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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段子卿过门之后,王爷每次踏进后院都只往猗月院去,即便她们能在半路上把人截住,王爷也总是三言两语地就把她们都打发了,依旧是一门心思地只往猗月院奔。
她们就觉得奇怪了,这段子卿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怎么就把王爷的心栓得这么死?难得今天终于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出现在王爷眼前,她们也是花了心思依着王爷的喜好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为什么王爷还是只看着段子卿?就段子卿那吃相,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在与谷心柔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柳妹君突然端起酒杯,一步三扭腰地走到了段子卿的身边,还是站在了段子卿和萧诚之间的位置。
“王妃,借着这年节,奴妾斗胆,敬王妃一杯。”
段子卿一愣,将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茫然地看着柳妹君。
☆、69。 第 69 章
柳妹君却是难得沉住了气,只端着酒杯,笑容友好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撇撇嘴,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柳充仪客气了。”
这话说完,段子卿就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你慢点儿。”萧诚忍不住嘱咐一句。
段子卿没理萧诚,继续吃鸡。
柳妹君暗瞪段子卿一眼,拎起自己拿来的酒壶再倒一杯酒,又转向了萧诚:“王爷,奴妾也敬您一杯。”
“恩。”敷衍地应一声,萧诚伸手就要端起自己的酒杯。
“王爷,”柳妹君娇嗔着按住了萧诚的手,“奴妾喂您啊,您以前可常要奴妾喂您的。”
这样说着,柳妹君的手搭在萧诚的手腕上,轻轻摩挲着。
段子卿吃鸡的动作一顿,颇为嫌弃地瞄了萧诚和柳妹君一眼,然后搬着屁股下的椅子往另一侧的白铭身边靠了靠。
每次听柳妹君说话,她都有种身在平康坊的错觉,若说妖艳妩媚,果然还是艳羽最让人舒服。这大过年的,她要再吃一只鸡腿压压惊。
段子卿这椅子一搬,一桌子人都看向段子卿,然而段子卿却无所察觉似的,吃得要多香就有多香,引得大郎君萧言泽和大娘子萧言妍也觉得今夜王府的厨子做菜比平日里好吃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
萧诚瞥了段子卿一眼,然后就将手从柳妹君的手下抽了出来,端起酒杯喝下一杯。
“坐下吃饭吧。”
柳妹君眼神一暗,仰头就将杯里的酒灌了下去,结果给辣得丝丝哈哈的,转身要走时,却被椅子腿绊到。
“啊!”
听得一声惊呼,萧诚立刻伸出手接住了柳妹君:“当心些。”
萧诚微微转身,原本是想扶柳妹君起来,可没想到柳妹君竟突然转身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就跪倒在椅子旁嚎啕大哭。
“王爷!王爷您是不要奴妾了吗?”
听到柳妹君的哭喊,萧诚傻眼,白铭傻眼,段子卿和宫馥蓉更是吓得手上的鸡腿都掉了。
“怎么了这是?”段子卿偷偷用胳膊肘撞了白铭一下,随口问道。
白铭怔愣地盯着哭闹不止的柳妹君看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道:“对了!妾身记得柳充仪是不能喝酒的,哪怕只喝上一口也会醉得哭闹不止。跟了王爷之后,柳充仪为了不在王爷面前失态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没能及时阻止柳充仪,还请王妃降罪。”
段子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不怪你,过年嘛,就是要热闹些。”
柳妹君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却特地跑上来敬酒?
段子卿转眼看向坐在萧诚另一边的谷心柔,笑得意味深长。
这边段子卿悠闲自在地擦了擦油腻腻的手,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小酒,饶有兴致地听着柳妹君的哭闹,那边萧诚却是差点儿暴跳如雷。
自从这个柳妹君不知道跟谁学了一身的风尘气后,他就不太喜欢她,平日里能躲就躲,方才在席上瞧见她时还想着希望她今日能安安分分地吃完这顿饭,结果这会儿就闹了起来……
“把人拉开!”萧诚恼怒得黑了脸。
可柳妹君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竟是死死攥着萧诚的衣裳不撒手,胥仁和女婢们还怕扯坏了萧诚的衣裳,也不敢硬拉,场面一时之间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萧诚急了,转头瞪着段子卿道:“你就看着?!”
