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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温度忽然降低,原本平静的气流也开始骚动,阴风阵阵,在卫绶身周刮得尤其冷冽。
原本便在梦魇中挣扎的卫绶变得更加不安,挣扎着扭动自己的身体,面上因为恐惧显得有些扭曲。
被梦魇吓醒的卫绶陡然一睁眼,一眼就看见一张血迹斑斑的脸!
狰狞的苍白的脸,没有瞳孔,血却泊泊地从眼眶中流出,碎裂的皮肤中也渗出血液,配上周遭的阴风,显得尤为可怖。
卫绶的瞳孔猛然一缩。
时札暗喜,嘿嘿,吓死了吧!
正打算再接再厉的他忽然发现本该吓得跑出去或者浑身瘫软的卫绶忽然动了,却不是往他反方向动的,而是向着时札凑了过来。
脸虚虚地靠着时札,身体也慢慢地挪了过来,就像是从前一样依偎在时札怀里。
终于调整好姿势的他,面上突然显出满足欣喜的神态来。
……所以我的攻略对象是被我吓傻了吗?
时札没有吓到卫绶,却被卫绶吓了一跳。
“你不怕我?”时札迟疑地开口,却没有听见卫绶回话。
唔?难道是在气我不辞而别?
时札向后飘了一点,这才看清楚卫绶的脸,本以为会看到一张依旧面无表情的面瘫脸,飘开以后却愕然发现那张虽然长开却依旧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哭了?”难道是被我吓哭了?
卫绶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时札被这种压抑的气氛弄得郁闷,烦躁间也不想再保持自己曾经的温柔体贴的表象,粗声粗气地说道:“问你呢,说话!”
卫绶沉默了一会,张张嘴,像是要说话,努力良久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时札有些看明白了,试探道:“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再没说过话?”
卫绶看着他,乖顺地点点头。
时札一愣,继而恍然。
他离开了那么久,还是在他不高兴的时候离开的,再加上他以前对卫绶洗脑的那些话,卫绶以为时札死了,原本就自闭的卫绶更加沉默,从稀少的出口变得再也不说话。
时札离开了7年,卫绶也做了7年的哑巴,现在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样也好,舒宜年能追着自闭的卫绶跑,难道还能追着哑了的卫绶跑吗?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也会很无聊啊。
时札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挣扎片刻后,还是决定努力把卫绶的喉咙弄好,至少给自己找个聊天的人啊。
“卫绶,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时札认真地看着卫绶道。
“啊……”卫绶张张嘴,努力了半晌,也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节词。
时札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直皱眉:这声音真的很难听啊。
不想再听下去的时札飘离卫绶,卫绶见时札又要离开,一急,整个人扑上去,却穿过了时札的身体,直接掉下了床,脑袋重重地摔在地上,“咚”地一声发出了让人一听就觉得很疼的声响。
卫绶没有在意,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四处寻找着时札的身影,发现时札在桌子旁边时,连忙跑过去站在时札身前,紧紧地盯着时札。
时札看着卫绶那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头痛,要命,这个卫绶不会是另一个哲师狩吧,一看就是个偏执的人啊,他是来治疗卫绶的自闭症的,可不是来治疗偏执症的啊,偏执症患者真的很恐怖啊,这次的任务对象可不要像上次一样啊嗷!
“卫绶,说话!”尽管头痛,时札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主线任务一,“叫我的名字!”
卫绶见他坚持,又开始逼迫自己说话,可是越着急越是说不出来,喉咙很痛,卫绶急得眼眶再次湿润。
唔?好像光是逼迫不行啊。时札摸摸下巴。想了想,又道:“卫绶,跟着我说,时、札,时、札。”
“时……时……时……”卫绶尽力地逼着自己说出来,但是不争气的喉咙就是说不出来。
“卫绶,说出来啊,你知道我的名字的,对吗?时、札,时、札。”
“时……时……卡……卡。”
什么时卡,我叫时札!
