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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杜晨挠头笑道,“南森那边,给了我们一笔解除劳动合同的补偿金,其实也不少。”
“两码事。”
“选择这个行业,真的是太正确了啊。”杜晨喝了口茶叹道,“机关里,一个月三四百混着,也就那样了,我这才出来半年多,这些薪水和绩效奖金、红包都算上,怕是要有两万块了。”
“还嫌多?”张逸夫笑道。
“也不是嫌多……就是突然有这么多钱,有点不安,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劳动,配得上这么高的回报,想想机关的很多同志,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一年到头也就四五千块,替他们委屈。”
“也不必替他们抱屈,机关有福利有待遇,稳定。”张逸夫比划道,“拿这次的事来说,你在正确的路上,收益自然好,但同时也淘汰了一些人。”
“都是自己作的啊,原来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还贪心不足。”杜晨摇头道,“我觉得,选地方,还是不能看眼前的这点收入。第一次见萧咏,我就觉出来了,他就是一个……‘土匪从政’的那种感觉,这可不是马后炮。”
“对的,你早说过。”张逸夫笑道,“土匪从政,怎么想到的这种比喻。”
“呵呵,我没事的时候,总爱找些野史看,古代史太远,很多事情传到现在,已经难辨真伪,近代史更有意思,也更好分辨。”杜晨笑着侃侃而谈,“近代土匪从政的事例可不少,非要说的话,清末政府,其实挺有文化的,很多大官员都有留洋背景,这就不细谈了,反而辛。亥革命后,军阀自治,一帮当兵出身的人,来搞政治,这里面笑话就太多了,袁世凯在里面都是最有文化的那个,那帮军阀不就是土匪从政么!表面上礼遇几个有文化的人,实际上关键的事情,还是按照自己的野路子来,瞎胡闹半天,一个都没留下!”
“大的历史变革中,总会有这样的阶段。”
“是的张总,我觉得,咱们行业,刚刚就经历了类似的变革。”杜晨眼中闪着光芒,“变革之后,行业终于团结起来,有了主心骨,下面的盛世,就要看张总您了。”
“这马屁拍的。”张逸夫捶胸大笑,自己这些年没怎么再拍马屁,后生可畏啊。
“是马屁,也是事实。”杜晨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我可听不进马屁,会膨胀的。”张逸夫赶紧让他停拍,继而说道,“你走之前我就说过,回来之后有很多个方向可以选,不一定非要搞研发,你想好了我会跟人力打招呼。”
“其实我还是想回去研发,但我名义上毕竟是出走过的人,我怕其他人不太接受我。”
“嗯,所以才给你选择。”张逸夫接着说道,“你要是一时间难以确定,先暂时做一件工作吧。”
“您说。”
“南森散了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前前后后都拿了一些钱,除了已经回坤自的,多数人都打算先等等看看再说,就是一个人……比较惨。”
“尚晋?”
“不不,尚晋是纯粹的恶劣,他配不上惨。”杜晨叹了口气,“我说的是王树杰。”
第744约谈
张逸夫对此人始终持保留态度:“那个人我不太熟悉,之前在缘氖焙颍陀欣丛勖钦饫锏囊馑迹业挠∠蟛惶谩!�
“您没接触过那个人,其实非常踏实。”杜晨不遗余力地说道,“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王树杰,南森最多自己组装几天电脑,弄个局域网什么的,自动化产品,给他们两年时间都不一定能出个囫囵东西。”
“是,这人有技术实力,只是为人……”
“为人也很踏实。我后来了解道,卢伟多次失信于他,画了很多饼都没有吃到嘴里,到他离开坤自的时候,薪水也就是咱们这儿组长水平的。”
“我也听说过这些,只是我想,什么事都可以谈的吧,他真的不满要走,坐下来跟卢伟谈,也会有结果吧。”
“那是您没见过那个人,他在沟通上……十分有问题,说的话都是横着出来的,虽然是很务实、正确的话,但听在老板耳朵里,就是很刺耳。而且卢伟这个人手段硬,你如果以跳槽相威胁,他即便当面答应,事后也会报复的。”
“这倒是有理。”
“实际上,王树杰只是想找一个,配得上他价值的工作,配得上他的待遇罢了。业内,只有恒电能提供,但您这边没兴趣,他也只好昏头昏脑去南森了。”
“这样。”张逸夫下了一番决心,“你找他过来见我,我要当面了解一下。”
“没问题,我可以约。”
“其他闲置的人呢?”
