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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回山头村?我…我爸他们经常念叨起你,大家都挺想你,这次看到你去,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唔,知道了。”
“后天就是鬼节。”
“唔。”
“…”话已至此,苏北根本接不下去话,也没心思再去说什么。
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天色也越来越暗,苏北一直紧咬牙关坚持着,但最后还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容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情绪莫辨地看着那张憔悴惨白的脸,似乎过去许久,其实不过眨眼之间,他动手取下苏北背上的包,连带自己的包一起背在胸前,然后背起苏北一步步继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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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苏北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去T县的汽车上,他慢慢睁开眼,虽然车内黑乎乎一片,但鼻间那熟悉的气息,让他的内心安定温暖,他喜欢两人这样静静相处,似乎只有彼此的存在。
黑暗中,他忽然幽幽开口:“容胤,每次都是你背着我走,什么时候换我背你一回吧。”他不想成为容胤的负担,可是真的好累好累,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容胤背起了他,再后面便全无印象,不用多说,他都能想出这一路容胤走得有多辛苦。
容胤微愣,他可不期望有这样一天,因为那代表的后果将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不过苏北会说这样的话,倒是令他出乎意料:“你现在可比以前重太多,背你走一段路,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气,想想以前,就算背着你满山跑也没这样费劲。”
苏北哼了声,唾道:“你还好意思提以前的事,以前不是你到处惹些烂桃花,我们会被鬼追得满山跑么?”
容胤抿唇不语。
“容胤,你以前真的很坏。”
容胤叹息:“我一直以为我是好人。”
尽管看不大清楚对方的面容,苏北还是下意识斜睨他眼,表示出自己的鄙夷和不屑:“好人?好人会明知朋友妻不可欺,还抢快要成为我女朋友的人。”
“她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再说小小年纪不好好念书,成天想些情情爱爱像什么。”
苏北脸部抽搐:“那你成天谈个屁。”
“我念初三,你念初一,这是两码事。”容胤挑眉,理所当然。
苏北被他堵得噎住,半响咕哝了一句:“根本不是这样一回事。”以前他们念得学校是小学和初中在一起的,长得好成绩又好的容胤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那怕容胤一直装扮偏女性化,还是挡不住那些花痴女的爱慕,而每次容胤约会,他必定死皮赖脸跟着,容胤若不让他跟着,他就很无耻地偷偷跑去给老师打小报告,在被老师逮住几次写了检讨后,容胤终于收敛了,安份了。当然这些事容胤都不知道,否则非扒他一层皮不可,他承认只要事关容胤,他都很小心眼。
看着枕在自己腿上,丝毫没起身意思的某人,容胤终究不耐烦地将人推起来,顺便扔过去一个装满食物的袋子:“既然醒了就滚起来吃点东西,别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庆幸最后躺班车坐的人不多,他们又坐在最后一排,否则两个大男人以刚才的姿势,不惹人遐想才奇怪。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苏北郁闷的坐直身子抱着袋子,随即似想起什么道:“得先打个电话回去。”
容胤道:“不用,我已经打过电话回去,也让朋友帮忙订好回去的火车票。”
“哦,辛苦了。”苏北毫无诚意的说道,并掏出手机按亮屏幕,从袋子里拿出瓶水打开,饮下一大口后,又翻出块面包,当做是容胤狠狠的啃起来。
车窗外,月色当空,树影婆娑,汽车开得很平稳,但窗外那抹风景很特别。
苏北扯扯身旁正在闭目养神的容胤:“容胤。”
容胤懒懒地应道:“嗯?”
不知道是因为容胤在身边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没坐在窗边,反正苏北此刻是不害怕不紧张,他偏头注视着那个打着灯笼,一直飘在车旁五六米远的寿衣男,呢喃道:“其实做鬼也不容易吧。”
漆黑的夜色里,一盏灯火在风中轻摇,提灯男子神色哀戚,紧紧飘在车后面,明显是在忌惮着什么而不敢靠近。
“容胤,你能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吗?”
