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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您是不知道,这两个熊娃子……”
程氏气急败坏,正欲急切地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以至于到最后只余下哑口无言的漠然,眼中的怒气渐渐消退,只余下浓浓的挫败,以及无可奈何。
凌氏看着她面容上的急剧变化,不由有些呆怔。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婶子,俺知道了。俺去看看他们,估计就领他们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等得空了俺再来看您。”
程氏沉寂了半晌,然后回头对凌氏说道,嘴角虽然牵起一抹笑意,但委实太过牵强。
“行行,俺知道了,快回去吧。”
凌氏见她如此,急忙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忙自己的去。程氏就势握了握凌氏的手,然后抬起步伐便去寻那对兄妹。
*****
院落的幽深之处,此刻花香四溢。
轻轻纱幔随风而舞,搭起的藤萝花架此时已经到了绽放的时节,紫色满溢,馥郁逼人。与一旁葱郁树影交相呼应,极为赏心悦目。
石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杜老爷子俯首其上,不多时字字苍劲便跃然纸上。素珍在一旁为其红袖研墨,墨香肆意。
乍一看颇有些诗情画意,只可惜这些只是为一张字据而准备。
“好了。”
杜老爷子将顿墨停笔,而后未动纸张,任其墨迹风干。
“辛苦老爷子了。”
素珍颔首,然后停下手中动作,径自去看那纸上内容。谁知还没看上几个字,一直端坐巍峨的杜老爷子却突然开口:
“想必曾经的事你已知道了,是不是?”
素珍眼神一凝,并未想到杜老爷子如此直接,而后径自将目光移向他,而后点了点头。
“老夫知道过事情委屈了你,那些冤屈实在过重,老夫难辞其咎。可说这些已是无用,所以有何要求和条件皆可以提,就算是让老夫当众还你个公道,老夫也是会答应的。这些都是杜家欠你的。”
杜老爷子说道,眼底眸光凛凛,一派肃穆,极其认真。
“只是,老夫真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厌憎杜家,竟然让杜家陷入如此窘境。素珍,我知道你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成了地地道道的女强人,而且还与咱们天颂朝的第一王爷关系匪浅。但是你竟堂堂一个做大事的王爷参与到这些家长里短的是非纷争里,令我杜家鸡飞狗跳,此乃不顾大局,若是昭示天下,你必受责罚!”
杜老爷子说罢,整个人激动难耐,义愤填膺。好似素珍是那蛊惑人心的祸水,欲除之而后快。
“你说什么?”
素珍一脸愕然,饶是平素见惯了风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言语弄了个晕头转向。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夺孙,杜老爷子尽显卑鄙
“那日夜里,几个不同寻常的黑衣男子潜入杜家,上来自称是谦王的属下,要传谦王的几句话,其中皆是警告老夫之语,让老夫切莫惹到你,而且还用刀剑将我那张百年紫檀木书桌劈得个稀碎,且声称若是有星点惹你不开心,整个杜家就犹如此桌。”
杜老爷子沉声说道,眼底寒光四射,含着微微的戾气。
“也就是因为这一声深夜的巨响,致使杜家再无太平,我那婆娘也因此卧床不起,至今未醒。素珍,我承认杜家于你太不公平,我那那婆子,大儿媳险些对你犯下滔天罪过,就算是挨板子下大牢也是不为过的,但是你为何要让王爷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此仗势欺人,强盗行径,简直同王爷那光明磊落的做派大相径庭,你这是在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简直可恶!”
“我从未让谦王爷去杜家。您今个一说,我才得知。”
素珍答道,心中反复重复让自己稳定下来,但一种无措仍然涌到四肢百骸,令她身子有些绵软。
就算是想破脑袋,她都无法预想到姬墨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于杜老爷子那番话的真实性,她是无需怀疑的。且不说他耿直迂腐的书生性子令他口中的话语值得信任,想必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亦是不敢胡乱拿当堂堂一位王爷信口开河的。
而姬墨谦如此做,理由自是纯粹的,无非是想要让她的生活少些纷扰而已。其心固然是好的,但是这做法,实在是太过幼稚。
一个以腹黑著称的王爷,竟然做出如此之事,实在是让她无言以对。
“素珍,事到如今何必如此不坦诚。若不是你向王爷诉说这些,他又如何得知,如何能有如此之举动?”
