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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非得已,但求谅解。”
素珍端起桌上的茶盏,然后饮了一口进去,朝着一旁的玉盂吐了出来。而后便转过头身来,走到墨谦身边,架起他的一只胳膊,吃力地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朝着床榻那边而去。
被药物夺了意识和力气的男子沉重不堪。不过十几步路,素珍却觉得举步维艰。待将他安顿在床榻之上,再盖好锦被,她却已经是大汗淋漓,热火朝天,成为了冬日里的罕见一景。
长长喘了几口气,她直起身来,而后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神色涣散的男子,径自开口说道:
“这药是我从师父那边求来的。对体健者无效,但对你这般的却是有极大的催眠之效。你现在身子虚乏,有质量的睡眠对你是极好的。所以你且好好安眠,待你醒来之后咱们再叙。
你且安心,师父他们自会好生照料你。而你的部分暗卫,我要借用一番,不过子时之前,我定会全数奉还。
不要怪我有此此举动,毕竟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大包大揽,只想要给我世上最好的却不让我与你共同经历风雨,这样的性子实在令我不喜,所以我要让你尝尝这期间的差强人意,让你也知道知道,被动承受有多么地不舒服。
我刚刚已经说过,世上之人皆有无能为力之处,而真心爱你之人,便是你无能为力之时的倚靠。
虽我不懂政事,但却是明白你想要从中转圜给我一个交代有多么艰难。若我没有料错,只怕你此番准备和北戎正面交锋吧?估计眼下,数万驻扎在北戎边界的谦安军已经跃跃欲试,准备给北戎王一记迎头痛击吧。
北戎的精锐部队近来被人下毒,战斗力急剧下降。北戎王为此焦头烂额,若是趁夜突袭,的确是个绝佳时机。但也正是因此,北方战线彻底点燃,定然一触即发。然而,眼下却不是最好的时候。开端尤其重要,若是因此决定失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姬墨谦强撑着为数不多的意识,哑声询问道。如墨的眼眸之间波澜起伏,只可惜再无法力挽狂澜。
“是谁告知我的,现在还重要吗?我倒是真的希望这些事情由你告知于我,只可惜,以你的性子,只怕我永远都等不到这个答案。既已如此,那便这样下去吧。快些睡吧,等你醒来,我也就回来了。”
素珍微微一笑,而后轻轻为他掖了掖被子,随即便转身离开。
“别去。”
姬墨谦用尽全力拽住她的手腕,但无奈力道微弱,才拽住手指便开始下滑,根本毫无阻力。
“睡吧。”
素珍对他说道,语气低柔轻缓,好似有催眠作用,令本就渴睡的墨谦更是难捱,握住她手腕的手无力地垂到了床榻上,而后便无声无息。
“阿珍,阿墨他,睡着了?……”
门扉缓缓推开,而后便有几抹身影自门外走入,其中以一身红衣的凤清尘最为显眼。只见他信步上前,然后看着榻上熟睡的男子,心中不由突突直跳,而后又抬头看向素珍,视线则留在她微微发肿的嘴唇之上,不由发出感叹:
“辛苦你了。”
除却南宫御那般一等一的下毒高手,在这世上,谁能对墨谦行如此危险的举动?就算得了手,日后亦是后患无穷。但阿珍那般拙劣的下毒手段,却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劫难。毕竟自古以来,无数英雄好汉皆是折在期间的,不是吗?
“阿清客套了。辛苦的何尝只有我一人?此番阿墨醒来,我必会告知于他,是你相帮于我,才令我得以成就如今的局面。想必,阿墨必会好生感念于你的,你说是不是?”
