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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逍终是绷不住面容失笑,一把掰过她的身子,双手掐住她的面颊,“你还真是说得出口。”
清欢哈哈笑了起来。
神天剑授趋近尾声,四时镇上全是人,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离别宴和庆功宴,随便一家酒楼食肆都是宾朋爆满。
清欢与云逍在镇外的海滩上停了下来。清欢有时候也真想弄一个麻袋罩在云逍头上,顶着这样一张脸,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交通拥堵,几乎每个人都能叫得上来他的名字,也都想要拉他入座。
“都怪你!”清欢蹬着脚儿责怪云逍,破坏了她大吃一顿的计划。
云逍看着她,心想变脸真快。
清欢在沙地上坐下,看着海面忽然灵机一动,“你给我烤鱼吃吧。”
“这就是你跟我和好的目的?”云逍嘴上说着,手中却已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清欢面色顿时红了起来,“你、你干嘛?”
云逍也不理她,微微侧过身子背对着她,过了一会抛下一件白衫,赤着上身跃入水中。清欢明白过来,小遥不在,“快速干衣法”自然也就没有了,但她面上红潮依旧长久不能退散,跑去附近拾了些枯枝。
再回到原来地方的时候,云逍正蹲在海边拾掇鲜鱼,少年宽阔的肩背正对着她,身上肌理仿若雕塑。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面朝大海的俊美少年,这副画面看上去是如此的宁静美好。清欢刚刚降下些温度的面庞,再次如火般烧了起来。直到云逍走到她身边穿回衣服,她还依然不大敢看他。
云逍也不说话,生起火堆就开始忙碌,坐定时,视线方落在少女低垂的睫毛上。她的眼睛十分清亮,一不小心就能倒映满天碎星,就像两湾最清透的湖泊。那一根根长睫,就像是湖边栽种的一排小树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撩上一撩。他还记得,在空蒙夜浮下坠的那次,她的睫毛刮擦在他的手心,那种痒痒的,却又软绵绵的触感,一直通达到他的心窝。
也许心,就是在那一瞬间化开,也有可能,还要再早些。
云逍道:“你心里不痛快。”
“啊?”清欢抬起头来,看见少年的长发湿哒哒地拢在脑后,只有几缕半干的发丝自额前垂落下来。她自虚囊里面取出一块手帕递给他,“给你,擦一擦吧。”
“没空。”云逍忙着手上动作,也开始自虚囊里面取物,却是大大小小七八个调料罐子。
清欢看得有趣,笑道:“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么多调料的?还有,为什么你烤的鱼那么好吃?”
云逍道:“我养了一只猫。”
“养猫?”清欢更惊讶了,“你还养猫啊。”实在是……不像,而且……“猫吃鱼,不都是生吃的吗?”
“我那只,喜欢吃熟的。”云逍道。
“你的猫可真特别,”清欢笑道,“什么时候给我见见。”
“可以。”云逍说,心里却想着,你又不是没见过,对它可比对我友善多了。
水珠顺着后颈不断滑下,浸透衣衫,云逍扭了下脖子,道:“难受,帮我擦擦。”
清欢重新自虚囊里边取出手帕,拈在指上甩啊甩,学着小流的无赖模样,笑道:“你求我啊。”
本以为云逍会断然拒绝,谁想这一群人都是毫无原则的,云逍也是张口就来,“求你。”
清欢失笑,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撩起他*的长发,手帕轻柔拭过他的后颈。云逍眯了眯眼睛,面上露出几分慵懒的神色。
清欢替他擦着头发,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说我心里不痛快?”
“没有么?”云逍道,“从前,你与小流犯错挨罚,也总说要‘大吃一顿’,化悲愤为食欲。”
清欢笑了出来,“你从前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好像还对我很了解的样子?”
云逍道:“你说反了。”
清欢道:“怎么反了?”
“是你讨厌我,”云逍道,“我没有。”
“哦,哦,这样啊,”清欢为他擦着头发,一连声地笑着说道,“那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知道就好。”
“……”清欢对着他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
两人沉默了一会,云逍忽然说道:“我对你,从无坏心。”
清欢愣了一下,低低“哦”了一声,回答他先前的疑问,“让人纠结的事情是有一点,但还是等以后再说好了。”
云逍也就不再多问。
清欢又高兴起来,“吃掉吃掉,我要把我的坏心情,通通吃掉!”
