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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事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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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传言慢慢拼凑起来,足以令东祺在脑海里想象出一个有着高大形象的七皇叔。

被人说皇爷爷是因为自己和这个七皇叔相像才得到他另眼看待的,这让东祺心里很是不服,但因此也更加好奇了。

而东祺对自己的父亲,那位在宫里被人唤作太子的男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敬慕之情。

他的生母很早去世,他几乎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姨母来了后,每每相见,也只让他感到生疏。在他早几年还留东宫里时,印象中,无人时,他的父亲总是眉头不展,有时和那些常陪在他身边的幕僚关在房里半天也不出来。大部分时间里,他不是阴沉着脸发呆,就是长吁短叹,或狂躁起来大发脾气,有一回活活打死了一个太监。再或者,就是与宫里的那些姬妾们通宵饮酒作乐。

东祺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他是太子,大兴朝除了皇爷爷之外最厉害的人,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他感觉的到,父亲很怕皇爷爷。

这样的一位父亲,无法令他生出孺慕之情。东宫的生活,更令他感到压抑。后来他被皇爷爷接出东宫,像未成年皇子那样住在承祉宫里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舍。

他对那位传说里的七皇叔更加感到好奇。

不止他的父亲,他知道的其余那些皇叔们,在皇爷爷面前也无不毕恭毕敬,无论皇爷爷说什么,无人敢反驳一句。

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七皇叔,才敢公然在朝堂上和皇爷爷作对。

他一直希望能见到他,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当他看到那柄他从前曾用过的弓,心里便念念不忘,方才一时得意忘形,脱口就问了出来。

……

御书房里气氛原本非常轻松,忽然就静默了下来。

东祺说完话,见皇爷爷的神色仿佛有些变了,不再是方才慈蔼的样子,忽然明白了过来。

他的那位七皇叔,在宫里是个不能提的禁忌。

他顿时不安起来,悄悄看了一眼皇爷爷,嗫嚅着道:“皇爷爷……我是不是说错了话……我还是不要这个赏了……”

皇帝仿佛回了过神,微微笑了笑,道:“东祺要是想要,皇爷爷明儿就跟你樊师傅说一声。”

东祺大喜,急忙大声地道谢。

皇帝含笑,摸了摸东祺的头。

……

皇太孙用完了点心,皇帝命人送他回去,让双鱼再留下。

东祺跨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双鱼。

皇太孙走了后,皇帝心情仿佛还很不错,命人铺开棋盘和双鱼下棋。

双鱼自然奉陪到底。

“沈家丫头,皇太孙是有些小聪明,心思却不肯放在读书上。方才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这么快就背完了书?”

皇帝一边落着子,一边闲聊般地问。

六福跟了双鱼这么久,也是才知道她读书竟然过目不忘,便把经过讲了一遍。皇帝讶然,扭头和边上的徐令道:“原来如此!朕起先还奇怪呢!想不到这丫头还有这样的过人之处!东祺是被这丫头给镇住了。就让东祺拜她为女先生吧!”

徐令笑道:“皇上您看行,就行。”

双鱼急忙推辞。皇帝摇头,微笑道:“就这么着吧。这宫里能找出镇的住东祺的,没几个。难得你治得住他,这一个女先生的称呼,有什么当不起的。”

望着面前这样一个和自己说说笑笑、神情愉快的皇帝,双鱼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位正和她下着棋,说着话的,不是天下的皇帝,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慈和长者。

这与那个当初自己初次觐见时阴沉刻薄的皇帝,还是同一个人吗?

这样的一个老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十年之前,冷血地令自己父亲在战死之后还背上一个个不赦的罪名?

不管表面如何平静顺服,在心底里,双鱼对这个皇帝其实一直是怀了怨恨的。

说不恨,怎么可能?

但这一刻,她竟忽然感到有些恍惚。甚至为自己产生方才那样的念头而感到不可思议。

就如同……

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一样!

她厌恶自己方才的那种错觉。

……

“沈家丫头!你要输了!”

才下到七十多目,皇帝忽然一手落子,重重的“啪”一声,将双鱼从恍惚里惊醒了过来。

看了眼棋局,自己确实是输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哈哈——”

皇帝放声大笑,一瞬间,竟然仿佛像个小孩那样,眼睛里露出得意的光芒。

双鱼苦笑了下:“皇上您赢了。”

皇帝哈哈笑完,摇头道:“你是走了心思吧?否则怎么这么快就败了?”

