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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时候人又顾忌颇多,尤其是人前人后被恭维的人更甚,连日的碰壁已经触及他的底线,那股气性上来,他又想爱接受不接受,不接受拉倒,我可稀罕!
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张远洋非得问一句:“你这什么情况?人来了也不去表示表示”
他心里不爽,面上却一副无所谓,甚至留了几分轻浮笑意,只将自己的面子护足了道:“什么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我?”
张远洋嗤了一声,起身捡起西装外套,随手搭在肩上,目光朝阳台处一扬,抬手,五指灵活的摆动:“再见!”
孟建辉目光再扫了一眼,确实嘛,无所谓的事儿。
苏澜坐在那里却十分尴尬,她本不好撮合人,却是跟陆羽关系好,又是妯娌所以才搭一腔,只是陆羽并没那个意思,她心里本来就好受,现在倒有一众人欺负孤儿寡母的意思了,瞧着也怪可怜的。
坐够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推说先走。
宣雅还要留人。
苏澜说是约了老同学,好些年没见了,误了时间不好,她还带着这么多孩子,提前过去为好。
这时候陆羽也起身了,宣雅有意留人,握着她的手道:“她见老同学,你不会总不会也见吧,卖个面子,留下来同吃个饭。”
陆羽回说:“念念说是挺想见他叔叔的,景仰也要过来,小孩儿等不住了。”她推说明显,完了便随着苏澜一起出门。
苏澜也搭腔说:“再聚吧,景仰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个火爆将军,没见到人又要嚷嚷。”她颇为烦恼的摆手说:“我听见他嚷嚷就头疼,真是没办法。”
几人说说笑笑的走到门口处,孟建辉正端着咖啡站在窗前,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重的咖啡苦涩味道,见人出来,他也没特意表示,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
宣雅知趣的看了眼孟建辉,又对苏澜笑道:“那晚上过来,可以开个大party,到时候也聚聚。”
苏澜点头,两个女人领着几个孩子陆陆续续离开。
等人走干净了,宣雅才开口说:“你瞧你,人不在的时候你想的慌,我把人找来了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在乎面子呢?”
孟建辉抽了根烟塞到嘴里,吧嗒一声点了火,他只是晃着胳膊轻笑,烟气绕着他银白发丝一直绵延远方。
张远洋车开出去不久就瞧见辆眼熟的车超了自己,常在这条道上流窜的也就那么几辆车,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是谁。
他没计较这十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却莫名想到了几个小时前见的那个女人。
艾青?应该是叫艾青。
他深刻的记得这个名字,那天酒店门口摆的大幅照片,虽是无意瞥了一眼,却印象深刻,全是因为她眼角下的那颗痣,他这人留恋花丛惯了攒下偏门邪道的经验,眼下有痣的姑娘爱哭,他最烦爱哭的女人,久而久之这成了他心里的一道避讳。那天不过一晃,再一瞧,女方署名艾青!
呵,还是个诗人的名字啊!
那个时候张远洋还感叹,这女的爸妈真会起名儿。
诗人多愁思,眼下还有泪痣,是想把自己姑娘拧干了吗?
却不想一语中的,后来处理了乱糟糟的一堆。
张远洋想起那个女人的一张脸,有种零落成泥之态,与曾经所见大相径庭。
此刻不知道哪儿的蝉哇啦哇啦直叫,车开出林子,树木稀疏,刺目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扎在他身上,直叫人难受。
这样的心烦气躁一直纠缠了他许多天,张远洋没由来的不安,却找不到心安理得的借口,他只能从对方身上找原因,现在的女人手段颇多,自己何故善心大发。
这么一想也是,世界这么大,哪儿来这么大的缘分。
简直扯淡!
他越想越无所谓,更是欲盖弥彰的放松,这人一放松就容易大意,所以在院长把公司人员花名册拿过来的时候,张远洋翻的十分随意,哗啦哗啦的一直翻到了末页,也就那么一扫,又瞧见了艾青这俩字,他眉头微蹙。
鬼上身了?
