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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吵就滚出去。”宋辞眸光微凛,只睃了一眼。
“……”
基本是条件反射,楚立人闭嘴,豆大的汗顺着脑门留下来,硬是不敢坑一声,不是他怂,是宋辞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让人本能服从的气场。
宋辞给阮江西拢了拢身上的绒毯,不瘟不火的语气:“把他们拖出去,不要弄死了。”
“是。”秦江很镇定地让人去拖人,完全不管这个玻璃碎片,在地上压出一条血痕。
楚立人瞠目结舌:这个世道还有王法吗?还有规矩吗?还需要他这种警察吗?
“不行,把人带去警局,先审了再判。”楚队长严词要求,“必须走正规途径,我们警方要讲证据。”
偎在宋辞怀里的女人抬头,嗓音清清,说了一个名字:“叶竞轩。”
叶氏的公子?那审起来可能就有点麻烦了,楚立人正踌躇,宋辞柔声哄他的女人:“交给我处理就好。”转头,吩咐秦江,“先把这几个人处理了。”
秦江习以为常:“我明白。”
处理了?处理了!楚立人简直想骂娘,锡南国际这帮土流氓,当他特警队都是死人啊!正要抗议,宋辞沉声扔过来一句:“都出去。”
特么的以为他不想吗?这一地的玻璃渣,要他飞出去吗?啊!
宋辞说:“拖出去。”
“是。”秦江忍着笑。
楚立人当场僵化,整个人麻痹了,秦江过去,很慎重地表示:“我会轻点。”
“嗷嗷嗷——”
鬼哭狼嚎声刚出,宋辞一个冷眼扔过去,顿时死寂一片。转身,眸里融了所有冰凌,宋辞将阮江西圈进怀里:“你吓死我了。”眉间轻蹙,他心有余悸,“以后不准这样吓我。”
这般温柔,将所有担惊受怕都写在脸上,宋辞为了他的女人放下了一身冷傲与恣狂。
阮江西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拂着宋辞拧起的眉,轻声安抚:“不要那么担心,我头脑还不错,不会那么容易出事。”阮江西面露歉意,“只是他们好像摔得不轻。”
哪只不轻,楚立人半边身子完全废了,要不是秦江拖着,他得躺尸在这里。
不过,宋辞是这样回复他女人:“死不了。”
草菅人命的暴君!楚立人没有勇气对宋辞叫唤,便对着看起来脾性温婉的阮江西吆喝:“快摔残老子了,你往地上倒了什么?滑滑的,黏黏的。”凑近鼻子嗅了几下,血腥味还混着一股青草香。
宋辞他女人声音轻轻软软的:“沐浴露,并不脏。”
“那这些玻璃是怎么回事?”
“是我故意摔碎的红酒杯。”阮江西稍显愧疚:“不好意思,误伤了你。”
先用沐浴露把人放倒,再用碎玻璃给人放血,手无缚鸡还不是照样先发制人。宋辞的女人,跟他一样,不是个好惹的。
楚立人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扶着墙,整个一伤残人士,脸很臭,反笑:“误伤?”楚立人一眼睃过去,他的特种兵,没几个能直起腰来的,阮家姑娘这招不要命,顶多脱人一层皮,疼得要命!楚队长试探宋辞,“宋少,我的兄弟都见血了,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
最主要的是锡南国际把他的犯人截了!
宋辞不冷不热:“要多少住院费你开个价。”
“……”
资本家一贯的处事手腕,砸钱,用钱狠狠地砸!
楚立人竟无语凝噎了。
处理完楚队长,宋辞又语气宠溺地夸赞自己的女人:“江西,你真聪明。”奖赏似的,他亲了亲阮江西的脸,精致的重瞳全是得意与欢喜。
阮江西浅浅地扬起嘴角,梨涡盈盈:“其实还不只。”她指了指地上潮湿的那一块,“这是酒精浓度很高的红酒,我在房间里找到了打火机,如果那些摔倒后坏人还能起来,我可以点火,我洒的酒不多,不会伤到自己,但可以吓吓他们。”
她事无巨细地告知宋辞,像个偷腥后得意的小孩。
宋辞忍不住笑出了声。揉揉阮江西额前的发:“我家江西真棒。”
阮江西笑着点头。
楚立人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平复心头奔腾的草泥马,本以为宋辞她女人只是小打小闹,却没想到玩这么大,千叶会所的地板都是沉香木铺的,这要点上一把火,怎么可能只是吓吓人,要闹出人命的好吗?!还有,特么的警察还在场,宋辞他女人就这么讲出她的犯罪过程真的合适吗?宋辞这样助纣为虐,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心?
