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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门外看了一眼,孟古青应该会像之前那么多次被他气走一样,一会儿就会回来吧?
等她回来了,要是她想让他练左手剑法,那他就试试好了。
还有七妹,她怎么会带着女儿单独过来,宋珏呢?
彼时,姚景语带着一行人下榻在了平远城唯一的一家客栈里,环境不算太好,但他们以高价包下了二十间最好的方子。
平远城贸易往来较多,金银还是十分吃香的。
一行人用过午膳之后正准备回房休息,忽然外面又骚动声传来。
一群身穿铠甲的兵士将客栈整个地围了起来,其他食客纷纷吓得蹲到了角落里,客栈老板打着胆子想要上前问话,却被为首那凶神恶煞的将军直接推到了地上。
夜一等人迅速防备:“王妃,看装扮像是北元的御林军,是冲着咱们来的。”
姚景语不由得奇怪,这一路他们根本就没泄露行踪,北元朝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她来了平远城?
莫非是二哥那里被人盯上了?
姚景语猜得还真是没错,姚景易之所以能和孟古青安然无恙地在平远城里生活了好几年,固然是有孟德的原因在里头,还有就是为了姚家人。
陆瑾年相信且确信只要姚景易在北元一日,姚家肯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没想到这么巧,来的就是姚景语!
彼时,那一脸胡须的黑面将军上前道:“宸王妃、小郡主,凰熙大长公主知道你们来了北元,想要略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去盛京做客。”
皮笑肉不笑,面上客气,语气却不容拒绝——
先礼后兵,姚景语若不乖乖带着女儿跟他们走,他们就不客气!
“娘,我害怕!”葡萄将脸埋到了她的怀里。
姚景语轻拍着她的背,黢黑的眸子在外头那片黑压压的人群里转了一圈,那些人手里拿着弓箭,粗略一看,最少有三百人。
若是硬闯出去,只怕立马就会被射成刺猬。
姚景语微微蹙眉,略一思忖,却勾唇道:“既然公主盛情相邀,那本妃自然不会辜负她的好意了,不过本妃身边这些侍卫都要一同前去。”
黑脸将军看了夜一等人一眼,寥寥二十几人,便是武功再厉害,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北元地理位置贫瘠,往后去,大部分国土都是牧马放羊的草原。
盛京城离得平远城不算太远,半日马车的路程即可。
坐在马车里,只有一身男子装扮的清芷随侍在侧。
葡萄年纪虽小,但也察觉到似乎是有危险,她被姚景语抱在怀里,仰着脑袋问道:“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姚景语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葡萄不用怕,咱们就是出去玩玩,然后等爹爹来找我们。”
葡萄眼中一亮:“去哪玩呀?”
姚景语默然,其实她该告诉葡萄这一行可能会见到她问过很多次的祖父么?
不过,宋华沐那种人,不配为人父,宋珏不承认他,她和葡萄也不会承认。
黑脸将军直接带着姚景语和葡萄去了公主府。
自从宋华沐被封为安乐侯之后,就搬出了这里,陆瑾年若是想他,便会自行去侯府找他。
两人虽未成亲,但陆瑾年是和离之身,再加上位高权重,旁人也管不着她。
姚景语等人往公主府里走去,迎面有几个奴才面无表情地抬了两张草席往外走去。
姚景语不经意间一看,赫然看到了一张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的脸。
她迅速捂住了葡萄的眼睛,利眼朝黑脸将军看了过去。
黑脸将军不以为意道:“王妃不必害怕,这两个都是做错了事的丫鬟,她们伺候懿德郡主不当,该是被打杀了的。”
懿德郡主?陆颖萱?
姚景语差点都要把这个人给忘了。
刚刚那为时不长的一眼,她明明看到那两具被抬走的小丫鬟脸上伤痕累累的。
陆瑾年知道这会儿她要过来,这是故意给她施下马威么?
