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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有些语无伦次。
“阿珍,此番是我不对,让你备受困扰。其实我刚刚就已经知道一切到至你的极限,却依旧不知分寸,终是我的不对。你想要如何于我都无所谓,但请你莫要冲动,我在此向你赔不是了!”
凤清尘强行令自己维持着基本的从容不迫,以至于将心中那火冒三丈的愤恨之情几近压制,不至于冲昏了头脑。
随着相识的逐渐深入,他对素珍的了解和认识都可谓铭刻于骨。且不说其他,就单凭她昨日办出来的那件事,足以证明了她的胆识。
他敢笃定,若他以硬碰硬,那么这女子必定能做出那种玉石俱焚的事情。以他奸商的衡量和算计,只怕最为亏本的就是他了。
所有生意之中,皆讲究生气生财。所有事件解决,皆依靠以和为贵。眼下都到了这一步,若是没有走好,只怕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暗暗的懊悔起来。说起来此事却也是他不对,阿墨阿珍两人死里逃生,有情人历经磨难难免会感慨万千,有情难自禁之举实属正常。
而自己却因为心绪的不平静而多有非难,也难怪阿珍会使出杀手锏来狠狠反击一番。
记得那个一直霸占他心头的女子说他从不知何为体谅,如今看来,他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
“好了,赔不是什么的就算了吧,都是内人,何必如此拘礼?眼下时候已经不早,我们且忙一忙正事吧。”
素珍见他面色有些煞白,颀长挺立的身躯微微摇曳,颓废之意尽情涌现,心中便生出一抹不忍来,于是便将那骨镯塞入袖中,草草结束便径自转身径自朝前方而去。
姬墨谦看了凤清尘一眼,神情之间颇有一股深邃,停顿片刻便迅速离开,几步便跟上了素珍,然后用一番低得不能再低的语调将话语送到素珍耳中:
“你袖中那骨镯,是赝品吧?”
“呵呵,的确是。以我的行事作风,怎会拿真品来意气用事?只不过这番明显的骗局竟能将阿清骗得脸色发白,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素珍低低说着,眼中涌起一抹浓浓的遗憾,期间感慨无限:
“那便是此情昭昭可感天。不知素毓姑娘在天之灵,可否感知得到?唉,早知如此,我便不给如槿使眼色,让她配合于我了。我觉得只要我提及与素毓相关的任何事情,都足以令他完全上钩,且无一丝挣扎。”
“确是如此,因为这点,我可是深有体会的。”
姬墨谦轻声道,而后将目光全都投注在素珍的眼中。素珍心头一震,而后迅速迎视上去,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而后便十指相扣朝前走去,令身后那三人神情有些不稳,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世外桃源,秀美无双,以这八个字形容南溪真真是再适宜不过。真的很难想象,这里双十年前此处乃是旱涝之地,且民不聊生。不然当年素毓也不至于流离失所,而落得后面的结局。
素珍站在南溪旁的青山之上,俯瞰村庄之中的安宁祥和,不由得伸了个极大的懒腰,心中一片感怀。
不得不说,这姬家坐拥江山自是有道理的。如此无法活人的一个地方,如今竟被治理得如此良好。如此治国之才,足以令人佩服。
他们此番人数众多,且皆是生疏面孔,而这边民风淳朴,若是被惊吓就不好了。加之此时天色尚早,南溪才刚刚苏醒过来,而他们又无法逗留时间过长,所以经过一番商榷,大家一致决定不予进村,而是在不远处的青山之上举行入土之礼。
“素毓和我说过,自小她就喜欢跑到这山上玩耍,有时在山顶一待就是一日,总之怎么都待不腻。不过我听她说这青山之上长着一种名叫九里香的花木,香气宜人。
那年大旱,九里香枯萎殆尽,再无生机,尽管之后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亦移植来了好几株,却无一有开花之象,令她甚是遗憾。”
如槿走到素珍身边,视线一直望着不远处树冠繁茂之下凤清尘挥手挖穴的场景,眼中涌起淡淡酸涩,但浸润在暖光之中,竟慢慢消融:
“那些花儿,最终还是未曾盛开,哪怕生出枝叶庇荫都无法做到。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或许是最好的方式。听闻那九里香在南溪人眼中是让勇敢的象征。他们之间,终究缺了一份勇气。如今物是人非,不开花却也是极好的选择。”
说罢,眼泪肆意而落,径自浸湿衣襟。
“哭吧,眼下是悼念的时候,眼泪理应肆意流淌。”
素珍转过身,然后将手放在如槿微微颤抖的肩头,而后轻轻向上移动,抚摸了她柔顺的发丝,眼眸泛着清润的光泽。
“我……”
如槿径自咬紧牙关,呼吸不由急促,而后便点点头,低下头颅,低低啜泣起来。
第一千零壹佰七十八章 叩首以拜,回馈恩情
阳光煦暖,草木繁盛,沁入心脾的空气皆带着一抹暖洋洋的的温软,一吐一息之间舒畅不已,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浑然不知此时还在一年之初。
“阿槿为何哭了?……我且过去看看。”
桑孺正与徐管家低声交谈着,见不远处如槿肩膀耸动,哭的是梨花带雨,心头不由一片收缩,急忙迈步过去。
同样经历着焦灼不安的徐管家也催促他去,视线亦固定在如槿的身上,期间急切之色显露无疑。
“别去。”
就在这时,一袭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桑孺的去路。只见姬墨谦微蹙眉头,吐出这两个字,便伫立在原地,将煦暖阳光肆意挡在身后。
“王爷!”
