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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的地方，走路也不过只有二十分钟而已。她在这里住过一个月，她到了楼上才想起来看病人应该买些东西上来的。敲开门，看到了麦嘉轩熟悉又陌生的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找我有事？”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男人的脸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水灵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谢谢你，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他竟然没有想要让她进去的意思，习惯了他对她的好，水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嘉轩，你生气了是吗，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很难受。”
麦嘉轩没有说话，转过身自己走进了屋子里，门敞着，水灵愣了一下，跟着进来。
“嘉轩，我准备去做手术，可是我很害怕，网络上说了很多可怕的事情，还说做做流产就等于杀人，不，比杀人还可怕，因为是杀掉自己的孩子。。。。。”水灵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
“嘉轩，我没有骗你，和陈硕在一起是一次意外。。。。。”
“你别说了。。。。”这才是叫他最痛苦的事情，一个是兄弟，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而且他们在一起还不是出于感情，完全是一场闹剧。
“嘉轩，我是想要重新开始，是想振作起来，可是我一个人不行，真的不行，你帮帮我好不好？”他的心终究是软的，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本来已经武装好的心，只能暂时除去铠甲。
“已经定好时间了？”
“下周五，还有9天的时间。”水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样子楚楚可怜。
“嘉轩，我们还是朋友吗？”她希望他能够陪她去，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人会对她好了。
“是我高攀不起。。。。。”麦嘉轩苦涩的笑了笑，心里很难受。
“肖毅事业有成，陈硕也是身价不菲，陪在你身边的男人非富即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看着西服革履出入在高档的写字楼里，开的却只是几万块的海马汽车，住的是几十平米租来的单身公寓。
我从毕业就开始奋斗，给家里换了房子，帮弟弟娶了媳妇，供妹妹年了大学，应该也算小有成就，可是依旧在新港这样城市里买一套90平米的房子要贷款70％。
以前是我自不量力，我家你没有去过吧，比我现在住的地方还要简陋很多。。。。”麦嘉轩看着水灵脸上的表情，果然慢慢的有了变化。
第五十九章
水灵环视了一下这间不算陌生的公寓，她没有太详细的规划过自己以后的生活，90平米的房子大概要200多万吧，贷款70％，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背负着140几万的贷款生活？在以前这些现实的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自己的收入不算低，但是消费更高。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生活的现实面前，一向清高的她也不得不动用了一直想还给肖毅的那笔钱。麦嘉轩描绘的那些生活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定好时间告诉我，我陪你去。。。。。”麦嘉轩目光清澈，挺直的脊背，像是一棵修竹般飒爽。
“嘉轩，谢谢你。。。。大夫说最快要出了正月。”水灵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有些难堪，“那我先走了。。。。。。。”
“好。。。。。”麦嘉轩没有像以前那样挽留她，水灵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嘉轩，你好好休息。。。。。。”
到了做手术的那一天，麦嘉轩来水灵的公寓楼下接她，这几天他们也通过一次电话，是因为水灵从广播里听说私人的女子医院做流产会比较好，服务好，病人痛苦小。她打给麦嘉轩，麦嘉轩却不同意。告诉她还是正规的国家医院比较有保证，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她被他说得脸上脸上热辣辣的，这种事情应该和妈妈说的，可是她知道要是大电话回家，唯一的结果有可能就是妈妈彻底和她断绝关系。