姚景语抿着唇,面上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一路走去,能发现陆瑾年确实是个知道享受之人,亭台楼阁雕栏画筑,无一不是巧夺天工。用料都是上好又稀罕的红木,单就这间宅子,只怕就能抵得上一个国家一年的银钱收入了。
葡萄仿佛忘记了之间的紧张一样,被她抱在怀里一路转着脑袋四下看个不停。
见到陆瑾年的时候,姚景语微微有些惊诧。
从宋珏嘴里,得知她今年应当有四十多岁了才是,可眼前这个女人,说是二十出头只怕都有人信。
陆瑾年长得并不算特别美,但琼肌玉肤,丝毫不逊于十几岁的小姑娘。那一双丹凤眼,流转之间,既透着风情又不失威严。
彼时,姚景语站定,微微颔首:“大长公主。”
论起辈分,陆瑾年算是长辈。但论起身份,姚景语不必她低,因此也不需要对她行礼。
陆瑾年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眼睛缓缓睁开,她的黑眸恍如看不见底的深渊,一眼就要将人吸附进去。
她看了看姚景语,又将目光定在了葡萄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的眸子倏地一黯。
不过她在朝堂沉浮多年,面子上的功夫早已练出来了,哪怕心里再不喜,也能笑颜相对:“王妃,小郡主,请坐。”
葡萄撅了撅嘴,不喜欢这个笑得特别假的老奶奶!
陆瑾年命人奉茶,然后客气道:“本公主得了消息,便想着王妃和郡主既然千里迢迢来我北元游玩,怎么着我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不是?还望王妃别怪我自作主张才是!”
姚景语微微勾起嘴角:“公主说的这是哪里话。”
面上说着,糕点茶水却是一点没动。
葡萄看着那些糕点的确是垂涎欲滴,不过见娘亲没吃,她也就跟着将自己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怎么,糕点不合小郡主的口味么?”陆瑾年笑吟吟道。
葡萄朝她哼了一声,扁着嘴一口道:“娘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葡萄不吃!”
说着,似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还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陆瑾年嘴角笑容一僵,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紧——
原本,她的女儿也是这么聪明可爱的!
可现在,却不良于行,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那回头本公主再请个会做南方菜的厨子进府就是了!”陆瑾年自顾自地找台阶,“王妃和郡主既然来了,便在公主府多住几日,吾皇尚未归朝,等他回来,定在宫中设宴款待。”
这是要将她们一直软禁着了?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陆瑾年吩咐身边得力的嬷嬷带着她们去后院,夜一等人随行保护,陆瑾年也并未提出异议。
彼时,清芷看了前头嬷嬷一眼,然后趁她们不注意暗自对姚景语点了点头,表明已经将他们的消息透露到安乐侯府那边去了。
姚景语弯了弯唇,心里倒没那么担心了——
她不能保证陆瑾年会不会因为陆颖萱对她们做些什么。但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可以肯定宋华沐若是知道她们现在人在公主府,定然不会让陆瑾年动她们。
他那种人,如此好的机会,定然是要留着他们威胁宋珏的。
不过,保险起见,姚景语还是吩咐夜一等人加强防范,以免生出意外。
陆瑾年这边,刚刚让人送走姚景语,陆颖萱那边又出事了。
她赶过去的时候,两个衣着不整的面首正跪在床边瑟瑟发抖,而正坐在床上的陆颖萱气未消,直接将手边的玉枕对着那离得近的面首兜头砸了下去。
那面首也不敢躲,被砸了一脸的血,当场就晕死过去。
陆瑾年一阵头疼,挥挥手吩咐人将他拖了下去,然后让另一个差点吓破胆的也滚下去。
陆颖萱瘫了之后,亲事便也成了镜花水月了。
陆瑾年知道旁人不会真心对她,即便来求娶,也是看上了她手里的权势。
她不愿委屈女儿,便效仿自己,给她也养了一大群面首。
纵然不缺男女之情滋润,但陆颖萱的脾气却越发地暴戾。
这几年,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是换了多少批。
但陆瑾年愿意惯着她,她的女儿,生来尊贵,杀几个奴才秧子怎么了?
只是今日看到姚景语,两相一对比,她心里才渐渐掀起了波澜——
女儿再这样下去,现在她还在,还能护着,等她走了之后,她又该怎么办?
陆颖萱自然不知道母亲心里的百转千回,她缓缓扭过头,阴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听说姚景语那个贱人已经被你抓来了,你什么杀了她为我报仇?”
