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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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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手机闪烁,是江成的电话,他应该和夏晓晴一起下了飞机。这会儿打过来……余晚漠然掐断。

江成发来短信,怒不可遏:“余晚,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人还在装!余晚难得笑了,她又冲了杯咖啡。

一口气喝完,脑袋还是晕,余晚猜,今天这么热,她恐怕中暑了。

公司附近有一家药房。

余晚走进去。

“买什么?”药房的人问。

余晚说:“藿香正气水。”

攥在手里的电话还在不停震动,全是江成的短信,“余晚,你发什么疯?想分手是不是?要分手就直说!”每一个字都如锐箭,直直扎进眼底,余晚顿了一顿,她抬起头,对药房的人说:“麻烦再给我几盒西咪……”

“你胃不舒服?”那人疑惑。

“不,给我未婚夫的。”余晚淡然回答。

药剂师从柜台里取出药,看了眼余晚,一边找零,一边小声叮嘱:“这种药会影响那方面功能的,你别让你男朋友吃太多。”

望着手里的药,余晚面色还是淡淡的。

她如实说:“我知道。”

街边终于有了一丝风,余晚站在树荫底下,点了支烟。细细的烟有薄荷的凉意,沁到胸腔,很舒服,足够令人冷静。

慢慢抽完,她接起江成的电话。

电话那头江成劈头盖脸,先发制人:“余晚,你怎么回事?一个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你还要跟我结婚吗?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听到这些,余晚不知道为什么又想笑了。她像是在看一个人表演,而且演技拙劣。

扯了扯嘴角,她说:“你先问问你身边的人吧。”

“什么意思?”江成似乎不大明白。

“就是字面的意思。”余晚平静无比,“一个月前,那位夏小姐来找我,说她和你很相爱,还有了你的孩子,请我不要打扰你们。”

一个月前,余晚试完婚纱出来,夏晓晴就在帘子外面。

余晚还记得那一天,她试了一件抹胸款式的婚纱。余晚纤瘦,抹胸的款式会露出锁骨,还有后背的蝴蝶骨,衬得她像天鹅,又美又骄傲。她脸上笑意还没有消失,夏晓晴已经说:“余小姐,我怀了江成的孩子。”

那一天,天气晴朗澄澈,来摊牌的人穿着连衣裙。衣裙很薄,贴着身线,腹部平坦。余晚没经验,不能判断是几个月,但她知道这里面有个小生命,会跳的。

眼底刺痛,有什么东西扎的难受。

夏晓晴继续说:“江成他根本不爱你。他还说,你无趣极了,就像一条死鱼,要不是你妈求着他,他看都不会看你!”

“余晚,江成从来不碰你,你不会自卑么?”

……

这样恶毒的话,现在回忆起来,余晚还是觉得彻头彻尾的凉意。

第3章 三章

太阳西沉,天色彻底暗下来。晚风拂面,黏黏糊糊的,还是热。沈长宁还没到,余晚躲在露台角落里,又点了支烟。

她平常烟抽得不多,今天已经第三根,算破例了。

手机里全部是江成的短信和电话,余晚没接,也没看。

先前和江成将事情彻底摊开,余晚就挂了电话。她不擅长和人对峙、吵架。夏晓晴之所以会来找她,就是看准她的脾气,余晚和人吵不起来。

施胜男常说她是个闷葫芦,话都憋在心里,迟早能将人急死。

所以,这会儿大概能把江成急死。

余晚抬手,看了看时间。

这支烟抽完,她拧开矿泉水正想要喝,有服务生过来,毕恭毕敬说:“余小姐,外面有位先生找你。”

余晚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什么,又将矿泉水拧上,一口未喝。

外面果然是江成。

他从外地回来,身上还是余晚买的那套西服。这会儿天气很热,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里面衬衫皱皱巴巴。他满头大汗。

所有坚定的信念,在真正见到这个人时,余晚还是有一丝恍惚。

她和江成从高中毕业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余晚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残忍的一天,她要亲手割掉过去,割去自己深深爱过的人……抿了抿唇,余晚问:“你还来做什么?”