桑孺万万没有想到谦王会在此时拦截于他,心头又惊又急,视线不禁投向不远方的的如槿之处,却发现素珍向他们投以注视,示意他们莫要过去,与此同时,又奉上一抹让他们安心的眼神,真挚且宁和,令桑孺根本无法拒绝。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带桑孺去另一侧散散心。”
徐闵毕竟老练通达,见谦王和夫人皆出言拦阻,微微思忖便明白其间之意,同时也发现自己和桑孺未免有些关心则乱。
阿槿的性子好强坚忍,从前就算承受了极大的苦楚亦是不曾落泪示弱,而今却眼泪肆意,软弱异常,只怕一直盘亘在身体之内的粗糙神经此刻亦变得纤细敏感,所以他们此刻过去,反而会令她情绪波动,一心郁结难以释怀,只怕毫无益处。
想到这,他不由微微叹息,而后扯着桑孺,径自朝热火朝天的凤清尘那边而去,准备不再对他袖手旁观,顺便加速一番进程。
“徐叔儿,您放开我,我还有话没说……”
可是满心混沌的桑孺却并未明白期间之意,反对之意肆意在身上蔓延,脚下步伐亦是拖沓不止。
在他此刻的心中,王爷之所以拦截他,完全是因为夫人示意他们莫要过去才会如此,不然他又如何会管这档子事情?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为了听从自己心尖人的指令而牺牲他抚心上人的机会,这样的主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简直就是古今贯通之礼啊!
徐闵见桑孺满脸不情愿,便停下步子在他耳边附上一句话,将他刚刚所理解之思尽情告知,桑孺起先还并不赞同,但听着听着却渐渐明白期间之意,心头一阵撼动,令他不由看向如槿那处。
“行了吧,眼下是不是可以走了?”
徐闵微微摇头,而后开口道。桑孺如梦初醒,而后迅速点头,同他一同离开。
姬墨谦抬起头,见那凤清尘挖穴挖得毫无章法,且还不允许他人帮忙,不禁微微皱眉,准备大步过去。然而视线流转,不禁瞥到一抹沧桑的身影,令他不由停下步子,随即调转方向,朝另一处而去。
灌木后面,魏嬷嬷隐藏着自己的踪迹,一双眼遥遥看着前方正在行进的一切,而后则将视线全都投注在姬墨谦身上,眼眶不禁潮湿。待她将眼前擦拭干净,姬墨谦已经到至他身边,一双眸子漆黑如墨,令人一旦投以眸光就再也无法逃脱。
“老奴……”
魏嬷嬷瞠目结舌,浑身到下不由凝滞,想要拔开步子逃开,但却发现脚下的步子根本不听使唤,只得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呵呵,王爷,老奴这回罪孽深重,只怕难辞其咎。老奴本想自戕殆尽,但终觉得那般未免有畏罪之嫌,所以才跟随到此,请王爷给个痛快。”
魏嬷嬷苦笑道,而后准备双膝跪地,等候处置。但一记猛烈的力道去促使她全无弯曲之力,只得硬挺挺地站着,面容之间尽是错愕。
“本王不会杀你。”
姬墨谦低声道,随即将身躯调开,负手而立,一双眼眸不禁投向远方隐隐景致,面容之间表情晦暗,一时间琢磨不清。
“你对本王有养育之恩,且照料本王直至如今。母后早逝,本王虽口头不说,但早已将你奉为母亲,所以你屡屡犯下过错,本王皆不愿追究,说起来,如此纵容并非好事,演变成如此境地却是再也无法转圜。”
“王爷……”
魏嬷嬷神情之中似有疑惑,似有了然,五味杂陈,却也理不出个头绪。
“京郊的一处宅院,地处幽静,乃是怡身养老的最佳居所。待你随我们回到京城之后,便去那处吧,疗养慰藉一番。您已经辛劳了一生,也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说到此处,墨谦不禁回头看向魏嬷嬷,见她老泪纵横嘴唇嗫嚅,平静无澜的面容终究还是涌起了一抹波动,令他恢复的感官又一次体尝到了疼痛的滋味。
眼前这个女子,对他恩重如山,在他无一庇护孤苦无依时为他遮风挡雨,料理府中之事,拒绝了爱慕之人的求亲之意,********扑在他身上,可谓耗尽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
