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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铭他左思右想,怎么也不能相信明明算计好了一切,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到最后,反而一败涂地。
最后,他得出了个结论。
若不是命运捉弄,就是敌人太强大了。
他能步步算计,对方就能步步为营,请君入瓮。
相比手段,他的算计手段太低下了,对方的手段就要高明许多。
多年来的求年经历告诉他,一旦被父亲所弃,就永无翻身之日。父亲能生他,养他,也能毁了他。
姜子铭决心下一步险棋,以命为注,赌姜王府嫡长子的尊贵身份,赌姜北的不忍。
姜子铭不吃不喝三天三夜,终于到第四天时,有人把姜子铭绝食的消息传到了老夫人和姜北耳朵中。
在万般的权衡后,老夫人还是放下了最后的坚持,开了房门,带着太医进去为姜子铭诊治。
饿得奄奄一息的姜子铭,滚落到床下,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一头栽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场精心表演的苦肉计,却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姜子铭真心打算弃恶从善了,所有人都愿意再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给姜王府二房嫡长子一个机会。
自那日以后,姜子铭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苦读寒书,研习行军步阵之法。
姜子铭本就文彩风流,深得人心。就才学上说,姜子铭若是参加科举考试不是状元,也能讨个榜眼回来。
只是姜北恐他少年得志,将来志高气盛,在官场飘飘然地忘乎所以,就把他送到弘文学院再历练了两年。
姜北本就有意让姜子铭进入官场,如今见他真是洗心革面了,就让他参加明年的殿试,让他在仕途上靠自己的努力名正言顺地进取。
一切似乎都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姜北酒后不经意的一言,如平地惊雷再次炸开了暂时平静的姜王府后院。
姜北很少有得意忘形时,只是这月姜伟林的十八颗茶铺进账比上个月足足翻了五倍,姜北一高兴,就在家宴上宣布,今年要向皇上请旨,立姜伟林为姜王府世子。
姜王府的先祖与大景开国皇帝一同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当年大景开国皇帝就立下规矩,只要大景在,姜王府都选择一名继承出来承袭王爵。
姜北打算立姜伟林为世子,那么也就意味着姜子铭一无所有。
姜子铭的眼底,刹那间出现了一抹黯淡。
幸好正在用膳,低下头的缘故,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抹变化。
洛婧出言阻止道:“二爷,不可以。伟林怎么担当得起。”
姜伟林也开口拒绝,“二叔,我一无战功,二无前程,让我担任姜王府世子,我怕给姜王府蒙羞,还是给子铭合适。”
姜子铭抬头凝望着父亲,心里暗自惴测着父亲这句话里的用意。
姜北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你们都不要推却了。这个决定是我经过反复思量的。”
姜子铭心里打了个突。
洛婧不解,“二爷……”
老夫人笑笑,“阿婧,你就不要推辞了。北儿做这个决定时,我也知道,对此,我是赞同的。”
姜北解释道:“子铭将来总是要出入朝堂的。以他的才学考个一官半职,不是难事。至于他将来在仕途上能走多远,那要看他的造化。子铭尚幼,我若是现在让子铭承袭王爵,难免让人不服。我认为子铭不应该让王爵光环所压制,他应该有更广阔和自由的天地,供他进取。伟林则不同,姜伟林因身体所限,失去很多机会,继承王爵能助他在茶行走得很广,很顺畅。不管是于我姜王府,还是于营生的祖业,伟林继承王爵都是最上乘之选。”
姜北看向姜子铭又道:“为父的一番良苦用心,铭儿应当能理解是吗?”
姜子铭勾唇微笑,“当……当然了,我才不想让人说我是吃祖业的呢?我一定会……会好好考取功名,出相入仕的。”
姜伟林看了姜子铭一眼,还是坚持道:“二叔,我还是觉得子铭合适。”
姜北佯怒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若再推辞,就是忤逆长辈。”
洛婧顺阶而下,连忙道:“二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替伟林多谢你!”
姜未晚不作声,顾自用膳,眼睛的余光不自主地瞥向姜子铭。
姜未晚见子铭僵然了神色,不由心道狐狸尾巴总是要露出来的。饶是你平日时再能装洗心革面,能大气识大体,在自身最大的利益受侵犯时,还不是一个德行。
用罢饭,姜未晚便回了西厢阁。
紫苏来报,姜子铭回屋后,就打碎了屋内名贵的如意瓶。
如意瓶啊,姜北送给姜子铭最昂贵的一件前朝藏品。姜子铭,你是有多意难平呢?
