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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哗哗作响,他越走越怕,想拿出手机照明,却怕浪费电……只能闷着头继续向上。
刚走了几步电话一响,上面一条短信:“半山酒店!”
他赶忙忍着骨裂的剧痛向山上跑去。
******
另一边
绑匪比他命好,可以把车开到山脚下,此时已经爬上去老高,远远可以看到半山腰的度假酒店了。
“大哥,爬了一个半小时,去酒店休息一下吧大哥。”小六看着高处的灯火提议。
曲老大一巴掌打过来,“放你妈的屁!”提着个“肉票”去酒店,智商让狗吃了。
小六被打,怒气无处发泄,狠狠踹向贾华源,“老不死的!”
贾华源已经头晕脑胀,只隐约猜到上了南山,安城只有一座山,想不猜到都难,挨了一脚,他都没力气哼唧,已经是人家砧板上的肉,此时除了受着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滴滴——”短信声突兀地响在黑暗中。
大家都是一震,曲老大掏出手机一看,上面三个字,“从树林下山!”
“操呀!”曲老大高举着电话就要摔,这四个赶紧扑上去抱住他,“大哥——大哥,已经到这份上了,忍,忍!”
曲老大放下手,把手机摊开给他们看,爬山已经筋疲力尽,徒然又多了种任人鱼肉的无力感,又受了吩咐不能在肉票面前露消息,那真是“委屈”只能自己撑着,“走吧!”狠狠拉着贾华源,又向树林钻去。
贾华源不知道他们这种无头苍蝇般的乱转是要干什么,身体的痛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令他无法思考,只被动地跟着走。
“啊——去他妈的!”曲老大惊叫着滚倒了。
南山的树林都是胡乱栽种,全是陡峭的山地,几个人每走几步,就滑到在地。一边骂一边走,真恨不能现在就撕票走人。
半山下,贾承悉没走多久已经出了一身汗,肋骨那里,疼的无法完整呼吸。感觉每一下吸气,都是折磨,但他一步不敢停,笨重的向山上挪,一路四处张望,希望可以看到任何埋伏或是人声。
但除了四周疯狂的树影,还有不知什么动物的蹿跳声,什么也没。还好快要十五了,今晚有点月光。
警方说躲着就行,可绑匪要求到半山酒店,他现在有些明白绑匪的意思了,把自己骗到酒店,他们正好在山下拿钱……大概是这样,那么父亲,是被藏在山上?还是山下?
不过既然警方说让上山,那多半是在山上。
他不敢多耽搁,这里也太吓人,他脱□上的大衣,靠着旁边的大石头,喘了几口气,又向山上跑去,跑了五分钟……突然想起来,大衣忘拿了,拉在了那块山石上面,也顾不得回头,牵挂父亲,继续往山上跑,还好电话宝贝,小心地放在衬衫上口袋里。
树林里,众绑匪已经要筋疲力竭,再也走不动了,他们虽然干着这种高危工种,可是并没有长期加强体力锻炼。加上贾华源已经晕了,他们还得扛着。
“这老不死的,就是弄不醒!”狠狠把人扔在地上,小六喘着粗气说,“大哥,要不然咱们跑吧,这票生意咱们也不干了,我……我实在不行了。”
“逃,跑能跑到哪去?!大哥不是说了,现在对方已经不知道掌握了咱们多少消息?妈的连云南都能说出来,万一找到咱们家里去连锅端了怎么办?”
“妈呀,我媳妇我妈……”另一个哀嚎。
“想那些干什么?现在就一条道走到黑!”曲老大狠狠踹了肉票一脚,贾华源像死了一样,动都不动。
几个人一路连滚带爬,到山下的时候已经半夜三点多,从业以来,他们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当绑匪的艰辛。
瘫倒在山脚下的树林里,顾不得身下都是泥,动也不能动。
终于,手机又响了,上面只有冷冰冰一行字,“放下肉票,你们可以走了!不离开安城,明天就报警。”
曲老大一下跳了起来,不敢多想,一脚使劲踹在贾华源脸上,贾华源没醒,又连踹好几脚,终于……贾华源闷哼着悠悠转醒,感觉到一片锐利冰凉的薄片挨上自己的喉咙,那是锋利的刀刃,他大惊着清醒,憋了一晚上几乎要失禁,就听耳边有个凶狠异常的声音说:“敢报警下次绑你小儿子!”他一个惊惧,失禁了。
曲老大厌恶地站起来,凶神恶煞地把刀别进腰里,一挥手,“走!”第一个向山脚下冲去,一刻不敢耽误,另外四个也爬起来追上去,一时间如丧家之犬。
这时候还管什么赎金,让跑赶紧跑,只要够时间回家安排好家里人,全国通缉都不怕,去一趟韩国回来又是一条好汉!