所以当得知她有意联接司空青鸾加害素珍,他于心中是抗拒相信的。因为他知道嬷嬷的心性,真的很难相信她会如此作为。因此他力排众议,安排了那一出密室等待,同时亦暗中告知如槿加以防范,从而在关键时刻予以制服,将伤害减至最低。
那新房的地下通道唯有嬷嬷一人知情,若她当真付诸行动,无异于是将他们多年的深厚情义亲手砍断。他给了她时间考虑,亦给了她放弃之下的退路,可她都没有选,径自选了这最荆棘的一条路,做出了如此不可原谅之事,令他再也无法抱有侥幸的希望。
想到这,他不禁面向魏嬷嬷,而后眼神如墨,径自掀衣袍而跪,青丝随风而舞,令魏嬷嬷满目惊讶,想要起身扶他,去发现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动嘴: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您……”
“嬷嬷,本王这一拜,乃是感激您多年来抚育之恩。恩重如山,没齿难忘,您当得如此一拜,还请您莫要推辞。”
姬墨谦如此说道,铿锵有力,声调深沉。
第一千零壹佰七十九章 一跪惊天,恩断义绝
“王爷,您莫要如此,老奴承受不起……”
魏嬷嬷潸然泪下,面色潮湿异常,眼中带着十足的抗拒之意,但却完全无法诉诸于行动之上,浑身到下皆散着强烈的无助气息,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绝望。
她并非一般妇人,不仅世故通达,而且深谙王爷性子,所以心中对王爷此番作为有着透彻的了解,行动上才会如此抵抗。
“这一拜,嬷嬷还是收下比较好,因为在本王看来,嬷嬷值得本王如此。”
姬墨谦沉声道,而后屈膝起身,眼中眸光注视于她,深邃却又带着股凉薄。
“此拜过后,您我之间恩怨两消,自此之后,无需再见。”
说罢,便以迅雷之势封住了她的哑穴,而后挥手招来隐蔽在暗处的暗卫,将魏嬷嬷带下山去。暗卫立时应对,然后快速架起嘤嘤出声的魏嬷嬷,脚程迅捷无比,甚得君心。
“唔唔唔……”
魏嬷嬷已然无力挣扎,却仍然不愿放弃。以至于平白靡费了力气,徒增了两名暗卫执行指令的难度。不过那二人本就没有对此项任务抱有侥幸和低估,因此一切也算顺利得当。
魏嬷嬷僵硬地转动着脖颈,透过层层泪雾径自去看那白衣翩然的男子,心中痛彻心扉,难以负荷。
傲视群芳,膝下有金。一跪惊天,恩断义绝。
眼前的男子,乃是世间罕有的顶天立地之人。而正所谓“顶天立地”,膝下唯有天地父母予以跪之,就连那九重宫中的堂堂天子,亦是不在那理应而之的范畴之中的。
而今天地父母皆为虚无,与他相隔甚远。而她担上了他这一拜,无疑便是永隔的象征。自此之后,情断方休,永无转圜。
不过她也该知足不是吗?她做出如此悖逆之事,险些******深陷险境。如此恶为,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活剐亦不足以平息王爷心中之怒。但她却得以功过相抵,安然养老,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视线已经再也触及不到那抹白衣。魏嬷嬷缓缓转过脖颈,闭上眼睛,任由眼泪继续汹涌至之,却后毫无法子遏制。
身旁的两名暗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微微摇了摇头,径自加紧力道,很快就将她带至山路之中,很快便消失踪影。
清风拂过,令额前青丝飞舞缭乱。姬墨谦将心思收敛,转身准备去看一看凤清尘那边忙碌得如何,但冷眸所及之处,却看到素珍在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他,眼中一片煦暖,倒是让他心头一热。
素珍见他脚下步伐有些凝滞,而后便迈步朝他走去。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将男子被吹乱的发丝和衣襟全都整理好,眼中一片澄澈,只要微微一掠便了然不已,一切尽在明晰之中。
“都听到了?”