素珍望了凤清尘一眼,眼中熠熠生辉,微微笑容点缀唇间,分外灵动清秀。可是在凤清尘看来,却是可怕至极,浑身如坠冰窖,连呼吸都甚是难受。
他这张嘴啊,怎么就这么爱给自己身子惹祸。明知眼前这女子同一般女子不一样,不可轻易玩笑,但他却总是忘却,而且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简直……简直!……千言万语只能汇作一句叹息了。
素珍并未理会于他,而是来到桑禅面前,盈盈福身下拜,对着眼前的鹤发老人道:
“师父,阿墨就暂且托付于您照料了。若他中途有什么不予配合之处,师父不必有所顾虑,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便可。一切劳烦师父了,徒儿在此谢过了。”
第1285章 里应外合,制衡之下的生存之道
“徒儿所托,老朽自是没有二话。不过徒儿未免多虑,以王爷这般样子,只怕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了。”
桑禅点头道,而后出言应对,但所说话语却是击中素珍的心房,令她心中一震,而后看向桑禅,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要知道,她此番行事本就没有将阿墨算在其中。但是刚刚却是略有动摇的,所以才会和阿墨说出那样一番话,以求得他的理解,从而取得共识。
然而奇迹终究没有发生,所谓的希望也没有成真。所以她最终还是依照了从前的计划,对他下了药,好让他无法破坏她的计划。
此番宫宴,每人心中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有的迫不及待,有的拭目以待,有的坐收渔利,有的黄雀在后,但唯有一样却是不变,那便是矛头全都指向谦王,她的夫君。
北戎使节对墨谦恨之入骨,同时是最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的。若是听闻王爷病重,连床榻都起不来,势必迫不及待地便要求赐婚。毕竟在危急时刻送上对方一程对他们甚是有利。
数年等待,隐忍不发,只为一朝踏碎关口,将天颂收入囊中。然而越是到最后,等待也就显得尤其漫长,也就显得越加沉不住气。
而天颂多年仰赖于战神谦王以及数以万计谦安军的庇护,一旦谦王不再骁勇,那么天颂也就危在旦夕。
如此想法,她一个从未涉猎过政事的女子都能想到,更何况是那高高在上多疑成性的君王呢?而他若是再知道雷凌珊的身份,只怕与无疆的合作也将受到阻滞。
辕帝之所以与他人联结,无疑是想要打压谦王,好让他的光芒被其掩盖。如此忌惮的关系,若是摆放在他面前,势必会引发他的反感。而反感易生激动情绪,无法冷静地做出决断。
而此时,她若是好生利用这一制衡关系,借此寻得一席之位,未尝不比阿墨的出现更加适宜。
辕帝固然目高于顶,自己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她的眼,那也总比司空青鸾有着绝对的优势。毕竟他那般多疑,最为忌惮的莫过于他人其骗自己。那司空小姐明显触犯了这一条,自然被她甩出好几条街。
“夫人,如槿在门外恳求见您一面,并想随您入宫,保障您的安全。属下见她热度已退,人也看着清爽了许多,想必情况已无大碍。”
就在此时,桑孺出言打破了沉寂,而后禀告了这一情况。素珍从思绪中抽身而出,而后看向桑孺左右为难的目光,于是叹口气,而后说道:
“阿桑,她当真无大碍了吗?骗我的代价,可甚是严重的。”
“阿桑不敢欺瞒夫人!此事师父也可证明,就算属下人微言轻,但是师父的话夫人不可不信吧?”
桑孺自有一副耿直的心肠,而且话语之中鲜少虚妄。所以遭逢质疑之时,自是激动反驳。素珍本就等着他的这般反应,见他如此,也就放下心来。但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破绽,她还是询问了面前高深莫测的桑禅,开口询问道:
“师父……”
“阿槿并无什么大碍,老朽可以担保。要是她真真不舒服,老朽也不会让她以身犯险。毕竟是快要成婚的女子,身子也很是重要,不然如何让老朽早日抱上孙子?”
桑禅神色微闪,面容端凝,但说出的话却是令人略有尴尬之色,以至于气氛有些微妙。
“师父!您一日不挤兑徒儿,一日不舒坦,是不是!”
桑孺面容之间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而后略带窘迫地看向桑禅,颇有些哭笑不得之色。桑禅满眼怜爱地注视着桑孺,而后拉过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眉眼之间自是一派如沐春风,但是话语之间自是咬牙切齿:
“谁让王爷刚刚欺辱为师之时,你不仅不相帮,而且还封了为师的哑穴。简直不可原谅!反观人家阿珍,却是迷晕了王爷,而且还将接下来几个时辰的处置权交由为师手里,而且还任凭为师处置。
瞧瞧人家,再看看你!为师不挤兑你还挤兑谁!”
“师父,你……”
桑孺听得面色清白相接,一双眼眸异彩纷呈。素珍看着这二人之间急转直下的氛围,而后出面打个圆场:
“好了好了,外面天凉。如槿刚刚病愈,若是再冻着也就不好了。阿桑你且去看看她,然后让她好生准备一番,稍后到马车里与我汇合。此去宫中,身边的确得有个护着我的保障,如槿跟我最久,最是可靠,还是带上她最为合宜。”
“是,属下这就出去告知她!”
