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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小太监哪个都得罪不起,哪里会多话,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笑道:“诸位拜完了桃花娘娘,便同咱家往上走吧!”
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清宁不在理会的众人的目光,朝着桃花娘子庙后面的石阶往上走。
落花时节大好风景,与其和一帮闺阁女子争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欣赏一下古代还没有被破坏的自然风光。
抬头一看,山并不算高,却云雾缭绕,颇有“灼灼桃花云里过,潺潺溪水逐花流”之感。
山下闹了这么一出,山上有人临风而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么高,还不爬断腿!”有人小声埋怨了一声,很快消散在风里。
其实从山顶上的行宫到下面,有早就修建好的缇索,不过是太皇太后专用,都是些出门坐轿子,踏青有马车的,现如今也只有看看的份,被丫头小厮扶着往上爬的命。
清宁原本走在比较前面的,不知怎么的有人小声说了句“听我娘说上面的席位据说是按抽签决定前后的”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停顿了三秒,后面的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往上面冲,混乱中,不知是谁故意往这里撞一下。
清宁反应快,拉了知暖一把,飞快转身靠在了旁边的桃花树上,才没有被人挤下去。
知暖惊魂未定,看着自家淡定如常的小姐,不解道:“她们都急着上去抽靠近的席位,小姐怎么…”
背抵着粗树干,清宁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闭上眼睛,听花随风落的声音。
此处视眼正好,下边有落花满溪的清流绕山而过,小溪两旁杨柳依依,她淡淡拿手挡住穿过层层花影折射进来的几缕阳光,眉眼间是轻松而淡然的模样。
知暖见她如此,渐渐的也淡定了下来,心想:如果为了抢个先后顺序而错过了这样的风景,也着实是可惜。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先前拥挤的人群早已没了影,清宁这才伸了个懒腰,拍拍快趴在花间睡着的知暖,拉回了石阶上,“走吧!”
大约是十来分钟的功夫,就看见前边一个个香汗淋漓的小姐们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几乎要整个靠人背似得一步一顿往上爬,可这这些丫鬟们平日也是跟着主子小姐娇养惯了爬了这么久出的汗也没少哪里去,哪里还有变电先前一窝蜂往上冲的劲头。
阳光并不大,越往上走越能感觉到拂面而来的徐徐春风,她这副小身板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虽然和以前的不能比,也算是不错了,知暖以前也是跟在原主吃过苦,耐力还算可以,主仆两眯了一会儿,越过她们神清气爽往上走。
可大伙儿来这之前家里都是有过嘱咐的,要徒步往上走,毕竟是在皇宫别宫设宴,哪里有自己出游的随从车马成群来的惬意,眼睁睁看着后来者居上,一步一步把她们远远的抛在后头。
知暖越走越觉得自家小姐真是有先见之名,根本没有必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和这些娇生惯养的一起挤啊。
石阶尽处,几人高的尖顶大石上面上书“清风徐来”四字,旁边有座华梦亭,两旁宫人林立亦是身姿楚楚。
周围仍是桃花遍地,东风一过落英如雨。
早有太监宫人候着,石桌上摆着纸笔和一个红色的半米箱子,开了个刚好能把手伸进去的开口。
知暖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清宁道:“估计是个抽号箱!”太皇太后还挺时髦,历来这种宴会都是按身份地位来排位,能这么任性说抽号就抽号的估计全北溱就这么一位了。
毕竟这么随机的东西,即便是身份低一些花个大价钱买个前边的号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来收益应该也不少,嗯。。。真有经商头脑。
话声还没落地,便有宫人带着招牌笑容请她到亭子,知暖连忙把桃花流水宴的帖子拿出来递了过去。
有公公的模样执笔做记录,另一个站在箱子面前的接过去看了一眼,笑道:“阮二小姐是今日第一个上来的姑娘,请您先抽吧!”
这话刚落地的时候,爬了半条命的阮梦烟刚被红锦扶着上来,站在那大石旁边的位置,拿帕子擦擦香汗整整仪容仪表。
刚好听到清宁想也不想道:“不用想了,就最后这一个吧!”
说罢,她便真走到末尾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几个宫人太监面面相觑,今天来参加桃花流水宴的谁不想坐的靠前一点,好在贵人们露个脸,赐门好亲事。
这姑娘倒好,来的最早,坐的最远。
知暖已经对她的行为无条件接受,反倒是不远处的阮梦烟急的半死,一个庶出的小姐弄到了参加宴会的资格,是要和嫡小姐坐一块的,就算厚着脸皮往别人身边凑,今天这样的日子,谁愿意让你沾光才是真蠢!
