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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又是笑,又是哽咽,只能解恨地瞟他:“该,你活该。”
堂堂汤家,数代的律政家族,却在这一辈上的男孩子里,出来个不喜欢法律却选择跳舞的,该叫汤家的家长们头疼一壶的了。
汤燕犀含笑朝安然点头:“岳母您说了算,您想教他什么,只要他自己喜欢,就都由得他去。”
背景里,音乐响起,安然舞团的成员们已经开始随音乐练功。而墙边,那笔直站着的小王子,竟然也神奇地跟着一起抬起了一条腿……
当然,对于一个连站还都刚刚学会的小家伙来说,下一个动作只能是直接一个屁墩儿。
安澄低呼……可是镜头尽处,那小小的王子竟然没哭。
他肉肉地,酷酷地,自己又爬起来,重新借助把杆的力量,傲然起立。………题外话………谢谢如下亲们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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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是否该走这步险棋?(1更)
那一晚,尽管只有私下两人,汤燕犀却也谨守职业规范,没有与安澄讨论案情,而只是用儿子的连线,温暖了安澄的眼;又用他自己的身子,温暖了安澄的肢体佐。
那晚他只矜持地要了她一回,帮她放松之后,便克制着自己的需要,只拥她入眠。
他修长的指,曾经都是扼断对手脖子的冷酷,这一晚却化作梳,只为松泛她纠结的发丝。
那一晚,安澄以为自己会紧张和烦躁得难以入眠,却其实在他怀中饱饱地睡了一大觉。
唇角不知不觉含着笑。
历尽疲惫,终于,一切都将在不久的前方,画下句号。
。
庭审继续。
正如安澄做好准备的那样,庭审进行得十分胶着,几乎安澄抛出的每个论点,楚乔都会死咬不放,拼力自辩。不过安澄也同样寸土不让,再加上手中握住的证人和证据,每每在庭上尽管遭到楚乔的疯狂反扑,最终也都化险为夷。
只是暂时的化险为夷,并不能稳妥保证12位陪审员都会被说服。到时候哪怕只有一位陪审员被楚乔拉过去,那么也不能达成一致的裁决,那就也都等于前功尽弃。
就在安澄急需一个极大的利好来打开局面的时候,法庭门一开,一个蹒跚的身影毫无预警映入视野渤。
安澄本只是目光无意识一扫,然后便怔住了。
简见状也赶紧回头看过去,没想到竟然是一位狱警陪同之下的梅里太太!
安澄身在庭上,不方便直接去问发生何事,便向简点了点头。简会意,急忙悄然起身,朝梅里太太走过去。
安澄略有一点走神,一时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便连忙背转身,不再看向梅里太太那边,放心将此事交给简去处理。她自己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请看,这里是一份病历报告。这份报告来自受害人秦琪当年所看诊的心理医生所出具,报告证实,当时秦琪虽然心理状态不稳,但是并未产生妄想症状。也就是说秦琪日记中的内容,虽然体现了秦琪当时情绪的压抑,却不会无中生有。也就是说那名未成年是真实存在的,并非由秦琪在病态下臆造出来。”
楚乔阴冷一笑,起身问安澄:“请问安检,那份报告的诊断日期是哪一天?”
安澄皱眉,也只能据实回答。
楚乔扬声大笑:“我提请各位陪审员,诊断报告和我妻子写下未成年少女那日记的日期,中间隔着长长的两个星期!也就是说,那份诊断报告只能证明我妻子在写下那日记的14天以前还没有出现妄想症状,却不能保证后来就没有!”
“控方如果想证明我妻子后来也一直没有妄想症状,那么麻烦请出示我妻子日记那天日期之后的诊断证明!安检,请你拿出来吧~”
安澄抿紧嘴唇,压住心底的火。
这个楚乔,果然难缠!
“拿不出来了,是么?”楚乔得意地笑:“那就对不起了,我必须要提醒各位陪审员,她的病例报告时效不够,所以不能证明我妻子在写日记的时候没有妄想的症状。”
安澄的脑仁儿有点疼,双耳泛起轻度耳鸣。
就在此时她看见简在向她招手。
她忙走过去,简附上来耳语:“梅里太太说愿意为你出庭作证,指证楚乔就是杀害林寒枝的凶手!”