双鱼道:“未曾。应是皇上棋力大增了。”

皇帝复又哈哈笑起来:“刚才那盘不算,再来一盘。这回你再走心,朕可要不高兴了。”

徐令难得见皇帝如此高兴,心里也是欢喜。只是确实不早了,再杀下去恐怕精力不济,便插进去劝了一句:“这丫头看着有些倦了。时辰也不早。皇上不如歇了,下回再下吧?”

皇帝问了声时辰,放下了棋子,道:“也好。那就下回吧——”说着站了起来,才走了一步路,身体忽然微微一晃,双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咕咚一下,一头栽到了地上。

双鱼大惊失色,一旁的徐令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慢慢皇帝转了过来,见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竟然晕厥了过去。

“传太医!”

徐令朝外厉声吼道。

……

太医很快赶到。皇帝已经被移抬到了榻上。扎了几针后,皇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仁起先是没有光芒的,就像死鱼的眼睛。慢慢地才凝聚回了神气,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喃喃地道:“朕方才是怎么了?”

双鱼一直屏着呼吸,心跳的快要蹦出喉咙。直到见皇帝睁开了眼睛,说出了一句清楚的话,这才终于呼出一口气。额头,背后,竟都已经汗涔涔的了。

皇帝说手脚有些发麻。太医继续诊治,半晌,皇帝的脸色终于有些恢复了过来,被徐令和六福搀扶着,下地试着慢慢走了几步,然后躺了回去。

“皇上,要传贵妃来吗?”

徐令小声问道。

皇帝摆了摆手,仿佛感到十分疲累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开了药后,神色凝重地将徐令叫到外面,说往后务必要令皇帝保持和畅心情,慢慢调养,至于大动肝火,则是大忌,否则只怕病情难以控制。

徐令暗暗叹了一口气。

……

双鱼一直留在皇帝身边服侍用药。深夜了才回去。

双鱼走了后,皇帝慢慢地睁开眼睛,仿佛在问徐令,又似在自言自语:“朕的旨意,应该早就到那边了吧?他怎么还没回来?”

“……徐令,你说,朕用这个法子,他真的会回吗?”

徐令躬身过去,低声道:“皇上,七殿下既然肯为她的事给您来了信,想必心里是有这丫头的。再不济,就算对这丫头没什么,看在沈将军的份上,您传了这样的旨意过去,他也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吧……”

皇帝目光投到身畔的一盏昏阒烛火上,喃喃地道。

第24章

第二天的早朝依旧,但比平时结束的要早。眼尖的大臣留意到了皇帝最后从龙椅上起身时,脚步有些滞缓。

过了两天,皇帝龙体有恙的消息就在暗地传开了。

皇帝确实在吃药调养,太医们天天出入皇帝日常所居的昭德殿,皇帝精神也比往日有所不济,下朝回来后,躺着的时候居多。

双鱼走出昭德殿的时候,迎面一道明黄色的影子走了过来。

日头很大,照的对面这片影子光灿灿,衣服的颜色,亮的像一团明火,呼啦啦地一路烧了过来,烧痛了双鱼的双眼。

太子来了,身后跟了几个太监随从。

双鱼两个膝盖发僵,终于还是慢慢被弯折下去,跪在路边,低下了头。

那道绣着金龙的明黄色袍角在她身侧停留了片刻,然后一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

夜深了。皇帝的精神看起来比白天更不是不济。靠坐在榻上批着奏折。

桌上堆起来的未看折子,比昨天又高了一撂。

“皇上,安歇了吧。剩下的明日再看不迟。”

徐令上去劝道。

皇帝停下笔,扭头看了眼那些未完的折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地道:“朕真的是老了。”

“等过两天养好龙体,皇上就又生龙活虎了。”

皇帝笑了笑,转头看了眼一直侍立在旁的双鱼,道:“沈家丫头,你也去歇了吧。难为你了,总要你陪着朕这把老骨头。”

