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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辰再次摇了摇头,“真的没关系,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不想去医院,起码不想她陪着自己去医院,免得看到到时候她和陆倾凡的亲密和睦又心如刀割。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言辰对着季若愚微微笑着,“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我就是胃不太好,有时候吃了东西会反胃,不是什么大问题。”
季若愚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头,“好吧,那我改天再过来看你,要记得准时吃饭,实在不行的话,请个保姆阿姨回来照顾你吧。”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关心,她的确是关心言辰的,言辰听到她这话,只觉得心里头一暖,想着或许自己有时候要的就只是那么简单而已。
看到言辰脸上洋溢的笑容,季若愚心里头稍稍放下来一点儿,电话在包里头震动着,她掏出来就看到陆倾凡的名字,接起来之后,就听到那头自己做过很多次心理准备,真正到了这时候,却依旧是难以接受的内容。
“若愚,快来医院,爸爸情况不太好了。”
第267章 弥留之际
言辰看到季若愚的脸色在听到电话的时候,猛然变了,他心里头多少猜出了个大概,季若愚电话一挂就转头看向言辰,“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边有点事要先走了。”
言辰点了点头,看到她一下变得难看的脸色有些心疼,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伸手上去,季若愚的眼神有片刻的滞涩,没有躲开,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在自己脸颊上逗留着。
然后言辰轻轻走上来一步,拥了她的肩膀,是那种轻轻的拥着,倒像是朋友间的安慰一般,他拍了拍季若愚的后背,“什么事情都会好起来的,就算好不起来,心里的感觉也只会越来越淡,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他如同一个大人一样安慰她,季若愚这才记起来,言辰似乎很少会说这种话的,所以当他语气这样平静柔和地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作用。
季若愚点了点头就从他的手臂中脱出来,有些急切地说道,“我先走了,你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行就去医院检查。”
言辰点点头,脸上是暖暖的笑容,一直目送季若愚开车离开。
季若愚在去医院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季予,只是显然陆倾凡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他现在和齐美云坐着出租车都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季庭燎的情况很不好,说得再直白一点儿的话,就是快要死了。
他病房门口围着些人,庄听南和陆倾凡两人在低语着想要再用其他的办法,朱江和鄢川,还有庄听南手下的三个医生。
只是陆倾凡和庄听南只提出了几个方案,甚至不用对方来反驳自己,自己都知道,已经是没什么可能了。
庄听南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是不再说其他治疗方案,只问了一句,“你老婆什么时候到呢?”
陆倾凡看了一眼手表,“应该就快到了。”
庄听南非常平静地说了一句非常中肯的话,“我看,我们也只能拖到她来的时候了,已经束手无策了。”
有时候医生就是这么无奈的,庄听南和陆倾凡都是知道这个的,庄听南看了一眼手下的三个医生还有陆倾凡手下那两个,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几人意识到不妙已经为时已晚,庄听南冷冷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科室里就只有这一个病人了么?其他病人不用看了么?还不赶紧去做事?”
几个医生这才赶紧离开。
左霜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季予和齐美云已经赶到了,季予一眼就看到了左霜霜,眉头皱了皱,就听到左霜霜在问庄听南现在已经是什么情况。
病房里头的季庭燎奄奄一息,已经昏迷了过去,几乎所有的维生仪器都已经接上了,多器官衰竭,肝脑病,各种并发症和感染,就算是依仗着昂贵的药物和维生仪器,也拖不了太久了,今天,恐怕是过不去了。
季予看着左霜霜站在那里,直接走上前去叫了陆倾凡,“姐夫,姐姐还没到么?”