安澄忍不住惊讶,转眸去看向那老太太。
凭梅里太太的为人,安澄此时不得不心生疑虑。
甚至虽说与老太太之间的那份控辩协议里有让老太太出庭作证的条款,但是安澄其实也并不托底。谁知道到时候老太太上庭之后会装出怎样慈祥的模样来博取陪审员的好感,然后就反过来说不利于控方的话呢?
简也明白安澄的担心,低低说:“不然就当没发生。”
这是在法庭上,留给安澄思考的时间不多。
安澄又急速看向坐在旁听席的楚闲一眼,楚闲的神色显然更为惊愕。安澄心下便有了底:不是楚闲找梅里太太来的。
她马上想到了汤燕犀。
如果不是梅里太太自己故意来搅局的,而是被人说服的话,那就应该是汤燕犀了。
想到这儿,安澄的心微微一定。
再回眸去仔细观察老太太的神色。今天的老太太与平素有些不同。
从前的老太太,总是一副精致打扮、不服老的模样。而且总是堆满脸的笑,看上去那么慈祥又可爱,叫人挑不出不好,更无从防备。
可是今天的老太太,却彻底露出了垂垂老态,一双眼虽然还是有光,却已经没有了那种顾盼生辉的模样。就连头发也不是吹烫得一丝不苟的模样,而是微微有些乱了。
安澄闭了闭眼,让自己再冷静一下。老太太这样狼狈的模样会不会又是在演戏?又或者是这一段的监狱生活所致?她可以相信她么?
一旦让老太太上庭的话,
如果老太太又开始表演,她该如何控制局面?
这时简忽然咬了咬唇,伸手将一个小小的东西塞进安澄掌心。
安澄一怔,垂首摊开,便是吓了一跳——竟然是汤燕犀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蛇戒!
她知道,这对于菲力和汤燕犀来说都代表着什么:这是菲力集团的权力、财富,也是汤燕犀对菲力的承诺。将这枚蛇戒戴在无名指上,如婚姻一般的郑重承诺,许诺永不站出来伤害菲力集团,那老头子才肯闭眼长辞而去的……
汤燕犀怎么竟然摘下来了,还让简交给她?
可是安澄就是安澄,随即心思电转,已是瞬间福至心灵。她忙将蛇戒戴在中指上,回头向巴顿法官鞠躬:“法官大人,我方请求宣召下一位证人出庭作证!”
“只是鉴于我方证人年事已高,所以在她正式出庭作证之前,我请求法官大人允准暂时休庭,等午饭后再继续审理。”
楚乔一见到是梅里太太出现,也早已惊得满脸煞白。他一听安澄要求休庭,忙起身叫:“反对!控方这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或者利用休庭时间教证人如何作证!”
安澄瞟了楚乔一眼:“楚检察长不必紧张,别忘了咱们在庭上是交叉质证,我问完了你也可以问的。就算我可能与证人事先沟通,那难道楚检察长就没有自信,能在接下来的交叉盘问里,把我的算盘尽数打翻么?”
安澄说完盯了梅里太太一眼。
梅里太太应声晕倒,虚弱地向法官请求:“……我就是有点累。让我吃个午饭,我就没事了。”
对老太太的演技,安澄给个赞。
楚乔气得鼻翼翕张,却无计可施。
。
巴顿法官宣布休庭,午饭后继续审理。
安澄哪有心思考虑什么午饭,征得狱警同意之后,几乎将梅里太太拎起来,直接进了休息室。
门外狱警与法警交接,由法警负责在门外看守。
安澄坐下,按住额角:“首先,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肯出庭来作证。”
梅里太太之前的演技已经仿佛都飞走了,只呆呆坐在椅子上,不回声,也没有表情。
安澄咬住牙关:“可是我必须要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肯来?”
老太太还是不肯说话,就仿佛她已经跟安澄不同在一个时空里。
安澄闭了闭眼,试探着问:“……是汤燕犀让你来么?”
听见汤燕犀的名字,梅里太太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傲然一笑:“林寒枝的孙子,他真的以为打败我了,是么?他真的以为,他是凭着自己的能耐替他奶奶报了仇?”
安澄眉头拧紧。
难道不是?
安澄深吸口气:“那算了,我现在就通知狱警带你走,我还是那句老话儿,不会给你机会上庭。”
鬼知道这老太太是不是前次企图没得逞,这次借出庭作证的机会来再度寻得上庭?
