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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妃深爱阿墨的事实。
以她的性子,何曾是为人开脱的?可她却稍有风吹草动便为其说话,哪怕牺牲了自己也要力保阿墨的清白,如此若不是深爱,只怕这世上也就没有爱了。
“呵呵,本宫今日也算是一解多日疑惑,心中不再郁结颇深了。但是梦妃,无论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嫁作他人却仍旧对另一男子心存渴望,如此行径,哪怕为的是一份深爱,亦是一文不名。
还有,你不仅痴心妄想,而且破绽太多。说你痴心妄想,是你将自己的计策看得太高,以至于失去了原本的从容。就算陛下驾崩,王爷亦是不会称帝。他已经明确告知于本宫,若是生出枝节,他会力保太子登基。
想必你想要谦王称帝,亦证明你并非对名位不感兴趣,甚至来说,你更想成为宫中母仪天下之人。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竟有如此想法,足以说明她的身后又盘根错节的力量在支持她,同时……蚕食她。”
第1177章 宣旨路上,谦王吐血昏迷
随着兰后话语的逐渐深入,本就凝重不堪的氛围变得更为紧绷了起来。梦妃面色如初,但是眼中的光束却越加暗沉,甚至杀机四伏。这神情的变化被兰后全都看在眼里,嘴角情不自禁地涌起一抹诡谲莫测的笑意。
“妹妹似乎对本公所说心生微词,且不甚满意。没关系,眼下本宫给妹妹说话的时间,你可以予以反驳。
不过妹妹可要做到一点,那便是实事求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本宫之所以如此说并非空穴来风,本宫也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妹妹最好想明白再驳斥,不然弄得太过难看,于谁都没有好处。”
说罢,便翘首以待,神色之间尽是希冀。梦妃注视了她良久,最后开口道,任凭眼中的那些尖锐之色尽数散去。
“嫔妾无话可说,全凭皇后娘娘教诲。不过皇后娘娘最好也是少说一些为好,您在嫔妾这边耽搁的时间已经不短,若是因此耽搁了偏殿那边,也就得不偿失了。”
“的确是不短,但本宫觉得分外值得,不然日后悔恨交加,亦是无处买后悔药去。梦妃,既已入了深宫,行事也就收敛一些吧。不然日后绝非如此幸运,连同那些与你休戚相关的背后力量亦是会遭遇重创。
再如何说,这一国之君之于国本甚是重要。皇上他或许并不值得人期待,值得千万种理由更换与之,但直到现在未曾撼动,足以证明期间的复杂绝非你所能处置。
所以,深爱可以,但若是将这层深爱裹上利益以及政治的气息,那就极有可能引火烧身。梦妃,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径自上前,然后扯过梦妃的手,在她掌心轻轻划下些什么。梦妃起先不以为意,但很快就星目圆瞪,呼吸急促,神色之间尽是无尽错愕。
“你,你是……”
“既然已经明白,就该守好自己的本分,可知道?”
兰后眸光如炬,口中话语更是如同尖刺一般刺入梦妃的心房,令她心头绞痛不迭,呼吸由急促骤然转至凝滞。
“娘娘,娘娘!偏殿那边出事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侍女焦急不迭的通报。兰后骤然从眼下僵持的氛围之中清醒过来,而后快步推门而出,不一会儿便浩浩荡荡地冲出了梦妃的寝宫。
“她……她竟然是……”
梦妃却对此置若罔闻,嘴中喃喃自语,身形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跌落在地,脑中一片繁杂,却是无暇去想别些了。
*****
偏殿之中,朱门自里侧缓缓推开,一袭墨色身影信步而出,苍白的脸上五官隽永,深刻至极。深深的疲惫在眼中荡溢开来,令所有的神采全都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朝霞而起,明日当空,冰冷的阳光投射在姬墨谦的身上,将那墨衣之上的殷殷血迹显露了出来。只见他亦步亦趋地迈出了门槛,带着斑斑血迹的黄帛紧紧握在手中。
方才,一直守在门口等待的太医得以进入殿中为辕帝包扎止血。经过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之后,辕帝此刻已经安然无虞,除却还未清醒,其余皆已无大碍。
