对环境可还适应?”
众人自然说适应。
他又问菜色和味道如何,众人当然说好。
然后他便点点头,让旁边的夫子为他也打了一份餐食,拿着食物左右看了一圈,见窗子旁边还有一张空桌子,便大步走去,一展长衫,坐了下去。
哎!大夫子……
周围顿时响起数声呼唤,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子。
昨日来餐堂,我看到那个坏脾气夫子也来这里吃饭,今日出学堂时,见他还在批阅字帖,我便瞟了一眼。
他桌上大概还有二十多张纸帖没看,我算准了时间他会来,谁想到来的竟然不止他……
这脾气夫子正是壮年,年龄最多是不惑,摔打一下绝对没什么,那位大夫子可就不一样了……
他头发都白了,胡须都花了,这老骨头要是摔一下……
啊!
还没等想完,桌子那便传来一声极其惨的惨叫……
我不忍去看,赶紧捂住眼睛,但是又怕错过一些精彩片段,忍不住将小手松开一条指缝,偷偷的瞅。
这大夫子整个人跪躺在地上,地下是七零八落的烂椅子,白色长衫上扣着红烧牛肉和藕片,袖口滴答滴答的流着青瓜汤,许是嗑的狠了,眼睛一动一动的,竟是翻着白眼……
“大夫子,大夫子你怎么了,来人,快请御医,快,快点!”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大夫子抬走,飞快的往前殿奔去,留下的那个坏脾气夫子豁然转身,爆吼了一句“这是谁干的!快点给老夫站出来!”
众人唰的一下回头,齐刷刷的看着墙角的荣子扬……
“夫……夫子……”荣子扬一脸赤橙黄绿,挪着脚步从角落出来。
“果然是你!”夫子气的眼睛差点瞪烈“你这纨绔小子,怎是这般糊涂,这大夫子是谁你还不知道吗,那可是帝师!
帝师啊!我主陛下的启蒙老师!就算是陛下见到,也得是客客气气的起身做礼,你这倒好,你……你……”夫子说到最后,竟然气的说不出来,最后一甩袖子道“这帝师没什么事才好,若是出事,就是你家老王爷过来,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你好自为之,哼!”
夫子说完,就气哼哼的走了,他出门以后,便快步往前殿走。荣子扬自然也待不住,紧跟着他后面追去,一行人什么心态都有,呼呼啦啦的跟去很多。
没我什么事,我便又喝下一碗糖水。
出这么大的事,下午自然不能在上课,我正好困了,便缓步回去小院,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午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近了申时。
我让绿珠出去看看,不一会她就带回消息。
大夫子没事,之前只是摔急了,胸中一口气没喘匀。御医来给号过脉,又喂下一碗晨露,便好了大半。休息一天,就一切如常了。
我听以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大夫子若真是摔坏了,我心里怕也内疚很久,毕竟已经很大年纪了。
我又问那荣小霸王如何处理了。
绿珠答,荣家的子扬少爷顽痞成性,不尊师长,被罚抄一百遍西祁礼法篇,且必须三日抄完。
那礼法篇我知道,厚厚的一本,足有一个茶杯高,全是之乎者也。
一百遍……
当时我有点不信小霸王会老老实实回去抄书,后来我才知道,这次的事说大就大,说小便无。大夫子仁厚,竟没有在往上惊动,连荣老王爷都没告诉。
荣家的家法严明,荣老王爷若知道这事,荣子扬不被打死也得扒层皮。
大夫子觉得他虽是顽痞纨绔,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些年并没做过太恶之事,怕若是就此闹大,荣家就不止颜面受损。
这样一来,那霸王便只有心甘情愿抄书。
