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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滴,被骟疼了?”吴晨怕老李听了不痛快,忙望了他一眼,见老李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笑呵呵的喝茶,才放下心来,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徐志飞整天那么激昂,算不算被骟疼了的临时挣扎?都说陌路狂奔,最是疾奋,而自己呢?难道不知觉之间,已经被骟完了?
时间差不多了,不一会其他人都陆续到齐。处长黄智超到了之后,坐到中间位置,数了数人头,见都到齐了,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同志们,开始吧。”说完就看向王大雷。
“嗯,是这样的,咱们今天啊,召开这个党支部会议,主要有三个议题。”王大雷分管综合,这种党建党务也是他份内之事,“这第一嘛,主要是学习党中央最新的精神;第二项呢,是学习蔡主任最近在全单位干部大会上的发言;最后一项是选举我们处里新的党支部班子。本来嘛,这个支部会早就应该召开了,可是大家的任务都很重,手里工作都很多,不容易凑齐了,所以才推迟到今天。”
王大雷说完看了一眼黄智超,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就把手头上一份文件推给徐志飞,让他把中央下发要求学习某某精神的文给念了,念完大家又分别谈了各自的想法,这也是轻车熟路了,当然是一致拥护,个个表态要认真学习。
徐志飞就又蔡主任的发言也念了一遍,这个因为是在全单位大会上的讲话稿,所以大家其实都已经听过一遍了,只是吴晨当时睡得云里雾里,此刻重新听来,幡然如新。
第一卷第3章躺着中枪
黄智超在徐志飞念完之后第一个发表了想法,表示在认真学习了主任的发言后有如醍醐灌顶,重新审视自己岗位的重要性,誓必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成绩来,同时要求在座的各位同志也要深入学习领会,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加以深刻反思,促进工作!
黄智超讲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又是防腐教育的学习,折腾完了已经两个小时过去,看看已经十一点半,剩下最后一个议题,就是选举处里的党支部委员。
处里九人都是党员,按照党章规定是必须成立党支部,再选举支部委员会。当然这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照惯例一把手当支部书记,再选两个委员,大家举手通过,不到五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吴晨也没往心里去,这种支部委员会在今天基本没有什么职能,特别是他们这些实权单位,业务都忙不过来,每年除了几次生活会,就没有党务什么事,所以支委也就是挂个名,符合组织规定就是。
王大雷拿出一叠选票,让徐志飞分发了下去。按照程序,先选出三个支部委员,再在这三人中选举一个做书记,另外两个分任其他委员。
反正是不记名投票,吴晨拿了选票,看也不看,直接就在上面胡乱划了三个勾,折起来后推给徐志飞,这种“认认真真走过场”的套路,他已经很娴熟,不管选谁,最终都是一把手当选。
这样也还算好,至少选票里面的人都是认识的。搞笑的是选举人大代表什么的,那选票上几个人名,一眼望过去,一个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这让人怎么选?还不是只能胡乱划拉。
吴晨现在只盼着能早点结束,吃完午饭好休息一下,下午手里还有几个报批的项目资料要审。既然被当畜生使,可就不单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吴晨可是深有体会,他也因此,很是佩服在北方工作的人,怎么精力那么充沛,一整天都能挨了下来呢。
徐志飞逐一收了选票,递给王大雷。王大雷拿着选票,先对黄智超笑了笑道:“黄处,你看?”黄智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按程序走就是。”
王大雷就招呼陈亚泰过来监票,他自己唱票,等到票唱完了,大家都不说话,会议室就沉静了下来。
唱票的过程,吴晨就眼看着黄智超,脑海中却已经开始神游,这黄智超中等身材,肥瘦有度,一脸儒雅,活脱脱一个大学教授模样,几分书卷气,既没有一般官员的威严,也没有凸出的将军肚。按照吴晨从书本上学来的三脚猫相术,这种人应该适合中规中矩的做学问,不知道怎么就当了领导。
黄智超以前在综合处做处长,也算是单位里有名的几个年轻处长之一,一年多前轮岗到这个处室做正处长,业务不通,却偏好摆谱,喜欢指点下属,大小琐事都要管,却偏偏没有担当,把底下的人折腾得够呛,特别是他们两个小兵,经常无所适从,徐志飞怨念很深,私底下提起黄智超就说“那个装逼货”后来干脆省略为“逼货”。
听说做一把手久了的人,有一种官威,这种神情出自内在,很难伪装,俗话叫不怒而威。深谙此道之人,通过相貌、表情和几句谈话,就基本能判断出此人在体制内的大体位置。吴晨望着黄智超那张脸,微笑中带着淡定,诚恳中显出谦逊,怎么看都看不出“官威”二字来,一时就糊涂起来了,到底是自己道行不够呢?还是黄智超道行不够?