等候辕帝上朝的公公已经前去金銮殿,告知群臣辕帝无法早朝的事情,同时亦告知朝野上下有旨要宣。朝堂之上本就因为谦王的屡屡动作而心生恐慌,颇有微词。但终究没有回击之力,只得任其安排。
想到这里,姬墨谦毫无血色的面容泛起清冷的笑意,漆黑的眼眸深邃不已,日光投射器中,亦是被吞没殆尽,再无转圜。
他相信,自此之后,他和皇兄之间的情义算是彻底断送了,哪怕日后亦能维系着关联,只怕亦是名存实亡了。但他真的毫无悔意,尤其是刺他那一箭,促使他如今还未曾清醒。哪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亦是会毫不犹豫地刺下那一剑。
不仅为他自己多年的苦楚讨回个公道,而且亦是给他敲上警钟,因为他的皇兄,已经在这皇权之中迷失了自己应有的方向。
哪怕身在血泊之中,浑身到下力量全数流失,也要竭尽所能将那传国玉玺握入手中,唯恐他抢了去。如此情状的九五之尊,若再不回头,只怕天颂堪忧至极。
想到这,那铺天盖地的绞痛又在心间扩散开来,令他不禁停下步子,以手捧心,一张脸顿时青白相间。
好痛,真的好痛……
他痛得躬下身子,牙关之间猛然打颤。汗水立即浸湿了身上的衣衫,冷风一吹,令他周身上下都冰冷不止。
自从寒毒治愈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如此剧烈的疼痛,以至于整个人都为之痉挛起来,身子摇摇欲坠。
猛然间,一口鲜血猝然从口鼻之处喷洒出来,染红了地上的青璃石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紧接着,鲜红再次从口鼻之处满溢而出,令他心生惊异,却又无力转圜。无眠无尽的晦暗扑面而来,令他呼吸断断续续。突然之间,他倒落在地,任凭口唇蔓延而出的鲜血将地面浸染。
*****
兰后赶到偏殿的时候,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令她猝不及防间不禁以手捂鼻,但是极快的,一缕忧色骤然涌入她的眉目之中,令她脚下生风一般地走了进去。
“奴才给娘娘请安!”
偏殿之中,早已忙成了一团乱。正鱼贯出入的侍从看到兰后亲临,立即福身行礼。兰后怒气冲冲,沿途撞翻了好几名侍从,令气氛变得紧绷不已。
只见他直入寝殿之中,眼中径自看到一群太医围绕着的床榻,心中怒火更加繁盛,致使她再不压抑,径自大吼出声:
“姬墨谦,你给本宫出来!今日之事,本王定要你一个交代!”
“给皇后娘娘请安!”
紧紧围成一团的太医听到兰后的声音,立时便转身过来,朝兰后纷纷行礼。最里侧,一身血污的桑孺向前走了几步,行礼之余,清秀隽永的面容之上漠然不已,疏离倍至:
“皇后娘娘,王爷他此刻只怕无法给您交代。”
第1178章 病情直下,暗卫入宫的用途
“大胆!眼下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本宫想要个交代,难道还不可以吗?”
兰后眼中厉光乍现,脚下步伐骤然上前,浑身到下散发而出的狠戾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娘娘息怒……”
守在床榻旁边的几名太医两腿发软,立刻跪了下来。接连遭逢的突发事件令他们的精神已然到崩溃的边缘,所以如今娘娘发难他们势必承受不住。
桑孺嘴边涌起一抹冷笑,而后侧身避开将床榻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兰后冲到床榻前,口中话语呼之欲出,但却因为视线所及之处而哑然无语,充满怒气的面容也僵直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
片刻之间,她才讷讷出声,目光紧紧凝着床榻上脸色青白的男子,竟是一句连续的话语却也说不出。
因为此刻躺在榻上的男子,并非辕帝,而是谦王阿墨。
“皇上情势已经稳定,并且已经苏醒了过来。这偏殿终究物什缺乏,不适合休憩,于是通传了正殿那边的贴身侍从,让他们将皇上抬回宫里去了。娘娘担忧的话,现下就可以过去了。”
桑孺漠漠说道,向皇后行之一礼,而后则转身继续在昏迷的墨谦身边忙碌。
“阿墨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差?”
兰后自那震惊之中清醒过来,神情之间颇为不自然。
“回娘娘的话,草民不知。”
桑孺神色依旧疏离至极,话语出口带着数九寒天的冷意,令兰后微微一震,而后眼中便涌起浓浓怒火:
“不知?不知他为何会躺在这里?难道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在此休息一下?”
