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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慕容缜进了宫,却没见到慕容盛,内侍告诉他,皇上现在正在和大臣议事,不想见他,让他回府去好好思过。
慕容缜有些发懵,似乎被当头砸了一棍子,方才还在挣扎着到底该不该进宫来,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只是来瞧一眼兄长,结果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慕容缜有些恍惚的点点头,没吱声就出了宫,自己回了府,府里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有些偏僻点儿的屋子上还挂着喜字忘了摘下来,但是王妃已经过世了,而且就在他成婚的当晚上……
他有些不敢回忆,那一夜新房里并没有什么新娘子,当看起来身形纤长的慕容盛将自己按在床榻上的时候,慕容缜脑子里都懵了,他从未想过有这种时候,毕竟他只敢偷偷放在心里,就算想上一想也是亵渎,是对自己最敬重的兄长的亵渎。
然而那一夜,慕容缜虽然感觉到莫大的痛楚,却不可抑制的兴奋,兴奋的他什么也想不到,只知道这个和自己的亲近的人是慕容盛,是他的大哥,虽然对他一直不温不火,确实他最敬重的人。
慕容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只不过身子上的疼痛证实了这并不是梦,他一向知道慕容盛只是外表看起来纤长,生的也比兄弟们都耐看,武艺却比自己要好的多,但他实在没想到慕容盛的手劲儿这么大,自己胳膊上手腕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都提点着他,他克制了这么久,却被不经意的一点,一切都崩溃了。
慕容缜叹了口气,下人们一向知道王爷秉性就呆,也没人去理他,只有慕容缜吩咐事儿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剩下时候慕容缜这个王爷在府里就是个摆设。
他无事可做,一闲下来就会想到慕容盛让内侍给自己传的话,似乎很不高兴自己偷跑出去,还让自己回府反省。
慕容缜只好去书房坐一坐,让自己没工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他只是个挂牌的王爷,并没有多少实权,但是下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需要送些文书给慕容缜过目的,送来的这些文书多半是抄录的,也不是原件,就堆在慕容缜的书房。
书房是重地,除了送文书过来的人,基本没人能进去,若是慕容缜懒得去看,这些文书很可能堆得一桌子都是。
慕容缜推开书房大门,走进去坐下来,随便捡了一个瞧,瞧了半天也看不下去,静不下心来,只好撂下换了另一个瞧。
只是不小心一瞥,慕容缜登时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再看了好几次,随即突然站起身来,冲出书房,喊道:“备马!备马,我要进宫。”
下人听见王爷的喊声儿,还以为王爷又犯傻气了,道:“爷,您刚从宫里回来。”
慕容缜执意要进宫,下人也没办法,只好备了马,慕容缜将折子往怀里一踹,抓了缰绳翻身上马,立时往皇宫而去。
他不知自己出宫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慕容盛一直在筹谋着什么,却不告诉自己,慕容缜心里有些发凉,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的大哥三番五次的急令自己回京来。
他自嘲的哂笑了一下,笑的有些苦涩,以往慕容盛也对他不冷不热的,但是从来不会如此冷漠。慕容缜想着,怪不得自己进了宫,大哥都不见自己,还让自己闭门思过。或许并不是因为自己跑出去太久了,慕容盛顾及着亲情想念自己了,而是因为慕容盛早就有念头要和赵国开战,而自己这个只会拖后腿的挂名王爷,竟然傻呵呵的跑去了别人的京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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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唐爹要上沙场,唐小瑞自然是跟着了,真是笨蛋唐爹︿( ̄︶ ̄)︿
话说,看看看!慕容缜是受!美攻强(?)受!受受受受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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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请命
