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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蘩姑娘若做得到,我也做得到。”当哑巴?他赌她坚持不了一刻。
采蘩瞪眼,沉默,半晌叹气,“这里就三个人,我不跟你说话,还跟傻子说话不成?”做不到。
独孤棠过去拎了啃骨头的东葛青云就走,快到另一端时,突然回头说道,“采蘩,记住,我字有狐。”洞中有回音,一遍遍传到对面女子那里。
独孤棠,字有狐。狐,千面,狡诈也。从此,再不藏心。
第263章第三道谜
滴答,滴沥沥,滴答,滴沥沥。
采蘩拉紧袍子,全身酸痛虽然缓解了,手心发烫,不时又冷得打颤。独孤棠告诉她他的字,她不知怎么就不能平静,心潮起伏。按理,知道一个人字什么,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就像向琚字兰烨,姬三字潇轩,东葛字――她不记得了。独孤棠字有狐。嗯,出处诗经,跟她的名字一样。不过,拿诗经取名字的人多了,也不说明他和她十分有缘。他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神情,说出有狐,就好像――就好像――化为人形的妖怪说出自己的真身?
她抱住头,里面仿佛要裂开一样。好吧,必须承认志怪小说给了她无限的想象力。干脆不想,却又突然发现,没有人分享,即便是美景,一眼过后也会无趣的。刚才乍见希望的惊喜已经过去,此时她一人坐在大石上听水声,耳朵便渐渐起了茧。怕倒是不怕,这地方除了她,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至于蛇虫鼠蚁,她觉得比人好对付。可是,寂寞也能“杀人”的。睡不着,躺着枯燥,坐着乏味,又有光芒从眼前闪过,她便在大石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发酸的腰肢。于是,她看见了――
光。
刚看到西面石壁上一些光亮时,采蘩没在意,因为洞顶有孔,还以为那是漏下的阳光。但再一想,才进洞时,阳光笔直而下,现在应该偏西了才对。抬眼看,果然自顶而下的光束落至洞东。然而,当她再发现西壁的光,正是由于这些阳光不知借助什么反射引起的,心中便立刻想到了四个字――可借其光。
日头会落,光束会移,解谜的机会也许稍纵即逝,顾不得手脚发软,她急忙爬下大石。在东还是西的去向上略加思索。先走到了西面石壁。折光的东西不会消失,但光会。
盯着面前的石壁,光悄悄在动,采蘩开始忙。瞧过去,是石头;摸过去,也是石头;闻过去,还是石头。一而再,再而三。摸索盯看了好一阵,直到反光不见,得出的结论和第一次毫无差别。无字无图,凹凸不平,没有令人诧异的地方,更没有令人惊喜的地方。不是对方太聪明,就是她终于把好运用完了。
采蘩并没有焦急,独孤棠的话牢记心头,遇事要冷静。她转身朝东面去,一拐一拐。却半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如果可借其光是要运用在这儿,恐怕往前去的独孤棠找不到出路。一定要解出这句话。才能出得去,她有着这种强烈的感觉。
独孤棠望着前面本该是出口的地方又一次让乱石堵住,心中便觉不对。地图没错,但一到路口就截断了,而且这已是第三个出口,除了人为的原因之外,没有别的可能。然而。为什么呢?这般大费周章,仅仅为了藏住另一头的那些银子?
再次拿起地图,他突然发现一处忽略的细节。以凤尧村的名义画出来的地图。也就是说这上面标示的地名山名路名也都以凤尧一带的名字代替,因此他没在意名字。除了假话斋这段路无名,重见日光的洞叫千孔丘,而一路来经过的几个小洞也各有其名。然而,这几条通往洞外的密道共同围绕着一个叫铁蹄坡的巨大圆形地,他却没看到它。
铁蹄坡是什么?山洞,还是山头?他直觉是山洞。但这么大一个山洞,为何在它旁边的路上走却全然不曾看见?