“草民句句实言,绝不敢敷衍娘娘。王爷他眼下的情况,草民实难断定。所以已经飞鸽传书于千里之外的师父,让他火速赶回,兴许他老人家还能说出来个所以然。”
桑孺缓缓说道,神情之中露出一抹端凝之色,连同呼吸都跟着沉重了起来。兰后听完,瞳孔猛然收缩,眉头亦不禁蹙了起来。
桑孺的师父桑禅,是远在东海之滨的得道高僧。而他之所以声名鹊起,并非因为他的佛法有多么高深莫测,而是他那一身高深莫测的医术。想当年,若不是因为他的施以援手,只怕阿墨于十年前便已经陨殁,且不复存在。
当年,桑禅是可以解开墨谦体内寒毒的,但他当时有一条件,便是姬墨谦必须随他离开,自此之后不问朝堂不问世事,才可施救。
结果被姬墨谦毫不犹豫地拒绝,结果那高僧一气之下便拂袖离开,并表示自此以后阿墨的生死与他毫无关联。之后许多年,无论派出多少人都没有寻觅到桑禅的踪迹。
然而如今,这一高僧却突然有了踪迹,虽说是好事,但却也带着股不祥的气息。
“当年,师父之所以提出这一条件,是针对王爷的身体情况而开出的。寒毒损人心脉,伤人五脏,只要稍作沾染日后再不可操劳。而王爷执意不肯,而且还殚精竭虑,过着常人都负荷不了的日子,怎能令师父不气?
但医者父母心,气愤归气愤,却也终究心生惦念。不然王爷这十年怎可安然无虞?但是如今,王爷的身体状况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外,以草民之见,竟然说不出任何会如此。
找寻不到原因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的病情日益恶化,根本帮不到什么。如此状态,才是真正的可怕。”
桑孺说到此处,眼中掠过一抹浓得化不开的黯然。兰后心中一凛,大脑中顿时放空,整个人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娘,暗卫已经等在门外,现下便要将王爷接回府中。若您无其他事由,草民便让他们行事了。”
桑孺继续说道,看似在请示,语气中实则毋庸置疑。兰后此时心已乱,不知该说些什么,局面一下子僵持不下。
“桑孺,不得对皇后无礼。”
就在这关键之时,一个虚弱的声音自他们之间穿插而入。所有人不禁向床榻处看去。只见姬墨谦白着一张脸准备从床榻上坐起来。桑孺立即上前,然后将墨谦扶了起来,神色之间有喜有忧。
“王爷,您可算醒了……”
“暗卫可悉数撤离了?”
姬墨谦蹙眉问道,呼吸微微急促。桑孺连忙为他拍抚背脊,而后回答道:
“回王爷的话,暗卫已经悉数撤出皇宫。那些意图不轨之徒已经就地处决。另外还有若干已经送进王府地牢,随时准备开始审讯。”
桑孺缓缓说道,语气之中含有一抹寒芒。站在一旁的兰后听闻桑孺这番话语,心中亦是一震,径自瞪大眼睛,然后看向姬墨谦:
“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娘娘刚从梦妃寝宫中而出,难道还不明白这期间的玄机吗?”
姬墨谦淡淡将目光看向兰后,声音依旧夹杂着无力,但字字句句皆钉入兰后之心,令她在一瞬间迷茫无措,但很快却又清晰明了。
“王爷,暗卫们已经在外等候,您现下是否方便回府?”
桑孺低声询问,打断了这一诡异凝滞的气氛。姬墨谦挥了挥手,而后看向神情恍惚的兰后,径自在心底叹了口气,而后对桑孺说道:
“你和太医们先行退下,本王有几句话想单独和皇后说说。”
“是。”
桑孺虽然心有忧虑,但还是必须得应下。而那几位唯唯诺诺的太医早就心生离开之意,听闻王爷如此说,立即便行礼,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应声而去。
“皇嫂且安心,本王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毕竟宫中忌讳甚多,总不能太过放肆,好让他人逮到把柄。”
姬墨谦靠在床栏之上,而后对着兰后说道,波澜不惊间,自有一番云淡风轻。
“事已至此,你能别再玩笑了吗?在本宫看来,阿墨你不适合玩笑。”
兰后冷冷说道,眼中散着灼灼的光亮。
“本王并未玩笑,皇嫂多虑了。眼下这宫中已经举步维艰,有人一着不慎,高处跌落。有人趁势而上,风光无限。”
第1179章 定天一族,千丝万缕(上)
“不要和本宫打哑谜,你该知道本宫从不擅长这些。昨夜开始诸多事宜已经超出了本宫的预计,以至于到现在为止都仍令本宫心生意外,到现在都不敢全盘接受。”
兰后的理智几近崩溃,心中的怒火因为姬墨谦口中的云山雾罩而更加繁盛。只见她朝前行了一步,声色俱厉,扬起的手指径自将矛头指向姬墨谦,却因为他眼中掠过的一道暗光又生生将手指缩了回去,底气不足地说道:
“本宫知晓你行事不喜人置喙,所以本宫也就不讨你厌烦了。但有一件事情本宫必须要弄个清楚,那就是你伤了皇上,是否另有隐情?”
