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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好一点,他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对你更好。即使他的理智在提醒他,行了,到此为止。他心里还是会惦念,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给别人惹来了麻烦。
“我会没事的。”明锋安慰他,“做生意的人,认识的人总是会多一些。我托别人办事,别人从我这里得到利益。就像买卖一样,各取所需。你不用担心我。”
“鬼才担心你。”言幼宁没好气地把白菜扔进水槽里,“我只是觉得你要因为这个惹了麻烦,我欠你的人情就大了。”
“呃……”明锋揉了揉鼻子,这是……自作多情了?
明锋在心里小小地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表现,觉得跟言幼宁打交道心急是不行的。这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身上很有些兔子属性,过大的动作只会惊得他蹦起来跑掉。他这头越是热情洋溢,言幼宁对他的戒备心只会越重。
明锋干笑了两声,“我刚才开玩笑的。那啥,用帮忙么?”
“你洗菜吧。我先把排骨炖上。”
明锋立马卷袖子,“好,洗菜我最拿手了。”
言幼宁瞥了一眼他脸上兴冲冲的神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就算明锋会不会招惹麻烦,也不是自己这个平头老百姓能处理得了的。作为熟人,嘴里问候一下也就尽到义务了,别的还能干什么呢。
至于这顿饭,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就当是送别饭好了。
熟人么,应该的。
明锋走了,言幼宁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接通告、上培训课,公司放长假之前的这段时间照例是最忙碌的。因为马上要到春节了,培训课的老师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对学员们的要求也在无形中放松了许多。不过这个放松的尺度,对于某些没有天份的孩子来说,仍然是远远不够的。
比如言幼宁。
比如言幼宁的舞蹈课。
舞蹈课一直是言幼宁的心头之痛。一个人在艺术上的成就,天赋高低绝对是决定性的因素。不巧的是,言幼宁偏偏没有这根筋。再婉约柔美的动作由他做来也总是大开大合,不伦不类。老师很头痛,好吧,节奏感还是不错的,那试试牛仔舞这种节奏感非常强的舞蹈吧。
结果……
老师不得不承认,言幼宁真是一个很勤奋的孩子。他可以一个人躲在练功房里练得大汗淋漓,别人都下课了他还不走。
可惜的是,这种美德对他的天赋毫无帮助。
百折不挠的言坚强背着他的单肩包走出华艺的大门时,挂在大厅里的时钟已经指向了新闻联播的时间。
天色昏黑,路灯把空旷的路面也染上了一层亮晃晃的橘黄色。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时段,车辆行人都不多。言幼宁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炫银色的跑车。言幼宁记得车门打开的时候会向上方缓缓升起,如同夜色中展开的一对翅膀,有种男孩子都会喜欢的、非常酷的感觉。
关宇飞就靠在车门上,低着头抽烟。大冷天的,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夹克,从侧影看去很几分单薄的感觉。
言幼宁脚步顿了一下。
关宇飞抬起头,甩掉手里的半截烟头,朝着他大步走了过来。离得近了,言幼宁才发现他的肩膀一直在微微发抖。
言幼宁心里忽然间有种不那么美妙的预感,“你是在等我?”
关宇飞在相差两级台阶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言幼宁飞快地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夹克,夹克很薄,但是领口翻出的毛皮却是最上好的材料,他应该不会感到太冷。可他还是在不停地抖,像是冷极了的人,怎么都无法停止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
言幼宁蓦然心惊,“是……是出什么事了吗?”
关宇飞的脸一半被身侧的路灯照亮,一半沉浸在阴影里,清秀的一张脸被半明半暗的光线硬生生地渲染出几分肃杀的感觉。
他微微抬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言幼宁,表情一片茫然,“言幼宁,我要遭殃了。”
“嗯?”言幼宁张了张嘴,遭殃?遭殃是什么意思?