他身上都是汗;他的里衣全都湿透了,贴在身上,他清楚的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却如何也不能从梦境中解脱出来。
时间似乎倒流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还不怎么懂事儿,娘经常和他说,给不了他尊贵的地位;但要知道挣;如果在这篇高墙红瓦中,不争不夺不抢;他们都要一无所有,都要死。
那时候他从没想过;娘亲的话竟然是真的,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和一帮皇子站在一起,脸上笑的温柔,有人指着自己道,看那个野种,刚刚死了娘的。
从头到尾,他只喜欢那个人温柔的笑意,只不过相处的久了,他才发现,温柔和善全都是对方虚伪的表象,而内在里的,是他惧怕的狠心。
是那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一直教会了他该如何狠心,去抢,去夺,去争取,甚至是去害人,他们的手段并不干净,有的时候静下心来想想,他忽然很害怕对方会撇下他一个人,这样一来,他又会变成一个怯懦,一无所有的人,没了娘,在这片高墙里,他什么也不是。
他一辈子也忘不掉,自己坐上皇位的那一天,他就在想,事到如今,没有了那个人,狠毒和多疑也变成了自己真实的内心,就算那个人走了,他也照样坐得稳皇位。
只不过对方并没有走,十年,二十年,那个人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从伴读,变成了御前侍卫,最后摇身一变成为一朝首辅,那个人曾经出京在外,那段日子里,他才明白,似乎自己想的太好了,自己竟是没有他便不成。
他一面敬着那个人,一面又害怕那个人,怕哪一天位高权重了,自己不得已,要先诛而后快,实际上这一天他又等了很久很久……
连赫是被赵黎的梦呓声弄醒的,方才两个人在暖阁里折腾了一番,在汤池里赵黎竟然主动求欢,连赫自然愿意消受,赵黎禁不住他折腾,还未洗完身子就睡着了。
连赫是将他抱进寝殿的,幸而身边的宫人们看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毕竟将近二十年,连大人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如果说这个朝廷里,皇上最信任谁,那还能是别人么?
连赫当夜并没有出宫去,他睡在龙床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黎睡得不安稳,一直在梦呓,起初连赫并没有怎么注意,只不过后来被他喊醒了,一摸身边的人,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连赫看着他紧紧的皱着眉,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痛苦,嘴唇也张合着似乎在说话。
他听不清楚赵黎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断断续续的听见赵黎轻声的叨念着“连赫”……
连赫忽然想起了自己成婚的那天夜里,赵黎也来闹洞房,连赫心里头不知苦涩成什么样子,只赵黎没心没肺,可他知道,赵黎并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而是这个人永远都不想去想这些,他怕对人掏心挖肺,他怕被人背叛,他怕一无所有,不付出也就不会体味这些失去。
那天连赫向他表明了忠心,确实是忠心,多的一句话,连赫也不曾说过,赵黎还笑他,新婚之夜为何说这些严肃的话儿。
连赫盯着赵黎,又禁不住想到,上午唐敬从暖阁里走出来,用一种掺杂着悲悯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他虽然不能全部看懂,但连赫是聪明人,该懂的始终会懂。
赵黎抿住嘴唇,似乎挣扎在梦境里,这一刻他是脆弱的,让连赫心里一抽,不禁叹了口气,将他摇醒。
赵黎感觉自己被人拥住,连忙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紧紧的抓在手里,像是怕溺水一样,越抓越紧,等他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抓着的是连赫。
连赫见他醒了,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梦见什么了?出了这些汗。”
赵黎并没言语,因为四下很黑,他看不清楚,反而放心的窝在连赫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连赫笑了一声,道:“倘或旁人听说赵国的皇帝做噩梦还哭了,也不知是什么光景。”
赵黎不紧不慢的“哼”了一声,道:“你若是说出去,朕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看你下次还能不能说。”
“我自然不说,微臣怎么舍得让旁人来笑话皇上?”
