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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变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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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跑回来看看娘,哪个娘养到这种不孝子,哪个娘倒楣。”她叹声抗议,唇型丰润完美的嘴巴不平地噘起。

“我拜托你,别再唠唠叨叨了。”黑焰扬声大叫,英俊的面孔全拧成一团,五官难辨。他还不够烦啊!要她罗唆。

“哟,还跟我大小声耶!”她老神在在地涂她的脚趾甲,管他天摇地动。这孩子的脾气不收敛点,总有一天她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米雅,发生什麽事了?”黑霆被儿子的吼声引来,神色慌张地冲进三老婆房。

“没事。”她朝老公娇媚地笑了笑,带勾的眼睛徐徐地溜了躺在床上的儿子一眼,才柔媚地转回。“只是某人的气压不稳,不打紧的。反正生儿如此,老母之过,我能平反些什麽?”她若无其事的叹声全是挖苦。

黑霆被她的眼儿这麽一勾,这才发现躺在床上郁卒万分的儿子。

“焰,你又来烦你妈了?”这个孩子难得郁闷,直通通的一个人,等会儿就好了。

“烦什麽烦,谁教她生了我。”黑焰抓过枕头埋着脸,沉闷地叫着。

“你这什麽态度呀!”欧阳米雅伸脚踢踢他,“好像你今天会受罪全是娘的错。”

“废话,难道你不该分摊着点?”他天经地义地吼叫。

“什麽叫我该分摊着点?”欧阳米雅微微挑动细眉,美艳的脸庞填满促狭,“我受气时,向你抱怨几句,为何你就受不了了。”

“你这种人会受委屈才有鬼。”他放开枕头,懒洋洋地侧起身,心情逐渐好转。

“什麽我这种人、你那种人,你的言下之意都是我在欺压别人罗?”她放下指甲油,懒懒地吹着指甲。

“难道不是吗?”他没好气地回嘴。今天如果他不是她儿子,说不定早被她面带微笑的给整死了,哪能苟活到现在。

黑霆好笑地走进房间,看这对母子之间奇怪的亲情交流。米雅天生热情大方,娇艳动人的媚脸永远带着勾人的笑容,悲也好,怒也好,她永远是圆滑地藏在心底。这样懂事的女人怎会生出焰这种粗莽的孩子来?

“好吧!好吧!谁教娘多事生了你。娘向你道歉好不好?心肝宝贝。”见儿子愁眉不展,欧阳米雅到底不忍了。她懒懒地移动娇臀,坐在儿子身边,涂满蔻丹的手指柔柔的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抚。

“老头,把你的女人带开,心死了。”黑焰拍掉她的手,翻身坐起。

“娘痛得要死把你生出来,澡都帮你洗过了,现在连摸摸都不行啊!”她自艾自怜地靠进老公怀,“霆,你说我值不值得?”

他快被这对老夫老妻之间的亲亲爱爱吐死了。黑焰冒火地瞪着他们。尤其是性好渔色的老家伙,一个人应付三个,居然每个老婆都治得服服帖帖,让人不得不服了他。

“别伤心了,不管值不值得,焰都已经二十九岁了。”黑霆安慰的口吻充满了不值的意味。

“说得也是。过了明年,我就不用负担他的怒气了。”她颇为庆幸。

“喂,你们越说越不像话,把我当牛蛇鬼怪,好像我很麻烦似的。”搞什麽鬼啊!他跑来这是为了纾解心情,可不是为了这些奚落而来。

“他总算有自知之明。”欧阳米雅夸张的吁了口气。“我以为他笨到听不出来我们在损他呢!”

“米雅……”黑霆撇开头偷笑,对老婆的作态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娘,你给我闭嘴喔!”黑焰威胁地将她拖出黑霆怀,抡起拳头向着她,“你对自己生的儿子没信心,干嘛要生。”

“因为娘爱你啊!”她笑嘻嘻地狂吻他,吻得他满脸唇印。“我的焰遗传了娘的美丽和你爹的俊俏,举世无双,娘每见一次就爱几分。”

