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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在想,自个儿该答什么?
“好了好了!少婆妈了!不就死吗?我们哪个没那一天的?只要觉得值,这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对不?”
话音未落,突然,小兵只觉肩头一沉。一惊之下方知是赵兵头两手,正牢牢的抓着他的肩。
“李全,”收了痞相,赵兵头一脸认真,“保护好将军,算是替那笨小子完成遗愿,成不?”
“……”喉咙一涩,李全颤着声挤了半天,才软软的吐出一字,“好……”
伤势(补全)
可赵兵头听他这一声答得软绵无力,神色一暗,似是不满。不过终是忍下了,单手夹着李全的脖子,把他一同拽下了山。
山下,自是等着他们的杨左。上下打量两人一番,这位副将一脸和气的问,“李全,为何没有放箭?”
小兵挺胸,“我只有一箭,若是射杀了敌将,敌军伏兵也伤了将军,划不来。”
杨左听了,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原来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只给你一箭……”
小兵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能讷讷的干站着,手心又渗出冷汗,涌进伤口,一阵抽痛。
好在,杨左未再为难,看了眼李全滴嗒着血水紧握成拳的手,“先下去包扎吧?该赏该罚,全凭将军处置。”
事已至此,李全暗松口气同时,也只能感慨自个儿的运气不坏。
其实,不光李全,这场首战对征远军而言,也确实运气不坏。
不知为何,敌方将领只带五万人马驻在谷。道后方。当初西狄选此地叫阵,一则怕以寡敌众,二则,心怀鬼胎。如今看来,连此等暗招都使了,怕是铁了心的想取征远侯的项上人头。
“只可惜那将领也实在是笨得可以,你想得出的招式,别人就想不出吗?更何况咱们将军身边可有只成精的狐狸在,哪容他随意算计?”
是夜,赵兵头在帐中绘声绘色的冲着还未轮值的小兵们,话着当时情形。俨然不知,他口中的“狐狸”正与李全站在身后,抱胸听着,笑咪了眼。
有人拉了拉赵兵头的衣摆,却被他一掌拍落,“别打断老子,正兴头上呢!”
语罢,执起一根长棍充作“乌蛟”,一阵左晃右摆,舞得倒煞有其事,继续开唱,“话说咱们将军那是神功盖世啊!‘嗖’的一枪入喉,竟然把敌将的尸首挑了起来,悬至半空。顿时,就把那些西狄蛮子给吓得屁滚尿流,乖乖夹着尾巴跑了!哈哈哈!你们说!厉害不?”
“……”只可惜,唱得再美,也无人应声。
“喂,咋不鼓掌?老子说的不好?”见四下无声,赵兵头不干了,提起一旁小兵偏要让他评理。
可怜的小兵一脸哭丧,夸也不是否也不是。看着他那样儿,李全倒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滋味儿。
结果,“啪啪”,廖廖数下,杨左十分捧场的夸道,“不错不错,神形俱佳,引人入胜。赵头,等退兵后我介绍你去都城茶馆说书,保证满堂喝彩。”
顿时,那后仰的腰板猛的一偻,赵兵头转身满面谄笑,“呵呵,杨副将,你咋来了?快坐快坐啊!”顺便,给了一旁的李全一记眼刀子,咋不喊他一声!
李全冤枉的苦着脸,他也是在巡营时莫名的被杨左给捉来的,怪不得他啊!
杨左摆了摆手,褪了军服的他比起方军师来,更似是村里的寒酸秀才。“不了,只是将军要李全去一趟,我来领人而已。不过赵头,你刚才可说错了一件事。”
“啥事?”
“那些西狄兵士不是被将军给吓跑的,是接到军令,自个儿退去的。”杨左看得真切,西狄几里外的军旗已然舞动,挥着的是迎战旗号。
正待他和韦右也打算布阵迎击之际,那号令却随着风向一转,从进,改为了退……
“自个儿退去的?”赵兵头那时和李全在山上,看不真切,便一脸的疑惑的接上了话,“这是为啥?”若牵出那二十万大军,此战对征远军而言必定万分凶险。
“这可猜不透。”杨左笑得如三月暖风,“那西狄逍遥侯可是四国皆知的千年‘狐精’,道行比起我来,可高深许多,不好猜啊!”
“……”
赵兵头嘴角抽搐,答不上话。而李全在旁,更是憋笑憋的,险些岔了气。
杨左倒不介意,话锋又是一转,“所以赵头,记着,这鼓舞军心是行军必备。但切记,莫不可轻敌。这西狄将士个个骁勇善战,可不是省油的灯,懂吗?”
