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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心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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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谋反的心思,哪怕世上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知晓,也有可能传进皇帝的耳目。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当,一人所为。

皇帝过于确信了。

他过于确信了解这位五王爷。

毕竟,他几乎知道我每天吃了几顿饭,吃了哪些菜,喝了几碗酒,喝的什么酒,上了几次茅房,见了几个人,说过哪些话,何时睡觉,何时起床……

我的信息从他手里流过,这么一直流着,任何细微的迹象都不断向他证明着我的无能和荒淫。也许他接受我的信息,这十几年来,早已麻木了。这我倒要感谢,之前五王爷留给我的好底子。

他过于确信对于我的了解。他同时过于确信一个断袖,一个爱男人的人,一个没有子嗣的人,是没有办法丝毫影响他的皇位的。

他过于确信他如今已经有了两个皇子,就连继承人都有了……也许,他连疑都从来没有疑过我。

我是一个让他伤脑筋的人,但从来不是一个有威胁的人。

和他的日月之光想比,我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呢?

往往,让一个人失败的不是他不知道的事,而是他确信的事。

我孤魂一缕,没有牵挂,我不知道这个酒色王爷我还能装多久不露出一丝马脚,我也不知道今日之事最后能否功成。

我来皇宫之前在自己的卧房里喝了一碗酒,我本以为,那会是我下肚的最后一杯杀头酒。我本还想着,当知道了像我这样一个王爷都想篡位时皇帝的表情,说不定,我被侍卫拖出去的时候可以看到。

我选宴会,因为大家都在,我不会漏了谁。

今晨跟阮琪说的那番话,他果然不负我厚望,闹出这多事情,好让我下手。

幸而这里不是武侠的世界,没有所谓的高手,保卫皇帝的人皆可肉眼可见,结结实实的冷兵器时代,否则,我一辈子也别想咸鱼翻身。

我深深地洗了一口气。

走过屏风,我亲手处理了尸体,裴公公站在门口没有动手。

再开口的时候,他问:“皇上,再怎么办?”

我真喜欢这个称呼,我喜欢知趣的人,我一边用帕子擦手上残留的血迹,一边说,“跟太后说,皇上有要事跟太后相商,今天的宴就散了吧……”

裴公公道,“遵旨。”

真的很神奇,就这么一瞬间,裴公公回答我,就从‘是’变成了‘遵旨’。

那两个小身体同样被我放上了龙榻,我再次把帘子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太后过来了,一路有人语,好像还沉浸在宴会的气氛里,我却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宴会那会儿,恍若隔世。

听见裴公公在外面道:“太后娘娘,皇上吩咐,这是要事。”

于是太后的声音说道,“李德全,喜儿,你们两个就在外面侯着吧。”

我垂眼盯着地板,最先进入我视线的是一双精致的暗色绣花鞋。

我微微地笑了,抬眼对上太后的有些孤疑的面庞。

看见我一个人在屏风外站着,太后道:“五儿,皇上呢?”看着她的眼光扫过焚香的熏笼,扫过雕花的八角花瓶,扫过刻有名山大川的屏风,最后注视在我的脸上。

我双膝一曲,跪在了她的面前,我道:“母后,孩儿犯错,还请母后谅解。”

太后上下打量了我,皱了皱眉,疑惑道:“再怎么闹腾,能有什么大错?”

我点了点头起身,变换了表情,目光炯炯地看着太后,我轻轻地道:“母后,孩儿要当皇上了……”

太后闻言,连脸上的皱纹都僵硬了,凤目圆瞪。

“你……你……”她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她抖着嘴唇,向屏风里面冲过去。

然后她钉在那里了。屏风后面虽然还有床帏,但那么多血迹,我来不及一一擦干净。

太后也该是见过风浪的人。

太后剧烈地呼吸,扶住了屏风,她转头看我,凤目尽红,眼中血气弥漫。她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我的身上,我平静地回视她,却见她忽然身体一阵痉挛,几乎要倒地,我忙抢过去扶住。她靠在我的怀里,目光没有焦距,喉咙里发出一阵暗哑不明的呜咽,容貌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年。