不过,时札看看卫绶着急的样子,想着,一口吃不成胖子,看卫绶也有努力了,今天就先这样好了,可别把嗓子弄坏了。
“好了好了,那么痛苦的话,明天再继续好了,先睡觉吧,我陪你,嗯?”时札把手放在卫绶的脑袋上,轻柔地说。
卫绶还想问什么,无奈自己的喉咙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放弃了。
睡觉之前,刚闭上眼,时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卫绶,你有认识一个叫舒宜年的人吗?”
卫绶一愣,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良久,在时札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点点头。
轰隆!
一道雷击中时札的头顶。
时札又傻了。
系、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32章
次日卫绶准备去上课时,时札直接飘到他身前,对他道:“卫绶,带我一起。”
卫绶一愣,傻傻地看着他。
时札指指被卫绶好好地放在床头的玩偶,说:“我不能离开玩偶太远,卫绶把玩偶带上,让我跟着卫绶去学校吧,一个人在屋里很无聊。”
卫绶恍然地睁大眼,面瘫似的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很浅,但是很美。
“噔噔噔”地跑过木质的地板,卫绶抱起玩偶,把自己一直很爱护的书本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小心地把玩偶抱起来蹭蹭脸,继而塞进书包里。
慢慢地背着玩偶抱着书本走到房门前,回头看看还在一边等着的时札,卫绶显得有些期待。
时札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飘进玩偶里,等待与舒宜年的第一次见面。
舒宜年已经出现了,时札可不能继续这么坐以待毙,必须马上行动起来才行啊,首先时札要做的便是紧跟着卫绶,防止卫绶与舒宜年在他不知不觉间勾搭上。
卫绶就这么小心地背着时札下了楼,他的舅妈李珍看见卫绶居然把他自小就很看重的书本拿出来抱在怀里,而他的书包则是鼓鼓的不知道塞了什么,有些疑惑,叫住正在楼梯上往下走的卫绶道:“小绶,你书包里放了什么?”
卫绶正往餐桌走的脚步一停,低下头,抱着手里的书,不语。
李珍埋头把手里的早饭端到餐桌上,没有注意到卫绶的异常,手中的动作不停,嘴边还在询问着:“小绶不是一直很喜欢书的吗,怎么今天不把它们好好地放在书包里了?”
等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李珍才发觉不对,一脸疑惑地转向卫绶,见他又是一副闷声不语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小绶,可以给舅妈看看你书包里装了什么吗?”说着,走近依旧不说话的卫绶,手慢慢地伸出去。
正因为卫绶的不反抗而有些放心的李珍忽然被卫绶推开,李珍一时没有预料到卫绶的反应,被卫绶一把推到了地上,尾椎骨传来一阵剧痛,李珍本想撑起自己的身体的手一颤,又摔了下去。
卫绶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后悔,本能地想要伸手把被自己推倒的李珍扶起来,可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无措地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直接扭头跑出了门,徒留站不起身的李珍在原地“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跑出大门的卫绶在跑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慢慢地放慢了脚步。摸摸身后的书包,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伸展开,虽然唇还是抿成了一条线,眼中的后悔和无措却褪去了些许。
停步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坚定脚步往学校走。
由于是跑出来的,卫绶没有拿坐公交的钱,只能一步步地走到学校,自然,等他到了学校,他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被老师罚站了一上午后,才得以坐下,此时未吃早饭的他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但是卫绶没有在意自己的胃的抗议,而是拿出了一直好好地放在书包里的玩偶,漂亮的眸子泛着闪亮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里待着的小熊玩偶。
因为是五岁时买的玩偶,过了十几年,即使卫绶保护得很好,玩偶也已经被磨损地很厉害了,小熊现在磨损的地方处处可见,有些地方还能看得见缝补过的痕迹。
可是卫绶还是很喜欢,喜欢地不让别人碰,小小的他从小就小心翼翼地护着它,尽量不让小熊变脏,脏了就自己把它捧去洗刷,即使是在洗刷,卫绶的动作也很轻柔,生怕小熊被自己弄坏。