此话一出,帐子里的小兵们莫不肃然起敬,连连点头敬畏的瞧着征远军中赫赫有名的“狐狸”副将。
连赵兵头也是一脸景仰,“是是是,副将您说的真是太对了!小子,跟着好好学着点!”说着,便一脚把呆愣的李全踢出帐子,恶声恶气的,“还不快随副将出去!呆在这儿干啥!”
李全委屈的眨眨眼,杨副将则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施施然的步出了帐子,还了赵兵头他的官威。
走在路上,李全终是止不住忐忑不安,疑惑的问,“杨,杨副将,将军派你来叫我……是,是不是打算罚我违抗军令了?”
杨左觉得有趣,反问,“若要罚你,为何是我来而不是韦右?”
李全一想也是啊!连忙飘飘然的笑问,“那将军是要赏我吗?多少铜板?”
可杨左却还是摇首,反问,“李全,你还记得你另一职责吗?”
小兵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悟道,“对了,我还是将军的小侍!”
轻颔首,突然杨左凑到李全的耳边,轻轻巧巧的咬了一句,“将军都受伤了,你不在旁侍候的,外个看来又成何体统呢?”
“什么!您说将军他……”李全一听,惊得几乎跳起。可刚嚷至一半,却见杨左食指竖在唇上,示意噤声。随即一双平凡无奇的眼竟掠出道道精光,直视着李全。
他边指着脖子边吓唬着,“李全,这扰乱军心的事儿可是要被砍头的。”
于是,小兵连忙捂上嘴,不待杨左再发话,撒开腿的就直往将军营帐跑去。
到了将军帐内,刚掀开帘子,扑鼻的便是一股子甜腻的膻香味。小兵不禁一呆,出了帐再仔细打量一番这才确定自个儿没跑错地方。
可是,李全记得牢牢的,这将军可不是方军师啊,他帐中从不燃这种乱七八糟的味儿。
迟疑之际却见内帐走出二人,正是韦右将及区军医。李全也顾不上行礼,连忙上前打听,“韦副将,区军医,将军的伤势如何?重吗?”
结果,韦右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狼狈的侧过头,就是不看着这小兵。
而后者也尴尬,只因这平时总是吼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一介武夫,现下居然红了鼻子红了眼的,活脱脱成了一只小兔子。
可刚想到这儿,李全的心窝儿一颤,你说这韦副将为何会哭成这副模样?
一想到这儿,这眼便瞪得大大的,惊惶的直盯着一旁的区军医。想问,却又不敢问。
好在,区军医善解人意的答了话,“没事,将军只是被暗镖给伤着了膀子,我给他缝了伤口,灌了药,睡两天便没事了。”
抚着胸口长吐口气,李全这悬着的心才放下。可谁知,一旁的韦右将不甘的插了一句,令得李全这心又〃咝〃的一声,吊了起来!
“没事?这叫哪门子没事!这镖里不是有毒吗?!”
区军医连忙接下,“这毒早已除尽,好在并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韦副将,我保证明个一早儿就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将军,成不?”
于是,李全这吊在半空的心,又稍微安定了一下。
可结果这韦右又瞪着那铜牛般的眼,提着军医衣领,低吼着,“将军现在人都烧着,你还叫他明个儿蹦?!”言辞之间,仿若这区军医是那校场上的冷面校官,不顾他人死活。
顿时,区军医也气了,满脸络腮胡子几乎根根竖起,看得李全这心七上八下,连忙打岔,“区军医,我能进去瞧瞧将军吗?万一他需要人侍候咋办?”
区军医听了,点了点头,顺便又给了李全一块布巾及一小瓶子药粉,不顾韦右在一旁横鼻子瞪眼的,叮嘱着,“万一将军半夜醒来又想回案上查看军事的话,你就在这布上撒些药,直接往他口鼻上捂就成了!”
“……”可李全眨巴着眼,一副可怜相,“他,他可是将军啊!”
军医还是点头,又疑惑的反问,“将军咋了?将军也是人啊!这都伤了还不休息,铁打的都受不住!”
小兵听了,胆小的又瞄了眼韦右,见对方没啥反应,这才大胆接过,转身猫进了内帐。
结果一进去,他便明白为何帐子里会燃着香炉——为的,便是阻隔这一股子血腥之气。
虽然浅淡,但对狗鼻子的李全而言,却也清晰不过。心尖还是一颤,暗想,这一镖下的真狠啊,估计都卡进骨头里了吧?
