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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个人,再没有隔阂——
重新开始。
第69章
翌日。
底下绣房的娘子前来禀报,裁的新衣已经做好了,送来给大姑娘过目。
这衣服,说来也是得知了石姑娘要邀请众人的时候做下的,刚巧了,能赶上初九。
丫头取来了衣服,在孙湄菡面前抖开一看,青色做底,白花绕了一圈裙摆,渐变着消失在裙角。
孙湄菡当即换了衣来试试,又令雪宝,重新梳了发,左看右看,倒也过得去,这才换了下来,递给彩烟:“先收了起来。”
“是。”彩烟把裙子搭在衣架屏上,放的展展的。
雪宝在给孙湄菡拆了头发,又重新挽了起来,只日常着戴了一两样发饰,配着身上的旧衣一起。
那里小婵跑进来,朝着孙湄菡福了一礼,笑眯眯道:“姑娘,凌大姑娘的信。”
每天飘在孙府凌府两处院落上空的纸鸢也早被众人所察觉,好在位置是在凌丝弦的院子,而孙湄菡并凌丝弦交好,是众人都知晓的,故而两个小女儿家借着纸鸢传信,他们也都当做好玩儿,并没有投以过多的专注。因而小婵也大胆了些,之前还藏着掖着,现在是接了信,笑眯眯地就来高声通报了。
那个信究竟是谁写的,旁的人不知道,这个试香苑孙湄菡房中的大丫头们是心里有些思量的,闻言只捂着嘴轻笑,不敢调侃。
孙湄菡无奈,这才大早上的,又是怎么了。
接过信一看,却是凌苍尘言道,凌丝弦显少出去,衣着打扮要随着孙湄菡来,叫孙湄菡告诉了凌丝弦穿什么,两人好配着来。
这话,凌丝弦也是说过的,凌苍尘现在问,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到底只是关于凌丝弦的事儿,孙湄菡也没有多想,回忆了下刚刚做出来的裙子,自己在回信上描述了一番,递给了小婵,叫她给传了回去。
没想到,这本该一天一份的纸鸢传信,今儿却多了出来。
和母亲一同用过了午膳,孙湄菡正在院中散步,一个大大的纸鸢,飞到了天上。
小婵也有些纳闷儿,还是跟着小惠一起,把纸鸢勾了下来。这一看,小婵吸了口气,连忙举着纸鸢凑到了孙湄菡身边,小声叫道:“姑娘姑娘,您看您看!”
不就是纸鸢么,小婵咋呼些什么?
孙湄菡好奇,接过了纸鸢一看,却凝了神。
却是这纸鸢上,传神的描绘了一位穿着青裙白花绕底的仕女,高耸发鬓,环钗珠饰,手捧团扇半遮面,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这却是像极了孙湄菡!
唯一一点不像的,就是那高高挽起的发髻,却是妇人打扮,和如今待字闺中的孙湄菡打扮自然不同。
小婵呆呆叫道:“大公子画的,好像是夫人,又好像是姑娘……”
孙湄菡听见小婵的话,啼笑皆非,摇了摇头,道:“什么夫人姑娘的,小婵别说胡话!”
这时候她们身边还有着其他的大丫头在呢,小婵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娇憨道:“奴婢知错了,只是这个人像画儿像极了奴婢梦里见过的姑娘,一时晃了神。”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丫头。一说谎就假借梦之口的孙湄菡,身边的丫头也学会了这一招。
孙湄菡笑了笑,转眼又放到了纸鸢上,眼神在人物像上停留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道:“这个收起来,好好放着。”
小婵刚想接过,孙湄菡却摇了摇头,指了扶柔来:“放好。”
扶柔福了一礼,接过纸鸢,目不斜视,走去了外间,在孙湄菡收藏的柜子中,好好找了个位置把纸鸢平平展展的放好了。
纸鸢虽然收起来了,但是孙湄菡的心还挂在纸鸢上,她趁着几个大丫头还有些距离,对着小婵轻声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我描像呢!”
上辈子的武夫,哪有这个闲情逸致描像?而且就算他有这个念头,就那一生从武的他,只怕描像也会惹得孙湄菡难受。
没想到这里,她居然收到了来自凌苍尘的描像。一时间五味聚杂,让她心情复杂。
小婵也没想到,大公子居然会玩这一招,嗫嗫道:“……这不是好事么?大公子学着怎么讨姑娘的欢心了。”
孙湄菡想到昨儿来的凌大夫人,就知道和凌苍尘之间只怕是再一次板上钉钉了,对于今天凌苍尘送来的纸鸢,也权当做安抚了。
“他若是再不讨好我了,”孙湄菡想了想,道,“不要他又怎么样!算他悬崖勒马吧。”
小婵牢牢把孙湄菡的话记住了。
当天夜里,换了黑衣的小婵溜进了凌府后,在汇报完自己姑娘的日常后,把关于孙湄菡看见画像后说的话,一点点告诉了凌苍尘。
“悬崖勒马……”凌苍尘嘴中含着这句话,不由轻笑道,“可不是为时不晚么!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让小婵懵了懵:“大公子,姑娘的意思是,现在大公子还有机会?”