杜老爷子反唇相讥,一副好口舌在此时尽展无虞。素珍从不知杜老爷子竟有如此之好口才,一时瞪大眼眸,微微讶异。
“无话可说了?”
杜老爷子以为素珍是因为理亏而说不出口,心中一阵快慰,而后准备乘胜而语:
“素珍,我知道你亦是一时气不过,所以才如此。对此我皆可以理解,亦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我有愧在先,这些偿还都是应当应分的。”
他说到这,不由沉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准备切入主题:
“你与谦王交好,日后平步青云,对此我为你而开怀。但是高处不胜寒,皇家深院就连慧泽非凡之人都未必能一入无忧,想必期间无奈唯有你细细品尝才能得知。然而那毕竟是个好机会,而你亦非平常女子,所以我对你并不担心。真正令我担心的,是老三与你的孩子。”
“你是说乐天?”素珍猛然被他这句话戳中敏感点,整个人都不由警惕起来。
“乐天?这是你给他起的新名字?若是他喜欢,就先这么叫着吧。”
杜老爷子微微蹙眉,但还是对乐天的这个名字保持了默认的态度:
“恕老夫口冷,若你与谦王交好,只怕你就无法将乐天带在身边了。”
“老爷子真是说笑了,我若不带着乐天,那他要跟着谁去呢?难道再像上次一样被杜家抛弃一回?”
素珍反唇相讥,嘴角漾起一抹讥讽之色,眼神凌厉无比。
“你且莫和我赌气说话,事实就是如此,胜于一切雄辩。”
杜老爷子面色波澜不惊,脸上无怒无喜,只是继续说道,声音低沉:
“且不说皇家,就说这一般高门大院,恐怕你这已嫁之身亦是无法立足脚跟。当然,若是王爷对你倾心如狂,为你力排众阻,你亦可以顺利通过。然而,乐天就不会如你这般幸运了。且不说皇家血脉极纯,就凭那股子错综复杂,就足以令人烦忧纠结。你入了王府,根基未稳,又有何能力保护乐天不受伤害?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乐天认祖归宗,你且追求自个前程,何乐而不为?”
说罢,杜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额,而后缓缓吐出。心中一派清明。心中的那个主旨,终于在兜了诸多话语圈子之后一吐为快,令他顿感轻松。
如今素珍有了谦王那么大的一个靠山,本来志在必得的事情倒变成为了前途未明。尤其是在让老三的孩子认祖归宗这件事上,只怕拖得越久越不易进行,所以他不能再耽误。
他并未告诉素珍,谦王实际上是希望乐天留在她身边的,此去找他麻烦是为了让他放弃让乐天认祖归宗的想法。他不会将这些告诉素珍,因为他绝不会应允。
乐天乃是他杜家的骨肉,怎可以改为他姓?
哪怕这姓是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的姓氏,亦是无数人想得也得不来的尊贵,他亦不能应允。
因为那有悖于家族血脉之间的情理人道,断不可如此而行。所以他说什么,也是要将孩子带回杜家的,这一点无人可拦!他亦无所畏惧!
他已经想好,若是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诱导能令素珍心思活动,那他也就罢了。若是她仍冥顽不灵,他亦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想到这,他那眼眸不由闪过缕缕暗芒,眸底暗潮汹涌。
“呵,我明白了。”
素珍望向老爷子,先前一直一头雾水的脑袋此刻终于恍然。而与此而来的一股子荒唐只感顿时涌上她的眼眸,令她隐忍不住,径自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杜老爷子没想到素珍会突然笑出来,眼眸一沉,话语里多了一丝阴厉。
“老爷子,难为你想得如此缜密,却只为让乐天认祖归宗。想当初您若是能有如今千分之一来关注一下他,只怕也不会像如今一样费尽心神。”
素珍笑容婉转,眸光清丽,但却温度骤降,凛冽刺骨:
“可是刚刚您亦看到了乐天对杜家的态度,您若强行领他回去,来应承您那些腐朽不堪的礼义人伦,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昔日杜家老太太激动非常,导致澜哥死于非命的事实仍然还在我眼前打转。乐天人还小,若是也因此而做了傻事,不知你下了九泉,该如何和澜哥交待呢?您且说对不对?”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癫狂,为夺乐天不择手段
“你……放肆!”