张远洋偏偏不信邪,故意较劲儿似的点着艾青俩字,十分肯定道:“就这个了,艾青!还是诗人的名字,听着就好。”
院子叫他再考虑考虑,毕竟是新员工,能力经验都欠缺颇多。
张远洋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也就接送人,安排一下行程,并没什么。”
却不想见人了,只能感叹这世界之小。
这几日艾青还在纠结女儿上学的事儿,吹毛求疵多了,处处都能挑到毛病,她从前可不是这么龟毛的人,母亲说她顾忌太多,总得先挑一个排个号,不要最后落空了让小姑娘空等一年。
听着是有道理,可是真让她选,又选不出来。
这几日小姑娘又背着母亲买的书包在地上乱跑,一个劲儿的嚷嚷要去读书。她心里高兴却忧心忡忡,深夜了又忍不住落泪,孩子一直跟着她,这样的分别还没到来,她自己反倒受不了了。
签了工作之后她压力大减,最近工作不忙,便有更多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所以接到院长电话的时候,艾青并未太在意,语气甚是温柔的问了个好。
那边让她赶过来,说是有事儿,具体什么事儿也不说清楚,这倒是让艾青心揪了一下,她想着连日来画的那些图,全是给上头看过的,肯定没有差错。
可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喊自己过去,又想不会哪个同事嫁祸自己了吧,可自己也没招惹什么人啊。
越想越着急,她索性安慰自己,事情肯定已经定了,与其自乱阵脚,不如冷静些也好处理问题。这么安慰自己,她长吁了口气,走进门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大方。
偌大的办公室坐了四人。
室内纯白装饰,桌上摊着乱七八糟的图纸,白板上也涂画一堆。阳光被折射来反射出去,亮的人刺眼。
院长坐在门口的地方,远一些的地方坐着个白头发的男人,艾青知道他是谁,旁边是那位好心人。
欣喜之余也让艾青心里有些依靠,不过她无暇多想,先问了声好。
院长招呼她坐下。
艾青不好意思,推说:“没关系,我站着就好。”
张远洋只是扫了她一眼,不自在的把下面的右腿压在了左腿上,面上无异,心里却想:我艹他妈的,真是鬼上身了。
“怎么是个小姑娘?”先开口的是孟建辉,他今天穿的随性些,鼻梁上架了副眼镜,手上蘸着些笔墨,坐在那儿淡淡的扫了眼艾青,目光柔和,不见挑剔。又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询问:“这是你找的人?”
张远洋违心的嗯了声。
老院长在一旁笑的温和,只捡着好话帮艾青说。
几人说来说去,艾青才明白,那位孟先生要找助理,自己被选中了。
她一时心潮澎湃,又怕自己太沉不住气被人嫌弃,立马往另一层上想,公司学历比她高、资历高、英语说的溜不在少数,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不是她妄自菲薄,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外人看着她签了工作,却不想实习阶段如何卖命的干活儿。
这么一想,她顺藤摸瓜的想到了张远洋,只是对方一脸生疏并无亲近之意,这让她一时更摸不着头脑。
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孟建辉和气的让她不要太紧张平常心对待就好,又让张远洋带着她熟悉熟悉工作,一周后正式上班。
事情说妥,老院长就先走了
艾青跟着张远洋从办公室出来,见四下无人了,才小声说:“谢谢你张先生。”
张远洋抄着口袋笑笑,眉间礼貌不失疏离,回道:“谢我什么?以前那是举手之劳。要是工作,也不是我一个人挑的,你有能力自然能让领导放心。”
人家表明了立场,艾青不好纠缠,心里又窃喜,该是自己有过人之处才会被相中,这么一想心里腾起一股自信,浑身是跃跃欲试之态。
年少未见过世面,难免控制不住面部情绪,那股土气里散出的傻劲儿直往外冒。
张远洋心想:你现在高兴,有你高兴的时候!
艾青由着张远洋领着熟悉工作,从孟建辉居住的地方到工作室,先是熟悉环境,对方交待了无数孟建辉工作上的忌讳,又告诉她公众场合要讲英语,私下可以用汉语交流。
艾青不明所以,却想,现在事事跟国际接轨,人家是走国际路线的人,讲究自然也多。
他又给了艾青一部手机,是用来联系工作的,绝对得保持24小时开机,如果运气好的话,这段时间会很轻松,如果运气不好,会碰到有人请孟建辉演讲,那么演讲稿,ppt,整个流程需要的一大堆东西都要她准备,必要的时候还得去串个话。
艾青听的头大,小心询问道:“只有我一个人吗?”