除了当时啥都不懂的原主被骗的团团转,做了那么久反面衬托之外基本是找不到第二个这么蠢。。。呃,单纯的姑娘了。
传说中摆设桃花流水宴的地方,从高处山涧飞流下清泉,倒低处汇流成溪,水面碧水桃花相映成趣,不过四五米宽,正从中间穿过,
沿岸花开设席以待,有这样的天然屏障正好做了未婚男女之间应有礼数之隔。
这样的距离看着,正好是美人如花,要有些小瑕疵的什么也看不清,正合适相亲。
最前面四五层石阶上的是天然玉石雕成的百花椅,摆了青凤仪仗,像是历时已久却依旧保持如初,两处溪水交流成池中间有一处极为平稳的石台,未经雕琢已是圆润平滑,大约七八丈宽,一眼望去,云静风渺,满山桃花自成一片天地。
曾有人道:云梦台上歌一曲,锦绣阁中度此生,说的便是这个了。
案上摆了些糕点、小食,都被精心的摆出各种花样,清宁坐下,远近这么来回看了一眼,便开始挑好看的尝两口,时不时递给知暖两块,“这个还挺好吃的。。。”
这种时候讲什么矜持面子不吃,待会儿要是发生点什么,基本就只能跟着饿肚子了,清宁有种预感,这种场合是没什么可能从一开始和和气气到最后的,总要闹点事出来才对的起这么的人聚在唱戏那!
阮梦烟递了帖子走过来坐在她右边,愤愤不平的看了她好几眼,发现对方没有办点反应后,只得作罢,让红锦拿出小铜镜和胭脂水粉什么的,开始补妆。
“还有这个!”
后者有些想提醒她在这种场合稍微含蓄一些,又想想在府里都极少动这些糕点的小姐,现在的举动也许是有什么深意!
是!肯定是有深意的!知暖接过糕点一边啃着一边默默的想。
没过多久,后面的小姐陆续赶了上来,有抽了比较前面的席位的,趾高气扬的从清宁前面走过去,有比较靠后边的,一看这个来最早的垫了底,心里也就平衡不少。
又过了个把小时,前前后后的都到的差不多了,进来的时候不约而同朝末位的清宁行了注目礼,额头胎记太明显,五官在精致也没什么竞争力,这种场合还乡巴佬一般吃吃喝喝,上不得台面不足为虑。
在看一眼芳名远播的阮梦烟,坐这么后面,太皇太后反正也看不见,这么一想往前走的时候下巴又能抬高了不少。
阮梦烟的心思也同他们相差无几,自然是懂得对方笑里的意思的,看一眼没事人一样悠悠然品茶的清宁,气的不行,又没地方发作,只能伸手拧身边的红锦的手臂。
衣袖宽大,这动作在别人看人不过轻轻拂动几下,知暖站的近,看着红锦咬牙忍着,眼圈都红了,觉得跟着大小姐这样的蛇蝎主子,真是可怜,在看看手里吃到一半的云片糕,觉得她吃多少都好。
席位坐满了之后,各家小姐羞羞答答的把面纱一摘,溪对面装作看风景其实偷着比较哪个生的比较美貌的王孙公子们,眼神止不住的飘。
一时间出奇的安静,也不像在山脚下那般姐姐妹妹的攀谈了。
清宁在知暖十一次替她拂开肩上落花的时候,终于听见太监一声抑扬顿挫的“太皇太后到,礼~”
“小女、臣等恭祝太皇太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贺寿词是宫里统一的,来之前不知道被嘱咐了多少遍,清宁虽然很惊讶到底是哪位人才能把给太皇太后的祝寿词写的这么像非法宗教的洗脑大法。
到了这会儿,还是很合群的张了张嘴,她在最后面也没人看的见,干脆裙摆一散往垫子上一坐,阮梦烟被她这个举动吓得发间珠花一颤,此刻也只能在心里把她暗骂个千儿八百遍。
溪水两边齐刷刷跪成一片,那边衣袍一撩,这里裙摆飘摇,又不知道催落桃花几许。
坐上上满头华发却依旧精神抖擞的太皇太后,笑容和蔼的道:“孩子们起来吧!”