“来谈我们的事。”江成气喘吁吁。

余晚冷眉:“我现在要工作,改天再谈。”

“不行!”江成坚持,“我就要现在谈!”一想到余晚隐忍了一个月,什么都闷着,耍的他团团转,还看他的笑话,江成就坐不住。

定定看着他,余晚提着瓶矿泉水,往电梯口去。

兰越大厦楼顶有一个风景绝佳又私密的空中花园。已经入夜,花园被晕暗的地灯点缀,好闻的兰花香若有似无,再配上远处奢华的夜景,是个情人幽会的好地方。

可如今站在这里,还真是有点讽刺。

“说吧。”余晚抱臂看着对面的人。

打量了一下四周,江成拿袖子擦了擦汗,面色痛苦的说:“晚晚,对不起,我错了。”余晚不说话。江成看了看她,继续坦白:“我有一回晚上喝多了,就稀里糊涂的跟小夏……”

余晚眼圈有些红。她望向旁边,自顾自笑了笑,拿话堵他:“那你是真够糊涂的!”

被这么一噎,江成无比尴尬,连连保证说:“真的就那么一次。我已经跟她断了,那个孩子也会做掉的,我明天就带她去!”

他还在骗她呢,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就在她手机里,每一张都触目惊心、让人作呕,变换着时间、地点,怎么就只有一次?

余晚只觉得心寒。

而且,做掉就好了么?

她冷冷一笑,仿佛听到个笑话。

见余晚还是无动于衷,江成着急了,只差跪下来求她:“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不打我一顿出气?”他语无伦次,懊恼的说:“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没几天就要结婚,我是真的昏了头了……”

结婚两个字钻到心里,余晚好像又听到一个笑话。

他跟她求婚,她是那么的高兴,她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独自乐了一个晚上,可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肮脏、痛苦,足够将人淹没。

扯了扯嘴角,余晚望着江成,认真的说:“没有什么结婚,在我这里,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的口吻平静极了,真让人心惊。江成胃中倏地一绞,他立刻叫道:“我不同意分手!”这人有胃病,一着急就容易犯病,余晚是知道的。她没有动,只是问:“为什么?”

江成胃痉挛的很不舒服,额头上冒出汗来。他拧着眉,将不同意的理由列出来:“我们结婚的事都通知了亲戚朋友、我的员工和客户,酒店也定下了,钱也付了,让别人怎么想?也太丢脸了……”

听着这样的话,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余晚忽然心就凉了。

默了默,她将拧开的矿泉水递给他,又从包里拿出先前买的那些胃药。

江成习惯性接过去。

喉头一动,一粒药就着凉水进了肚子。

余晚定定看着,才说:“酒店、亲戚朋友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正好可以和那位夏小姐结婚。”

江成还以为余晚态度软了,这会儿听见这些话,气急攻心,捏着矿泉水,又咕咚咕咚吃下一粒药。他不免有些抱怨,脾气也上来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提她干嘛?余晚,我只想和你结婚!你不明白吗?”

余晚安静片刻,笑了。

“是我忘了。江成,你妈妈连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那位夏小姐?所以——你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余晚第一次见江成妈妈,那会儿还是沈家老爷子的秘书。听闻她是做秘书的,江成妈妈瞬间板起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虽然江成替她解围,说,妈,不是那种秘书,可那种眼神余晚一辈子都忘不了。

余晚不喜欢江成的妈妈,但她为了江成,总是愿意忍着,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

看着面前脸色涨得通红的人,余晚说:“江成,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你回去吧。”顿了顿,她说:“我祝福你。”

她将求婚戒指递给江成。

江成没接,余晚放在旁边的花架上,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江成恼羞成怒的声音:“余晚!我都认错了,你干嘛还咄咄逼人!”

余晚脚步一顿,平静转身:

“我怎么逼你了?”

这种平静衬的他就像个跳梁小丑,江成将戒指掼在地上,怨愤道:“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余晚寸步不让,却还是平静。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出来,江成彻底恼了:“你看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上帝?”

余晚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那种冷意让人愈发难堪,让人无处遁形,江成只能下意识保护自己,他骂道:“余晚,你根本就不爱我,现在装什么受害者?”

他居然说她不爱他!

余晚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

对上她的视线,江成吼道:“你扪心自问,你愿意跟我上床吗?我们这么多年,我一碰你,你什么反应?你没有反应!余晚,你就是个木头!死鱼!呵——我是跟小夏上床,她比你温柔、比你善解人意、比你了解我的需求,她更不会像你这样咄咄逼人!我跟她上床,还不是被你逼的?”