连赫这样说着,伸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替他把眼泪擦干净。
赵黎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今天找唐敬来,为的什么。”
连赫顿了一下,语调还很平和,是赵黎最喜欢的嗓音,低沉,沙哑,温柔……
道:“臣不知。”
一时间屋子里静了,宫人们都在殿外伺候着,屋子里并没有旁人,两个人都不说话,似乎连呼吸的声音也听得格外清楚。
连赫突然温声道:“时候不早了,陛下睡罢,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赵黎却不动,只是开口道:“姜国人大肆侵扰边境,魏家军去了边关,和庆主动请缨也去了边关,唐敬却来跟我说,姜国人之所以有恃无恐的挑衅,是因为和铖国商量好了,姜国障人耳目,慕容盛才好发兵……”
他说着顿了顿,“你说说看,朕还能派谁去和慕容盛打,谁打得过?唐敬么。”
连赫并没马上接话,赵黎从他怀里起来,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笑道:“朕是个糊涂皇帝,若不是唐敬点明,朕今日仍然不知慕容盛的野心,如今虽然天下太平,却只是表象皮囊罢了,若真是只有唐敬能打,朕……一定会不惜为了天下百姓去求他。”
连赫隔了一会子,才轻声道:“微臣一直知道,陛下会是个圣明的皇帝。”
赵黎不再说话,只是笑了一声,道:“睡罢。”
连赫却没有躺下来,只是靠坐着,慢慢的说道:“其实,若要和慕容盛对战,不一定需要唐敬来主帅,陛下是九五之尊,大可以不必去低三下四的求他。”
赵黎随口笑道:“那还能是谁,你么。”
“陛下圣明……是微臣。”
赵黎的后背顿时僵硬住了,猛地转过脸来,在黑暗里与连赫对视着。
连赫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寝殿里显得更加温柔,笑道:“臣不可以么,微臣也熟读兵书,当年还做过御前侍卫,并不是个花架子……”
说着,口风一转,变得严肃起来,道:“微臣愿意请命。”
“这是打仗,并不是朝廷里的勾心斗角,实打实的见血,你没有上过沙场,朕怎么能派你去?”
赵黎这样说着,忽然顿住了,他心里也觉着自己虚伪,他明明和唐敬说过,要做掉连赫,让他去沙场送死,自生自灭,而现在他竟然说这么虚伪的话,好像并不希望让连赫去送死一样。
“连赫身为赵国人,本身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枚棋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为何不抛出这枚棋子?微臣该为了战局出生入死,这是一殿之臣该有的命,也是微臣的抱负。”
赵黎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里发慌,他不知道连赫是不是太聪明了,聪明到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不然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子的话,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施展抱负。
赵黎宁愿连赫是第二种想法,不然连赫为什么这样选择,不管是生是死,这终究是一场苦战,连赫这样聪明的人,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连赫躺下来,道:“派兵不是小事情,明日一早陛下还要拿到朝上和众臣商议,粮饷也是问题,所以眼下还是快些睡罢,不然明天又要赖床了。”
连赫说着还勾起食指刮了赵黎的鼻梁一下,罢了闭起眼睛来,再没说一句话。
赵黎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总之这一晚上他睡得非常疲惫,似乎像被人抽了筋一般,一闭上眼,甚至能梦到沙场,连赫披甲上阵的模样……
常家的事儿一直拖着,郁瑞不紧不慢的态度让常老爷子一直很心慌,两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已经正面冲突上了,前几天已经砸了常家老店的牌匾,那块牌匾还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竟被人撞了下来,摔在地上碎了。
常老爷子气了个半死,郁瑞却始终没有提及娶常家长女的事情,常家的小女儿瑶秋本对郁瑞有意思,何况常家二公子又使劲撮合,常家小女就一心想着嫁进唐家去,不能让大姐抢了先。
只不过郁瑞不提,哪有女方先提出来的,这事情就一直搁浅着,如今已经拖不下去了,正巧了,唐家的当家人唐敬又要在丰昇楼宴请各位商户,常老爷子也算是其中一个儿,想趁着这次机会,替自己长女说道说道。
今儿个丰昇楼最热闹,不是因为客人来得多,而是丰昇楼头一回被包场了,自然是被唐敬包下了场子,只要是生意场上的人,甭管是天南地北的,都被唐敬请来了,今天就聚在丰昇楼里。
众人到得差不离,也不必去雅间儿里,大堂就坐了就行,毕竟场面上也没有旁的人,大家见面先是寒暄一阵子,毕竟唐敬请来的,都是天南地北有头有脸的生意人,这些人在官宦人家眼里并不算什么,但他们扼住的可是整个赵国的经济命脉,别说赵国,就算是铖国和姜国,有些东西也是靠着这些商人运送买卖的。
难得有这么一次宴席,很多不认识但是久仰大名的人相互客套,干脆就攀谈了起来,唐敬还没有来。
有人发现了,不仅唐敬没来,陈仲恩这个江南的“总舵子”也还没有到,谁让这两家买卖做得大,姗姗来迟也算是有理有据的。
跑堂的将菜一样样端上来,等上的差不多了,门口迎着的小二忽然高声喊了一句,“唐四爷您来了,唐少爷您来了!”