黑焰反胃地推开她,抓起床单猛擦鲜亮的唇印。

“我要走了,再留下来我会杀人。”他忿忿地跳下床,踩着僵直的步伐离开。

“心肝宝贝,你不留下来陪娘吃一顿饭再走吗?”欧阳米雅哀怨地唤道。

黑焰停在门外,回身看她时,刚硬的下巴略略放柔,“你左一声心肝、右一声心肝,我哪有胃口,下次再说了。老头,好好照顾我娘。”交代完,他人就闪了。

他心还是记挂着她的。欧阳米雅感动的走到窗边,痴看着儿子的背影。这孩子长得真好,既英俊又迷人,他若肯三不五时回来和她聚聚,修些气质学分就完美得没话说了。

“他的心情好像很糟?”黑霆将她纳进怀,盯着跑车扬起的烟尘。

“焰就是这麽暴躁,直来直往的性子已经生了根,想改是难上青天了。”她轻柔地偎着他。“他的新娘,你帮他物色好了吗?”她微仰着头,娇滴滴地问。

“好了。”黑霆抚着她光滑如昔的小脸。

“能不能制伏这匹野马啊?我可不想他三天两豉跑回来发飚。”她为难地皱着脸,容华绝世的小脸哀哀泛愁。

“我看你巴不得他天天回来缠你。”他着。“一会儿嚷着要去他那儿住,一会儿要我派人去将他绑回来。你啊!口是心非。”

“我想他也是正常。他一年到头不见人影,不是到处去帮人家盖房子,就是去摆平那些别人家的恩恩怨怨,要不是就是四处去勘查黑家各地的产业。”她不依地嘟着嘴,小女孩般的赖在他怀,“好歹我就生这麽个儿子,我不疼着点,谁替我疼。”

“别忘了这个儿子我也有分。”黑霆佯装正经地喝道。

“不要再让他去和那些黑帮打交道好不好?”她旧话重提,“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为什麽要趟这种浑水。你的事业众多又繁杂,他的担子够重了,那些风血雨就别让他插手好不好?”儿子就这麽一个,她不看着点怎麽行。

“米雅,这不像是公私分明的你。”他叹着气,轻啄着她的唇,“你嫁给我的时候,就该知道这是祖宗立下的规定,也该知道我们的儿子将负担什麽样的风险,为何现在却……”

他不由得低叹一声。

“我知道黑家的先人曾受江湖人士的滴水之恩,继而扛起除奸扶弱、伸张正义的重责大任。问题是,时代已经不同了,现在的黑帮哪有以前那样讲义理。”她振振有词。“要黑家子孙世世代代做黑帮仲裁人实在不公平,你们光打理那些生意就够忙了。”想要世界大同也不是这般牺牲法。

“所以才要成立青焰门来分担责任。”他安慰地搂紧她,“放心,焰虽然直率却不笨,也够机伶,对我们的孩子要有信心。”

“对他我当然有信心,只是……”天下父母心啊!

第四章

那天没注意看,怎麽黑焰哥住的地方竟像几何图形,乍看还以为一个正三角形衔接了缺口的图形。这样诡异的设计,阴森又符合她想像中的狮穴,挺有创意的。

李洛心推门而入,没有踯躅。她绕着屋子打转,终於在屋後找到慵懒地躺在泥地打滚的小物。

“小物,早安。”她将一大早为迷你猪准备的笋子,连同藤篮放在离它一公尺远的地方,生怕一惊动它会不小心吵醒屋内的人。

“你是洛心小姐?”沉静的杨索拉开落地窗,动也不动地瞧着她。

“嗯。”李洛心被他壮硕的体型吓得目瞪口呆。老天!黑焰哥高虽高,总算瘦削;这人不仅高,体格更是魁梧如山,容易给人压力。

“现在才七点。”杨索面无表情地端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

“我知道。”李洛心蹲在地上,隐藏起本性,羞涩地不敢轻易动弹。

“焰少爷通常九点才会起床。”他平淡地说着,表情不见任何波动。

“我知道。”他维持这种空白的表情很辛苦吧?李洛心同情地回望他,眸光不再闪避,友善大方地投给他甜美的一笑。

“洛心小姐不用这麽早来。”他闪也不闪的眼神像摊死水。

人不可貌相,这人的外表虽然严肃了点,心肠却很好,她一向平等对待这种善良老百姓。李洛心刻意放柔了僵硬的小脸,加大笑容。

“叫我洛心就好。你的早餐。”她起身走近落地窗,将另一只藤篮递给他。

“我?”他平板地看着藤篮,读不出思绪的面容瞬闲闪过诧异。

“你是杨索吧?”他沉稳的态度、始终如一的音调,弄乱了她的肯定。陈妈说这间屋子除了黑焰哥和小物外,随侍在黑焰哥身旁的杨索偶尔会留宿。他大清早从屋子走出来,应该表示他住在这吧?