李珍和她的丈夫卫伟见此甚是欣慰,每每看见,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嘴里也喃喃自语说卫绶虽然是有自闭症的,但是他很爱他们,看他把他们送的小熊保护得多好,生怕坏了。卫绶其实还是很爱他们的嘛。
——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卫绶正沉浸在自己和时札的回忆中,忽然伸过一只手来把卫绶手中的熊扔在地上,还顺便踩了几脚,得意地哈哈大笑。
那是班级里的一霸,高中生总是会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了成人的路,开始对强者有着强烈的向往,而他们把向往转化成现实的方式也是蹩脚的模仿。模仿黑社会老大幻想着能够统治别人,控制别人,成为别人眼中的强者。
刘牧看着非常胖,大家都叫他胖子刘,刘牧一直看不惯卫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种嚣张姿态”,无奈卫绶软硬不吃,让他很是头痛,如今看他把一个玩偶带到了学校里来,一副宝贝的样子,胖子刘自然是要来插一脚的,“让他看看老大的威风”。
看着卫绶一脸慌张地蹲在地上护着已经被留上了脚印的小熊玩偶,胖子刘对自己终于找到了卫绶的弱点而感到自豪,得意间正打算再踩几脚,却发现在他预料中应该对他害怕求饶的卫绶却是眼睛凶狠地瞪视着他,其中的渗人光芒让他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退一步后忽然惊觉自己是这班级里的老大,就这么被卫绶的一个眼神逼退简直是太伤面子了!
感觉自尊心受损的胖子刘,再次往前一步,挺胸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卫绶,正色道:“卫绶,你知不知道班里有规定是不能把自己家里的玩偶带到班里来的,你现在这样做是公然违反班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班级也有自己的规矩,你这么做不大好吧。”
胖子刘说完,得意地咳了两声,才继续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对我叫声大哥,再给我磕个头,我就向班长说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怎么样?”
卫绶仍是一脸凶狠地瞪视着他,没有说话,手却无意识地收紧,把小熊玩偶牢牢地护在怀里。
见卫绶那么不识相,周边的小弟也在悉悉簌簌地说些什么,胖子刘自觉颜面大失,在小弟们面前丢了脸面,越发气恼,正巧这时候旁边有一个小弟提议要给卫绶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老大,胖子刘一想,也就同意了。
哼,让你不把我胖子刘当回事,老子现在就给你点教训!
“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胖子刘朝身后一挥手,周边的小弟就争先恐后地对蹲在地上卫绶拳打脚踢。
卫绶要护着怀里的玩偶,也就腾不出手来保护自己,只能尽量躲避别人打到自己的脑袋,一时间卫绶也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只能傻傻地任人殴打。
而这时候的时札在做什么呢?
舒宜年是优等生,家里有钱人又长得帅气,是很多女生眼里的梦中情人,这时候正被班级里的一众女生们簇拥着围在座位旁边,而被包围了的舒宜年也是一脸笑意,眼中含着蔑视地享受着周围人对自己的吹捧。而在人群不远处,有一个被众人忽视的翩然若仙的身影,携着邪魅的笑容,眼中闪着了然的眸光。
那身影正是时札。
时札一进学校就迫不及待地飘进了学校的教学楼里一个个地寻找着舒宜年的身影。
由于教室太多,时札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人。见到人以后时札才恍然为什么在原著里舒宜年会在一开始就对卫绶穷追猛打,抓着他不放。
舒宜年一直是天之骄子,家境很好,读书成绩很好,再加上脸蛋也不错,从小就被一众女生吹捧着,连男生们也因为他对钱的豪爽上与他关系不错,平时也会迁就着他,造就了舒宜年极度自傲的性情。
这样的舒宜年遇到一个对他不假辞色的卫绶,就像小孩子遇上了一个新奇的玩意一样,费尽心机地会想要得到他。
就像是一般的校园文一样,舒宜年渐渐地就会在给卫绶找麻烦时,被卫绶所吸引,而一直孤独寂寞着的卫绶也会在一直对他纠缠不休的舒宜年身上找到自己的价值,满足自己被渴望的欲/望。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表现出对卫绶足够的渴望和喜欢之后,卫绶在满足之后也会渐渐打开心扉,那么自己治好他的自闭症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了,至于阻止卫绶和舒宜年的相爱,时札心底也有谱了。
嘛,既然人已经看到了,也确认卫绶和舒宜年才见面没几次,时札也就放心了,感应着玩偶的所在,施施然地飘了回去。
但是时札却越飘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竟然一路飘到了医务室!