容胤睁开眼偏过头,下刻习惯性的皱眉:“他害你差点丧命,直接让他灰飞烟灭岂不更好。”
苏北却摇头:“你也说是差点丧命,我毕竟还好好活着不是吗。不是我装善良假慈悲,只是日日复日日,夜里路过此条路的人都会受到他的惊吓,或许他本性不恶,只想要点钱纸什么的,可人怕鬼是与生俱来的特性,所以才会有人因此丧命于此地,如果放任他不管,受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曾说不要有种族歧视,人犯错都可以有一次改过机会,鬼,应该也可以给一次机会吧?”
容胤没有说话,只讶异地看着苏北,手机屏幕的灯不怎么亮,只能照亮小片地方,将苏北的脸照得惨白惨白,那双黑得泛绿的眼瞳诡异无比,比起外面飘荡的寿衣男,他觉得身边头发凌乱,面容诡异惨白的苏北更像是一个鬼。
苏北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极度不自在地继续道:“我爸常说因果循环总有报,我从不是什么拥有高操情操的人,我只想活得问心无愧,下辈子还能投胎做人,而这些于你只是举手之劳,就当是为我们两人积阴德。”
“我只能试试,记住下不为例。”容胤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脑中开始仔细回想为亡灵引路的咒语。片刻后,他从包里取出根细小金黄色的香点燃,淡淡的幽香飘散开来,他推开些许窗户,把手伸出窗外,口里默念几遍咒语后,手上骤然一松,那根香顿时凌空而立,而燃起的袅袅轻烟似指引归途的路。
寿衣男先是呆呆看着突然立在半空中的香,然后他哀戚的神色竟渐渐变得欣喜起来,双眼发出绿油油的光芒,僵硬地张开嘴说道:“夫人,我回来了。”
言罢,他提着灯径直缓缓飘向那根香,轻烟一圈一圈的上升,一缕一缕的消散,寿衣男身体同时化作缕缕烟丝,消散在天地间。
这诡异地一幕,却让苏北心下轻颤,他透过轻烟恍惚看到,杂草丛生,遍地荆棘的墓地,一大群乌鸦安静落在那些歪斜的墓碑上,只偶尔煽动翅膀发出扑哧声,而某墓碑前靠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她骨瘦嶙峋的手温柔抚摸墓碑上的名字,不停呼唤着墓碑上的名字。
容胤淡淡开口:“他的执念是再见妻子一面,现在见过了,他亦去了该去的地方。”
苏北问出心中疑惑:“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一直徘徊在此?”寿衣男死的时候明显还很年轻,但他妻子现在却已是频死之人,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去。
“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譬如?”
“据说魂魄不能离开尸体三里之外的地方,不过也有很多例外。”
“那他为什么夜里出来吓人?”
容胤闭眼不再说话,若事事他都知道,他就不是容胤了。
容胤不说话,苏北也收拾起东西,靠着椅背继续补觉,听着最前面轻声谈笑依旧的声音,他唇角不由上翘,不管如何,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真好。而容胤估计真的累了,接下来的路程基本都在睡觉,直到回到山头村,他那副恹恹欲睡的神态才有所好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尽管现在天色蒙蒙亮,但苏志华早站在村口等候许久,在看到苏北和容胤越来越近的身影,脸上激动的神色难掩:“容胤,小北,回来了啊。”
苏北耷拉着眼皮,疲惫地应了声:“爸。”一天两夜,死赶活赶,他终于不负所托带着大祭司归来。
容胤微笑道:“叔,让你等久了。”
苏志华上前取过他们身上的包,呵呵道:“没等多久,就是麻烦你跑这么远,不过既然来了,这次就多住几天再走,正好苏北也在家。”
“好的。”
苏北眉头皱起来,嘟囔着:“我明天下午就得回城,后天要上班。”
容胤笑了下,转瞬神色一敛的问道:“刘大鹏现在情况怎样?”