“我是。”杨索确认身分後接过篮子,将目光定在她柔美的小脸上。“焰少爷睡三楼。”他在提醒她什麽,却不愿明讲。

“哦。”李洛心不明所以地点了头,不怎麽在意他突然蹦出的话。“昨天我忘了问陈妈你喜欢吃什麽,所以熬了粥,但愿你会喜欢。”今天她六点不到就起来熬她最拿手的牛肉粥,虽然黑焰哥不喜欢她,但她还是由衷希望能藉此化解黑焰哥对她的轻蔑。何况既来之,则安之,总不好让年迈的陈妈为她张罗一切,佣人就该有佣人拿捏的分寸。

“洛心小姐为焰少爷费心就好,我的生活起居你不必挂意。我先离开了。”杨索离去前怪异地瞥她一眼,才拎着篮子静悄悄地步出屋子。

杨索的礼貌恰似一剂强心针,打进李洛心惶恐不安的心灵。她快乐地扬起笑容,注入活力与信心的小脸眉飞色舞,轻巧地将篮子一提,不曾犹豫便踏进空荡荡的屋子。

哇啊!这间屋子的视野真好,从这就可以看见壮阔的海洋,黑焰把面海的这面墙打掉,光线真好,当画室再理想不过了。李洛心雀跃万分地浏览屋内,目光被无数的建筑模型给吸引,有玻璃钢铁的摩天大楼、华丽的巴洛可建筑、具思考空间的美术馆、欧式宫廷、中式庭园……各式各样的模型,少说有四十件以上,无一不精致、令人喟叹。

李洛心赞叹着,轻柔的眸光忽然被面海的白色钢琴拉了去。她无法想像黑焰或杨索弹琴的模样,很自然将它当成装饰品。

边看边欣赏一切的李洛心,在一楼找不到厨房,顺理成章上了二楼。她从走廊右侧逐一找到左侧,都没有找到她要的厨房或任何保温的厨具,只好再往上爬。上了三楼,李洛心马上手足无措地看到黑焰满是浓馥睡意的俊脸,正不耐地盯着她。

她吵醒他了!李洛心即刻意识到那张不善的脸庞散发着什麽样不友善的讯息,吸呼刹那间收敛了许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犹豫地呆立在楼梯口。

“早……安。”她略微慌张地观察左右,敷衍地打声招呼。她没想到顶褛是完全开放的空间,更没想到他的床正对着楼梯口,也没想到她会吵醒他。她明明已把脚步声归零,怎麽还是吵醒他了。看样子他还不错嘛!警觉性很高,她还以为他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建筑师头衔只是砸钱买来好看、充场面的。

“谁叫你上来的,滚下去!”黑焰语出不善,明显睡眠不足的沙哑嗓音狂哮地弥漫开来。

李洛心让他一吼,“惊慌失惜”地吓掉手中的篮子,弄翻了精心准备的粥,洒在一叠看似重要的建筑蓝图上。

黑焰被玻璃破碎的声音敲掉睡意,眼睛充血地盯着地上的汤汤水水,一见到他随意置放在地上的建筑蓝图全泡了汤,再也忍不住跳起来咆哮了。

“你、这、白、痴!”他威胁着要冲向她。

“对──”站在楼梯口的李洛心,捂着嘴踉跄地後退,结果脚一踏空,道歉来不及说完整,整个人当真从三楼滚到二楼。吁!幸好她悄悄用手顶了几下,不然她的娇颜就肿了。李洛心无限柔弱地趴在二楼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黑焰见状,怒气沸腾的从楼上冲了下来,僵直地俯视着躺在地毯上的人。才摔几阶楼梯而已,她就软成那样。

“没死就给我站起来。”昨晚他受的窝囊气还不够吗?一大早衰到吐,居然会发生这种鸟事。妈的,看到她就有气!地上铺着长毛地毯,楼梯又没几阶,她要是因此香消玉殒,只怪她命薄,与他无关。

李洛心抚着头急急坐起,痛苦地将头埋进两膝间,想试探他同情心的底限在何处。

“别装了,起来。”姑妈耍他,他认了。她以为她是谁?

没救了,这人。李洛心不敢耽搁地猛跳起身,却因冲得太快,一时无法承受,不支地瘫向他。

黑焰直觉地抱着她,不意却被她的柔软和粉香吓了一跳。

“喂,喂喂。”他不悦地唉着,手指试探地戳戳她的手臂,没得到预期的反应,不由得冒火地扳过那贴在胸前的脸正想开骂,却见她原本紧闭的眼睛豁然大张。她在发现他们过分接近後,火速地跳出他怀,彷佛他得了一身不可见人的传染病。

黑焰不痛快地瞅着惨白的小脸。妈的,她那见鬼的表情是冲着他来,存心让他难看是不是?

