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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成瘾-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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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脊一冷,长福公公觉得,他家主子好像瞪了他一眼,错觉吧,殿下才不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长福。”

“在。”

燕惊鸿道:“去步寿宫传本王的令,今日迁徙质子府。”

长福吃惊:“这么急?”见主子脸色冷沉,立马遵从,“喏。”

辰时三刻,成帝下令封锁宫门,唯有南宫门大开,以恭送荣德太子下榻质子府。

巳时一刻,常德太子的护卫军驾车至南宫门。

宫门口,卫军相迎,列队两排。

“属下御林军总统卫周鸣见过太子殿下。”

轿辇里,传来少年的声音,内敛沉稳:“免礼。”

“谢殿下。”周鸣起身,抱手,“奉圣上旨意,出行轿辇一律彻查。”

终归是北魏,这敌国的太子,便连这小小的统卫也敢造次,长福公公正欲发作,主子却道:“准。”

长福只得作罢。

周鸣令下:“搜!”

十几个御林军,手持刀剑,将所有的轿辇都彻查了一遍,十分谨慎仔细,不放过一出可以藏人的角落。

一群狗奴才,莫不是怀疑他家殿下窝藏刺客?长福公公真想让林劲将军将这群杂碎都砍了!

好半响,周鸣统领的部下才过来禀报:

“回禀统领,并无可疑。”

看吧,这群白痴,耽误功夫!长福上前:“让开,休要耽误了我家殿下的时辰。”

马车才刚动,周鸣挡在车前:“留步,还有一处未查。”

这人,好生找死!

“大胆!”他家主子,不管怎的,也是以一国太子的身份来的,居然如此目中无人。长福公公脸一摆,“这可是荣德太子的轿辇,谁给了你胆子,敢如此以下犯上。”

“属下奉命行事。请荣德太子见谅。”

周统领奉的,自然是成帝的命令。好条忠心耿耿的看门狗!

铿!

林劲直接便拔了剑,兵戎相见。

“退下。”

轿辇中,燕惊鸿嗓音淡淡,林劲立马退至一边。

一只手,推开了轿辇的门,半敞开,燕惊鸿手里捧了一本书册,抬眸:“可需要本王下座?”

周鸣一眼扫视,除却座榻下。一览无余,稍稍沉凝后:“属下冒犯了。”细细看了一眼座榻,便抱拳,单膝行礼,“恭送殿下。”

长福狠狠剜了周鸣一眼,才下令护卫随军前行,方出宫门十几米。

主子吩咐:“长福。”

“奴才在。”

“路段颠簸,慢行。”嗓音有些起伏,燕惊鸿道。

颠簸?不会啊,这魏都城的路,还是十分平坦的。长福猜不透主子的心思:“是。”然后吩咐随军护卫慢行。

从皇宫到质子府,行车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殿下嘱咐了七次慢行,五次休息,以至于,马车以龟速前行,一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走了两个时辰。

长福觉得,他家主子有点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质子府在魏都城外十里,府邸虽大,却着实偏僻了些,想必成帝是不放心引狼入室的,所以将质子府建得偏远。

抵达质子府时,天已经渐黑,深冬的天,又大雪纷飞,天黑得十分早。

“殿下。”长福上前恭请。

好半天,燕惊鸿才下车,回身看着轿辇:“将马车停在外面。”

额?停在外面作甚?长福也不好过问主子的打算,只见他家主子走过去,将自己手上的暖炉放在了车上,想了想,转头:“把炉子给我。”

长福呆呆地递上自己手里的炉子。

燕惊鸿也一并放在了马车上,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往府中走去。

天寒地冻的,主子一脸绯红是怎么回事,主子撂下一辆空轿辇和两个火炉又是几个意思?