怪不得杨副将不许他声张,说会扰乱军心。虽然不知发生何事,可是将军本身便武艺不凡,又身在各将士的护卫之下,居然还是伤着了……
李全神色有些黯然,江爷,您在这里究竟留下多少手啊?
恍惚之间李全似听到外帐没了动静,军医和韦右都退了出去。小兵想了下,这帐子里乌漆抹黑的看不清将军情形,于是便又挨着床头听着将军低浅的呼吸,坐在地上。
不知不觉,小兵嘴角微勾,傻笑着似是又想起前几日的情形。那时他问将军能不能带他们打胜仗。结果将军连个客气是啥都不知的直接应了下来。
那时的李全,还只是李全。白凤没有暴露,他便是李全。
只是现下,想着那张已经吞入肚中估计也拉干净的纸条,李全便再也笑不起来了,轻叹着,〃江爷啊江爷,小的该怎么和你交待啊?”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吟。李全连忙转身,却见将军已然睁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正定定的望着他。
顿时,惊得小兵一身冷汗。帐内鸦雀无声,李全喉结滚动伴着外帐呼呼风声,异常清晰。
过了半晌,见那又美人眸子依旧定定的望着他,连眨也不眨之际,李全这才鼓起勇气,轻喊了声,“将军?”
二字
其实这樊落身上的药性还未过,只是淡了些许,可臂膀处却传来阵阵抽痛,便再也睡不踏实。
迷蒙之中,似听有人在耳边唠叨,就又清醒几分。可伴着的,却是头重脑轻,意识迷蒙,睁开眼见着的景象也全是一片混沌。
直至那人就着他的耳,颤颤的问了一句,“将军?”
樊落,这才逐渐清明起来。
听着这不婉转莺歌,也不清丽动人,风割似的粗砺嗓音,眼前看到的却是一抹黑。须臾,才看清有对黑白分明乌溜转的眼正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
“……李全?”恍了会儿神,意识朦胧之际,将军才想起这对眼是谁的。
可接着,便是一串连珠泡似的询问,“将军!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哪儿痛?口渴不?要不要喝水?”
顿时,樊落眉头又是紧拧,耳际嗡嗡作响十分不适。
“将军,头疼吗?”扰人的声音又在耳际响起,催吐着热气。可接着,一双手便轻按着他的额头两侧。指尖微凉带着厚茧,触感如沙石摩娑,却奇异的,渐渐缓去了头部的钝痛。
“呵呵,将军,是不是舒服了些?以前小的妹子经常犯热头痛的,全是小的按的。”
话语憨直,带着邀功,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樊落即使闭着眼,也能想像这小兵的一脸傻笑。
有何事,值得如此高兴?樊落疑惑了,当初他年仅十四便大挫南蛮各大部族,安定边疆,封侯封爵。
那时府里的胡伯怕也是如此雀跃,说着要请满朝文武来府中大肆庆贺一番。那时自己不解,反问,“有何可贺?驱逐蛮夷,稳固大金江山,本是我等职责所在,理应之举。胡伯,这又有何可贺?”
那位看着自己长大的百半老人,笑得似是秋菊的脸庞便刹间凝结,生生的凋零。
樊落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却不知错在哪,时间久了便也没在意。直至现下这个小兵又问,“将军,您舒服些了吗?”这语气中满含殷切。
樊落沉吟片刻,才缓缓的吐出一句,“嗯……”
“呵呵,”顿时,小兵又是一阵傻笑,声音讨喜着,“将军,这发了热的人得多喝水,这样才舒服些。将军,您要不要喝点?小的给你端来?”
轻轻颔首,算是应了。
于是又是“啪啪”轻响,那人掀了帘子就出去了。顿时,少了那聒噪,这四周的空气似是都冷了许多。
好在,那人是要回来的。想到这,樊落莫名轻松,连着臂膀处都不再那么疼了,呼吸变得轻浅。
不一会儿,那人又奔了回来,帘子掀起之际似乎被绊了一下,脚步重了,“哎哟”低呼,才堪堪的稳住,忙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将军?”
可这回,樊落觉得舒服了,便懒得回他。
过了片刻,小兵迟疑的声音又在耳际响起,“将军,您真睡了?”
樊落还是不答。
结果那人很是为难,自言自语,“睡了啊……可好歹得润润唇啊,这都快干裂了,咋办?哎,有了!”
突然,那人低呼一声,只听一阵“窸窣”衣料抖动,接着,一块染药的布巾竟直直的蒙上了自己的口鼻?