那天皇帝就是和她下完棋后突然晕了过去的。当时情景,此刻想起,双鱼也是心有余悸。

她的心里,陷入了一种非常矛盾的情绪。

就是这个皇帝,令自己的父亲蒙了奇冤。虽然现在他平了舅父的冤狱,对自己看起来也是恩宠有加,但每每想到父亲当日惨烈,至今却还背负的罪名,她的心里就会泛出一丝冷幽幽的凉意。

她做不到从心里对这个皇帝产生亲近之情,却又不知为何,目睹他强撑病体深夜还在批复奏章时,心里又有些难过。

“皇上,您也安歇了吧,不早了。”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

徐令面露喜色,叫六福和另个小太监过来收拾笔墨折子,自己扶着皇帝下了榻。

外头一个太监匆匆奔了过来,发出哒哒的脚步声。

这在御书房里是被严禁的,但凡能进来服侍的,无人不知道这个规矩。

徐令不悦地抬眼,见来的那个太监停了下来,面带异色,似乎有话,皱了皱眉过去。太监低声说了句话。徐令双眼猛地绽出光芒,转身匆匆来到皇帝身边,附到他耳畔。

皇帝一僵,良久,慢慢地回过头,盯着还没离开的双鱼。

他方才的疲倦一扫而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目光仿佛泛出一道奇异的光彩。就这样盯着她,足足看了半晌。

双鱼只能被动地站在那里。

“元琛到京了。”

最后,皇帝用听起来很是平稳的声调慢慢地道。

……

夜色勾勒出皇城正北神华门的线条,显得愈发巍峨而高不可攀。

城门早已经关闭。

樊戴统领的骑常营所就驻在神华门外数里之地。樊戴今夜留在营所,并未回城。

他已经睡着了,忽然被一个手下叫醒,说巡夜士兵在大路上遇到一身份可疑之人,拦了下来。对方问及樊戴,直呼姓名,得知就在营所,让他来见。

樊戴有些惊讶。

他官至四品统领,秩位虽不算很高,但却是个要职。即便是皇城里的皇子见到他,也是呼一声樊统领的。

这个什么人,不但直呼他的姓名,竟还要他去见。

樊戴问了声形貌。

“很年轻……二十四五的年龄……”

樊戴沉吟时,手下道:“要不,卑职先把人扣下,大人明早再问话便是了。”

樊戴摆了摆手,穿戴好衣冠道:“我去看看吧。”

……

樊戴来到扣住了人的地方。

“大人,就是那个人!”

手下指了指。

樊戴看了过去。

路边一人一马。那人背对着他,似在眺望前方的皇城。

他负手而立,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月光将他沉沉背影投到地上,照出一道颀长的孤瘦暗影,带着行路人的风尘仆仆,并无任何出奇,却又隐隐似有一种让人不敢轻慢的清贵气度。

那几个拦住了人的士兵也只在近旁看着。

樊戴朝那个背影走了过去:“汝为何人?不知皇城戌时后便闭门吗?”

那个人转过了身,微微一笑:“是我。”

月光照出一张年轻的面容。

樊戴迟疑了下。慢慢地张大眼睛。

忽然,他像是终于认了出来,惊呼一声:“七殿下!”

段元琛点了点头:“多年不见,樊将军可还好?”

“殿下!”

樊戴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行到了他面前,俯首便用力叩头,额头撞地,砰砰有声。

“殿下!殿下!老天终于开眼了!您终于回来了!”

面前的这个青年人,面庞峻瘦,目光冷清,不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了,但樊戴依旧在他眉梢眼底,寻到了依稀几分当年那位少年信陵王的影子。

他抬头时,这个旧日的荣家家将,素来刚硬的汉子,竟也失声哽咽。

段元琛微微含笑:“樊将军请起。”

“七殿下在此!还不过来拜见!”