“毫无才能。”杜晨立刻说道,“都是想借势趁乱捞一把的人,真正有才能,想做出成绩的人。不会选择南森。猿鋈サ募父龉歉梢彩牵挥懈磐跏鹘懿胖涝趺锤苫疃!�
“好的,那你先约王树杰吧。”张逸夫点头道,“你想往哪方面发展都可以,公司可以安排你去培训。”
“财务也可以?”杜晨开玩笑道。
“你能考下来注册会计师就可以。”
“那可太可怕了……”
“哈哈。”
在见王树杰之前,张逸夫先联系了卢伟。意思很明确,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事业还要继续,助咱们打天下的元老们,该大人大量安顿一下,话里话外,他其实就是在给王树杰做媒,给卢伟个台阶接收他。
卢伟自然能品出这层意思,首先他很同意张逸夫的想法。从猿鋈サ娜耍仓鞫畔律矶窝既ヌ噶耍劣谕跏鹘埽遣豢赡埽飧鋈怂换嵩儆茫靶湃巍倍忠丫挥辛耍幢慊乩匆彩潜谎┎兀鲂┎荒敲粗匾墓ぷ鳌V劣谒蟮哪切┐龈遣豢赡苁迪值摹B八婕椿胺嬉蛔硎就跏鹘茉诩际跎先肥涤行┕Φ住:愕缛绻幌悠幸庹欣浚约好挥幸饧�
卢伟就是会做人啊。
因此张逸夫也表示,尚晋脑后有反骨,千万别碰他。
要说王树杰也真是个没城府的人,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奔赴恒电了,一点没架子,有种贱价大甩卖自降身价的感觉,好歹该拖个一两天再约谈的。
赶在下班之前,王树杰就气喘吁吁来了。这种有名有号的人物,张逸夫也不好自己做主,叫来了常江陈延睿一起见面。
就在张逸夫办公室内,王树杰面对着这三位人物,满脸都写着紧张二字。
早在半年多前,他就想来这里见见张逸夫,那会儿他还是有身段儿的,现在却不然,就像是个失足的妇女,只求有栖身之地。
三人面对王树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张逸夫先开口了:“我从常江那里了解到了,对于你的经验和功底,他也很佩服。”
“过奖……常总、陈总才是高水平。”
“其实张总更有水平。”常江尴尬笑道。
“对对,张总有水平。”
张逸夫无奈一笑:“这样,我先问个简单的问题,看看大家在思路上的异同。”
“张总请说。”
“恒电的e1系统你了解么?”
“看过产品说明,了解一些。”
“你认为难点在哪里。”张逸夫问出了对菁华那位高材生吕一唯相同的问题。
“这一点我当时就想过了,最重要的是接口,电气和热控两方面,硬件太多,品牌太杂,现在业内工业总线采用也稀少,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规范接口,这上面要下大文章。”一谈到技术,王树杰顷刻间来了自信,“不过并不是无法解决,北漠工程是从头开始,不是改造,恒电如果能参与到设计工作中去,将很多事宜在这个阶段就规范了,后面工作会方便很多,另外就是与西门子的交流,请他们提供一些支持。”
张逸夫连连点头,说的都是实际工作,思路很清晰。
“假如树杰能来,后面工作会有很大助力啊。”常江大方说道。
常江毕竟出身于学术世家,看问题没那么多苟且,也不担心有人凌驾于自己头上之类的事情,这方面张逸夫也早就做过工作,无论风吹雨打,时代更迭,常江与陈延睿永远都是公司自动化方面的首要人物。
“不敢当,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问题就好了。”谈完技术,王树杰又回归到那种紧张的状态。
“是这样……”张逸夫为难道,“在我们的企业认知中,忠诚是很重要的一方面。虽然我们也不排斥跳槽,但希望至少要完成手头项目再跳,这是一种责任。说实话不管是常江,还是其他同志,都跟我推荐过你,但对于你这种关键时候离开裕沂贾铡�
“这是我的错。”王树杰颓然道,“但卢总……算了,不该说前面老板的不是。”
王树杰也知道张逸夫与卢伟关系非同一般,在也许会成为新老板的人面前骂旧老板的不是,这不会留下好印象的。
“谈谈尚晋吧。”张逸夫转移话题道。“对他有什么感觉,直言即可。”
“……”王树杰愣了一下,而后思索片刻,“本该是个搞研究的人,也有功底,但脑子……走的完全是另一根弦。社会上的那一套。”
“做事方面呢?”