关宇飞的身体抖了一下,像是从深思中清醒了过来,眼中渐渐漫起隐忍疼痛的表情,“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
言幼宁被他的眼神吓住,下意识地答道:“当然……”
关宇飞点点头,似乎想冲着他笑一下,然而那个浅浅的笑容还没有成型就飞快地消散在了寒风里。他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穿过人行道,上了他那辆炫目的跑车,一阵风似的走了。
言幼宁,“……”
本来以为能搭个顺风车回家呢。结果这熊孩子就这么跑了,反倒让他有些担心起来——
34、变天了
关家果然出事了。
两天后的清早;言幼宁下楼买早点的时候路边报刊亭,随便一眼扫过去就看见大报小报上满满当当都是关宇森父子俩的大头像;虽然大同小异;但不外乎都是“豪门恩怨”、“父子反目”之类博人眼球的耸动标题。
言幼宁买了几份报纸翻了翻;内容也都大同小异,说关宇森在酒吧里为了个侍应生跟别人起了冲突,把人打进了医院,被请去警局喝茶。关政安为此大动肝火;父子之间的感情产生裂痕云云。几分报纸都或多或少地提到关政安对于关宇森的不满,而且这种不满并不是最近才有的,而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关宇森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去国外某大学深造;关宇森进入董事会之后独断专行;自作主张;关宇森因父母分居;生母唐静怡避居郊外对父亲心生不满……
言幼宁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很久;醒过神来的时候,豆浆都快要结冰了,油条看起来也蔫头蔫脑的,完全没有了刚出锅时诱人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没有了食欲。言幼宁把报纸卷起来塞进早餐袋子里,一股脑都扔进了垃圾箱。
不知道别人看到历史重演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言幼宁此刻只觉得麻木,就像头顶上飘着一团乌云似的,让人透不过气,却又不知道该对它做出怎样的反应。
或许旁观和亲身经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言幼宁甚至无法确定关家玩的这一手掩人耳目是不是与前一世完全一样。他只知道当年穆坤告诉他关政安和关宇森闹翻了的时候,他心里着实惊慌了一阵。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心里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预示着什么样的灾祸,更多的是觉得难过,因为家里的另外两个成员不再坐在一起吃饭、不在一起聊天,一起外出参加活动。然后,关政安在他面前开始不掩饰对关宇森的失望,再然后,他开始带着自己出入公司,开始在媒体面前露面。
言幼宁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滋味复杂到难以言喻。
关家就像一个恐怖的漩涡,言幼宁无比庆幸自己置身于漩涡之外。而同时,他心里又难免会有愧疚的感觉。那天晚上关宇飞跑到华艺的楼下来找自己,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现在想来,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许,正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才迫使关家父子不得不把所有的计划提前实施。
言幼宁不知道关宇飞到底知道了什么,不过他心里已经生出了疑虑,总好过自己当初一无所知。这个孩子年纪与自己相仿,但他看上去要比自己有更多的生活经验,当然也远比自己更精明。言幼宁心想,或许他的这份精明能够让他平安地度过这一场飞来劫难吧。
自从关宇飞出现,言幼宁就一直觉得自己跳出了关家这个大漩涡。没想到这个漩涡一旦旋转起来,他这个外围小蚂蚁的情绪还是会受到影响,随着漩涡带起的波浪上下起浮。这种感觉让他分外郁闷。更郁闷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关宇飞的底细,也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就算担心也只是瞎担心。
郁闷了两天之后,言幼宁不得不暂时放下心里的担忧。因为,他演艺生涯里一个重要的日子来临了。
一月二十日,电影协会年度电影节颁奖的日子。
虽然他的牛逼经纪人凌傲在N天之前就开始给他打专治飘飘然做白日梦的预防针,而且还一天打好几针,但是到了颁奖这一天,言幼宁还是觉得心神不定,魂不守舍。下午下了课顾不得洗澡就火烧屁股似的催着小丁送他回家。小丁被他气得笑起来,指着手表告诉他距离颁奖晚会还有好几个小时,这会儿爬着回去都能赶上看现场直播。无奈言幼宁坐不住,到底还是催着小丁把他送回了家才算安下心来。