梅里太太一双干涸的眼珠,这才缓缓转过来盯住安澄:“不行,我必须出庭,你不再拦着我!”
“那你就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说服我!”安澄腾地站起来,俯身居高临下盯住梅里太太的眼:“说啊!否则,我跟你保证,我就算拼了这个案子不赢,我也绝不会让你有出庭的机会!”
梅里太太扬起头来,深深凝视安澄。
那目光,让安澄有一种穿越时光,又回到鲨鱼圣诞晚会那晚的感觉。那晚,满头毒蛇的老太太,独自在阳台幽暗的灯影里,哭得肝肠寸断。
曾经以为她是为了老科,此时想来,原都是错了。………题外话………【知道大家想看加更啦,可是这一段大家都看到啦,是大揭秘的阶段,某苏自己都要十分小心才行,不然如果一个细节写错了,后头就乱套了~~所以不敢写得太匆忙,大家请谅解哈。等后头波平浪静了,咱再找合适的机会加更哈。】
☆、471、人之将死(2更)
安澄情不自禁指尖抚上中指上的蛇戒。
她的指围比汤燕犀小些,于是汤燕犀稳当当套在无名指上的蛇戒,她却需要套在中指上才不至于掉下来。
现在想来,那晚梅里太太的痛哭,只可能是为了菲力一人。
这样一想,安澄心底隐有触动:汤燕犀不会平白无故摘下这枚象征承诺的蛇戒来,在这个节骨眼儿给她送过来。而刚刚梅里太太也否认了是汤燕犀叫她来的……两者综合起来,安澄心底迷雾终于一点点消散。
她还是深吸口气,却随即便笑了,手指特特捏住蛇戒,抬眼瞟梅里太太:“我知道了:是菲力叫你来的。幅”
。
这话要是搁在几个小时之前,安澄都得觉着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是疯了悔。
菲力死了,已经死了好几年,他怎么可能还在这个时候叫梅里太太来作证?
多亏这枚突然出现的蛇戒。
汤燕犀虽然摘下了戒指,却还依然谨守着对菲力的承诺,没有告诉她一个字,却足以叫她凭借心有灵犀而自行找到答案。
她心下轻叹,面上的笑却一点点清透、自信了起来。
甚至都不用等梅里太太自己作答,安澄便点了点头:“我已经确定了。好,我让你出庭作证。”
。
午后继续庭审。安澄召梅里太太出庭作证。
从法庭门到证人席之间,距离不过短短十几米,可是对于梅里太太来说,却是走了三十年。
曾经最后一步,她被安澄死死拖住。她以为有生之年再没机会走上法庭,面对众人,却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走进来了。更没想到,是他说服她这样做的。
她在证人席上,由法警引领先发誓,保证自己接下来的证言全都真实无伪,否则甘愿接受伪证罪的惩罚。
然后坐下,在众人面前缓缓抬起下颌。
面上早已没有了这几十年始终挂在脸上的慈祥笑容,更没有了数十年如一日的精致妆容。
她只是在素白无饰地做完最后一件事,然后就安安静静等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刻到来。
只为了他在信中写:“本来,我这一走是不想再见你了。即便将来天上地下,我也绝不与你相逢。你我都不是好人,我比你更坏,所以我或许没有资格指摘你。可是唯因那件事,我就曾发誓,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可是,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思来想去还想给你留最后一个机会:若来日寒枝的案子开审,我要你亲自出庭指证那个向寒枝开枪之人。”
“唯有这样一个机会,你做了,将来咱们在地狱里才会再有相遇的机会。”
可是信末,他却还又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你并不期待在地狱与我重逢,那就当这封信你从未收到过。我也会尽数忘了,咱们这辈子这一场孽缘遇见。”
。
安澄已经走到她面前来。
这丫头个子可真高,又加上瘦,便更显得高。偏还爱穿一身黑,用饱满度最高的大红唇膏,于是这样看起来就像个勾魂的无常鬼。
她暗叹口气,仰头也迎上安澄。眼中所有的伪装都撇去,淡然迎向她必知的命运。
安澄问:“……二十七年前,第12刑事庭法官办公室职员林寒枝在法院被枪击,后伤重不治而亡一案,证人,你可还记得?”