天啊,自从景王殿下来了北魏,就完全让人捉摸不透了。

“殿下这是作甚?”长福小声地问林劲。

林将军话少,言简意赅:“谨言。”想必,那位常青姑娘藏在了车里。

当然,长福公公可是不知道殿下梦里喊的那位姑娘,是个女娃,还是个刺客的。

约摸一刻钟的时辰,天已经完全昏黑,质子府外停泊的马车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郊外偏僻,没有人烟,夜里,十分安静,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常青。”

是个少年的声音。

“我来接你回去。”

质子府外,点了一盏挂灯,昏暗的微光。隐隐映出马上里走下来的身影,

七八岁的女童,一身黑袍,头发梳成了男子的发髻。

质子府的门后,站了两个人影,已经站了一刻钟了,一动都没动,墨发都落了一层白雪。

正是燕惊鸿与林劲。

“定北侯世子似乎很重视她。”林劲只是随口道了一句,他稍稍调查过,常青不过是池修远的侍女,并与任何背景,又道,“池修远待这个侍女倒是十分好。”

“不过如此。”

语气,比这冰天雪地还冷上三分。林劲立马闭嘴,知晓自己说错话了。

燕惊鸿又冷言冷语:“他不配。”

这话,林劲听出了一股不寻常的口吻,像……像宝贝的东西被人抢了。

这种情绪,燕惊鸿以前从未有过。林劲猜想,这个女童,将来必定要叫他家主子乱了心神。

大雪连连下了三天,魏都城内,银装裹素,雪积到了门前半米高,常青又长高了些,院子里的常青树翻了新芽,常青的剑术,已经可以接下池修远百招了。

定北侯爷也说,常青是天生的剑客。

常青收了招数,放下剑,擦了擦头上的汗,远远便听见云渺的声音。

“常青常青。”

云渺性子急躁,平日里知无不言,不比常青沉稳。

常青笑笑,这定北侯府,又有几个人没有戴着面具,云渺啊,藏的深着呢。

云渺跑进常青的院子里,刚从外头来,脸颊被风吹得红彤彤的,满脸笑颜:“常青,常青,侯爷从漠北挞鞑带回来一个男童,你见了吗?生得可俊了。”

常青摇头,她平日里,除了跟着池修远,其余的时间基本都在院子里练剑,虽进府数年,却连府中人都认不全。

云渺便知道如此,拂掉石椅上的落雪,拉着常青坐下,她兴冲冲地说:“那人与世子一般大小,十分俊俏,他的眼睛生得好生奇怪,居然是蓝色的,听侯爷说,他是挞赞族的后裔——”

“咚!”

常青手里的剑突然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来。

云渺惊异地看她:“常青,你怎了?”

“那人唤作什么?”声音有些波澜。常青眼里的平静乱了几许。

“好像听侯爷叫他飞,飞……”云渺想了一番,“飞什么来着。”

“飞衡。”常青抓着她的手,很用力,“是不是唤飞衡?”

云渺连连点头:“对,就是飞衡!”云渺看向常青,她脸色骤变,眼里翻涌着波澜,云渺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唤什么?”

常青转头就往外跑,甚至连她的剑都被扔下了。

“诶,常青,常青,你等等我。”云渺追出去,却不见了常青的身影。

除了剑术,常青的轻功,也小有所成,难怪,才七岁大,便成了定北侯府中最为出色的暗卫。

北魏三十一年,定北侯从挞鞑带来一名异族的少年,赠与侯府世子当随从。

侯府世子远之,十分重用这位异族少年,不过三年,封作定北军副将。

上一世,飞衡与她,是池修远的左膀右臂,他们,不曾亲昵,却同生共死。

常青看着大厅中站在侯爷身边的少年,一双湛蓝色眸子,一如当日清澈,因为不同常人的眸色,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敛下那双漂亮的眸子。

是他,是他来了,飞衡……

上一世,她蛰伏大燕十年之久,那日,燕京城下,北魏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燕惊鸿已死,她抱着尸体出了宫门,第一个见的人不是池修远,是飞衡,飞衡为北魏的三军领将。

各为其主,她与飞衡本该兵戎相见的,可是他却跪在了燕惊鸿面前,哭着说:“我来晚了。”

本该敌对的,可是他却用身体,替她挡下了北魏战将的刀剑,一剑穿腹,血流不止。

“为什么?”她扶住他跌落在地的身体,大吼,“为什么要替我挡?”