提起刘大鹏,苏志华也脸色沉重:“下半夜身上开始冒黑烟,我按照你说的找来一只黑猫栓在床头,没过一会儿,果真没有再冒黑烟,我上去一探呼吸,刘大鹏还好好活着,就是那只黑猫缩在床角不停砸吧嘴,还时不时的叫上一声,渗人的慌。”
苏北听得心下好奇,登时来了点精神,疑惑的看向容胤:“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洗澡时,他仔细看过胸口的乌青,的确有几分像猫爪子印。
容胤慢慢解释道:“天地万物众生,皆有灵性,而灵性的强弱,决定了灵力的强弱。附在刘大鹏身上的鬼妖生前是一只猫,我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炼成鬼妖,但祖辈们都说黑猫可以辟邪,所以我便叫叔也找只黑猫来试试。其实鬼也好,妖也罢,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刘大鹏在它眼里就是弱小普通的人类,它自然能为所欲为,可是黑猫不同,它们本是同类不说,再加上黑猫是活物,身上的灵力不是它一个死东西能比得上,这就叫一物降一物,黑猫守在旁边,它自然多少有些忌惮,刘大鹏的命便也能暂时拖住。不过假如它选择其他方法对付黑猫,比如学当初封住魂骨铃,那黑猫和刘大鹏就危险了。”说完,他又补上一句:“没想到黑猫辟邪的说法竟是真的。”
苏北咧着嘴说:“照着你的意思,家家户户都该养只黑猫?”
“也不尽然。”容胤挑眉看他眼:“心理没鬼哪来的鬼,而且鬼若是真想杀死你,你就是养十只、百只黑猫都没用。”
也不知是不是清晨的温度太低,苏北无端打了个冷颤,吼道:“停!别看着我说这种话,我平生可没做什么恶事,不可能有什么鬼想害我死。”
对于他说的话,容胤恍若未闻地一股脑温声安抚起来:“放心吧,你现在的模样比任何鬼怪都吓人,我想它们也不想再活活被你吓死一次,虽然它们已经死了。”
苏北怒:“狗嘴…”
容胤笑:“吐了根象牙。”
苏北咬牙:“娘娘。”
容胤轻叹:“矮子。”
苏志华背着包走在旁边,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或许正如苏老所说,有些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来到刘家院子,众人见到容胤,那架势就好比见到神仙下凡一样,就差跪地三拜九叩的迎接。
苏北在旁似笑非笑地环着胸,所有人都被容胤谦和有礼的外表迷惑,唯有他知道容胤的真正面目是什么样,这一刻,他莫名有了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容胤笑着和众人一一打招呼,并将众人全部打发回去后,又向苏志华说道:“叔,这里有我和苏北就成,你也回去吧。”
苏志华回头看了眼刘大鹏的屋子,叮嘱道:“我回去给你们做好早饭,你们要千万小心。”
“我会的。”
……
待院中人都走完,苏北才忧心忡忡的开口:“容胤,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容胤暗吸口气,手指在他眉心快速画了几下,简短道:“没事,现在就进去,再拖下去刘大鹏就要完蛋了。”从进入院中到现在,他都没听到猫叫,那代表的可能只有一种……
苏北好奇:“这是?”
“暂时能隐身,我能力有限,最多维持五分钟左右,待会儿你就乖乖守住刘大鹏,不要出声。”而他要在五分钟内解决掉所有事情。
“自创的新术法?”
“我还没那么高端。”比起以前的祭司,他这点术法真不好意思用出来,祖辈们留下的书籍上面记载着一千多年前,有位灵力强大的祭司,能驱使百鬼为他所用,单单是这点就是他望尘莫及,更别说这位祭司曾带领族人灭战鬼一族,相传七寸黄泉钉,聚魂灯,红玉佛珠,魂骨铃,都是他曾使用的法宝,然而一千多年过去,只有红玉佛珠和魂骨铃留传下来,聚魂灯和七寸黄泉钉均不知去向。
“比起那些坑蒙拐骗的风水先生,你已经很厉害了。”
“多谢夸奖。你站这里,我先进去。”
“小心。”
容胤走在前面,打开门走进去,瞬间阴森之气扑面而来,苏北手腕上魂骨铃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原本悬吊在屋顶明亮的灯泡,砰的一声灭了。
周围突然暗下来,让两人一愣,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房门已自动关上。
重重关上的房门,将容胤和苏北阻隔开来,一个在屋内,一个门外。
门外苏北急得猛拍门,大声喊道:“容胤!容胤!”