桑孺本来还在运气之中,结果听到素珍如此说道,所有的憋闷尽数消止,一边应下一边面露笑意,心中颇有一番如释重负之感。
刚刚他进来之时,如槿可是向他下了死令的。若是她无法得到夫人的允准,只怕此次出去就不好交代了。家有悍妻,实难从命啊。
“阿珍,眼下已然不早,咱们也该自行准备一番了。皇后宫中也已传来讯息,表示已经派人出宫接应了。”
一身妖娆红衣的凤清尘看了看窗外的光影,随即过来提醒。素珍点头,眼中涌起一抹复杂,而后转身看向紧闭双眼悄无声息的墨谦,而后对着凤清尘点头,随即快步走出门扉。
*****
皇宫之中,一派流光溢彩,无尽的喜庆之色在各处显现开来。
后宫行院之内,忙碌的宫人进进出出,不绝于缕。无论是皇后的兰芷宫还是梦妃的云梦台,皆为了晚上举行的宫宴而精心装扮,没分没寸都不容有所疏失。
兰芷宫,一众宫人候于寝宫之外,等着伺候。寝宫之中,只有兰后的贴身侍婢侍候在旁。
一方碧玉铜镜之中,兰后精致如雕的容颜倒映其中,经几十名一等绣娘精心缝制的凤袍披在身上,令她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又多了些许威仪,颇有容华万方之势。
“娘娘,谦王夫人已经在宫门口候着,可否现下让她易容混入?”
只见近侧的一个嬷嬷低声询问,语气沉稳,神情淡然。
第1286章 偏殿之争,帝后的纠葛
“再等上一等。”
兰后面色端凝,而后把玩着手腕上的墨玉镯子,精心描画的黛眉轻轻皱起,面容尽在一片沉思之中。
其余未语的三名侍婢面色之间尽是疑惑,而后望向刚刚开口的福溪嬷嬷,福溪嬷嬷示意她们稍安勿躁,而后再次俯下身子,对着兰后低声道:
“娘娘,眼下天色就要沉下来了。朝中重臣亲贵以及她们的亲眷也即将入宫,稍后必定少不得一番寒暄接待。只怕再晚一些,也就不好安顿了。”
“本宫说,再等上一等。同样的话,还需要本宫多说一遍吗?”
兰后微微侧目,话语之中竟涌起浓浓冰霜。令在场几人登时便缩了缩脖子,急忙跪下道出不敢。
这几人都是熟知皇后性子的,虽然这位娘娘一贯平易近人,且不过分苛责宫婢,但并不代表她绵软可欺,性子柔软。尤其在她心情不佳时再不知轻重地惹怒于她,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例如现下,就是她情绪不稳的时候。所以陪在身侧之人,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皇上驾到!”
就在此时,展昭海阴柔尖锐的嗓音传入紧闭的宫门之中。在场的四人皆神色一变,而后看向兰后,神情之中皆是复杂诡异。
“都看本宫做什么!皇上都来了,难道还不准备着接驾?”
兰后起身,面容阴沉,但一直悬而未决的心脏却落了地,哪怕结果差强人意,但至少有了结果,不至于让她的心砰砰直跳,且难以言明。
思绪进行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禁浮起一抹苦笑,脚下步伐不禁加快速度。到底是十余年的同榻而眠,心中的感应自是调试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若不是她一直信任于此,只怕此刻自己已经全军覆没了。
贴身的侍女已经率先将门扉打开,兰后迈出门槛,而后朝着面前领着一众浩浩荡荡宫人朝她而来的黄袍男子福身行礼,举止仪态甚是有度: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免礼,朕自云梦台出来,途径这里,而后便准备进来看看皇后。”
辕帝面容温和,一双眼眸径自在兰后身上打量,明润的视线充斥着十足的赞赏之意,而后开口道:
“朕的皇后果然没有叫朕失望。这般明艳动人,真真是让朕为之心折。本来朕还担心梦妃会抢占了你的风头,但如今看来,却也是为时过早。”
“皇上此来,便是对臣妾品头论足的吗?臣妾和梦妃妹妹没有比较之说,毕竟都是陛下的妃子,平和相处才最重要。”
兰后冷冷道,心中不自禁地涌起一番怒火,以至于眼眸之间火焰闪烁。但她知道现下发火正是中了对方的圈套,所以竭尽全力隐忍了下来,而后深吸一口气。
“平和相处最重要,皇后真真深明大义啊。如此话语经皇后一说,朕都觉得梦妃身上之伤并非是皇后所为了。”
辕帝并未动怒,而是讥讽地说了这么一句。投在兰后身上的视线甚是浓烈,好似要将她点燃一般。
在场的宫人皆是灵透之辈,见帝后之间出现如此情景,急忙便快速退身。很快,就令偌大的宫中只剩下这两人,微微发热的殿内气息迅速冷却了下来。
“怎么,皇上是来为梦妃讨要公道的吗?不知要臣妾如何偿还,臣妾没有二话便是了。”
兰后率先开口道,神色之间洋溢着无尽冰冷,连最基本的伪装都尽数撤下,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尽数展现。
“不过,至少也要等到宫宴结束之后吧。不然,很多事情会变得很棘手,所以皇上还是三思而后行吧,莫要因为感情又冲昏了头脑。”
“今日为何要去偏殿那边?”