段子卿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谷心柔恰巧在这个站起来,绕到萧诚身侧,轻拍着柳妹君的背柔声劝慰道:“柳充仪快起来,我扶你回房去。”
柳妹君却根本不听,这会儿就认准了萧诚,怎么都不肯撒手。
“王爷,”谷心柔一脸为难地看向萧诚,“要么妾身陪王爷先将柳充仪送回院子吧,也不能让柳充仪一直在这里苦恼。等明日柳充仪酒醒了,妾身再做惩处。”
左思右想,萧诚也觉得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不管他有多讨厌柳妹君,总要先把人哄回去再说,瞟了一眼事不关己似的段子卿,萧诚拎着柳妹君起身,往柳妹君的院子去。
谷心柔赶忙跟在了后头,女婢们也牵着大娘子抱着小郎君脚步匆忙地追上去,段子卿却依旧坐在桌边,动都没动一下。
白铭目送着萧诚一行走远,有些担忧地问段子卿道:“王妃,您……不去看看吗?”
“我去做什么?”段子卿轻笑一声,“我又不能帮人醒酒,去了反要坏了人家的好事。白夫人酒量如何?”
白铭一愣,然后温婉笑道:“妾身的酒量不是很好,但若能陪王妃小酌,那是妾身的福分。”
“什么什么?要喝酒吗?奴妾也来奴妾也来!”宫馥蓉舔着油腻腻的手指,兴奋地看着段子卿和白铭。
三个女人相视一笑,便惬意地推杯换盏,聊着些无关紧要却能让人开心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喝着酒的三个女人还正在兴头上,突然就听见小孩子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女人哭着讨饶的声音。
三个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就见萧诚一手抱着小郎君,一手牵着大娘子,怒气冲冲地往这边来,谷心柔则哭得妆都花了,踉跄着追在后头。
白铭喃喃道:“她们终于是捅了马蜂窝了。”
白铭在萧诚的身边待得最久,对萧诚的脾性自然也是十分了解,这些年后院里谷心柔和柳妹君的小动作萧诚不是不知道,只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只睁一只眼闭一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这两个女人也没做什么有损王府和触碰萧诚底线的事情,萧诚还忍得了。
可现在看萧诚怒气冲冲地把孩子都领了出来,白铭知道萧诚是真的动怒了。
“给你!”萧诚大步流星地走到段子卿面前,什么都不解释就先将两个孩子塞给了段子卿。
“诶?”段子卿傻眼,手忙脚乱地接住被丢下来的小郎君,“怎么了这是?”
“你不必管!”萧诚气得手都在抖,“这两个孩子日后就由你抚养,免得他们跟着心术不正的生母学得些丢人现眼的东西!”
一听萧诚这话,谷心柔扑倒在萧诚脚边就是一通哭嚎:“王爷!王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妾身也是一时糊涂,求求您,求您把孩子还给妾身!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滚!”萧诚一脚将谷心柔踢开,“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当做没看见,权当赏你这些年劳苦功高,可你现在是蹬鼻子上脸,把我也当傻子耍了吗?!”
一听这话不对,段子卿赶忙空出一只手扯了下萧诚的衣袖,然后对其他人吩咐道:“天色也不早了,白夫人和宫沁华该回去歇了。”
“是。”白铭会意,赶忙领着大郎君、带上宫馥蓉和两院的女婢们匆匆离开。
段子卿又道:“月韵、月茗,带上大娘子和小郎君去猗月院歇息,好生哄着。胥仁,你们全都退下。”
“是。”两拨人同时应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花园,转眼间这花园里就只剩下萧诚、段子卿和谷心柔了。
段子卿尴尬地站在萧诚和谷心柔旁边,想了想,还是柔声说道:“那我也先回猗月院去看看孩子。”
话音落,段子卿就要走,可是却被萧诚抓住了手腕。
段子卿顿住脚步,转头疑惑地看着萧诚。
萧诚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什么要跟她说的,在王府后面挑个院子让她搬过去。”
这话说完,萧诚倒是先走了。
望着萧诚的背影,段子卿满心无奈。
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谷心柔,段子卿叹一口气,伸手去扶:“先起来吧。”
谁知谷心柔“啪”的一声打开了段子卿的手,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段子卿:“这下你满意了?你得意了?”
段子卿眉梢一颤,退了两步,又坐回椅子上:“你知道这吴王府里,是谁说的算吗?”