陆倾凡看到季予和齐美云都来了,点了点头,“应该就快到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季予的肩膀,然后看了齐美云一眼,意思很简单,安抚好你母亲。左霜霜在一旁看着陆倾凡这个举动,只是眼神中却没有太多情绪,庄听南侧目看了左霜霜一眼,只觉得这个情况左霜霜还下来,倒的确有些自找难受。
齐美云黑着一张脸但是还是不难看出眼睛里头的悲伤,陆倾凡先前在电话里头和季予说的也是一样的话,季庭燎的情况不好,请速来。
只是拖了这么些日子,事实上陆倾凡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季予和齐美云也知道,这一次是过不去了,季庭燎已经挺不住了。
齐美云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情绪,又是难过又是气,于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遗产都已经决定给她了,现在父亲要死了,她还最后一个来,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妈!都这个情况了,瞎说什么呢!姐马上就过来了!”季予低斥了一声,伸手拉了齐美云一把,陆倾凡听了她这话,也只是目光有微微的变化,没有做声。
季庭燎遗嘱的全部内容,他都是知道的,是他叫来的自己的律师,替季庭燎立的遗嘱,所以他能顾理解齐美云的情绪是为何。
季若愚从科室门口冲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气喘吁吁的,照理说她手术才没有多久,昨晚又发烧,是不能够剧烈运动的,但是她还是从停车场跑了上来。
看到病房门口站着的人,就直接冲了上去,“倾凡……爸爸,爸爸怎么样了?”
然后她就看到陆倾凡深邃的眸子温柔的望着她,只是眼神中带着些无奈,他终于是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了。”
房间里头的维生仪器在有节奏地嘀嘀响着。季若愚的脸色苍白,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齐美云的难看脸色。
尽管季若愚曾经在电视中看过好多遍医生对家属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的情节,但是当真正在生活中,在自己面前上演的时候,还是觉得那么难受。
大家一起进了病房,季若愚的眼神有些呆滞,想着陆倾凡刚才对自己说的,应该是撑不过今天了,快的话,几十分钟,慢的话,几个小时吧。
走进病房,季若愚到病床前握着季庭燎的手时,眼睛里终于是落下眼泪来,陆倾凡就站在季若愚的旁边,两只手轻而温柔地搭在季若愚的肩膀上。
齐美云在一旁哽咽着,季予毕竟是男人,所以还算坚强,没有落泪。
季庭燎弥留之际,最后一次睁开眼睛来,眼神中倒是有些清醒,没有了之前因为肝脑病所导致的神志不清意识模糊,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季若愚握着季庭燎的手,紧紧的,感受着父亲手掌的温暖。
“爸?爸爸……我在,我来了。”她的声音因为哭泣有很重的鼻音,而季庭燎的脸上已经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女儿,这么多年跟着我,是委屈你啦,看到你嫁得好,倾凡会好好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季庭燎深深地看了陆倾凡一眼,就像是在说,我就把我女儿交给你了。
季若愚将脸埋到季庭燎的手掌里,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掌心,然后耳边就听到了季庭燎的最后一句话,“女儿,爸爸永远爱你。”
第268章 有妈妈在
季若愚只感觉到季庭燎的手已经变得无力,五指慢慢地舒展开来,心电监测仪上头终于变成一条直线,机器发出嘀一声无限拖长的刺耳声响,似乎是在提醒着大家,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陆倾凡伸手关掉了心电监测仪,依旧是在季若愚的身后,感觉着她肩膀的抖动,陆倾凡眉头紧皱着,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来,然后看了庄听南一眼,庄听南会意,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手表,“死亡时间,十四点零二分。”
季予在一旁扶着齐美云以免她哭得瘫软到地上去,季若愚只是无声地掉眼泪,而整个病房里都是齐美云的哭声,这个中年女人是难过的,自己的丈夫,到最后也没和自己说上一句话。
苏杭赶到的时候,季庭燎已经走了,她之前来那次就特意给护士留了电话号码说有什么情况请通知她。
