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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车?”连车都没,那就更是空穴来风了,也许,他那天真是胡说的。贾承悉一时有点懵,觉得腿还是不要久站的好,慢慢坐在床上。心里却在努力回忆那天乾启说的话,最后发现,乾启当时的确是说:“那么想戴绿帽,不成全说不过去!”
小个子男人又说:“这三个多月,我们也都在按您的要求跟着俩人,可他们两个连面都没见,乾启去了欧洲,一直没回来,而您的前妻甄小姐,也一直在忙她的古董店,两个人根本没什么交集。”
“俩人根本没见面?”贾承悉看看照片,又想想自己老婆,觉得,宝珠长得是好,可比人家这女朋友的样貌,还是差了点,这时已经有些信了。但还是想听专业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这俩人没奸。情?”
小个子男人点头,“从我们这方面判断是,但这事还是要贾先生您自己判断,我们只是负责收集资料,但是真相如何,还是要您自己想。”
他停了一下又说:“但您别怪我说句题外话,在我们以往接触过的客户中,有很大一部分男人误会他妻子,都是听了别人的闲话。谁还没个私心,这件事当初是谁告诉您的?其实您也应该考虑一下当初告诉您这件事的那个人,看对方有没有自己的私心和出发点。”
——这件事情,都是陶念晴告诉自己的!
贾承悉看着那照片,说不出话来,心中有些困惑,更多的却是高兴,让调查的时候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知道自己没有被戴绿帽还是很开心的。而且乾启条件虽然好,可宝珠压根没被迷惑,自己脸上也蛮有光,他有些如释重负地说:“我老婆当时说没有,可我没信她,怪不得她那天会气成那样。”
男人笑了一下:“我们委托行接这种案子太多,其实我也想和贾先生你说,看样子你是误会了,其实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三个月,除了赵老三,我们没有追查到她和任何一个男人单独见面。”
贾承悉心中更是高兴,问道:“那她开店的资金是哪里来的,查到了吗?”
“她是和人合伙,也许资金是对方的,但是绝对没乾家的资金。”男人肯定地回答。
贾承悉把照片放在桌子上,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瞬间从地上飞到天上的感觉,“那麻烦你了,回头剩下的钱我打到你账上。”
“那谢谢您。”小个子男人顺手把照片装进包里,“收了您那么高的委托费也是我们应该的,那我先回侦探社,有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贾承悉想了想那照片,觉得要来也没用,站起来意思了一下送他走。
小个子男人夹着黑色的皮包,一路从医院出来,在医院外远远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刚一坐下,驾驶位的男人转头来问:“事情都办好了?”
“他都相信了,绝对没一点问题!请你转告乾先生放心。”
驾驶位的人问:“照片呢?”
“在。”小个子男人忙打开包,拿出那张照片,随后继续一掏,又从夹层里掏出两张,“ps的天衣无缝。”
驾驶位的人接过看了看,顺手放进西装内口袋里,把仪表盘上面放的一张支票递给他。小个子男人双手接过,看了一下上面的数额,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帮我谢谢乾先生。”
驾驶位的男人点了点头,小个子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刚走了几步,远远看到一个女人关上车门正向医院走,他转身拉开车门对里面说,“就是远处那个女人,在酒店里面打听甄小姐消息的就是她朋友,她姓陶,陶念晴。”
驾驶位的男人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来捏了张照片。
陶念晴一路来到病房,门一开,看见贾承悉正在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她连忙放下保温瓶,“怎么现在已经拆了石膏,不是说等我来吗?”
贾承悉看向他,心里本身有些恼火,都是因为她告诉自己宝珠红杏出墙,才给自己找了这场无妄之灾!
可是这三个月,她又尽心尽力在这里照顾自己。算了,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当时不够冷静,父亲的事情,加上离婚的打击,令他当时也乱了方寸。怀疑病也是会传染的,父亲怀疑自己,自己就疑神疑鬼地怀疑宝珠。
“我炖了些乌鸡汤先舀给你喝?”陶念晴看他不想让自己扶,拧开盖子去倒鸡汤。
贾承悉说:“不用,放着吧!”
她怕鸡汤凉了,盖上盖子,一看旁边放着张纸,陶念晴拿起一看,奇道:“这是谁的地址?”
