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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没派人彻查凌湘儿一事,便下了定论说凌湘儿以及其母皆是被害的,还不由分说地追封与人通奸的凌湘儿为郡主。圣旨刚出,那些下了早朝刚回到家的御史大夫纷纷坐不住了,家中的椅子还没坐热便急急忙忙坐轿子进宫谏言,奈何皇上预料到了这些谏官会如此,将他们通通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的御史大夫当然不甘心又着急,皇上不接见他们,他们便跪在御书房外抗议。
第八十九章 不悔
加上原氏有意将凌湘儿通奸被抓一事加大宣扬,舆论纷纷指责凌湘儿不知廉耻,众人都认为凌湘儿是无颜苟活才自杀的。对于皇上突如其来“不明是非”的圣旨,百姓们虽然不敢明面上指责皇上的不是,但大多数都在暗地里讨论皇上此次的“昏庸”决定,甚至有人认为皇上是被那羽湘公主灌了**汤,更有甚者还说羽湘公主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帝的亲妹妹,而是皇上中意的女子。皇上为了能和羽湘长相厮守,又怕太后会对羽湘不满,才将她以妹妹之名义接来宫中,这样便可以与那羽湘光明正大地日夜相见。三人成虎,这个猜测不胫而走,有的人越说越难听,最后还传到了皇宫里。
原本太后不过是想借此事向皇上施压,却想不到百姓的想象力太丰富,加上皇上的确在羽湘进宫后****去羽乐宫,传言又说得恰有其事似的,太后正在疑虑这传言的真实性,那边的皇后便坐不住了,毕竟她可是刚刚才帮了羽湘啊,可不会是帮了个情敌吧?!一想到这里皇后便坐立不安,连忙去了慈宁宫找太后哭诉。
此时被众人唾骂成“祸水”的羽湘公主正静静地站在凌湘儿的灵柩前,而连续三日没上朝的“昏君”钟杨正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明日便是凌湘儿下葬的日子,而早在三日前风舒安在看到凌湘儿遗体的那一刻,泪水便已经无声地哭干了。那个曾经时长过来陪伴她,嘴里不断喊着“安姐姐”的女孩再也睁不开眼睛,她多想眼前仿佛昏睡过去的女孩能再次睁眼喊她一声“安姐姐”,然,再无可能。而凌墨轩收到风舒安传来的信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正自责地跪在妹妹的棺木旁,他已经在这不吃不喝不睡地跪了两日了。
仅仅三日,风舒安整个人便憔悴了不少,看着她眼中的血丝久久不能散去,钟杨心疼地将人圈在了怀里,无声地安慰着。
“你知道吗,是我将她带进京城的漩涡中的。”
“是我明知原氏险恶,还没有派人好好保护她。”
“湘儿很乖的,她是个好女孩,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
“我是不是很坏,明知道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怂恿她来了。”
“若不是我,她还能在临湘活得好好的。”
“湘儿最信任我了。。。。。。可是我却保护不了她。”
“是我太自负了,才让原氏有机可乘。”
“墨轩。。。。。。你是不是很恨我。”
风舒安在钟杨的怀中目光呆滞地喃喃道,在说最后一句时,眼神却是转向了一旁跪着的凌墨轩。
“舒安姐。我不恨你,这都是命。”凌墨轩努力地沉着声道,可风舒安还是能听出他极力隐忍的悲痛与责怪。
“不,你在骗我。”钟杨很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在微微颤抖,“你怪我是应该的。”
“不!”凌墨轩抬头急切地否认,风舒安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如今所看到的凌墨轩,他一个一直注重仪表的人,如今却是蓬头垢面,满下巴的胡渣子,那深邃的眼睛不过一晚的时间,便深深地凹了进去,黑耀的眼珠子旁满布丑陋的红丝,再也不见往日的神采,原本丰润的唇早已因干涸而裂开,娇嫩的红色早已退却,取代之的是病态的苍白,“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们兄妹早已被原氏默默杀害,无人能为我们喊冤。湘儿命中此劫虽然躲不开,可是至少还有郡主的封号,比起冤死他乡,已经好得多。我虽恨虽怒,却不是怒你恨你,我恨那原氏恶毒,更恨自己无能护母妹周全!”