姬墨谦眯着眼睛,镇定自若地问道。但眼眸之中却夹杂着一抹忐忑不安,以至于尾调之间竟然泛起丝丝颤意。
“并没怎么听到,因为我刚刚只顾着安慰如槿,并没有分出那么多心思去关照你那边。但因为你那倾身一跪,让我想要忽略却也无法忽略。所以才会走过来,不和你装这傻了。”
素珍抬头说道,而后对他露出一抹淡淡笑意,而后收回双手,一边转身一边说道:
“若你这边处置好了,就和我过去吧。阿清那边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现下应该已经进入到入土的阶段了。”
“珍儿,且等一等。”
就在此时,素珍的手腕被姬墨谦用力握住,疼痛径自袭来,令她不禁咬紧嘴唇。她蹙眉回头,而后望向身后的男子,声音亦疼得变了调子:
“有什么事情说说便好,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啊。”
“你介意吗?我并未要魏嬷嬷的性命。毕竟因为她的关系,你险些陷入险境。此番我对她的处置终究不算重,未免于你不甚公平……”
“阿墨,并非是魏嬷嬷让我深陷险境。虽然她有心至此,但终究力不所及,所以不能尽数怪她。更何况,在我看来,你对她的处置已经甚是严苛,只怕她的余生皆会因此而苦痛异常,说到底,也是可怜人一个。”
“珍儿……”
姬墨谦暗暗蹙眉,一双如墨眼眸紧紧凝着素珍不放。魏嬷嬷之事就此了结,他并不希望眼前的女子生出些求情的念头或是什么,因为他不愿让她为此而受委屈,毕竟他很清楚,她若求情,大部分缘由则是为他着想。
“是不是以为我会替嬷嬷求情?”
素珍突然开口问道,眼中带着一抹促狭,话语冲口而出:
“若你当真如此盼望,那我未免便让你失望了。虽然我素有善心,但并不代表我会对一个加害于我的人心慈手软。更何况,这些乃是你决定之事,而我素来相信于你,更是不能置喙什么了。”
“你当真如此之想?心中并无郁结?”
姬墨谦犹自不相信,紧紧加之在素珍手腕上的力道又不由紧了两紧,但是害怕素珍负荷不了,所以又放松了些许分寸,一双眼眸凝在素珍脸上,找寻着蛛丝马迹。
“阿墨,郁结与否,我心中真真已经没有。说到底,此事已经尘埃落定,真真无需再纠结往复什么,这样无疑是在耗费你我之间难得的好时光。”
看着眼前这个唯恐自己心头有所不适的男子,素珍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清甜,将浑身到下尽情浸润了一番。
是,没错,他看透了她,知道她对此事仍有郁结。
因为那日在地下,如槿足智多谋,识破她的诡计。而在风月楼,若不是一切安排得宜,且全然无误,只怕那般****便会从天而降,只怕自此之后再也无力摆脱。单凭这两起事件,就足以令她愤恨难消。
只怕原谅,只可等到她离世之时才可出现了。
魏嬷嬷之于她的针对和敌意,她都悉数了却。或许方法不当,时机不对,但她已经尽她所能令一切化干戈为玉帛。
而她,却真真没有因为她的退让而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无止无休。
第一千零壹佰八十章 鸾珠相伴,最怕不恨
变本加厉,不知收敛,向来都是素珍心中厌弃到极致的性情,因为她不仅代表着拥有这一心绪之人的劣质秉性,而且亦是代表着此人的处事能力格外叫她头痛,只怕连勉力接受都是极难。
心不诚,办事亦不牢靠。试问她以如何理由予以挽留?若她还想让自己过几日安生日子,眼下真真是最好的选择。
“王爷,夫人,二爷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且问您们眼下可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