众人这才将目光望过去,唐敬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人已经到了门口,那少年人年纪并不大,但出落的很有气度。
众人单看他坐在轮椅上这一点,就知道了,这便是唐家的嫡子错不了了,之间唐敬很自然的将少年人从轮椅上抱起来,那少年似乎仰起脸来还在和唐敬笑着说些什么,一旁的下人将轮椅搬进门槛里边儿,唐敬又将少年人轻轻放在了轮椅上。
大家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都知道唐敬是什么秉性,见过唐敬的人都会道一句,“怪不得是沙场上退下来的,就是面冷心硬。”只是现在却见他对少年人的一举一动都小心仔细,甚至还透着一股温柔,也难免让大家乍舌称奇。
唐敬到了场,众人先是安静的看着他们进来,随即才纷纷站起来和唐敬寒暄。
唐敬只是客套了两句,便请大家落座,让郁瑞坐在自己身旁,道:“今日各位老板能来,也算是给足了我唐某的面子,唐某感激不尽。”
他这样说,其他人怎么敢应承着,都是笑着称不敢,说唐四爷给发请帖,那才是给足了面子呢。
正说话间,丰昇楼的门又被推开了,跑堂的引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还赔笑道:“二爷您请进。”
众人这才望过去,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仲恩。
其实陈仲恩并没有接到请帖,只是前些日子接到了唐敬派过去的人传的话儿,只说了一句,让他来京城将陈姝接回去。
陈仲恩当时就觉得不妙,也不知陈姝做了些什么事情能惹得唐敬如此不快,女儿家出嫁,除了回门,若是被人遣回家来,那是了不得的事情,尤其两家都是大门大户,旁人一听唐家和陈家,那是何等的了不起,唐敬肯娶陈姝,不也是为了让两家联姻么。
而如今,唐敬竟然要遣陈姝回来,陈仲恩知道唐敬是个有分寸的人,问题定然出在陈姝身上。
紧接着又听说唐敬广发请帖,准备在丰昇楼宴请各家商户,自己却没有接到请帖,陈仲恩这时候才确定了,看来陈姝惹的唐敬并不是一丁点儿的不快,这个麻烦若要不给圆过去,那可就大了。
陈仲恩进来之后,旁人正准备站起身来,但是一瞧唐敬坐着,又觉着自己站起来不尴不尬的,转念一想,可能是因着唐陈两家联姻的缘故,唐四爷和陈二爷估摸着已经熟悉了,关系亲厚了,就不需要这些客套的花架子。
只不过这些人可是想的大错特错了,唐敬是不想给陈仲恩面子而已。
郁瑞看唐敬都没暼陈仲恩一眼,用手肘碰了碰唐敬,对方才瞥了自己一眼,仍然不动。
陈仲恩也不觉着尴尬,一面面上带着生意人和善的笑意,一面往里走,道:“陈某来晚了来晚了,该罚,一会子一定自罚三杯谢罪,各位老板可千万别见怪才是。”
他是生意人,旁人也是生意人,自然知道生意人该怎么笑,即便唐敬不说话,这气氛也必然不能僵硬。
陈仲恩捡了一张空着的座位坐下来,旁的人也是有眼力健儿的,之前看到陈老板没来,特意给他留了靠上的位置,就等着他来了坐。
陈仲恩坐下来,瞥见郁瑞身后站着的时钺,还特意向时钺笑了一下,他一向笑的温和,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商人一贯的笑意,总是如此老奸巨猾。
时钺看着陈仲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来,规规矩矩的垂手站在郁瑞身后。
唐敬这时候又道:“今日请各位老板来,是想正经儿的向给位引荐一下犬儿。”
众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