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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群半有机物半机械物的种族身上,是被植入了兽类基因,兽类基因对气味敏感至极,刚才一定是强烈的情绪刺激得它大脑无法分析出他们气味和具体所在,现在它逐渐冷静了下来,不难找到他们的位置。
沅沅看得浑身陷入紧张,树干上的手指不由地狠狠往里收紧。赫德的手覆上,沅沅这才侧头看向一旁的他。侧脸轮廓英挺,眉目清俊,乌黑沉静的眸子也望着前方。这么看着,他竟然还给她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的感觉。
将近数十只庞然大物朝着这里涌来。无数的飞鸟虫兽惊慌逃离,被静谧的原始林所覆盖的星球终于热闹了起来。
它们在第一时间闻到了血液的味道,这无疑是一种令它们兴奋的味道,可以让它们失去理智。主人的怒喊在这一刻也显得苍白无力,它们只为食物而活,只拥有最原始的头脑和捕猎的本能。
首当其冲的两只将正朝着沅沅赫德而来的怪物扑到。它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液味道激发起它们潜在的兽|性。它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分食这只怪物。在这一刻,它们之间没有上下级的服从,只有食物的鲜美。它们在这颗星球上食素得太久了,久到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所以现在的机会,对于它们而言,是多么难得啊。
赫德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你待在这,别走。”话音刚落,他就离开了。
沅沅一时间没有在周围搜寻到他的身影,只好继续关注着前方的局势。越来越多的怪物开始分享那只已经无力挣扎的同伴。怪物们的主人面色铁青地向后退,他预感到有些不妙,失去了控制的这些孩子,其实是最野蛮凶残的野兽。
它们的本质还是恶魔,他不可能控制得了,哪怕是在这颗星球上的这几百年,他也是通过为数不多的事物来间接掌控它们的。被他完全收服的怪物并不多——现在,局势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他要离开,要离开这个噩梦般的星球,回到他的母星。对,回到他的母星,他也知道那些雇佣军的飞船在哪里,对,他很容易就能离开。即便复不了仇,这些家伙,这些待在这个星球上自相残杀的怪物,也会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大人这是,要往哪走?”
清冽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转身,他就见到倚着身旁树木的赫德,以及,他手掌中冷利的匕首。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垂死挣扎般地嗤笑。
“怎么,你是来求饶的?”
赫德眼神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很好奇,你只不过是普通的种族。怎么会和这些怪物在这颗星球上呆了数百年。”顿了顿,他不解道,“竟然还成为了它们的领袖。”
“因为它们都是我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突然很轻,“全部都是。”都是他费尽了一生心血制造出来的孩子。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它们可是杀人不见血的野蛮动物。”他突然轻松地笑道,“很快,它们闻到了不一样的陌生气味,就会不管不顾地抓来,吃掉。”
闻言,赫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也是,既然如此。”
他挑眉道,“那就让我见见你这些孩子对你的忠诚。”
尾音刚落,男人的身体突然一阵剧痛,低头,赫德的匕首深深地划过他的身体,从右肩横跨到左腰。只是力道被掌握地刚刚好,不会让他一下子就死去。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他怎样都无法止住。这种徒劳感随着积聚的悲愤涌上心头。
他曾经是帝国最年轻的科学院院士。而立之年就被帝国予以重任,改造那些通过层层严苛选拔上来身强体壮的战士。到他手里时,战士们早已被洗脑任他处置,于是,不断地进行机械改造,各种不同的基因被注入他们年轻的躯体,只为了创造出最强大的战斗机器。
起初,他不觉得这种改造术有什么不对,越来越深入后,他才深感有悖常理。他并不是刽子手,他只是忠于帝国而已。于是一遍又一遍地,他这样重复地告诉自己。
最后,他完成了。
帝国却并不满意。因为这些孩子难以控制,他们已并不是它们,已经成了怪物。
实验失败,帝国将他们扔在这颗适星。还对外标志是颗禁入适星。
数不清的百年,他对帝国的忠心死了又复燃,最后终将湮灭。于是,他只能想出一个办法来终结这一切,告诉世人他的痛苦,那些孩子的痛苦。就从那对探险者情侣来到这颗星球的那一刻起,他心里的魔早就关押不住了。
那个女人在他身下痛苦地一遍又一遍地□□着。但那又怎样,比得上他这数百年来无人可诉漫无边际的痛苦、怨恨吗。比不上的。他对自己说。
他要复仇。这个魔狂吼着,他要复仇。
鲜血染透他的身体,数十个孩子向着他的鲜血奔来。他突然想起它们曾经的面孔,那是一张张多么年轻活力的、愿为帝国生死的面孔啊。
他轻轻闭上眼睛。
帝国啊,我何曾不为你效劳过?