凌墨轩突然挪动着膝盖转向风舒安,猛地叩了三个晌头:“羽湘公主!皇上!墨轩不才,求你们为家母和妹妹报仇,只要能让那原氏收到应有的惩罚,能让妹妹和母亲沉冤得雪,墨轩定当衔环结草,做牛做马以报公主和皇上大恩!”
风舒安急忙想将凌墨轩扶起,奈何凌墨轩死活不肯起来,风舒安无奈:“墨轩,你不必如此,我也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湘儿的仇,我一定会报。你放心,我在此向你保证,不出十日,原氏定会收到应有的惩罚。明日湘儿下葬之前,必定替她昭雪!”
风舒安最后一个字刚落下,凌墨轩便软软地往后倒去,钟杨及时扶住了他。风舒安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她就暗示钟杨将绕后点了凌墨轩的睡穴,他太苦太累了,必须好好休息下。钟杨吩咐赵晨将凌墨轩带下去休息。灵堂里便剩下兄妹二人。
“如今那些御史,怕是都在联合太后逼你退位吧!”
钟杨嘲讽地轻笑出声:“兵权还在我手上一日,他们便不敢。况且我这个帝位是先皇亲传,太后无权说废。”
“明日过后,你与太后便是真正撕破了脸皮,日后的日子必定更加难过。或许我该说声对不起,原本你不必如此,却因我想泄一时之愤,而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
“自我登基,那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这样的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如今是你给了我一个挣脱的机会。况且明日还没到,是输是赢还未定,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从头来过罢了。而且我们本就是相互扶持的兄妹,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再说了。”
风舒安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凌湘儿那恍若安睡的容颜,那冰冷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眼前的人早已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你知道这两****的感受么?”风舒安低声诉说,手按到自己的心上,“有悲痛,有愧疚,有愤恨……却唯独没有后悔。”
“舒安……”钟杨已经想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不是你的错。”
风舒安眼神始终落在凌湘儿沉睡的面容上,动作很慢很慢,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可是却没有早早阻止,我没想到原氏会下手这么快,更没想到湘儿如此烈。我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湘儿是死于我的自负。都是我的错,你不用安慰我!”钟杨的口刚微微张开,便被喝住了,“我明白,湘儿的死,仅仅只是开端。”
第九十章 月下对酌(收藏300加更)
钟杨微微愣愣了,不知该作何表情,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刚刚抬起想拍风舒安肩膀的手又收回了背后,装作轻松地转开了话题:“既然今日不知明日事,且有时间,要不去畅饮几杯?”
风舒安心中正烦闷,想起上一次饮酒已是好久好久之前,快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与她对酌之人,是沈酹月。罢了罢了,怎么又想起他了?
“你故意的是不,明知道我现在的身子不宜饮酒。”
钟杨很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僵了僵,他怎么忘了风舒安怀着身孕呢?
“这几****都不当你自己是孕妇,天天忧心忡忡,郁郁寡闷,倒是朕邀你饮酒就记得自己是孕妇了?不碍事,那便以水代酒,与我喝几杯。等日后孩子出生了,再补回来便是。”钟杨半认真半调笑的话语让气氛轻松了不少,“走吧,朕已经让人备好酒菜了。你晚膳也没吃,当心饿坏了朕的外甥。”
钟杨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风舒安便是再没胃口,也拒绝不了。如今的她真的很羡慕钟杨,至少还能借酒消下愁。
凌湘儿的灵堂设在羽乐宫内,钟杨也在羽乐宫呆了三天。就在下人在后院备酒菜之时,水茉儿匆匆将外界的传闻说了给二人听。
水茉儿本以为两人听后会大发雷霆,却不想两人都是平静地听完了水茉儿的话,还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看来百姓的想象能力,是最难预估的。”风舒安笑了笑,只是她心中是否如表面一样,就难说了。忽然想起了那个封号灵珊的女子,“你就不担心灵珊公主怎样想?”
