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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一夜未归,今日凌晨才回来,他追着问了半天,秦默一句话都不说,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马刺凑上前,拉着他的衣角嗅了嗅,又闻了闻他的袖子,秦默甩开手,离他远了些,“马刺,你是属狗的吗?”
哪有大男人拉着别人的衣裳嗅个不停的?
马刺眯着眼睛,似在回味,“嗯,你身上有小兰花儿的味道,还带着一丝清甜,又有点像梨花香……不,不对,这分明就是女儿香,这味道我太熟悉了”,马刺瞬间瞪大了眼睛,“左统领,你昨晚跟一个女子在一起?”
秦默撇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马刺一脸的激动,追着问道:“那女子是谁?这佛安寺里的?不……不对,佛安寺里就是有女人,那也都是尼姑,难道是公主身边的侍女?也不像啊,没瞧见你跟哪个侍女走在一起,左统领,你该不会是趁着天黑偷偷的摸下山,去了醉红楼吧?”
他言罢,见秦默面色如常,了然一笑,上前一步,推了推他,给了他一个“就算你什么也不说,我也都懂”的眼神,“大家都是男人嘛,是不是?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你看看我,我就喜欢醉红楼的青青姑娘,那小脸蛋美的,小腰肢扭起来跟没骨头似的,叫起来真真是魅到了骨子里去了,咱们营中除了你,哪个不曾去逛过窑子,别说我了,三儿,二狗子那几个人每逢休沐,恨不得成天睡在花楼里,只有你一个,从来不曾去过那……左统领,不怕你生气,我们私底下都以为你那什么……”
秦默扭头,终是给了一丝反应,“以为我什么?”
“嘿嘿……这你还不知道吗?你看你,别说去烟花之地了,平日里都未见你盯着哪个女人瞧过,我估摸着你就是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过得这么清心寡欲,我们都以为你要么是个和尚,要么就是个太监。”
秦默冷哼,“有闲情打探别人的事情,不如多练练功夫。”
“这不是关心你吗?”,马刺嘿嘿笑着,见他要走,跟牛皮糖似的又黏了上来,“大统领,你跟在公主身边的感觉如何啊?公主好不好相处啊?听说公主还要选几个人留在她身边,不如你跟公主提一提,让我也留下?”
他拉着身上的衣裳,摸着那光滑的布料,感慨道:“跟在公主身边就是好,瞧瞧公主出手多阔气,直接一人一套好衣裳,还赏了五两银子,啧啧……抵得上我两个月的月银,你说若是我表现好些,在公主面前得了眼,会不会一步登天啊?到时候要银子有银子,要身份有身份,岂不比当个羽林军体面多了?”
秦默:“……”
他正待说什么,抬头,见公主身边的侍女素衣走了过来,他神情一肃。
素衣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一会儿,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心思灵巧,自然知晓面前的这位已经得了公主的青睐。
她对着秦默福了福身,这才眉眼一转,扫向一旁的马刺,低声道:“随我来吧,公主请你过去。”
“啊?”,马刺一呆,瞧着素衣说完之后转身便走,顿了半饷,回过神来,喃喃道:“大统领,我没听错吧?公主叫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没听错”,秦默面无表情,隐藏在袖子中的手却攥了起来,拥着公主入怀的感觉仿佛还在,昨夜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旖旎的梦,梦醒了,梦中的一切便全然忘了吧。
“哎呀,那我得赶紧过去,大统领,我先去了啊”,马刺惊喜万分,屁颠屁颠儿地追着素衣跑去,“姑娘,等等我——”
第十九章 有银子,任性
在他身后,秦默面容冷峻,薄唇紧抿。
他是公主的贴身侍卫,本该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可是公主召见了马刺,却不曾提及他,他还要跟过去吗?
秦默跨向院子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是停在了院外,不曾进去。
马刺跟着素衣向院子内走去,他内心忐忑,公主突然召见他,是不是被他英俊的相貌所倾倒,不由自主地爱上他了?
他捏了捏衣角,想着那五两银子的赏钱,公主身份尊贵,出手阔气,若是爱上他,日后这些赏赐还少得了吗?到时候定会金山银山的送给他,那么多银子,他该怎么花呢?
