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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头来,阿瑾只剩下的是泪眼迷蒙地看着他,手中都无法去拿那狼毫。
北宫珉豪看着她,默默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丝帕来,然后递给她。他还是不太会照顾阿瑾,永远也不怎么懂得阿瑾的心,甚至,连怎么安慰她,都不会。
阿瑾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慢慢地接过他手中的丝帕,然后擦了擦泪水。
北宫珉豪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将狼毫拿起,自己在那宣纸上,写了一句话,写好之后,他将宣纸摆放到阿瑾的面前,眼神看着她,示意她看那宣纸。
阿瑾低头,看到那宣纸上写着:“无论阿瑾变成如何,都永远是阿瑾,唯一的阿瑾。”她撇撇嘴,忍住那哭意,看向他。
北宫珉豪将狼毫放到她的面前,见她怔愣,遂还是将狼毫塞入她的手中。
阿瑾低头,手中拿着狼毫慢慢地写了下去,“爹爹。”只写了两个字又放下。该说什么?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谢谢……再救命之恩。”想了许久,才写下这一句话。
这是他赐予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她抬头,正撞入他的视野当中,那深邃的眸似是能将她吸附。阿瑾抿了抿唇,低头。
北宫珉豪看了那宣纸,心中一阵感慨。跳水救她的那一瞬间,自己一点的由于都没有,这是不是自己太在意她了?
是,她是自己的女儿呢,好好的女儿……
但,貌似,貌似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北宫珉豪脸上微微带红,但很快地,他就撇开了所有思绪。
“那是应该。”他只能道这四个字。
阿瑾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理解他脸上所有的神色,只能是就这般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再说一些东西。
北宫珉豪沉了沉眸,想了想,才抬起头来。
“为何,到东南沿海这边来,爹爹说过很危险,为何要违背爹爹的意思?”北宫珉豪压下所有情绪,尽量平和,又不失淡淡坦然。
“阿瑾担心爹爹,想爹爹。”阿瑾写下一句,然后递给他看。
北宫珉豪看了一眼。
“爹爹无碍,一切安好。”他道,“这次,爹爹就不惩罚你了,但是往后,你得一定要听爹爹的话,不可以随便出府,或者,是干什么事情,知道不知道?”
阿瑾听着点头。
“你炸船的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有?”北宫珉豪再问。
“火球。是阿瑾利用烟花的一些火药制成的,当时只有一个,是想着要送给爹爹当礼物的。可以帮助爹爹击退倭寇,早日还朝。”阿瑾写完,将宣纸递过去,看着他。
见他没有多少看着那宣纸有些怔愣,阿瑾立即又写了一句,“阿瑾可以制造出很多很多的火球来,助爹爹一臂之力。”她将宣纸递过去。
北宫珉豪拿过来,看。
“不可以。”下一秒,他将两张宣纸放下来,大手就压在宣纸上面,“太危险!这次你,你炸船,是不明智的行为,往后不允许你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的语气沉了沉,“你脸上的伤,爹爹一定会让人治好。嗓子,也一定会治好,腿伤,也是。”
阿瑾呆呆地看着他,立即就写了道,“阿瑾想帮爹爹,仅此而已。”
“帮,也不是这般的帮。”北宫珉豪看着她,“若是想着帮爹爹,你就在府上好好待着才是!”他黑眸看向她,见她眼神落寞,心中不忍,语气软了软,“不值得,阿瑾,用你如花的年纪来换取这一些,不值,不值!”
他起身,“我北宫珉豪不用这些,也一定可以将倭寇赶出东南沿海!”他低眸看着她,“阿瑾,爹爹不能让你冒险,一丁点都不可以!”
阿瑾心中一颤,银牙咬了咬,她执笔,但是,北宫珉豪已经将她的狼毫握住,“不要再说了,不允许,不可以,知道了吗?”
阿瑾抬头看着他,嘴角颤颤,若是能够讲话,多好。
她那眼神包含的是感情,北宫珉豪松开了自己的手,“你不可以冒险了。不然,”北宫珉豪迟疑了一下,“爹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他转身,走了出去。
阿瑾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失神。
没过多少时间,却听得那院门一声道,“我就知道阿瑾肯定会在院子里坐着。”
阿瑾听着立即擦了落下的泪水,然后将之前写给北宫珉豪的宣纸全都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袖子里。
收拾好了,才慢慢起身。
“阿瑾,别站着,快坐下来。”皇甫麟已经走过来,然后就要扶着阿瑾坐下,阿瑾笑了笑,不露痕迹轻轻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坐下来。
拓跋瑾荨上前来,她笑着看着阿瑾,“阿瑾,你现在感觉如何,好多了吗?”