贾承悉正在活动腿,一转身,看她手里拿的东西,连忙走过来一把夺过,“谁让你动了?”
陶念晴愣住,怎么突然就发火?这三个月明明两个人已经越来越近,昨天还有说有笑,怎么现在忽然像变了一个人?
“不让看就不看好了,那么凶干什么?”她装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走去帮他整被子,问道:“那明天就出院吗?是不是还按原定计划到我那去?”
贾承悉说,“先不去了,我还是回家去住。”
“为什么?”陶念晴拿着被子,瞬间只觉一股怒气冲上头顶,“你这是又想变卦?”
“我又没答应过你什么,怎么算变卦?”贾承悉说。
陶念晴连连点头,“是,是你没答应过我什么,都是我自作多情!”她狠狠扔下被子,转身冲了出去。
那个地址,那是平安坊的地址,甄宝珠在平安坊开古玩店吧?别以为她不知道,上了车,毫不犹豫地向平安坊开去。
可是,开了一段她又犹豫起来:找到甄宝珠又能怎么样?当时说的很清楚,各凭本事。
甄宝珠收了自己的钱,也的确按照说好的离开了贾承悉,这么久也没出现过,反倒是自己,做了三个月的无用功,无论怎么旁敲侧击,贾承悉也不提离婚的进展,装着好像根本没这事。
想到这里,她慢下车速,整理了一下心情,这就是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在倒后镜里整了整头发,调转车头,朝着自己相熟的美容院方向开去。
第二天,贾承悉被保姆和助理一起接出院,回到了自己家。
“厨房我已经做好饭。”保姆说,“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没有我就先回那边去了,下午还要接虎子放学。”
贾承悉疲惫地摆摆手,看着助理放下东西,和着保姆一起走了,他才长长缓出一口气来。
在家里周围看了看,宝珠收拾得很干净,几乎已经见不到她的东西,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梳妆台,走到衣柜,打开,里面只有男士的衣服,他合上衣柜,觉得这四百多平米的房子有些太大。
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恢复的不错,在医院三个月,正好像休个长假,气色反而更好了,要不要,今天就去和宝珠道个歉,自己那天真是一时火遮眼。离婚的时候,宝珠没要自己一分钱,连自己送给她的结婚礼物也一样没带走……自己那天,真是昏头,怎么能那么骂她,不过她这性子,怎么现在变了这么多,不会动手就算了,嘴都变笨了,连解释都不会。
他想着,自己倒笑了。
外面忽然响起一串乐声,是门铃,他心中一跳,不会是宝珠回来了吧?
以他目前能达到最快的速度跑过去,门一开,看清外面的人,“你怎么来了?”陶念晴打扮的非常漂亮,新做了头发,拎着一个大旅行包站在门口,娇声说:“既然你不愿意去我那边住,我就只好来这边照顾你。”
贾承悉堵着门口不想动。
陶念晴看他不动,眼里浮上泪水,“就算你嫌我烦,我也不能放着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家里。”
贾承悉想到这三个月,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和父亲关系紧张,她一直每天来,才令自己不像个孤家寡人。
心中终是不忍,他侧开身,陶念晴抹着眼泪走了进来,门缓缓地在两人身后合上。
******
五一劳动节走,过完六一儿童节才回来,宝珠走出机场,一阵热浪袭来,她转头对乾启说:“才六月中,安城这么热?”
乾启抬手,徒劳地帮她挡着太阳,左右看了看,“赵新的车在那边。”
两人顶着热浪跑过去,乾启拉开车门,一阵凉爽从车内飘出,宝珠上了车长出一口气。乾启跟进来,一看副驾驶也有人,向诚坐着。他高兴道:“大忙人,你也来接我?”
向诚说:“这次我可是来接宝珠的。”转身别扭的角度对着宝珠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语气很责备。
宝珠用手背贴着脸正在自我降温,如果不是另三个人都望着自己,她不敢相信这口气是和自己说话,完全不明白,说道:“要不是赵老三打电话给我说店里没有货了,让我回来掌眼,我最少在那还要呆一个半月!”
看向乾启,皱了皱眉头,意思你这什么怪朋友,还敢管她?!