时间确实还有点儿早。言幼宁神经兮兮地打开电视,调好频道,然后才跑去洗澡换衣服,随便给自己弄了一口吃的,什么都收拾完了也才六点多。
夜色降临,晚会终于开始。各个奖项陆续出炉,《赌石》不出所料成了电影节最热门的影片,一举拿下了三座奖杯:最佳剧情、最佳导演以及最佳男主角。言幼宁获得最佳男配、最佳新人两项提名,最终却花落别家。
毒舌经纪人的预言再一次一语成谶。
这是预料中的结果,言幼宁仍然感到失落。
关了电视,言幼宁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在阳台上,又把一早就拿到阳台上晒着的淘米水给家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一点儿。毛毛的松球都已经收拢成了小小一团,大毛毛也略略有些收缩,两盆花挨在一起的样子还真有几份相依为命的感觉。
言幼宁轻轻摸了摸大毛毛和毛毛的小树干,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大一点儿的花盆把它们移到一起去呢?不过他没有养花草的经验,像这样的微型植物又都娇气得很,他得上网查查资料或者找个明白人问一问才行。
餐厅里风信子看起来要结实的多了,其中一盆的叶片已经长到了三寸多高,叶片中央的一簇花蕾即将绽开,原本以为是蓝色的一盆,看花瓣却是浓艳的蓝紫色,散发着非常馥郁的香气,惹人怜爱。
或许是因为花房里的姑娘对他所说的花语太过震撼,言幼宁每次看到这几盆花,心情都非常复杂,有一种冥冥之中注定了什么的诡异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正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悄悄地提醒着他那些他拼命想要忘记的往事。然而那句话却对他影响至深,放下灵魂的包袱,得到幸福,这是何等诱人的字眼。
言幼宁轻轻摇头。
放在餐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言幼宁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起来。
“幼宁?”明锋的声音穿过电波,自千万里之外传来,在这寂静夜里,别有一种醇和安稳的意味,“睡了么?”
“还没。”言幼宁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刚起来吧。如果有晨练的习惯,他应该刚刚晨跑回来,正要去吃早饭。
“晚饭吃的是什么?自己做的吗?”
明锋在电话里的语速比平时说话略缓,听起来有种慢悠悠的感觉,懒懒散散的,让人听了不自觉地就像找个地方歪一歪。言幼宁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答道:“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方便面?”
“不是方便面。”言幼宁解释说:“是从卖馒头的店里买回来的那种干面条,还加了鸡蛋和青菜。”
明锋低声笑了起来,“比方便面好吃吗?”
“当然。”言幼宁不解地再瞟一眼挂钟,他那边应该是早晨了,这一大早的他没有正经事做吗?非要跟他在这里东拉西扯地说一些没营养的话?
明锋笑完了,语气也变得正经了一些,“苏桦刚把电影节的获奖名单发给我。”
“哦,”言幼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电话实际上是他特意打过来安慰自己的吗?
“你今年才十九岁,真是年轻。”明锋半真半假地感慨了一下,“而且这是你的第一部影片,我认为得到两个提名已经是不可小觑的成绩了。要知道,这可是电影协会颁发的奖项啊。”电影协会的奖项意味着专家的认可与接纳,这种肯定对于言幼宁这样的新人来说,远比票房上的成功更加鼓舞人心。
“我明白。”言幼宁抿着嘴笑了笑,“不会想那么多的。”
“嗯。”明锋大概听出他声音里没有过多的负面情绪,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想要什么礼物吗?我带回去给你。”
言幼宁忙说:“不用了。”
明锋又说:“那我可以要点儿礼物吗?毕竟快过年了。”
言幼宁,“……”
你是我侄子吗?过年还得给你发红包?
“等我回去的时候,能不能上你家吃顿饭?”明锋厚着脸皮提要求,“做排骨汤就行,别的菜都不用做。”他在言幼宁家里吃山药炖排骨的时候,觉得味道很一般,就像言幼宁说的那样:做熟而已。但是回到父母的家里,吃着保姆做的排骨汤,心里却又开始一遍一遍地回味言幼宁做的饭菜。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儿。
言幼宁心里各种吐槽。丫的,和着这货越洋电话打过来,还拿他没得奖的事儿安慰了半天,都是为了排骨汤做铺垫呢?!