楚立人拿出平时审要犯的那一套:“阮小姐,这个案子疑点很多,警方会尽快调查叶竞轩,也请你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阮江西迟疑了一下,还未开口,她身边的宋辞就直接将人抱起来,踩着地板上的西装走出包厢,路过楚立人身侧,给了个不耐烦的眼神:“我家江西累了,不准来打扰她。”
扔下一句暗含警告的话,宋辞抱着阮江西走远,走廊里隐约回荡着宋辞微哑的嗓音,他问他女人:“累不累?”
“嗯。”
“乖,睡一会儿。”
“警方那边不用我去录口供吗?”
“不用管,警察连这点小事都要来烦你,干脆滚回家。”
宋辞和他女人后面还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楚了,楚立人也听不下去了,宋辞是军人出身,虽然只是去特种军区渡了层军人的名号,那也是受过正当军人教育的,何况宋家还是军政世家,怎么会教出宋辞这样罔顾法纪藐视法规的人?
楚立人瞪着走廊:“老子想骂人。”
“楚队长忍住。”秦江好心游说,“住院费的支票还没开,可不要冲动。”
用钱压人!秦特助真是补的一手好刀,楚立人咬碎了牙,也只得吞了,能有什么办法,H氏警局的口粮有大半都是锡南国际交的税,能和衣食父母过不去吗?
楚队长磨牙:“那这个案子锡南国际是什么意思?”
“不要牵扯到我们老板娘。”秦江指了一条明路,“至于叶竞轩,警察局屈打成招不是常见的事吗?随便按个什么罪名都可以。”
屈打成招……
随便按罪名……
到底是谁这样造谣他们人民警察的!乱棍打死!
楚立人觉得他快气炸了,锡南国际的人,太无耻太暴力太阴暗了,偏偏人家有钱有势,他这种拿资本家口粮的人还能说什么,楚立人笑得很假:“秦特助真是宋少的好帮手。”
秦江跟了宋辞七年,别的没学到,仗势欺人强权压人学了个十足。
秦江笑得也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都是我分内的事,还请楚队长费心了,至于住院费,楚队长随意开就好,我们老板,就是钱多。”
太不要脸了!钱多就能这么随心所欲颠倒黑白吗?!楚立人呵呵,无言以对了。
不一会儿,秦江接了个电话,又对楚队长说:“浴室里面里面还有一个人。”
“谁?”
“于家四少。”
叶竞轩那个不知所谓的,居然一次得罪了两尊大佛,那位超模大人,得,又是个难办的,楚立人正要跑去浴室,秦江说:“我们老板说了,明天早上再放出来。”
楚立人搞不懂宋老板变态折磨人的手段:“为什么?”
秦江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没什么,他高兴。”
草!楚立人已经不能压制心里奔涌的千万头草泥马了。他就想不明白了,到底宋家如何强大,能造就出宋辞这样的妖孽,阮江西又得多强大,才能收了宋辞这个妖孽,多强大?如果他的人来晚一点,也许这刑事纠纷就得成为杀人案件,宋辞挑女人的眼光,还真变态,再说,就算阮江西弄出了人命,楚立人猜想,也就是个无头冤案,阮江西必定安然无恙。
这个世道,真是太可怕了。
最后,基于宋辞的淫威,楚立人等到了早上八点才让人去把锁在浴室里的于家少爷放出来。
于景言被放出来的第一句话是:“冻死老子了!”
即将入冬的天气,于景言一身湿漉,浴室里全是水,还是冷水,一股寒气冒出来,于景言猛打哆嗦,对着开门的小哥咆哮:“热水器和空调是那个王八羔子给关了?”
警察局的小哥只摇头不说话,他可不敢暴露锡南国际老板娘的罪行。听楚队长说,是于少被叶公子喂了药,神志不清,宋老板娘才把人关起来的,纯属自卫,不犯法!
于景言有点头晕脑胀,昨晚喝了几杯酒,脑子快炸开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出了会所,只是,才刚走到门口,会所外面一群记着蜂拥而上。
“于少,对于警方指控你吸毒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关于这次扫毒你怎么看?”
“千叶会所涉嫌非法交易毒品,你知情吗?”