这件事最终是姜子铭房内的一个小厮出来顶罪,领了三十大板,平息了姜北怒气。
杜丞相府差来人来通禀,杜老夫人杜余霜萍病重,躺病蹋上时常念叨着孙子,盼能请姜子铭回府一叙。
杜府的管事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姜北并没有把人家放在心上,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早前姜子铭还顾及着姜北,如今世子爵位都要拱手让人了,还顾及什么啊!
姜子铭当日就与杜府的管事一起回了丞相府。
红木雕花大床上,帐幔被金帐构挂起,老夫人背靠金丝软枕,脸色苍白了几分。杜余萍霜的确是病了,不过没有管事说得那么重。
丞相府之所以一再差人到姜王府去请子铭,确是杜余萍霜的主意。
在众多的子女中,杜余萍霜最喜欢莫过于杜若雨这个嫡女,杜若雨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亲生女儿,如今落到此等下场,她的心痛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众人拦着,杜余萍霜早就想到姜王府兴师问罪。
姜子铭一看起外祖母,就眼泪汪汪地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得杜余萍霜情动,祖孙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闻得姜北要上奏世宗皇帝让姜伟林承袭世子爵位,杜丞相府上上下下都震动了起来。
杜余霜萍破口骂起,“我看肯定是华清那个骚狐狸给姜北吹了耳边风,如今若雨不是姜王府的当家主母,大权盘落,她就巴结起洛婧,好在姜王府站稳脚根。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母女俩一个德行,竟在挤兑人。姜北也是老糊涂了吧。胳膊肘儿往外拐,也不想想谁是他亲生子。将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可还得指望我们子铭给他养老送终呢?”
“若说这事情,二妹也是有错的,如果不是与那顾慎言发生了不沦之事,我们也不至于落尽下方。当日事发时,我在现场都不知道这张脸要往哪儿搁。”杜余寒到底是见多识广之人,中肯地替姜北说了公道话。回来后,他仔细回想了当日的形象,将心比心,若他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戴绿帽的男人,他怕找就将歼夫|淫|妇碎撕万断了,岂能给他们任何活路。他任为姜北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姜北的耐性就比他好了很多。
杜余霜萍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略有些不快,女儿是她手把手养大的,她亲自教若雨习学、女红、琴棋书画,亲自教她为妻之道,教她管理后宅之道,这不是打她杜余霜萍的脸吗?
杜余霜萍看向杜余寒,思索片刻后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凤梨糕,那是宫里的贡品,太后只赏了几块,你祖母想留着给你小姑姑吃。你又馋得紧,你便与你二妹慌称肚子饿,你二妹就缠着你祖母讨要凤梨糕,你二妹嘴甜讨人欢喜,她都快磨破嘴皮子才把糕讨回来,递给你吃了。”
姜还是老得辣,三言两语便说得,杜余寒心怀愧疚,小时候他并不像现在这样威严,那个时候他身体不好,瘦弱不受别人待见。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不愿与他玩耍,是二妹若雨一直陪伴在他身侧,对他不离不弃。
杜老夫人见儿子的脸色变了变,又道:‘“若雨也是霸道惯了,对你倒不敢什么样,对余冬就不同了,就像根刺头儿常欺压着他。”
杜余寒心中更为难受了,那时候二妹骂弟弟还不是因为怕余冬欺负到他头上来。
杜余冬是粗暴直白的人,他顾自道:“二妹不是当家主母。我们白白让别人让了先机。休书己下,可毕竟没有对外宣称,我真想把姜北那白痴的脑袋给拧下来,姜北这厮两眼一闭,二姐就起死回生了,只要二姐大权在握,铭儿承袭世子,顺利当上王爷,就再也不用受那榆木的气了,到时候想什么对付华清和姜未晚,还不是咱们说得算吗?”
姜子铭在旁听着心念一动,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爵谁不想当呢,那滋味真是抓心挠肺。
姜子铭乘势又刺上一刺,“舅舅,你们倒是给拿个主意啊!再这么下去我们杜家人就要让人挤兑光了,你的姐妹也活不成了。”
一念妹妹恩情,杜余寒觉得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他道:“我送子铭回去,顺便找姜北交涉看看。”
姜子铭心有顾虑,连忙问:“若是父亲不听你的呢?”