凌苍尘心情好,也愿意给小婵解释两句:“现在她愿意给我机会,若是不把握好了,只怕真的没有机会了。”
小婵想了想道:“那要怎么给大公子创造机会?”
“机会么……”凌苍尘含着笑眺望着窗外,若有所指道,“不用创造,就快来了。”
这句话,小婵想要不要告诉孙湄菡,但是又怕孙湄菡有了心理准备,坏了大公子的事儿,两个人多拖拉一段时间,可要苦了还在长身体的小婵了!故此,她还是瞒下来了,没有告诉孙湄菡。
其实即使小婵告诉了孙湄菡这句话,孙湄菡也不知道凌苍尘所指的机会,是什么。
毕竟孙湄菡完全没有想过,凌苍尘他会做些什么。
很快,就到了郡守府石姑娘宴请宾客,赏花宴了正日子了。
这一天一大早,孙湄菡就先处理了家中事物,又陪了孙太太好好说了会儿话,这才换了衣服,重新梳妆打扮,扶着丫头的手,走了角门上马车。
那里已经停了一辆凌府的马车了,凌丝弦早就等得无聊了,一看见孙湄菡出来,当即招招手,满脸兴奋道:“菡姐姐!这里这里!”
孙湄菡抬眼看去,穿了一身和她颜色相仿的青色裙子的凌丝弦,打扮的十分可爱,满脸的朝气,站在马车旁边冲着她笑得甜甜的。
“弦儿,”孙湄菡上前,走到凌丝弦身边,牵了她的手,笑道,“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你了。”
“可不是!”凌丝弦抱怨道,“孙伯母还没有发帖子呢,我可不敢先随意去了你家里,长辈们说这个是要有个章程的,我大刺刺跑去,像什么样子!所以一直被祖母困在身边,学着管事儿呢。”
孙湄菡闻言,温温和和一笑:“学着管事儿是个好事,你也十四了,说不得再两年就要给你相看人家,你到时候再学,只怕有些慌手慌脚,早早儿教着,到时候你也是拿得出手来了。”
凌丝弦笑道:“菡姐姐说的却是和祖母婶儿一般,我晓得啦,都是为了我好呢!我学得可专心啦!每天除了等着和菡姐姐传纸鸢外,别的什么玩戏也没有的!”
听见凌丝弦提起这个,孙湄菡有些羞赧,转言道:“你倒乖巧!今儿你怎的这般早?”
凌丝弦哪里知道是孙湄菡不好意思了,也没有在意,孙湄菡问了什么,她就乖乖回道:“一方面是大哥哥,昨儿说了我,使我今儿早早儿来,好等着菡姐姐一起。一方面却是我睡不着,索性就起早了;不过也好,能早些看见菡姐姐!”
孙湄菡嗤笑道:“你若休息不好,只怕眼睛肿着呢!这么样子可好?”
凌丝弦闻言,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惊讶道:“咦?眼睛会肿么?丫头没有告诉我啊!”
凌丝弦的眼睛确实没肿,完全不像是没有休息好的人。只是孙湄菡故意吓她道:“刚刚肿着了!要少说话才能消肿呢!”
凌丝弦听了这话,才知道是孙湄菡打趣她玩呢,当即笑成一团,小拳头在孙湄菡身上敲了两下。
孙湄菡倒是享受,道:“捶捶腰,今儿早上坐了好一会儿,有些累了。”
凌丝弦笑开了:“好姐姐,拿我做丫头使唤呢!可给我赏钱?”
孙湄菡一本正经道:“这么无用的丫头,给赏钱就亏了。”
凌丝弦没话说,半响,才勉勉强强道:“罢了罢了,反正小姑子伺候大嫂子,也是我该的……”
孙湄菡听了这话,赧然道:“你……瞎说什么啊!”
凌丝弦毫不犹豫卖了她大哥哥,道:“大哥哥说了,他请了大伯母去给孙伯母说和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家里就要来人上门正式相谈了呢!菡姐姐自然就是我的大嫂子了!”