云逍微微弯了弯唇,感觉清欢把他的长发全都撩起,扎在了脑后,清爽多了,可忽然又觉得她手上的动作好像有点不对,“你干嘛?”云逍道。
清欢心满意足地把那手帕在他脑后扎了个蝴蝶结,笑眯眯地绕回到他身前,“给我看看。”
云逍瞪了她一眼,伸手探向自己脑后。清欢笑得喘不上来气,急忙去按他的手。二人打闹一阵,只听“啪嗒”一声,木架上的烤鱼滚入了篝火堆里,发出一阵滋啦啦的声音,蹦出一连串的火星。
清欢想要去捡鱼,云逍却忽然将她拉入自己怀内。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海岸遭袭
清欢跌坐在他怀中,想要站起,他却将她搂紧,他的怀抱温暖而宽阔,抱着她的动作霸道却又小心。他在她的上方望着她,四目相对,他迷醉于她沉淀漫天碎星的水眸,她则惊异于他眼中的缱绻柔情。彼此凝望,仿佛都将望去对方的灵魂深处。
清欢看着那颠倒众生的脸庞缓缓凑近,他的眼眸微微阖起,唇,压了下来……
双唇即将触碰一瞬,清欢猛然回过神来,偏着脑袋将他推开,自己连忙退开数步,跌坐在一旁的沙地上,面红如血。脑中却是混乱而迷茫的,心跳的速度也快到了另外一个极限。
云逍依旧微眯着眼睛,双目看着大海,面上些微失神。
二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火堆中的鱼儿被逐渐烧成了炭。
天际翕来风声,寂流的声音最先响了起来,“哎你们两个,干嘛呢?”
二人同时望向天宇,二男一女御剑同来,除寂流外,正是城遥与宁颢。三人落了地,宁颢的目光在云逍与清欢面上来回流连了片刻,城遥淡笑不变。
云逍道:“烤火。”
“有病吧,大热天烤火。”寂流本是笑着去推搡他,一眼却看见云逍头顶歪斜了的蝴蝶结,立时十分放肆地大笑起来。
清欢再次瞥见自己的杰作,嘴角也有些忍俊不禁。云逍瞪了她一眼,她的面上就又烧了起来。
城遥指尖轻拈一诀。云逍周身水灵退散,探手将脑后蝴蝶结取下,却是掌间一动收入虚囊。青丝披垂,仿若最上好的绸缎,寂流随手撩起他的一绺头发在手中把玩。
五人沿着海滩散步。清欢面上还有些红着,又像是为掩饰自己心虚似的,问寂流与城遥,“那个凌云榜的排名,你们三个是要怎么排的了?”
城遥微笑,口中随意问道:“云逍没有告诉你么?”
“没、没有……”清欢答得有些不大自在。
海风拂过,少年少女们的青丝微扬起来。
城遥将她面上神态尽皆收入眼内,笑道:“还没有定夺的,说不定明日还需一番折腾。”
“最好不要。”寂流有气无力望着头顶星空,叹道,“我弃权行不行啊?”
“你想得美。”城遥刚刚吐落话音,面上神色陡然变了。
清欢与宁颢皆瞥见他骤然凝重的面色,原还有些莫名,却见寂流与云逍也皆按下脚步,手中不知何时已执有剑。
城镇喧闹之声,海浪翻腾之声,声声消止;似乎就连风也停了。远处灯火仿佛也暗了几分。星辰的光芒变得黯淡而邈远。
便在此刻,耳畔未闻破空之声,四名黑衣人凌风骤降,不由分说,照面便杀!
清欢与宁颢的反应也还不算慢,方察不妙,手中便已执剑。三名黑衣人分别缠住云逍、寂流与城遥,剩下一人两掌分拍,迅往清欢与宁颢攻来。二人联手共抗,未见那人身形如何动作,二人肩头已各自中了一掌,劲气入体顿觉浑身酸软无力,唇齿之间亦一片麻木,说话动弹不得。那黑衣人一经拿下她们,立时返身卷入战局。
清欢徒瞠双目,脖颈僵直,只自眼角余光瞥见宁颢就歪倒在她身侧,面上亦是如己一般莫名惊惶神色。仙神重地,百仙齐聚,谁能料得今夜竟会遭遇如此围杀。这四人实力深不可测,如此高手,究竟为何要针对自己等人?擒而不杀,他们的目的又在于何处?