*******
半山,贾承悉看着表,已经四点二十,还是没消息。
这里是唯一有信号的地方,他坐在度假酒店的大堂,忍受着别人奇怪的打量,开了房,怎么还坐在这里?
终于,救命的电话又响了。
不过是短信,“人质扔在树林,我们正在搜索。”
他一下站了起来,哪里敢耽误,立刻出了酒店,也向树林里冲去,加入搜寻……真正是心花怒放中又心急如焚,心急火燎。
他和贾华源关系一直不错,虽然在宝珠的事情上,这次父亲训斥了自己,但一直以来,工作上父亲对他非常满意,他一直是父亲值得骄傲的儿子。
所以心里对父亲的爱和担忧,真心实意。
绑匪刚刚经历的苦难,再次降临到他身上,脚下根本踩不实,真是步步艰难,走两步就要歇一口气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肋骨的位置就像根根尖刀插在那里,简直让他不敢呼吸。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空,掉下了斜坡。
他从枯草堆里爬起来,浑身都是脏泥,大衣也没了,风吹过来,他瑟瑟发抖。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那强忍着痛,重重地轻呼了几口气,他伸手抱上一棵树,一点一点,跪着,再站起来……
刚走了几步,脚下又是一滑,他一下滚落下去,不知多少年的枯枝败叶埋在了脸上,他被一颗树挡住,趴在了地上。
久久都没动。
感觉好像有冰凉的东西划过自己的脸,顷刻间战胜了肋骨的痛,他一下跳了起来,疯狂拍打着自己的脸。
刚刚那,不会是蛇吧,又一想,自己真是疯了,冬天蛇都冬眠了……
松了口气,肋骨的疼又感觉要了自己的命,他一下跪在了地上。
还是剧痛难忍。
他趴在地上,让自己的身体尽量舒展,这样肋骨的位置就没有那么痛,又觉得前两天受伤的腿和头也都剧烈地疼痛起来。这种感觉简直比死好不到哪儿去,应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这种痛。
还有一种委屈,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又万般担心父亲,连眼泪都干涩了,他想爬行一段,又是一滚,忽然,挨到一片圆滚滚的麻袋,仿佛是人形。
他瞬间惊骇而起!
仔细一看,真的是个人!
一生的畏惧和希冀同时冲击着他,他几乎无法呼吸,伸手过去,悚然一把拉开麻袋。
“爸——”上天终于给了他运气。
黎明的曙光渐渐挂满树梢,一点一点,朝霞的艳丽显在天边,贾承悉背着昏迷的父亲,终于几乎是爬到了山脚下,人的意志力有时候是惊人的,他回头看了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挪下这座小山的……
******
石楠咨询
办公桌上,詹远昏昏欲睡,旁边的沙发上,詹璐璐裹着毛毯好梦正酣。
宝珠站了起来,敲了敲桌子说,“我走了。”
詹远回神,“这就完了?折腾了一夜,你到底在干什么?”一晚上就见她发了几条短信,什么也没干呀。
宝珠笑着打开包,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你别管,这是你的咨询费,这件事到此为止!”
詹远疑惑地望着她,伸手拿过来支票一看,一下站了起来:“三百万!”
宝珠穿着大衣说:“应该的。”看了一眼詹璐璐,顺手把自己的手机都扫到旁边的袋子里,“等办完离婚请你吃饭。”说完就走了。
詹远拿着支票,云里雾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忽然冲到门口,“我送送你?”