这一迷糊,眼神就涣散开了,把黄智超给退到了焦点以外,又觉得那张变模糊的脸似乎起了变化,嘴角慢慢下沉,微笑淡定都不见了,竟看出几分狰狞来。相术上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叫做冷脸,有此长相者虽然笑着也是让人觉得嘴角发冷,与弥勒佛氏的笑脸正好相反。
吴晨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就听到徐志飞“哧哧”的笑声,是那种憋在嘴里,气息却不受控制的从鼻腔里流串出来的笑,除此之外似乎周围变得很安静。
唱票已经结束,黄大处长只得了一票,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一票是怎么来的。支部选举在乡村基层是件大事,但在他们这种省直机关单位里,却是一件小事,小到过场都走得很随意,一般情况下,都是跟某次组织生活会放在一起开,最后大家表个态,一致通过,顺理成章。
一票!没错,就是一票,还没有老李多!老李好歹还有两票!黄智超已经出离愤怒了,太过份了!看来自己平时太惯着这帮孙子了!
又不是选什么正经职位,用得着这么搞么?黄智超知道这事肯定又让自己在单位里多添了一个笑柄,对以后的仕途多少也会有些影响,毕竟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应景的时候自然有人提起。
黄智超努力的压着心底的火,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会议室里一片死静。徐志飞嘶哑的笑声虽小,却显得特别突出,把黄智超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又给挑了起来。
今天这事徐志飞是早就知道的,处里的人都反感黄智超,平时人模狗样的,吹毛求疵,又不敢担责任,经常一个文件反复的修改,真把大家都当牛马使了!那天跟丁凡私下里又在骂,就想到这次选举,话都不用说透,大家就有了默契。
在这种机关单位里,有时候一件事情的形成是无因可查的,仿佛突然之间所有人就会有那么一种默契。当然大家也知道不可能影响结果,到最后还是黄智超做支部书记,这是惯例,也是组织意图,谁都改变不了,别的结果就算报到党办,也是会被退回来,甚至大家都要挨批。
这事也就是恶心一下黄智超,别以为这是小孩子的斗气,这种无形的杀招才是招,真撕开脸皮互相举报告发什么的,那都落了下乘。
吴晨向来是后知后觉的,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徐志飞跟他说,他都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道道。每次徐志飞跟吴晨说完一些事情,总会附带着骂他一声:“真实一头特立独行的…猪!”
今天吴晨也是裹挟在这种氛围之中,随手涂鸦,浑然没有跟黄智超作对的想法,会议室里突然间的安静,把他拉回了现实,却发现会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原本呆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几位都抬起头来,脸上明显带着压抑的笑意。
黄智超忍了好一会的火,终于还是没有憋住,顺手一拍桌子,吼道:“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吼完坐在那里只喘气,娘的,这手还火辣辣的疼,早知道不该那么用力。
这拍桌子也是一门讲究,其实不在力度,而是实际意义,代表着彻底的破裂,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然是不能捋袖子动手,这拍的是桌子,但是打的是对方的脸。比如说:某某省长拍了书记的桌子了,这绝对是头条,表示两人已经彻底分裂,不可调和。
火辣辣的疼倒是让黄智超有些清醒过来,脸上虽然仍旧怒火冲天,心里却在寻思着怎么下台阶,转眼见到吴晨,开口就怒骂道:“还是党员吗!啊!还懂不懂什么叫严肃性!……”
他也是没辙啊,处里其它人都是老资历,搞不好当场就跟自己顶起来了,到时候这脸皮更不好放,至于徐志飞他是不敢惹的,这家伙就是个打了鸡血的主,再加上背后据说背景不浅,只有这个吴晨,看着老实,也没背景,只好拿他来当出气筒了。
吴晨心里这个郁闷啊!这算不算躺着中枪?没办法,像他这种人物就是充当这个角色的,有那醒目的自然会顺杆而上,主动承当领导踩脚石,不过吴晨显然没有这个觉悟,虽然不敢顶嘴,心里恼火之下,却想着那一天老子要是捡了个漏,鬼才来伺候你呢!