乾启笑的更高兴,看着向诚问道:“到底什么事儿?有急事儿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也可以飞到景德镇去,一天的功夫,一个来回,也不费什么功夫?”
赵新大笑,指着向诚说:“他捡了个大漏,等着宝珠给他看看,这都等半个月了,你们要是今天不回来,他明天真的能开车过去。”
“捡漏?”这倒是新鲜,乾启说,“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对这个感兴趣?”
向诚说,“这次是赶巧,真是缘分。”催促赵新,“赶紧开车。”
乾启看向宝珠,她还在用手背贴着脸自我降温,整张脸粉白粉白的,“你怎么看?”他伸手去戳她的脸,“听到捡漏一点不热情,起码问两句。”
宝珠说:“有什么好问的,古玩市场的缘份,通常都是悲剧的开始,你不如问他散了多少财。”
向诚等了一早晨,没想到等来了这句话,伸手过去,毫不犹豫直接把空调给关了。
让她还说,热死她!
第125章
宝珠的店里,他们四个刚到,薛利也到了,一前一后。
二楼上,薛利把包递给向诚,对乾启说:“他非说这东西太贵重,要不是自己实在没时间开车去景德镇,他早坐飞机去了。”
乾启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坐飞机?”
薛利说:“他说是文物,坐飞机怕海关不放行。”
乾启露出十分夸张的惊讶表情,感叹道:“我搞了这么久收藏,都没有幸遇上过需要如此小心的重器。”
红木圆桌上,向诚已经打开包,拿出一块蓝花粗布的包裹来,乾启走到宝珠的左边坐下,薛利坐在了他左边。
坐在宝珠右边的赵新端着自己的茶杯,向后靠了靠,“我怎么闻见一股味。”
乾启也忙端着自己和宝珠的茶杯,站起来放到远处的平头案上,把窗子推开了点,窗外正可以看到一片古香古色的房顶,这房子因为在街角,从楼上这个角度看,都是平安坊一层高的古玩市场街道。
他转身走回来,东西已经打开,正安静地躺在那蓝花粗布上,他一下就笑了。
向诚一脸期待地望着宝珠。
“呦,这可真是个稀罕东西。”宝珠说,身子却坐的更为端正,也就离桌面子更远的样子。
乾启含笑走过去,坐下来看着他,请教的语气说:“这是什么?”
“如意呀!”向诚看看他,又看向宝珠,“商周时候的如意,难道连你们都不认识。”他转念一想,伸手往包里又掏,转眼拿出一打白手套出来,一人发一双,“都上手,都上手看看。”
乾启接过手套,摸了摸质感,还是丝的,又看了看他手中剩下的,“你这手套从哪儿买的?”
向诚说:“问这个干什么,先鉴定东西。”
宝珠拿着白手套,却没有戴,向诚催促道:“宝珠这手套是新的,快戴上看看。”
宝珠翻了翻那手套,丝光润滑,“不用戴也能看明白。”
向诚更加期待:“我花三万块钱买的,是不是很便宜?”
“花了三万,那是不贵。”宝珠笑看向乾启,“这东西意义太重大,简直可以改写人类历史,才三万块钱。”
乾启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商周时期的如意,确实难得。”
向诚说:“你看这青铜的古旧感,还有这上面的三大块白玉,在土里不知埋了多久。”
他不说古旧感还好,一说这个,乾启立刻挪着凳子向后撤了撤,又拉着宝珠的凳子,连人带凳子,都扯的离桌子更远了些,宝珠捂着嘴笑。薛利和赵新一看,也都忙向后闪。
向诚觉出不妥,“怎么这东西不对,你们都躲什么呀?”
宝珠实在受不了,用手套盖上鼻子,乾启大笑起来:“这玉上刻的纹饰都是典型的明清图案,造型也是清代宫廷才有的三镶玉如意造型,你从哪买个这东西,这他妈说白了,是个臆造品,连仿品都不是。”
“臆造品?”赵新好奇地凑近宝珠,也用手套捂着鼻子,“还有这种东西。”
“怎么没有。”宝珠说:“这种三镶的玉如意,一般都是木柄的,紫檀,花梨的材质居多。商周怎么会有清朝的器形。何况这味道……”她狠推了一把乾启,意思让他快说。
乾启挥手让向诚把东西盖起来,“你没上手摸是对的,这东西做旧最恶心,算了我不告诉你,免得你一个月吃不下饭,赶紧裹起来扔出去。”一想又不对,笑着说:“别,扔了容易害别人,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要不找个地方埋了。”
向诚看看自己手上的手套,又看看他们几个,赵新说:“都说让你别买这么贵的手套,现在东西还没手套值钱,傻眼了吧。”
向诚站起来冲楼下喊:“赵老三——!”