因这个疑问,独孤棠探最后一个出口时分外上了心,时不时敲一敲洞壁。然后,真让他听到了不同于结实石头的空空声。是石门!以为打开它要费一番力气,没想到他在贴着地面的壁上找到两个凹槽,正适合十指抓力。
“乖儿子。”他给显得“很闲”的东葛青云派活,“咱俩比个力气,看谁能把这片石板抬上去。你要是比得过我,我给你吃一整锅蛇羹,你娘都没份。”
东葛青云嘟着嘴,“爹和娘就爱骗孩儿,孩儿不比。就算我赢了,爹也不会给我好吃的。刚才你们就剩了骨头给我,汤都剩那么一点点。”
离出去的时候越来越近,“傻子”也越来越“聪明”,独孤棠嘴角勾笑,“这回我说话算数,只要有蛇,就都给你吃。你不比也行,那我们就待在这儿,直到你肯比为止。”傻子变聪明,他只能更聪明,不可能自己去抬石板,把后背留给敌人。
东葛青云僵了一会儿,垂头丧气低头,走过去蹲身伸手,“爹爹欺负孩儿,我将来――”居然一下子把石板抬起来了,他用力过度,不禁松开手,屁股坐地,呆瞪着重新落下的石板,“这么轻?”
“这么轻还不举好?”独孤棠没说实话,到这时他已经不能运用内功,需要保存体力。
“傻子”却怕极了这位“老爹”,乖乖再去抬石板,委屈着表情但一言不发。
独孤棠看在眼里,不但不觉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对,还火上浇油,走过石门时,狠狠拍了东葛青云的脑袋一下,“有儿子这么瞪爹的吗?我欺负你,你将来想怎样?不孝顺啊?”
东葛青云揉着头,那一下打得他眼冒金星,但又不敢不跟紧“爹”,刚想顶两句,却让冲鼻而来一股臭气熏得呛了起来。好不容易停了咳嗽,直起腰来一看,立刻犯了恶心,把刚才吃下去的那点蛇肉全吐出来了。
火把在手,眼皮底下是个凹入的大山洞。洞顶倒吊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让他吐的,是散满洞底,各种各样的骨头,其中最多是人骨头。游走在骷髅眼孔肋骨之间的花斑毒蛇,蝎子和蜈蚣,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些毒物和人共处的恐怖场面。
“我要出……出去……”他转身一抬脚,却见门边就是一堆白骨,骨头上盘踞着一条毒蛇,一动不动。他啊啊大叫两声,毒蛇顿时竖起头来,嘶嘶吐信,恶魔一般的眼盯着他,吓得他魂不附体。
啪啦啪啦。惊动一大群蝙蝠,似乎擦过他的头,然后不知从哪里的孔穴中飞了出去。
“你再叫下去,就把所有毒物都招来了。”独孤棠用衣袖捂着鼻子,看向洞内的目光锐利万分,比怕死鳝人在意的东西多得多。
“蛇……上来了。”东葛青云一边看着门边那条蛇,又注意到不少蛇开始爬上通往这里的石阶。他想出去,但手脚不听使唤。也怕看门蛇会突然咬他。冷汗滴滴下,觉得没法呼吸,比死还难受。
“嗯,上来了。听说东葛大人怕蛇,所以连黄鳝都让你喊救命,看来是真的了。”独孤棠淡然说着,不但不走,还下了两步石阶。
东葛青云见状,当即决定寸步不离,但刚想靠近。就被独孤棠突然亮出的宽剑吓定住身,结结巴巴道。“爹……爹,孩儿……怕。”
“我知道。”独孤棠好整以暇,“所以,这时候让你说实话是再好不过了。”
东葛青云贴着石壁,眼珠子不停得东瞄西瞅,抖着下巴,“先……先出去……再说。”
“我觉得这里说话挺不错。”突然出剑。将最先爬上来并张开毒牙要扑他的一条毒蛇砍去脑袋。蛇身掉下洞底,同时成为其他毒物的一顿盛宴。
蛇头飞向东葛青云,在他眼前命尽一咬。他惨叫抱头,蜷曲着身体抖若筛糠,连忙交待,“我装的!我没傻!一睁眼就见那女人想杀我,我当然装傻。求求你,先离开这儿,我发誓一切都听你的。还有,你们之间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传出去,否则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求求你,大公子!”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傻?”独孤棠还是那句话,对付真傻子,有失剑客风范。
“没有!没傻!大公子,你爹与我干爹余求一向交情不错,你我本就该兄弟相称。我知道你喜欢采蘩姑娘,所以你放心,今后我会忘了采蘩姑娘的身世,永远忘记。如果今后有别人再提出质疑,我就是采蘩姑娘的娘家人,护她到底。”看门蛇过来了,东葛青云不断退,退到独孤棠脚下,就差没抱他大腿。
“是吗?那我可要感谢你了。”独孤棠笑一声,游蛟往看门蛇那儿一挑。
东葛青云心道好人好骗,一边捣点着头一边回头想看那蛇怎么死。但眼瞳顿缩,见那蛇安稳在独孤棠的剑上,张嘴獠牙,无声嚣来。
“独孤棠,你要杀我?”没人会等死,他跌靠到石壁,手里的火把一通乱挥,正巧打中那条蛇的头,但还来不及得意,突觉脖子上一痛。
他看,一条甘蔗粗的毒蜈蚣趴在肩上,两眼一翻,当场昏了。
正在烤火的采蘩听到脚步声,回头便瞧见独孤棠,放了心,“没找到出路,对不对?”