“你涉嫌吸毒和千叶的少东有关吗?”
“……”
于景言头痛欲裂,相机的闪光灯刺得他睁不开眼,头脑完全懵了,只捕捉到一个关键点:“吸毒?!”
记者简直快要炸裂了,步步紧逼:“警方指控你吸毒是否证据确凿?”
“于少,你真的吸毒吗?”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
于景言一把抢过对方的麦,暴吼:“谁他妈的说老子吸毒了?”回头红着眼阴森森地盯着警察局派来的那位小哥,“怎么回事?什么吸毒?谁说老子吸毒了?”
眼红脖子粗,青筋暴起,全身湿透,头发梢还滴着水,狼狈邋遢得没有半点形象可言,这模样,还真像瘾君子。
警察小哥公事公办:“于少,关于你涉嫌吸毒一案,现在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于景言脾气上来,一言不合,就踢人,记者疯狂拍照,场面鸡飞狗跳。
后来有报道,警方在千叶会所搜到大量毒品,藏匿之处,正巧是于景言昨夜待了一夜有余的浴室。当天早上,千叶会所就被查封,叶竞轩入狱,于景言涉嫌吸毒带回警方调查。
总之,这件案子就这么被板上钉钉了,丁点都没有牵扯到锡南国际的老板娘,而且,给叶竞轩扣上了毒品交易这种要被枪毙的罪名!对此,警察小哥很佩服他队长的办事效率,更佩服锡南国际扭转乾坤的手腕。
千叶会所正一团乱麻,宋辞家中,却冬日暖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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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你要习惯我的身体
千叶会所正一团乱麻,宋辞家中,却冬日暖阳,岁月静好。
阮江西兴许是昨夜累到了,睡得很沉,宋辞撑着头,侧身看着她,偶尔会忍不住附身亲她,他家江西睡相很好,睡着了便会乖乖抱着他的腰,一直不松手,宋辞爱极了她如此模样,只觉得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手机铃突然响起来,宋辞脸色立刻转阴,掠了一眼手机,直接掐断,却还是吵醒了怀里的人,阮江西半眯着眸子,睡眼惺忪地看宋辞。
宋辞拍拍她的背,将阮江西往怀里紧了紧:“别管,你接着睡。”
睡意醒了七分。阮江西揉揉眼睛,问宋辞:“是谁?”
宋辞轻描淡写一句:“不相干的人。”
阮江西轻笑:“我的号码没有给过不相干的人。”
宋辞不说话,在他看来,除了他自己,阮江西身边的任何人都是不相干的人,与自己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不用管。”
宋辞有时候很任性,蛮不讲理。
阮江西失笑,从被子里探出手,勾着宋辞的脖子往下,她亲了亲他唇角,宋辞立刻将阮江西抱起来,乖乖张开嘴让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吻,这时候的宋辞总会非常乖顺,阮江西笑出了声,环在宋辞后背的手已经够到了手机,又亲了亲宋辞的脸便转头去看手机。
怀里亲吻的人忽然不理他。宋辞恼了:“阮江西!”
阮江西软软地喊他:“宋辞。”
带着些讨好与撒娇,宋辞哪里还恼得起来,只是由着性子把阮江西就着被子裹进了怀里,阮江西乖乖不动,抬头看宋辞:“千羊被公司辞退了。”
陆千羊给她发了一百零八条短信,每一条都是同一句话:我失业了。
“嗯。”宋辞兴趣并不大,埋头给阮江西整理凌乱的头发。
阮江西沉吟了一下:“是不是和你有关?”
整个天宇,若非阮江西点头,若非宋辞出面,又有谁敢解雇阮江西的经纪人。
她不是问他,是笃定,必定是宋辞出手了,昨晚的事,他要拿陆千羊开刀。
宋辞不否认:“是我。”语气,无关痛痒,好像在说不相干的人。
阮江西很理智,平静地问:“理由是什么?”
“她太没用,放她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一直以来,宋辞都毫不掩饰他对陆千羊这个经纪人的不满意,加之昨夜陆千羊因其他的事先一步离开了千叶会所,让他的江西孤立无援,就此一点,已经耗完了宋辞为数不多的耐心和仁慈,陆千羊,他是容不得了。
事关阮江西,宋辞似乎总会很偏执独断,奉行的手腕一贯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阮江西凑过去,蹭了蹭宋辞冷硬的侧脸,刻意讨好:“昨天是我让她先走的,不是她的失误,她很好,作为我的经纪人,她很称职。”
显然,阮江西在求情。
宋辞语气强势,只说:“换了她,我会给你找更好的。”
显然,宋辞固执己见。
宋辞极少如此违背阮江西的喜好,平日里,他多半对她言听计从,如此强硬坚决,怕是昨晚之事让宋辞心惊胆战了,所以才如此草木皆兵。
阮江西转了转眸光,清光粼粼望着宋辞,刻意放软了嗓音,央求似的:“我可不可以说不?”