这样恶毒的话,从江成口中说出来,亲耳听到,真让人彻骨心寒呢……余晚身子轻轻颤了颤,连嘴唇都在颤抖。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那一年。

那一年高考完,她在家里看书。西边的那种老旧平房很晒,窗帘掩着。突然,有人敲窗户。余晚好奇的推开窗,江成就站在外面,手里举着朵花。他说,余晚,看到这花,我就想到了你。他递到余晚面前。余晚愣了愣,就笑了。

江成后来说,余晚,你笑起来很好看……

现在,这些通通成了狗屁!

瞳孔一点点缩起来,像是刺猬保护的盔甲。

“所以呢?”余晚表情淡漠。

“又来了!又来了!”江成抓狂,指着余晚跳脚,“又是这样一幅死样子!我真是受够了!”

“余晚,你就是个性冷淡!”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毫不客气、恶毒的骂道。

余晚:“……”

似乎有风刮过,余晚忍不住狠狠战栗。手紧紧攥着,她才能勉强克制住那种钻心的冷意。眼圈慢慢湿润了,她抿着唇,硬生生又将眼泪忍回去。

停了一秒,也许两秒,余晚面不改色的说:“对,我就是。”

耳畔彻底安静下来,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黑洞,全死了。

忽的,不远处有人嗤笑出声。

余晚只盯着前面,没有回头。江成恼火的瞪过去,不客气道:“谁啊?”

只见花枝隐隐绰绰,隔出一个非常僻静的角落,那儿有一张弧形沙发。

季迦叶就坐在那儿,身上是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长腿轻轻交叠,也难怪江成一开始没留意。

暗沉的夜里,也不知是无聊,还是恰好,他指间正把玩着一根烟,细细的一根,很白,像是纤瘦而脆弱的女人。

那支烟就在他的指尖捻来,捻去。

听出男人的暴怒,季迦叶笑了笑,慢条斯理将烟放进烟盒里,才淡淡起身,说:“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太过淡然,江成反倒变得莫名尴尬。

花园里全部铺的细碎的鹅卵石。

沿着鹅卵石路走出去,季迦叶经过余晚的身旁。余晚还是背对他,丝质的白衬衫垂在肩头,露出白皙的脖子。

朝江成略略颔首,季迦叶走到玻璃后的电梯旁。

他摁下电梯下行键,盯着数字楼层一个一个往上。

约莫半分钟后,江成过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满满的,全是胃药——正是先前余晚提在手里的那个——季迦叶拂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余晚一晚上没睡好,眼圈发青。早上开完晨会,刚回到座位,顾菁菁就笑眯眯的过来八卦:“余助,前台说有人送东西给你呢。”

送她东西?

余晚只觉得莫名其妙,连江成都很少送她东西,更不要说旁人了……余晚狐疑下楼,才发现写字楼底下站着的是刘业铭。她不由一怔:“刘先生?”

“余小姐,你好。”

刘业铭笑了笑,递过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余晚认出来了,这是季迦叶昨天拍下的那个莲花天珠手串。愣了愣,她问:“季先生愿意割爱?”

“不。”刘业铭否认。

“那这……”余晚脑袋里乱糟糟的,摸不透他的意思,就听刘业铭说:“这是季先生送给余小姐的。”

“送给我?”

余晚彻底被这句话吓到了,她除了懵还是懵,季迦叶两百一十万拍下的手串,就这么转手送给她?!

这是两百一十万!

不是两百一十块……

第4章 四章

坐在自己办公位上,余晚仍旧是懵的。

面前的紫檀木盒子做成复古的模样,雕刻着各种精美纹饰,还蕴着一缕雅致香气。余晚没有打开,倒是顾菁菁好奇的看来看去,满脸兴奋的问:“余助,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余晚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

这里面的东西整整两百一十万,她是万万要不起的。——沈长宁之所以舍得花两百万拍下来,那是因为要送给新欢慕容静。他养着她,所以愿意一掷千金。

那么,季迦叶将这手串拍下来送给她,算怎么回事?