独孤棠把手里的布包往地上一丢,不再理会,大步走到她面前,“都被人堵死了,恐怕得另想法子出去。不过,我找到一处好地方,有的是食物,暂时不必担心饿死。”
这时,洞孔下了月光,采蘩看出那布包是东葛青云的外衣裹成,“那家伙认了?”
“认了。”又是最简洁的回答。
“死了?”她也问得简洁。
“那倒是解脱了。”这个回答,就有点奥妙。
采蘩却明白,不必再问下去了。
祝贺考生们完成了高考,得意的,失意的,都只是在此时,今后的成功也不会以这场考试来定胜负。只要朝着自己的目标,永不放弃,我们就可以为自己骄傲。很多成功者,不一定是课业成绩最好的,但总是比普通人更努力的。
加油!加油!加油!选一条正确的路,勇往直前。
借此话,勉励所有的亲,也勉励我自己。
话说,近来粽子收到很多,快端午了吗?
第264章终现端倪
“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出路?”独孤棠没漏过她话中的暗示,又因她的直觉多有凭证,并非随意胡思乱想。
“可借其光的秘密就在这个洞里。”采蘩的声音疲累,“这是繁花父亲留下的最后四个字,应该是指出路。有人特意装了铜镜将光反射在西面石壁上,可我解不出这条线索。独孤棠,抱歉,恐怕我已山穷水尽,无能为力了。”
独孤棠打开布包,又拎出一条蛇来,“不急,先吃东西,我再帮你看一看脚。”
“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该执着密道,那么这时你已经爬上啸崖了。”采蘩感觉体力烧到最后一丝,明灭之间,即将熄烬,“不过,这洞里蛇真多。”确实不用担心饿肚子。
“我也说实话吧。”咳咳咳,独孤棠这回咳得有些猛烈,“内伤变重了,单靠运功调理不行,需要辅以药物。也就是说,可能真如你说的,爬到一半会掉下去。至于密道,暂且别想了。跟你说说我刚才找出路的发现,如何?”
“不会和这包食物的来处有关吧?”采蘩等着开饭。这种绝境之下,有伙伴在身边与独自挣扎是有天壤之别的,那会给心灵带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彼此支撑到希望的出现。
“正是。”让石锅慢慢煮着,独孤棠接了一叶碗的水喝过,又将地图递给采蘩,“你看这块地,有何感觉?”
“地图是仿凤尧村一带,丘和坡实指山洞,这个铁蹄坡应该为很大的山洞才是。你这么问我,想来在里面有发现。是什么?更多的银子?珍贵的矿石?”掉在银子上,躺在银子上,再经过一个银子山洞,采蘩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对银子已疲烦。出不去,金山银山又有何用?
独孤棠摇头。“和宝藏没有半点关系,和阴谋称兄道弟,铁蹄坡是一个私造兵器的工场。”
采蘩呃一声,坐直了,“说下去。”自古以来,兵器的铸造都由朝廷控制,民间能制造的量受严格限定,一旦抓出非法工场。那就是造反杀头的罪,株连九族。
“因为出口都被堵了,我便对马蹄坡好奇起来,为何走了几条路,都不曾见到能和马蹄坡大小相比的山洞。怀疑藏着暗门,结果真有。”要说,这还是采蘩给他的启示。既然有密道,就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暗门之后,是一个大山洞。我的火把照不到底,但凡能照到的却都看得仔细。熔炉。打造台,工具。零落散着的弓箭和刀盾,还有――人。”
“有人?”那就有出路!采蘩眼睛里火花啪闪。
“有人,但已经没有活人。”就算是他,看到那些数不清的森森白骨都不寒而栗,“那些人死了很久,又让毒物啃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你就不必往他们的死状去想了。”
她不想。想了就吃不下这蛇,但问,“到底死了多久?很久很久以前的话。我们就撞到古迹了,也是运气。”
“采蘩。”独孤棠看着她,深吸长吐一口气,“据我判断,恐怕不会超过五年。”
“直说四年前就是。”采蘩挑着地炉火,“本来不知道灾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下就串起一条线来了。四年前,甚至更早,有人在这里私设兵工场。正缺银资的时候,南陈发生灾难,朝廷运下一批巨款,他们就设计抢了过来。”
独孤棠不完全同意,“二皇子呢?不是说他劫了银子?他就算是暗中积蓄夺位的兵力,为何将兵工场放在北周地界?”