杜老爷子被素珍戳中了痛点,顿时恼羞成怒,而后狠斥道。
“放肆?只怕我若是再不放肆,杜老爷子就要公然夺人,将我素珍的命根子抢走了。到时候,只怕我连哭都没地方哭去呢。”
素珍冷冷一笑,而后继续说道:
“老爷子,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就无需将那些莫须有的人扯进来,只怕若是姬王爷,您也早有将乐天接回杜家的打算吧。只不过这王爷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令您终于可以开口,我说的可对?”
杜老爷子听到素珍如此诘问,心中不由一凛,但是面色如常,虽未言语,但从那眼神看去,却已经是默认了。
“若您不否认,那我就继续向下说了。”
素珍就势坐到一旁的石椅上,然后同杜老爷子相视而言:
“既然您已说明本意,那我亦说几句我的心里话。”
素珍深吸一口气,而后字字清晰地说道,眸子幽深,暗光丛生:
“您似乎对乐天这个名字多有微词,认为他不应如此。但您可否知道她为何改名?我想这段缘由我是应该告知于您的。乐天,乃是字,我为他改名萧肃,随我凌家之姓。因为长年累月被人唤作野种的小家伙,常常为此而悲伤,甚至已经到了自卑的程度。那次老太太和那马氏来闹,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他小野种,导致乐天一度伤心到了极限。
我为了让他不再哀伤,重拾信心,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想不到,效果很是显著。小家伙为能有一个自己的新名字而开心得不得了。敢问杜老爷,此刻您若让他重新回归杜家,重新叫回从前的名字,他会愿意吗?会吗?想必不用问,您亦知道了答案。”
杜老爷子眸色一震,神色里划过一抹难言的情愫,令他不由蹙紧双眉。
“并非是我存心邀功,但是小家伙最苦恼最脆弱的时候,您都不在他身边,哪怕连星点的怜悯都没有。若不是我命大,只怕您如今想说挽回亦只能对着后山的坟头去说了。如此状况下,您竟然能说出将乐天领回去的话,老爷子,您这番行径,让我真真觉得杜家的骨子里可是让透着股自私自利的。”
“你!你竟敢……”
杜老爷子盯着素珍,气咻不止,可惜却做不出丝毫的反驳,那副侃侃而谈的口舌此刻全无英姿,只余下一番气结难耐。
“杜老爷,我知道我这话都不好听,但我句句属实,并未添加任何情绪。若是您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还是会觉得很有道理的。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切莫再提。若是还有一次,我实在无法预计自个还能不能与您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素珍说完,然后将那已经全干的纸张轻轻折好,而后放入衣襟。而后径自离开,不带一丝犹豫。
“你以为如此就算是结束了吗?”
身后,一声低低的声音止住了她的步子,素珍回头,然后望向坐在石椅上岿然不动的老身板,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我自私自利,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正如我前面所说,皇家深院亦如苦海,若是乐天跟着你,那样的环境就是你能给的最好的?到时候只怕他的烦恼和忧愁恐怕会更多吧,这于他而言真的好吗?”
老爷子起身,然后逼近素珍,眼底闪着一抹破釜沉舟的阴狠,令素珍都不由背脊一阵发冷。
“我杜家的子孙,是不容许流落在外的,改投他姓,更是绝不可能。虽然谦王与此事无关,但若是老夫前去京城告御状,将他所做的这件事情禀告圣上。你认为你还能如此笃定地和我在这里说话吗?”
“告御状?”素珍重复道,眼眸子里重新扬起一抹讥讽:“您可真是为此倾其所有啊。”
“既然我今个准备将这件事告诉你,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打算。老夫已经尝受了一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若是再为此保不住他的孩儿,让他换了祖宗改了姓氏,只怕我就真的无颜见他了!”