阿瑾点头。
“我会告诉我父王和母后的,让他们给你想办法。你真的很勇敢,如果我是你,我想我真的做不出那样勇敢的事来。”拓跋瑾荨上前,拉着阿瑾的手就坐在她的旁边,才发现桌面上有好些的宣纸,“这些宣纸是拿来干什么的?”
皇甫麟皱眉,他坐在她们的对面,看着阿瑾。
阿瑾不作声,将宣纸拿过来,执笔,“阿瑾可以写字与你们说话。”
拓跋瑾荨微微怔愣了一下,颇为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
阿瑾摇头,看向皇甫麟,皇甫麟看着阿瑾,“下一次,绝对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阿瑾微微怔愣了一下,低头,给他写了一张宣纸,“那时候只有这唯一的办法,才可以让我们得胜。麟哥哥不必自责,阿瑾很好。”
皇甫麟看了之后,将目光重新看向阿瑾,“无论阿瑾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皇甫麟的妃子!”
阿瑾怔了怔,她张开嘴,但与此同时,拓跋瑾荨怔鄂,然后飞快地转身就离开!
阿瑾怔愣,伸出手要拉拓跋瑾荨,但是拓跋瑾荨已经离开。阿瑾慌乱地朝着皇甫麟挥手,示意他去追拓跋瑾荨。
皇甫麟皱眉,“我的妃子是你,她识相离开,最好不过!”
阿瑾惊愕,下一秒,她起身,要追上拓跋瑾荨,可腿脚毕竟的不方便,险些就摔倒在地!皇甫麟赶紧扶着她,“阿瑾,坐下来,你不可以随便走动的!”
阿瑾摇头,推开他,指着外面,示意他去将拓跋瑾荨追回来。在船上,正是因为有了拓跋瑾荨的帮助,才可以顺利登上那倭寇的船只,也才能够将倭寇的船只炸毁,这一切,都不可以否认拓跋瑾荨的功劳。
她一直希望的是能够伴随在皇甫麟的左右,能够成为他的妃子……
阿瑾推了推皇甫麟,眸里急得像是要掉出眼泪来。
皇甫麟看着她,点头,“好,麟哥哥听你的。你好好地在这里歇着。”说着,他扶着她坐回到那美人榻上,然后才走了出去。
阿瑾见他离开,叹气,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收拾好,抱着这些东西,慢慢地往屋里走去。
夜色渐渐沉了沉,阿瑾就坐在那窗台下,习惯性地看着窗外。
窗外似是能够听到拓跋瑾荨那吵闹的声音,以及皇甫麟那冷冷的声音,但,最起码,不再寂静。
阿瑾听着嘴角微微笑了笑。也许,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个美好的开端,也许,这一切本来就应该如此。
也许,自己当真的还有一个生命中注定的男子,只不过,他尚未出现。
北宫珉豪无声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那屋外的时候,轻轻地敲了敲门,“阿瑾,可睡了?若是没睡,轻轻地敲一敲桌子,或者是别的东西。”
阿瑾转头,看着门户那边。
她伸出手,想着要在桌面上敲出声音来,但还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她无声地将手放下。
她转身,安静地就坐在那窗口下的凳子上。
外面的北宫珉豪看着外面的夜色,这其实也不算晚。北宫珉豪垂眸,看着手中端着的汤药,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翻,上前,“爹爹给你送汤药来,喝了之后好得快一些。”
阿瑾想了想,伸出手,轻轻地在那桌面上敲了敲。
北宫珉豪怔了怔,她原本的是不希望自己进去?
长大了女儿心思,到底是不可捉摸,不可触及。
但,他还是推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没有点灯!
