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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的,与她本无关,不是么?
几个纸巾团成球,准备扔进垃圾桶,稍后一起丢了。她却不知怎地忽然停了手,忽地转回书包去,将那一叠笔记都拎出来,背面朝上都贴墙上,然后在上头画了一个大大的头。
用“老丁头”的画法画的,外人绝看不出是别人。
画好了她认真瞧了瞧,还忍不住上去又补上了个大大的鸭子嘴。
退后坐在床边地毯上,趁着还没洗手,索性将那几个纸巾球又抓回来,然后拈着一颗瞄准了那颗头。
“臭、臭美什么呀?谁、谁稀罕去看你?要、要不是我爸,我、我才不会去呢!”说着将第一颗球丢过去,不过遗憾,没丢中就中途掉下来。
再比第二颗。
“我凭、凭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就、就凭你看了不该看的,你、你就活该!还、还敢冲、冲冷水,你、你就龌龊死了!”
第二颗球有了底气,卯足劲丢出去,正好砸中“他”鼻尖儿。
一击得手,她终于拍掌微笑。
… … … 题外话 … … …【老丁头,都会画吧?】
。。
☆、78、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天鹅
瞄准第三颗球的时候,心平气顺了许多,便连结巴都克服了:“至于什么你替我爸来陪我……拜托,你跟我说了么?既然不知道,我又凭什么要承你的情?〃
手里的便便球抛出,砸中了他的嘴。
接下来——
“就算没给你打电话,可是这几天你那些破鸟,你以为是谁替你喂的?”
“还有,好心好意借了笔记给你看,你还敢跟我甩脸子?!不稀罕是楚闲的,难道你觉着我能给你我自己抄的?我那是天书啊天书,你当我能听懂的?”
一连串地吼出去,也一连串地将纸巾球丢中那张脸,她心中的郁闷畅快多了。
终于累了,她收了手,抱住膝盖微笑。
混蛋,当我怕你么?
我只是……
我只是想好好地读我的书,好好地长大,好好地适应这里的一切,好好地……不让妈担心。
然后,尽我一切可能,撮合爸和妈复合,让我再回到过去那个完整幸福的家里去。
别的事,别的人,都不属于十六岁的人生计划。
她歪头看鸭纸:“你呢,长大了想做什么?”
问完了自己也拍着嘴巴笑。它长大了要做什么呢?它当然是要当一只天鹅啊。褪去自己一身的灰毛,长成这世界上最优雅的鸟儿。这是它注定的命运,虽是按部就班,却也是这样的朝向光明和美好。
可是人类却没有这样幸运。对于遥远的未来,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不可预知。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从丑小鸭长成一只天鹅。
。
接下来就是周末,所幸大家都不用上学。
爸周末依旧要去上班,家里就又剩下了她一个人,加一只“鸭”。
映着上午明艳的阳光,给家里做个大扫除,然后冲了个澡。甩着湿漉漉的短发坐到窗台上晒太阳,就接到楚闲的电话。
“笔记看得怎么样?我有地方写得比较潦草,还用简写,会不会看不懂?”
安澄尴尬地只能点头:“能、能看懂,我都、都看懂了。”
可事实上她一眼还都没看过。
说到底……那笔记她也不是给自己借的。
“都能看懂?”楚闲也有些惊讶。
安澄越发心虚,在窗台上蜷起腿来,将额头抵到膝盖上。死咬牙关硬扛:“能!”
安澄这才想起来,周末的作业要用到笔记。她将楚闲的笔记扣在自己手里了,怕是耽误了他的作业。
她忙一把抽掉了脖子上的毛巾:“对了楚闲,你方、方不方便去一下你表哥店里?我、我把笔记送到你表哥店里,麻、麻烦你去取一下好不好?”
不送去店里又送哪去呢?总不能去他家里吧。
楚闲便笑了:“好啊。”
安澄便赶紧起身,脖子上夹着手机,手忙脚乱开始收拾。
楚闲却在手机里轻声地笑:“不用急,小心撞到头。”
“啊?”
心头忽然涌过惴惴的预感……安澄一怔,猛然转身,望向窗外。
就在窗外不远处,一辆原本停在路边树荫下银灰色的车子流光而来,稳稳停在她窗下。
那车子,着实晃了安澄的眼。保时捷911-carrera,放在全世界哪里都是耀眼的名车。
楚闲正坐在车里,向她微笑。
☆、79、那个男孩儿对她说(1更)
安澄深吸一口气:“你,就在我家门外?”