钟杨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烤鸭好久,才动手将那烤鸭的整个翅膀拔了下来,送着上好的桂花酿大口大口地吃喝,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帝皇范。风舒安突然其来的问话并没有让他手中的动作慢下半分:“若是她因此死心,反而是一种解脱。”
风舒安:“。。。。。。”
钟杨见她不说话,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用手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却不想越擦越由,最后还是风舒安看不过眼,递了条手帕给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狠心,她如此爱我,我却亲手将她指婚给了凌文祥,那时候,她还怀着我们的孩子。”
风舒安递手帕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睛睁大看着他,毫不掩饰那诧异的神情。她知道钟杨是被迫赐婚钟珊与凌文祥,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钟珊如今所怀的孩子竟然是钟杨的。
钟杨没有接过她的手帕,反而一把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选择了一样,便不能再贪心地眷恋另一样。而复国,便是我的选择。我钟杨可以大胆地说,今生今世,我无愧天地,但唯独有她,注定要辜负。”
风舒安摇了摇头:“我不解的是,为何要是凌文祥,虽然他没凌家二房的人坏,可也不见得好得去哪。”
“因为他爱她,深爱,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凌文祥是唯一一个比我更不舍得她受伤害的人。只可惜,珊儿错爱上我。”钟杨苦笑,不顾唇边的鸭油与酒水混合着,又大喝了一口,犹如一个大街上买醉的路人,哪有半分帝皇的样子。
风舒安将手帕收回,拿起桌前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伸过去与钟杨的酒瓶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似乎希望这平淡无味的白开水,能冲淡自己心中的苦涩。
“饮酒喜欢用烤鸭来配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一会的时间,整只的烤鸭便去了一半,钟杨将烤鸭的另一只腿扒下,边咬边说:“如此不顾吃相的皇帝,你也是第一次见吧?没办法,谁让我是武将出身,以前在军中,每次打了胜仗就喜欢与部下们一同大块大块地吃肉,大口大口喝酒。自从当了皇帝,处处受到约束,这日子真是不比从前了。还是以前的日子好。”
“你别欺我不知道,别人在军中哪有天天有鸭吃的?”
风舒安这句话触碰到了钟杨内心深处许久没有提起的地方:“没有,他们都是吃羊,只是他们都知道我喜鸭,便每次不管多难都给我找来烤鸭。其实他们哪里知道,烤鸭并非我最爱,他们的一片好心我又不好推据,所以我一吃便吃了几年。”
“你既不喜,干嘛都抢了去?我还以为有我的份,不想全都被你吃了。”风舒安强烈地谴责将整只鸭消灭得一干二净的钟杨。让正在吮着鸭骨的钟杨差点便噎住了。
“什。。。。。。什么?你爱吃怎么不早说?”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风舒安瞪了他一眼,“算了算了,我将就着吃别的吧!对了,你既然不喜,为何今天还吃那么多!”
钟杨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有点醉意了,还是因为窘迫。
他将手中的鸭骨放下,从怀里抽出了手帕擦了擦满是油腻的手,才低声道:“怀念故人罢了。在我小的时候,有个玩伴,很喜欢吃烤鸭。但是那时候她很穷,吃不起,所以每每她生日或者我惹了她生气,便会拿只烤鸭来哄她。想来那时候心性真的很纯,愿望也很简单,每次她一看到烤鸭,就开心得不得了,什么气都没了。可惜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人越大,在宫中活得越久,越是怀念童年时的那份简单与纯真。”
风舒安夹着菜肴的银筷微微一顿:“你没有派人去找过他吗?”
“有,找不到。”
“若是有缘,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说起来,我们相认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来没有听你或者渊说过你小时候的事,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据我所知,你十岁才被种穆将军收为义子,可是却没有什么人知道你十岁之前的经历。”
钟杨拿着酒瓶放在月光下细细把玩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略带醉意地问道:“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你的经历。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么会成了慕容闲舞,还有为什么断魂堂的人会追杀你?不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派人查过你的事,却依旧对你深信不疑。如今问你,不过是想了解下罢了,你别多想。”
“哐当!”