兰后说到此处,心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终于全部失释放而出,令她所有的力气全都消失殆尽,致使声音亦是充斥着无可奈何:
“说到底,本宫并未做到信任于你。一大早便听闻暗卫和谦安军暗涌的时候,本宫的心思走向并不是思虑着宫中是否有隐患而生,而是想到你准备逼宫。
看来多年的深宫生活令本宫真真以此自居,渐渐也变得是非不分,混沌不明,甚至可以说,连曾经在宫外那些具备的警惕性亦是不甚存在。面目全非,时过境迁,却又无可奈何。”
兰后说到这里,不禁看向墨谦仍旧乌青的面容,一颗心疼得无法自已。其实,从她得知那梦妃师出定天之后,她就该有所提防。毕竟这神秘的族群究竟与何人相连,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想必阿墨之所以应允了她,怜惜于她的成分反倒占得不多,反而,她的知情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因为,她亦是定天后人,而且是上一任定天族主流落在外的唯一后嗣,比梦妃要名正言顺得多,当年若不是她执意拒绝,定天一族的大权势必会在她手中。
虽然她知晓辕帝对她情深意重,不然多年的恩爱亦不是做戏所能做出来的,但当年娶她的缘由会否单纯如斯,只怕也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皇上真的没有料到她是真的无意接掌定天女族的大权,并且对其所持有的关系和力量全数不感兴趣。多年的盼望终成一场空,亦是他选择纳入梦妃的原因。
不过这也不能怨他,实则因为这定天一族的力量实在巨大。尤其是在那些仍未征服且征服了却心中不服的边境国度之中,可发挥意料不到的作用。谁若拥获定天神女,谁可一统天下,亦不是一句妄言。
如此诱惑当前,且直击皇上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怎会不令他心生沦陷?而没有想到的是,这沦陷之中是潜藏着杀机的。如今这一场可谓是险象环生,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本王伤了皇兄,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情势所迫,毕竟引君入瓮是需要一些筹码的。那些潜藏在宫中的暗潮亦是各国的精锐,且能力卓然,并非轻易就能诱出。若不出些血本,是绝不会有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的。”
第1180章 定天一族,千丝万缕(下)
“嗯,本宫明白……但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不是吗?毕竟以你之能,若是不伤及皇上,亦是可以引出那些暗中作怪的力量的。可是你却如此为之,想必是有故意的成分在其中的,对不对?”
兰后急冲冲地打断于他,询问声不禁拔高,连她自己都有些抑制不住。待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是覆水难收,弄得她一时间不上不下。
她现在在做什么?还在为那个高高在上一心只为皇权的皇上鸣不平吗?别说阿墨刺他一剑,就是刺上十剑二十剑,他都是理所应当!
这么多年来,他亏欠阿墨,从阿墨身上予取予求的,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一生一世都无法还清。而今,他又一次为了那所谓的“江山社稷”不惜拆散阿墨和素珍的姻缘,阿墨能忍到如今,已属不易!
若她此刻有失偏颇,真就是禽兽不如了!
“是,本王的确是故意的。”
姬墨谦嘴角微微掠起极浅的一抹笑意,语气斩钉截铁,令兰后心底里最深切的一丝希望彻底覆灭。
“因为皇上他执念太深,一直视本王为威胁。本王已经负了心爱之人,无法给她今生想要的名正言顺,而今只想护她周全,却到最终都没有得到皇兄的体恤和支持。无数付出,却得不到一个最基本的支持,怎能令本王爷不恨!”
如今的他,真真是厌倦了如此的生活。终日猜忌,难得自由,每日操持的并非是军事国事,反而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