当冰冷的手术的器具，挨到她的身体时，她还是哭了。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更多的是小时候，父亲母亲对在钢琴比赛，舞蹈比赛后，对她引以为傲的神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做这种可耻的手术，除了麦嘉轩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的陪伴。。。。。。。
“没见过做无痛，还哭成这样的，你也忒娇气了。。。。。。”大医院的大夫可没什么好态度，看着手术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水灵，开始数落。“我还没开始呢。。。。。。”大夫抱怨。麻药开始发作，水灵渐渐失去了直觉，人也昏昏沉沉的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做了梦，梦到肖毅把她保护在身后，狠狠的痛斥让她受委屈的孙萌萌，梦到爸爸妈妈一起守护在她床前，像以前那样把她呵护在手心里，梦到孙萌萌被她和肖毅的爱情感动，找到她对她说：水灵，他对我说他是爱你的，既然他离不开你，你也为了他可以付出生命，我愿意放手成全你们，给你们祝福。。。。。。。。毕竟爱情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
她优雅的对着孙萌萌笑，发自内心的对孙萌萌说：你是一个好女人，以后你也会幸福的。
她还梦到陈硕内疚不安的跑到她的跟前说：水灵，对不起，我那晚喝醉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我会补偿你的，请你原谅我。。。。。。
她骄傲的对他说：不用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那晚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别人，忘了那件事情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陈硕对她说：谢谢你水灵，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会补偿你的。。。。。”
她再次回绝，“不用了。。。。。。”
身体最深处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睁开眼睛，自己还躺在手术室后面的病床上，四下里没有人，有带着白口罩的护士看到她睁开了眼睛，走过来对她说，你再躺一会，等麻药过去后自己就可以离开了。现实把她从梦境中拉回来，一切原来都是她自己的臆想，原来现实中所有的事情和她自己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她的眼角又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她试着站起来，走出手术室，可是突然又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麦嘉轩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已经不在手术室，而是转到了一间普通的病房里。
“你刚才晕过去了，大夫说你贫血，还有体质太弱，让你输完营养液再走。
“嘉轩，别离开，陪着我好吗。。。。。。”
“嗯，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吧。。。。。”麦嘉轩脸上的神情让水灵觉得很陌生，她说：“嘉轩，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让她那么清高的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说这个干什么，好好休息，刚才一个老婆婆说，现在这个时候流眼泪，将来会影响视力的，流产和生孩子一样都需要调养，你现在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嘉轩，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受伤最重？我只是用自己的身心甚至生命去爱一个人，为了那个男人我才会犯下一夜情的错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水灵，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将无法弥补，你自己的过往也没办法重写。但是你还年轻，有很好的学历，出众的外表，最关键的还是你以后生活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下去。。。。。。。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的生活态度。”可是有些性格，有些价值观念是从小形成的，想要改变，也难。。。。。除非真的彻底醒悟。。。。。