小二,给爷来一桌上好的酒菜,大爷我不要最好吃的,只要最贵的!
掌柜的,今日这酒楼爷大爷包下了,一间入睡,一间放行李,剩下的给爷这十位侍女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胭脂铺子,绸缎庄,茶馆,戏班子……大爷全买了,啥?我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买这些?你没看见爷身后这一堆美人吗?有银子,就是任性!
青青姑娘,从今日起,你就不必卖身了,跟了大爷我,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
不,不行!
他若是包下青青姑娘,万一公主吃醋怎么办?还有左统领,一直照顾着他,他若是傍上公主这棵大树,说什么也要拉他一把啊,至少也要帮他讨个漂亮的小娘子,以免他一个人孤单寂寞。
马刺垂着首,纷纷乱乱地想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昭华公主掀开纱幔,踱步而出。
纱幔轻扬,清风拂过,迎面而来的女子,何彼浓矣,华若桃李。
昭华公主行至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眸光在他黝光发亮,用油膏抹得平平整整的油头上一闪,轻笑一声,道:“倒是个干净整洁之人,随本宫来吧。”
我的老天爷,公主竟然对他笑了!
马刺心神一荡,脑袋晕晕乎乎,只差没有喊出一声“神仙妹妹”,一直到公主的身影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猛得一拍脑袋,掉过身,向着公主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安宁郡主走了两步,回过头,见马刺站在原地发呆,面上的神情甚是有趣,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前拉着昭华公主,低声道:“阿姐,你这是打哪儿找来的这个活宝儿,可真是有意思,你瞧见他那模样没有,那呆呆的眼神,跟斗鸡眼似的,哈哈哈……”
昭华公主抿嘴一笑,来到庭院内,石桌上早已摆好了早膳,她端起红豆薏米粥,喝了小半碗,马刺才来到跟前。
“羽林军带刀侍卫马刺参见公主殿下,参见安宁郡主”,马刺定了定神,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恭敬地行礼。
“马刺?这名字倒是别致,是谁给你取得?”,昭华公主用汤勺舀了舀粥,摩挲着白釉六出莲瓣碗上精致的莲花纹理,问道。
“回公主的话,这名字是我爹给取的,我爹姓马,我又是个属马的,他没什么文化,说取个霸气的名字,好养活,就叫我马刺了,意思是希望我跟个刺猬似的,谁也不敢惹,走到哪里都能横行四方。”
“噗嗤”,安宁郡主闻言,又笑了起来,这个马刺,可真是有意思。
马刺不明所以,摸了摸后脑勺,面前的两位主子看着亲厚,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也跟着后面扯着嘴皮子,嘿嘿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惹得安宁郡主又笑了半饷。
“你是京城人士?”,公主开始盘问。
“回公主的话,是的。”
“多大了?”,
“正直弱冠之年。”
“在羽林军多久了?”
“五年了”,马刺心中窃喜,公主这又是问姓名,又是问家室,又是问年龄的,莫非真的看上他了?接下来会不会询问他的生辰八字?
他就说嘛,他相貌英俊,性子讨喜,公主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昭华公主点了点头,眸光飘远,落在院门口的秦默身上,眸中好奇的意味浓厚。
马刺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顺着她的眸光瞧去,想着将才心里头的打算,连忙介绍道:“公主,那是羽林军的统领秦默秦大人,为人正直,温良恭谦,武艺高强,行事作风颇有风度,稳妥可靠”,他这些年来在羽林军中,全仰仗着秦默的帮衬和关照,上回他爹病重,是秦默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月银拿出来救济,他爹的病及时医治,才得以康复,若说这世上有谁是他最在乎的,除了爹娘,便是秦默了。
若是秦默也能够得到公主的赏识,那就更好了,他们哥两个一起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
想要了解一个人,就要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这个道理公主懂,马刺也懂。
他心中一喜,瞧瞧,瞧瞧!公主都开始关注他身边的人了,她这分明是打算收揽他啊,想到日后的升官发财,马刺整个人晕乎乎的,连声应道:“秦大人跟属下虽是上下级关系,实则关系亲厚,不是兄弟,甚似兄弟。”
“哦?”,昭华公主眉头一挑,声音微微上扬,“倒是有点意思,他也是京城人士?你们家住一处?经常在一起?”