这个手串,余晚说什么都不能收。先前在楼下,她推辞了很久,刘业铭却依旧坚持。他说,余小姐,我也是按季先生吩咐办事,你如果不要,可以联络季先生。

想到这儿,余晚不禁蹙眉。

明明昨晚的酒会,季迦叶不是这么说的……想到昨晚酒会的事,余晚眉心不由蹙得更紧。

昨天晚上江成离开后,余晚还在空中花园,就接到沈长宁的催促电话:“在哪儿呢,到处找不到你!”沈家大少爷到了,没见到自己助理,很不高兴。

“我马上来。”

收敛起情绪,余晚迅速下楼。她已经没了未婚夫,可不能再得罪老板。

漂亮的宴会大厅内,衣香云鬓。余晚一眼就看到沈长宁。这人习惯穿白西装,极其打眼。

和沈长宁站在一起的,就是慕容静,一袭纪梵希的高定,脚上是CL最新款红底高跟鞋,衬的她格外漂亮。这会儿慕容静挽着沈长宁的胳膊,笑得很甜,见余晚过来,反而有些不高兴。

沈长宁摇了摇手中的香槟杯,看了余晚一眼。

余晚会意,于是对慕容静解释说:“慕容小姐,很抱歉,那个手串被人拍掉了。”

慕容静才不理会这些,只是问:“那人花了多少钱?”

“两百一十万。”余晚如实回答。

慕容静望着余晚,笑盈盈道:“难道我在你们沈总心里不值这么多?还是——比这个价位少?”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余晚可不傻。她自然要替沈长宁圆回来:“慕容小姐误会了,是我的工作失误。”

“失误?”慕容静哼了一声,还是不高兴,“没想到余小姐还会失误呢。”

“好了——”沈长宁不耐烦的接过话,身后突然斜插。进来一道声音,“大哥,正想给你介绍个朋友……”

沈长宁冷哼:“你能有什么朋友?”

被当众落了面子,沈平潮也不恼,只是哈哈大笑:“就是这位,季迦叶季先生。”

余晚那会儿是背对他们站的,听到这个名字,她脖子僵了一下,丝丝凉意溜出来像是一尾冰凉的蛇游过,余晚钝钝回头。

正是季迦叶。

细碎灯影下,这人穿深色西装,身形笔直而挺拔。

不同于曝晒在骄阳下的颓靡,那些打得很碎的头发梳成油头,露出男人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容,萧素清举,唯独眉眼还是藏在凉薄的眼镜后面。

他抿着唇,淡淡的模样之中,不由自主多了一份冷硬。

宛如烟雨蒙蒙的江南,细心拢着峥嵘险峻的山势。

余晚垂眸。

有沈平潮替他们做引见,余晚顺势退到沈长宁身后,安静的听着。沈家是本市的大家,根基极深,不管谁来,都要和沈家弄好关系。

慕容静在旁边似乎有些无聊,手指轻轻拨弄着耳畔的碎发,不经意的问:“听说季先生今天刚拍了一个手串?”她是唱戏的,说话时带着戏腔独有的软媚。

季迦叶闻言,笑道:“真是不巧了。”

他笑起来,周身冷冽的气息消下去许多。金丝镜片后面的眉眼温柔了一些,斯斯文文的。只是这人的身形太正,他站在那儿,哪怕嘴角微微含着笑,也总有一股不自觉的游离在外的疏离禁欲。

这种禁欲感就像是一种毒。药,会勾的人心痒。

慕容静偏头看了他一眼,顺着问:“怎么不巧了?”

那个时候,季迦叶是这样回答的,他说,那个手串刚好决定送人,慕容小姐不如再挑一个……

余晚看着面前的紫檀木盒子,所以——季迦叶昨晚所谓“决定送人”,其实是送给她么?

这算什么?

暗度陈仓?鬼鬼祟祟?

这是慕容静要的东西,兜兜转转到了她手里,余晚只觉得烫手。

拧了拧眉,她拿起手边季迦叶的资料。

这人鲜少在媒体露面,常年定居国外,顾菁菁收集到的资料非常有限,大多是北川集团对外公布的内容,概括起来——白手起家、有钱多金、履历吓人。

他的资金大抵来源两部分,一个是读书时在硅谷自创的科技产业,一切运作成熟之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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