☆、175 景语发威(虐渣)
姚景语带着葡萄住在公主府的第三天,前头有下人禀报说是宋华沐来了,让她带着葡萄过去见一面。
姚景语想了下,将正在吃东西的葡萄交到了夜一手里:“你带人在这守着她,我带清芷过去就行了。”
“娘,为什么不让我去呀?”葡萄咬了口玫瑰枣泥糕,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
姚景语轻轻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那里有坏人,你和夜一叔叔他们在这玩,娘很快就会回来。”
葡萄哦了一声,乖乖听话。
姚景语弯着唇,随清芷一起往前院走去。
其实,她是不想让葡萄见到宋华沐,他那种人,连让孙女见一面都不配!
宋华沐虽然在四年前废了腿,但容貌气势没有半分改变,许是打心眼里一直觉得自己当是宝座上那个高高在上之人,又许是因为这些年陆瑾年这个手握大权的人对他的狂热追捧,他看着姚景语的时候几乎都是鼻孔朝天的。
左右逡巡了一圈,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小身影,宋华沐顿时蹙眉,冷着声音:“怎么就你一人来了?你女儿呢?”
他问的话太过自然,仿佛将葡萄带来见他是姚景语理所当然该做的事情一样。
姚景语似讥似诮般弯了弯唇,然后不避不让地迎着他的视线,笑着道:“她睡着了,而且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懂事,就没带她来了。怎么?侯爷找她有事?”
姚景语的眼神带着挑衅,这挑衅太过张扬又太过放肆,宋华沐眯了眼,锐利的眼神宛如一只盯紧了猎物的豹子一样。
不愧是宋珏看中的女人,夫妻两个都是一丘之貉,同样的张狂无礼,同样的目中无人。
说来也奇怪,宋华沐明明恨不得宋珏从没来过这个世上,可听说他有了个聪明可爱的女儿却急于想要见上一面。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让他自己都无所适从。
偏偏宋珏是个没规矩的,他娶回来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去,明明知道他的心思,不配合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冷嘲热讽!
宋华沐狂傲惯了,离了宋衍的翅膀之后就再没对任何人低过头。
姚景语没有带葡萄来见她,宋华沐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开口。
“不知侯爷想见本妃有何事?”姚景语不冷不热地问道。
宋华沐有些失望地垂了眸子,心里冷哼一声——
自作多情!谁想见她了?他只是想看看那个小女孩而已。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看看她像谁。
不过这些宋华沐当然不可能直说,既然姚景语人也来了,他便顺便冷着声音警告一句:“你若是识相,他日见到宋珏的时候便该告诉他,他就是不容于这世间的杂种。凭他那种人,也配做东华皇帝?甚至还肖想宝藏?他就只配如蝼蚁一样的活着!他若是知道分寸,就该自绝于这世间!”
宋华沐是真的恨宋珏的,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额角青筋直跳,眼睛几乎都要凸出来。
也只有在发泄愤怒的时候,那张原本保养得极好的脸才会狰狞扭曲,丑态毕露。
话音刚落,姚景语直接抄起手边一只茶盏快步走过去,将里头的茶水连带着渣滓从他头上直接浇了下去。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以至于宋华沐身边的两个侍卫直到他被弄得狼狈不已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你大胆!”两个侍卫赶忙手慌脚乱地上前替他擦拭,却被宋华沐一把推开。
他看着姚景语,眸如炙焰,恍若要将她一口吞灭在火舌里一样。
姚景语嘴角上扬,手一松,茶盏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刺耳的声音让宋华沐原本涨得通红的脸更加愤怒。
姚景语莞尔一笑,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他:“宋华沐,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这样说宋珏,尤其是你!你说他是杂种,不如说将他带来这世上却不管不顾的两个人猪狗不如。”
宋华沐怒目瞪着她,带宋珏来这世上的两个人?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宋珏又不是他的儿子!
姚景语大抵是从他蔑视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嘴角一勾,故作高深道:“其实我有个关于李妍的秘密想说给你听,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说着眼睛朝他身后两个侍卫瞟了一眼。
李妍的秘密?
宋华沐迟疑地看着她,犹豫了半晌,最终抬手吩咐那两人退出去。
“侯爷。”那两侍卫一脸担心,生怕他们一走姚景语就要将人直接给吞了。
宋华沐冷下声不悦道:“都退出去!”