忽然她全身一抖,推开了我。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她原本保养得当的圆润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她原本娴静从容的泰然如今早已不复存杂,我面色平静,目光迎上她狰狞的面庞。

一掌剐了下来,她手上带有首饰,牵动了我的面皮,刮出血来。我的头偏向一边。再抬目,我静静地看她,慢条斯理地道:“这一辈里除了我,亦有皇室支脉,只是离得远些,已隔了三代以上,端看母后怎么抉择了。”

瑞兽吐烟,裴公公已经点了一盏香炉在房里,青烟漫漫地一点一点弥漫出来,好像要荡漾开殿里微微血腥的味道。

太后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言语。

等再开口的时候,她只是用她暗哑的声音缓缓地道:“五儿……五儿……我和皇上,都错看了你……你,现在给我跪下。”

我依言跪下。

太后凤目仍是布满了血丝,她死死地盯着我,盯了半晌,她哑声道:“既然做了,就得对的起这个位置,做好。”

太后的声音低沉,在大殿中回荡,

我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一个头,沉声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点点头,目光犀利冰寒,她转向裴公公道:“裴永,你也是新皇的功臣了,现在哀家让你去做一件事。”

说罢,太后将腰间的挂坠取下来,交到裴公公手里:“你这就去交给禁军统领文泰,今夜刺客横行皇宫重地,让他带禁军兵士急行过来,七万驻皇城各个要口通路,各家各户非圣旨不得出门,以防刺客逃窜,违令者比刺客同谋,斩;余下一万,守卫皇宫。同时,令其另派人马,走高家大宅,将高宇的妻女儿小都送到皇宫里来。不得有误。”

“遵懿旨。”裴公公一个躬身,接令去了。

我站在太后的身后,她的背影显得清越而坚强。

“喜儿!李德全!”太后高声道。

一个大宫女模样的人和太后的贴身太监进殿拜伏,太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递在喜儿手里,冷声道:“即刻出京,近畿地区有驻扎的高家铁羽两万。你和高将军也算有一面之缘,你带着这枚令交予高将军,就说是哀家说的,让他无论是谁的诏令,都按兵不动,哀家自会护他家小周全。”

“李德全,传懿旨,刺客尚在,立封皇宫,各宫主子于自己宫内歇息,不得出门,不得交头接耳,不得私自窜行,违令者作刺客同谋,斩!”

“是。”

当大殿重新空荡起来的时候,太后看着殿门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太后,有这样的皇帝,有这样的王爷,有这样的朝廷,我今日才敢用此种方式放手一搏。若是时运不济,其中一项不成,如今我已早入黄泉。

我从太后的背后,轻轻地执起她的手,握在我的手里。我将她牵到了屏风后龙榻的旁边,我道:“母后,您深吸一口气,儿子要把这帘子挑开了。”

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房里昏黄的烛光摇曳,照在太后艳丽不再却端庄的五官上,看不清的表情,她的唇抖一会儿,等停了的时候,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声音暗哑:“五儿,你就挑开吧,母后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看着她逐渐老去的侧脸,我心下诧异,沉声道:“好。”

便伸手将帘子挑开,太后向大鸟一样一下子扑在了皇帝身上,无声地啜泣起来,身体剧烈的起伏。

她用她自己起了皱纹的手指一点点摸搓着已经苍白的皇帝的脸颊,我从后面轻轻地拍着她,她脆弱的身体让我有一丝错觉,她在这一刻好像不是太后,而是一个寻常的老太太。

禁军,泛着暗色的铠甲像潮水一般涌至皇城内门。绣着天龙卫的金边的旗帜在黑甲前烈烈的作响。

城上守军一看“文”字番号,顿时大门四开。禁军如洪水一般,汇入了皇宫。

崇政殿外,近卫的脚步不断。我守在窗边,等待着最后的一锤定音,太后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

配殿大门被推开了。一名武将疾步踏入,他被风吹散的头发飞扬,他带着剑,配着弓在我的二十步内止住了脚步。

我从不知道,他有这样彪悍的神色……

他也从不知道,我有这样狠厉的手腕……

他犀利的目光朝我射来,我悄悄地躲过。

我起身,行至门前,大风忽起,掀起我的袍袖。

我听见衣袍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一身戎装,跪在了地上。

他沉声道:“末将文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雄浑悠远,仿佛穿透了宫墙,撞击着人心……

