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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伯认真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婿。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的上,他自己心里都没谱。最了解儿女本性的非父母莫属。
吴国栋赶紧侧过身让路,几个人往院子里走时,夏爱琴皱了皱眉头。
都当爹了,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啊?怎么一个老爷们的那几根头发还能抹得挺香的!
夏爱琴最初不是反对夏玲嫁进城,是反对嫁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她这个当姑姑的和夏玲那个侄女不至于闹翻。
夏爱琴嘴茬子厉害,说的都是吴家的痛处,而当时夏玲是一门心思嫁有能耐的家庭,根本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状态,她不爱听那些大实话,自然就会和夏爱琴吵得不可开交。后来都到了不登门的程度,时间长了,夏爱琴寒了心。
外表看,吴国栋一个大男人每天打扮得油光水滑。头发还偏分,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年四季穿的比夏玲要强出很多倍。也许样貌上比照同龄人强上一些,可过日子过日子。最要不得的就是这种没有真本事还臭讲究的毛病。
都不用咋相处,夏爱琴一打眼就能想象的到吴国栋平日里的做派,装的人五人六的,实际上靠着个好爹有个工作每天啥正事儿不干。
吴父吴母也没想到是农村那穷亲家找上了门,吴母正哄着小孙子。夏玲收拾着饭桌。
“爹、爷爷,小姑?”夏玲更是没想到来的客人跟她有关。
平日里吴家经常来人,但都和她扯不上关系。通常是她吃完饭收拾利索了就抱着孩子回屋,她婆婆说了,大家伙说的话题和她无关、她也听不懂,就不用陪着客人聊天了。
吴父是场面人,看到夏家人进了屋,指挥着吴母端茶倒水,摆好茶杯热水了,吴父才开口。
吴父开口没问夏家人是因为啥来串门。而是学着他见过的那些领导样子,指点着茶叶道:
“这茶很难得。还是我去年上省城出差托人托关系买到的,你们尝尝。”
“对,小姑,爷爷,你们都尝尝!可难得了。”夏玲赶紧热情地招呼道。饭碗也不刷了,接过她婆婆手里的孩子,自己抱着站在一边听大家伙说话。
夏家的几人哪有心情喝茶啊……
夏老头偷摸用胳膊肘碰了碰夏大伯,示意你这个亲家吱声,然后自己装作很懂的样子。端茶杯喝水,心里琢磨着一会儿他再补充点儿啥。
夏大伯因为夏文心急如焚,直言求道:“亲家,今天我和我爹、我妹子来这。是有事情求你。”
吴父摆手笑呵呵道:“谈不上求字,说话外道了。”
夏大伯被打乱了说话的节奏,抬脸看了看夏玲。
“爹,咱家出啥事儿啦?你倒是说啊?”夏玲抱着孩子站在屋地中间来回晃悠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她忽然间意识到爷爷没大事儿是不进城的!
吴国栋坐在靠近沙发的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抖动着:
“爹呀。咱俩家谁跟谁啊,有啥事儿就说。我父亲在咱县里要是说还有搞不定的事儿,那别人估计也够呛。”
吴父啪嗒放下了带笑的脸,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听你爹说、听你说?!”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夏大伯皱着脸再次开口:“亲家,事情是这么回事儿……”
夏大伯想要给夏文留点儿脸面,说前因后果时,特意含糊着聊,其实明眼人一听就懂的事儿,可挡不住吴国栋兴奋的加了句感慨:
“哎呀妈呀,穷那样还搞三搞四的呢?!我大舅哥行啊!真是做鬼也风流啊!”
一句话,夏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夏玲在内,都有些下不来台。
“哪都有你!”吴父心里犯了难,被人堵在家里求着,还是亲家……正觉得这事儿让人烦的慌呢,直接又开口斥责吴国栋。
吴母听完后,根本没顾忌夏家人的脸面问题,直接就接话道:“有没有他、我儿子也不干那丢磕碜的事儿!你少骂他!”
夏老头面前的茶水杯,再没被端起过。
他想抽两口烟袋锅子,正从腰间往外掏,不经意间又看到国栋他娘明晃晃的翻大白眼、满脸嫌弃。
夏老头一时心下被堵得没个缝隙。右手又开始哆嗦了,他悄悄的把右手背到了身后。
“夏叔,亲家,还有亲家妹妹,这个事情吧,哎呀……哎!说实在的,真挺难办。你说我一个管副食的。唉!”