男人的身体被怪物们争前恐后地争抢,四肢瞬间被撕开,头身分离,被生吞进腹,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赫德擦了擦手上的匕首,绕过这群争食的怪物们。
解决了。不费吹灰之力。
五马分尸葬身兽腹——为他说出的那些话。
收拾完这些,他自然地想起来,沅沅还在那里等他。
……
就在这一幕发生后的十分钟,沅沅就突然被一股力拉扯,整个身体重心不稳地摔下。反应过来时,她被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
入眼的陌生男人眼神满含笑意,面容清秀,勾唇笑道,“王妃殿下,不如,到我们雇佣军母舰上玩玩?”
☆、第十八章
雇佣军男人极为谨慎,沅沅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他察觉到怀里的女孩在轻轻地挣扎、试探,坏心地向上微微抛了抛,朝着惊魂未定的沅沅道,“王妃殿下别乱动,我的手可是不听使唤的啊。”
半调笑式的警告没有让沅沅松口气,反而提起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你这样抱着我挺不舒服的。”只有他放她下来,她手脚伸展的空间才大一点,也方便构思如何逃脱。
他似乎是叹了一声,“我难得这么,怜香惜玉。”话音未落,沅沅突然觉得尾椎一下刺痛,竟然就这么直接被他扔到了地上。真是脾气阴晴不定。沅沅瞠目结舌之余,男人那张吊儿郎当神情的脸靠近,面容清俊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笑意。
突然,右手被他高高抬起。伴随着金属声的“咔嚓”一下。沅沅惊呆了。
他直接拿出了金属手铐,把他的左手和她的右手拷在了一起。男人懒散地拉了拉左手,随即牵动了沅沅的右手,口吻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走吧,王妃殿下。”
只能另寻机会了。沅沅对自己说。她不可能傻乎乎地就让他把自己“送到”雇佣军母舰。以前的她会挣扎,逞论如今的她了。现在,沅沅还希望能得到点有用的信息,先衡量一下对方对她究竟是抱有怎样的打算再做决定。
“是谁给你们酬劳,让你们来暗杀的他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反正我也是牺牲品,让我死个明白,不好吗?”
“也是。”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耸肩摊手,“可惜我并不知道。”他只是执行这个任务中一个小环节里的小喽啰而已,他哪知道那么多。
但现在,他只知道,就算没抓到赫德,抓到了这只不明种族的人形王妃殿下,回了雇佣军后,说不定他的前途会一片光明。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摩拳擦掌起来。他们一行共五人奉命来到这颗星球,没想到刚来没多久,队伍里的蠢女人就被掳了去,剩下他们四个人,两两组队,他的那位小伙伴后来选择与他分道扬镳。
对于他们而言,这既是一场杀戮又是一场竞争。
而身旁的人,就是他的赏金。
“其实我还很好奇,”沅沅疑惑地抬眼看他,问,“你抓我有什么用。他又不会上当。”
年轻的雇佣军男人“嘿”了声,“上头的资料里说,你是那位殿下费尽心思得来的,”他又打量了一下沅沅,遗憾道,“虽然并不清楚,你是怎么得到殿下青眼相加的。”
“上头的资料?”