几个人大笑起来,赵老三上来,向诚赶紧提着包递给他,“去去,你帮我处理了去。”
赵老三打开布包瞅了一眼,“咋买个这东西?这也不知谁家厕所埋了十天半个月做出来的假。”
“什么?”向诚顿时凌乱了。
花点冤枉钱没什么,怎么还有厕所这一说。
赵老三拎着那包也不嫌弃,他见多识广,说道:“先用高锰酸钾泡泡,再埋到加了屎尿的土里,这样一段时间出来就有生坑货的味。”
“恶——”向诚险些隔夜饭要吐出来,摇着手,“快别说了。”
赵老三摇头提着东西走了。
宝珠几个人早挤到窗口闻新鲜空气去了,到底是自己的好兄弟,乾启安慰他,“也就是那么一说,具体怎么做的咱也没看到,你别太放在心上。”
向诚卷着手套扔到桌上,一想还是恶心,又跑出去洗手。赵新说,“原来青铜器的做旧这么恶心,下次死活不碰这东西。”
乾启问道:“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
薛利说:“他陪我去看个地方,那边正在搞基建,很多古玩贩子蹲在附近收货,那天我俩刚走到旁边,一个工人正好挖出来这个,顺嘴问他要不要,他当时觉得真是缘分,正好遇上了,就问多钱,那工人说让看着给,一副老实样子,他反而不忍心,车上正好搁着三万块钱,就给买了。”
宝珠感慨道:“这骗人的手法是日新月异,同行竞争很大呀。”
乾启大笑,向诚推门进来,一脸郁闷。宝珠想到一件事,向薛利问道:“如果正在搞基建,他们挖了东西为什么不通知文物局的,而是直接自己这样卖掉,那是犯法的,工程开放商到时候也会有麻烦。”薛利家是搞房地产的,这种事情怕他不知道。
薛利说:“我家倒没遇上过这事,这次我俩去,是看旁边那块地,但据我所知一般挖出来东西都是直接这样处理掉,因为如果通知文物部门,他们就会以保存文物的名义让工程停下来。一停就是三个月半年,这谁耽误的起,大家都是从银行贷款搞工程,这样一耽误,一个公司说难听点,交利息就能交吐血。”
宝珠听明白了,看向乾启说:“那放在开放商的角度,真是宁可扔了东西,也不敢让文物部门发现。”
向诚看他们话题越说越远,用茶杯盖在茶杯上敲了几下,“那你们倒是说说这次,到底是工人故意骗我,还是他也不清楚,这东西本来就埋在地下?钱花了没什么,心里得有个明白。”
乾启说:“这能有什么明白?不行你回头找那工人问问去。”他还没说完,宝珠的手机响起来。
她走过去打开包拿手机,对向诚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胡乱买东西,我可不认识你。”手翻着包又对乾启说,“太离谱了,有钱都不让我们赚。”笑脸一对上手机屏幕,就淡了下来,音乐在她的手上继续飘扬着,她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关上门出去了,乾启跟着走过去,“你们先聊。”房门一关,走廊上宝珠已经挂了电话,他走过去,“谁打的电话?”
宝珠抿了抿嘴,靠向木头的楼梯栏杆上。
乾启伸手把她拉开,靠在那儿看着有点危险,他说:“有个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他掏出电话来,翻出照片,递给宝珠看,“上次就是她的朋友,在酒店问你的事情。”
宝珠拿过电话,看着上面的人,淡淡笑了一下说:“可真巧,给我打电话的也是她。”
乾启看了看身后的房间,拉起宝珠,“你过来,我给你说个事。”把宝珠拽到了旁边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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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的地点,还是俩人的老地方。
陶念晴先到,而宝珠,足足迟到了半小时,她是故意的,坐下表情也不善,陶念晴有些心虚,但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