“也未必不可能。”再闻蛇羹香味,采蘩没有垂涎之感,火光暖,她面色却冷,“二皇子虽然抢了名单,承认与北齐勾结,但自始自终没有承认他劫了银子。也许他不是主谋,只是又被人利用了一次;也许他把兵工场设在北周是为了避人耳目。就算有一天这地方暴露出来,谁能联想到南陈的皇子去?独孤棠,从前我只当劫银案是一场冤案,现在才知道它蕴藏着惊天的阴谋,迄今我们翻起的只是一层皮毛。”
“……”独孤棠张张口,最终不语。
“你该比我早知道这一点,因为你自己涉入此案,而且追查了四年。我义父义母的死,你师父的死,明姑娘的死,飞雪楼楼主的失踪,繁花父母的隐遁,啸崖下的密洞,还有那张写满二皇子党的名单,或多或少都围绕着这件案子。一个谜一个谜,全无解。然而,答案其实只有一个。”采蘩的目光突然犀利,“你心中有怀疑,对你的师父,是不是?”
搅着蛇羹的独孤棠动作一僵,不抬眸,半晌才道,“是。”
“任务是他布置给你们的,从前他可曾给过你们错误的指令?”如今,连她都深陷此案,性命岌岌可危。
“不曾。”独孤棠终于叙述深藏的心结,“我一开始就怀疑过,但师父死了,我便觉得这怀疑是错的。主谋会在事成之后没命吗?而后,我追查飞雪楼这条线,但飞雪楼楼主神秘失踪,楼里的人秘而不宣,直到阎罗告诉我。”
“你说姬三?”采蘩道。
“他在你面前也藏不住了?”独孤棠点点头,“此人敌友难辨,你与他打交道千万谨慎。”
“他求我帮他说好话,让你和蛟盟助他脱离飞雪楼。别的无所谓,但他说出四句话,让我有些在意。”采蘩字字清晰吐出,“飞雪无痕,小鬼敲更。蛟龙入海,地狱无门。把你们蛟盟说成飞雪楼的克星了,还是飞雪楼楼主亲口所言,姬三也因此才想方设法要你帮忙。”
“蛟龙未必是指蛟盟,至于姬三的事,我们出去再说。”独孤棠拢紧了刀锋眉,“这么多年后,当你问密道的秤门是谁造的时候,我突然又怀疑起师父来了。”
采蘩想起他那时背脊一僵,“为什么?”
“我师父擅长机关术,自诩天下第一。虽然,他从没将这门本事传给蛟盟中任何一人,但我曾见过他制的机关图,其中有与那个开门的装置极其相像的。还有真话洞假话斋,那种拿着性命却开玩笑的格调,不知怎么又让我想到他。”独孤棠敛目沉声,“采蘩,你可知我师父死在哪儿?”
“总不见得是齐真山。”她不想把一个教出了三十九名好剑客的人当成十恶不赦的坏蛋。
独孤棠静望着她,面泛瑟冷意。
采蘩垂眸轻叹,“真是这座山。”
“齐真山绵延百里,跨州过江,所以即便听到凤尧村在齐真山里,我也只当是巧合罢了。”谁知道,一落就在灾银上,从此疑虑如江潮,涨得不可收拾。
“还没有明显的证据说一定是你师父。”话题是采蘩挑起的,但她这时反来帮,“也许真是巧合,也许有人盗用了他的机关图,也许他被人要挟。”
“是,很多也许,但他确实传达了任务,让蛟盟背了黑锅。他欠我们一个解释,令我不能释怀。”独孤棠沉默了。
两人静静吃过东西,围火而眠。他们的身体太累,心里背负太重,再也不能言不能思,起先半睡半醒,最后连独孤棠都禁不住睡沉了。
采蘩一哆嗦,突醒。原来火堆快熄了,风孔呼呼作响,洞中如冰窖一般。她想叫独孤棠,却见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为添火加柴这样的小事叫醒他未免过份,于是自己起身去拿枯枝。
幽冷的蓝光,就那么毫无预警得跳入她眼中,无比清晰一个“出”字,在水流出去的石堆间轻跃,那么美妙。可借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