“啧,不就是下这个暗杀任务的人。”他无谓道。反正他就知道这么点。
“说不定,我抓了你,才是有最大胜算的人。”说完,雇佣军男人迈开长腿,步伐又大又快,带着急切和喜悦。
沅沅被带的只能一路小跑,几次踉跄都快要摔倒,身旁的男人压根就不管。也是,她现在只是一件能够换取钱财认命的物品,他也犯不着为她浪费时间和精力。沅沅艰难地开始整理思绪,从这个男人的话来看,暗杀赫德的人,应该是他的熟人。
回想起之前在皇宫中的日子,沅沅可以确定,知道赫德有了她这样一位王妃的人,极少。因为赫德甚至还没有在皇族中公开过这件事。不难想,应该是与希维皇族有关的人在皇宫中安插了眼线的。她现在身为赫德妻子的身份还没有被公开,但这位提供资料的人,却一清二楚。
这也说明,他对赫德以及她和赫德间的事情,了如指掌。
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用——□□篡位么。沅沅想起古代历朝历代的更迭变换,这其中的道理想来到了这颗异星也没有改变多少。仍然是权利、欲|望,让人的贪心无限膨胀。
在这其中,沅沅还真的可能只是一个牺牲品。假如她不为自己的命运挣一挣的话。显而易见,这位雇佣军男人抓她只是放长线钓大鱼,她是最好的诱饵,引诱赫德上钩。他们的目标还是赫德,毕竟他才是暗杀任务的主角。
这种情况下,沅沅只能是炮灰。如果运气好,赫德没有上钩想办法来救她,他们这些人会怎样对待她呢,或许会折磨她让他救她心切,最后大家一起玩完儿,这种情况下,她只是晚一点当炮灰;也有一种更可能的情况,就是赫德立即就来救她,然后他们玩完儿,这个情况就是她早一点当炮灰;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赫德不来救她,等待沅沅的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综上,她一定要想办法摆脱现状。
茂林间虫鸣声急躁,潮湿强烈的热力使人变得没有耐心。树林阴翳下没有风,周身的天地被暗色笼罩,沅沅稍微打起了点精神。身旁不断行走的男人忽然欣喜地吹了一记口哨。
她的注意力被引过去。
庞大的宇宙飞船映入眼眶,金属冰冷的线条与光泽在日光的照耀下有点刺目。沅沅又闭上眼睛。男人瞥了眼身旁的女人,她看上去神情恹恹的,似乎不太想说话。
无所谓,只要他能把她带回去就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些怪物的确都离开了看守飞船的地方。不过他也不想弄清楚,别人的生死,他更是不太在意。雇佣军么,只要在意自己的命就够了。没有谁能为谁,只有自己。自私,是雇佣军人生的第二信条。
第一信条,就是绝对服从。
把身旁的女人先一步推进飞船开启的舱门里,他扣着她的脖子,一步步地走。沅沅这才真正地紧张起来。真正的雇佣兵怎么会与猎物相安无事地嬉笑呢,他们的本质都是披着狐狸皮的恶魔。
没走几步,就被手铐上的链子给制住了。他低声咒骂了句,似乎是想解开手铐,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又再继续,依然维持原样。
他们来到飞船主舱室。沅沅看着他打开了飞船的操控面板,智脑开启,整个飞船内部船舱所有灯光霎时打开。男人坐在驾驶位上,双手要开启飞船时,才感觉到不顺利。他的一只手和她的手连在了一起。
这么看,还是有点麻烦,他还是得把她“拴”在另一个地方,免得她逃了。
只是——他挑了挑眉,免得夜长梦多,还是先启动飞船离开这颗星球比较好。目标定位好雇佣军的母舰,他们流浪的家。做完这些,抬头见到飞船主视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大气层,很快,他就能看见那无际无涯的黑色宇宙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极好。甚至,有点松懈。
他四下扫了一眼,主舱室里只有贮藏一些枪械武器的金属柜子,除此之外都是与舱室相连的操控设备。他不可能把她放到过渡舱那,太远了,不好掌控。还好金属柜子上的把手是个圆形镂空的扣环。
他颇为轻松地走过去,沅沅也被拉了过去。只见他略微蹲下身,沅沅被他手上向下的力一扯,差点没跪在地上。就在手铐动了的第一下,沅沅就敏锐地察觉到,他是要把她铐在这个柜子上,这样他既方便又能很好地监控她。
如果现在她再不下手,她就可能没机会了。
心口剧烈地跳动,手掌心沁出冷汗。他一低头解开她的镣铐,沅沅旋即手肘死命抵住他的脖颈,向下重重一压,男人吃痛地叫了声,眼睛充斥着怒意瞪着她。沅沅一只手仍然被手铐制住没法动,但她也知道男女力量悬殊。
可没想到会这么悬殊。他直接就扣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如同一只吃人的野兽,粗喘着气,有些心惊。沅沅脚是着地的,她瞄准了那处,没给他喘息调整的时机,就猛地踹上去。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这样狠厉地一踹,他霎时全身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沅沅扑上去,冰冷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
男人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你有枪?”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么柔弱的雌性,不仅会基础的格斗,还随身携带了枪。看来赫德喜欢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么。
沅沅没说话,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盯他,另一只手则摸入他同侧的口袋里。她顺利地拿到了手铐的钥匙。可是不能解开。
“打开它!”