钟杨话音刚落,风舒安手中的琉璃杯盏便触不及防地跌落到白玉桌面上。
第九十一章 酒后真言
钟杨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风舒安看着那白玉桌面上的一摊水,尴尬地解释:“手滑了。”
钟杨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风舒安被他方才的一番话吓得不轻,不是没有想过钟杨会问她关于以前的事,只是如今她的状态实在是不好,早已编好的故事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在他面前露出马脚。钟杨说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对不住的,便是钟珊,而让自己最愧疚的人,便是钟杨了。她真的不敢想,若是钟杨知道他心心念念想要碎尸万段的仇人,便是眼前这个自己无比信任的亲生妹妹,到那时,他们兄妹该如何处之。
“你神色不太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钟杨发自内心的关切更让风舒安心中的愧疚加深了几分,她不知尽管自己已经极力掩饰情绪,可那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
“没有,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不好的事。以前的事我暂时还不想说。”
钟杨会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不想说便不说吧,我也就随口问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我先问你的。”风舒安故作镇定地拿起那侧翻的杯盏,重新倒了一杯水喝下,微微平复了惊慌的心。同时还故意将话题引去了钟杨的身上。
钟杨这次并没有大口灌酒,不过是轻轻抿了一口,一开口,语气便带着无比怀念的情感:“其实早在我五岁的时候,已经进了将军府,因为与珊儿年纪相仿,所以便时常一起玩耍。刚开始义父也觉得有人陪珊儿挺好的,因此便安排我当珊儿的贴身侍卫。直到我十岁那年,义父发现我们渐渐长大,竟然互生了情愫。珊儿是义父的掌上明珠,而我的身份实在配不上堂堂大将军的独女,义父虽疼我,却还是不得不赶我走,是珊儿以死相逼,才将我留下。义父为了断绝珊儿的念想,无奈将我收为义子,还以历练为借口将我送去军中远离珊儿。只是义父没想到,我在行军打战方面如此有天赋,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义父见我如此出众,怕有人拿我的出身来攻击我,便将我十岁前在将军府当下人的经历压下,因为那时候我跟着珊儿玩,基本没出过府门,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掩盖下来也很顺利。”
静静听着钟杨将他的经历细细道来,风舒安很自觉地为他空了的酒杯满上。
“我答应过义父要当珊儿是妹妹一样好好疼爱,可我最后还是食言了。”钟杨忽然想到了什么,满目通红,手中的水杯被他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我真没用,整整三年,我都没有找出杀害义父的凶手。那个顾天语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呵!既然断魂堂如此包庇她,日后我便将它连根拔起!”
风舒安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一动作恰好被钟杨看在眼里。
“小妮?小妮!你是小妮吗?”钟杨双目迷离地看着风舒安,呢喃道,醉态尽显。
风舒安在听清楚钟杨嘴里喊的名字后,浑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一样,愣住满目震惊地看着钟杨。
钟杨五岁时被种穆将军带回将军府;
谭玉树五岁之时西既被灭;
钟杨是她的孪生哥哥;
谭玉树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之中,风舒安激动地正想问钟杨在喊谁,钟杨的神智却稍微恢复了。
“是舒安啊?看来我有点醉了。”
“你。。。。。。方才喊的是谁?”风舒安心中既不安又期待,不安的是若是钟杨真的是谭玉树,那么自己亲生杀的便是青梅竹马兼亲生哥哥的义父,若是钟杨知道了该多么的伤心欲绝;期待的是自己寻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遇,更希望得到谭玉树没有死的证实。
钟杨不知想起了什么,红红的脸蛋温馨地笑了笑:“一个儿时的玩伴。她与你很想,总是喜欢和我顶嘴,是个不吃亏的主。可是我们失散很久了。”
风舒安心下咯噔一下,猜测被证实,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说。
“我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前朝遗孤的这个身份,因为这个身份,我被迫放弃心爱的人,被迫暂时放下义父的仇,被迫与自己讨厌的人虚与委蛇,动荡的形势更让我无法分出精力去寻找儿时的玩伴。很多时候我也怨过,为什么渊要将这样的重任交给我。安儿,你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恨自己身上留着的是风元皇室的血液。”酒过半酣,钟杨将自己的心底话尽数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