张远洋笑眯眯道:“对啊,只有你一个人,你习惯习惯就好了,我平常也一个人,他那个人不喜欢周围搞乱七八糟一大堆。”
艾青点头笑笑。
张远洋又给看她一串钥匙,司机也是她的工作。
末了又晃着那支手机道:“这上面没有孟先生的私人号码,要找人就去他住的地方,如果找不到你就别浪费时间了,找借口推给别人就行,说话的时候圆滑些,都是些得罪不得的人。”说完他把手机塞到她手里,鼓励道:“好好干!”转身走了。
艾青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丝毫反应不过来。
张远洋走了两步不知怎的良心发现,难得善心大发的回头提点了句:“孟先生他顶讨厌黄色,艾小姐稍微避开些。”
艾青笑笑应了。
☆、第八章
这一天,艾青心情简直就是坐着过山车转了一圈般刺激。
等她冷静下来准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面临的是骑虎难下的窘境。
张远洋给的她资料是纯英文版,通篇专业性名字,学术性还强,自己脑里剩下的词汇量根本不够用。艾青看了两页查了两个小时字典。
更别说其它的工作,都是她没接触过的范围。可现在已经不得反悔了。丰厚的薪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艾青不想永远当个小画图员,她想要从这个人身上学到东西,现在有机会了只能拼命。
这样她只好硬着头皮慢慢理头绪,先从网上查了这位孟先生的所有的设计跟演讲视频,又去书店淘了一大堆书籍,分门别类的排列好了,准备一一看过之后深入了解对方的设计风格。另外又报了个英语口语班,这是当务之急。
至于别的技能,艾青只能到时候临时抱佛脚。
可是学习进度却不如人意,多年不动舌头发僵,脑子也不如以前灵活,再加上家庭琐事,集中精力都成了难事。她只好跟老师说明,把自己挑出来单独训练。
老师却说英语是个语感问题,需要长时间积累,不可能一蹴而就,艾青时间紧迫顾不得那么多,只能上课说,下课说,就是吃饭的时候也要思考发音准不准。
韩月清看着女儿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由心疼道:“你别这么紧张,人家会挑你自然是摸清了你的底细,不会为难你的,小心些,别吃饭咬到舌头。”
艾青哭笑不得:“妈,你这的思想早过时了,现在的老板只管效益,不行了就换人管你是谁挑的,我不努力只能让人看笑话。”
“那也不能不在乎身体吧,你照镜子没看看自己的黑眼圈吗?这两天统共才睡了几个小时,你当初要是这股拼劲儿,早能上清华了。”
艾青不理,心里却狠狠发誓,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
张远洋给的那支手机已经稀稀拉拉的开始来电话,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凌晨,有的是学校的,有的是公司的,国内国外的都有。她拿不准主意又联系不到孟建辉只能给张远洋打电话。
张远洋让她全部推掉,正式上手了再询问孟工的意思,别的并没有多说,只是让她好好干。
这一周说过就过,艾青的英语依旧磕磕绊绊,该看的书还没看完,别的更不用说,她心里发虚,还没出门就紧张的快缺氧了。来回几次,她又站在镜子前调整状态。
闹闹搬了个小凳子站在洗脸池旁边问:“妈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艾青捏着她的小脸儿说:“说的英语啊,妈妈要工作,这是工作需要。”
小姑娘笑嘻嘻对着她咕噜咕噜的乱说,又腆着小肚皮道:“妈妈,我也会。”
艾青被她逗乐,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呀,要好好说话,以后再学别的,在家里听话些,妈妈要上班了,再见。”
小姑娘歪着头摆手:“byebye!”
艾青一愣,随即笑道:“byebye!”