好不容易挨到黄智超发泄完,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大家都可怜的望着满脸赤红的吴晨。王大雷坐在黄智超身边,他是分管综合的副处长,也就兼着党建这一块,别人能沉默,他可不行,何况他比谁都尴尬,狗日的,没想到黄智超人缘这么差,就没有第二个人投他!
望了一眼黄智超,见他闷雷一样的喘气,嘴角似乎微微在抽搐,不像要继续说话的样子,王大雷就接过话来,缓缓的说道:“这个……同志们啊,组织生活不是儿戏!支部选举更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我们都是老党员了,小徐你党龄最小吧?我记得也该有四年了,老党员了嘛,应该自觉维护支部选举的严肃性!”
“王处说的是!我们都有义务维护支部选举的严肃性!”关键时刻,丁凡自然得给徐志飞兜着,而且这话里有话,今天这一出本来就是人人有份,连你王大雷也是,作为分管党建的副处长,居然不投处长,带头违背组织意图么。
被丁凡这么一说,王大雷分外尴尬,只好说道:“既然没法产生支委,那就重选吧。”说完看了看黄智超,见他毫无表情,也不说行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发了一次选票。这一次倒也顺利,黄智超跟两位副处长都全票当选,王大雷宣布了结果,又一致表决通过让黄智超做了支部书记,会议到此就算圆满结束了,会后自然有徐志飞拟文、王大雷及黄智超复核后上报上去。
不过谁都知道,今天这一幕不用等到会后,就会直接从手机短信发出,很快在委里传开,这个笑话只怕是要跟随黄智超一声了。
“哼!”黄智超站起来,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心里打着主意,不到下午就能传得沸沸扬扬,如何编织一套能圆的过去的说辞,才是当务之急,下午一上班就主动找领导,解释清楚,化被动为主动。
“行啦,别理那个逼货,应景时候,哥们给你出气!”看着丁凡等人情绪高涨,有说有笑的纷纷离开会议室,徐志飞边收拾会场,边安慰吴晨,他也佩服吴晨的养气功夫,让人训得跟孙子一样,愣是憋住了!
“没事!”吴晨已经缓过劲来,反倒劝起徐志飞来,今天这事以后还是少参合,倒不是怕黄智超怎么着了,主要是传出去,黄智超脸上固然不好看,但是以上犯上这个名声传开了,也够徐志飞喝一壶的。
哪个领导会用这样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吴晨自己是不思进取,徐志飞可是一向被看好的,就这样跟黄智超死磕,不值当!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徐志飞口中无所谓,心里还是感动的。吴晨多么能干的一个人,看他处理事情就知道了,可惜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似乎总缺少一股拼劲,否则还要算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呢!可就是这么个随遇而安的人,对自己的事还是很上心的。
收拾完会场,出到楼道,吴晨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此时食堂也没剩什么菜了,就拉了徐志飞到街对面吃kfc。
第一卷第4章如何存在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该如何存在?!”
刚拿了套餐坐下来,汪峰略带沧桑的歌声就响了起来,吴晨一手拿着薯条,一手从兜里掏出电话,一看是大牙这货,就继续听歌,一段歌曲堪堪结束,才就按下接听键,kfc里信号不好,电话里头刚传来一声“鸟人~”然后就没声音了。
吴晨走到门口,才听到大牙在里面絮絮叨叨的,也听不分明,吴晨对着电话大声道:“说啥呢?重新说,刚才里面没信号!”
就听得电话那边大牙很不满的说道:“我靠,敢情我这半天都白瞎话了!”