“嘉轩，我很怕，也很孤单。。。。。。”
“你睡一会吧，一会输完液我叫醒你。。。。。”可是她哪里睡的着，麦嘉轩去洗手间，有护士过来查房，她问护士：“大夫，这个手术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护士拿着她手里的病历翻看，你的子宫壁过薄，盆腔有炎症，好好休息，否则会影响以后怀孕的。。。。。。
最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要做流产手术了。
。。。。。。。。。。。。。。。。。。。。。。。。。。。。。《婚久必昏》。。。。。。。。。。。。。。。。。。。。。。。。。。
秦紫妍开学回到了新港，还是三天一次去李天石的家打扫卫生，可是发现肖毅已经搬走了，只有李天石一个人。
“小姑娘，以后不用来了，如今这里就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你在我公司里继续做兼职，这里的工作就不要做了。”
“哦？好，那我以后就不用来了。”她看了看这间公寓和春节前简直有天壤之别。不仅卫生良好，连窗帘和沙发罩还有床品都焕然一新。
“李大哥你交女朋友了啊？”这样的变化绝不是两个男人能有的。
“什么女朋友，是我老婆回来了。。。。。。”其实这是老妈帮他参谋布置的。
“啊？”秦紫妍知道肖毅和李天石都是离婚的两个单身汉呀，她抓了抓头发，呵呵干笑两声说：“李大哥，您要复婚了？”
“好孩子，大哥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李天石说着从自己的钱夹里拿出100元现钞说：“大哥给你的压岁钱。”
“别别，这正月都过了，谢谢李大哥，这钱就当我留给小侄子买糖吧。”秦紫妍赶忙把他手里的钱塞回去。
“我儿子也很懂事，今年12了，像个小大人一样。。。。。。。”提起儿子，李天石满脸自豪。
“那是嫂子教育的好啊，我家对门的孩子也上6年级了，整天就知道打游戏，他家条件也不好，可孩子惯得没样。”
“是很能干！”和一个不知道内情的小丫头聊起家庭，李天石心里美滋滋的，这些话和别人根本没法说，他让秦紫妍坐下来，拿出一本相册，里面很多都是离婚前一家三口的照片。
“你看，这是我儿子满月的时候，人家都说像百岁的。”秦紫妍凑过去，一个胖胖的婴儿，简直就是李天石的缩小版。“李大哥，这孩子长得真像您啊。。。。。。。。”
“都这么说。。。。。。”李天石高兴的又把相册一张一张的翻开，里面有孩子上幼儿园，上小学，在游乐园，在坝上，海南等等许多地方的照片，其中更不少有一家三口的合影。
“这是嫂子？”
“嗯，我媳妇。。。。。”李天石看着姗妮的照片，从有了孩子以后，不得不承认，姗妮比自己的变化要大上很多。有的女人会越变越胖，可姗妮恰好相反，记得那时他晚上抱着老婆的时候说：“老婆你瘦了。。。。。”
“不是瘦了，是干了吧。。。。。”四个月产假一结束，她就上班了，以前在单位是个半大的领导，可是女人歇产假，按制度留人不留岗，上班后换了新领导，工作上不顺心，气得回家直哭。有几天把奶都逼了回去，儿子不爱喝奶粉，饿的哇哇直哭。
那时他的公司才刚起步，姗妮是公职，她发狠的对他说：“等咱将来有了钱，我就辞职不干，回来一心一意照顾孩子和家，不受那份闲气了。”
“干着不顺心，现在就辞职，奶奶的，看把我媳妇气的”。那时姗妮正是年轻有斗志的时候，为了生孩子确实丧失了一次重组竞聘的一次机会，现在打回原型还要受排挤。李天石也挺气愤的。
“现在不行，你那边收入不稳定，万一有啥变化，还有我好歹有收入。”姗妮抹干了眼泪叹气。那时他自己拍着胸脯保证：“将来咱有了钱，请8个保姆在家伺候你。。。。。。”后来姗妮慢慢重新在工作中找到了位置，他的公司也几经起落，她再也没有提过辞职的事情。而他的公司真正到赚了些大钱的时候，没多久，他们就离婚了。
“李大哥，记得你说嫂子这几年在国外？”
“是！”姗妮在国外在一家语言学校里教中文，壮壮比三年前心智增长了不少，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中文也没有荒废。过年这些日子里亲戚好友在老娘那看到壮壮，没有一个不夸的，李天石坐在旁边心里那个幸福的感觉，比赚上多少钱还要高兴。
年轻的时候觉得事业有成才是成功，可是到了他几岁的这个年纪，他多少能体会到父母当初的感觉，中国人的传统就是代代往下传，衡量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主要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还是要看到他的后代。
和秦紫妍这个小丫头聊得开心，可是李天石心里真正的感受还是复杂的，能见到儿子他很高兴，也得知姗妮的父母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她正在给儿子联系学校，近期还会一直呆在国内。可是复婚的事情却是让他有些力不从心。除了姗妮的妈妈以外，目前还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他的。姗妮更是和他保持远远的距离，连周末送孩子去奶奶家，大都是舅舅送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家里的号码！
