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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要从长计议,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急进,但是叫他怎么等得聊。
“唉…”长叹一声,深切的思念。
“钟万霆”伸手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转头穿着白色的里衣站在他身后,笑着道:“还不睡,明天早朝起不来别想我叫你……”说着朝他伸出了手,钟万霆伸出手想去握住沐决的手,抓住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决…”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钟万霆失魂落魄的地念着,转头再次望向头顶的上玄月,视线的余光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钟万霆眨了眨眼睛,还在果真不是错觉,想也不想便从窗子跃出,冲了过去……
☆、第74章 收账
话说月黑星系;皇帝大人落寞的站在床前;睹月思人;从虚幻的欢迎中抽身;正黯然神伤的时;忽见有一人站在月下,独自摆着忧伤的造型,无论是身形还是习惯的姿势都像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想也不想的就跨窗而出,冲了上去,不想他追上来;那人却飞身遁走。
看着那身影跃出视线,钟万霆站在男人之前颤栗的地方,大声呼唤着,“决……”一身白衣迎风飘动如雪的因男人的换站定转头回望,钟万霆看清了那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心脏激动的狂跳着几乎要跃出心脏。
钟万霆正激动着,身后突然跃出数人,均是守在他卧房附近的明岗暗哨,那人看到这边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立刻纵身跃下树梢遁走。
“别走决,你听我解释。”男人大叫着,摆脱身边想要阻拦的人,追了上去暗卫们面面相觑,两人返回去通报其他人,剩下的追了上去。
男人在前面飞檐走壁,钟万霆在后面跟着飞檐走壁,钟万霆心急要见沐决,全忘了沐决的轻功,并没有这么好的一路追到城墙,男人抓了跟生子飞身越上了城墙,钟万霆不宜偷他也抓着绳子跃上了城头,站定之时却眼瞧着男人,看着他向后仰倒坠下了城墙,钟万霆的几乎软到在城墙上,转而下一秒却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心中一松,几步越上城头也纵身跳了下去,平稳落地望着已经跑远的人,黯然垂首间马儿的低鸣在身侧响起,钟万霆越上马背,直接追了上去,晚到一步落在后面的暗卫们,跳下城墙,留下两人报信其他人徒步追了上去,无论轻功再好双脚也没有马儿快,一群人很快就失去了皇帝的影踪……
虞城这边云国的人乱了方寸,虽然暗卫说他们皇帝是追王爷去了,但是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除了钟万霆之外没有人看清来人的面目,众人怎么能放心,城内所有能用的人都从暗卫,最后跟丢的那一点散开,开始寻找钟万霆……
虞城这边为钟万霆的安危担心,另一个地方也有人正为钟万霆的安危担着心,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沐决,沐决面阴沉的坐在一匹马上,是的是一匹马马上,但不要误会,沐决所乘的这匹马可不是钟万霆正在追得这匹,沐决是刚刚从凌州出发,躲过了凌州守卫的耳目,出了凌州的范围,准备赶去救钟万霆,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沐决为什么会知道钟万霆有危险,还要从今天下午说起,沐决早在昨天就听到有些人在议论,虞城格外的热闹,有什么云国的大人物到了,沐决之前觉得这个人不一定是钟万霆,但一定是像简珺一流的一品大臣国家支柱,但今天下午他起疑心去偷听,却偷听到了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来的人居然是钟万霆,而且黎殇要仁九易容成他去暗杀钟万霆,即便杀不了也要让钟万霆重伤,他们要云国大乱。
就算他们要杀伤的是别人沐决都会管上一管,何况这个将要被袭击的人是钟万霆。
“驾”沐决拉着缰绳,大叫了一声,让马儿快些跑,马儿跑得快乐颠簸的也就更厉害了,小家伙不束腹的动手动脚,小腹一阵阵的疼,疼的沐决的额头上全是汗珠,脸已经煞白了,沐决拧着眉低声道:“宝宝,乖再坚持一下,爹爹要去救你父皇,乖。”