又同皇后贵妃之人行过礼,隐约听得几句北和帝抱病修养没来的话。
众人闻言这才起身坐席间,又听总管太监说了几句长寿富荣、天恩福泽的吉祥话,便看见进口处一阵风卷落花。
同样是一袭淡蓝色云衫的温润公子携花逐水而来,却只在在男宾席末尾落座,朝着对面的清宁温和一笑,满座衣冠成一色,不知怎么的,便将身侧旁人都虚化了一般,清宁旁边的小姐羞红了脸,同身边的丫鬟道:“他。。。他在朝我笑呢。。。”
春意盎然,果然多花痴,她眨了眨眼睛,而后白色广袖飘扬而来,其人俊逸非凡,发束玉冠,腰间一块价值连城的白玉镶金配,湛蓝流苏与衣袍见的碧青翠竹飘飘忽忽,虽是从溪水对面行走,已经引得各家姑娘翘首以盼,恨不得飞扑到对岸。
那边刚引起一阵***动,这边身着浅绛色锦衣的桃花眼少年,折扇飘飘,直接从她身前的女宾席悠悠走过,少年嘴角含笑,眉眼自有一番风流俊俏,朝着清宁这边抛了个媚眼,身后的知暖低头数落花,却羞红一片妙龄姑娘的俏脸。
此刻,算是两边平分秋色了。
忽然间,一片扁舟逆流而上,有人玄衣如墨,于落花中云袖翩飞,清波溪流上踏水临波,待众人在看清那人容颜时,却是连呼吸都顿住了。
☆、第八十章 作诗,谁教玉人暗吹箫
知暖拽紧袖子,凑到她耳边道:“这。。。容王长的。。。太不是人了吧!”
这大祸害。。。清宁斜睨了小丫头一眼,后者连忙解释道:不对不对,是惊为天人!”
她忍俊不禁不知不觉嘴角微微有些上扬,此前见过的次数也不少,算起来能在阳光底下的,却还是头一次。
最后来的那一个片刻间已在太皇太后身旁最近的位置落座,底下的姑娘们纷纷小声议论,谁家公子风华正茂。
那人慵慵懒懒的倚在桃花树下,却比身后万千繁花还要夺人心魄。
白衣翩翩的那一个脸色一僵坐在了稍远些的位置,方才还是含笑而过的桃花眼少年,折扇一收,无奈的坐在下方席位,忍不住埋怨道:“我说皇叔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抢我们风头作甚?搀”
秦惑闻言,淡淡瞥了一眼过去。
满树繁花春意如许,后者只觉得一阵寒意,摸摸鼻子,继续委屈的看向太皇太后。
算起来秦惑今年二十有四,这几年身负千寒之毒,又因为身份特殊颇受皇帝忌惮,寻常事都是交付属下去办,很少真正在永安露面了。
所以听闻容王之貌可倾国的无数,见过其容的少之又少,只是各家茶楼仍旧津津乐道当年烽火连城,南浔国镇远侯率领十万大军直逼边境,朝中将领节节败退连陷十三城。
临危之时当时年仅十五岁的容王秦惑便领三万墨羽骑一月之内逼退敌国大军,反将一军几乎要直接打到人家家门口去,还是南浔国主亲自递了降书,使臣声泪俱下的割让国土五百里。
朝中主和派舌灿莲花,说的当今北和帝连发十二道金令令其退兵,容王爷充耳不闻,长明宫一封八百里加急“太皇太后感染风寒”这才班师回朝。
年少扬名天下知,性子又如此桀骜难训,也就难怪半生中庸的北和帝如此忌惮这个皇弟了。
太皇太后和身旁的几个老人见惯了这少年语调,年方十四五的淓仪公主笑着出来啐他“就你委屈的紧!眼看着都要娶夫人了还这幅小孩脾气,不知羞!”
妆容华贵的皇后同谢贵妃几位妃嫔都含笑接了几句,听得太皇太后眼里满是笑意,招招手‘道:“栩儿啊~”
众人目光一转,秦暮栩连忙一脸六畜无害的凑上去,“太奶奶,栩儿在呢!”
“这里。。。可有你心上人了啊?”
小侯爷桃花眼滴溜溜从远到近的美人堆这么一转,笑意盎然道:“说有却也没有,说没有倒也算有!”
“你这孩子!”太皇太后被两句是是而非的话绕了一圈,朝着另一边的白衣少年看去“轩儿呢?”
“轩儿?”
秦逸轩正看着末尾处的肆无忌惮品尝点心的清宁皱眉,上边唤了两三声也没听到,还是身后的內侍提醒了句“世子,太皇太后叫你呢”才回过神来,却见死对头一双桃花眼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中规中矩的走上前道:“有的!”