“你二舅过去,直接拧了他的脑袋。要不就绑了他,逼他上书皇帝让你承袭王爵,先立你为世子再从长计议。”
杜余寒瞪了弟弟一眼,冷声道:“你说得是什么胡说,你想绑架一品大员,你到底要不要命了,你这个莽夫,你是想让整个丞相府为你陪葬吗?”
“我也是随口说说罢了。”杜余冬挠了挠头,他是敬畏杜余寒的,在这个如日中天的大哥面前,他无措得就像个孩童。
杜余寒也是信诺之人,他说到做到,当日就随姜子铭去了姜王府。
姜北正在书房中习字,华清站在一旁研墨,门外的小厮恭敬禀报了声,“王爷,杜丞相和夫人一起来了。”
姜北微微怔愣,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他来干嘛?
华清推了他一下,“王爷,我们与杜丞相府两家是姻亲,杜丞相又是朝庭重臣,你还是快去吧,切莫待慢了客人。”
姜北点了点头,放下狼毫就疾步走了出去。
杜余寒正在前厅等候,姜北打了帘子进来,杜余寒站起拱手一礼,“姜北……”
“丞相,快请!”姜北扶一虚礼。
杜夫人头梳随云髻,上面横插金步摇,一身玫红锦袍,袍子上绣着金线勾边的黄蓝色牡丹,看起来十分的华贵,姜夫人气质惊艳,不失优雅,她站起规矩地行了个福礼:“王爷万福!”
姜北看向姜夫人,温和笑道:“嫂子,快别多礼。”
杜老丞相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杜余寒,娶妻刘氏,刘氏为老镇南王之女,容颜只能算得上清秀,但是镇南王家风严谨,刘氏教养甚好,气质十分惊艳。
杜余寒一身素服在主位坐下,他是一国左丞相,除了皇帝外,他这个一品大员也是尊贵无比的,若是别人私下不叫他丞相,他心里还不高兴呢。可偏偏是姜北这么叫了,杜余寒的脸色微僵,一声丞相叫得他心冷了半截,看来姜北是铁了心要休掉她妹妹杜若雨,才这般客气见外。
若是放在以前,姜北如此客套跟他讲话,他早就翻脸骂人了,可今儿个碍于姜北掌握他妹妹和侄儿的前程,他还是十分和颜悦色的。
“姜北,过些日子就是姜伯父冥寿,我与荆室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杜姜两家本是世交,姜老王爷与杜老丞相又是拜把子的,当初说好不求同年同月月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日姜老王爷断气时,杜老丞相正在病榻上,闻讯喟叹一声,老哥等着我,我来找你。话落才不到一柱香时间,就闭眼魂归西天了。照以往的惯例老王爷冥寿和杜老丞相冥寿时,他们两家都是聚在一起,共同操办的。
两家是亲戚,可是总是要分道扬镖的,姜北叹了口气,道:“最近府内事儿多,这不还有段日子吗?过不久就要举行擂台赛了,等晚儿嫁出去了再说。”
杜余寒心道姜北你这是撂我脸儿吗,等姜未晚出嫁了,你就把我妹妹休了,把我侄儿遗弃了,到时候我们两家还聚什么啊!