樊戴扭头,冲愣在了那里的手下和士兵厉声喝道。

……

段元琛穿过自己当年离开了京城的神华门,纵马在月光下的这座皇城里。御道空无一人,唯有清浅到近乎蓝色的月影相随。马蹄踏过了平整的青色石头路面,发出清脆踢踏之声,渐次地飘入了谁家睡梦人的低垂窗牖。

十四岁前,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九重紫门富贵,云霄殿下温柔。繁绮华美的瑶宫丽殿里,彩衣绣带的宫娥秀女蹁跹往来,他身下的千金不易宝马无数次踏过这条进出皇宫的御道。

十年前他最后一次走过这条路出了皇城时,他曾以为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但现在,他却回了。

为了一个女子。

……

沈双鱼走了后不久,皇帝又派了一个使者到了庭州。

这次和以往不同,带去的,是道赐婚圣旨。

赐婚他与沈双鱼,命他速速回京。皇帝将在十月初二的大吉日,知照礼部备办婚事。

舅父荣恩告诉他,使者最后传了皇帝的口谕,到了十月初二日,不管他回不回,婚事都会按着皇子大婚的规制开始备办。

“殿下,你必须回京一趟。殿下愿意,这门婚事自是好事。殿下若不愿娶沈小姐,又放置不管,皇上一意孤行的话,恐怕到时会置沈小姐于难堪境地。”

段元琛知道自己原本不该往京城去那封信的。

他只要去了信,不管目的是什么,在皇帝的眼里,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屈服了。

他的父亲,远在皇城里的那个皇帝,一生犹如狡狯机敏猎手。

而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大臣,还是儿子们,在他的眼里,应与猎物也没什么区别。

他露了自己的弱,他果然又逼进了。

……

宫门开启。夜色的笼翳下,段元琛朝着皇帝的居所大步走去。

十年后,双脚再次踏上皇宫纵横交错,却又一成不变的熟悉宫道上,段元琛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物是人非之感,甚至在路过自己当年居住过的承祉宫时,也没有片刻的停顿。

他径直来到了昭德殿,到了殿外,才停下脚步。

徐令亲自迎他于殿外,远远看到被两列宫人引进来的那个身影,按捺不住心情激动,快步迎了上去,躬身颤声道:“殿下,皇上在里头等着,奴婢这就引您进去面圣。”

段元琛目光掠了一眼徐令,笑了笑:“徐公公越发精健了。”

“殿下见笑了。殿下才是愈发的龙马精神。”

徐令眼中隐隐已有泪光,低下头抬袖悄悄抹了下。

当年的少年皇子,如今已经需他仰望才能与他说话了。

……

徐令领着段元琛入内,自己便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门。连同他侍立在外的所有宫人一并随他退出了殿外,远远地站着。

徐令屏声敛气,独自候在御书房外。

灯火雪亮,连四角也亮了长明灯。

皇帝一身齐整的龙袍,端坐在置于御书房那张宽大御案后的椅中。他的肩背挺的笔直,神情严肃,帝王威仪不言而至。

他的目光威重,落在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已经十年未见的儿子的身上。

段元琛就这样站在皇帝的面前,和他对视着。

他的目光平静,看不出半点的退让。

四下静的连烛火也不曾弹跳一下,空气闷窒。

皇帝的眼皮不可察觉地跳了一下,忽然冷冷地道:“在外头野了十年,回来了,连个礼数都没了?”

第25章

段元琛肩膀微微动了一下。终于慢慢地跪了下去。

“罪将段元琛,叩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他的语调清晰,没有起伏。

皇帝盯着他低下的头顶,神色紧紧绷着,半晌,往后靠了靠,语气稍稍缓了些,道:“回来就行了。下去歇了吧。”

段元琛抬起头。

“沈家小姐与她表兄已有婚约。罪将并无夺人妻的喜好。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免得沈家小姐为难。”

皇帝道:“朕已经另外赐婚她那个表兄了。沈家丫头无婚约在身。”

段元琛道:“沈小姐与她那位表兄青梅竹马,想必她心里对他也是有情的。陛下又何必强人所难?”

皇帝道:“朕已经赐婚卢嵩之子了,岂有收回成命之说?你不必顾虑这些!”

段元琛道:“赐婚亦非我所愿。罪将还是请陛下收回。”

皇帝眯了眯眼,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你看不上沈家丫头?她不配你?”

段元琛顿了下,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对面的皇帝。

“怎么,你有话说?”皇帝望着他,慢条斯理地道。

“皇上,您心里在想什么,我十分的清楚。倘若皇上就为了让我回来向你跪拜认错,我跪拜认错也是无妨。但沈家小姐本是局外之人,一个早已经远离皇城的人,您又何必定要把她牵进来?”

皇帝微微一怔,慢慢地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来回走了两圈。

“好,好,说出来了,总算说出来了!”

他蓦地停了下来,扭过头。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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