沐决的劝说似是起了些效用,小家伙安静了很多,沐决双脚用力的蹬着马镫,身体离开马鞍,即便这样十分幸苦,但能减少身体受到的颠簸让肚子里的小家伙舒服些。
今天下午沐决是动了胎气,如果不是这样沐决也不会这么容易走出凌州,也不会不被怀疑,下午他是撞晕倒在了靠窗的墙上,借着过人的听力听到了屋子里的一切,当然很快酒杯守卫的人发现了,一声低呼打断了里面的交谈,仁九和黎殇出门查看,黎殇怀疑沐决偷听,但仁九发现了沐决握在手上的他随身的玉佩的时候,找到了给沐决开t的理由,而黎殇诊断,沐决确实是动了胎气,沐决身中情梅之毒,这十几天受到打击之后,身体又十分衰弱,黎殇只能诊断出沐决动了胎气,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却无法诊断清楚,沐决装了一下午的羸弱,趁着仁九出去给他拿药的时候顺了行动的地图,又使计支走了仁九,偷看了地图,沐决是做过大事的人,这些事自然是做的极为隐秘,没被任何人发现。
沐决行军打仗将近十年,对地图这种东西怎么运用早就烂醉于心,对于识别方向也丝毫不费力气,就算是在夜里,无星无月,沐决也不会迷失方向,更何况眼下星月不缺,沐决跑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终于赶到了行动的地点,来到了一处已经废弃的菩萨庙,沐决的马才停下,便有人提到攻了上来……
钟万霆追着前面的人,虽然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但马儿却似是经过训练一般,依旧能紧跟着前面的人,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的人影停在了一处小庙前,钟万霆心中一喜,握紧缰绳加快了马儿的速度,肩上突然被什么钉了一下,钟万霆伸手要往肩上摸,眼前却突然翻天覆地,回过神全身剧痛,原来马儿被勒马拴绊倒前扑把钟万霆给抛下了马背,人已经跌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再好的武功,被这么一摔也是眼冒金星,钟万霆也是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一直立在远处的白衣人,走到钟万霆身前,勾起唇角看着钟万霆,“陛下怎么是这么下马的,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与众不同啊!”
男人的口气轻挑透着不屑跟轻蔑,钟万霆抬起头看着面容和沐决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声音和口气根本就是两个人,“你不是决,你是谁,为什么要扮成决,引朕到这来?”
“陛下连人家都不认识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男人勾起唇撩人的一笑,捏着袖子一副小女儿态,学的惟妙惟肖看得,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转而站直身声音恢复正常了起来,冷笑道:“来人扶陛下起来!”男人话音一落两人从暗处跃下来,一左一右把趴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的皇帝陛下夹了起来,男人转身朝小庙内走。
钟万霆怎么会甘心被人钳制,但他经过那一摔身丄的骨头都被这一下摔得撒了架子了似得,还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眼前也一阵阵的模糊,钟万霆知道这应该是拜之前钉了他肩的那个东西所赐,那上面应该有去功散之类的东西。
男人把钟万霆带进了庙里,没有让人把钟万霆绑起来,只是让自己的两个手下继续抓着他,似是有很多时间跟钟万霆玩,也不说话绕着钟万霆转了两圈,直到钟万霆有力气冲他大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走决,决他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陛下自己已经身处险境,还在顾念沐决的安危,当真是用情真至深,让人佩服啊。”仁九微垂眼帘,沉吟半晌挑眉看着钟万霆,“不过奴家就不懂了,陛下既然对沐决沐王爷用情如此之深怎么,沐王爷怎么会沦落在外,又为什么险些死在皇宫之中,现今又在边城塞外颠沛流离,几乎命悬一线,这些难道就是陛下的爱?”
“沐决他很不好吗,他在哪,他怎么会…他到底怎么样了?我…我要见他……”
“他怀着你的孩子,因为伤心y绝,毒性深入骨髓,你说他会好吗?”