吴父一句话没表达什么实际意义,夏家人只听到了他在不停叹气。
还是夏大伯再一次用着诚恳的态度开了口:“亲家你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您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眼界比我们庄稼人家宽,认识人也比我们多。”卑微到同辈份用了“您”字。
吴母狠瞪了一眼夏玲之后,没等吴父表态,她接话道:
“老吴,不行就是不行。别耽误人家再找别的关系。”
“娘,你咋那样呢?这我大舅哥的事儿,干哈那个态度啊?”吴国栋这个平时表现不靠谱的、倒是替夏家人说了一句话。
“那办不了还硬办啊!答应了不得做到吗?你爹没那个能耐!”吴父开腔就是大嗓门,他被吴国栋的话气得扯着大脖筋的喊话。
除了夏玲怀中的孩子还听不懂话,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第四三十零章救命稻草
吴家人这么明显的态度,让夏大伯再无法张嘴继续求人了。
夏玲瞬间侧过了头,把后脑勺给了夏家人,用怀里的孩子遮挡住半边脸,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知道为何心里会产生想对自己爹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的想法,可她就是第一次有了对不起娘家人的感触。
夏小姑就觉得自己要坐不住了,这种感觉糟透了。就差被吴国栋那个娘指着鼻子骂了。她啥时候受过这种气!
还是夏老头强笑着对吴父说:“那也谢谢了。你们歇着吧,我们先回了。”说完就起身告辞。
“夏叔对不住啊,你说要是找我托关系买点儿猪肉啥的,那咱能办!可……我说句老实话,国栋他娘刚才那句话、话糙理不糙哇!我真怕自己办不了还耽误你们的事儿。”
吴父说完又看向夏大伯:“亲家,夏叔,亲家妹妹,你们多理解吧。”
夏老头瞅了瞅扭头不敢看他们的夏玲,又仔细看了看夏玲怀中的孩子:
“明白,没事儿。理解。”
夏老头扯了一下欲言又止的夏大伯,示意大儿子不要再说了,啥也别说了。
几个人正要跨过吴家的门槛走出去时,夏老头忽然出声叫了句:“玲子?”
夏玲低着头用孩子挡着半边脸,夏小姑看到夏玲脸上的泪痕,心下酸楚。
“爷爷……”夏玲的说话声出卖了自己的偷偷哽咽。
“好好养孩子。有功夫常回村儿看看。”
赵家、吴家,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态度,远近亲疏,一比皆知。
赵铁柱他爹,是托着常年严重到起不来炕的老寒腿出门找关系。管是行不行的。人家那么大岁数了,一走就是一小天儿。
即便现在赵父都告诉夏家人了,夏文这事儿帮不上啥忙了,仍旧自己搭着东西去拜访老战友,只为让老战友托人关照一下夏文,别孩子在里面继续挨打受罪。
吴家呢……
夏老头心口发凉,他背着手跟着夏爱琴的脚步往赵家走。说的话却是对身后的大儿子。
“老大啊。别怨玲子。她不当家。
平时咋咋呼呼的看着挺厉害。今儿个你看明白没?吴家谁当家都轮不上她。
她回家说的那些过的挺好都是瞎白话,你们当父母的啊,心太粗!她说、你们就信?她回娘家说话还掺着假要脸面。唉!”
夏大伯心里怨恨。特别多的怨恨,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该怨谁了,可他明白,怎么怨也怨不到女儿身上。
他爹出门前为啥要让玲子常回家。他懂!
那意思是告诉夏玲,吃了亏、过不了那天。你有娘家,别让人熊到艰难度日。
夏爱国和赵铁柱听到门响,赶紧掐灭了烟头到了院子里迎一迎。
赵铁柱一看媳妇那张苦瓜脸……得咧,准保被损成了茄子皮色。还没帮上忙。
赵安从正屋跑了出来:“姥爷!姥爷给买糖吃。”
夏老头一连说了好几句“买”,拦住了要打孩子的夏爱琴两口子。对赵母说:“我领孩子买糖去。”不顾其他人的阻拦,领着赵安又出了院子。他想找个地方静静。
这一夜漫长又难熬……
早上起来。夏老头在饭桌上就和赵父赵母表达一会儿就回村,急得夏大伯当即就站了起来:“爹。文儿他……”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和解是别想了,不下死手都不错了,尤其你现在给人家弄不回城了!”夏老头一声叹息,自家就这些能耐了,没地儿可使了。
赵母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偷着瞄了眼夏爱国。这人心肠可真硬啊!自己大侄子都要扔里了,愣是不开口说找找女儿女婿!