怪不得他方才提醒她小心撞了头,原来是能看得见。
隔着风挡玻璃和玻璃窗,楚闲深深凝视安澄,透过手机在她耳边轻柔地笑:“嗯,想试试看,能不能遇上你。”
目光太炽烈,两层玻璃太薄。安澄连忙垂下头去,避开他比阳光更炽烈的视线。
其实之前也有感觉,楚闲的家世一定也不俗,可是还没想过要打听。此时已是印证心中的猜测——更何况此时的楚闲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啊!
脑海中念头转完,她便也留意到自己此时的穿着—嗄—
她刚冲完澡,身上只穿宽松的T恤和家居裤。略薄的纯棉,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略显狼狈倒还罢了——更要命的是,她的头发没吹干就下来了,本想让阳光晒干,可是没留意它们还都在滴水,水滴从肩头滑落一点点悄然无声地洇湿了前襟。
也就是说,在她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她、她有可能是凸了点的!
她低低一声尖叫,赶忙将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抱在怀里,甩头看左右,一副恨不得就地消失的慌乱。
。
隔着薄薄一扇窗,安澄的模样让楚闲忍不住露出微笑。他静静欣赏她这一刻的生动和真实,然后柔声对着手机说:“别急,我在外面等你。先去整理好自己,多久都没关系。”
安澄低低一声哀叫。
他又笑,细细看着她颊上的红,悠闲扯一个善意的谎:“其实窗玻璃上都是反射的阳光,很刺眼,我只能隐约看见你的脸而已。所以,不用觉得狼狈。”
“真的?”安澄这才稳定下来,攥紧手机盯紧了窗外的楚闲。
楚闲轻笑:“我保证。”
他听见听筒里传来她极细的一声吐气,显然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便笑意更浓。
隔着窗子她向他摆手:“好的,给我十五分钟。”
他点头:“不用急,尽管慢慢来。”
安澄扭头就朝楼上跑,他趁着她挂断前嘱咐:“带上你的小天鹅。”
安澄约略一怔,心说:我就是换个衣服到门外还笔记而已,还用带上鸭纸么?
不过想来楚闲也没有别的意思,兴许是怕鸭纸一个人孤单,又或者是他想看看它吧。
按定了心绪,安澄飞快上楼,飞快换衣。套上最舒服的T恤配牛仔裤、帆布鞋,面上只喷了点水,将头发梳顺,便抱起笔记和鸭纸奔了下来。
她出门,楚闲也已经下了车,正立在车门边打量她家院子里的花草。看她出来,忙绕过车头走到安澄面前,垂首望她:“怎么了,看见我还是要发呆?”
安澄赶紧抱起鸭纸,约略挡开一下两人的距离,尴尬退开些:“没。是觉得你的车好帅。”
楚闲笑得眉眼尽展,颊边也略有些不好意思:“叫你见笑了。其实……我平时用的是哥哥们用过的三手丰田,可是今天——我想开这辆。扪心自问,也许我就是想借它能让你这样,能为我目光闪亮一下吧?”
安澄有些慌,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话。
这些话啊,听起来都没有太过唐突,可是分明却又都别有深意。在这方面她毫无经验,只觉有些招架不住。
她便赶紧将笔记递回给他:“你、你的笔记。多、多谢你。”
楚闲垂首,约略用指尖翻过本子。但凡本子被复印过,装订处便一定被大大地翻开过,而纸面上也会留下痕迹。他便歪头眨眼:“不如我重新给你誊写一份中文的。”
“没、没事,我看得懂。”
安澄只能硬扛。又不经意因为他的这话,莫名想起了顾静嫣曾经说过的,汤燕犀也曾经给顾静嫣用中文标注过笔记的事。
原来这样的事,那个家伙早都给顾静嫣做过了。
还完了笔记,安澄尴尬笑笑:“家里有点乱,就不邀请你进来坐了。下、下次。”
楚闲却并不告辞,转而低头伸出手指去逗鸭纸玩儿。鸭纸在安澄怀里,他这样的姿势,便与她距离拉近,近到几乎呼吸都触及到她。
安澄略有些紧张,他却在近距离里微微抬眸,目光从鸭纸头上落在她面上。
“……其实不如我们顺路去看看表哥给它准备好的笼舍。”
安澄讶了讶,这才想起人家楚闲已经提议许久了,可是她被左一件、右一件的小事儿给绊住,竟然一直还没去看过。
楚闲幽幽道,“此事毕竟是拜托表哥的,可是他都准备好了许久,我们也没去,不好意思叫表哥一直空等。”
安澄垂下头去:“对、对不起,是、是我的错。”
楚闲没说话,只目光漫上来,锁住她的眉眼。
安澄清了清嗓子:“那、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就现在去看看吧。”
楚闲这才展颜而笑,目光更柔更暖。伸手自然揽住安澄肩头,将安澄带到车子前。
安澄张了张嘴,“那,你有驾照吧?”