分明,她已经背弃了北魏与定北侯府,分明,他们已经是敌人。

飞衡张张嘴,血涌出来,将胸前的戎装染红,他说:“我答应了他,要护你周全的。”

“常青,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这一生中,漂泊不定,无所归依,直到遇见了你和惊鸿。”

“何其有幸,他将我送到了你身边。”

“常青,若有来生,我们再踏马漠北可好。”

还没有听到她的答案,他却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与她一样,是这场尔虞我诈里的一颗棋子,一个细作。和她不一样的是,她背叛了她的君主,飞衡却守着诺言一直到死。

那时,她才知道,他是燕惊鸿放在她身边的一把利器,难怪,难怪她能次次逢凶化吉。

那时,她才知道,燕惊鸿安插的棋子,不替他谋取江山,却是为了免她生死劫难。

飞衡,飞衡,你可后悔,可曾像她一样后悔做了一颗棋子……

“世子,我是飞衡。”

大厅中的少年,走到池修远面前,微微低下了他的头。

他来了,飞衡来寻她了,可是为何,为何早了三年光景,这时候,还没到花朝节,还没有比剑,燕惊鸿与她根本不相识,飞衡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是否所有轨道都在偏离,那么他呢?燕惊鸿呢?他可还是那时模样?

常青转身,跑出了定北侯府,外面大雪纷飞,她没有穿外衣,风吹刺骨,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生疼,她毫无知觉,跑到了质子府的门外。

她只是突然,很想见燕惊鸿,却止步在了质子府五米之外。

质子府门外,等了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穿着白色的披风,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常青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明荣公主魏徐琬……

侍女道:“麻烦通传一声,明荣公主到访。”

上一世,明荣是燕惊鸿后宫里唯一的妃嫔,大燕亡国之际,当所有子民唾弃燕惊鸿之时,只有她,义无反顾地跳下了百米城楼,为她的君主殉葬。

明荣啊,飞蛾扑火,爱得不顾一切。

只是常青猜不透他,猜不透燕惊鸿既然不爱这个满腹情深的女子,又为何要娶她?为何娶了她又让她独守冷宫?

燕惊鸿不爱江山,必然,也不爱明荣身后的富可敌国。

质子府外的护卫进去通报,不到片刻,便有人出来相迎:“太子殿下有请。”

明荣快步走进了质子府。

与上世一样呢,明荣公主倾心于燕惊鸿,那飞衡呢?哪里错了?哪里乱了?

常青站在雪里,怔怔失神。

屋中,烧了碳火,铺了暖玉。并不是十分寒冷,魏徐琬将披风取下,见了燕惊鸿微微欠身行礼。

燕惊鸿坐在案桌前,不近不疏:“明荣公主今日前来,可找本王有事。”有礼,却淡漠。

明荣公主福了福身:“不请来访,是明荣失礼了。”

“公主严重。”

明荣落座在客座上,长福上了一杯热茶,不禁多看了几眼才退下。

燕惊鸿并不主动攀谈,自顾饮着热茶。

明荣公主似乎狐疑不决,许久才开口:“听闻殿下府中檀香花已开,我母妃是爱花之人,对檀香花尤是喜爱,明荣冒昧特来向殿下讨要几株,以博我母妃欢颜。”

一国公主亲自来讨要几株花花草草?长福觉得这位公主,说谎的本事不是十分高明。十三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理解理解。

燕惊鸿淡淡而道:“公主孝心,本王自当成全。”

“明荣谢过殿下。”

“殿下。”这时,林劲从屋外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走到燕惊鸿身边,耳语了一句。

燕惊鸿突然站起身来,神色慌促,转身便走出去,甚至打翻了茶盏。

这样着急,方寸大乱,所为何事?魏徐琬眸染疑虑。

林劲面无表情,说:“殿下有些急事要处理,还请公主稍等片刻。”

“无碍。”

然后,林劲与长福一同出了屋里。

待人走远,魏徐琬精致美丽的小脸一垮,看向身边的侍女:“青仪,可是我太过不矜持了,吓跑了殿下?”

“怎么会?公主殿下皇家仪态,怎会失礼。”侍女安慰,“公主,您放心,您可是咱北魏最为才貌双绝的女子,殿下肯定会对您另眼相看的。”

魏徐琬这才松开眉头。那天衍庆宫大火,火势太大,延绵到了百草园,是他,将她带出了火光里。

一眼,惊心。

质子府外十米的拱桥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雪,踩在稀松的雪上,留下小小的脚印,常青有些冷,抱着肩,走得很缓慢。

忽而,手被拽住。她回头,看见了燕惊鸿,隔得这样近,这年。他才十四岁,年少倾城。

☆、定北侯:一眼倾城

忽而,手被拽住。她回头,看见了燕惊鸿,隔得这样近,这年,他才十四岁,年少倾城。

他说:“我与她并不相熟。”

没头没尾的话,说得很急,抓着她的手,燕惊鸿很用力。

常青看着他,不言不语。

这时,他与她,并不相识,也没有确凿的名义相识。

燕惊鸿还抓着她的手,神色竟慌乱:“我、我,”张嘴,言语失措,“我……”

反复一个字,没有下文,他直直看着她,不知所措。

雪下得汹涌,风吹飞花,迷了她的眼,微微红了,声音有些颤抖,常青凝眸:“可有何事?”