杜老爷子继续说道,声音里夹杂着一抹戾气:
“都说女子芳心大动时皆为痴傻,看来你亦是不例外。皇家自古情为薄,或许那王爷于你情深脉脉,但谁能保证那份情能大过一身荣华,甚至超越所有呢?若是圣上得知,龙颜大怒,他能为你抵抗所有无惧一切吗?或许他可以,但是为了乐天,他可以吗?答案只怕是不得而知。为了一个女子和没有血缘的孩儿,放弃眼下所有,若是你,你可以吗?素珍,眼下你如此聪慧,这些问题定然是难不倒你的。不过圣上向来重视人伦孝道,只怕我这个微微草民的恳求,他亦是会开恩的。所以,你且好好想想吧。”
杜老爷子说完,然后抛下一句“告辞”,且甩袖而去。素珍望着他的背影,脑中一片空白,神情划过一抹黯淡,而后一双眸子隐入黑暗。
“娘子。”
就在此时,一抹紫色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缓缓抬头,然后看向来者,脸上毫无表情。
“娘子,您怎么脸色如此差?”
如槿看着素珍微白的脸色,不由神情一紧,而后急急问道。
“是不是那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惹您生气了!用不用我去收拾他一下?”
如槿从刚刚就看杜老爷就心情不爽,见素珍脸色如此难看,又联想到刚刚两人在此处说了半晌的话,登时就把矛头指向了杜老爷。
素珍一听她如此说,心中不由一惊,而后拽紧她的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
“我和他之间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
“我……我刚来,没怎么听见。”
如槿吓了一跳,缓了缓心神,才捂着惊魂甫定的心,径自说道。见素珍神色如鹰,锐利不已,她深吸一口气,终极还是敌不过,索性据实以告:
“听到了一部分,但是并非全部。”
素珍心中一凛,然后看向她,厉声说道:
“无论你听到多少,看到多少,都不许向你的前主子汇报,否则,我就让你从此以后,成为无主之卫。”
第二百八十章 惊鸿,素珍的大局意识
“娘子,可是那老头子如此气人,应该受到些教训!简直太可恶了……”
如槿听素珍如此一说,肩膀猛然一阵打抖,但心中那股子邪火仍旧在体内蔓延,令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此人如此猖狂,竟然扬言要夺走乐天,简直就是笑话!而且还说什么告御状,她家王爷那可是天颂朝的顶梁柱,他想要如何便是如何,就算是当今圣上亦是无可奈何的。还告御状,告他脑袋个鬼!
而且,这老家伙居然敢怀疑王爷之于娘子的感情!怎么就皇家深院情自薄了,简直就是地道的谬论!王爷之于娘子,那可是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的,处处体现着脉脉深情,而且矢志不移!结果到了他的嘴里,怎么就变了个味道,简直可恨到家!
“告诉他又如何?再去削人家一张檀木桌吗?这种人我自有法子收拾,何必让你家王爷趟这趟浑水?况且,若真是因此辱了王爷的名声,也就是我的罪过了。”
素珍淡淡说道,然后看向如槿,严重透出一抹子无可奈何。
“这……”
如槿一时被梗住,不由瞪大眼眸子。
“眼下你家王爷派着暗卫保护着我,想必除了护我不被歹人算计,更多的,亦是因为朝内纷繁复杂,对我不利,是不是这样?”
素珍询问如槿,见如槿眼神微怔,目光闪烁,虽未答话但从那表情足以看清一切,于是便继续说道:
“他是天颂朝响当当的王爷,所忧之事并非只有儿女私情。这杜老爷虽微不足道,但是若真真卷入对他不利的那股子势力里,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所以,眼下之势还是稍安勿躁,毕竟如此多的人保护着我们,谅他也不敢怎样是不是?”
“娘子……”
如槿望着素珍,喃喃自语,眼神里闪着微微光亮,期间带着抹痴迷,亦带着抹惊艳。
她实在没想到,此类话语,竟然会从凌娘子嘴里而出,而且头头是道,全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这凌娘子当真是个种田守地的村妇吗?村妇能有如此见解?真真是令她想不啧啧称奇都难。而且如此为王爷着想,看来还真真适合王爷啊!
“怎么了这是?”素珍见如槿神色异样,不由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一切正常,不由放下心来。结果才收回眼眸,眼中就闪过诧异。
“你怎么一身狼狈啊?这裙子才穿上不过几个时辰,就被你弄成这样,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说完,便摊开他的手臂,然后看着那尘土模糊了颜色的衣裙,神色无奈。
“娘子,我,我实在是不习惯……”
如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