“我的手艺有那么好么?!”言幼宁压根不带信的。自己厨艺怎么样自己最清楚,也就自家那个长期节食的老妈会觉得不错。像明锋这种一周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混在各大酒店吃吃喝喝的人,会觉得好吃才奇怪了。
“手艺也就一般。”明锋实话实说,“不过我想吃你做的那个味道。”
言幼宁呆了一下,耳根微微热了。这……这是被调戏了吗?
明锋还在不遗余力地解释,“我是认真说的……”
言幼宁轻轻咳嗽了一声,竭力想掩饰心里的那点儿不自在,不过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往上翘,“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明锋这一次答应的很痛快,“等下我要陪我妈和我姨妈去看画展……”
“等等,”言幼宁忽然想起了这几天一直在担心的问题,忙问道:“明锋你知道关宇飞的电话吗?”
“关宇飞?”明锋的声音一下变了,“你要他电话干嘛?”
“他前几天来找过我一次,不过没说什么。我看他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明锋的声音顿时严肃了起来,“幼宁你听着,关家的事你千万别插手。”
“我不是想插手关家的事。”言幼宁听出他要挂电话,急着替自己辩解,“我只是不太放心关宇飞的情况。”
“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好?”明锋觉得很奇怪,“你们俩应该没什么交情啊。”
“是没什么交情,不过……”他要怎么跟明锋解释自己心里的愧疚呢?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本该是自己。正是因为自己躲开了那个位置,才让无辜的关宇飞被填补了上去。如果他最终会代替自己承受那样一个结果,言幼宁要怎么说服自己袖手旁观?
“你别瞎操心了。他现在能有什么事儿?”明锋加重了语气叮嘱他,“你也别去找他。想知道他的情况,等过几天我回去了再说。”
“你……”
电话里,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喊道,“Percy?”
明锋答应了一声,又冲着话筒说:“幼宁你听好了,你给我乖乖的,别惹事!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听到没有?!”
什么叫乖乖的?
知道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言幼宁很是无奈,“明白了。安心去看你的画展吧。”
挂了电话,言幼宁已然心神不定。
关家父子反目的戏码提前上演了,关宇飞现在的处境说的直接一点儿,那就是在狼窝里。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比自己更精明。
言幼宁心想,希望他能一直精明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报纸上来来回回讲的都是有关电影节的消息。获奖影片介绍、获奖者的专访等等,甚至还有一篇报道专门拨拉了一遍获得提名,最终却与奖项擦肩而过的演员。言幼宁也被提了出来,用十分惋惜的笔调夸赞了一番,认为他大有潜力,明年一定能捧回奖杯云云。
凌傲后来也打了电话过来,安慰加鼓励,捎带脚地通知他春节过后到剧组报到。因为徐正因的新片年后开拍,凌傲还提醒他放假期间记得观摩徐导的影片,以便尽快熟悉他的拍摄手法。
关家的消息在沉寂了一段时间时候又开始陆续见报。这一次,媒体的目光似乎集中在了关宇森的身上。带着一种打落水狗似的热情开始拼命发掘这位失宠太子爷的各种旧闻:关宇森几年前和朋友在酒吧里吸大麻被拘、关宇森的前后几任女友,以及关家父子不和已久的种种蛛丝马迹。
媒体这种絮絮叨叨的怀旧式的爆料在腊月二十三那天终于迎来了一波小高潮:按照华航的传统,关政安会在过小年这天在海晶酒店设宴,犒劳华航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缅怀一下共同创业的艰辛,再展望一下未来的大好前景。往年陪同关政安出席宴会的都是华航的太子爷关宇森,而今年竟然换成了刚刚认祖归宗不足一年的小公子关宇飞!
媒体立刻兴奋了起来。关家主母唐静怡近几年一直在郊外别墅隐居,很少在媒体面前露面。如今关宇森又明显失宠,关家这是要变天了吗?!——
35、以爱之名
过完小年的第二天;言幼宁托凌傲给他打听的事情就有了消息。凌傲一个做车行生意的朋友给他推荐了一辆二手的起亚狮跑,车况不错;才跑了五万公里;卖主价钱要的也不贵;问言幼宁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车。
言幼宁转天过去就把车买了回来,他还是个学生,手里的钱也有限,再说两年之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