孙湄菡被凌丝弦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不要在门口待着了,我们该走了。”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也就凌丝弦吃这一套,她老老实实道:“只是弦儿想着和菡姐姐一处儿坐呢。”
“这有什么,”孙湄菡道,“你来同我一起坐就是,你们马车,照例赶着来。”
凌丝弦这才笑道:“等着姐姐这句话呢,不然我还要继续站在这儿呢!”
凌丝弦这才扶了丫头的手,上了孙湄菡的马车,孙湄菡也跟了上去,因为凌府的马车空着,使了凌府的马车先行,孙府的马车稍后一些,载了两府的姑娘,朝着郡守府方向驶去。
第70章
这个时辰,照理来说,是稍早了些的,只之前孙湄菡遣了丫头去相问唐姑娘并谢姑娘的时候,两个女孩儿都递来了话,想要叫着孙湄菡当天来带着她们一起。
故此,孙府的马车上多载了一个凌丝弦后,缓缓朝着谢唐两家方向而去,先接两位姑娘。
谢家和唐家住得近,几乎可以比拟孙府凌府,也都是通家之好,青梅之交。
等到马车顺着雪宝指路,驱到了谢府角门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两位身子绰约的少女,脸上带着幂篱,站在一处儿。
孙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巷子口,雪宝跳下了马车,上前冲着两位姑娘行了一礼,笑道:“谢姑娘,唐姑娘好。我家姑娘和凌大姑娘都在了,来请两位姑娘一同走呢。”
因为空着的凌府的马车没有赶进来,她们两人只看见了孙府的马车,一边感念两个女孩儿感情好,一边儿又想着,和凌丝弦坐一处儿,故此,谢姑娘笑道:“劳烦孙姐姐专程跑一趟了,我们也想问问孙姐姐,可否挤一处儿说说话儿?”
孙湄菡听见了这话,倒也佩服起了两个女孩儿。之前她们同坐一辆马车,遇上了那般事,这次还敢和她们同坐,也算是胆识不错了。
想到这里,她掀了马车门帘,笑道:“这有什么,两位妹妹只管来。”
唐韶儿并谢绾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上前扶了扶柔,上了孙府的马车去。
上了马车之后,凌丝弦当即道:“你们两家的马车倒也不用跟来了,大不了回程的时候,再叫菡姐姐送两位姐姐回来就是。若是需要独自走,我家的马车也空着呢,只管用我家的就是。”
一听这话倒也在理,不像是之前去踏青,带了好些器皿,此次只是结伴去玩耍罢了。谢唐两家姑娘都使回了马车,只令丫头们跟着孙府凌府丫头们一起,跟在马车身后步行。
这一耽误,纵使凌丝弦起得再早,慢慢悠悠晃到郡守府的时候,时候也已经差不多了,郡守府的角门,已经停了一些马车了,三三两两打扮华美的少女们或结伴而来,或只身独影,扶着丫头,遇上相识的了,停下打个招呼,若是遇上不对付的,只冷哼一声,扭头先走。
角门那儿守着的石姑娘的丫头管事主妇们个个含笑迎着客,往里几步,是此次宴会的主人石姑娘,她正和一个女孩儿牵着手细细说话。
孙湄菡、凌丝弦、谢绾并唐韶儿四个人一下马车,就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投放在她们身上,同时伴着一些窃窃私语。
“……就是她们。”
“被石三公子欺负了?”
“……凌大公子出手了呢!”
“……遇上了石三公子,真真是可怜。”
“……她们还一处儿呢,感情倒好。”
顺着风飘进耳朵的只言片语,都在提着当初在郊外踏青的事情,只是大家没有看见怎么回事,都是回头听了自己家的哥哥说,或者旁人哪里传来的消息,几分真实带有几分猜测,不过全部内容都体现了一点,遇上石三公子,只能自认倒霉了。
毕竟说的是这次宴会的主家人,那些女子也不过分,只可怜片刻摇摇头,也就收了话题。有的冲着孙湄菡等人远远点了点头,有的则旁观着,默不作声。
刚一下来就被众女子围观了,唐韶儿并谢绾有些慌,拽了拽孙湄菡的袖角,小声道:“可是我们有什么不妥?”
听了个真切的孙湄菡出言安抚道:“无事,只是她们认得你们罢了。”
“这些女子认得我们?”谢绾道,“可是不是带着幂篱么?”