“天石，壮壮从高低杠上摔下来了，你快来吧。。。。。。。”电话里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李天石吓的不轻，抓起衣服赶快往母亲家赶。
每周六壮壮都会在奶奶家待一天，要不是秦紫妍来了，他也早就过去了。
父母已经快70岁了，自从壮壮回国以后，每次见到孙子都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壮壮倒是很懂事，还会主动帮爷爷奶奶干家务，这时，孩子躺在床上，咧着嘴，疼得脸上直冒汗。
“刚摔下来的时候，我和你爸扶着他进屋，还没疼成这样。。。。。。。。”
“得赶快上医院，没告诉姗妮吧？”李天石小心的绾起孩子的裤腿，小腿已经肿起来了。
“爸爸，别告诉妈妈了，我们去医院治好了再和妈妈说吧，我不想让妈妈担心。。。。。”壮壮的个子比同龄人不算特别高，但是很胖，此时额头上都是汗水。
“别说话了，爸爸带你上医院。”路上是时候李天石还是姗妮打了电话，不通知姗妮孩子摔着的事情，他心里还真是忐忑。
到了总医院门前的时候，姗妮已经到了，她一个人站在大门前，看见了李天石的车，快步跑了过来。
“壮壮。。。。。。。”
“妈妈，我没事。。。。。”孩子看见姗妮的眼圈红了，顾不得腿疼连忙去安慰母亲。
“姗妮，都是我老糊涂了，没看好孩子，对不起你啊。。。。。。。”孩子的奶奶又自责又愧疚，看着孙子哄姗妮，自己先掉下眼泪来。
“伯母，男孩子哪有不淘气的，和谁在一起也免不了磕磕碰碰；在说他都多大了。”说着她就过来抱孩子。
孩子大了，抱孩子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像小时候一样在妈妈怀里撒娇，可姗妮忘了壮壮的体重都快赶上她了，这一抱根本抱不起来。
“我来吧。。。。。。”李天石这些年也发福了，但是抱着儿子走这几步还是没问题。他提着一口气，怕碰到儿子的伤腿，胳膊和身子都扭着往，一个姿势往医院大楼的正门快步走去。
“这家伙可真沉，要是你一个人还真抱不动他。”大夫检查过后，让去拍片子，李天石和姗妮在外面等着。
姗妮没有说话，因为担心儿子，现在的脸上还是没有血色，从回国到现在，李天石感觉到姗妮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变化很大，如果不是像现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尽量避免和他接触，有时候他真想她能像三年前那样愤怒的指责挖苦，可是现在她的心思他一点也揣摩不了。
“这孩子刚到美国的时候就大病过一场，那时我吓坏了。。。。。。”姗妮的脸上不经意间划过一丝脆弱，姗妮是个刚强的女人，双方父母都是一个系统的双职工家庭，两个人脖子上挂钥匙开始就认识。李天石和姗妮的哥哥是高中的同班同学。
两个人早就认识，恋爱结婚毫无悬念，姗妮外刚内柔，李天石对她又爱又怕。直到因为生意的关系认识了那个女人，她满脸崇拜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样子，对李天石来说，那简直就是致命的风情，他觉得自己人生好像出现了一番新的世界。现在看着姗妮脸上流露出脆弱神情，他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那时是他忽视了。他不知道姗妮对以前的事情能不能遗忘，可他最近一年里，想起来的反而更清晰了。
“那时孩子虽然小，可表现比大人都坚强，我们都不如孩子。。。。。。”
“这几年，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啊，最近国内的教育水平也提高了，这次要不别走了，要是真想出国至少等到他在国内念完高中吧。。。。。。我爸我妈岁数大了，想和孙子在一起多呆两年。我也舍不得你们。。。。。”李天石抬起眼偷偷打量一下姗妮，看她像是有些动容，这三年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跟他提，他一点也不知道。
“我走不走和你没关系。。。。。。”
“是，是。。。。。”李天石连忙点头，这时候姗妮说什么都是对的。
“姗妮，我一直是一个人，尤其是这一年，我总是想，我儿子也快成年了，我得给他做个好榜样。。。。。。”
“孩子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想让孩子有更深的印象，几乎没再提起过，他既然认你这个爸爸，是因为血浓于水，所以你的生活孩子不会干涉，你不用担心。。。。。。”不冷不热的几句话，李天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孩子的片子出来了，小腿中度骨折，姗妮最后决定不下钢板，只挂石膏，要不几个月后，孩子还得受一次罪。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大夫嘱咐孩子跟前不能离人，必须有大人盯着，受伤的左腿一动也不能动，至少要住院观察一个月。
李天石心疼孩子，可是也觉得这是老天给他一次弥补父爱的机会，最主要的是，两边的老人年纪都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