赵母正暗地里后悔对夏家人还是太好了,就眼前这事儿看,夏爱国心肠这么硬、将来能帮到柱子和安安吗?
夏爱国说了话:“爹,咱别差这一时半会儿。等一会儿铁柱上班,我和他去一趟,给伯煊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认识人吧。”
“爱国!”夏大伯的心酸酸涨涨的,很多滋味儿上了心头。
夏老头表情凝重:“我不是没想过找叶小子。可毕竟他离这有距离。你说万一帮不上,这……”
夏老头想说那真是丢人丢到了京都了。家里现在就甜甜和夏秋出息,这俩孙子孙女,他一个都不想耽误。
尤其是昨个儿他亲眼看到夏玲过的日子,他怕甜甜也是报喜不报忧。
夏老头甚至昨天领着赵安去大街上闲晃时,满脑子联想的都是夏天在婆家抬不起头的场景。
夏玲和夏天嫁的门第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越是高嫁,越是难啊!
“爹,还是问问吧。咱们全都尽了力,如果还是不行,那再认了命。”
夏爱国比谁都不愿意给儿女添麻烦,否则也不会从出事后一直到此刻才开口。
……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夏天正在睡回笼觉呢,昨晚让叶伯煊闹腾的,她也跟着兴奋了半响。
叶伯煊大半夜的絮絮叨叨趴在她肚子上说话,都是跟她学的名词,美其名曰胎教。
第一次当爹,夏天理解啊!
孩子们让她很有面子,因为他们爹的大掌刚摸到她肚子上,孩子们就胎动了,他们用调皮的行动向叶伯煊宣告:hello爹地。
叶伯煊怎么能不兴高采烈?
在夏天看来,叶伯煊不止是激动,很大程度上是感动。
他眼神认真地盯着她的肚子,手掌的动作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虽然胎动的迹象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动了就是动了,感知生命存在的意义,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大清早的,她又强挺着精神,迷迷糊糊地给叶伯煊做了早饭,这才刚睡多大一会儿,这谁呀?打扰自己好眠。
门外的人等了好几分钟了,发现没有开门的迹象,再次“咚咚咚”……
“来啦,来啦!”不知道这家里住的是个孕妇吗?催什么催?
“谁呀?”夏天问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打开了门。住军区大院、住军营家属院的习惯,这里没坏人。
“小夏啊,你得去接个电话,我告诉对方一会儿再打。”
夏天意外:“翟政委?您可是稀客,进屋,我给你泡茶。哪的电话?”夏天以为是工作方面的事儿,李和兴找这来了。
翟远方笑呵呵地拒绝道:
“不了,我那还有工作。团长出团了,沿路考察外出训练的新兵去了。你老家那面来了个电话,说是你小姑夫。我也不能告诉团长去哪了,那样违反纪律,又怕你老家有啥急事。”
……
第四三1章等等等等等呀等
夏天是被翟远方一路“保送”到团长办公室的。
自从军营家属区建成后,一四二团下了严明规定,家属禁止踏入办公区域以及训练场地。
从前她来一四二团算作半工作半家属的性质,现在则不同,她并没有得到比普通家属多出一丁点儿的优待。
因为规定是叶大团长下的,她得带头遵守。中午送饭都得先经过站岗哨兵通报。
其实按照规定,如果叶伯煊不在,夏天连团长办公室都不能轻易出入,她此刻站在门口看向翟远方:
“政委,用不用派个通讯兵跟我一起啊?”指了指紧闭的团长办公室大门。
翟远方表情刚正不阿,实际上说话的语气都透着轻快:
“小夏,跟我这逗闷子呢!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请进。”替夏天开了门。
夏天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小姑夫赵铁柱的电话,有点儿没耐心了。
而那面的赵铁柱正在和刚进办公室的同事说着话,也不能见到人家就叫人出去吧,婉转地兜着圈子,意思是想打个电话,指了指夏爱国,暗示有别人在不太方便。
夏天正在那琢磨着,拿着叶伯煊的专用电话让连线到地方会不会影响不好时,电话铃终于响了起来。
“喂?你好。”差点儿脱口而出小姑夫,临时刹住了车,这要是京都军区来的命令电话,那她可就惹了祸。
“喂?喂!”夏爱国使劲的握着电话听筒,就像他多用点儿劲儿,电话声就能大一些似的。
“喂?你是哪里啊?”