两人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姚景语也让清芷先出去。
外头门被掩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宋华沐开口:“你说吧!”
姚景语睨着他——
即便被淋得狼狈,即便是人到中年,她也不得不承认,宋华沐的外表还是极具吸引力的。
难怪当年能让李妍死心塌地,现在能让陆瑾年狂热痴迷。
只可惜,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姚景语弯了弯唇,上前两步倾下身压低了声音对着他说了几句。
而宋华沐的脸色先是不屑,渐渐有些不敢相信,最后则是化为浓浓的愤怒。
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指着她吼了声:“你胡说!”
他以为,如滔滔江水般的愤怒能将姚景语刚刚说的那件荒谬至极的事情瞬间化为泡沫。
这不可能是真的!
姚景语往后撤了几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她忽然觉得,其实宋华沐比宋珏更可怜。
宋珏之所以在前半生有那么不堪的遭遇完全是因为有那么一对不堪的父母。
而宋华沐,则是他自己一手作出来的。当初他要真的不愿意将自己妻子献出去,没人能逼得了他。
他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汲汲营营一生,可现在不也是个只能困在轮椅上这方寸之地的废人?
姚景语抿了抿唇,嘴角的笑容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轻视。
她看了宋华沐一眼,转身离去。
而宋华沐此时垂着的眸子四下转个不停,但无论转到哪儿眼中都没有焦距——
刚刚姚景语告诉他说李妍自杀之前亲口对宋珏说过她每次和宋衍在一起之后都喝了避子汤。
如果是真的,那代表什么?
宋华沐满脸错愕,他忽然想起了宋珏出生之后李妍脸上的喜悦,她看着他的时候眼中的娇羞,以及后来她千百次地和他说宋珏是他的儿子……
这所有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不停回旋,却又该死地无比清晰。
宋华沐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把手,手背上骨节分明青筋毕露。
与此同时,陆颖萱这边则是一脸讥嘲地看着站在窗边目光朝向前院的陆瑾年,凉凉道:“母亲,你还要心慈手软吗?父亲一听说宋珏的女人和孩子在咱们府里,立马就赶了过来,你觉得他不是单纯只想见那对母女或者说是宋珏的女儿?毕竟,那极有可能是他的亲孙女呢!”
“你闭嘴!”陆瑾年心烦意乱地扭过头斥了她一句。
这丫头,简直越来越不让她省心了,就因为她没答应对姚景语动手,就整日里见着了她就冷嘲热讽的。
不过陆瑾年没怪自己女儿,当初要不是在南越出了意外,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那惊马的手段一看就知道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颖萱可以伤姚景语,但姚景语却不能动她女儿!
闻言,陆颖萱讪讪地闭了嘴,但脸上还带着不屑的冷笑。
陆瑾年没心情管她,她心中的忐忑压根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不介意苏光佑,除了因为他未必是宋华沐的儿子之外还因为他的母亲不过是个玩物,压根不值一提。
但宋珏不一样,他不一样——
他是宋华沐和李妍的亲生儿子,她知道。
当年宋华沐是真心喜欢过李妍的,她也知道。
她该庆幸他即便喜欢李妍,但更爱权势,否则又哪里有他们这二十年的相处时光呢?
陆瑾年眯紧了眸子,眼中狠意迸现——
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后悔,现在她也不会让宋华沐知道当初的真相。
彼时,陆颖萱漫不经心地再次开口:“那日您和我说为了大局着想,姚景语暂时动不得,那那个小女娃呢?不过一个小孩子,就算咱们对她做了什么,横竖还有姚景语在,宋珏照样会乖乖来送死。”
陆颖萱昨日曾让人抬着她远远地看过在园子里玩耍的葡萄,四周有姚景语的人牢牢护着,她没法上前,但也看清了小女娃的长相——
明眸皓齿玉雪可爱,除了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五官俨然是一个翻版的小宋珏。
她身子康健能跑能跳,在园子里扑蝶的时候笑得两眼弯弯,看起来真是——
让人恨不得将那张笑脸狠狠撕裂!
最好是看着她哭看着她难受,甚至是……看着她冷冰冰地躺在那里,永远都不会再笑。
陆瑾年眸色深沉地看着女儿脸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