美人心计,似乎蛊惑,她有意示弱。
宋辞别开眼:“没有人可以毫无条件地对我说不。”
他分明在嘴硬,阮江西于他,有任何特权不是吗?如此虚张声势,不过是他意有所图,宋辞,似乎有别的打算。
她笑盈盈的,搂着宋辞的腰凑近了问:“那宋先生有什么条件呢?”几分狡黠,几分灵动,像只狡猾的猫儿。
宋辞不经思考,捉住阮江西放在腰间不太安分的小手:“退出娱乐圈,时时刻刻都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我。”
如此要求,分明有些得寸进尺了,宋辞啊,在借题发挥攻城略地,他的目标,是阮江西,是独占一隅据为己有。
这是第一次,宋辞如此正面要求阮江西退隐娱乐圈,大概,作为宋辞的女人,仅此一个身份,冠上他宋辞的头衔,其他的,在宋辞看来,全部无关紧要。
阮江西认真地回视宋辞的眸光,她也不曾思忖,说:“我不想这样。”
态度决然,并不像她平时里的温顺听话。正因如此,一贯淡然无求的阮江西,倔强起来才更让宋辞无计可施。
宋辞捧着她的脸,眸光灼灼,只是看着阮江西清婉的眸,他便强势不起来,放软了语调:“你有我了,还不够吗?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就不能一直都陪着我吗?”
宋辞的话,有些无可奈何的祈求,是他对阮江西太贪心吧,所以才这样恨不得倾尽所有把她藏起来。
阮江西紧抿了唇:“我想站在很高的地方,做配得上你的人。”
她对着宋辞的眼,丝毫不退一分。
宋辞似乎有点愠恼了:“谁敢说你配不上。”
在宋辞看来,他的女人,自然是最尊贵的,他都舍不得骂她,怎么能容许别人说一句。阮江西这个理由在宋辞看来,根本不成立。
阮江西今天似乎格外的倔,并不听话:“我不想背负一身骂名,躲在你身后。”
阮江西声音的很软糯,神色也平和温婉,却没有半分示弱,光是一双清透得毫无杂质的瞳孔,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好看,就让宋辞一点办法也没有,宋辞亲了亲她眼睑,向她示软:“我不会允许别人说你一句不好,不要跟我犟了好不好?”宋辞发现,他的江西太犟了。而他,半点应对之策也没有,再如此谈判下去,溃不成军必定是他自己。他捧着阮江西的脸,又问,“就这一次,你听我的,以后,我什么都让你做主。”
昨晚之事只是个导火索,让阮江西退出演艺圈的想法宋辞早便有了,不仅是心疼他的女人辛苦,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私心,他的女人,怎么能在镜头前‘抛头露面’让别人看了去,最好是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能碰。
可是,平日里对宋辞有求必应的阮江西这次却分外执着,她摇头:“你不允许别人说我一句不好,只是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我也一样,我也容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好,即便只是被人质疑你的眼光我也不要,你是宋辞,你那么好,值得最好的女人的来配,而那个女人只能是我。”她抬起古玉般的眸,温润清透得像染了上好的墨,黑得毫无杂质,就那样安静地凝望宋辞的眼,她仰着头,“宋辞,我既进了演艺圈,就不容许我一身骂名地退出,我必然要站到那个领域的最顶端,因为我是你宋辞的女人,是唯一配得上你的女人。”
宋辞沉默,眼底缠绕着阮江西清澈的眸光,所有防线早就一溃千里,眼眸深处铺天盖地翻涌的全是浓烈得快要溢出来的情动。
他想,他的江西太会攻心了,三言两语,柔软了他所有防线,别说依着她,就是把命给了她,他也照样由不得自己,心之所向,半点由不得他。
见宋辞不说话,阮江西凑上去亲他的下巴,笑着问:“等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宋辞沉默不语,盯着阮江西深深地看。
她哪里看不出来宋辞早便投降,笑得越发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