刘氏笑道:“王爷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是让我们女人家来操办好了,杜府每年的寿辰、冥庆都是由妾身操办的,如果夫君和王爷不都嫌弃的话,还是由我来吧。老王爷最喜欢喝酸梅汤,妾身今年还给做上一壶。”
姜北的眼神微闪了闪,刘氏人亲手做酸梅汤。
杜余寒素手一握,杜余寒这只老狐狸果然是有备而来的,稀松平常的事儿从他口里说出来,不得不让他顾及三分颜面。
老王爷与杜老丞相杜星辰年轻的时候行军打仗攻打喀而庆,某日粮草断尽,受困于荒野大漠之中。
就在老王爷以为自己快渴死掉时,杜星辰将随身携带的一壶酸梅汤递给了老王爷,那是一个卖酸梅汤的小摊贩送给杜星晨的,那个女摊贩心仪杜星辰已久,又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赠他,就送给了他一壶酸梅汤。
喝下酸梅汤后,老王爷又失撑了一日,而杜星辰却因为缺水,无力虚脱差点丧命。
老王爷感念杜老丞相救命之恩,两人拜了把子。
当杜若雨算计了姜北时,老王爷也给姜北施压,让姜北迫于无奈之下,迎娶了杜若雨。
…本章完结…
☆、第199章 城
老王爷临终时,只提出了一个要求,想再喝壶酸梅汤。
从京城摊贩里买的酸梅汤不是太咸就是太酸了,半点没有当初的味道。
就在老王爷失望有余时,刘氏带着一壶酸梅汤来了,老王爷接过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直呼就是这个味道。
原来是刘氏照公公杜星辰的口述,经过几数次试验,终于做成与当日相似的酸梅汤。
老王爷含泪叮咛儿女,“杜姜两家是世交,无论他是否活着,姜王府众人都不能忘记杜老丞相的恩德,两家人要世世代代永结秦晋之好。”
杜余寒不动声色观察姜北,见他脸色松了几许,顿时觉得有戏,不由又道:“我二妹犯了弥天大错,我这个当兄长的自知不配求得你原谅,也只好作罢。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也是没有脸儿出现在姜伯父和我父亲的冥寿上。这样一来,伤心得还是两个殡天的老人,子铭年纪也大了,我看也到了该立世子的时候。姜北,如果能赶在老王爷冥寿之前立子铭为世子,也好让老王爷安了心。”
“杜丞相说得没有错,姜北是该立世子了,当年你大哥姜南就是这个年纪立了世子……”老夫人掀帘而入,看似赞同地起哄。
这话句真是狠啊,老夫人有意在提醒姜北,他这个王爵都是他大哥姜南传给他的,如果不是姜南早逝,现在这个世子爵位就是姜伟林的。
姜北无声长吁一口,缓缓道:“我正打算要奏请皇上,册立伟林为世子,你来得正好,可以帮参详一下我的措词。”
杜余寒的脸色僵了僵,冷声道:“姜北,我知道你疼惜自己侄子,不忍见他残障受人欺,可你有没有想过,承袭爵位是这么大的担子让姜伟林去担,他撂得起吗,姜王府的荣耀让一个瘸子来担,叫姜伯父在天之临如何能安息。”
杜余寒一句话说把姜北骂了进去,看吧,你父亲绝对不愿意见你这样对待丞相府的人,你这是忤逆不孝。
老王爷面色勃然一沉,声线沉线,“依我看若是将来让子铭继承了王爵,那才是让他祖父死不瞑目。姜伟林是瘸子,可好歹他恪行孝道,自食其力。子铭呢,一没战功二没本事,就连养活自己都谈不上,这样的人就算封了世子,将来承袭王爵,也只会受朝臣非议,让我姜王府蒙羞。恕老身心直口快,你这当舅舅的非但不规劝侄儿,反而跟着犯糊涂,真不是幸事!”
姜北赞同地点头,“倾月就是前车之鉴,你妹妹太过宠爱孩子了,反而让他们恃宠而娇,一错再错。如今之计,唯有让他们从头开始,才能让他们走得安宁,更顺畅。”
“既然你们都心意已决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杜余寒愤然站起,拂袖就走。
刘氏看到夫君恼怒的表情,连忙站起,欠了欠身就追着杜余寒而去。
杜余寒掀开珠帘子,正要往外走时,又心有不甘地回眸一顾,眸光隐含阴鸷之色,“姜北,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你等着让朝臣耻笑吧。”
姜北回望着他,薄唇缓缓勾起,“杜丞相的告诫,我记下了。”
老夫人看着杜余寒离去的身影,淡淡启口道:“大门大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教出来的子女,除了嚣张外,还会什么?”
姜北感激道:“娘你怎么来了?幸得娘及时出来解围,不然我还真有些无措,毕竟爹临终时有所嘱托。”
老夫人笑道:“是晚儿让我来的,这孩子听说杜家来人了,怕人家对你不利就怂甬我来了,没有想到还真让我赶得及时。”
姜北抿了抿唇,心道果然女儿还是亲生的好,他以前都没有善待过未晚,可人家还时刻关心着他,不由又愧疚了几分。
“北儿,我是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的,但是孙儿就未必能明白,他从小都是由杜若雨手把手养大的,心中难免存着对权势的渴望与掠夺之心,你也留个心眼吧。”
老夫人看了姜北一眼,语重心长地又补充了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劝服他,踏踏实实做人,做事,考取功名。”
“娘,我记下了。”姜北颔首,为了还债就出卖亲娘,这种人真能痛改前非踏实做人吗?
这件事情姜北也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