清欢只道自己未知过往恩怨,一时雾水满头,五内如焚,双目一眨不眨盯紧战局。一颗心,亦随场上局面骤起骤落。
这也还是清欢第一次,看见城遥三人如此勉强甚而狼狈模样。原本三人各对一名黑衣人已是十分吃力,第四名黑衣人一经加入,却是眼见哪边暴露空门,便飞身上前补上一记,大多时候皆立边缘旁观。城遥三人被打得满场乱窜,打斗时造成的响动轰天彻底,不远处的四时镇内却无半分动静,显而易见此地已设庞大结界与外隔绝。
清欢甚至生出一种感觉,那四个人打他们三个,就跟老鹰打小鸡似的随心所欲,看来今夜必将完蛋大吉。她只盼着就算死,也能别死得这么莫名其妙。
但看城遥三人骤然靠近一处,执剑背立,场上局面暂时缓得一隙,三人面上却无半分放松,四名黑衣人已自四个方向将他们围困。三人乍合还分,却是虚晃一枪,往清欢与宁颢掠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想抢人开溜。
奈何黑衣人之一身形一错,三人路途便已受阻,即与另外三人交战一处。这一下,却是一场公平的一对一,第四人从旁掠战,暂时未再插手。
以清欢能为,此时根本无以看清那三名黑衣人出手是何章法,甚至城遥三人掌起剑落,她亦越来越难看得明白,只觉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
但见云逍剑上骤燃熊熊火焰,长剑抖落,刃挟无上声威,记记俱往对方要害攻去,同时左手动作不停,浩然术法似海推出;寂流周身亦已罩在一片金芒之内,满场游走便似金龙矫落,难以辨出其真身究竟何在;城遥手中却已无剑,改换玉漱在怀,五指飞撩,弦音荡出,伴随其指尖水、金、木三灵,与其指下音波杂糅而一,三系合击,五灵术法有若激流飞落,毁天灭地。
纵是这,那三名黑衣人招架起来仍然丝毫不显吃力,何况更有一人在旁虎视眈眈。三黑三白六道身影,时而捉对厮杀,时而混战一处,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场上笼罩的光影,也越来越看不分明。
直到城遥三人再次背靠一处,同时警戒八方,场上局面才微一定格。三人额上同是沁满汗珠,胸膛轻微起伏。然只不过弹指一隙,三名黑衣人重又攻上。
三人奋一咬牙,身形如电射上半空,分别对住一名黑衣人。
玉漱琴自悬空中,城遥青丝衣袂翩舞,双手十指疾拨,弦上仙力迅速汇聚,磅礴极招浩荡将出。与他对战的那名黑衣人,亦是身形飘飞,却只右手虚拈,指下便现三道气弦,轻一撩拨,万道音刃接连化出,双方力量在空中轰然对击,便似雷霆震落,山石开裂。
寂流与其对手,却似镜射一般,二人同是左手剑指划过剑刃,双指过处,刃上光芒顿若烈阳灼世,身形再舒展时,无上剑意便似星河直落,足令诸神魂颤,八方震动!一模一样的剑招,截然不同的身影,却是同时便往对方攻去!
云逍剑上火焰已然收敛,剑身却仍氤氲火红,雄浑劲力疾递而出,伴随掌间翻涌风云,接天土石席卷天火威势,澎湃临世。观其对手却仍沉稳如山,右掌推招,纳下少年强劲攻势,身形动作亦稍停滞。
此时此刻,清欢与宁颢心中的惊讶,已由半路遭逢黑衣人的突然袭击,转移到了三名少年所使用的术法剑招之上。纵使朝夕相处,往日也多受他们指点,她们也从未见过他们使用。更令人惊奇的,是寂流所用剑招,竟同与他交战的那名黑衣人,一脉同流!
手上招式一经递出,城遥三人身形便已同时落地,聚首一处。三名黑衣人周身威势依然不减,一剑两掌同时击落。
清欢看得心惊,却见城遥与云逍尚还有暇互看一眼,然后,两人出奇一致地一人推了寂流一把,把他朝那三个黑衣人推了出去。
寂流面上露个吐血表情,下一瞬,就已很没出息地抱头蹲在地上,口中疾呼——
“师尊饶命!别再打了!再打就要废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仙中洛神
那三个黑衣人果然同时定住身形,收手站立。
若非此时不能动作,清欢绝对也想吐血三升。不过刹那,但觉肩头被人轻拍一记,周身禁锢顿消。清欢连忙回头,却见公仪修与一染尘笑站身后,二人分别将她与宁颢扶起。
清欢与宁颢万分诧异地对看一眼——
远些地方,晴方、千堂、相隐无路、慕容云裳、意孤行等几个人,也纷纷冒了出来。这几位仙尊的身后,是一群场面上见惯了的师兄师姐,清欢能够认得出来的,就有浥轻尘、浥新朝以及苏长天。
晴方的面上,竟然还是那种笑嘻嘻的神色。这样的笑容,她们实在太熟悉了,每当晴方仙尊有什么坏主意要“整”弟子们的时候,就都是这样笑的。笑容越大,证明他越得意,弟子们就会被玩得越惨。
清欢有些磕巴着问一染尘与公仪修,“这是、什么情况?”