但是火速赶到还是来不及了,连季庭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她脚步变得有些沉重,走进病房来的时候,听到齐美云快要喘不上气来的哭声,苏杭只是默默地走到病床前去,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女婿的怀里头哭得颤抖,苏杭轻轻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季若愚这才从陆倾凡的怀里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来的苏杭,季若愚红肿着一双眼睛看着她,过了片刻才终于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妈妈……”
齐美云已经看到苏杭进来了,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愤怒,同样认出来苏杭的,还有左霜霜,庄听南因为是在美国长大的,没有接受过中国的传统教育,并且对文学方面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并不知道苏杭是谁。
但是左霜霜却是知道的,苏杭的文集选段甚至还被载入过语文教材,并且因为陆倾凡受崔立江耳濡目染,而她又被陆倾凡耳濡目染,是读过苏杭的作品的,也在作品扉页上看过苏杭的照片。
她有些吃惊,季若愚竟然是苏杭的女儿?也难怪岳麓和她说过陆倾凡家里人都对季若愚喜欢得不得了,书本网,也难怪。
苏杭就在季若愚的旁边坐了下去,椅子是陆倾凡拿给她的,季若愚只将头歪到苏杭的肩膀上,苏杭伸手轻轻搂了她,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但还是感觉到女儿的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服。
“妈妈,爸爸死了。”她就这么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剩下轻声的啜泣声。
苏杭静静看着已经安然闭上双眼失去了气息的季庭燎,终于眼眶湿润了,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季庭燎的脸。
“我来晚了。你,走好。”欠你的,只有下辈子再报答你了,苏杭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而她的这个举动,终于是让一直在旁边哭得瘫软的齐美云彻底地愤怒了起来,再怎么样,床上躺着的这个是自己的丈夫,再怎么样,那是自己的丈夫。
她几乎是挣扎着从地板上站起来,嗓子因为嚎哭而变得很是嘶哑,就这么嘶哑的,歇斯底里地冲着苏杭大声嚷嚷了起来,全然不顾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你早在二十年前就没资格了!你离开了他!我才是留在他身边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带给他的只有数不完的伤痛和戒不掉的酒瘾!”
齐美云声嘶力竭地朝着苏杭大吼着,一边哭一边吼出了这一段话。
苏杭的表情有片刻的迟钝,似乎是细细想了一下她这段话,眉头终于是皱了起来,季若愚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为母亲声讨些什么,而齐美云话中的内容,又让季若愚没有办法反驳。
她说的毕竟是事实。
病房里头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起来,陆倾凡朝着庄听南看了一眼,庄听南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就朝着门口走去,看到门口的左霜霜站在那里,忍不住轻笑道一句,“你对这些别人的家事似乎很感兴趣?”
这句话说得左霜霜皱了皱眉头,也跟着庄听南一起离开了病房。
苏杭的手已经在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她原本眼下是没有心情吵架的,毕竟自己的故交已逝,并且还是自己女儿这么多年作为父亲的男人,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不想发作的,但是齐美云的语气实在是太不客气了。
她见苏杭半天不答她的话,以为苏杭是有自知之明或者是服软什么的,于是更加气焰嚣张起来了,“我才是守在他身边的人,你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让他跟中了毒似的,养着女儿二十几年也就算了,到头来连遗产也都留给她了!我才是陪在他身边的人!”
齐美云一再强调这一点,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又补了一句,“而且这女儿还不知道是你当年跟谁的野种呢!”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季若愚的痛处,她肩膀缩了缩,就想要抬起头来反驳齐美云,尽管其实心里头并没有打好什么反驳的腹稿。
季予听到母亲这样说姐姐,他一下子就有些急了,“妈!您胡说什么呢!”