她的手实际上在抖,她还没,正儿八经地杀过人形的智慧生命体。杀人,令她有种泯灭了人性的错觉。但是,不杀,她就没有活路。
在枪的胁迫下,他沉默着打开了。沅沅拿住那空了的一段镣铐,直接铐住他的另一只手。枪口依然指着他的太阳穴,男人开始不断地说好话,什么虽然为雇佣军卖命但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啊什么的,沅沅根本就不听。
她让他指路过渡舱。
过渡舱红色的圆形标志就在脚下。这是连接外面宇宙的‘门’。
“你之前把我扔到地上,我可没忘。”她的枪口又顶了顶他的太阳穴。
高大的男人罕见地紧张得汗如雨下。喉结滚动,他暗想,还好,看来她还没那么心狠。可能连人都没杀过。这么一想,男人稍稍平复了情绪,笑道,“行,那你看怎么着,能消火?”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什么苦没受过,还怕这一时么。
“扇耳光。”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又重复了一遍。呵,行。男人眼中幽暗而狠厉,应了一声,就开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重复着这屈辱的动作。
沅沅趁他还陷在这愤怒中时,空出的一只手摁下了一旁的红色按钮。
还在愤懑中重复着这动作的男人,耳朵充鸣,短暂却激烈地不断扇打耳光令他的感官迟缓了些。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掉入了宇宙中。
如同摔入了巨浪滔天的黑色海洋中。
红色标志是一扇门,打开,又再关上,这中间的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整个飞船只有她一个人了。危险过去,全身的弦霎时松散开来,她背靠着舱壁身子缓缓滑下去。
调整好自己,她才不由地想。
她该谢谢赫德的。
蓦地,船舱智脑的声音在中控端响起。
“还有半个星时,抵达母舰。”
☆、第十九章
沅沅怔了怔,随即意识到,她似乎还是在送死,只是时间问题。她有点颓然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过得可真精彩。
先是被强制带到了异星,见到所谓的未婚夫,紧接着是凶险的‘蜜月’,又在那颗居住着怪物的奇诡星球上呆了一天一夜,现在又是身处茫茫宇宙,可目标的尽头是她的终结,但她又似乎无力改变。
回想起之前,她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社会新人,实习生,最好欺负的那种。尽管过得不尽如人意,但好歹凡事有个退路和底气。现在呢,她的退路是什么,她的底气又是什么?
静坐了会儿,整理完思绪,沅沅暗想,不行。她站起来。不能坐以待毙,好歹还有半个星时,或许她微小的力量能去改变什么。她还要去见她的家人,再去看一眼地球。怎么能现在就放弃了。
智脑端就在主舱室,她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主舱室无人驾驶自动导航时,就是由端脑进行操控的。沅沅是第一次看到这艘宇宙飞船中的端脑,端脑以全息立体的人像呈现在她面前。
他站在驾驶室旁,双手垂立两旁,望着巨大视窗外的宇宙航行状况,那认真严肃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似乎是在指挥一场战役。沅沅走进来的第一步,他就转身朝她挥手,以一口标准的宇宙语道,“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如此逼真。沅沅有些叹为观止。仅仅只是一些轻微的不协调感,智脑简直就是这飞船的管家。她随即问他,“能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