楚闲轻声笑,伸手按安澄的肩,将她送进副驾驶。按着她的肩膀认真凝视她的眼睛:“你放心,因为有你坐在车上,我一定会加120个小心。”
。
他脚步轻快回到驾驶位坐好,想要俯身过来帮安澄扣安全带。安澄自己手脚麻利,赶紧抢先扣好。楚闲便也只笑笑解嘲,侧身细细凝视安澄颊边的红。
她是清静的性子,面上涌起红晕的时候反倒更显别致的可爱。
只有两人相处的小小天地,剥开她防备的壳,这样静静地看过去,才更觉她眉眼婉约,满是东方女子才特有的细致和清丽。虽乍看上去没有欧美女生耀眼,却反倒才更符合东方人审美。
安澄红了脸,转头看他一眼:“怎、怎么了?”说着忙伸手抹脸,唯恐是粘了什么。
她这一抹,皮肤泛起自然的红晕。由此更可证明她面上没有底妆,蜜釉一般的皮肤乃是清水出芙蓉,毫无雕饰。
楚闲便更大胆地凝视,缓缓微笑:“我是在看你。因为,好看。”
安澄毫无防备,无措地张大嘴。
楚闲却已然坐正回去,发动车子:“安安,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保证,不给你任何困扰——不必现在就接受我,可以尽管用更长的时间来观察我、考验我;我会一直等到你给出答案的时候为止。”
。
到了楚表哥的宠物商店,安澄的脸还在红着。楚闲先带鸭纸去洗澡,安澄跟表哥一起参观笼舍。
表哥瞧着安澄颊上的红便笑,避开楚闲低声对她说:“他其实从前并不常来我的宠物商店。他对鸟类的羽毛和粪便气味过敏,所以即便是来这里看我,也都距离鸟类远远的,碰都不碰。就更没有要这样亲手去照顾。”
安澄讶住,回头看水池旁,他给鸭纸洗澡的模样既耐心又娴熟,仿佛不是第一次的生疏。
表哥看见了,便轻叹口气:“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放学都会过来学。我还以为他是转了性,可其实他都是为了今天吧。”
安澄垂下头去,心下不感动是假的。
表哥从旁觑着安澄,幽幽道:“……他没交过女朋友,你是第一个。他对你很认真,相信你也看出来了。”
安澄面上大红,忙摇头:“你别误会,我、我不是他女朋友。”
“你还没答应他?”表哥想了想:“是‘还不是’,不过相信很快就是了。”
表哥的语气里竟这么多笃定。安澄悄然提一口气:“难道他很、很会泡妞么?”
表哥大笑:“非也。是因为他太好,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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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聊什么?”楚闲穿着塑胶围裙,抱着刚洗完澡的鸭纸进来。
表哥耸肩坦承:“在说她一定会成为你的女朋友。”
楚闲面上也红了,却还是走上来勇敢地跟安澄并肩而立,一边拿干毛巾给鸭子擦拭,边歪头看她。却没多说,只轻声呼唤:“……安安。”
从小到大,安澄被亲友用过的昵称,几乎都是针对“澄”字,或者是“澄澄”或者是“橙子”,楚闲还是第一个用“安”来昵称她的。其实很好听,只是她有些慌。
楚闲也不多说,将鸭纸吹干,放进干净整洁的笼舍,温柔地跟它说话:“新家,可能会有点不适应,不过别害怕,我和妈妈都会一直陪着你。”
安澄有点呛住,捂着嘴咳嗽,赶紧摆手:“我不是妈妈。”
她可做不到跟顾静嫣似的,恶心吧啦地跟嘎嘎自称“妈妈”,更何况一旦这么说,就容易想起某人那“养父养母”说。
楚闲也没介意,只微笑:“表哥这店里的客人,几乎都自称是宠物的爸妈,我就也套用在你这儿了。安安,原谅我。”
这样的温柔熨帖,安澄只能脸红点头:“没事。”
鸭纸终于适应了新笼子,跩着大P股去吃饲料,楚闲将笼门关上,然后垂首凝视安澄眼睛:“给它取个名字吧?”