一染尘笑道:“我也不知,是师尊相告此时此地将有一场热闹可看,我便邀了你二哥同来。”
公仪修笑道:“果然比日间还要精彩百倍,实在大开眼界。”
清欢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那句“师尊相告”上,张望一番未见音尘绝身影。忽然醒悟过来猛一回头,立时目瞪口呆。
城遥三人的身前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唯见音尘绝、北群漫说、东皇襄三人袖手站立,周身已复日常装扮。毋庸置疑,刚刚半路跳出来,将三个少年一顿暴打的,正是这三位封天塔百层以上战力的三神顶峰。
音尘绝笑对城遥道:“少壮之子,果若朝阳初升,一日千里。你之修为,比之三年以前又精进不少。”
城遥其实也想吐血,招谁惹谁了这是?竟然劳得三神顶峰对他们一顿好揍。闻言却仍是行揖笑道:“仙尊赞缪。”
北群漫说于寂流道:“这‘天泣’七式,看来你掌握得确实不错。”
刚才两人如镜相对的那一招,正是一记“万里黄沙无人还”。
清欢对天泣七式的理解,其实仅局限于漫说楼的那七道菜肴上,而不知此乃北群漫说压箱底的绝招,但看寂流竟然也会北群仙尊的著名剑式,心中想着,这三个人,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呐……
寂流勉强笑道:“呵呵,还行吧……”
北群漫说又对云逍道:“方才乃是东皇仙尊亲自对你指点,听闻三神夺城之时,亦是他出手为你医治伤势。”
云逍便向东皇襄弯身一揖,口中说道:“多谢东皇仙尊。”
东皇襄虚扶他道:“少年英才,谁人不爱惜?三神天之间又向来亲近,掌座不必令弟子如此客气。”
北群漫说道:“圣座所言极是。”
但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城遥三人姑且不敢多话,清欢与宁颢,就更加不敢多说什么了,目光同往那未揭露身份的第四个黑衣人看去,也就是方才一招便制下清欢与宁颢,使她们动弹不得的。
其实一招制下她们两人,那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但能与三神顶峰同来,再观其方才出手,此人自然是极不简单。
清欢初始看去还未察觉什么,仔细再看,却见此人身形比之音尘绝等人娇小不少,身量苗条纤细,当是一名女子。再看其不声不响站立一旁的清冷气质,清欢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日间曾见的那名紫衫女子。
而关于此人真实身份,很快便揭晓了,还是北群漫说亲自于众介绍——
“这一位,便是封天役中,与琴绝一同斩杀魔将银勾的洛神,洛嫕。”
无需过多赘述,洛神之名,在场诸人无人不知。
封天之役中后阶段,诸神退守九阳堪化,全力施为封天结界。仙界众人便成此战中坚力量。其中最起决定性的关键战斗,除去天之雪孤身一人剑诛飘渺魔君,更有众人依照部署,针对七魔将的围杀。
当时,能够承担主攻要责并且活下来的,皆是后来仙神界的顶梁支柱。比如三神顶峰,比如督天剑,再比如作为战场调度总指挥的相隐无路。
琴绝与洛神负责狙杀的,便是七魔将中实力排名第二,仅居后卿之下的魔将银勾。无人知晓那是怎样一场惨烈的战斗,当年负责截杀外围魔兵的五百修士尽皆殒灭。因而世人只知那一战后,洛神隐退世外,琴绝则落下一个时常畏寒的毛病。
然而纵使她已销声匿迹三千年之久,世上亦只会有一个洛神。
众仙尊白日便已听过晴方等人介绍,因而北群漫说此语,自然是向众弟子所说。清欢亦随众人一起,向洛神行揖下拜,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有些异样的感觉,待要仔细追究,却早便已经消失殆尽。
洛神左臂微一动作,周身伪装尽去,一袭紫衫曳地,面上依旧轻纱遮掩,并不显露真容,却也是向着众人,弯身回之一礼。
东皇襄道:“洛神出手,风姿比之当年犹盛,想来方才亦未尽兴。不知东皇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