梅里太太黯然点头:“记得,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安澄小心地控制着话语权,不想给梅里太太主动发言的权力,于是理解打断她:“你知道开枪的,是谁么?”
安澄还是不给梅里太太机会说出她自己就是主谋,而只问开枪者。
梅里太太心下也是明了,面上不由得更是黯然:“知道。”她抬眼掠向楚乔去:“他现在就站在那里。就是他,本案被告,楚乔。”
。
楚乔登时五官狰狞,起身高叫:“反对!法官大人,先前你也看见了,证人年事已高,刚刚甚至当庭晕倒。对于这样的证人,她可能现在神智并不清楚,我请求法官大人排除她的证言!”
梅里太太忍不住反唇相讥:“我是老了,可是我还没糊涂!”
她精明一世,自认将人心玩弄于股掌,所以她最讨厌有人指责她是老糊涂了。
安澄也轻蔑一哂:“楚检察长别着急,证人是否糊涂都不是你我用肉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如我来测试一下。”她又转向梅里太太:“请你将当年林寒枝一案的细节向法庭讲清楚。只要你能讲清楚,那么你是否糊涂,就已经有了答案。”
梅里太太深吸口气:“……那一年被告还只是个三年级的小律师。你们做律师的都知道,三年级对于律师来说是个坎儿。混得好的,接下来就有资格成为律所的初级合伙人;如果不想成为合伙人的,也可以在年薪上与合伙人谈价钱,成为拿年薪数十万的授薪律师;”
“可是混的差的,
下一步就没有机会成为合伙人,甚至在年薪上也没资格跟律所谈条件,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被新人代替,然后被扫地出门。全M国有这么多法学院,每年毕业加入律所的新血那么多,一旦被挤出律所,那么极有可能被从整个律师行业淘汰出局。”
“这样一来,职业梦想破碎了不说,当年上法学院花的那么多钱和心血就也都白费了。所以律师行业内,每个三年级律师都会削尖了脑袋,拼了命地创业绩、往上爬。”
“当时的被告就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期。他急需攀附上一方实力,保证他将来的路能越走越顺。那时候他正好办过一起小案子,当事人是费力集团的低等小头目。说来也巧,这个案子原本是找汤明羿打的,可是汤明羿拒绝了。”
梅里太太抬眼看一眼安澄:“不瞒你说,当年那个时候正是菲力在考察汤明羿的时候。他看好汤明羿,想让汤明羿成为菲力集团的律师。可是显然汤明羿并不感兴趣,接连推了菲力送上门去的好几个案子。”
“那个案子后来是楚乔接了,最后也打赢了。菲力开始留意到楚乔这个年轻的律师,又听说楚乔曾经多次与汤明羿法庭上交手,虽然数多胜少,但是每次的局面都并不难看,可以说在当时的年轻一辈的律师里,楚乔跟汤明羿是旗鼓相当的两个。”
“菲力手下都劝菲力放弃汤明羿,转而考察楚乔看看。当时菲力在犹豫的时候,逍遥等人却想推动此事进行下去——想来你现在也该明白,逍遥并不希望菲力集团有朝一日落入汤家人手里,所以他更希望有另外一个律师的出现。所以逍遥私下里便与楚乔有所接触,将此事给楚乔通了风,让楚乔好好表现,争取让菲力无法拒绝。”
彼时,也是逍遥与楚乔的初相识。
“楚乔便十分用心,利用他彼时负责接洽律所与地检办公室民事案子的机会,时常有意将地检办公室对菲力集团的检控动向透露给菲力集团,以求菲力赏识。楚乔不可谓不用心,可是菲力对他的兴趣依旧缺缺。”
“那时候的楚乔年轻气盛,用尽了全力,却不明白菲力怎么会对他还是无动于衷——那时的楚乔,是不知道菲力对汤家的执念啊。”
梅里太太几次忍不住想将菲力痴迷林寒枝的事说出来,幸亏安澄始终小心地守在座位旁紧紧盯着她,兼之不断转动蛇戒,才让她终究没有直接说出口。
以汤家律政家族的身份,若被外界知晓世纪狂魔菲力曾经对汤家老太太一往情深,那将是一场轩然大波。再说老太太已经仙去这么多年,绝不可以再让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梅里太太收到安澄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