也不知道是外面的大风刮着电线杆子了,还是咋的了。说话声断断续续。
俩人仅是对着对方喊“喂”字就喊了十几声。
最后还是赵铁柱又给挂了重打了一遍。
……
“爹?是你吗?你进城了?跟我小姑夫在一起?”
夏爱国也有些意外,他没寻思女儿这个时间能在女婿办公室。咋这么大月份还四处瞎溜达呢?
“嗯,你咋样啊?身体好不好?在那适应不?”
夏天半倚靠在办公桌上,扯着电话就开启了话匣子:“我好着呢!我让我嫂子给你带回去的毛料啥的,你和我娘做新衣服没?我娘是不是又压箱底儿呢?”
夏爱国撒谎道:“做了做了,一天天瞎操心。家里啥也不缺。以后可别倒动了。你挣钱都给自己花,那些好布料给我们白瞎了。”
“你们怎么这样啊?给你们不是让存放的。是穿身上的。一听口气就知道根本没做。那面料厚实穿着暖和。那几斤棉花呢?给我爷奶做新棉裤没?”
“你奶奶给你哥做棉袄来着。”
“哎呦。我都给我哥邮现成的了!我刚给他邮走的,过两天就能收到。我这一天天在家也没事儿,除了看书做饭也干不了别的。不是写信告诉你们不用管我哥了吗?我给他还织了件毛衣和帽子围脖呢!”
夏天就跟一个小老太太似的,罗里吧嗦。
“那也不知道哇!”
在门口看着别让人偷听的赵铁柱受不住了。
这虽然是公家电话不花钱,可也得差不多点儿啊。再说都啥时候了,这父女俩咋还唠上了布料棉袄了呢!
“二哥?二哥?说正事儿啊?”
夏爱国经赵铁柱提醒。赶紧对着电话道:“闺女啊,咱写信聊。你给家写信。你把电话给伯煊。我找他有点儿事儿。”
夏天正要再继续问家里情况呢,听到夏爱国要找叶伯煊,愣了一下。可不是咋的,都打这来了。指定是有事儿啊。
夏天再开口时语气有些严肃:“爹,你找他啥事儿啊?咱家出啥事儿了?他不在,你和我说吧。我不比他亲吶!”
“去哪了?啥时候回来啊?”
夏天听到夏爱国有些急切的问话。更是确定家里出了啥解决不了的事儿了。恐怕不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是孕妇。
“爹你就说吧,我身体好着呢。”
夏爱国深锁着眉头:“唉!和你说也没用。不是咱自己家的事儿。是你大伯父和你大堂哥出事儿了。
你小姑夫家就能把你大伯父整出来。那都费了挺大劲儿……我寻思死马当成活马医,问问伯煊有没有认识人。你说你夏文哥还那么年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去吧。”简单地和夏天说了大致情况。
夏爱国说完没有听到夏天回话,再次叹了口气:
“闺女,爹这次让你犯难了。恐怕你婆家得瞧不上咱家。这事儿丢磕碜啊!爹也是看到你大伯父后背被人抽了几皮鞭,一寻思这个,就琢磨你大堂哥都扔里好几十个小时了,爹睡不着觉啊。他毕竟还年轻,又让人诬陷……”
夏爱国第一次和夏天说话,说得那么羞愧难当,又显得比平时话多,足可以证实他有些心绪不稳。
夏天没回话确实是犯了难,可和婆家瞧不起扯不上关系。她现在搬到一四二团了,婆婆离她远着呢,叶伯煊帮她处理这种家事儿都不带告诉公公婆婆的。
可难就难在叶伯煊开车出了城,来办公室这一路,翟远方和她说了,叶大团长得晚上吃晚饭时才能回来。
那就意味着她那个不着调不正经的大堂哥,至少还得在里面忍受最少一白天,还得是叶伯煊回来就能找到人处理、非常给力的情况下。
“爹,你说啥呢?什么瞧不上的,跟那个扯不上。可叶伯煊有事儿出去了,得晚上呢。这才几点啊,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不敢跟您打包票。
这样吧,你和我爷爷大伯父都在我小姑家等着吧,行不行的,他一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让我小姑夫晚点儿下班等一下吧。
至于我夏文哥,哼!即便能办了也让他在里面多呆一会儿,吃点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