接下来的几天,我很少看到荣子扬,想到那厚厚的礼法篇要在三日内抄一百遍,我就忍不住感叹,那小子怕是连上茅厕都得拿着纸笔了……
平常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这几日,我上午修习礼法字体,下午由武夫子教我们习武。
说是习武,但是一切也要从基础学起。
于是,所有人便在大太阳底下,半蹲着扎起了马步。
武夫子要求的很严格,不管是谁,胳膊必须端平,腿必须稳。若是一点不对,就得结结实实的吃戒尺。
我身体不好,站久了腿总是会抖,总想活动一下。夫子可不管我身板如何,一尺子下来,手心就肿起老高,被打了两次,抖的多厉害我也挺着,终于以后不再抖了,因为麻了……
这几日早晨醒来,桌上的字条旁总有香味浓郁的吃食。我第一次知道,很普通的鸡鸭鱼肉,竟可以做出好多不同的味道。
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游遍南北大川,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那一天,应该是很遥远吧……
三日后的早晨,荣子扬终于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过来上课了。
他似乎很疲倦,却是半点没安分,看我的眼神好像豹子要吃人,他也是新学子。上武功课时,我们二人还被分到了一个小队。
扎了几天马步,今天武夫子给我们换了新花样……打棉包。
这个比马步简单多了,就是用双拳用力击打面前的棉花包,增强臂力。
荣子扬显的非常积极,又是帮着挂棉包,又是帮忙打扫的,看起来很是殷勤。
但我总觉得,无事反常既为妖。
他肯定不会因为抄了一百遍礼法,就改邪归正的。
果然,我在棉包里,发现许多磨圆的碎石……
我自然也不能就这么认下,找个机会,把我们俩的棉包调换了一下……
武夫子上课的时候,我狠狠一拳打出,顿时捂着手,做出痛苦的样子。他看了以后立刻喜笑颜开,心情大爽下,卯足了力气狠狠的也是一拳,顿时嗷呜一声惨叫。
“这位学子,你怎么了?”武夫子赶紧过去询问。
荣子扬苦着一张脸,一手捂着另一只手,忍着疼说“没,没事,就是感觉一拳下去,特别威风,忍不住喊了一声,增加一下气势。”
武夫子点点头,赞赏的道“果然是孺子可教。既然这样,你就给大家当个示范吧,用你刚才的力量和气势,来,听我的号令,击拳!”
“什么……”荣子扬一脸惊恐,我微微一笑。
下课后,他双手淤青一片,肿的如刚蒸的馒头一样,看我的眼神越发恶毒了。
这几天,我每日都在餐堂寻季云常,却没有看到他,没办法,只好一直带着坏了的弩。
就这样,一晃过去七天,到了青蓝阁休假的日子。
一大早,各学子便穿戴整齐,拿好身份牌排队出门。我出去的比较晚,远远便看到管家站在马车旁,我便信步走去,还是和苏倾雪坐在一车。
我们自然还是不说话。
回到苏府后,我们先与苏霍请了礼,便各自回了小院。
丫鬟婆子早准备好了热水,我舒服的泡过花浴,顿时神清气爽,吃了些东西,又补一个回笼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我让绿珠把上次买的男装拿来换上,从后门出了将军府。
一条路走过一次,也就熟悉了,与绿珠边走边逛,取了些银两,又去药铺抓来些温补的药,便来到了吟红楼。
只是七天时间,这里已然换了一番模样。
门前已然没有姐姐招呼,屋里却实门庭若市。
中院的杂花乱草已经搬走,看起来清新不少。
给龟奴扔了块碎银,大步往里厅走,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喊“快看快看,牡丹姑娘出来了……”
牡丹姑娘?莫不是,阿朵没有听我的话,临时改意了?