“徒有其表,没什么实际的东西。”王树杰说着说着,突觉不妥,尴尬道,“我这么说是不是太直了。”
“没关系。”常江在旁叹道,“其实尚晋还是有点小才能的,刚来恒电的时候,我也是眼前一亮,可惜了。自己不珍惜,脑子里都是歪的邪的。人往高处走没问题,问题是他眼前有正路,他非要绕到所谓的捷径上去。”
“他也有他的考虑吧……”王树杰叹道,“还是不要聊别人了,我也是犯过错误的。”
张逸夫托腮片刻,怎么看王树杰都是个做实事的人,而且其实没那么大野心。应该可以给一次机会,不过不能太鲁莽。要保证恒电现有的环境氛围不要受影响。
“谈了这么多,我个人是理解你的,有两点实际的问题,我先说一下。”张逸夫比划道,“首先我们现在职位上都很稳定,你的起点可能不会太高。”
“没关系。我只是想继续从事这个专业工作。”
“我说明一下,你的进步空间依然和所有人一样,只是需要时间来沉淀一下。”
陈延睿在旁补充道:“恒电提升是很快的,尚晋一年的时间,都当上测试的副组长了。”
王树杰微微一笑。除了张逸夫比较狠以外,常江和陈延睿还算很温和好客,这就够了。
“另外就是待遇,这个常江和陈老师来定,你们谈吧。”
“就是副组长级别,固定工资1200元,项目奖,月奖金单算。”常江很快说道,“一般一个月不闲着的话,奖金怎么也有五百块左右吧,项目奖要看项目进展,北漠这个做完了,奖金怎么发还是未知。”
“肯定不会少于三千的。”张逸夫在旁说道。
“可以,可以,完全接受。”王树杰使劲点了点头,这已经不比他在阅玫纳倭恕�
“那么。”张逸夫起身,终于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紧紧握住王树杰的手,“欢迎加入恒电。”
“谢谢张总。”
“你们再谈谈工作安排,晚上我有约,该走了。”张逸夫笑着拍了拍王树杰,拍得很殷实。
待张逸夫走后,王树杰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并不是对自己能来恒电不可思议,而是对张逸夫这个人。
王树杰是真正在两个业内大企业都待过的人了。
对于卢伟,他品得很透,这个人看上去是和蔼可亲,没有架子的,但实际上对权力抓得很死,手段也很硬,属于刚柔并济那种,跟他谈话通常几句就能把自己忽悠进去,画个大饼,然后一点一点分,始终不都给你。
就是这种胡萝卜加大棒,奠定了卢伟在缘木匀ㄍ|自这架机器在对他的屈从中前进着。
张逸夫却不像业内风传的那种手段多么复杂的人,问的问题和解决方式都十分阳光明朗,在常江和陈延睿眼睛里,也完全没有那种“屈从”的味道,而是像朋友一样聊天。
王树杰终于搞清楚了恒电与宰钪惫凵系牟煌蔷褪侨嗣堑难凵瘢饫锏娜舜用挥形肪澹娑怨芾聿悖裁挥星印�
没有屈从,是怎么做到的权威?
常江上前,也轻轻拍了拍王树杰:“欢迎加入。”
陈延睿也上前道:“欢迎啊。”
“谢谢……”王树杰依然呢喃道,“张总这个人……”
“很有魅力是不是?”常江眯眼笑道,“第一次跟他见面,还是几年前,参加电力系统的全国技术大赛,他那会儿就把我给吓傻了。”
“我就更远了,那会儿他还是上课打瞌睡的学生,但神奇的是,他逢考必过,当老师的就头疼这种人,我判卷子的时候还想成心挑错让他不及格!可就是挑不出来!”