段子卿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谷心柔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当然是王爷说的算。”
“原来你还记得啊?”段子卿哂笑,“这吴王府是王爷的吴王府,从长史胥仁到府内护院再到账房先生,从前院客卿到后院女婢甚至是四院姬妾,这些都是王爷的,王爷想要,这些人便都能留下,可若谁惹了王爷不高兴,那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这个道理,我一直都以为你懂。”
“我自然懂,”谷心柔哽咽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地为王府效力、替王爷着想,我做错什么了吗?”
段子卿淡然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太高估自己了。”
谷心柔蹙眉:“你什么意思?”
段子卿倾身,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把主母的权力看得极重,你知道萧诚很难爱上谁,倒不如替他做事,这样兴许还能在他心里占一席之地,因此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最先做的就是帮你保住了你的权力。
只可惜你还是怕我,怕我有一天会想要回这个权力,那样的话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到那时候你就跟柳妹君、跟白铭、跟宫馥蓉没什么区别了。可你知不知道,我若想跟你抢,你一定赢不过我。”
“为什么?我比你差在哪儿了?这王府我管了多少年了?我比你差在哪儿了?”谷心柔瞪着眼睛看着段子卿。
“差在哪儿了?”段子卿哂笑,“没差在哪儿,但,我是主,你是奴。”
谷心柔的眼中一震,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地上。
段子卿叹一口气,道:“我是真的从没想过要从你们那里抢夺什么,是因为我怕麻烦,也是因为我即便没有那些也能过得很好,就算与萧诚和离净身出户,我也能回到楚国公府里去,可若失去了那些,你们却过不了好日子了……你该庆幸这府里没人想把你赶出去,也没人想要把你卖掉。”
☆、70。 第 70 章
跟谷心柔说完话,段子卿就将谷心柔一个人丢在花园里,快步回了猗月院。
“月韵,怎么样了?”循着哭声脚步匆匆地跑进门,段子卿一进门就先询问孩子们的状况。
月韵和月茗两人正跟哭闹不止的萧言妍撕扯着,一见到段子卿就仿佛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启禀王妃,小郎君已经哄睡了,可大娘子就……”
月韵跟段子卿说话时,萧言妍还在哭嚎着要找娘。
看着嚎啕大哭的萧言妍,段子卿突然恶声恶气地喝一句道:“你娘不要你了!”
萧言妍的哭声戛然而止,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段子卿,傻呆呆地愣着。
段子卿这才快步上前,将吓呆的萧言妍抱起来,内疚道:“娘没有不要你,妍儿乖哦,母亲胡说的。”
萧言妍转头看着段子卿,眨巴眨巴眼,眨出两滴眼泪后又咧开嘴要哭。
段子卿轻轻拍着萧言妍的背,忙在萧言妍哭出声之前说道:“娘病了,娘怕把病气过给妍儿,所以妍儿今天住在母亲这里好不好?跟弟弟一起睡好吗?”
萧言妍又合上了嘴,眨巴着闪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着段子卿:“弟弟?”
萧言妍只知道她有个小哥哥,可她跟小哥哥不熟,他们从来没有一起玩过,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
段子卿抽出帕子替萧言妍擦了擦脸,柔声道:“母亲带你去看弟弟,妍儿要悄悄的,不能吵醒弟弟知道吗?”
萧言妍吸吸鼻子,重重地点头。
段子卿笑了笑,转头问月韵道:“小郎君呢?”
“跟月香和月眉一起待在东厢房里。”说着,月韵就找出一个小毯子,将萧言妍给包了起来。
萧言妍一心想着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弟弟,此时倒是十分老实。
段子卿抱着萧言妍出门,再三嘱咐萧言妍要保持安静后,才让月茗打开了东厢房的门。
萧言妍会哭闹,但好歹听得懂人说话,还说得通,可萧言生那个小不点是什么都不懂,这万一醒了没见着熟人再哭了,那可不好哄了。
抱着萧言妍坐在床边,段子卿指着熟睡的萧言生,低声道:“你看,弟弟睡得多香。”
萧言妍打量了一下小小的萧言生,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段子卿:“他是弟弟?妍儿的弟弟?”
“恩,”段子卿点头,“弟弟可爱吗?”