外面是一排排耀眼的火把,像千万朵铿锵的火热,燃烧着已经陷入深夜的、皇宫的天空。

我的身影出现在大殿的中央。

我听见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而雄浑。

面对门外近卫的冷洌刀光,我的心意落在风中,不知被吹向了哪里……

登基

翌日大臣们早起发现全城戒严的时候,才收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昨夜太后,皇上,皇子,王爷在家宴后相商国是之时,刺客来袭,王爷为保护太后身受重伤,皇上、皇子不幸去世。

为防止刺客再生事端,各路重臣宅邸如今皆置于禁军铁卫的守护之下。

其中,刺客疑为于新政不满者撺掇收买。一时京城豪门,人人自危。

二日,其中权要者,于禁军铁甲护卫下行至皇宫中议事,宣誓效忠新皇。

同时,追剿刺客的缉拿令作为八百里加急,由官道一路,换马不换人,驰递帝国的各个角落。缉拿令上的青墨画像,由太后和新皇口述,皇家二十七个御用画师于崇政殿中同时作画,最后在新皇和太后一番鉴别之下,甄选其一最肖者,通告全国。报者赏百金,窝藏者宗族连坐,擒拿者进官三级,赏千金。

登基那日,我起的很早。

天还是灰蒙蒙的,星星才刚刚黯淡下去,殿上还点着烛光,太后已经梳妆好了,在殿上等我。我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了一身明黄,上绣九条五爪金龙,尊贵而威仪,据说是太后亲自绣的,三天两夜。

今日的崇正殿已经被宫人们整理打扫得焕然一新。这座巍巍的皇城马上就要正式换了主人,真真正正地属于我了。连同一同属于我的,还有我自己的生命,和我想要的人生。今日,我又怎能不珍惜;毕竟,我的手上沾满鲜血,毕竟,我脚下踩着尸骨。

所谓代价,我未尝不知道悲戚。

悲戚,悲戚于汝等的命运。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皇城的夜晚的静谧,也拉回了我的游思。

“陛下,时辰到了!”

我牵起太后的手,迈步而出。

太后脸上的表情,庄重而威仪。

我们走过的地方有人从两侧拉开大门。

一个一个,一重又一重。

当最后的一道大门打开,我们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主持祭祀的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对天的拜祭。

我郑重地等待着我和我的臣子们的第一次正式的相见。

昏沉而微白的日光下,我和太后登上了皇宫的外城楼——巡礼门。

朝下面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那是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和守在四方的皇城禁军。

我迈着坚定沉着的步伐,数万双眼睛的注视让我心中安定而平和。祷告祭天就在阳光得出百官的影子的时候结束了。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不禁让我有了重生了一次的错觉。我仿佛再一次地确认了,对权力的钟爱,和对失去权力的恐惧,是我生命中最纯然的动机。

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我迈步入崇正殿,两排整整齐齐跪着的有品级的太监。

我迈上小台阶,来到这个我愿意位置付出生命的位置,一张龙椅,宽大而富丽堂皇。我嘴角却扯不出一丝笑容——这是沉甸甸的责任,沉到我不能用一笑泯之,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昔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我一撩袍角落座。

有道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今朝,我坐在这里,明日,便化成皑皑白骨,静待后世评说,今日种种,皆付笑谈。

我的内心好像被填满了,这种充实的感觉,让我心灵的泉水不再干涸,让我周围的空气不再窒息。

一声声长长的通传,一声声地传下去……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伏地拜贺。

眼神中,有疑惧,有恭谨,有兴味……不一而足。

我满意地看着他们露出背上朝服好看的花纹。

我从身后的裴公公手中接过一只雕龙纹心镂空的木匣,恭恭敬敬地将之打开。木匣中放着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两样东西一方雕刻着盘龙的玉玺,旁边放着一只掌管天下军的金符……