我心念一动,忙往内厅走去。
☆、第十九章 罗裙我要了
一进内堂,磬鼓声起,正前方的纱幔被缓缓拉开,身穿彩裙的丫鬟拿着花篮碎步走来,向台下轻洒花瓣。
“咚……”的一声琴响,屏障后走出带着面纱一个曼妙的身影,她碎走几步,轻轻旋身,原地一个轻跳,站在台子中间。
“牡丹姑娘,牡丹姑娘……”台下的人立刻热烈的欢呼,女子轻轻一转便随琴舞了起来。
仔细去看,这女子身材高挑,圆润丰盈,穿着一身非常合体的舞纱,露在外面的额头点了朱砂花瓣,一双狐目里含羞带魅,舞动间确是有一股动人风情,怪不得众人追奉。
“哎呦,这不是小公子么,你怎么才来,姐姐都想你了!”岚姐不知何时站到身后,一张脸堆满了笑意。
我故作羞涩的问:“姐姐,跳舞的这是何人?”
岚姐嘿嘿的笑道“这个啊,是我吟红楼新来的牡丹姑娘,这身段和舞姿都是一等一的好,刚来了三天,就引的众人千金追捧。怎么样小公子,要不要给她送几个花篮,没准姑娘高兴,就下来喝酒了呢。”
岚姐的眼神往台子那边一挑,那里摆着十几个花篮,上面分别写着张公子李公子的,都是给她捧场的。
我略一思量,便也买下两个,岚姐立刻喜笑颜开,不一会,龟奴便加了两个花篮过去。
绿珠拿出一锭银子过去,示意想要见上次的姑娘,岚姐便有点为难的说“这个不太方便,姑娘不见客……”
我便又拿出一张五十的银票,她忙又点头哈腰的道“姑娘也说,若是上次的小公子来,也不妨一见,公子这边请……”
随她时上楼,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略是雅致的房间,她敲门引我进屋后便退走,绿珠也聪明的退出门外,守在门口。
“公子。”阿朵过来欠身一礼。
她挽着美人髻,化了眉眼,身上穿着一套粉色浅衫,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一派明媚之色。
我点头,她马上泡了一壶龙珠,将茶碗端起,用杯盖拢了几下浮叶,问“这几天,岚姐可有难为你?”
她马上道“听公子的吩咐,将那些话说与妈妈,起初她并不理会,后来半信半疑,便依言将院子改了一番。奴家献唱两天微有成果,只可惜……”
她顿了一下,微低下头道“只可惜,第三日院里来了一个唤做牡丹的姑娘,她的舞跳的极好,风头,也自然更胜一些。”
这个比较能理解,藏在帘后只闻声不见人,怎么比的上一眼就可看能到的小娘子。若是我,自然也会被后者吸引。
不过我刚才也看了,那姑娘虽是舞姿引人,却是眉眼浮躁,她先一步红了也好,正好让阿朵好好酝酿,到时候八月灯元节,借她肩膀踩的高一点。
我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这个你拿着,继续笼络一些楼里的姐妹,最好找到几个真心相待的。
另外,不要被其他事影响,依旧每天只唱一首。不管什么人出什么样的条件,都不要露面,你可能做到?”
“奴家能做到。”阿朵点头,系数接过银子。沉吟一下,又道“公子,奴家身份特殊,妈妈三番两次问及姓名,奴家都搪塞过去。不知公子,希望奴家叫个什么名字?”
我站起身,看着窗外风吹柳摆,眼前却是相府十里残骸的模样,那一日,凤家人的血定然染红了相府,翠色的绿叶定然变成片片怨恨的红。
“红叶。”
阿朵轻轻一礼“谢公子赐名,以后,奴家就是红叶。”
站了一会儿,我坐回去,喝下一杯茶,又与她吩咐了些事,便起身离开。
下楼的时候,我向台子方向去看,牡丹已经拿下了面纱,这女子果真妩媚。似是感觉到了目光,她转眼过来,竟是对我扬眉一笑。
出了吟红楼,时间尚早,我便顺着花街往前,在集市里闲逛。
今日西祁暴热,街上人少,小贩们都是无精打采,连那些武刀喷火碎大石的都懒的表演了,一个个坐在阴凉地方天南海北的坎。
又往前走,路似乎被堵住了,许多人围成一个大圈,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我个子小,站在后面根本看不到,便挤过人群,来到前边。
人群的中心处,跪着一个头绑孝带的男子。这人衣衫非常破烂,脸上脏污一片,肿起的嘴角处还有血迹。
他不发一言,只是不停的对观望之人磕头,面前的黄草上隐隐粘上了血迹。仔细一看,纸上还歪歪扭扭的写了许多字。
大致意思就是,他家老父亡,家里无亲无友,破草房也抵债了,他愿意终身为奴,换老父一口安身棺材钱,从此以主为忠。
我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屋檐下有张破草席,里面竟是卷着一个老者。
西祁民风淳朴,妄说他还要终身为奴,就是讨钱,大家也会伸手帮一下,怎么围了这些人,都是不理不睬呢?