屋内,容胤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串细长的红玉佛珠,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鬼妖的下个动作。
倏地,似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
容胤身形快速一晃,险险躲了过去,冷声道:“孽畜就是孽畜,彻底消失才是你最好下场。”
“桀桀…不自量力者死…多管闲事者死…我要你永不超生…”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让人真恨不得这刻耳聋了。
“究竟谁永不超生,一会便见分晓。你放心,等你灰飞烟灭后,我会挖出你的尸骨,也寸寸碾成灰。”黑暗中,容胤面容冷酷,一手持玉珠,一手虚空画符,嘴里轻念咒语。
话落,又是一阵呯呯砰砰的声音。
……
听着屋内不断传来的打斗声,苏北心下愈发着急,再顾不得其他,跑回屋檐下抡起锄头就朝门上砸去。
就在砸第三下时,屋内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嘎吱一声,房门自动打开一条缝。
苏北扔掉锄头跑进去,恢复光明的屋内一片狼藉,桌子凳子残缺不全的倒在地上,进门口处的地上躺着只血肉模糊的黑猫,苏北不小心踩在黑猫掉出眼眶的眼珠上,狼狈摔倒在地。
那血淋淋的猫眼珠骨碌碌的滚一圈,停在苏北眼前直直地盯着他。
“啊!容…”
容胤叹息:“免礼,平身吧。”
斗完法的容胤正靠坐在床边的地上休息,衬衫划破几道口子,那张妖孽脸上也挂了两道彩,尚未凝结的鲜血加上苍白疲惫的脸,这是苏北第一次看到这样虚弱的容胤。苏北心狠狠一揪,没心思再看那令他头皮发麻的猫眼珠,连忙爬起来走过去,本想看看床上的刘大鹏,结果又被刘大鹏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要告诉我,它控制了刘大鹏,让刘大鹏活活咬死了黑猫!”此时的刘大鹏仍然处于昏迷中,但嘴里含满带血的猫毛,突见这幕的苏北再想着刘大鹏不知道吞下多少猫肉,登时止不住的恶心欲吐。
“似乎是这样,我一开始就说过,它也许会通过其他方法对付黑猫。”容胤淡淡地回答。
苏北呆呆地收回目光,刘大鹏身上的黑气消失,现在总算是平安无事了。
“能让你如此狼狈,看来那东西很厉害。”
“还好。”与其说它厉害,还不如说是自己无能,咒语不熟练,灵力不强大,才会斗得如此辛苦,然而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它消失前说的那句:我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会不得好死。一个鬼妖就如此难对付,那它的狗屁主人该会是个何方‘神圣‘?刘大鹏,鬼妖,坟地,还有这个狗屁主人,几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苏北靠着他坐下,沮丧道:“我发现我什么都帮不你了。”
“你好好的,就是帮我的大忙。”容胤虚弱地笑了一下,把那一长串红玉珠放在他手上:“还记得以前我教你念得祈福经语吗?”
“记得。”苏北看着他低声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就是灵力消耗过度和受了点皮外伤,休息下就好。你先念诵经语超度那只黑猫,完了我们回家。”容胤抚上胸口,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最后一击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怕是会痛上十天半个月。
“好。”苏北知他在逞强,心下更是难受,轻应了声,便动作生硬的将玉珠套在手上,垂眸慢慢捻动起那一千零八颗红玉珠,嘴里同时开始低声念诵经文。这种感觉很怪异,他总有种欺骗亡灵的感觉,他怎么说都是盗版的,能起超度的作用吗?容胤在念诵时嗓音飘渺低沉,语调不快不慢,让人听着心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而他这样不伦不类的,会不会把亡灵激怒…揣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把经文念诵两遍后,容胤缓缓站起身,十分从容地拉着他离去,看都不看狼藉的屋内和床上满嘴猫毛的刘大鹏。
回到苏家,疲惫的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倒床休息,直到傍晚刘大鹏找上门,两人才不情不愿地爬起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刘大鹏走进屋,大刀金马的往桌边一坐,丝毫看不出在天亮以前,他还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
“北北啊,搞紧起来,哥哥我要好好答谢你和容胤。”他边说,边取过桌上茶壶悠哉悠哉的倒满茶杯。
苏北尽量压住满腔怒火,客气道:“刘大鹏,小爷为你累死累活好几天,现在只想睡会儿安稳觉,麻烦你起立向后转,怎么来的,给爷怎么滚出去!”
“啊呀,火气真大,我替将来要和你过日子的某人感到可怜。”刘大鹏啧啧摇头,神色间并没离开的意思。
被戳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