北宫珉豪怔愣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凭着内力,也能够看到这黑暗中屋里的所有一切,所以,他看向阿瑾。
阿瑾此时也只是大概地看着他的轮廓而已,想了想,遂想着要起身来点灯。但北宫珉豪已经道,“阿瑾坐在那里别动,待爹爹来点灯即可。”说着,将那汤药放在桌面上,转身,点灯。
烛光慢慢地燃烧起来。
他转身,将汤药端起,放在阿瑾旁边的桌子上,“自己动手,看看行不行。”
阿瑾点了点头,自己动手慢慢地舀了一勺来吃。只是放在嘴边的时候,才惊觉,貌似他已经大半年没有陪着自己用膳了。
“是不是太苦?爹爹已经放了陈皮的……不,也许还不够。阿瑾,先别吃,爹爹再去弄甜一些。”北宫珉豪说着就要上前,但是阿瑾摇头。
她指了指那对面的凳子,请他坐下。
北宫珉豪坐在她对面,“那好好喝了。早点休息。”
阿瑾眸子眨了眨,低头慢慢地将汤药喝了。擦了嘴角的汤汁,才放下那碗。
北宫珉豪看着她,“爹爹还有事情,就先去处理,阿瑾乖一点,好好休养。”
阿瑾点头。
北宫珉豪起身,到她面前,“爹爹扶你。”
阿瑾珍重点头,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而他也扶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到那床边去,扶着她到了那床榻上。
他看着她,她的眸也看向他。
他不再看她,只上前扶着她到了榻上,然后让她睡下,“好好休息,别的都不要想,也不要念,懂得了?”
阿瑾点头。
他看了看她,想了想,将她的腿帮忙放好在床榻上,盖上锦被。
“爹爹走了。”北宫珉豪背对着阿瑾,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阿瑾看着他。
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要不要灭灯?”他转身,再次看向阿瑾。
阿瑾摇头。
北宫珉豪点头,“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这,是从大半年前第二次坐在这屋顶上,一个人看着头顶上的明月,一个人,拿着的,不是酒,而是茶。
想想自己,已经戒了很久的酒,多想的再喝一口,可是,自己却不能再喝,自己需要的是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判断能力。
即使不为自己,不为这东南沿海的安定,不为这大夏周朝的江山,那也要,为的阿瑾。
他要撑下去。
北宫珉豪叹了一口气,想起第一次在这里坐着。
那是刚刚来到这里,脑海里,全都是阿瑾,阿瑾。终究的,他就是需要这样的一种割舍,无论,心中愿意不愿意。
所以,他要断的,是阿瑾心中那念想,是想着要让时日来冲淡着所有的一切。父女之情,是绝对不会逾越半步!即使,不是真正的父女!
心中只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念想,别的,都不可以!
北宫珉豪喝了一口茶。
唇触碰的那一刹那,却是迟疑。
那海底唇边相印,是孽。
孽。
不。
是为救阿瑾才无意轻薄她的。
北宫珉豪仰头看了一眼明月,低头,喝了一口茶。
为何,不是酒?
北宫珉豪有些懊恼地看着面前的茶,一手扬起就要摔了,可是,又落下。
心,有时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矛盾。
北宫珉豪看着对面那烛火慢慢燃烧的屋子。
那灯火摇曳,仿佛只要有一股强一点的风,就会将那灯火吹灭。
北宫珉豪心中一怔。
这宛若的是他的性命,还是宛若的,是阿瑾的性命?
那日他在睡梦当中,听到阿瑾在呼唤,在大喊“救命!爹爹!救命!”若不是这般的梦见,是不是,他不会醒来?也不会立即乘船北上寻找阿瑾?
若是那一日自己晚一些到,若是自己迟疑一些,若是不跳入那冰冷的海水当中,若,自己并未曾将口中的口气夺给她,是不是,她永远就如此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当真的消失了?
北宫珉豪胸口猛地一窒。
不,绝对不可以!
他想起当初她三岁,她八岁,她十三岁……她每每生一个小病,每每打一个喷嚏,自己的心都已经痛了!何况,她若是……
北宫珉豪看着手中的茶。
茶甘苦,而令人回味无穷。酒,有时候够裂,才能麻醉自己。
北宫珉豪忽而一笑。
笑自己这人生,味道与他人果真的不一样。
但,此时脑海中显现的是阿瑾那张脸,可是,她的左脸,那烧伤……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啊!但是,她一丁点都没有提及……
北宫珉豪怔愣。
他跳下这屋顶,施展轻功就到了阿瑾的院落当中。隔着窗子,他听着里面的一切。
夜色多的是静谧,却静谧有时候能够令人心碎,令人害怕。
阿瑾此时正是安静地睡在床榻上,可是没想到,自己又进了一处梦中。
有无数的人正围着自己!他们无不在嘲笑自己,大声骂,“丑八怪!丑八怪!”