“决他,怎么会这样,我要见他,让我去见他……”
“见他,你凭什么,凭你是一国之君,还是凭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是前朝遗孤,要以此来要挟他,重新回到你的后宫,做一个被天下人唾弃的禁脔男宠。”
仁九瞪着钟万霆看着钟万霆眼中有一丝慌乱,却没有震惊,果然钟万霆一直知道沐决的身世。
钟万霆戒备的看着着扮成沐决的男人,喝问:“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我们也是熟人了,陛下真是薄情,连我都不认得了,陛下就好好看看我是谁?”仁九说着揭掉了脸上的假脸,摇了摇脖子,伸展着四肢,让人牙酸的骨骼挪位匹马之声不断响起。
转眼人便高了几寸,原本神似沐决的纤细也变得精壮了起来。钟万霆抬起头看着男人,面孔陌生有熟悉,但是这身形却和他记忆中的一人,极为相似。
“陛下日日要接见多人,难免会忘记,我当过陛下的御前侍卫,也当过皇宫中的太医,我也是前朝遗孤,我是沐决的亲兄,前朝大皇子凌仇,陛下也许对我的另一个名字更熟悉,我是仁九……”
“你是仁九!”钟万霆瞪着陌生有熟悉的娃娃脸,满眼都是恨意,他之前已经知道自己和沐决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虽然是他自己的醋意造成的,但一切也都是拜当时那个御医所赐,如今仁九的话已经说明了,他就是当初那个太医,叫钟万霆怎么能不恨。“我是仁九,不是君子,却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搬弄是否,弄虚作假,难道就是尔等一辈,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凌仇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让我弟弟看清你,”
“看清你钟万霆,是一个多么让人唾弃的伪君子。
你口口声声说爱决,你的爱是什么,难道就是用你所谓的爱囚禁他,高兴了玩一玩宠一宠,不高兴了百般折辱,你那天是怎么对他,没拿一个月他身体的不适,你却一点都不担心,只记着自己的名声,收起你假惺惺的爱,我弟弟不需要。”“这是我和沐决两个人的事,就算你真的是沐决的亲哥哥,你也无权过问。”
“我无权过问,”仁九看着男人已经成了自己的阶下囚还衣服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满心的不爽,再想到沐决这半个月浑浑噩噩,如果不是他沐决怎么会受苦,想也不想抬起手一掌打在了钟万霆胸口,“啪!”击掌之声,后带起一连串脆响,胸骨似乎都被震断了似得。
钟万霆吐了一口血,却哼都没哼一声,抬起头看着仁九,“决在哪……告…告诉我……他在哪?
“我是什么人,你已经清楚了,你是什么人我也很清楚,今日我抓你来就是来算账的。你既然这么诚心想知道决在哪,我收完帐之后你不死,我就告诉你,但是我可不保证,不在你的要害上收账。”仁九说着袖子一抖,一把惯用的细刃短刀便握在了手上,刀尖抵在钟万霆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道:“决的身份是前朝遗孤,这么多年你们对他的好,不过是要麻痹他,让他对自己的身世不怀疑,你收沐决如后宫是什么目的,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爹是我父皇的异姓兄弟,却趁我父皇重病,夺我大凌江山,国仇,家恨,你欠我弟的你要还,你父亲欠我凌家的,进入也负债自还,你说我是一刀一刀的捅死你,还是一掌一掌打死你。”
钟万霆想要说话一张嘴,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中了软筋散早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仁九的一掌打不重却已经伤了他,连反口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着刀刃的冰冷,死并不可怕,他也从来不怕,他现在只有遗憾,不能跟沐决解释清楚,恨自己没有早日跟沐决说他的身世,让他被人利用,他不能死他一定要要见到沐决,要见到。
仁九看着再次口吐鲜血的钟万霆,冷哼一声,刀尖落在男人的手臂上,刀剑一寸一寸的钻进肉里,钟万霆忍着痛哼依旧难以自持的从喉咙溢了出来,血染红了钟万霆身丄浅色的锦袍,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整支短刀完全贯穿皮肉,仁九才把刀抽出,重新抵在了钟万霆的另一支手臂上,接着第二刀第三刀,钟万霆的衣服已经整个被染红了成了一件血衣,仁九拿着刀正想要继续第四刀,却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异响,似乎是有人来了,“你的人来的倒是挺快的,不知道救不救的了你……”
钟万霆仰起头看着仁九,勾起唇哼了一声。
“放心就算你的人到了,在我收完账之前,也不会有人进来,这附近有我师傅奇门遁甲在,有上百名高手,你的人躲得过飞沙走石,也躲不过暗箭冷刃。”仁九说着邪魅的一笑,短刀在男人的胸口画了一圈,“你说下一刀我该落在哪儿呢,这里是心脏一刀下……”
“嘭…”仁九的话还没说完,紧闭着的庙门被人打开了,屋子里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望了出去,仁九惊讶有人居然能穿过层层防守闯进来,但转头看到闯进来的人,惊讶就变成怒意,“决…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来做什么?”