陆倾凡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一直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从来都没有提过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其实是一个痛处,没有人会愿意一直去戳别人的痛处的,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他听了齐美云这话,有些心疼起季若愚来,但是出于他的素质和他所受过的教育,却让他没有办法去和长辈多争执些什么,就连当初对范云舒和陆冠苍,他都尽量是能躲远就躲远,实在没有办法了,偶有几句不客气的话语之后,也都是赶紧离开少打交道。
更何况齐美云还算是季若愚的长辈,他就更加不能多说什么了,只是心疼起自己的妻子来,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肩膀还微微颤抖着,只觉得心疼极了。
而苏杭却没有给季若愚去反驳齐美云的机会,她再怎么,也还没到要靠自己的女儿,这素来就脾气乖顺的女儿来为自己出头的地步。
她只是伸手将季若愚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低声对季若愚道,“乖愚儿,别怕,有妈妈在。”
第269章 苏杭反击
季若愚意识到这似乎是母亲第一次同自己说这种话,一时之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就这么静静地将头埋到苏杭的肩窝里,手也不由自主地搂紧了母亲。
她倒不是害怕齐美云,只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脆弱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情绪去和齐美云争论任何,如果不是听到齐美云言辞中有了对苏杭的诋毁,她恐怕就会这么默默地听着齐美云无论她说什么了。
苏杭只是转眼看向齐美云,齐美云原本还歇斯底里的愤怒眼神,在对视上苏杭冷冷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这个女人原本就气场太过强大,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招架得住的。
“原本我念在你是庭燎的遗孀所以打算忍让你,但是你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在这里撒泼耍赖,就是为了想要得到他留下的那套房子?”
苏杭的语气听上去平静,带着些冷意,却是没有太多的怒气,只是就这样冷冷的语气就已经让齐美云半天想不到应该回什么,而苏杭就这么从容地坐在那里等着她的回应。
齐美云思索了片刻,才有些不利索地回道,“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我守了他这么多年,给他当老婆这么多年!难道这房子不应该是我们孤儿寡母的么?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话?你是他的什么人?”
苏杭冷冷笑了一下,“哼。”
她是从鼻子里头这样冷冷笑了一声,或者可以说是冷冷哼了一声,然后语气中就有了嘲讽之意,“我是应该说你无知还是应该说你愚蠢?你把我女儿说成是野种?在你还没来之前,愚儿就是他女儿,你来之后也一样,那么说起来你这个拖家带口带过来的便宜儿子又是他亲生的了吗?你当真以为改姓了季就是他亲生的了吗?愚儿出生的第一天,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是他笑着抱着哄着逗着,洗澡换衣换尿布亲力亲为,如此说来究竟谁才是野种,你自己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苏杭说完这句,眼神看向一旁的季予,补充了一句,“就事论事无意冒犯。”
季予没有做声,他也知道母亲的确是有点儿太过了,再说了,她不是已经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了么?也是用爸爸的存款买的,季予知道就自己母亲那点儿工资,是绝对付不出来买房的钱的,那么自己和母亲有一套房子,这套老房子留给姐姐做个念想又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一次苏杭不打算给齐美云回应的时间,马上又接下去说道,“还有,你说到我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没有资格和你说话?齐女士,麻烦你搞搞清楚,我苏杭只是不想计较,但不意味着我是傻子,从愚儿六岁开始,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之前,这些年我每年二十万的抚养费究竟进的是谁的口袋我很清楚,我只当是对季庭燎的弥补,他愿意把钱让你支配,只要你不虐待亏待我女儿,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你每年拿着我那些钱的时候,倒是没手软过啊?也一次没有来和我讨论过我有没有资格的问题啊?”
齐美云其实已经输了,只是她还想争辩,“养孩子难道不要花钱么?你以为你女儿上学吃饭衣食住行都不是钱么?”
“普通家庭恐怕一年都赚不到二十万,我女儿一年的开销是多少我心里清清楚楚,满打满算五万封顶了,我苏杭因为对季庭燎的亏欠,可以说是义务养着你们母子,不要把别人的仁慈当做你不要脸的资本,拿人钱财还贪多嚼不烂,不仅如此还敢对人大呼小叫指手画脚心怀怨恨的人,我倒还第一次见,就算养着条狗这么多年也该养亲了,你倒真是……颜面无存啊。亏你还为人母,如此榜样,不可取。”
苏杭说完这句之后,依旧是将目光看向季予,“再一次重申,就事论事无意冒犯无意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