樊落大惊,却不动声色连忙迸息,他想知这李全究竟打的是何鬼主意。
不久,布巾挪开,又传来小兵低语,“该差不多吧?区军医好像只捂了一会儿就把方军师给放倒了……应该差不多吧?”
正当樊落疑惑什么差不多时,突然,只觉唇上一湿,随即一绵软之物便轻轻覆上,极轻且极柔。
温湿之气,伴着青草之味吐在面上。粗砺掌心抚着他脸颊,像是碰触易碎之物,小心翼翼,细细摩娑。额头轻抵,微凉之感伴着清爽,顿时顺着相贴肌肤缓缓注入四肢百骸。
更令樊落一阵心悸的,便是那人的双唇缀着水珠,如羽毛轻抚,擦着自己有些干裂的唇瓣,缓缓润泽。
一如那日满嘴酒香,香麻酥软,顺着喉部沁入心脾,堪比上等佳酿,令得樊落不忍松手。而现下,这美味却扰痒似的凑在樊落唇边,暗含诱惑,岂有不吃的道理?
可那平时看着呆傻的家伙,竟先一步动作,紧抵双唇微微开启,竟带着自己的开了一条缝。随即,一条柔滑之物轻扫唇瓣,继而探入,轻舔其牙根薄肉之处,细细抚磨。顿时,一阵酥麻之感激得樊落腰际一软,恍着神,显些失了控。
而那傻子却浑然未觉,依旧不知节制,鼻间发出轻吟,身子微摆,竟避开伤口轻压在自己身上。顺势,那舌便侵入自己口中,直抵内部。
正当樊落再也无法听之任之,刚想睁睛斥退之际,一股清凉之感竟顺着那人的舌尖,缓缓的滑入咽喉之处。
顿时,那如火燎般的地方,顷刻间便凉了下来。伴着幽幽青草之味,抚平了自己心中那难耐的躁动之感。
身子,似乎不再沉重,变得轻灵。粗糙指尖轻抵着额际,消去了那阵阵钝痛。哪里有压在身上的身体有些沉重,可却意外的温和,驱逐渐了深秋夜凉之感……
总之,并不讨厌——这大概就是樊落现下心中,唯一所想的。
可李全自是不知,他只当将军早被自个儿给迷晕了。抬首拭去唇边水渍,小兵望着身下美人泛着薄红的双唇,透着水光莹润亮泽,恰似那村口张大妈最善的红烧肉。
再看看美人双颊因为烧着而透着鲜亮红晕,衬着自己的一双黑手,更显得这肌肤盈白如玉,似是透明的一股。
瞬时,李全猛吸口水,又瞄了一眼另一手端着的碗。里面水光清澈,晶莹剔透,颤抖之间,尽显得无限春意。
舔了舔双唇,将军特有的清莲之香缠绕不已,久久不散。于是,李全拧着脸万分苦恼的说着,“这,这光一口不够吧?将军这唇都快裂了……反正,反正将军也不知道啊……”
于是,低首又是含了一口,闭上眼俯下身,继续尝着这美人香。孰不知,闭眼之际,美人嘴角微勾,轻轻柔柔衬着额间红印,似那唇吻,香甜糯软,意味流长,久久不散……
第二日一早,李全自是神清气爽,弄得赵兵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将军则烧退端坐在案前,披着一件外衣,身后青丝早被李全给打理干净。
区军医进来看了伤势,小兵也凑着热闹扫了一眼,却差点心痛的连眉毛都掉了。
白玉肌肤上缀着红色血布已是触目惊心,谁知当那布头换下之时,便露出那被包着草药,碗大般乌黑的伤口。
仔细打量,周遭经络纠结,凹凸不平,而伤口之处则深深凹陷似是被生生割下一大块肉。
区军医说这是净肉剔骨,这毒镖刺入骨头之中,必须刮下一层才能保万无一失。李全听了,想起内帐里满室血腥,这心都揪了起来。
江爷,对着这样的美人,您也忒狠心了吧!
一旁同样看着的韦右将,也是一脸痛心,“将军……您,您罚我吧!是我,是我护主不力!居然让那帮西狄蛮子趁了空!”说完,便腾的一下跪拜在地。
杨左将见了,连忙拽着他,“将军受伤一事不得外传,若是把你给罚了怎么交待?”说完,使着眼色问,“您说是不?将军?”
樊落眨眨眼,轻轻颔首算是应。
“可,可……”韦右坐在地上细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