二人说着大笑起来。
这里,就是张逸夫,和他的恒电啊……
第745老同事送行
张逸夫并没扯虚的抽身,他确实有约,也不是什么公务活动,而是一次完全私人的聚会。
就在上个月,段有为正式退休了。
张逸夫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到了忆往事的年龄,那会儿自己还是个小科员,牛大猛挺重视自己这个本科生,段有为则是用另一种方式重视,还有一个叫邱凌的人,那又是一种方式了。
这些人匆匆而过,四五年的时间,自己已经站在了这里。
而曾经的良师益友,已经上了退休的列车。
不过老段在体制内的最后几年,由于张逸夫的到来,也变得精彩起来。电厂达标的成绩,北漠工程的决然之后,他也调到了部里,在临退休前,更实际一些的好处是,他分配到了蓟京的房子,按照级别和工龄,他的房子甚至比牛大猛分配的都要大上一些,这让拎着鲜鱼前来的牛大猛气得直跺脚:“老段啊!你这太值了啊!!”
随后大家哈哈大笑。
牛大猛是携妻前来的,张琳毕竟跟段有为也是老同事,这会儿正好帮段有为老伴一起去厨房忙活,几个男人则坐在客厅,先吃些准备好下酒的小菜,炸花生,小酌几杯。
这场面也挺滑稽,段有为是满头银发,牛大猛黑白发几乎一半对一半,张逸夫可能是为了应景,头上居然也添了几根白发。
三人之间年龄差异都很大,本应该都有代沟的,真的很难想象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张逸夫跟与牛大猛差了20岁上下,与段有为相比,则还没达到他年纪的一半。
但他的经历,却是丰富过头儿了。
三人一开头就说好了。莫谈公事,只庆祝老段乐享天年。
现在的段有为,眼神中也少了曾经的锐利,只是一位普通的退休干部罢了。
“真好啊。”喝过一杯酒,段有为心下满是感激,“儿女亲朋都没来。老同事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牛大猛大笑道,“我跟你讲,这要是在冀北,半个厂子的人都得给您老过60大寿!”
“言重了。”
“不算言重,我现在都记得,在我之前,上一任厂长退休的时候,那欢送会!”牛大猛回忆着往事,感慨颇多。但他没往下说,“这也就是在蓟京,只有我跟逸夫过来,老段你可别怪我们搞的寒酸。”
“哪里的话,你们能来,我就特别高兴了。”段有为笑着举杯。
三人又干了一杯。
“老段你这边,退休了,得有返聘吧?”牛大猛找出了新话题。
“你们也知道。部里不兴返聘。倒是有几个工程公司,想找我挂个名。我给推了。”
“干嘛推了,挂名就挂名好了,一个月有不少钱拿的吧?”
“七八百。”段有为说着尴尬笑道,“还真不比在职的时候少。”
“就是,那就挂个名呗,一个月露一次面就行了。”
“那可不行。在那边挂名总工,设计师,是有责任的,他们也会拿着这个名号出去说事。”段有为义正言辞道,“我又不做具体工作。又不负责什么,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出去乱搞,这怎么行?”
“老段你是不知道,现在都这么搞,咱们这辈人,艰苦一辈子过来了,也该吃些改革的红利。”牛大猛苦叹道,“不开玩笑,一个月七八百,我也就这水平了。”
他说着,又想起了张逸夫:“逸夫,我听人说过,你们公司新入职的小年轻,都比这高吧?”
“我们公司是特例,人才太稀有了。”张逸夫勉强笑道,“行业发展期,暂时的,等过两年,牛叔、小壮,都得几千的工资。”
“得嘞!”牛大猛可不信这空话,“其实赚多赚少,也都够用,就是现在这工作压力……”
说好的不谈公事,可真喝了酒,也难免。
“哎……那帮东北的,拿我们都当牲口用。”牛大猛又独自喝了一大口,“前一段金岛的事你知道吧,逸夫?”
“嗯。”
“开了停,停了开,我们工作反复做了多少次,又要保电,又要安全。”牛大猛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头发,“你还记得冀北的时候,我不染发,全黑的。现在,头半个月刚染完,都这样了。”
“到蓟京,压力肯定大,可工作多,也表示牛叔你有前途不是?”张逸夫笑道。
“得了,我现在是真羡慕老段你。”牛大猛转而又望向段有为,“我现在就想着退休了,最近提的几个干部,都是东北的,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儿。”
“搞地缘政治,确实不好。”段有为也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