沉默着,燕惊鸿低下眸子,许久,缓缓松手:“无事。”片刻,道,“是我认错人了。”

他只是等不及与她相遇,只是想见见她……

拂了拂身上的雪花,常青转身而去。

“等等。”

燕惊鸿走到她身侧,取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常青:“风雪太大,别染了风寒。”

这时候,他与她,不过萍水相逢。

常青伸手,接过:“谢谢。”

她想,这样相识也挺好,无关他人,一场遇见,纯粹而简单。

披风并不合身,她穿着大了许多,长长的后摆拖在雪地里,将脚印打乱。

明日,元月十九,花朝盛节,成帝有令,今年花朝节,定北侯府主办,百官同庆。

今夜里,定北侯府的门口便挂起了五彩的花灯,府邸的院落里,摆放了各色的花卉。

夜里,侯府有客来访,世子屋里的烛火,亮到了夜深。

“明日花朝节,世子万不可显露锋芒。”

这个声音……

常青募地站定,看向内室。

女子嗓音清灵,又说:“北魏兵权十分,侯府独掌六分,前日侯爷大胜挞鞑,功高盖世,我父皇已经开始忌惮定北侯府了。”

“公主所言,远之谨记。”

“另,还有一事,”女子微微停顿了须臾,将声音压下,“父皇似有意换储。”

“咣!”

茶盏落地,很大的响动,惊扰了屋中的二人。

女子大喊:“谁!”

人影缓缓移出,身影很小,是常青,蹲在门口,收拾着打碎了的茶盏。

“常青。”池修远十分自然地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别管这些,我待会让人过来收拾。你怎么样?有没有烫到?怎么这么不小心,手给我看看。

常青收回手:“无事。”起身,对屋中的女子福身行礼,“见过荣清公主。”

荣清公主,唤魏卿如,得尽盛宠的皇家公主。

成帝膝下十四公主荣清,倾慕定北侯世子,上一世,这是众所周知,只是,常青不知道,陈仓暗度得这样早。

“免礼。”荣清公主若有所思地看了常青一眼,“世子,荣清先行告退。”

池修远对着门外唤了一声‘飞衡’,吩咐道:“护送公主回宫。”

待荣清走后,池修远将常青扶起来。

他问:“手伤可好?”

“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夜,她无故手伤,宫中遇刺,成帝彻查女童,池修远自是猜的透那刺客便是常青,却也一次都没过问。

“明日花朝节,”池修远似乎有话要说,顿了许久,却只道,“罢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上一世,便是这日夜里,他说:常青,明日你替我搏剑比武可好?

冬夜里,没有半点星子,屋外很黑,屋里烧了碳火,偶尔,有木炭崩开的声音,床榻旁点了一盏烛火,微亮的光打下,床上的人儿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头上密密麻麻地布了一层薄汗。

那年花朝节,雪漫魏都,定北侯府,难得热闹,天家王爷,文武百官,聚首侯府。

“荣德太子驾到。”

便是那日,燕惊鸿来了定北侯府。

“常青可代世子出战。”

她抱着青铜古剑,将池修远护在了身后。当时,她轻蔑而又挑衅地看着燕惊鸿,招招致命。

“我输了。”

“常青剑术了得,赏!”

她大获全胜,池修远笑着让她坐在身侧。

而后,又是天翻地覆。

“常青茶艺精绝,便由她为各位王爷煮一壶茶。”

“太子皇兄,这第一杯新茶,味道可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快宣御医!!”

她的一杯茶,让太子毒入肺腑,血染了花朝节的湘昙花。

“大胆奴婢,竟斗胆毒害皇家储君,论罪当处!”

她跪在那位九五之尊面前,一言不发,无从辩解,叫她如何辩解呢,那壶茶,是她煮的,太子的茶,也是她奉的。

池修远问她:“常青,可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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