木质楼梯上传来宝珠的脚步声,“不用。”
宝珠一身疲惫地走下楼,熬夜真是体力活,不过比起绑匪和贾承悉,还是舒服太多了,那个人,不用想也能知道他的狼狈。
她笑着摇头,一出楼道,她停下了脚步。
紫红色宾利,安静的停在大街上,驾驶位的门打开,熟悉的人走了下来,无奈地望着她:“熬夜了?”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你回来干什么?这么小的事,也值得你这样折腾一趟。”
乾启走过来,“我真想知道,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大事。”他拉开车门,宝珠上了车。
“什么时候到的?”宝珠看向他。
乾启递过来一个保温杯,“豆浆。”
宝珠接了,喝了两口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宝珠手微一晃,看向他,“那开货柜去的不会是你吧?”
乾启睨了她一眼,“那还能有谁?”
“真的?!”宝珠瞪大眼睛,一副你要看我疯的样子吗?
乾启笑起来,“是别人,你不认识的,放心。我昨天接到你电话就赶紧坐飞机回来,人是一早安排好的,你告诉我准备的时候就安排好了。”
宝珠早前和他说过要做什么,让他找个合适打电话的人,昨晚他都是按着宝珠发来的短信叫人打电话,真是跟着操心了一整夜。
宝珠松了口气,“那记得照规矩给人家百分之十。”
古玩界的规矩她也用在这里,乾启不知说什么好,却见那人忽然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望着他说,“……我以为你会让周达去呢。”
乾启好奇道:“为什么是周达?”
“他是你的脑残粉呗。”宝珠说,用了新学的词汇觉得很有趣,乾启更觉有趣,“为什么这样说?”
宝珠靠舒服了说:“哪个风采绝伦的男子没几个脑残粉,杜甫还是李白的脑残粉呢,给他写了那么多诗。”
乾启大笑起来,能被宝珠夸一下,真是太过难得。
心里沉甸甸地幸福着,纵然还有疑问,也只想这一刻的轻松可以久一些,令自己多幸福一阵。
第95章
医院,豪华病房
贾华源终于幽幽转醒,入目是雪白的房顶,医院的消毒药水味似隐似现,稍稍挪动,清晨的阳光正从窗外透进来,窗下的沙发上,小儿子睡在上面,身上盖着毛毯,小脸安静天真,一副没有被欺负过的纯然……
病床左边,儿子和自己床位中间的椅子上,坐着周舒云,她正趴在自己的病床边熟睡……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世界,自己又能看到,他的眼眶一热,只觉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从天而降,自己,——终于安全了!
抬手摸上小妻子的头发,周舒云一下醒来,惊慌的四望,对上他,她脸上一喜,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那一惊一喜的表情只是一瞬,却令人可以真切感受到她的惊惧担心,“你们俩怎么弄成这样?”周舒云一把拉上他的手,哭着说,“已经一天一夜了,真是要急死我!”
他望着妻子,从没有这一刻,觉得她的声音这么动听,他虚弱的张开口,却觉得声音沙哑,说不出话,周舒云连忙站起来,跑着去倒水给他。
清澈的温水从自己口腔滑过,贾华源终于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这一点倒是可以和几个月前刚醒来的宝珠交流经验,她那时候的体会,和他现在差不多。
“承悉呢?”他问周舒云。
周舒云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说:“还在昏迷……你到底怎么样?”她看着贾华源,本来保养极好的人,现在一脸青紫,眉骨两边都受了重创,此时盖着纱布,从她认识他,到嫁给他,从未见过丈夫这样狼狈的时候,想到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他还失禁过……她拉着贾华源的手,顿时又泣不成声。
“你到底吃了什么苦,怎么伤成了这样?”
贾华源浑身剧痛,如同被大卸八块又重新拼装,但心里装着紧要的事情,“报……报警了吗?”他虚弱地问。
周舒云摇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租司机打电话给我,说承悉带你拦下他的车,我就匆匆来了医院。然后就一直在这里……”她用老公的被子匆忙抹去眼泪,“你,你别怪我,要报警吗?我太急……根本,根本没想起来。”她望着老公,生怕他再次训斥自己。
贾华源长出一口气,抽出手安抚地拍拍她,“没报警好……好!”又嘱咐道,“千万别报警。”
“但不是应该报吗?赎款没了,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周舒云完全不明白,右手抹去脸上的眼泪,诚惶诚恐地忙又说,“你别气……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看着老公惨不忍睹的脸,又忍不住猛哭起来。
贾华源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此时一点不觉得她聒噪,抬手搭在小妻子的头发上,轻声问,“赎金……真的被拿走了?”