她们在马车中,就带好了幂篱,少女身影错差又不大,遮了脸,有几个认得谁是谁的。
孙湄菡不好说是看着马车认出来的,只怕给两个女孩儿带来不好的回忆,只好道:“相熟的人认得,旁边的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这话倒是真的,来的女子中,也确实有几人认识的。
只见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掀起幂篱,朝着四个女孩儿微微一笑,喊了声:“菡儿!弦儿!”
凌丝弦定了定神,喊道:“张姐姐!”
孙湄菡也连忙带着几个女孩儿走了上去,冲着这个娴静的女子笑着喊道:“张姐姐。”
张丝薇含笑看着她们,道:“许久不见你们了,可有些时日未在一处儿玩了,你们近来可好?”
凌丝弦抿着唇笑道:“张姐姐订了亲之后就没有出来玩耍了,可不是好些日子不见了么!好不好的,大体都这样。”
张姐姐看了眼唐韶儿并谢绾,笑道:“这两位,可是你们新交的小友?”
唐韶儿并谢绾两人闻言,朝着张姐姐福了一礼,不知道怎么称呼,没有说话。
孙湄菡道:“这两位是唐韶儿,谢绾,年岁和弦儿相当;之前也一处儿玩耍,张姐姐想必也知道了那事吧?”
张姐姐闻言,和两个女孩儿打过招呼后,走到孙湄菡身边,靠着她小声道:“如何不知?本来我在家跟着祖母礼佛,倒也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只家中有个姐妹前来走动的时候,同我说了一嘴;你们那日究竟如何景象我是想不出,单单听人家转述,就觉着可怕。且不说我与石姑娘往日并无交情,大约就是看着我与你们交好,专程请了我来陪你们的吧!为了这个,石姑娘担心我在家不知情,还专门使丫头转弯抹角说了些呢!”
通州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官家世家,商贾书香,多得是同龄的女孩儿,交际圈子不一样,很多女孩儿都不知晓另一个圈子交际的女孩儿。像是张丝薇,她家中一无人为官,二无优秀兄长,自己也不是石姑娘圈子里的人,从来未有交际实属正常,若不是事出有因,石姑娘只怕也不会邀请张丝薇来此。
张丝薇自从订了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也不去,这次若是别的,只怕她也会推掉,好在张丝薇许久没有见到两位玩伴,心中也担心,才应了下来,早早到了此处,专门守着等她们同来。
孙湄菡轻笑:“石姑娘还真是……难为她了。”
这时候,石姑娘已经听到了风声,带了丝笑意走了出来,温温柔柔道:“可是孙家姐姐凌家妹妹到了?”
主人家亲自来迎,也说明了这场花会,当真是为了给四位女孩儿赔礼的。这让其他猜到了一些的女孩儿们,心中更是肯定了。
石姑娘大约已经知道孙湄菡四个人结伴而来,凭借着眉心有痣这一点,很好的区分了唐韶儿并谢绾,也热情地招待了她们,为了怕孙湄菡等人无人说话而专门邀请的张丝薇,也得到了石姑娘的问候。
石姑娘人站了出来,也就顺势带了众少女们入了门去,一路若是想要走着散散步的,使了丫头婆子陪着指路;若是稍微娇气些的,就直接抬了轿撵来。
因着孙湄菡等人一路,又加上好些时日没见见到张丝薇,想要和她好好说说儿话,婉拒了府中的轿撵,和旁的人分地而行,在丫头的带领下,沿着路,边走边闲聊。
“……当真这般危险!”张丝薇听了几个女孩儿三言两句概述了下当时马车的险境,捂着胸口道,“保佑保佑!多亏大公子及时,才没出大祸啊!”
凌丝弦点点头,心有余悸:“可不是,万一马车翻了过去,我们只怕……”
“嘘嘘嘘!”张丝薇捂着了凌丝弦的嘴,嗔怒道,“说话也没个忌讳!休说这些!”
凌丝弦眨巴了下眼,咽回了口中的话。
孙湄菡嗤笑道:“张姐姐可见是好些日子没听弦儿说话了,她一贯口无遮拦惯了,就该让她跟在张姐姐身边,好好搬弄过来。”
张丝薇叹道:“相识多年了,又怎么把她有办法呢!也就你了,能一直管教着她。”
“说什么管教,”孙湄菡摇了摇头,“只不过是我爱说她罢了。”
凌丝弦笑嘻嘻道:“我也喜欢姐姐们管着我啊,多好呢!”
唐韶儿也点头:“家中有姐姐教导,确实好事。”
谢绾笑道:“可不是,凌妹妹有孙姐姐,姐妹情深,可谓羡煞人也!”
张丝薇闻言,状若不经意般问道:“弦儿,你们家可给你定了大嫂子了?说道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