“回公主的话,秦大人是孤儿,听闻,他是一位贵人从街上捡回来的,从小就长在羽林军中,由上一任羽林军统领明大人带大,属下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营中最年轻的带刀侍卫。”
见公主对秦默感兴趣,马刺嘿嘿笑着,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公主,你别看秦大人一脸的严肃,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在营中颇受爱戴,对我们都很好,平日里,谁有个难处,或者是家中出了事情,他都是能帮就帮,前段时日营中一兄弟家中有事,他整整两个月不曾休沐,代替那兄弟当值……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他面上虽冷,心却是火热的,对人的好,从来不说出来,都是用行动来表达,每逢佳节,他都会拿出自己的月银请我们喝酒。”
“请你们喝酒?他喜欢喝酒?喝什么酒?他还喜欢什么?”,马刺说了这么多话,目的便是向公主证明秦默是一个大好人,而公主询问的目的却是想要了解秦默,想知道他的喜好。
她眯着眼睛听了半饷,终于听到了一句关键的话语,当下脱口问了出来。
马刺一愣,有些疑惑,公主的关注点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内心的喜悦替代,他想都不想,直接答道:“秦大人不喜喝酒,他跟我们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秦大人他每日里除了当值,便是看书练武,他不爱喝酒,不爱赌博,不爱聚众耍闹,甚至平日里走来一个女子,他都目不斜视,从未曾见他将哪个姑娘放在眼里,就连明姑娘来了,他也是一脸的淡漠,以礼相待。”
昭华公主的心在听到“从未曾见他将哪个姑娘放在眼里”的时候,雀跃了一下,这欢喜还未升腾,便被马刺的后一句话给打压下去了,她放下碗,漫不经心的捻了捻手指头,语气轻松,好似只是出于好奇的随口一问,“明姑娘?哪位明姑娘?”
马刺傻乎乎的,没能看出公主的意图,一旁的安宁郡主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听着他们这你一问,我一答的对话,倒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公主这句句看似随意,却都是在打听秦默的事情啊。
莫非……
阿姐她看中的不是眼前这人,而是那位秦大人?可是阿姐不是已经许配给了平西侯世子严如是吗?听阿娘说昭华公主打算退亲,她原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莫非,这是真的了?
安宁郡主偷偷打量着一脸淡漠的昭华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贼贱的坏笑。
这一趟来的可真是值得。
马刺回道:“就是前羽林军统领明大人之女明芃芃,她与秦大人一块长大。”
昭华公主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面上却扬起一抹轻笑,“看样子,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有情来妾有意了?”
安宁郡主分明从中听到了一丝戾气,她一双大眼睛滴溜直转,阿姐看上的人,竟然有了老相好,这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马刺闻言微怔,那位明姑娘,明眼人一瞧便知她心悦秦默,可是他瞧着,秦默分明没有将明姑娘放在心上,对她更无男女私情。
他虽不喜欢那位明姑娘,觉得她心机深重,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可这话他却是不能说的,这话若是说出来,岂不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他顿了顿,选了个折中的回答,“回公主的话,他们确实是青梅竹马,至于是否两情相悦,这是秦大人的私事,属下也不甚知晓。”
第二十章 公主生气了?