萧言妍从段子卿的怀里爬出去,挪腾到了萧言生旁边,仔细地打量着萧言生,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萧言生的小手。
“母亲,弟弟好软!”萧言妍转头看着段子卿,因为惊奇,所以一对大眼睛亮晶晶的。
段子卿笑着摸了摸萧言妍的头:“恩,弟弟很软,所以妍儿以后要轻轻地碰,知道吗?”
萧言妍点头如捣蒜。
暗道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就是好哄,段子卿又道:“那妍儿今天在母亲这里陪着弟弟睡好不好?等娘病好了,就来接妍儿回去,好不好?”
萧言妍想了想,然后点头。
安抚好了萧言妍,段子卿就领着月韵走出了东厢房。
“你们四个今夜就在这里照看着,别在孩子面前说多余的话,哪怕他们都睡着,也不能说一句不好的话。”
“是。”月韵应下。
段子卿想了想,又道:“小郎君夜里起夜时可能要吃东西,你去找他的奶娘来,今天晚上你们就辛苦一些吧。”
月韵偏头看了看段子卿,疑惑地问道:“王妃您明明没有生养过,怎么这么懂?”
段子卿一愣,斜了月韵一眼:“我只是没生过,楚国公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月韵这才想起段子鸣比段子卿小了六岁,段子鸣出生时,段子卿已经懂事了,先公夫妇又都不在身边,就算家里有女婢下人,自己的弟弟还是要自己顾看着才放心。
“王爷呢?回百晖院了?”
月韵却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王爷刚刚来看了看大娘子和小郎君,然后又脸色铁青地冲了出去,婢子看胥长史的脸色也是难看极了。”
“是吗?”沉吟片刻,段子卿叹了口气,“我去看一眼吧。”
“让月茗陪您去吧。”
“不必,”段子卿冲月韵笑了笑,“左右都是在王府里,不会出事的。”
“那婢子去给王妃拿一盏灯笼。”话音未落,月韵已经转身跑开了。
段子卿笑笑,等月韵拿来了灯笼,这才提着灯笼出去找萧诚。
差不多走过了半个王府,段子卿才在下人住的院子里找到了萧诚。
王府里,唯有这个院子里挖了一口水井,此时本是住在这院子里的下人都被赶了出来,聚集在院子不远处的一小块空地上,而萧诚正站在院子的井边,不停地提出冰凉的冷水浇在自己身上,任旁边的胥仁和骆毅怎么劝都没有用。
见状,段子卿也是给吓了一跳,抬脚就要冲进去阻拦,可转念一想,段子卿的脚步就突然顿住。
“胥仁。”清了清嗓子,段子卿退出院子,还将院子里的胥仁给叫了出来。
听到段子卿的声音,胥仁愣了一下,看了看还在往自己身上浇水的萧诚,再看看躲在院子门口的段子卿,胥仁还是转身跑到了院门口。
“王妃放心,王爷他……”
“被下药了?”
“呃……”没想到段子卿会毫不避讳地将这个答案说出口,胥仁尴尬地不敢看段子卿的眼睛,“是这样没错……”
“啧啧啧,栽在女人手上,难怪他会气成那样,”段子卿撇撇嘴,“不能找个人来给他?这天儿还冷着呢,就这么往身上泼冷水,该着病了。”
又从段子卿口中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胥仁更加尴尬了:“那个……王爷不要。”
这个时候王妃不该亲自出马吗?可看王妃打从一开始就躲在院子门口的模样,似乎并不想亲自做这解药啊。
“啊?”段子卿反倒是惊讶地看着胥仁,“啧!派个腿脚快的去……去楚国公府找一个叫余君以的人来。”
段子卿原本是想让胥仁去找个太医来,可转念一想又怕太医口风不紧。
“啊?”胥仁一愣,“余君以?”
“去就是了。”
“是!”胥仁应下,立刻就找了个轻功好的往楚国公府去。
所幸楚国公府离吴王府不远,所幸余君以正在楚国公府里,于是一炷香之后,余君以就到了。
“王妃。”被带到院子门口,余君以不慌不忙地向段子卿行了个礼。
“恩,”段子卿伸手指着院子里怒气冲天的萧诚,道,“那个人。”
余君以这才看向萧诚,蹙眉道:“找个女人来不就得了?”
段子卿摊手:“他不要。”
余君以挑眉:“那找个男人?”
“……别说笑!”段子卿踢了余君以一脚。
余君以耸耸肩,风度翩翩地踏进了满地是水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