辕帝听着她的话语,面容之间表情深邃。突然之间迸出这样一句话,令兰后所有的话语戛然而止,脑中掠过一片苍白。
“怎么,臣妾去那里,有何问题吗?以往臣妾去的时候,皇上可是从来都不过问一句的,如今怎么想起过问了?真真是令人稀奇。”
手心散出丝丝冷汗,兰后不着边际地将那些潮湿抹于宽袖之中,而后仰起头直视辕帝,故意压低声音,而后说道:
“不过,臣妾为何会去偏殿那边,皇上理应知道真相的,不是吗?”
“不要对朕故弄玄虚!以后那偏殿之处,不许再去!不然朕定将那边夷为平地,朕定说到做到!”
辕帝猛然抓住兰后瘦削的肩膀,而后厉声对她说道,眼眸之间尽是暴戾之色,浓浓猩红尽数体现。
“好啊,反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如何便如何,总之臣妾是无力阻止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谢主隆恩便是了。”
兰后面色之间皆是散漫的笑意,声音清脆悦耳,击打在人的耳膜之上,清晰得令人泛起痛楚之色。
“只不过,皇上莫要忘了。你之所以能稳坐这皇位,臣妾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儿可是不可或缺的功臣。若没有他的牺牲,只怕之后不会如此顺遂。
臣妾时常在梦中梦到他,梦到他现下还没有投胎转世,甚至还在这人世间游荡,以那偏殿为家。而今,皇上却要连他最后的栖息之所都要夺去。所谓皇家骨肉疏离,却也真是如此。”
兰后说到此处,语气之间不禁涌起淡淡哽咽。辕帝看着她眼眶泛红的模样,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一番,但却被她拒绝,任凭那些软弱强行收回,徒留冷漠疏淡。
“皇上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是没有便前去荣华殿吧,毕竟开宴即将开来,陛下早些前去,却也是极好的。”
兰后敛下眼眉,再次行礼,而后便准备扬声叫宫人进来。辕帝看着她,突然开口道,话语内容甚是惊人:
“兰儿,朕之所以不让你去偏殿,无非是怕你因旧事伤悲,更怕你因此恨朕,而后对朕再无感情。若是你执意要去,那就随你意愿便好,但朕要你每次支会于朕,只有朕同你一道前去,你才能去,不得有误。”
第1287章 完璧之身,惊人之闻
“呵呵,皇上圣意高深,臣妾不明有何内意?”
兰后心中一跳,精致的面容之上洋溢着些许苍白。她并非是擅于掩饰伪装之人,每逢动此意念,却是比不予伪装还要昭然若揭。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此法,却也落得个干净自在。
“朕的意思,就在明面上,以后你照做就是了。你从前不是最喜欢这样吗?那以后就继续这样。”
辕帝微微一笑,而后揽住兰后的腰肢,将她带向自己。兰后的身子猝然僵直,双手用力抵上对方精壮的胸膛,眼神之中夹杂着无限警惕:
“皇上,您这是……”
“兰儿,刚刚朕并不是从云梦台而来,而是从雪儿和轩儿那边到了这边。朕最近忙于朝政,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去看他们,就连太子那边,也略有疏失。所以今个去了,两个小家伙真真欢欣鼓舞,令朕既欣慰又愧疚。
他们的脸是那么无邪,看着朕的眼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