“我……我马上上去收拾。”他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李洛心瘫靠着墙壁,籍由虚软调整她乱了好些拍的心跳。他的汗水揉和着海水的味道,真好闻;就是脾气特臭。

“废话!不是你去整理,难道我去?”黑焰转身踏上楼,将怒气发泄在八百斤重的脚步声上。

他的脾气为什麽总是这麽大?李洛心尾随他上楼,想善後却找不到可利用的卫生纸或抹布。

“我……呃……抹布?”她瞻怯地探向坐在床上猛瞪她的人询问。真想踹他几脚。

黑焰极力控制地斜睨她一眼,虽不发一词,颈项猛抽动的肌肉却骇人至极。

李洛心不明白他的沉默,静待数秒,连吞了几次口水,才怯怯地瞟了瞟他。

“没……有抹布,那……有没有拖把?”她将他的不言不语当成否定。他到底想怎样?她已经很没尊严的蹲在地上了。

他沉着脸滚进床,索性背过身去不理她。

“黑焰哥,你愿意将你不要的衣服借一件给我吗?”连抹布也没有,她又只穿了罩衫和短裤,总不能脱下来擦吧!鲁男子。

“不会自己想办法!”黑焰大吼。“不准直呼我的名字,听到了没有?什麽哥啊哥的,听了就想吐。”

“好歹都是一句话,你又何必那麽凶。”她有些恼了。就算她弄脏他的地板,他也不必如此,顶多赔他而已……啊!李洛心捂着嘴,忘了要结巴来强调她的柔弱和畏惧了,都是被他给气昏头了。

黑焰听到她流畅的反驳,简直气疯了。

“有种你再说一遍?”他转身坐起,气焰扬高。

“说……说就说。”好,结巴个够,烦死没耐心的他!李洛心一古脑地将所有愤懑丢出,“你……你又……又……不是皇……皇帝……凭……凭什麽……”

“他妈的!”黑焰果真被她凄惨的抗议声斗垮,夺梯而出,边走边咆哮,“限你在上午将地板和屋子打扫乾净,不然我会乐得拧断你的脖子,让你再也无法结巴。”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李洛心揉着撞疼的手臂,跌坐在地,无语问苍天。她真是活该没事找事做,自讨苦吃!

###当小物以鄙视的眼神、鄙视的鼻音,再次拒绝了李洛心准备的食物後,她告诉自己“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女儿志在四方,她一定会活到打胜仗那天。

“小物,你吃吃看,这是刚摘下来的玉蜀黍,很甜喔!”不死心地将四根黄橙橙的玉米放在迷你猪前,她尽其可能地柔声诱哄。它为什麽不吃她准备的食物?从昨天的笋子到今天的玉蜀黍,它一概是嗅也不嗅。猪不是什麽都吃的吗?嘴巴这麽刁,想必是有其主必有其畜。

“白痴女人,这是什麽?!”黑焰从屋冲到後院,全身燃烧着炽焰。他要发疯了,只要这个笨女人出现在他视线内,心中那把控制不住的怒火便熊熊燃起,两天下来屡试屡灵。

李洛心惊惧地抚着胸口,对他无时无刻的挑衅仍是适应不良。

“说话啊!”他大剌剌地立在她跟前,激动地挥着手上的衣服。明知道这是小物的杰作,他就是不爽的要把所有的错都算到她头上,谁教她是女人。

“你……你的背心。”他连自己的衣服也看不出来?不会吧!

“你再给我装傻试试看。”倏然低下音量,他阴沉地睇睨她,恨不得毙了她。

她只是据实以告,哪有装傻?李洛心缩着身子,迭步後退。他的剽悍气势真吓人,她不退後表示怯意,他一定会觉得权威受到挑战而发疯,这人可没什麽风度可言。

“给我站住。”她退个鬼啊!怕就别来,谁请她了。

“你……你要穿了吗?我……我喂好小物後马上洗。”她猛然打住脚。她只是先把衣服泡在漂白水,打算喂完小物再去洗,又不是丢着不洗,这样也值得他大吼大叫。

黑焰双手紧握成拳,为她的回答一阵痉挛。

“他妈的,我问的是这件衣服为什麽被丢在前院的地上,你看我不顺眼啊?”他生气地将在脚边磨蹭撒娇的小物抱起,避免错手宰了她。他可不想为区区一个卑贱的女人,造成自己终生的遗憾。

“前院地上?”李洛心呆呆地拂着柔顺的短发,无意间露出的绯红粉颊,柔柔亮亮,染着无邪的色彩。“我记得我是放在水盆……”她分明记得她花了一上午把一楼的家具都上了蜡,然後把黑焰哥的衣服都收进篮子,分门别类浸在不同的盆子,然後利用空闲整理杂草丛生的花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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