“我来阻止你?”越过仁九看到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钟万霆,心口一阵刺痛,一口逆血冲上喉头,沐决咬牙咽了回去,“你不能杀他!”
☆、第75章
仁九看着扶着肚子,面色惨白的沐决;并不疑惑沐决怎么能出现在这;沐决今天下午的时候肯定是听到了他和师傅说的话;外面的人都认得沐决,沐决也懂得奇门遁甲,外面的人阻拦不了他,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走进这里;仁九并不生气;只是替沐决觉得布置得,恨铁不成钢的道:“我不能杀他;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是仇人的儿子,决你是不是还没醒,你到现在难道还不懂吗,他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
“就算他在利用我,你也不能杀他,”沐决按着心口,刚才被守卫的人打的那一掌,虽然伤在后背却震荡了经脉,喉头一阵阵的发甜,忍住心口一阵阵的疼痛看着仁九,“他不能死,不是为了我和他之间的私情,而是为了更多的人。”
“更多的人?”仁九看着大义凌然的沐决,拧眉道:“你要和我讨论家国天下?”
“是,我要跟你讨论家国天下,谈论黎民百姓,你要复仇,复国,你就该知道这些。”沐决看着仁九身后,浑身是血的男人,心痛的眯起了眼睛,“哥我早就都想和你说,天下已经太平了几十年,前朝覆灭已成定局,就算你要报仇能徒增的只是一时的快|感,你发动战争,杀了两国的皇帝,父皇依旧活不过来,只会叫天下大乱,会死多少士兵无法估计,各路军阀定然也会四起,战争四起,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身,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丧命,这些难道就是你要看到的,这些难道就是父皇想要看到的吗,你我都无缘跟亲生父母一起享受童年,享受亲情,难道你想看到那些无辜的孩子因为这场战事失去亲人,成为孤儿,受尽煎熬,战火,孤独无助的长大吗。”
“你……”仁九看着沐决,沐决的一席话让他惭愧不已,这些事情他确实从来都没想过,从父亲母后离世那天开始,他的世界就完全崩溃了,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童年就只有师傅,只有复仇,没有任何所谓的快乐,更多的孩子向他一样,那会是多少悲剧,仁九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他动摇了,转而又硬起了心肠,“就算那样,也不能阻止我报仇,父王的仇,无论如何我都要报,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帮这个人撇清,让我放过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沐决苦笑一下,挪了一步把身体靠在墙壁上,手覆在肚子上,痛苦的眯起眼睛,声音弱了下来,“我不记得父皇的模样,但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天下赞颂的明君,爱民如子,他愿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受苦哀鸿遍野吗?”
“决…”沐决表情的变化牵动了仁九的心,揪心的看着沐决苍白下去的面颊,也牵动了钟万霆的心,呼唤从唇中溢出,眼睛直直的看着沐决,“决……”
“放了他吧,哥…”沐决手扶着墙壁,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向仁九,“哥你真的不能杀他,放了他,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这仇不报也罢,你也这样想过的不是吗。”
“我没有,父皇的仇我没有一天忘记过。”
“哥那不是你自己的意愿,那是黎殇强加在你身丄的,父皇真的想我们不顾一切为他报仇吗,他绝对不会那样想的,我也做了父亲,我知道做父亲的心情,父皇绝对不会想要看到你,被仇恨蒙蔽双眼。”沐决站定在仁九面前,双手抓着仁九的肩,“哥这样活着你根本不快乐,放下吧,这个仇不要再报了,你不该背负这么多,哥不要报仇了,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好吗,父皇绝对不想看着你为了给他报仇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趁着仁九因他的话出神的档口,夺下了仁九手上的利刃。
仁九看着沐决的眼睛,脑海往事涌现,那双枯干温暖的大手抓着他的手,浑浊的眼眸饱含深情,噙着满满的眼泪跟不舍,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不…要…报仇,好…好好活…活着,自…自由…自在的活着,不…不要…报仇……”男人严厉的眼神,冰冷的声音掩盖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