安澄这才意识到,店里寄样的动物,每个笼子上都有一个名签。她一直“鸭纸鸭纸”地叫它,可是它毕竟是个天鹅啊,这么叫就容易混淆了。
“叫什么呢?”她脑筋一时打结。
更忍不住想,这是那家伙的儿子,取名的事儿好像该是他负责。如果她自己随便给取了个,他知道了不是又要挑刺儿?
“就用你脑海中第一个浮出的名字。”楚闲耐心地引导她。
安澄登时又是脸红:“不好吧!”
她脑海里浮起的第一个名字是……“臭小子”,怎么办?
“是什么?”楚闲静静等待。
安澄叹口气,用力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念头:“正正!”
“噢?”楚闲微微挑眸。
安澄赶紧答:“它是男孩子,我希望它堂堂正正作鸭!
”
楚闲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嗯,很好的期许。”
安澄只能在心底抓狂。
这名字……取得其实一点都不好。
。
带着正正在宠物商店里盘桓到了下午。(好吧,从这儿就正式给人家正名儿吧~)
正正适应的能力还蛮强,不多时就能跟人家店里的其它鸟类此起彼伏地“嗝儿嘎”了。能看得出小家伙虽然对陌生环境还有些防备,不过能在群体里生活,它还是很高兴的。
陪着正正多适应一段时间,表哥说正正的表现很好,从周一就可以送过来。这样安澄白天上学,就不用担心正正没人照顾,外加拉家里一地了。
安澄带着正正告辞出来,坐楚闲的车回到家。抬头看过去,斜阳像是给房子涂上了一层暖香的黄油。
安澄有些赧然:“呀,都这么晚了。”
楚闲扶住方向盘歪过头来,认真凝视她的侧颜:“难忘的周末。我会,一直一直记得。”
安澄梗住一口气,心跳有些快了。
不能不承认,今天过得是真的很愉快,也很快。平常的周末,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总觉得时间是被胶水粘住了,过得滞涩而又漫长。
今天,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正正,都该感谢楚闲的陪伴。
她快速地笑一下,认真说“谢谢”,然后赶紧推开门下车。
奔上门廊,远远招手。
楚闲又停留了片刻,然后才俯身过来从窗子挥手,才开走了。
踏上门廊,安澄习惯地伸手进裤袋掏钥匙。
一掏之下才猛然惊住——糟了,她是被习惯给害了,忘了自己那把钥匙已经丢了好几天。她后来用的备用钥匙都是拴在书包上的,可是现在书包在家里,怎么办?
。………题外话………【马上第二更】
☆、80、你想要的,我才有(2更)
正在迟疑,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哗啦”、“哗啦”声。
安澄回首向左,那声音却跑到了右耳边;她再转向右边,结果那声音又回到了左耳边。
她恼了,抱着正正原地旋身,一百八十度跳到相反方向,这才看见深浓的午后阳光里,长身鹤立的家伙正举着一串钥匙,仗着身高的优势,换着边儿在她耳边摇晃!
“啊,我、我的钥匙!”
她顾不得跟他计较,欢喜得赶紧原地起跳,想要将钥匙够回来。
他却仿佛没玩儿够,绷着脸自顾将钥匙从左晃到右,在她指尖都碰到了之后,马上又换到另外一边嗄。
安澄又羞又恼,索性凌空脚换了方向超前踢。
他这才哼了一声,退后两步避开她的脚,将钥匙高高抛起,凌空划了道银色的抛物线,落回她手中。
“嗤……这世上怎么有人这么不知好歹?我替你找回了钥匙,你还踢我,还凌空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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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接住钥匙,已是无暇搭理他,只垂首小心查看手里的钥匙串。翻过来调过去,看它是否完美无恙。
钥匙串上除了有此时家里、以及从前在中国的旧家里的大大小小的钥匙外,还有一枚卵形的人工水晶钥匙扣,里面——扣着她和爸妈一家的合影。那是她跟着妈正式决定回中国的时候,爸来机场送行,一家三口在机场照的。
蓝天白云下,爸和妈并肩而立,两人的手绕在一起,共同托抱着小小的她。
她在爸妈的环抱下,笑得满脸的无邪,两只手臂伸开,一手抱住爸的颈子,一手搂住妈的肩膀。
她以为,那时候她抱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