“嗯。”周舒云闷声点头,“承悉的车昨晚被交警找到,后来送了回来,我匆忙去看了一眼,里面的钱没了,还以为承悉用钱把你换回来的,也没多想。”
贾华源闭上眼,绑匪,绑匪带自己兜了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偏偏承悉能找到自己?那么偏僻,难道是绑匪告诉他的?
可哪里有这样奇怪的绑架……
病房门一响,有人推着轮椅走进来,贾承悉坐在轮椅上,一看到父亲醒来,大喜过望,“爸——”一下站了起来,身上一痛,又跌倒回轮椅里。
后面推轮椅的看护说:“你身上也有伤,不能乱动。”
贾承悉被推到病床边,他看着父亲的满脸伤,心中难过,但更多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脸上带着无可自控的喜色说:“看到爸你醒来,真是太好了……”
贾华源却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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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红色的车影,优雅地拐入plaza,乾启停了车,看了看时间,走去酒店。
宝珠已经休息好,饱饱睡了一觉,他来的时候,客房服务的人正推着餐车从她房间出来,他侧身和服务生一进一出,看到布满晨光的客厅里,宝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乾先生好。”服务生说。
乾启点头。
一看是他,宝珠站了起来,“你来了。”
乾启走进来,门在身后合上。扫了一眼电视,在看新闻,宝珠这次住的是套间,这人,想让她在睡觉的地方会客基本上是没可能的。
“休息的好吗?”乾启把大衣搭在旁边的沙发上,顺势坐在那里。
宝珠点头,“从昨天回来一直断断续续睡到今天早上。不过你怎么还没走?”
乾启看她气色确实已经恢复,放心道:“这事我不问清楚怎么走?”这次闹这么大,不问不行了。
宝珠笑着关了电视,问他,“要喝东西吗?”
乾启瞅着她无声抗议。
“有什么呀。”宝珠翻翻眼,昨天早晨他看她太累,所以一句没问,憋了一整天,现在就发小脾气,她放下遥控器说,“那我先问你,现在大概那边的两个人也醒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乾启说,“能怎么看,姓贾的受了一场罪,但以后一定更得父亲的器重,毕竟他有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继母,有个不同母的弟弟,这种一般都是家乱的根源,所以这件事虽然表面看是坏事,可是长久看来,对他应该是好事,”
宝珠笑起来,“你真这么想?”
“难道不是?”
宝珠笑着摇头,“哪里那么简单。”乾启家庭人物简单,大概和父亲关系一直也很好,所以在这方面比较单纯,她说,“你知道……以前挖坟掘墓的有个规矩,最早这行,是兄弟搭伙干……可是后来发现不行,因为在下面的,发现了好东西,一递上来,上面的兄弟见财起意,就是一铲子!”
盗墓入口都是窄小细长,几铲子就埋实了,下面的人必死无疑!
乾启靠到沙发里,专注地看着她,等她继续。
宝珠伸手把头发顺了顺,脸上严肃了些,继续道,“后来这行就变了,变成只能父子一起,结果你知道怎么样?”她看向他,不等乾启接话,她一冷笑,“结果还是不行,老爹在下面发现好东西,递上来,也有儿子见财起意的一铲子!”
乾启深邃地望着她,好像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要说什么。
宝珠站起来,“最后这行又换了规矩,儿子在下,老爹在上!结果发现,只有这样可行……人性贪婪,儿子父亲之间,如果没了信任,那就什么都没了。”她走到乾启面前,“你明白了?”
乾启说:“这样说来……”不能把人说的太“坏”了,他没继续。
宝珠替他续上,“就是离间他们父子!”她走到冰箱,胡乱拿了一瓶饮料出来,放在乾启面前,还不忘待客的礼貌。
一边说,“身居高位,或是长期掌控权力的人,都会有一种满足感,习惯了事事尽在掌握,但也正因为这种幸福感,令他们一但面临失去,就会变得异常多疑……”
“表面上看,我们都知道贾承悉是真心实意想救人,可是贾华源不会知道……在他看来,自己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人,一路提心吊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会撕票,又带着他,山里来,林里去,分分钟也许就要没命,可偏偏……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