那一声声“丑八怪”不断袭来!纵使阿瑾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但也终究会恐惧!她惊恐向后退去,她想着辩驳,想着说“不是”,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围着上前来!
阿瑾整个人惊恐又奔溃,她要跑,要推开他们,可是,他们就是永远都无法推开!无数的人,无数不认识的人,都来嘲笑自己!
不!阿瑾要反抗,拳打脚踢,但没想到的,都是无效!
他们围上来,要掐着阿瑾的脖子!
不!阿瑾在梦魇当中猛地摇头,惊恐得眼泪都崩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那些所有的人都消失,阿瑾怔愣之际,却出现了那个倭寇将军莫苏!
阿瑾怔鄂,瞪大了眼睛!
“你这个女人,是你令我蒙受无尽的损失,是你让我受到天皇陛下的责罚!我会让你承受无尽的痛苦滋味!你,就等着吧!”莫苏面色狰狞,上前就要抓住阿瑾!
阿瑾惊恐向后退去,但是无路可退,后面是那些突然出现的人群!无不在逼迫自己!
啊!爹爹!阿瑾想着要呼喊,可是,就是沉陷在这梦魇当中!无人知道她的这恶梦!
北宫珉豪立在那窗口处,侧耳听着里面的一切,希望能够听到一些东西,但是没有。正想着要不要离去的时候,却是听到一些踢打的声音,是踢被子,动作,胡乱!情绪,是慌张!惊恐!
北宫珉豪惊了惊,直接飞身从窗口而入!
进了内室,看到阿瑾正是在不断地拳打脚踢,她神色惊恐,双眸紧闭,口中张开想着要呼喊,可是,什么都不能呼喊出来!
北宫珉豪立即坐上她的床边,一手握上她的手腕,“阿瑾!阿瑾?”
梦中,阿瑾正被莫苏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左手腕,阿瑾大惊,立即用右手去捶打那紧握自己手腕的大手!
北宫珉豪惊了惊,看着她捶打着自己的手,赶紧另外一手就握上她的肩膀,“阿瑾,阿瑾醒醒!阿瑾,醒一醒!”
阿瑾梦中只见的那莫苏的狰狞的脸!她急得泪水都崩了出来,她就是要挣脱他的手!
北宫珉豪眉头紧皱,“我是北宫珉豪,北宫珉豪!”
阿瑾一怔。
爹爹?爹爹!
“阿瑾,醒过来!”北宫珉豪摇了摇她的身子,“我是北宫珉豪!”
阿瑾整个人怔鄂,刹那间睁开双眸。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那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他此时也是看向自己,那眼神,深邃不见底。
阿瑾泪水猛地就掉下来,一下子扑倒在他怀中,泪水已经无声落下,打湿了他的胸膛。
心,似是被人狠狠撞了,又似是被人狠狠地割了一刀。
只是这般割心的感觉,许久未曾有过!
北宫珉豪动作僵硬,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地做了一根木柱。
阿瑾伏在他的胸膛处,放肆地哭着,她的手腕从他手中挣脱来,然后就抱上他那强劲有力的腰。
他那手依然放在半空中,他看着怀中的阿瑾,等她哭。
也许,宣泄出来,就好了。
哭着哭着,人就累了,累了,就安静了,睡了。
阿瑾依旧是抱着他,却是在他的怀中慢慢安静睡着。她来不及说梦中之事,他也来不及去问,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去问。
他看着怀中哭着睡着的女子,手慢慢地放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偕去。
黑眸沉了沉,看向那沾上泪水的指腹,北宫珉豪不能自己地将那指腹放入口中。
那是苦涩的感觉,她的眼泪。
心,猛地一颤。
北宫珉豪刹那间回神,顿时就缩回了自己的手。
自己失控了!
北宫珉豪闭上眸子,深深呼吸,却不想,呼吸的空气,都带着阿瑾的淡淡体香!北宫珉豪猛地睁开眸子。
不能沉陷。
不能……放任自己!
北宫珉豪将阿瑾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放了下来,然后抱着她要放回到床上去,可是,睡梦中的阿瑾却像是恋上了这能够让自己感觉温暖,能够带给自己安稳的“物品”,她再次张开双臂就黏上来,抱着他。
他一时间保持着那原本的不动的动作。
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点了她的睡穴,然后才将她弄回到床榻上,重新替她盖上锦被。
“好好睡,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