大牙跟吴晨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各种调皮捣蛋,逃课打架什么的,都没少干。因为两个人长得都不算高大,没少挨揍,当然大牙因为一口龅牙,特征突出又好惹事,挨的打就多些。
到了高一时候,他们住在学校,因为打水的事,跟从海边渔村来的龙泽、杜钦他们几个起了冲突,大家都是年轻气盛,几言不合之下,就打了一架。
天追的!可怜吴晨跟大牙两个小身板,那里够那两个练田径的肌肉男打!战况完全就是一边倒。唯一的亮点,就是两人充分发挥不怕牺牲,顽抗到底的精神,没少替对方挡拳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的基情所感动,反正这次架打完后,两拨人很狗血的成了哥们,这才发现,除了火气大好惹事外,大家居然还都有些文青,好附庸风雅什么的,便常常一起逃课,聊曾国藩、南怀瑾,扯得宽了,天文地理、历史文化,通宵达旦的。
直到现在,吴晨每每一想到当时大牙跟杜钦那惺惺相惜、大呼相见恨晚的模样就恶寒。年轻人,真是基情四射啊!
到了本科后,几个人在不同的学校,却都是在广府,周末也经常凑一起,有钱就喝酒k歌,没钱就开水榨菜,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也没少到那些高档酒店大堂门口,蹲成一排,对着里面来来往往,高跟黑丝的美女们流口水。
大牙不止一次发了宏愿,这辈子哥们几个发达了,就一人挎两个这样美女,没事也到这大堂里显摆!哥几个虽说长相一般,总比那些大肚便便的老家伙好吧?
都说劳***,再好的基友也架不住时间的拆分,毕业后几个人也都散在各地。吴晨跟龙泽都留在广府,龙泽毕业后进了警队,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叔叔;吴晨读了研后考了公务员。杜钦则回老家教书育人,继续误人子弟去了;大牙读的是电子工程,毕业后几经周折,辗转于珠三角各地,最后去了土川市一家外企,收入在几人里算是最高的,聚会腐败什么的都由他买单。
“咋啦,吼那么大声,不会又丢什么东西了吧?”
吴晨听大牙在里面貌似有些激动,忙把手机拿得稍微离耳朵远一点。
“嘿嘿,你怎么知道?别跟我说你给我算了一卦啊!”
“别扯淡了,不会又是丢钱包了吧?”
“我靠!真准,还真的是钱包丢了!是不是你小子给我下了什么咒?”
“你最近都丢了三次钱包了,我说就是再二,也不能二成这样吧?”
“妈的,你以为我想丢的啊!这不是周三是公司运动日,下午去踢球,回来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到了家才发现钱包没了,靠,还赔上我一条裤子,后口袋被割得都能看到内ku了!钱包没了,银行卡、身份证也都丢了!”
大牙想起当时的场景,那叫个狼狈,特别是后排那姑娘的眼光,真的叫人欲哭无泪啊,“唉,不说了,说多都是泪啊!做好准备迎接我吧。”
“我服了你!赶紧过来办吧,别成了另一个孙志刚。”对于大牙那副尊容,吴晨还是比较担心的,跟他走在路上,可没少让警察叔叔拦住查身份证。
这货的户口留在广府,每次身份证丢了都得回广府来办理,估计办证大厅的小姑娘,都快以为这小伙子对自己有想法了。本来周末是龙泽要办婚礼么,正好请假提前一天过来。
“成!到时我去接你!”吴晨说着也挂了电话,外面实在是热得不行,这才讲了一会,汗都出来了,实在懒得跟着家伙废话!
收了电话,正要往回走,突然见到门口一侧蹲着两个脏兮兮的乞丐。老头看着七八十岁模样,许是走累了,靠在柱子上休息,两眼无神的望着马路上空。小女孩看着不到十岁,趴在玻璃橱窗前,看着里面吃饭的人,两眼放光。
吴晨没来由的心里一软,一股酸涩涌了上来,正想上前,却见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员工走了出来,“去去去,别呆我们这里!”
“哦”老头吓了一跳,收回目光,挣扎着站起来,拉着女孩就要走。
“爷爷,我饿……”小女孩也是挺乖的,跟在老头后面,一边频频回头,一边低声嘟囔着。
“等等。”吴晨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