宫中,太后自得了消息,砸了三四个珐琅彩胭脂花纹瓶,摔了五六个青花缠枝折腰碗,又绝食了一晚,闹得整个宫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都跟着跪了一夜才消停了下来。
此刻端着青花松竹梅纹碗,抿了两口八宝莲子粥,清甜的滋味溢于唇间,她心情终是好转了一些,笑眯了眼睛,看向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朝阳郡主,赞道:“清漪这手艺可真是灵巧,这八宝粥做的甜而不腻,清香可口,何必亲自下厨呢,这些事情,由下人们做就行了。”
谢氏在一旁叹息,神色赧然道:“这孩子就是太实心眼了,听闻太后喜欢喝八宝粥,非闹着要自己亲手去做,还说什么自己动手做的最是诚心,她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又哪里知道,这宫里头的御厨个个都是能人,做出来的菜肴比之她的好了百倍千倍,她做的那些岂能登上台面?臣妇劝了她还不听,非巴巴的送过宫来,要让她的好太后姑母尝尝她的手艺,太后您说这孩子,真是……唉,实在是让太后见笑了。”
她嘴上虽是在责怪朝阳郡主,话里话外却都是在暗示自己女儿牵挂着太后,对太后这份心难能可贵。
站在一边的李静姝垂着眼帘,遮住眼中的不屑,也藏住了手上的脓包,这八宝粥分明是她起早熬制的,为此还烫到了手,可到了谢氏嘴里,这八宝粥就变成了朝阳郡主亲手所做,这一对母女,可真真不要脸。
“娘亲,你就知道训我”,朝阳郡主佯装羞恼,瞪了谢氏一眼,面上一派的纯真,“人家只是想亲手煮碗粥给太后姑母喝,娘亲你怎么把女儿说成这样?人家做的手艺哪里差了,就算是差,可人家的真心在里头啊,娘亲这样说清漪,清漪心里苦。”
她说着,身子轻盈一转凑到了太后身边,拽着她的袖角摇了摇,嘟着嘴,撒娇道:“太后姑母,你看娘亲又训我,你可要为清漪做主啊……”
“好好好,哀家为你做主”,太后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的这份心意,哀家收到了,这粥,也是极可口的,哀家甚是欢喜,难为你有这份孝心,哀家都记在心里。”
朝阳郡主面上瞬间绽放出笑容,扬起头,朝着谢氏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面上的神情似是在说“瞧见了吧,太后在夸我呢,有太后做我的依靠,看你还训我不?”
她这天真浪漫的模样落在太后眼中,更觉得她心思单纯,毫无心眼。
谢氏笑道:“太后您可千万别惯着这个皮猴儿,她可是个打蛇随棒上的主儿,越惯着她,越无法无天,把她惯坏了可怎么办?”
朝阳郡主翘嘴,“娘亲,瞧你说的,太后姑母疼爱我,我心里头知道,也对太后姑母好,才不会被惯坏呢。”
太后抚着她的手,拉着她一同坐到榻上,“昭华若是有你一半的温顺乖巧,哀家就不用操心了。”
朝阳郡主眼眸微转,她今日一早便得了昭华公主去了佛安寺的消息,这才寻了个借口赶来,一来呢,是看看公主是否真的不在宫中,二来,也是想在太后面前给公主上上眼药水,离间她们母女二人,她们母女关系不好了,她跟太后的关系可就亲近了。
她扭头转了转,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明知故问道:“咦,太后姑母,昭华公主呢?为何不曾来啊?”
她垂首叹息,“也不知道昭华公主还生不生清漪的气,清漪今日特意带了她喜爱吃的桃花酥,想给她赔礼道歉,希望她原谅清漪那日的鲁莽……”
太后面上的笑容微敛,重重地将粥碗放下,满脸怒容,不悦道:“她不在宫中,哀家生的好女儿,不过是训了她几句,竟然跟哀家闹脾气,说是去佛安寺为哀家祈福,哼……什么祈福,分明是没有将哀家放在眼里,她就是巴不得哀家早点去死,哀家死了他们兄妹两个才清静!”
“太后姑母,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清漪听了心中难受”,朝阳郡主心中欢喜,面上却拧起了秀眉,咬唇道:“或许,公主她只是在跟清漪置气,是清漪不好,惹怒了公主,清漪猜测这气或许不是冲着姑母,而是冲着清漪而来,姑母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公主她最是孝顺,也不是有意要惹姑母伤心的,想来是心里头有怨恨,才会如此行事……”
她虽是在替昭华公主说话,可句句带刺。
“公主跟她置气”,是说公主小肚鸡肠,一点点事情就揪着不放;“这气不是冲着太后,便是冲着她”,是说公主报复心重;“心里头有怨恨,惹太后伤心”,是说公主不仁不孝,这几个罪名落下,公主便是想洗脱也难了。
太后在深宫中打滚多年,如何不知朝阳郡主这话里有话的是在挑拨离间,只是一来,她向来看不惯公主的行事作风,觉得她缺少了女儿家该有的温顺恭谦,二来,公主此番骤然出走,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公然跟她作对,让她觉得公主根本就没有将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三来,李清漪挑唆是非,不过是因着嫉恨公主扇她的那两巴掌。
她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比如先帝,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