加快速度飘进医务室,时札一眼就看到了鼻青眼肿地躺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抱着玩偶的卫绶。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才离开了多久,卫绶就被打进医务室了?
时札匆匆地飘到床边,检查着卫绶的伤势,发现都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时才松了一口气。
这卫绶要是伤到了筋骨,成了普通人都无法接受的残废,本就自闭的他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怕是更加要想不开了。
卫绶要是想不开,自己的任务就更加难以完成了好吗!
系统:叮,请工作者注意,自闭儿童对他人情绪更加敏感,请不要透露出不正当的情绪。
时札:……你不是出故障了吗,怎么还能给出建议?好了的话就快把我的状态转换过来!
系统:叮,系统故障,紧急修复中,请工作者耐心等待。
时札:……呸!
仿佛感应到时札的到来,卫绶艰难地睁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时札,显得有些惊喜。
时札见他醒来,迅速地把自己伪装成一副担忧的样子,关切地问:“卫绶,你怎么样,很疼吗?”
卫绶微微地摇头,眼神一直固执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是谁打你了?”时札愤愤地说。
“没……”刚想否认的卫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咬唇,没有再说下去,眼睛一转道,“你……哪……”
“你想问我去哪里了是吗?”看见卫绶困难地点头,时札才继续说,“啊,我去学校四处看了看。”
卫绶眼眸清澈地看着他,眼中是清楚的不信任。
他还记得,昨晚时札问了他一个叫舒宜年的人,时札,是去看他了吗?
☆、第33章
医务室的医生叫林泽,长得白白净净的,有着时刻带笑的眉眼,即使不笑也一直带着笑意的有着温柔弧度的嘴角是他的标志性表情,学校的女生平时最喜欢往医务室跑。
只是人无完人,林泽也不是那么完美的人,那么温柔的林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话唠。
林泽看卫绶伤的不轻,虽是皮肉伤,但毕竟伤处较多,对于卫绶这样初入高中的学生,林泽放心不下他,强烈建议卫绶叫家长来带他回去,卫绶却摇头不愿,坚持要自己回家去,弄得林泽一头雾水:“我真是被你弄得没办法了,有事时叫家长来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是不是和你爸爸妈妈闹矛盾了?哎呀,孩子和父母之间能有什么矛盾啊,现在的孩子……”
林泽还在碎碎念,卫绶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时札听着林泽的话,忽然灵光一闪,对呀,要治卫绶的自闭症,就应该让他先从亲近他的亲人开始啊。
本是一直沉默的时札忽然开口:“卫绶,你这样根本不可能自己回去,而且我没有实体,不能把你背回去,你就让医生把你舅舅和舅妈叫来吧,不管怎么样,你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不是吗?”
卫绶晦涩的眼睛倏地一亮,精光熠熠地看着时札,片刻后,从放在床边的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还在喋喋不休的林泽手里。
正说得兴起的林泽看着眼前的布满伤痕的手以及手上的手机一愣,连忙接过手机,一边翻找着联系人,一边道:“哎呦,早这样多好,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啊还不能完全独立,虽然独立很重要,可是也要看自己的能力呀,偶尔也应该依靠一下父母……嗯,你的父母的号码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说着就转头看向卫绶,却忽然发现卫绶正握紧手,两眼通红地看着他。
林泽的手一颤,险些把手机扔了。
“怎……怎么了吗?”林泽的声音有些抖,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像是下一刻就会扑上来似的。
时札暗叫一声糟,他忘了卫绶是因为父死母弃才会患上自闭症的,这个话唠医生不知道,自然是要触卫绶的逆鳞的。
这可是解开卫绶自闭症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