“哎!造孽啊!”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叹了一声,见我看他,便凑过来道“哎,真是造孽,养了一个这样不学无术的儿子,老了老了都不得终寝啊!”
我听的糊涂,不禁问他为何这么说。
那中年男子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了半天,我也听懂了。
中间跪着的人,叫李九,他父亲是西街卖筐篓的。因为是老来得子,从小就将李九娇生惯养。谁知娇子如害子,这李九不知何时,竟然喜欢上了“买定离手”的那一套,天天跟着一帮不学无数之徒混日子。
两年前老汉的老伴一口急气西归了,前日一早,李九竟然将自家草房抵了出去。李老汉气急之下追着李九打,刮到桥桩掉进河里,等捞上来,已然不在了。
李九身无分文,便将老父裹入草席,跪在路中。
此时已过未时,算算时间,这李九竟已经跪磕近三日,那边的草席旁围了许多绿头苍蝇,若是不赶快下葬,怕就不好了。
他还在不停的嗑着头,额头的血将草纸染的一片殷红。
看着那卷破草席,我突然有些动容。
街边市井尚可以安葬老父,而我如今身在异乡,连父亲尸骨何处都不知道……
心头酸苦,掏出银钱便要上前,旁边的男子一把拉住我“哎呦小公子,你这是要作甚?”
我答“给他些钱,让他买口棺木。”
那人连忙摇头道“可千万不要啊小公子!这人刁痞成性,从小跟着流氓混日子,连老父都气死了,你若买了回去,就是沾了一坨屎,甩都甩不掉啊!”
这人的声音很大,我们又站在前排,所说的话一清二楚的传进李九耳朵,他抬起头看着我们,眼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绝望,然后,又继续用力的磕头。
一下一下,血顺着他额头流下,阳光一耀,有些狰狞。
我叹了口气,终是走上前去,蹲身将银子放进他手中。
他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给他钱,看着手里银子,眼里涌出一股异样的神色,然后他抬头看着我,用力握拳,将银子紧紧攥住。
“拿着去买口棺木,将老父好好安葬了吧,你也不用跟着我为奴了,用剩下的钱,去买身干净衣服,以后,重新做人吧。”
他看着我,眼里似有泪花。
半响,转过身,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抱起一边的老父,快速往西街棺材铺那边跑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更是没半个谢字。他走以后,众人纷纷碎语,说我不该管这个无耻的市井无赖,说他不该被可怜,可怜他也不会感恩。
我无意解释,也不觉得不对,叫了绿珠沿街前行,到了一处酒楼前,肚中饥饿,便进去点了几个菜。
这酒楼临街,我便找到一个临窗位子坐下,不大一会,菜就上齐了。
我最近胃口大开,吃什么都香,还特别能吃,没一会,杯盘就已经空了。
要了一壶雀舌,又小坐一会,天边就起了晚霞,红红火火的甚是好看。
我们出来大半天,算算也该回去了。绿珠算过帐,我们便往门口。
这时候正当傍晚,酒楼里桌桌爆满,小二哥忙的焦头烂额,本想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