从此,它们,就属于我了。

我将年号改为天启,于是这一年,成了天启元年。

等一切都落下尘埃的时候,我终于在御书房召见了文泰。

没有想到,我真能在他统领的禁军的护卫下,登上帝撵。若我是他,我绝不会放过在我幼时那般辜负我的人。也许我也不会杀他,但总有一天我会让自己强大到可以站在他面前,将他踩在脚下。就好像韩信,他送那个给他□之辱的人金子,谢谢他激发自己飞黄腾达。

同样,若我是文泰,我也绝不会帮助这样的一个人登上皇位。

文府那场醉,给我了一个机会,能让我赌一赌。

我心中,不是不承他的情;五王爷欠他的,我欠他的,一并,都还了吧。

想着他带着兵马在殿上萧然冷冽的形貌,我心下微涩。

这个在五王爷的记忆里,第一个依附过他的人;这个在我来此世后,第一个和我交友的人;这个原本应被我护在羽翼下,让我为他遮风挡雨的人,如今,却站在如倾如盖的磅礴大雨中,淋得透心凉。

是我的无能。

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权力,去填补因我的无能而凹下的沟壑;总有一天,我要用我的强大,撑起他的天空。

我迈步入内,看见了一身戎装的文泰,他见我,行跪礼,沉声道:“末将文泰参见圣上。”

我走到他面前:“文泰起来吧,前些日子我们还一起喝酒,你跟我讲什么虚礼?”

文泰纹丝不动。

半晌,我只好道:“文爱卿平身。”

文泰这才依礼站了起来,面色沉厉。

我看着他的眉目,他却垂着眼并没有看我。

心中有些暗暗闷闷,怎么说都是我负他的,是我欠人人情,受人垂悯相助。有来必有往,我自不是白收人好处的无耻之人。

叹口气,掸掸袍子,回身坐到后面的雕花木椅上,我缓缓地开口:“我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喝酒的时候,文泰你对我说……说我有几分良心,也有一腔痴情,可我的良心又守不住原则,我的痴情也没有长久,我便拉了人家不相干的给我做陪葬……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深深记在心里。这回……我……虽拉了你,但万万不会让你做陪葬……帝位初登,我将富有四海,广有天下,我仍是有一份情,也有几分良心,这回,我会让良心守住原则,也会让那份情长久。文泰,我对你,还是那个意思。你愿和我共享这天下么?”

文泰闻言脸上有些惨然,他道:“皇上说笑了,陛下下还是五殿下的时候,有多厌恶微臣,微臣还是有自知之明。微臣才鄙识陋,未察皇上真意,至于今日乾坤倒转,日月换天,乃臣护主不力,一人之过。如今皇上还有何吩咐,尽派便是,微臣人低位卑,不堪取笑。”

初政

闻他所言,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起座,负手踱至他的身侧,扑捉他垂下的眼,仍是温声缓言道:“也不怪文泰疑我,我于你那里,向来无信,倒是我们今后为君为臣,来日方长,倒可请文泰缓察慢观,看看我到底是什么心思,又有什么真意。”

文泰仍是无言。

我缓缓踱到他的身后,双臂张开,轻轻地拥住他,他立马僵在那里。

我扎紧了手臂,在他耳后低声道:“十四年前,是我年少无知,蹉跎自误,白白的错过了你……时至今日,我不能犯同样的错,我是五王爷的时候,什么也给不了你,如今,无论功名利禄,还是高位厚爵,都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以前我负你的,我自会一点一点还了,就算你不稀罕,我还是要还。你也许说我霸道,可圣意难违不是?”说着我轻轻吻上他的耳廓,听着他的呼吸,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这个人,我从来不曾遇到这样一个人,坚韧如此,隐忍若斯。

文泰全身的肌肉都似乎绷紧了,我的手从他身侧穿过,轻轻地划过他的胸膛和腹部,我笑笑:“怎么不推开我呢,因为我是皇上么。可文泰有没有发现,我和你在一处的时候,从来都是你我相称……”

我轻轻地放开了他,行至殿口,我唤道:“裴永。”

“奴才在。”裴公公在外面躬身道。

“拟旨。”

“是。”

“封禁军统领文安良为安平侯,准入御书房行走,赐免死金牌。”

裴公公眼神微动,飞快的记下。

我站了半晌,身后文泰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他道:“谢主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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