到了公司,氛围还是从前那般,同事看她眼光与从前大不相同,羡慕居多,这也让艾青越走路头抬的越高。
几个小姑娘还贴上来让她有什么消息了出来报道一些。
如今艾青位置不同,自然不用像从前小心翼翼,她笑了笑,应声一定一定。等进了办公室心脏又扑通扑通的跳,长吁了口气才敲了敲门。
孟建辉已经在了,他背窗而坐,正伏案在纸上勾勾画画。
艾青关上门,礼貌道:“孟工,我过来报道。”
孟建辉搁了笔,抬手道:“坐下吧。”
这间办公室很大,兼做会议室,中间摆了张十几人桌,靠墙的地方放了个大白板,窗户的地方还有张小一些的桌子,是孟建辉办公的地方。屋里陈设简单,颜色单调,虽然纸张杂乱却不给人杂乱之感,阳光洒进来反倒是有几分小清新。
艾青找了个位置坐下,对方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嘴上道:“张助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
艾青说声谢谢点点头,心里却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弯弯唇笑道:“以前做过助理吗?”
孟建辉这一笑,倒把艾青心里那点紧张给笑没了。
他本就生的白,头发也白,看着又斯斯文文的,说话又带几分长者的谦和,语调不紧不慢,给人轻松之感,再一笑更是让人好感倍增。艾青想起先前见面,第一次自己给人家扔了一只鞋他没计较,第二次女儿喊人家爷爷人也没计较。
这么一想,她倒把人归结到了好相处人的行列,从前那些听闻也无所谓了。
人放松了说话也自在,艾青如实道:“没有,我是第一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周到可能要给孟工添麻烦了。”
他半靠在会议桌上,随意的摇了摇手里的钢笔道:“新人免不了的,适应适应就好了。”又指了指墙角的位置道:“你就在那儿工作吧,省得有事儿了我到处喊你。”
艾青道了声谢,孟建辉已经回到桌上继续工作了。
这一天也不过是孟建辉让她送把文案送给建筑部门的结构师,艾青来来回回跑了数十趟,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对。她只是个传话的却跑断了腿。
次数多了,孟建辉却不发话了。
艾青站在那里甚是煎熬,一时间跟回到了学生时代似的,被老师点名了教育,纠结的肠子都疼。
耳边是笔尖在纸张上发出唰唰的声音,一会儿,他手上速度速慢下来,有些疑惑的嗯了一声,声音带询问的味道:“怎么会做不来?数据我大致都算过一遍了,不可能做不来啊?”他扣上笔帽,将金色的钢笔放在一侧,双手一叉,抬头道:“是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由着人家牵着鼻子走就这么给回来了。”
艾青脸刷的红了。
孟建辉看了眼她胸前的工牌,又道:“叫艾青吧。”
她浑身发僵的点了点头。
他指尖点在桌上教导:“你这样可不行啊,我们做设计的,就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今天结构说这里有问题我得改改,明天线路的又说有问题得改改,后天灯光的又有问题,每个人都有问题,你事事都要顺着别人。”他单手一摊开:“这样的设计还有什么意义?”他把文件又推给了艾青,道:“送过去让他们继续做,不改了。”
接下来的几天,艾青楼上楼下的跑了百八十趟,东西没学到,腿都快跑断了。
孟建辉对她也没多挑剔,也没多少任务给她。
艾青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也不敢放松,又买了两本建筑物理,下班回家一点一点的啃。
几日工作下来艾青也发现孟建辉这人非常不好糊弄,多数做设计的只管天马行空的想法,力学底子薄弱,结构师不干只能修改设计,孟建辉不同,他考虑的面面俱到,好几次,结构师出难题,他倒是轻轻松松的算出来,又点了对方的几处错误。
末了又教育她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当然做设计也不是骑马,没那么大地方给人跑。
如此熬了半月多,结构那边提出问题艾青终于能对上话了,孟建辉又让她当司机,艾青不会开车,让煮咖啡,她又不会,写个设计说明都能被挑出一大堆错误。
为难之余,艾青只能把空闲时间塞的满满的,报了驾校又报了个学咖啡的沙龙,英语方面还不能松懈。这样一天时间也没几个小时睡觉,一到时间只会犯困,哪里还有时间在乎仪表。
那人又说:“现在的小姑娘这么追求自然美了吗?艾青你这样的形象可不行呐。”
这些日子听惯了他动不动就是一句:“艾青,你这样可不行呐。”虽是语调极其温和,听多了艾青反倒觉得这是一把温柔刀,不割你,磨你,不仅疼还煎熬,万万不如别人狠狠训斥来的痛快。
她嘴上不辩驳,瞧着人家每每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