这声音并不大,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下边的姑娘已经把可能存在的假想敌千刀万剐了一遍,又一万个期盼那人就是自个儿。
自从上次除了当街两女争一夫的大八卦之后,平阳王世子的清誉受损不少,原本少女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也是白玉染了瑕,只不过这样的相貌还有即将落实的储君地位,别说被卷入姑娘们争风吃醋哦的八卦里了,便是真的三妻四妾还不是一样上赶着往上扑。
两个小的都问过了,太皇太后依旧清明的凤眸一收,落在了最近处的秦惑身上。
到了这个这里,却也不问了,直接让身旁跟了几十年的老宫人纵观全场,道:“第一排第三个,安乐候嫡女朱莹钰年方十七,多才多艺,尤善画作!”
皇后看了两圈,接话道:“容貌不错,辈分也刚好!”
秦惑指尖轻叩玉案,闲适散漫充耳不闻。
老宫人了然的接着报下一个,“第三排第二个,荣国公小孙女乐秋敏年方十五,通六艺,琴音可引百鸟啼声!”
谢贵妃像是颇有兴致一般,问了句“哦?这世上果真有如此善音律之人?”
容王爷不叩玉案了,收回手慢悠悠端了杯茶盏,刚放到唇边。
“是的,贵妃娘娘!”老宫人应了声,眼尖的换下一个,“第三排第六个,兵部尚书嫡长女王雅慧年十八,晓诗词善歌赋,泡的一手好茶,十里飘香!”
太皇太后赞了句,“年纪相当,品貌也好!”
这回连茶也不喝了,秦惑刚放下茶盏,就打住了还要接着往下报的老宫人,“徐嬷嬷,歇了吧!”
“这王家姑娘是不错,长得仙姿玉貌性子也好!”乔淑妃以为他中意这个,原本太皇太后设这次的桃花流水宴主要也是为了给这位主儿解决终身大事的,有看上眼的自然不错。
名单上起码是准备了二十来个的,没曾想前三个就喊停了,太皇太后显然有些诧异的朝他问道:“王家姑娘性子温顺,朱家的才貌双全,小四以为如何?”
正主儿还没开口,周边却都是压下呼吸竖起耳朵,听一听这样的倒霉事落在谁家。
容王自幼被人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北溱国中人尽皆知,前三个姑娘除却最后一个兵部尚书之女外,都是闲职,娶了也并没什么,一旦看中了个家中有实权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性子温顺的胆子小,弹琴好的太吵,才貌双全的在哪?孙儿怎么没看到?”最后一句,秦惑极是困惑的询问道。
旁边的皇后捏了捏帕子,几个妃嫔都有些不自然的低头品茗或转移目光。
因为几个王侯公子都还没娶妻的缘故,这一辈及竿之后留着没出嫁的姑娘格外的多,今日的宴会,可以说是北溱贵族美人全聚于此,绫罗珠玉、人间绝色,竟然半点也入不得他的眼?
两个太孙辈的听了个真切,秦逸轩向来清高自傲,坐在自己的席位当做没听到,另一个折扇一开挡住半张俊颜,桃花眼里全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他向来不喜便拒绝,能一次性说出这样的多的话也全然因为对方是敬重多年的皇祖母罢了。
娶妻吗?这样的花瓶娶回去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暖炉实在。。。
太皇太后半嗔半怒道,“小四。。。”
“嗯,最后一个不错!”暖炉。。。。秦惑在祖母真的上火之前把玩着手里的一片落花,幽深的目光往最远处幽幽一扫。
清宁刚好吃饱喝足擦了擦唇角,抬眸往主座处看了一眼,两道目光在落花中不期而遇,却也是一瞬间悄然错开,前面说的热闹,她猜了个大概,却猜不到与自己何干。
太皇太后有了个满意的答复,也不在含怒了,太监总管得了示意,往前两步,道出今日桃花流水宴的第一题“以桃花为题,作诗一首,最得太皇太后圣心者为胜,可以求一个恩典!”
这比赛规则也是没谁了,清宁看着发下来的笔墨纸砚,真心觉着这太皇太后估计也是个穿越者,不然行事作风怎么会这么不拘一格。
以桃花作诗基本是烂大街的送分题了,基本上各家姑娘来之前也让西席老师们准备了几首关于什么桃花春意之类的诗词,这会儿齐齐的下笔如飞,生怕被人抢了先去。
一整片看下来,也就只有清宁一个百无聊赖的伸手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